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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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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云不好走开,又不想呆在这小子身边,左右不是,可真是为难死人了。
她不能发火,不能出手,也不能说什么。
为什么呢?慧云也不明白,因为她觉得越来越害怕这小子,但究竟怕什么,却又说不明白。
小鲤鱼正色道:“原来是慧云师妹!”
慧云只好冷冷道:“谁是你师妹?贫尼是出家人,请施主自重。”
小鲤鱼讶然道:“莫非小人有何不知自重的地方吗?待我大声公布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儿!”
慧云急得直想哭:“请你走开!”
小鲤鱼一声不吭,点点头,走开了。
慧云长长地嘘了口气:“菩萨保佑,这坏小子到底还是走了!”
但她心中更是不停地打鼓,一刻也不得安宁了。
因为她不知道这坏小子为什么总是找自己的碴儿,而且他的眼珠子总是转得鬼鬼祟祟的。
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出家人吗?
难道他不害怕神明有知吗?菩萨若是降罪下来,他还能活吗?
慧云连连念起“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来。
小鲤鱼走出树林,找个树根,躺下来,悠悠闲闲地哼着山歌。
他可不喜欢看死人,看打架,他今天本不想来看热闹的。
但他迷上了那个小尼姑,于是他就来了,还一本正经地跟她搭讪了几句。
“原来她叫慧云,”小鲤鱼默默笑了,“挺一般的名字!
不像我,姓魏名双鲤,字‘跳波’,号‘龙门这边人’,多么有趣。‘慧云’这两个字,有些呆板。不过,她是个小尼姑,出家人么,总是挺古板的。”
他用手枕着头,仰望着天上飘过的云:“唔,慧云,聪明的白云,挺美么!以后叫她白云好了,不知她会不会生气。
不过她生气的模样更加迷人了。唉,奇怪,这么美的妙人儿,干吗去当小尼姑?莫非她小时候遇上过什么伤心事吗?”
混混们的哲学中,有一条是极重要的,那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固执地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虽然他们对有本领的也服气,但仍然认为自己是最好的。
比如说,魏双鲤就认为,慧云当尼姑太可惜了,但慧云若是他小鲤鱼的人,就不可惜了。
瞧瞧,混混们是如此的自信。
魏双鲤的自信则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认为应该将慧云从尼庵的愁苦中救出来,他以为自己有这个能力救她出来。
他从来就没想到,慧云愿不愿意,慧云是不是在尼庵里真的很愁苦。
这本是个十分重要的问题。魏双鲤却忽视了,因为混混们考虑问题时,总是想当然。
在他们看来,红尘三丈,才是真正的人过的日子。出家是受罪。活受罪。
所以,反抗宗教的意识,最早是从无赖混混们中滋生的,他们十分坚决,而且付之行动。
自以为读书明理的,却永远反抗不了。
魏双鲤听得林中牛沙河的吼叫和另一个白袍会人的控诉,不禁喃喃自语道:“秋水这老儿倒还有些意思,白袍会从今日起,便可名动天下了,只是看起来和名门大派要结不少梁子……妈的!第五名这老小子穷追不舍,莫让他找到老子,那可大大不妙了!”
刚想到第五名,便听到他破锣般的嗓音:“臭鲤鱼,这回你跑不了啦!”
魏双鲤吓得一挺身坐了起来,第五名不知从何处“冒”
了出来,立在他面前,吹胡子瞪眼睛的:
“看你往哪里跑!”
魏双鲤苦笑道:“第五名,你怎知老子在这里?”
第五名破口大骂:“昨日老子被秋水骗了,但第五名是何等样人?老子跑着跑着,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儿,便赶了回来……怎么样,交出来吧?”
魏双鲤奇道:“什么?交什么?难道我欠你什么东西?”
第五名大怒:“你少装蒜!你方才自言自语,都被老子听得清清楚楚。你交不交?”
魏双鲤蔫了:“我又没说不给你,你吼什么?”
第五名转怒为笑:“快拿来!拿出来咱们就是好朋友。”
魏双鲤无奈地东摸摸西捏捏,直到第五名眼睛又圆了,才摸出一个书包:“给你,不就一块破铁吗!”
