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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影扶觞-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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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翼之转头看着凤依,声音里多了几分忧伤几分委屈:“依然,难道你真的不想嫁我?”
凤依微微一笑,不说话。
风煜秋叹了一口气:“翼之,你母亲的脾气不好。这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事。”
柳翼之说:“家母一向慈爱,应该不会出现这种事。”
风煜秋摇头:“你不了解她。所以你还是回去吧。”
“如果我说我会永远相信依然呢?”柳翼之坚定地说,“我想,我有这个能力。”
凤依这才起身,以同样坚定的语气说:“父亲,这个人,然儿嫁。”
她同意了,风煜秋自然不会阻拦。如果她再不站出来说话,柳翼之有可能放弃,那么他们很可能就没有机会在一起了。说到底,还是凤依不相信柳翼之的坚定。
风煜秋面无表情的问:“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柳翼之答:“七月初七。”
风煜秋思量一番,道:“那天,我会亲自过去。”
柳翼之说:“谢父亲成全。”
“这也不是我决定的。”风煜秋转而对凤依说,“然儿,这段时间还需要你把我的眼睛治好。”

林羽接到圣旨之后就直接找到柳致微:“这是你和他们合作好的吧?”
柳致微问:“你有什么不满之处?”
“他们两兄妹是什么人你都不知道,还敢这么草率的答应这种婚姻。”林羽激动的说,“柳致微,你当真也瞎了吧。”
柳致微嘻嘻一笑:“我是瞎了。但我尊重他们的选择。林羽,你让我一直怀疑你嫁给我的目的。”
林羽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原本贵气逼人的美丽脸庞堆满阴霾。她颤抖的收回想甩柳致微耳光的手掌,狠心道:“我看你也活得不怎么快乐。这就是我的目的,你可满意?”
柳致微笑得直不起腰,口齿都没有那么清楚:“你这也牺牲太大了,一辈子耗我这种人的身上。”
他越是笑,林羽就越愤怒。但是她没有办法,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让他在自己面前露出可怜的模样。她扬扬袖子,终是无奈的走开。待她走后,柳致微纵身跃上屋檐。他托着腮坐在金黄的琉璃瓦上,努力回想自己忘掉的事。

凤依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无论她用什么药,风煜秋的眼睛都没有起色。按理说,药都用到位了,他也应该恢复了。
风煜秋不甚在乎的说:“看不见就算了,你们成亲的时候我还是可以去的。”
小扫把依旧端药过来让他服用,再递过糖果。吃完糖果,风煜秋说:“你们现在应该去桃花泉看看了。离婚期越来越近,你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里。”
“那我从桃花泉回来的时候来这里接你。”凤依道,“这段时间你好好养身体。”
风煜秋说:“不用了,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接我。但是,然儿,有的事情你还需要直接告诉翼之。”
凤依陷入了思考,有的事,一旦开始就无法收手。风煜秋继续说:“其实有的事说出来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糟糕。你好好考虑一下。”
第二天,柳翼之带着凤依恭恭敬敬的向风煜秋辞别。他从未如此恭敬的对待一个人,他父亲柳致微就是一个例子。但似乎他礼貌起来也有模有样。要不是之后柳翼之告诉她是皇帝为他们赐的婚,凤依当时还当真以为柳翼之是喜欢自己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桃花泉凤依要嫁给首富公子柳翼之的消息传开的很快,知道的人有事无事就要拿出来议论一下。有人说,凤依只是给桃花泉找了一个很好的靠山。也有人说,柳翼之是图桃花泉的医术。更多的就是说他们联姻想搞垄断。就是没有人怀疑他们是相互爱慕的。
天气热了,许多人聚在茶楼喝茶。一个女子摸摸自己散开的长发,十分无奈的说:“这世上最好的男人要娶妻了,都让我无所追求了。”
旁边打着扇子的女人暗暗的鄙视她,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还对柳翼之抱有幻想。但这话当然不会说出来:“妹妹你的头发越发漂亮了。”
那女子最得意的就是自己有一头浓黑乌亮的秀发,刻意的披下来显示自己的优点。她得意的一笑,越发娇柔的抚摸自己的头发。
凤依默默的喝杯中的茶水,眼睛扫视着柳翼之。柳翼之一副安然的摸样,就好像没他什么事似的。
深夜,柳翼之的房间又有人光临。
“貌似风教主把我的行程打听的清清楚楚。”柳翼之语气不重,字字却透露出冰冷,“你觉得这样有意思?”
