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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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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鱼怔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起来:

“第五名,老乌龟!”

第八章 夜半

小鲤鱼回到干娘家,神情怏怏的,干娘吃了一惊:“小双儿,怎么了?”

小鲤鱼赌气不理干娘,连看都不看她。

“啧啧啧,一定是碰钉子了!”干娘直咂嘴,眼中有讽刺,但更多的还是关心,“怎么,没见到她?”

“哎呀,你叨叨什么呀?人家心里烦死了!”小鲤鱼气得跺跺脚,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呼地一声关上门,往床上一倒,扯条被子蒙住了头。

干娘走下织机,轻手轻脚地模进房里,柔声道:“小双儿,别生气,娘给你想想办法,好不好?”

小鲤鱼一下掀被坐起:“干娘,我问你……”

他突然又涨红了脸,不说了。

干娘轻笑道:“你是想问问,女孩儿都会喜欢些什么东西,是不是?”

“可她……她是个小尼姑,怎么办呢?”小鲤鱼苦笑道:

“胭脂花粉首饰衣裳都不能送,我总不能送个香炉给她吧?”

干娘也觉得很为难。

二人默默想了半晌,无计可施。

干娘探询他问道:“要不,干娘去找她,跟她说说?”

小鲤鱼叹道:“说什么呢?”

是啊,说什么呢?干娘又沉默了。

“要不,”干娘又来主意了:“我干脆去把她抓来?”

“不行!小鲤鱼嗷地叫了起来:“绝对不行!我为这事,和第五名打赌了!”

“第五名那个老混混儿,你跟他较什么真儿?”干娘不屑地道:“我警告你,你以后少跟他打交道,否则吃亏的总是你!”

看来她也认识第五名,不仅认识,而且还知之甚详。

“干娘,你说说,偷看……偷看小尼姑……睡觉,算不算……算不算……”小鲤鱼结巴,脸已变成了一块大红布。

干娘火了:“你敢去干这种下流事?”

“我……我又没干,只……只是……问问吗!”小鲤鱼眼泪都快出来了:“就问问……也不行吗?”

干娘见他这样,连忙柔声道:“小祖宗,你要真忍不住,去看看,也没什么。”

她竟然说没什么!

“只是……只是挺……没出息的。”小鲤鱼伤心极了。

“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干娘道:“咱们才不管那么多呢……不过,小双儿,警觉些,别让她发现了,那就全完了!”

你听听,这娘儿俩,鼓捣出什么馊主意来了?

看来干娘年轻时,也是个挺可以的混混儿。当然,是个女混混儿。

慧云解衣上床,先趺坐念了一会“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便欲躺下。

屋瓦上衣带行空之声传了过来。

有夜行人来了!

慧云悄悄系上衣带,轻手轻脚模下床。长剑就在床头,她一探手便摸到了,握在手中。

轻轻的扣窗声把慧云吓了一跳。

那是夜行人在扣邻房的窗户,而那间房里住的是她师父清虚师太。

两下。停了一会儿,又是两下。又停了一会,三下。

然后是四下。

窗户开了,声音很轻,但慧云还是能听见窗户打开发出的声音。

奇怪的是,师父并没有出手,一点打斗的声音都没有,甚至连说话声都没有。

慧云的心都快跳出腔子了。

她实在想像不出,什么人会在这半夜里来敲师父的窗户,而师父居然会开窗迎接。

看来师父和这个人很熟。那么,这是个男人吗?

慧云浑身火热:“菩萨保佑!我怎的敢对师父起如此不敬的念头?”

衣袂行风之声又响起,只是方向相反,而且消失得很快。

那人走了。

慧云紧张得不敢动弹,喘气都不敢太大声。

然后是师父的一声叹息和关窗户的声音。

不,那人一定是个女人!慧云在心里一个劲儿对自己说。

她相信师父,敬重师父,热爱师父,师父永远是个佛心高远的人。

但她还是疑心大起,这个人夜半三更地来干什么?师父为什么会接纳这个人?师父为什么要叹气?