第五名忙不迭接过来,打开看过了,掂了又掂,眉开眼笑地道:“破铁?这是玄铁,武林至宝!破铁?你找一两这样的破铁来我看看!”
魏双鲤笑道:“好吧,就算是至宝,又怎样?第五名,秋水骗了你,你也不去找他算账?”
第五名呵呵大笑道:“老子平生不知上过多少当了,不在乎,不在乎。”
魏双鲤正色道:“你不在乎?秋水可是大大瞧你不起哩!你走之后,他说了你许多坏话,说你武功太低,又好吃醋,相貌又不俊,哎呀呀,可真难听死了!”
第五名脸长了。
“他在你走后,一招就解了铁氏双雄的穴道……就是被你打倒的那两个莽汉……然后他洋洋得意,大肆吹嘘!”
第五名“嗷”地大叫一声,电光一般闪入了林中,找秋水算账去了。
魏双鲤大乐:“好了,有热闹看了,只是老子也要赶紧走。两个老家伙一闹起来,明白之后,不会放过我的,走也,走也!”
小鲤鱼的身法,竟也是神妙非凡。
林中的第五名的怒吼声顿时压倒了一切。
“第五名上当,一次接一次。”这句话后来都快成歇后语了。
第五章 飞鸿
魏双鲤哈哈连天进了城,他知道第五名一闹上,可就不可开交了。
魏双鲤的家在大明湖边,离快哉楼不远。
魏双鲤回家,正路过快哉楼,肚中正好又饿了,便信步走了上去。
楼下的伙计见这位主儿来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似乎牙痛一般,直是吸气:“我说小鲤鱼,你又来打秋风来了!”
看来小鲤鱼打秋风是常有的事了。
小鲤鱼哈哈一笑:“下不为例,下不为例!”抬脚就往楼上走。
楼上是雅座。凭小鲤鱼这身打扮,谁见谁撵,他自己还想不识趣地往上凑。
这就是混混子们的又一特点:不太识趣,也可以说是故意寻衅,也可以说是自视过高。
反正小鲤鱼正往楼上走。
伙计急了:“小鲤鱼,你下来!雅座是你去的地方吗?”
小鲤鱼回头怒道:“为什么我不能上去?”
伙计也火了:“你摸摸你口袋里有几枚钱!”
“一文没有!……所以我要上楼去,……看看湖景,哈哈!”小鲤鱼笑着,脚步不停。
伙计大叫:“楼上有位大爷包下了,你小子找白眼吗?”
小鲤鱼笑嘻嘻地道:“老子倒要看看那人是个什么东西,敢称‘大爷’。”
楼上果然有几个人正在吃酒,大约也听到了楼下的吵闹,大都停箸怒视着小鲤鱼。
只有一个人没有生气,只是挺好奇地盯着小鲤鱼,面色温和,眼角甚至还有一丝笑意。
这是个公子打扮的年轻人,面目俊美,风度洒脱。小鲤鱼不由怔了一下,朝他呲呲牙:“你长得挺帅!”
其他人都像见了鬼一般看着小鲤鱼径自在一个空位上坐下来,拿起筷子就挟菜。
筷子伸到盘子里,刚夹住一块牛肉,便被另一双筷子夹住了。那人是个六旬左右的老人,削瘦阴沉。
老头冷冷道:“滚下去!”
小鲤鱼火上来了:“你滚滚我看看。”他抽了几下筷子,却没抽动。
老头儿面色变成了深红:“滚!”他突地一收筷子,满以为小鲤鱼会因此而往后翻倒。
小鲤鱼不仅没动一下,反而挟起那块牛肉,塞进了嘴里:“唔,滋味不错嘛!”
老头儿怔住了,其他的人也怔住了。
看来这小家伙竟然还有两下子。
公子微笑道:“这位朋友,瞧着面生啊!”
小鲤鱼口里咬着牛肉,嘻嘻道:“一回生,二回熟嘛!”
