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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拐-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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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周郎


第一章 机锋

“嗬!华山掌门白思俭白大侠也来了!”

“走在他旁边的便是他的大弟子,人称‘飞天剑’的司文涛。”

“那小子手底下有两下子。”

“可不是只有两下子,人家那一手华山剑法,当真是出神入化,较之乃师也并不逊色呢!”

“瞧瞧,那边来的,不是青城派的牛老前辈么?”

“看来铁人凤面子不小啊,连白、牛这种身份的人竟都来了!”

“要不怎么人称‘济南铁府’是武林第一家呢?”

“赛孟尝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来的那人是不是……”

“啊——黑道大豪杨超杰!乖乖,他也来了!”

“只怕有好戏看了!”

“铁人凤广交天下豪杰,朋友遍及黑白正邪绿林道,来的人虽是诚心祝寿,也难保不打起来。”

一群老少江湖汉子们坐在茶楼里,议论着街道上走过的武林人物,似乎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也难怪,他们议论的,都是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大人物,大人物嘛,总是有许多轶事流传江湖的。

前面再走一段路,便是铁府。主人铁人凤,人称“赛孟尝”,仗义疏财,为人极是豪爽,朋友遍及天下。明天是他五十大寿,祝寿的人自然是蜂拥而来了。

“哟,怎么尼姑也来了?”一个汉子怪声叫了起来。

“是峨嵋派的,领头的是——”

“哈!清虚老尼姑!”

“也真怪,拜寿就拜寿吧,怎的领这许多小尼姑来?”

“晤,一个一个,水灵灵的。”

果然,一队女尼缓缓走过楼前,都是眼问鼻,鼻问口,口问心,绝不旁视。

虽然尼姑并不少见,但围观的混混还是不少。因为尼姑是女人,而且有不少年轻漂亮的女人。

在混混们眼里,只有男人女人的区分。

这不足为奇。

因为历来反对礼教最坚决的,当之无愧是无赖阶层的人。

也只有他们最最接近了自然法则。

他们对女人的敬爱,不比所有的文明人差,甚至可以说,他们是比较崇拜女人的。

而在一个女人几乎没有任何地位的社会中,无赖们的这种崇拜便走了样儿。不过这里所说的混混无赖不包括为恶的坏人。大多数混混子还是比较善良的,但他们是“混混”。

不信你可以看,这些个大小混混们眼直了。因为女尼队中,有十几个年轻人,而其中又有五六个,貌美如花。

走在最后的那个小尼姑尤其美,谁都朝她看。

对于她的美,混混们竟然说不出什么话来,这只是因为她太美了。

虽然没有了满头青丝,虽然是缁衣毘帽,美丽毕竟是包藏不住,消失不了的。

她有一种纯洁的美,天真的美,俏皮的美。由于她是佛子,又有一种高尚的美。

有些混混便开始在心里叹息:“怎的她会去当尼姑呢?

真是辜负了如此容颜。”

所有混混们的哲学认为:不美的女人方人空门,最美的东西应该留在凡尘。

他们只是心里想想,不料却有人叹息出了声:

“唉,这么美的人儿,干吗去当姑子?”

说出声的是个年轻混混,一付污浊不堪的混混打扮。

他的一双眼睛,贼忒兮兮地尽朝最后那小尼姑身上扫,仿佛想用目光剥开她的缁衣。

走在后面的几个年轻尼姑们都听见了,但除了最后那个最美的小尼姑外,都装作没听见。

峨嵋女尼的武功,名动天下,若是天天跟这些混混们斗气,那可就有整天生不完的气了。

像这样的混混天下太多了。“见怪不怪,其怪自败”,这是女尼们对付这些“下三滥”们的最好办法。

但走在最后的那个小尼姑,却颇觉奇怪地抬眼看了一下那个说话的年轻人,冷冷撇了撇嘴。

年轻人正古怪地笑着上下打量她。

小尼姑被他看得不自在了,一闪身,离开队伍,冲到年轻混混面前,怒道:“你鬼鬼祟祟地看什么?”

年轻混混正贪看她美色,没料到她来这一手,吓得退了一步,眼睛却仍笑咪咪的。他仄起嗓子学道:“你……鬼鬼祟祟地看……看什么嘛!”

一句恶狠狠的责斥,被他一学,变成了又羞又娇的情话,混混们哄然叫起好来,旁边几个江湖汉子也一齐起哄。

“就是!这小子的眼睛毒得很,小师太千万不能放过他!”