她轻轻又上了床,心潮兀自难乎。

慕地,一个细细仄仄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尼姑,不许出声!你不要害怕,老子是第五名,正在用‘传音入密’神功,给你讲话。”

慧云吓傻了,但“肩井穴”上一麻,动弹不得,也出声不得。

“传音入密”这种功夫,慧云听说过,但连师父都不会使。今晚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的传音。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即便知道,她也无法去办了。

“你乖乖听着,不要惊慌。穴道两个时辰自解,不损身体。老子这是‘弹指神通’绝技,谅你也不知道。”

其实慧云知道世上有这么一种凭借指力、凌空点穴的功夫,她听师父说起过。

“小尼姑,嘿嘿,老子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知道一个叫‘小鲤鱼’的臭小子吗?他看上你了,要娶你呢!”

慧云又惊又羞又怒又怕,可就是动不了,也出不了声。

“……那混账小子名叫魏双鲤,字跳波,最是惫顽无赖,典型的大混混儿!他田无一垄,房无一间,只不过会几手花拳绣腿,没什么大能耐,连你都打不过!……小尼姑,你千万不要理他!老子特地今晚来告诉你,就是怕你不小心,被他骗了。你是个出家人,你可千万不能有凡心啊!不过你放心,老子会好好保护你的,他打不过我……”

慧云珠泪涟涟,羞辱万分,恨不能自己马上去死。

“……不过,我可告诉你,你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任何人,包括你师父。若是你泄漏了一个字,让小鲤鱼受到危害,你峨嵋派从此将从江湖上消失!老子的武功,你今晚也见识到了,你师父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老子要想挑了你峨嵋派,实在是易若反掌。你记住了没有?”

慧云知道,第五名的话不是吹的。

第五名传音许久,仍是谈吐自若,毫无滞涩之意。而且,昨日慧云亲眼见他施展神功制服铁氏双雄,今日在城郊又见他和秋水的恶斗,第五名若要真想挑了峨嵋派,必然不会成功,但峨嵋女尼的伤亡将十分惨重。

慧云暗暗伤心:连说出来都不可能,我就只有去死……

第五名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道:“还有一条,你不能死,你若一死,我也屠尽峨嵋山的大小尼姑!老子说话,向来说一不二的。我走了,你好好睡觉。”

声音消失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酣睡的人们发出的鼻息和虫儿的低鸣在回响。

慧云泪流满面。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菩萨,救救我吧!菩萨,保佑峨嵋一脉不遭毒手,保佑师父平安无事,保佑弟子平平安安。让该死的……第五名……下地狱吧!菩萨,让那臭小子……别再缠我吧!”

可怜的慧云,遭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承受不了啦!

而归根结底,都是那个臭小子不好!慧云恨不能生吃了他。

“那臭小子叫……叫什么来着?……他姓魏?还是姓卫?

……他叫双鲤,难怪人都叫他‘小鲤鱼’,字跳波,还挺不错的嘛……呸,该死的,你在想什么呀?……他是坏人,是大恶人!你从此不许理他,日后再见了他,狠狠啐他一口!……”

慧云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个办法来,那就是——啐他一口。

不过,想想也挺奇怪的,小鲤鱼居然想娶她。

她是出家人啊!

慧云的脸红了,她知道自己的脸一定红了,因为脸上烧得很厉害。

“他是坏人。”慧云斩钉截铁地在心里对自己说着:“他是一个大恶人!”

可无论她怎么告诫自己,总摆不脱这个奇怪的消息——

小鲤鱼想娶她!

慧云生自己的气了,她是出家人,怎么想这些呢?更何况,他还是个大坏人呢。

对坏人该怎么办呢?

啐他一口!

第九章 愁怀

第二天一早,小鲤鱼灰溜溜地回来了。

说他“灰溜溜”是一点没错的,小鲤鱼的脸灰得像炭布,而他的神情更说明,他刚刚当了一夜的“灰孙子”。

干娘啐道:“真没出息,一看就是一夜!你呀!”