这回连公子也怔住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小鲤鱼吃完了牛肉,又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不住点头:“好酒!好酒!”
年轻公子见老头正想怒叫,便挥了挥手,老头愣了一下,气哼哼地坐了下来,面色越发阴沉了。
“这位兄台,若不介意,便一起饮上几盅吧!”
年轻公子竟然以礼相邀。
小鲤鱼可没料到,怔了一下:“你请我?”
“说不上请。”公子笑得很亲切,“不过是想和兄台交个朋友而已。”
“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请,请,请!”他反客为主地招呼起众人来。
众人见他如此胡闹,公子却是不仅不加阻挠,反而与他推杯换盏,大是不解,面面相觑。
公子的微笑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不敢动问兄台贵姓大名?”
小鲤鱼道:“贵姓魏。”
众人一怔,哪有自称“贵姓”的?
“大名双鲤!”
众人又是一怔,小鲤鱼的不逊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公子击节赞道:“客自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好名字,好名字!”
小鲤鱼瞪瞪眼:“别字跳波……”
公子又笑道:“老鱼跳波……这个……瘦蛟舞。……这个……”
他觉得有些不大好出口了,因为“老”和“瘦”这两个字对魏双鲤是很有些不敬的,而且也不符合事实。小鲤鱼既不老,也不瘦。
小鲤鱼笑道:“李长吉这句诗,用在我身上倒也相称。
……还有,号‘龙门这边人’!”
公子一怔,旋即大笑:“兄台真是诙谐之极!”
小鲤鱼哈哈连天:“说不上说不上!我只想当鲤鱼,不想当龙王,自然只能在龙门这边蹦哒蹦哒了!”
年轻公子微微一怔,其余客人却都面上变色。
小鲤鱼却没察觉:“那么愚兄你呢?”
“愚兄”一般是年长者谦称自己的用语,却被他用来称呼别人。
混混的本色,别人是学不来的。
公子哭笑不得地道:“先生尊姓张,大名飞鸿!”
他这是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
小鲤鱼怔了一下,又怔了一下:“哈哈,张愚兄,咱二人挺对劲,来来来,你敬我一杯!”
旁边的人肚皮都气炸了,张飞鸿却笑道:“魏愚兄,你也敬我一杯!”
二人一亮杯底,相视大笑起来。
“愚兄是本地人氏吗?”张飞鸿仍是以“愚兄”呼小鲤鱼。
小鲤鱼作茧自缚,也是啼笑皆非,光棍碰上了没皮柴,可就没办法了:“正是此间人氏,愚兄你呢?”
张飞鸿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的窘态,笑道:“先生自闽地而来。”
“不像,不像,”小鲤鱼直摇头,“一点都不像。”
张飞鸿面色微变:“有何不像?”
“不像闽人,不像闽人。长相不对,口音不对,气质也不对!”小鲤鱼一本正经起来了,“简直跟闽人差得太远了。”
“这回你却错了,先生确是闽地人,”张飞鸿道:“只不过往来于各地,口音已变得多了。”
“那就算了吧!”小鲤鱼拍拍凸出的肚皮,“我还是第一次被闽人请吃饭喝酒。肚皮啊肚皮,日后再见了闽人,可得多多照顾了!”
张飞鸿大喜道:“多谢愚兄。”
小鲤鱼立起身来:“我酒尚未足,饭却饱了,走也走也!”
他说走就走,挥洒自如地下了楼,扬长而去。
几个“闽人”面面相觑,目光转向了张飞鸿。
有人问:“公子,此人莫非是锦衣卫的人吗?”
张飞鸿冷笑道:“不可能!”
一人道:“咱们从海上来此,不过一天工夫,谅锦衣卫也没有这么快的消息!”
“李兄,少提‘海上’二字。”张飞鸿冷冷道:“隔墙有耳。”
那人道:“是,公子!”
张飞鸿道:“田总管,你跟去一下!”
那老头儿起身飘然下楼,轻功之妙,竟似不亚于小鲤鱼。
但他很快回来了:“不见影儿。”
众人沉默了。张飞鸿微笑道:“我有直觉,他是友非敌,最起码也不会坏事的!”