风曜然用细针拨了拨灯芯,不缓不急的说:“听说你要娶凤依。”
“这对蓝焱教没有影响。”
“可是这对我有影响。”风曜然有些忧伤的说,“你当真不知道我喜欢你?”
柳翼之靠近他,轻蔑的说:“这是一个男人该对我说的话?”
“这有什么错的。”风曜然说,“我说行就行。只要你不喜欢凤依,我就有办法让皇帝收回成命。”
柳翼之说:“请你出去。”
风曜然看看窗外半弯的月亮,说:“本座现在是该走了。月圆之夜我再来找你。”
走到一半,他又回头说:“我有一只白猫落在叶城了。你若见到,就先帮我养着。”
屋子里除了留下幽幽的兰香味,油灯的光也变得亮堂了许多。柳翼之看着一闪一闪的灯苗,支着下巴迟迟没有换一个动作。

桃花泉的桃花落尽了,只留得一树树的鲜桃。每棵树上结的桃子并不多,但是个子都很大,一个一个红的像抹了胭脂似的。因此,它也叫胭脂桃。凤依亲手摘下桃子,放在盆中洗了一遍又一遍再递给柳翼之。
柳翼之笑盈盈的说:“有劳凤先生亲自动手。”胭脂桃不仅味道甜美,水分要比平常的多,肉汁也要嫩。他咬了一口,忍不住又咬第二口。
凤依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果盘,小口小口的吃着切好的果肉回笑:“那你好好享用。”
柳翼之依旧一副享受的样子咬着手中的桃子,不搭理她。
“我还有事,你自己转转。”凤依放下果盘,用丝巾擦着手指。她要嫁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桃花泉。谢隆反叛,雒飏出走,暗月也没有经历留在这里照看。
程蒙很有自知之明的说:“先生,这个重任我担不起。”
凤依处理这手头的事,边说:“我也没有要你做些什么事。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桃花泉不接待任何一个病人。这个你也无法保证?”
“程蒙竭尽所力。”
凤依放下手中的毛笔,把一些小册子交给他:“把这上面的事做得差不多了,我大概也可以回来了。”
见程蒙收好,凤依说:“现在你请柳公子过来一趟。”
“等一下。”凤依微愣一下,说,“我还是自己去找他。”
当柳翼之明白凤依找他的原因时,他着实惊讶了一把。凤依抱着大本大本的书和册子问道:“你看看这些方案与建议好不好?”
他翻开一看,上面竟然是桃花泉的重要决策和发展方向。大致翻看了一下,他指出一些问题。
“你打算以后无偿的救治病人?”柳翼之的指尖落在一行字上,“你真的要这样做。”
桃花泉的医术惊人,随便一个人从这里出去都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医师。想到桃花泉看病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到这里看病的门槛太高,很少有人能合格,不然桃花泉的门槛早就被踏破了。即使是这样,到桃花泉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因此,说桃花泉要无偿救人,听上去像无稽之谈。
“这里有说清楚。”凤依指着下面的文字,“这种情况只会维持三个月,而且每天接收的病人也会很有限。”
柳翼之仔细的看了下面的文字,建议到:“要不以后这一命换一命就取消了,一千两白银也折合到五百两。能够过桃花泉设下的三关的人已经很少了。”
由桃花泉的记录看来,过三关的人的确少之又少。桃花泉也真的不缺少银子。凤依点头:“既然你认为可以,那就这样定了。”
柳翼之也没有想到凤依竟会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受到凤依的重视会让他这么愉悦。