小鲤鱼默不出声。

“说,你是不是动手动脚的,被她闹起来了?”干娘见他神色有异,微微吃惊。

小鲤鱼怒道:“我没偷看她睡觉!”

干娘倒怔住了:“没看?你不是说好了的吗?怎么,知道害臊了?”

小鲤鱼道:“没看就是没看!”

干娘讶然之余,不满顿生:“你既是没去偷看,干吗一夜也不回来?害得我老睡不安生,等你叫门。”

小鲤鱼欲言又止,叹了口气,摇摇头,脸色更灰了。

干娘心疼了:“小双儿,别老叹气。老叹气不好。……

饭在锅里热着呢,吃去吧,啊?”

“不想吃。”

小鲤门进了门,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扯起了呼噜。

干娘这回可是真傻眼了:这鬼精小子是撞上哪路邪神了?

干娘知道,小鲤鱼是个很开朗很快乐的小伙子。他素来是干娘的开心果儿。可自打迷上那个小尼姑后,居然变得愁眉苦脸了,这可真是桩怪事了,干娘不由起了疑心。

小鲤鱼正在做梦:他在追小尼姑,小尼姑边回头骂他,跑到一处悬崖上,小尼姑纵身跳了下去,崖下白云翻腾……

小鲤鱼一下吓醒了,发现干娘正在摇他肩头。

“小祖宗,你还睡觉啊?!出大事啦!”

小鲤鱼冷汗淋淋,连声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什么大事?”

干娘急匆匆地道:“小尼姑出事了!”

小鲤鱼跳了起来:“什么?”

干娘大声道:“小尼姑出事了!”

小鲤鱼浑身一哆嗦,声音都变了:“她……她出什么事儿了?”

干娘叹道:“听客栈里的尼姑说,小尼姑病了。”

小鲤鱼似乎还是没回过神来:“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呢?”

干娘冷笑道:“还不是因为你!”

“怎么是我?”小鲤鱼茫然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干娘气冲冲地道:“肯定是你把她吓成这样子的!”

“我怎么吓她了?”小鲤鱼怔怔地道:“我怎么会去吓她?”

“你不是……不是昨夜去偷看她睡觉吗?”干娘唉声叹气:“一定是吓的,唉呀呀,你小子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真的没偷看么!”小鲤鱼也火了:“没有就是没有!

--嗯……,吓的?……一定是吓的!……这么说,是昨天晚上的事把她吓坏了?”

小鲤鱼居然一本正经地沉思起来,不住点头,自言自语:

“这么说,她听见敲窗声了……”

干娘怒喝道:“你还不赶紧去问侯一下?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不是要献殷勤吗?这是个好机会。”

小鲤头扭头就跑,跑到门外,又折了回来:

“咦,你怎么知道她住在哪儿?”

干娘瞪眼:“老娘什么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就不会打听吗?”

小鲤鱼哈哈连天地跑了:“我还以为你是问了那个老乌龟呢!”

干娘吼道:“快滚!”

小鲤鱼早跑得没影儿了。

慧云居然病了,而且病得还不轻,对峨嵋派多数人来说,这可真是件怪事。

清虚师太好生烦躁:“慧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慧云满脸烧得通红:“师父,我……我也不知道啊?不过,弟子没什么,马上就会好的。”

清虚给她把了脉,又喂了她几粒丹药,低声道:“你好生休养吧!这几日可能会有事儿,你要再病倒了,可就没人给师父帮忙了。”

慧云泪花点点:“师父,弟子没……没事,会……会……好的”

清虚叹了口气,摆摆手,房中几个尼姑都退了出去。

清虚温言问道:“慧云,说实话,你是不是昨晚听到了什么,或是看到什么了?”