他很喜欢小鲤鱼,因为小鲤鱼不落拘束。
而他自小就和这些拘谨认真的人在一起,自然感到不太舒服了。
无赖往往能和“贵人”结交,关键便在此处,因为贵人们一般都活得很寂寞,很空虚。
第六章 织妇
一间暗淡的屋子里,一个老妇正在织布。
“干娘,干娘!”小鲤鱼跑了进来,笑嘻嘻的。
老妇慈祥地点点头:“小双儿,饭在锅里,吃去罢!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总也不着家!”
小鲤鱼笑道:“干娘,我……已经吃过了。”
他突然觉得挺不好意思,自己山珍海味吃了一通,干娘却是粗茶淡饭,而且还在等他吃饭。
“你这小子,一定又是哪里蹭吃的去了,总也不长进!”
老妇笑骂着,声音却很平和:“莫不是嫌干娘饭菜太粗吧?”
“不是,不是!干娘……你,你太看不起我了。”小鲤鱼十分羞愧。
“好好好,别闹了,洗洗去吧。看你这身泥巴,成天没个正经时候!”老妇笑了,手上却没停下。
“得令!”小鲤鱼愉快地叫了一声,跑开了。
小鲤鱼再调皮,再混,再无赖,在干娘面前,他总是个老实孩子,听话,孝顺,具有一切做儿子的优点。
小鲤鱼洗干净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鼻子挺直,浓眉大眼,挺招人疼的。
“干娘,我来织一会儿吧。”小鲤鱼走到干娘身边,恳求道:“你休息一会儿。”
老妇抬起头来道:“你老老实实坐一边儿去,咱娘儿俩说会子话。”
于是小鲤鱼搬个小板凳,挨着织机坐下了:“干娘,你先说吧。”
“你今年多大了?”
“您老人家怎了,问这干啥?”
“看你忘记了不曾。”
小鲤鱼大惑不解地道:“二十一岁,属小狗的。”
“老大不小了,想不想找个媳妇儿?”老妇笑眯眯的。
小鲤鱼脸红了,不吭声。
不吭声就是表示他想媳妇儿了。
老妇含笑看看他:“干娘给你挑一个好人家的闺女,你要不要?”
小鲤鱼摇摇头,脸更红了:“不……不要。”
“那你想找个什么样儿的?西门黄家的跟娘提过你了。
黄家的闺女生得可不赖呢。人又温驯,手脚又勤快。”
小鲤鱼直摇头:“不要不要!我又没个正经事儿干,连累人家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找个武林侠女?”老妇居然也知道小鲤鱼是高手,“找个武功跟你差不多的武林高手?”
“不要!侠女们太傲太冷太嗜血。”小鲤鱼一口回绝。
“江湖侠女你不要,良家闺女你也不要,你是要王公的千金了?”老妇还是笑眯眯的,“没关系,包在干娘身上了。”
“千金小姐太娇太不懂事儿,一定跟干娘您合不来,气着了您可太不值了!”小鲤鱼又是一口回绝。
老妇惊讶了:“你小子是不是看上谁家院子里的姐儿了?”
小鲤鱼更火了:“干娘,您也太埋汰人了!”
“又不是?”干娘更奇怪了,“那还有什么人家呢?”
小鲤鱼脸又红了:“为什么非得是人家里的闺女?”
老妇大吃一惊:“你小子难道想打道姑尼姑的主意?”
小鲤鱼嚅嚅道:“一个……小……小尼姑……”
老妇气得一拍织机:“你想气死我?”
“不敢。”小鲤鱼吓了一跳:“只是……尼姑又有什么不好?”
“好,好什么?出家人古怪得很。再说,你冒犯菩萨,是要遭天条的!”老妇又惊又怒。
小鲤鱼伤心欲绝地道:“人家好不容易看中了一个,你又不愿意。……干娘,你干儿只好打光棍了。”
老妇心软了:“小双儿,别着急,办法总是有的。不过,你把稳能得到那个……小尼姑?”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鲤鱼蔫了:“她不理我,不过……
一见我,脸,脸就红透了!”