“我送你一样东西。”柳翼之拿出一根朱红的绳子,“把手递过来。”
没有什么坠饰,只是一根细细的绳子。柳翼之系在凤依的手腕上,放在眼前打量。他的眸子扬起弯弯的弧度:“这样好看多了。”
素白的袖子,雪白的手腕,朱红的绳子落在上面尤其好看。这是一份极其廉价的礼物,但凤依视若珍宝。见凤依一副开心的样子,柳翼之有丝不忍,很不自然的撇开视线。

深夜,风曜然如期而至。
柳翼之对着窗外伸进的脑袋说:“风教主真是胆大,桃花泉也敢乱闯。”
风曜然扬扬手中的酒坛说:“出来喝酒。”
月亮的光线堪比蓝焱教大厅里夜明珠的亮度,桃花泉的一草一木清晰可见。月光下一红一白的两道身影朦朦胧胧,酒香渐渐的散开来。
风曜然放下酒坛,合上面纱走到柳翼之前面蹲下:“柳翼之你不要娶凤依了,真的。”
“你喝醉了。”
“没有。”风曜然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们不会幸福的。”
其实他想说,你不喜欢凤依,娶了她只会相互折磨。
柳翼之抬手的时候碰倒了酒坛,一坛酒尽数倾洒在风曜然的袖子上。
“你没事吧?”柳翼之挽起风曜然的袖子给他擦拭。
风曜然没有动,任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酒浸湿的地方被凉风吹过,冷冷的。风曜然抽回手臂,眼睛眯成一条缝。
柳翼之松开手:“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风曜然暧昧一笑,“这样我还求之不得。现在是不是打算好了抛弃凤依而跟了我?”
“时候不早了,风教主还是早些回去。”柳翼之心情复杂极了,片刻都不想与风曜然呆在一块儿。
风曜然蹲在原地,看着柳翼之离开。月光一片清冷,照的他的影子孤孤单单。

第二天一大早凤依就质问柳翼之:“你这是什么绳子?竟然会掉色。”
她的手腕上有一圈红红的痕迹,怎么擦都擦不掉。柳翼之笑吟吟的说:“这就是这绳子的好处。七日以内会褪色,之后一直保持着这种颜色。”
“是么?”凤依搓搓手腕上的红痕,“那我这手上颜色的也不会掉了?”
“都搓红了。”柳翼之拿开她的手指,耐心的说,“七天后手上的会掉的。”
她抽回手拉下袖子说:“那就好。”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屋檐下像是挂了水幕做的帘子。凤依面向窗户站着,逆光只看得见她身形的轮廓。秀丽,却有些落寞。
柳翼之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身,下巴枕在她的肩上说:“雨停了我们就去叶城。”
她有些僵硬的往前挪了挪,轻轻点头。

雨下的大,马车行在路上也不那么安稳。又是一阵颠簸,车上的人也往旁边一歪。小扫把扶住风煜秋,关切道:“先生,您还好吧?要不靠着小扫把。”
小扫把支着单薄的身子,努力让风煜秋靠稳。风煜秋拉他坐到一边,摇头说:“不用这样,你自己坐好。”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马夫说:“主人,有人想搭便车。”
风煜秋说了两字:“不带。”
话音刚落,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挤进来。外面的马夫都没反应过来。能够轻易越过马夫进来,这人的本事不弱。风煜秋淡淡的说:“你不用管了,继续赶路。”
马车又缓缓的行动起来。进来的人甩甩身上的水,不怎么礼貌的说:“下这么大的雨,姑且让我避一避。”