慧云眼中闪出惊恐的光芒,她的声音也抖得很厉害:

“没……没有,没有。

一切都很清楚地写在她眼睛里和面庞上了,清虚看得很清楚。

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像慧云这样的人,她的眼睛尤其不可能说谎。

清虚师太柔声问道:“慧云,是不是你听到有人敲窗?”

“师……师父我……我……”

慧云吓得直科,直往床里缩。

清虚师太叹道:“没什么,慧云,师父不会怪你的,这件事,你迟早也得知道的。好了,你休息吧,师父还有些事情要去办。待你好了,我会详细地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你。”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是低着头,慢慢走出门的。

慧云心里一松,差点没瘫在床上,浑身凉嗖嗖的,冷汗连内衣都湿透了。

“臭小子,都是你不好!”慧云咬牙切齿地在心里大骂小鲤鱼。“都是你害苦了我!我恨你、恨、恨你——”

小鲤鱼这会子正在客栈附近流连徘徊,急得团团转,可就是想不出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进去找慧云。

有人在远处哈哈笑了一声,小鲤鱼一转头,却见第五名正笑眯眯地在一个小巷口向自己招手。

小鲤鱼一肚子无名火,顿时发了出来。他飞快地冲上前去,低声吼道:“老子活吃了你!”

第五名也不含糊,脑袋向前一伸:“从头吃起,从头吃起!”

小鲤鱼没咒念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干生气:“你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第五名笑嘻嘻地道:“我气死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看你一个人闷得慌,围着客栈转了半天了,也挺累的,那人也不见出来,我是好心,要拉你去喝几盅儿。”

小鲤鱼涨红了脸:“你少胡说八道,小尼姑病了!”

“病了?”第五名一怔,旋即诡异地笑了:“她怎么会病的呢?奇怪,奇怪呀!”

“你鬼笑什么?”小鲤鱼一瞪眼,突然跳了起来,喝道:

“说,是不是你对她说什么话了?”

他知道第五名干得出这种事。

第五名除了自己不能生孩子,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第五名吓得两手乱摇,一迭声地叫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小鲤鱼瞪着眼睛,居然笑了起来:“你真没说?”

“没有就是没有!”第五名似乎很气愤地叫道:“没有的事,你让我说什么?你这不是逼我骗你吗?”

“那么,第五名,你不说出来,我有办法让你后悔后半生!”小鲤鱼恶毒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第五名连忙抢步上前,拦住了他:“你说明白一点好不好?什么后悔半生的,我不懂啊——”

小鲤鱼冷笑道:“我念几句歌谣你听听:休洗红,……”

一语未了,第五名面色惨白,连声音都哑了:“她?”

小鲤鱼冷笑点头:“不错,拐子的正主儿。怎么样,这个条件不算不优厚吧?”

“你答应帮我?”第五名可怜巴巴地道,老脸通红。

“你若告诉我你对小尼姑说了些什么,我可以保证不在她面前说你的坏话。至于帮忙么,……咱们再议!”

第五名不满了:“你小子拿跷?”

小鲤鱼二话不说,抬脚要走。

“好好好,我说,我说!”第五名低三下四地拦住了他:

“你别走,我说还不行吗?”

俗语云:“各师各法,各马各杀,各庙有各庙的菩萨。”

谁都有自己的克星,谁都有自己的致命弱点。

看来,第五名的致命弱点被小鲤鱼发现了,他只有自认倒霉。

于是第五名就哭丧着脸,汇报昨夜的情况。

“你个老乌龟,你真该挨千刀!”小鲤鱼气得泪水滚滚而下:“她一个女孩儿,怎禁得起你如此折磨?”

“是是是,老子认罪。”第五名吓得直哆嗦:“老子简直是罪该万死!”

“她是被你吓病的啊!”小鲤鱼哭了,哭得好伤心好伤心:“她是个娇娇怯怯的女孩儿,那么美丽,那么纯真,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吓唬她?”