老妇眼中放光:“哈,八成了!”
小鲤鱼来了精神了:“八成了?”
老妇点点头:“一个闺女和一个男人若然见面脸就红,可就有八成意思了,至不济她心里也有了你了。你跟干娘好好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小鲤儿当然要讲。他早就想讲了。
老妇听着听着,却慢慢沉下了脸:“小双儿,你也知道,峨嵋派不好惹呢!你闹凶了,几个老尼姑都出手,你能赢?再说姑子还俗,麻烦事多呢……你别闹得名声大臭才好。”
小鲤鱼急了:“名声有什么用?我只要得到她,其他的,在所不惜!”
老妇摇摇头:“名声怎的没用?人家一个清清白白的出家人,跟了你之后,知道你是个小混混,还不伤心死了?不过,一个女人真要喜欢一个男人,……是不会在乎这些的。
只是,她是个出家人啊!”
“她也是个小姑娘啊。干娘,你不知道她有多美多善良,我一见她就……”小鲤鱼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老妇不说话了,低头织布。
小鲤鱼愣愣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干娘,我自己想办法。”
干娘也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谋事在人,成事也在人!人定胜天,我就信这个!”小鲤鱼攥紧了拳头。
第七章 约定
混混们认定了一件事,总是趁热打铁、马上就着手干的。
所以小鲤鱼要去找慧云。他知道峨嵋女尼们住在哪里。
小鲤鱼蹓蹓跶跶上了街,迎头撞上的却是司文涛和四个华山派的弟子,正抬了一副棺材往城外走,看样子是给白思俭收尸。
“司文涛!”小鲤鱼叫了起来:“你这是干什么呀?”
司文涛一怔,抬头一看,见是小鲤鱼,苦涩地笑了一下:
“魏兄你好。怎么,你也在这里?”
小鲤鱼道:“我在济南有个远房亲戚。……喂,出什么事了?好好的抬个棺材干什么?”
实际上他当然清楚出了什么事,因为出事时他就在现场。只是当时观者极多,他又隐藏得极好,司文涛没发现他而已。
司文涛满面怨毒地道:“华山派的弃徒铁千秋杀了我师父,我一定要报此血仇!”
司文涛是白思俭的首徒,白思俭的一身武艺全都传给了他,白思俭这一死,司文涛便是华山派掌门的首选之人。
无论为公为私,司文涛都必然要复仇。
可司文涛并不知道,小鲤鱼和秋水是好朋友,和铁千秋的交情也极深。
小鲤鱼同情地点点头,道:“仇自然是要报的。铁千秋呢?”
司文涛冷笑道:“跑了,说是上天山去了!哼,他就是到‘地山’去了,我司文涛和华山派也绝对饶不了他!”
小鲤鱼暗自好笑:铁千秋的武功,又怎是司文涛能相比的呢?
但他还是很认真似地道:“老司,没说的,有事叫上我一声。”
司文涛感激地点点头,冲抬棺的四个师弟摆摆手,道:
“你们先去,我待会儿就到!”一拉小鲤鱼的手:“走,咱哥儿俩找个地方说几句话去。”
小鲤鱼认识司文涛,是因为一年前小鲤鱼救过司文涛的命。却没对外人说出来,司文涛很感激他。
找了个茶馆,二人上了楼,找个雅座坐下,啜着茶谈了起来。
“魏兄,你眼下住在哪儿?”
小鲤鱼笑笑:“哎呀,老司,我那个狗窝,别人一进去,非被熏出来不可。你不是马上就回华山吗?”
“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呢!”司文涛唉声叹气,似乎麻烦事缠身,不胜其烦。
小鲤鱼也叹气:“是为白大侠的后事?”
“是,也不全是。”司文涛又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魏兄,我听说了上方山一战,真为你担心啊!怎么样,身体没事儿吧?”
小鲤鱼苦笑:“奶奶的!三掌对下来,害得我躺了三个多月才回过神来!慕容冲天那老小子是真狠,日后再见了他,我得绕道走了。”
“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跟他打起来了呢?”