听到这声音,风煜秋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但他依旧闭唇不说话。马车里的光线极暗,什么都看不清楚。风煜秋递过手中的布巾让那人擦擦身上的水。
“谢谢。”那人呵呵一笑,道,“在下柳致微,到叶城后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
马车又是一阵摇晃,柳致微差点倒在风煜秋的身上。小扫把赶紧挡住,警惕的说:“离我家的先生远点,他不喜欢别人碰到。”
柳致微靠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个人长了满头的白发。银白的发丝静静的泻在肩上,衣襟上,同时也挡住了他的面孔。没有看到容貌,他大致也猜到,这是一个很老的先生。
“抱歉。”柳致微坐直了身子,尽量的让自己不再歪倒。
柳翼之要成亲,柳致微亲自到乡下去接自己的母亲。没有见到她老人家不说,还赶上了这场大雨。有现成的马车他不打劫,那他就不是柳致微了。
风煜秋的视力渐渐变好了,最近能过看见模糊的影子。但是在这么暗的环境里,他再怎么努力都看不见。
没有人说话,只有辘轳的车轮声和风雨声。
柳致微湿了个通透,坐在马车里不动,冷的瑟瑟发抖。他很郁闷,自己练了那么多的武功,偏偏记不起哪招可以驱冷防寒的。他儿子就比他会享受多了。冬天不见柳翼之说冷,夏天也不见他叫热。风煜秋把自己的袍子递给他:“披着或许暖和一点。”
语气里没有多少感情,但是这么悦耳的声音绝对不会是一个老年人可以发出的。柳致微披上衣服,侧目默默的打探风煜秋的样子,还是只看得见他满头的银发。
衣服上还残留风煜秋的体香,嗅起来格外的安定。柳致微眯着眼睛渐渐睡着了,还做了梦。
到了叶城,小扫把提醒风煜秋:“先生,我们把他叫醒好么?”
风煜秋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要吵,让他还睡一下。”
马车就这样停在雨中,等着一个没有自知之人醒来。柳致微的懒腰伸的惊天动地,摇摇脑袋,口齿不清的说:“很久没有这么睡觉了。”
拉开帘子,他惊叹:“这么快就到了。”
风煜秋有些留恋的递回衣服。
“我也不缺这一两件衣服,你穿回去好了。免得着凉。”
柳致微第一次巴结这样的东西,欢喜的披着回去了,道谢都没有。
“您等一下。”小扫把拿着一把伞追进雨里。
他用小小的手掌挡住额头上的雨水,另一只手递过纸伞:“这个给您。”
柳致微接过伞,由衷道:“谢谢。”
小扫把边往回跑一边说:“这是先生的吩咐。”
伞面撑开,有点暗黄却依旧崭新的伞纸上印着朵朵水蓝色的花朵。翠绿的叶片衬着蓝花,看上去十分舒服。花丛边上题写着几个狂放的字。如果不是出于自己的手笔,柳致微恐怕认不出这般潦草的字。
书曰:玉者,美人兮。
雨水顺着蓝色的花朵淌下,最后停在墨印上,就像苍白的脸上滑下的泪水。柳致微迟迟的盯着伞面,又被雨水淋了一个通透。
感受到马车里湿漉漉的,风煜秋皱眉问道:“你怎么不打把伞出去?”
小扫把低着头说:“不碍事,我的身体好。”
“你还小,不要这么不爱惜身体。”
多年之后,小扫把还记得在一个大雨的时节,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那个美丽的男人说的那句温柔的话。每每回想,都像做梦似的。
他说:“刚才的那个人还傻乎乎的在雨里淋雨呢。”
风煜秋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笑容:“是么?”