第五名虽然觉得男子汉大丈夫不该流泪,但不敢表示出对小鲤鱼的丝毫鄙视,不仅不敢表示鄙视,还颇为同情地挤了半天干涸的眼睛。只可惜一滴泪也没有。

哭了一会儿,小鲤儿收泪道:“老小子,你想不想我帮你的忙?”

“想啊,想想想!”第五名兴奋得直搓手,看他那神情,现在你让他叫小鲤鱼三声“爷爷”他都肯。

小鲤鱼抹抹鼻子,冷冷道:“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先说你答应不答应。你要哼哼哈哈打马虎眼,我就不帮忙了。”

“我当然答应!你只要肯帮我这个忙,要我命也行啊!”

第五名胸脯直拍:“说吧,无论什么事,我第五名一定办好,绝对不含糊,绝对不二乎!”

小鲤鱼道:“这么着,从现在起,你给我看护好小尼姑。”

“行!”

“日夜不分!”

第五名蔫了:“这……”

小鲤鱼冷笑道:“你一个人当然不行。你可以再找你的几个孤朋狗友,要轻功好的。总之,你不能让小尼姑受到任何危害,你不能让……任何男人伤害她,她要是出了一丁丁点儿事呢,我叫你——”

不用他威胁,第五名已经点了几十下头,哈了几十下腰了,“行行行,好好好!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

“那……到什么时候为止?”

“没有期限!”小鲤鱼凶霸霸地道:“我什么时候娶她,你就算完成任务了。”

第五名可怜巴巴地道:“那……我……和她的事儿……?”

小鲤鱼浓眉一轩:“我负责!”

“一言为定!”第五名举起右掌,高叫道:“不许反悔!”

“只是我再说一遍,小尼姑不许出任何事。”小鲤鱼沉声道:“你听明白没有?”

“你就放心好了,老子自有办法!”第五名拍拍心口,突然又哈下腰去:“那……我的事呢?”

“你放心!实在不成,拐子在此!”小鲤鱼拍拍腰间,道:“有了拐子在手,还有什么成不了的事?”

“太好了!”第五名一跃丈高,又落下地来,喜笑颜开:

“我该去上工了!”

小鲤鱼冷冷道:“赶紧去找人。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先击掌,先击掌!”第五名生怕小鲤鱼反悔,连声道:

“击了掌再上工不迟。”

第十章 监视

不多时,高升客栈门前来了一个游方郎中打扮的中年人,愁眉苦脸的,看样子他自己身体都不怎么健康,卖的药效果如何,自然也就只有天知道了。

天下卖野药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一个一个都像病秧子,而这个人就是“病”得最狠的一根病秧子。

“在看各种疑难杂症咧!有惊恐致病的、有半身偏瘫的、有想起死回生的,找我古人云来咧——”

他居然叫“古人云”,好古怪的名字。

古人云口中在尖叫,面上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真让人担心他是不是每天只能吃上一顿饭。

“专治妇科各种病症咧——”古人云见无人上前,火了,扯起破锣嗓子一阵大吼:“要买上好春药,找我古人云来咧——月经不调,花柳淋病,包治包好咧——”

小二急了,赶了出来:“你在小店门口乱叫什么?”

古人云一脸怒火、满腔怨气地叫道:“老子是在街上叫,又没进你的破店门,你急什么你?”

二楼一个中年尼姑推开窗户,探头叱道:“走方的,要卖药滚远些,少在这里鬼哭鬼叫的!”

路人都笑了。也是,在尼姑身边叫卖这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也实在是有些不妥。

古人云是真急了,抬头大喊大叫起来:“本人专治各种尼姑病咧!有尼姑生怪病的、阴阳失调、思春过度的,尽可下来医治咧!分文——不取——”

摆明了,他是来找碴儿了的。

那中年尼姑怒极,正欲跃下,一个平和的声音响了起来:“师弟,关上窗户,莫要理他!”

古人云怒道:“不理我?凭什么不理我?”