“这小子眼光不正经,尽往小师太玉体上不该看的地方看呢!”

“而且这小子眼光会透过衣裳看里面呐!”

“不能饶了他!”

小尼姑愣了一下,这些污言秽语她还是第一次听到,不禁羞得面色粉红,嚓地一声,长剑出鞘,朝那年轻混混当胸就刺,“我杀了你!”

看见眼前剑光闪动,年轻混混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脑袋大叫:‘哎哟妈呀!杀人了,杀人了!小尼姑杀人啦——”

小尼姑本来没想杀他,只是吓唬吓唬而已,没想到这小子如此没用,不由怔了一下、几个江湖汉子又嘲笑起来:

“哈,小师太剑术如神,这臭小子跑不了啦!”

“真他妈没用!臭小子,起来上呀!嘻嘻,小师太可舍不得杀死你呢!”

年轻混混却不怕起哄的江湖汉子,他破口大骂起来:

“笑笑笑!哪个笑的,日后生个儿子没屁眼!”

小尼姑听他脏话连篇,早就后悔了,当下归剑人鞘,呸了一口。几个江湖汉子却火了:

“这小子满口乱骂人,这还了得!”

“宰了他!”

几个人拔出刀剑来,劈头盖脸朝那年轻混混斫了下去。

年轻混混似乎是被刀剑吓住了,呆呆地坐着不动。

一股浑和的巨力将他身子击飞了起来,让过了刀剑。

几个江湖汉子一愣,一转头,却见一个中年尼姑合什道:

“几位施主何苦伤人性命。”

清虚师太出手了。这几个江湖汉子自然不敢执拗,讪讪地笑着退开去。

小尼姑两眼蕴泪,一指那坐在地上的年轻混混道:“师父,他……他……”

清虚师太叹道:“小施主,日后行走之时,不可再左顾右盼,多嘴多舌,以免……”

那年轻混混见刀剑已无,顿时来了精神,一跃而起,叫道:“师太你说得不对!”

清虚师太一怔,小尼姑却怒叫了起来;“不许无礼!”

年轻人指手划脚地道;“师太,佛日:‘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可知我相人相,尽同虚设,又岂有着与不看的区别?这位小师太说我看她,其实她不看我,又怎知我在看她?昔日玉帝送玉女如来座前,如来日:‘革囊众秽,尔来何为?’,可见臭皮囊无甚不可观处,既无不可观,看看又有何妨?若然有了男女之念,又怎能诚心向佛?佛法平等,应作如是观!”

众汉子听他竟高谈阔论起来,不由都是一怔。清虚也怔住了,小尼姑却气得直跺脚。

年轻人指着小尼姑道:“适才这位小师太,不知可曾读过六祖的诗谒;‘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本来并无一物,六根清静,自然不可污染,便如清水出芙蓉一般。这位小师太说我看她,并且大发其火,出手欲伤小人,岂不让我觉得她有六根不净之嫌么?——

凡心未死啊!”

众人顿时哄叫起来:“正是正是,这小师太凡心未死呢!”

小尼姑又羞又恼,泪水盈盈,扯住清虚师太的袖子:“师父……,,

清虚师太奇怪地看了看年轻人,微微一笑:“施主果然好口才,不过你强解佛经,贫尼不能不予指正……”

年轻人接口道:“师太,请问什么叫作‘佛经’?什么叫作‘强解’?什么叫作‘指正’?请师太教我。”

清虚被当头一棒,打得嗡嗡然,“不敢动问施主大名?

贫尼清虚,系为峨嵋……”

一声沉郁的钟声破空而来。

年轻人微微一笑:“师太,你知道这是什么在响?”

清虚一怔,有些讶然地道:“钟声!”

年轻人摇摇头,又是一笑。

清虚面上见汗,恍然道:“多谢施主指点!”

不仅小尼姑奇怪,连所有的人都奇怪:这两人打什么哑谜呢?

年轻人哈哈一笑,朝小尼姑做了个鬼脸,转身施施然走了,一路笑声不停。

第二章 斯人

“师父,我瞧这小子就是强词夺理,歪曲佛旨!”小尼姑嘟着小嘴,十分不满。

清虚淡然一笑:“慧云,这人不可以貌相,的确是当世奇才呢!”

“什么奇才,混混一个!”慧云又是直撇嘴:“他要是奇才,天下人人都是奇才了。”

清虚慈爱地道:“慧云,此人于佛旨精微之处所领略的境界,便是为师亦自愧不如啊。”

慧云道:“师父,我知道那是师父您谦虚!”