“我也是闲极无聊,跑去找云水老和尚,想谈谈禅理。
不料想赶到上方山一看,好家伙,他正跟慕容冲天打架呢?
我一时气不过,就和老小子对了三掌。”
“可慕容冲天怎么会和云水禅师动手呢?他们又不是生死仇人啊?”
“嗨,我也不知道。而且我是三掌对过,人就啥屁事都不知道了,也不知后来慕容冲天和云水禅师怎么样了?”
“据说慕容冲天也很吃力,和你对掌之后就走了。云水禅师方外高人,也没留难他。魏兄,这下你可大大地露脸了,连秋水也……也……”司文涛的脸色一下变了:“秋水,他是你的朋友?”
小鲤鱼笑道:“狗屁朋友!有一次我和人家下棋,秋水恰巧也在一旁观战,乱支臭招,搅得我们没法下,他自告奋勇地说要宰我一盘,结果被我杀得大败,灰溜溜地跑了。
后来也见过几次面,每次他都是看见我扭头就走,拉都拉不住。他说他是我朋友,大概是白袍会初出江湖,想借我抬高他身份吧!”
秋水会借小鲤鱼来抬高自己身份?这话说出来谁会相信?
可司文涛却信了,因为他知道小鲤鱼够资格说这种话。
司文涛迟疑地道:“那……魏兄认识……铁千秋?”
“打过一架,他输了!”小鲤鱼笑嘻嘻地道:“不过,姓铁的武功着实不赖,很有两下子。”
司文涛大喜:“那可太好了!魏兄,日后小弟可得多多仰仗了!”
“一定一定”
司文涛又道:“对了,昨天铁府寿宴上,有个叫‘第五名’的人找你呢。他的武功可真叫绝了。”
司文涛大起高山仰止之叹。
“武功虽还将就看得过去,人却糊涂,极易上当。”小鲤鱼似乎很为第五名惋惜似地摇头叹气:“就算他武功再高一倍,又能有什么大用呢?”
旁边一个人冷笑起来:“好你个臭鲤鱼,你竟敢在背后偷偷说老子坏话!”
司文涛一下呆住了。
小鲤鱼头都没回,口中笑道:“第五名,老子早知道你在偷听,又怎是乱说你坏话?别的不说了,你只说你是不是糊涂吧!”
第五名叹了口气,走过来坐下了:“老子几次三番被你捉弄,不糊涂又是什么了?只是你小子太不地道,一点也不懂得尊敬老人!”他看看司文涛,冷笑道:“哦,白思俭的大弟子!他叫司文涛是不是?”
司文涛吓得一头冷汗,只有赔笑脸:“正是晚辈!老前辈您好。”
第五名翻翻白眼,不再理他,转向小鲤鱼,诡异地一笑:
“不过,你小子也别太神气了!你知不知道,老子现在抓住你把柄了。”
“什么把柄?”小鲤鱼不屑之极地直撇嘴:“我能有什么狗屁把柄会被你抓到?”
“嗬,你还嘴硬!你要不乖乖叫老子几声……叫老子几声……什么来着?……老子便将这件事捅出去,叫你小子名声大臭,一辈子抬不起头!”第五名笑吟吟的,似乎极有把握。
“你少卖关于!”小鲤鱼嘴上还是很硬,但心中却大是惴惴不安。
第五名轻功之高,可称当世第一。第五名要想探人隐私,实在是易如反掌,而世上又有几个人没点隐私呢?
第五名瞪眼:“司文涛,你走开,老子要跟小鲤鱼讲几句知心知肺的话。”
司文涛不敢得罪这二人,起身拱手,恭声道:“如此,魏兄,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小鲤鱼也起身还礼:“恕不远送。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吩咐。”
司文涛道:“多谢。”转身下楼而去。
第五名不屑地道:“这小子不是好人,你跟他搅在一起干什么?”
小鲤鱼火了:“老子交的朋友,你也敢诋毁?”