窗户关上了,无论古人云怎么骂,也没再打开。

古人云见没人回骂,只得气咻咻地坐了下来,摊开一张油黑发亮的大布,将各色野药摊好,两手抱膝,一声不吭,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神气,谁见了这个德性,都是又奇怪,又好笑。

约摸过了两个时辰,一个儒者模样的老人踱了过来,摇头晃脑地念叨着:

“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此诚至理也……子曰:卖野药之古人云,乃一天字号大草包也。诚然!”

古人云像火烧了屁股似的,一下跳了起来,大骂道:“子曰:‘孔子曰是个特级老乌龟。’诚然!”

老儒抬起头,恍然道:“呀!此人三角眼,吊脚眉,小耳朵,老鼠须,下巴尖尖,面目无光,身材消瘦,又是走方郎中打扮,莫非故人古人云么?待吾上前问候一声,再作理会!”

众人忍不住笑将起来。古人云怒道:“孔子曰,你放屁!”

老儒一脸讶然:“仲尼何时曾言及此?……不曾,不曾!只古人云曾大放臭屁数十日不绝,嘻,此必古人云无疑……”

古人云一蹦三丈高:“放屁!”

老儒手搭凉篷:“果然古人云也!真古人云也!非古人云不能道此等粗陋鄙俗之言也,……尔乃古人云吗?”

古人云气呼呼地道:“孔子曰,你少来这套!你再这么缠七缠八的,可别怪老子不客气了!”

“仲尼未曾言此。此必古人云,非孔子曰也!”老儒仍作不满之状,酸气冲天。

古人云大吼道:“你少来呕老子,你名字就叫孔子曰!”

原来这老儒姓孔名子曰,这又是一大怪名了。

孔子曰哈哈一笑:“古人云,你在此卖药多时,可有进账么?老子肚内有些饥了。”

众人都讶然,这么个文质彬彬的饱学之土,偌大年纪,居然还是个打秋风的。

古人云讽刺地道:“孔子曰,你可真是孔子的门徒。当年老人家周游列国,不为别的,也是糊口而已。”

孔子曰不为所激,仍是笑眯眯地道:“老子方才偶至白香草处,承他苦邀,万般无奈,多吃了几块狗肉。你若有碎银,将些与我,我去买壶浓茶喝喝。”

他倒是真讲排场,喝茶居然还要用碎银。

古人云没办法,摸出一小锭银子,扔到地上,恶狠狠地道:“拿去!”

孔子曰一挺胸,昂然道:“孔某人不食嗟来之食!”

看不出,他还挺傲的。众人笑得直揉眼睛,围着不走,要看这二人如何收场。

古人云瞪了他半晌,突然拾起地上的银锭,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送到孔子曰面前,哀声道:“您老行行好吧,请千万走开些,莫误了我的生意!”

孔子曰伸出白皙肥圆的两根手指,略带嫌恶地钳过银锭,离自己远远地拿着,似是害怕被它弄脏了身子:“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教教教,教你娘的个屁!”古人云实在忍不住了:“你个老东西,这些年也不知诳了我多少银子去了!”

“咄!古人云你好生无礼!……不过,看在银子的份上,孔某并不与你计较。”孔子曰面不改色,右手向侧直伸着,钳着那锭银,踱进了对面的茶楼。

古人云松了口气,刚回地摊前,茶楼二楼的窗户推开了,孔子曰那头银发和那张白胖红润的脸探了出来:

“子曰:临轩品茶,观古人云卖野药,诚一大赏心乐事也!”

古人云嗷地跳了起来:“不卖了,不卖了!”乱七八糟地收拾好药材,背上就跑,口中大骂道:“孔子曰你这老乌龟听着,有朝一日,老子要生吃了你!”

孔子曰嘻嘻一笑,旋又叹了口气,道:”唉,世风日下哟!连古人云这样纯朴的人,居然也想吃人肉。可怕,可怕!”

古人云的声音远远传了过来:“老子不吃人肉,专吃你的王八肉!”