“不是谦虚!日后若得再与此人谈禅,那是为师天大的造化了。”清虚在叹息,又道:“只可惜,这种机缘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弟子瞧他也没什么!弟子一出剑,他就吓得抱头大叫。”慧云十分不服气,因为那小于当那么多人,让她下不来台,实在太可恶了。

清虚笑了:“你真是糊涂。这人的武功,又怎是你能相比的?”

“师父,”慧云不高兴了,“弟子的武功就那么差吗?”

“你想想,你出手和那些江湖汉子的出手,谁快些?自然是你快多了,对不对?那些刀剑如此缓慢地所向他,他却能一动不动,这份定力,可说十分难得了!”

慧云自然不相信了:“他是吓的!若不是师父用拂尘将他推开,他早就死了!”

“不对。为师用拂尘一拂之时,他体内生出一股极大的抗力,我的拂尘便没拂下去。后来他大约是要给为师一点面子,便收了抗力,才被我推开的。”清虚耐心地解释。

慧云将信将疑,一撅嘴道:“反正我不信他功夫比师父好。”

清虚轻轻一笑道:“只怕师父不是他对手呢。难得此子武功怫理都极精通,武林中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少年俊杰,怎的我一点儿也不知道?”

慧云见师父如此郑重,不得不信。想起那小子竟然指责自己“六根不净”,面上蓦地一红,转过了脸。

“这人是谁?”

师徒二人,都是疑惑不解。

铁府。

贺客盈门。大厅里笑语喧天。

铁英、铁雄二人立在大门口,拱手迎客。

“铁氏双雄”的名头,这些年响彻黄河两岸,一来是因为铁人凤的威望,二来这二人手底下的功夫也确实惊人。

铁人凤则满面春风,笑呵呵地迎接各地赶来的贺客。

门外家丁吆喝道:“青城派牛掌门驾到——”

铁人凤枪上几步:“有请!”

一个昂藏的高大老人走了进来,笑嘻嘻地一揖道:“铁老弟,大喜呀!”

铁人凤连忙还礼:“牛老哥,您不远千里而来,可叫小弟太汗颜了。”

二人执手大笑不已。

不多时,又是一声报:“华山掌门人白大侠到——”

“沧州杨老爷子到——”

“峨嵋派清虚师太到——”

“黄河老船帮张帮主到——”

……

各地英豪,顿时挤满大厅,铁人凤满面喜气,拈须微笑。

“白袍会秋帮主到!”门外又是一声喝。

厅中众人都是一怔,因为没有人知道白袍会来这里干什么。

白袍会出现江湖,不过是一两年的事,根本没有什么名气,即不为善,也不作恶,谁也不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帮会。有许多人连白袍会帮主是谁都不知道,只知道白袍会起于河南境内.帮众一律着白袍,平素大多不露面。

“一个颇为神秘而没有什么力量的帮会。”这就是众人对白袍会的评价。

现在白袍会竟然到铁府来了,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知道。

铁人凤一怔,忙道:“快请!”

一个清瘦的白袍老者缓缓踱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白袍大汉,面色肃穆。

穿白袍到人家寿厅里,确乎有些不太妥当,铁人凤自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有办法,因为那是人家的规矩。

“老夫秋水,忝为河南白袍会帮主,今儿来给铁兄祝寿。

一来因为铁兄交游遍天下,日后白袍会也多了个靠山;……

二来么,老夫也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各路英雄。……铁千秋、范云湖,捧上寿礼!”

所有的人都是一怔。白思俭和张常有二人的面色立即变得惨白,张常有更是惊得站了起来。

张常有吃惊,是因为听到“范云湖”这三个字。范云湖本是老船帮的弃徒,没想到竟投身于白袍会中。

其他人震惊,是因为听到“铁千秋”这三个字。

老一些的江湖人物都知道,十五年前,华山派传檄江湖,华山派叛徒铁千秋,毒杀掌门人,意欲夺位事败潜逃,请天下朋友查访其下落。

谁也没有想到铁千秋还活着,大家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了。

你说秋水此来,能是好意吗?

铁千秋和范云湖二人走上几步。弯一下腰,算是行过了礼,司仪连忙接过寿礼,惴惴不安地退了下去。

铁人凤惊得说不出话来。

白思俭一拍桌子,叫道:“铁千秋,想不到你还活着!”