说到底,他的笑容还是有点苦涩。






第20章 第二十章
他们走出桃花泉的时候没有下雨,但没有行至一个时辰,大雨又倾盆而至。柳翼之在小河边采了一片野荷叶递给凤依。荷叶只能挡住头部极小部分的雨水,大部分的水还是顺着衣角流下来。若说淋点毛毛细雨是件悠闲惬意之事,那被暴雨淋得睁不开眼睛绝对不会令人开心。凤依竟然在这个时候笑出声来。
柳翼之不解的看着她。
凤依收敛了笑容:“没有什么。”
雨水顺着睫毛滴下,他甚至懒得用手摸一下。马似乎也跑不动了。还好前面有一处山岩,可以暂时避雨。
山洞里面的温度极低,进去了就像进了冰窟一般。紧贴在身上的湿衣极不舒服,凤依坐在石凳上抱着双臂。她是一个逞强的女人,只是轻轻的抱了抱手臂,她就松开了。
柳翼之托起她的湿发,指尖升起暖暖的气体。滴水的头发不一下就干了。凤依动动身子,有些不开心的说:“离我远一点,我不用你管。”
柳翼之把她揽进怀里,强行运功烘干了她的衣服。她眯着眼眸,眼眶中氤氲着雾气。
如醉酒了一般,她冷笑着说:“柳翼之,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你。”
他已经习惯了凤依阴晴不定的性格,但不代表听到她说要杀了自己还会无动于衷。正准备放下她的时候,她反倒温顺的靠在他的胸前:“我想睡觉。”
微凉的指尖碰到她滚烫的额头,柳翼之吓了一跳。山洞里又潮湿又寒冷,睡着了很容易加重病情。急忙扶起她的额头,他说:“依然,现在你不能睡觉。”
凤依烧的糊里糊涂的,伸手抱着他的腰歪头就睡。她的脸近在咫尺,可以清楚的看见每一根睫毛。他擦掉她额头和鼻尖上稀薄的汗水,指尖留在发烫的红唇上。现在的她看上去十分乖巧,亲一下应该没有关系。还没有考虑清楚,柳翼之就做了。亲一下似乎觉得不够,他又亲了一下。
凤依醒来的时候觉得有星星点点的光芒落在她的脸上,睁开眼睛只看得见一片暗光。她动动脑袋,挡在脸上的东西自然撤去。
柳翼之拿开挡住她眼睛的手,问:“现在好些了么?”
由于光线太强,她又闭上了眼睛。觉得有什么不对,她立马站起来。原来她一直躺在他的怀里。柳翼之眼疾手快,立即拉住险些摔倒的她。
雨后的阳光特别灿烂,照在身上暖和却不燥热。天空如洗,没有半片云彩。微风拂乱了凤依额前的发丝,她随手挽在耳后边走边说:“我还好,只是发烧而已,不碍事。”
“你往哪里去?”柳翼之站在原处问。
“现在还不走?”
“你走错方向了。”柳翼之拉她转了一个方向,指着路边啃草的马匹道,“应该从这边。”
马行至十字路口,凤依指着一条路说:“走这条路或许会快一些。”
柳翼之没有丝毫疑问的点头:“就走这条路。”
结果他们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处。婚期逼近,路上耽搁的时间也不少。柳翼之停在马上扫视着周围的群山说:“若要走近路,恐怕得弃马。”
凤依几乎肯定的说:“刚才走的是错路,你分明知道,还要走错?”
“依然,无论什么事我都相信你。现在该你相信我了。”说完,他腾空拉起凤依往山林跃去。山林里就连小路都没有。他们跃上树梢,驾驭着超强的轻功前进。足下的景物早已看不清楚,能够感受的只是耳边风过的呼啸声。正如柳致微常说的一句话,我儿子的武功练来只是为了享受。

到达叶城,已是第四日暮后。柳翼之把凤依送到凤离的住处就走了。
简陋的院子明亮了许多。花花草草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花圃里清一色的火红。挂满房檐的红灯笼随着微风晃来晃去,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喜事。
小扫把丢下手中的水壶跑过来,笑得有些腼腆:“先生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凤离如铜锣般的声音响起:“小不点儿,这‘囍’字我怎么都剪不好,快点来帮忙。”
小扫把有些不好意的对凤依说:“您别站着了,该进屋歇脚了。”
凤离放下手中的剪刀和红纸,垂头愧疚的对门口的人说:“妹妹,对不起。”
凤依边走边说:“你对不起我的事情多了,这次道歉为了什么事?”
凤离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才掏出一根白玉簪子:“哥哥希望你永远幸福,这是给你的嫁妆。”
那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除了上面有一朵琢磨精细的白莲花,再没有多余的坠链和花纹。见凤依不接,凤离急道:“这是我自己赚钱买的,只送给你。”
他小心翼翼的插在凤依的发间,由衷的赞叹:“然儿你生的这么好看,也只有嫁给柳翼之才是最好的归宿。”
凤依依旧不冷不热的说:“不要以为一根簪子就可以得到我的原谅。”
“你肯这样与我说话就是原谅我了。”凤离开心的手舞足蹈,“父亲也原谅我了。感觉自己好幸福。”
风煜秋一直坐在一边思考自己的事,没有插话。见他紧蹙着眉头,凤依有些疑惑的问:“最近父亲还好吧?”