满街哄笑。

孔子曰临窗品茶,品了整整一个下午,还不时摸出一本《诗经》来,拖长了声音,摇头晃脑地念几句:“关关雎鸠,在河之州”和“摽有梅,十之七矣”等等。

“这老穷酸真能烦死人!”掌柜的和小二走过来走过去地拿眼瞪他,可孔子曰居然装作没看见。

高升客栈的窗户紧紧闭着,也没有尼姑出门,看来,尼姑是怕了这个孔子曰了。

孔子曰直捱到茶楼打烊,实在无法再拖,才恋恋不舍地下了楼,一步三摇地走出茶楼,晃晃悠悠地拐进一条小巷,溜进了一户人家里。

第五名正焦急地等着他,一见他进门,劈面叫:“孔子曰,见到没有?”

“奶奶的,臭尼姑关上了窗子,看不见!”孔子曰满口粗话,原形毕露:“老子的眼睛又不能穿透墙壁,真遗憾!”

第五名道:“我问你,老白他们是不是也在四下潜着?”

“放心,跑不了一个臭尼姑!”子曰直拍胸脯,拍得山响。

第五名点点头,道:“今晚你们一起出动,将尼姑们一齐抓起来,细细数一下,应该是二十三个。然后,你们把最漂亮的几个都给老子带出来。”

孔子曰登时两眼放光,老脸通红:“放心,没问题!”

第五名瞪眼,冷笑道:“老子可把丑话说前头,这些尼姑你们几个要敢碰,可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

孔子曰眼中光芒顿黯:“嘿嘿,嘿嘿,哪儿能呢?”又一想,道:

“不碰她们,又怎么把她们带走?”

第五名语塞,只好又瞪眼:“自己想办法!我告诉你,一个生病的小尼姑是正主儿,一定要抓住她,她是最漂亮的一个,记住了没有?”

孔子曰苦笑道:“临老入花丛,难免眼花镣乱,看哪个都是天仙。我看你还是一起去吧,要弄错了,不是当玩的。再说,也好监视老古、老白他们几个老色鬼的手爪子不干净,嘿嘿!”

“嘿嘿,”第五名沉着脸道:“嘿嘿个屁!”

他也没法子了,只好答应亲自出马。

自答应小鲤鱼之后,第五名便先抓住了古人云,逼他去客栈打探,然后又找到孔子曰去接替古人云,让古人云去找白香草,(奇*书*网。整*理*提*供)自己则去通知杜美人和李少白。

有这五个人出手,第五名自信没有问题。只要能抓到慧云,就完成了任务,这是他能想到的最省心的办法了。

第五名虽然容易上当,可并没有糊涂到太笨的程度,他的脑瓜子还是比较灵光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自己这么认为。

果然一帆风顺。

第五名领着五名老友,半夜摸进了客栈,一律蒙着面,拿着兵刃,一言不发,只是闷头动手。

除了清虚武功高强,较难对付外,其余惊觉而起的尼姑们,都经不起他们一招半式,一点就倒。

即便是清虚,也没费第五名多大劲。他只用了五招就夺下了清虚的剑,封了她的周身大穴。

数了数,一共二十三个尼姑,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被点倒了。

第五名很轻松地就找到了慧云,确信她不是别人改妆之后,便用一只麻袋将她一套,拎起就走。

孔子曰等人也都如法炮制,拣了五个漂亮些的小尼姑,用麻袋拎着跑了。

轰动江湖的峨嵋女尼失踪案,便是如此发生的。

第十一章 情债

干娘等了一宿,才见小鲤鱼回来了。

干娘撇着嘴儿道:“又去了?”

她笑得怪怪的,眼中尽是讽刺揶揄的神情。

“什么又去了?没有!”小鲤鱼口气挺冲的,“干娘,你少埋汰我!”

“你小子怎么了?吃错药了?”干娘火也上来了:“你跟干娘也敢呛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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