第五名摇摇头:“我劝你还是小心些。这小子目光不定,心神不安,一望可知不是好人。”
小鲤鱼怒道:“你少说几句好不好,天下糊涂蛋不是没有,但也只有一个,就是你!世上所有的人,都比你聪明。”
第五名一拍桌子,冷笑着低声道:“老子再糊涂,也还没糊徐到想讨一个小尼姑做老婆的地步!”
小鲤鱼的脸刷地红了。
他一跃而起,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想小尼姑怎么了?
老子偏要想,你管得着吗?”
第五名反而不生气了,笑眯眯地道:“你先坐下来好不好?……原来我也不过是想吓唬吓唬你,没想到你小子如此不中用,作贼心虚,一下就漏馅了!”
小鲤鱼恼羞成怒,但又不好大声嚷嚷,只好气哼哼地坐下了:“什么叫‘作贼’?老子就是喜欢她!”
第五名笑道:“其实老子也挺喜欢她的。”
小鲤鱼像个炮仗,一点就着:“你敢!”
第五名撇嘴:“哟,你这是干什么呀?你这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知不知道?人家小尼姑干不干你知不知道?”
小鲤鱼恶狠狠地低吼道:“我不管!”
第五名伸过头来,悄声道:“要不,老子去将她捉了来,让你们……嗯?”
他做了一个很不好看的手势。
“放你妈的臭狗屁!”小鲤鱼这回可真火了:“你敢起歹心?”
第五名也急了:“你小子怎么不知好歹?老子不也是为了你吗?”
“老子要让她自愿跟我,强抢算什么本事?”小鲤鱼昂然道:“强按牛头不喝水,生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
第五名气道:“老子跟你打个赌,赌你要不霸王硬上弓,肯定没戏!”
小鲤鱼叫道:“要是真成了,你便怎样?”
第五名四下一瞄,咬咬牙,悄声道:“老子把玄铁押给你。……你若输了,又待如何?”
小鲤鱼大吼道:“我把脑袋押给你!”
他实在是快气疯了。第五名居然如此瞧不起他的魅力,这太伤他的自尊心了。
第五名讶然道:“嗬,好小子,你还真的动真心了!……
押脑袋不好,我要你脑袋作什么用?你没了命,老子也会伤心的……这样吧,你把拐子送给我,怎么样?”
小鲤鱼一怔,迟疑了。
第五名一声浩叹:“我为小尼姑一大哭,她在你心目中,竟连一只破线拐子都比不上啊!”
“好吧!”小鲤鱼咬咬牙,答应了:“不过,你可不许反悔。”
第五名眉开眼笑:“好好,一言为定。咱们三击掌怎么样?”
“九击掌又怎么样?”小鲤鱼气鼓鼓地伸出右掌:“反正你是输定了!”
三击掌过后,第五名开心极了:“小鲤鱼,日后要老子帮什么忙,只管开口好了,别不好意思嘛。”
小鲤鱼气得不理他。
第五名越发开心了,嘴也就越碎:“老子以前给你做了许多媒,你都没答应,真没想到,你竟……嘻嘻……”
小鲤鱼急得直拱手:“你行行好,别说了行不行?”
“行!咋不行呢?”第五名笑眯眯地道:“不说就不说,你当老子就那么闲哉,没事儿就念叨这些臭事吗?”
小鲤鱼怒火上冲:“这怎么是臭事?你今儿要不说个子丑来,我决不饶你!”
第五名起身往外走,口中笑道:“不是就不是,你急什么呀你?”
走到楼梯口,他又折回身,很认真似地道:“我说,你小子当心点,秋水说不定会找你麻烦的。”
小鲤鱼没好气地道:“我正要找他的麻烦呢!他要不是溜得快,哼哼!”
第五名眨眨眼:“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尼姑要是被峨嵋赶出来,又成了弃徒,秋水必然收留她,你的麻烦不就来了?'奇+书+网'”说完飞也似地逃开了。
小鲤鱼怔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起来:
“第五名,老乌龟!”
第八章 夜半
小鲤鱼回到干娘家,神情怏怏的,干娘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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