风煜秋回过神,微笑道:“还好。”
凤离改不了多嘴多舌的习惯,触到凤依的耳边说:“父亲整天不怎么说话,不是一副愁容,就是傻笑。两年没见,怎么觉得他变了一个人似的。”
凤依瞪他一眼,一个字都不多说。
不几日,凤依就换上了艳红的嫁衣。一个高挑的女子接过侍女手中的梳子,示意让自己给凤依梳头发。这个人握着梳子的手法格外娴熟,每下一梳子,都恰好打理出最漂亮的棱角。该盘的头发一丝不落盘起,该披的披下来正好。最后在发间点缀着适宜珠花与发簪。
凤依拦住打开脂粉盒子的手,但是女子摇摇头,示意让她闭上眼睛。
她的肤色雪白没错,只是缺乏了红润。脂粉散发出芬芳的气味,这种女子特殊的香味凤依还是第一次尝试。眉笔在眉梢轻轻的画动,酥酥痒痒的。凤依睁开眼睛:“这个真的不用。”
“嘘。”那个人把食指压在唇上,让凤依不出声。最后给她的唇打上了嫣红的色彩,那人才正面打量凤依。呆留片刻,这个人准备转身离去。
“你站住。”凤依的视线落在镜中,话说的却非常强硬,“转过身来。”
女子侧过头,不看凤依。本是准备落荒而逃,不料被一条白练裹住了腰身。另一段白练伸入屋里的水盆里,浸湿后又被拉回,擦过那女子擦满脂粉的脸蛋。眉间的英气渐渐的显露出来,一张漂亮的脸展露出来。
凤依微微皱着眉头说:“飏儿,这段时间我很担心你。”
雒飏尽量的克制着眼里的泪水,有点哽咽的说:“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错误,我不怪你。”
凤依说:“是我欠你的债,你不要责怪任何人。”
“你以为你是谁?”雒飏红着眼睛吼道,“你以为你对我有恩我就不用找风煜秋报仇?”
他长长的叹一口气,勉强镇定的说:“不过你别拿我当小人。我不会龌龊到欺负一个瞎子。”
凤依狠狠的扇了他一个耳光,怒目道:“你可以不听我以前对你的教诲,大不了也可以一剑杀了我。但是你不可以侮辱我。我承认,我做事是不够磊落,但还没有轮到你来说。”
她把一些银针塞到雒飏的手中:“你去杀了风煜秋,去。”
晶莹的泪珠顺着雒飏的侧脸滑下,他无声的落泪。凤依仰着下巴,抿着唇没有换一个动作。最后,雒飏缓缓的蹲下来,无助的抱着双肩,把头埋在臂弯。凤依扶起他的头任他在自己怀里哭泣。他的泪水浸湿了她的新嫁衣。
他抬起头,眨眨哭红的眼睛:“好。当我哪天可以完全释怀的时候我就再回来。”
他又说:“后会恐怕无期,今天我送你上花轿。”
风煜秋的眼睛不方便,自是无法送凤依上轿子。凤离也去迎亲了,顾不上送这个妹妹。绣花的红盖头落下,挡住了凤依出尘的容貌。雒飏一直拉着他走向门口,一路默默无语。
见雒飏拉着凤依出来,柳翼之原本不错的心情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再看到雒飏发红的眼睛,他更加不悦了。因为他是柳翼之,所以谁都看不出他心理的变化。
雒飏把凤依的手交到柳翼之的手中,他说:“柳公子,祝你们百年好合。”
柳翼之展颜一笑,如沐春风:“雒公子请放心,自此以后,凤依永远是我的妻子。”
感受到手中握着的指尖有一丝抖动,柳翼之越发握紧了她的手。他并没有将凤依拉上花轿,而是将她带上了马背。柳翼之翻身坐到凤依身后,顺手再拿下了盖头。
微施脂粉的脸终于有了一些喜色,盛装打扮的她压住了平常的傲气,倒是显露出几分贵气。柳翼之用脸颊蹭蹭凤依的额头,让她看着自己:“飏儿已经走远了,不要再看了。”
他的眼中透出点点危险。即使是这样,也掩不去他眼眸中浮出的迷人水雾。本就出众的身形与容貌在红衣的承托出几分妖娆。凤依垂着眸子不看他妖气逼人的脸。
他的双臂用力的环住凤依的腰肢,似报复一般,一路用力的狂奔。长长的迎亲队伍追在后面拼命的追赶。路边的人们伸长脖子看着这对新人。不管是惊于习俗,还是惊于这二人的容貌与气质,他们都忘了评头论足,呆呆的目送马上的人到尽头。
伴随着风的声音,柳翼之的话说的尤其轻狂:“我们不要拘于俗理,依然。”
比铁树开花还难得,凤依第一次露出娇艳的笑容。就像是陈年的封冰化了一般,蜕出层层的美好。柳翼之心神一愣,把所有的不快都抛弃的无影无踪。
马蹄在柳府门前落脚。柳府大门前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一串串火红的鞭炮炸的砰砰作响。烟雾熏得凤依睁不开眼睛,但她心里却涌上了从未有过的激动与喜庆。柳翼之重新把盖头给她搭上,牵手引她下马。
有人说,十八年前,风煜秋成亲的时候有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前来喝喜酒。她一人喝光了所有宾客所敬的酒水,来者不拒。在场的没有人不被她的风姿迷倒,即使女子也提不起半分嫉妒的心理。只是那次参加宴会的人大部分一夜死于非命,剩下来的人之后都足不出户。没有人知道原因。
拜堂之前,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安静下来。一人穿着绣有金边的锦袍缓缓的走进来。他带着淡淡的微笑,银白的头发随着步伐盈盈的飘动,每一步都像踩在云朵般漂亮。最后他在高堂的位置入座。
最惊讶的应该是隔着桌子坐着的另外两位高堂。他们心思不一的盯着风煜秋,半天憋不出一句话。风煜秋和气的说道:“前几天我一直忙于救治眼睛,没有机会与二位见面。希望二位不要见怪。”
司仪洪亮的声音响起,没有人再在意高堂的位置。新人双双弯腰行礼,这样的场景,于有些人来说,再美好不过,于有些人来说,再忧伤不过。
林羽看着自己的儿子,第一次让她由衷的感受到什么是意气风发。有的时候,她会检讨自己的错误。她自己也非常清楚,她这辈子唯一做对的,也是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生了柳翼之。
房门把外面的喧嚣关在外面,隐约传进来的声音更有效的突出了屋里的安静。凤依掀开盖头的一角默默的看着屋里的景象。除了香炉里偶尔升起的袅袅雾气,只有摇曳的烛光在动。一室的艳红物具亮的耀眼,自此,她就是柳翼之的妻了。这样,就是嫁人了。但还有很多的事还在困扰着她,让她不能完全归于喜庆。
筵席上忙于应酬的不仅是柳翼之。借着这次道喜的机会,许多的帮派来叶城聚会。他们主要是冲着武社社长柳行之来的。觥筹交错间有许多细微的变化。比如,有一些来回穿梭的人眉来眼去,有一些刚到人对着某些帮派掌门的耳语。有什么发生了,但是所有人心照不宣。
一个小厮对着柳行之的耳朵说了几句话。柳行之放下杯子,陷入沉思。
“发生什么事了?”柳翼之见形势不对,端着酒杯走到柳行之旁边。
柳行之摇头,扯出一个笑容:“没事。”
“应该是蓝焱教攻打青芸宫的事。”柳翼之微抿一口酒,肯定的说,“青芸宫该灭了。”
柳翼之一向是不问江湖之事,每次柳行之向他提起时,他总会想办法避开。柳行之惊讶的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他有些焦虑的道:“风曜然的野心极重,以后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从叶城回青芸山之后,竹鸢再没有出过房门,余下的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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