铁千秋却如聋子一般,低头看地,似乎什么都没有听到。

秋水冷冷道:“你们下去吧。”

铁范二人齐齐拱手,转身出门。

秋水冷冷一笑:“老夫来意,已经说得十分明白了。若然白掌门想席上翻脸,老夫倒没什么,铁庄主的寿筵可就被你搅了!”

白思俭一怔,铁青着脸坐下来。

铁人凤连忙打圆场,但厅中气氛已经变得不安和沉闷了。

究其原因,自然是秋水来得不好。

慧云却没注意这些。她仔细打量着厅中的人,想找到昨日那个无赖。直觉告诉她,那人一定在这里。

还真找到了!

那小子呆在屋角正眉开眼笑地大吃大喝呢!

慧云恶狠狠地瞪他几眼,见他没看见自己,大觉无味,只好不去看他。

但心里有事情,总归是有些不同,所以过不了一会儿,慧云忍不住又看了看他。

他正笑眯眯地望着她,眨眨眼睛,满面春风。慧云脸一红,连忙转过头。

她恨死了这个小混混!

因为他让她当众出丑;因为他敢讥笑她凡心未泯!

而她却是清虚师太最得意的弟子,武功和佛学在年轻弟子中,出类拔崒!

所以慧云恨他,恨得想杀了他。

慧云又恨恨瞥了他一眼,他还在看着她,满面挪揄的微笑,双目瞬也不瞬。

慧云只好转过脸。跟他这种人对眼谁也讨不了好的。

一个破锣般的声音飘了过来:“小鲤鱼,你这臭小子!——你滚出来——看老子杀了你!”

声音开始极远,但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已经到了大厅外面。

惊人的轻功,惊人的内力。

众人方发怔之间,门前已多了一个竹篙般的老人:“小鲤鱼,你在不在这里、’

声音震得人耳中发麻。

铁英、铁雄一跃而前:“狂徒敢尔!”

“啪啪”两声大响,铁英击中了铁雄一掌,铁雄踢中了铁英一脚,那个竹篙子还是好端端的立着。

这人好古怪的武功!

铁人凤一跃而起,牛沙河已经怒叫了起来:“你是什么人?敢到铁府来撒野?”

那人一怔,怒道:“你是什么人?敢如此对老夫无礼?”

白思俭也叫了起来:“今日铁庄主大寿之期,你怎可如此无礼?”

那人又是一怔:“哈,我说呢,老子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了!”

他正好一只脚门里,一只脚门外。

铁人凤气得胡须乱抖,但他毕竟有“赛孟尝”的名头,仍是强笑拱手道:“朋友有何见教?在下铁人凤。”

他自称“在下”,一来是因为他执礼,二来是因为对方年纪不在他之下,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那人瞥了他一眼,爱理不理地道:“我来不是找你的!——小鲤鱼、臭鲤鱼,你出不出来?!”

铁人凤怒极而笑:“阁下找错了地方吧?”

那人怒道:“这小子惯是爱凑热闹,一定在这里的!”

慧云不由得一转头再看时,那个“他”已经不见了。

慧云知道,八成他就是那竹蒿子叫的什么“小鲤鱼”了!

虽然知道是“小鲤鱼”,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这该死的臭小子!……臭鲤鱼!”慧云恨得牙痒痒。

第三章 心魔

“第五名,你看看我是谁!”厅内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了起来。

门口那人一怔,旋即大喜:“是秋水吗?你看见小鲤鱼没有?”

“我见他上南京去了!”秋水笑道:“走得匆匆忙忙的,好像有什么心事,又不肯告诉我。”

那人也不管真假,一闪身没影儿了,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他的轻功让人咋舌,他的轻信却似乎比他的轻功更出色。

慧云不由又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却见小鲤鱼正笑嘻嘻地直吐舌头。

果然就是找他的!

秋水骗了第五名,而第五名居然就信了。

那人叫第五名,好古怪的名字。厅中几乎没有人听说过他,更不知道他找这么一个叫小鲤鱼的人干什么。

铁人凤气得怔在当场。无论谁的寿筵上出了这种事,心里也不会好受的。

牛沙河走过去,想解开铁英、铁雄被封的穴道,却是一点儿也不管用,不由老脸透红。

他这一不行,别人倒不好出手了。因为牛沙河乃是武.林前辈、青城派掌门人,威望身份都是极尊,他若解不开,谁要是解开了,岂不让牛沙河下不来台吗?

于是众人的眼先只好转向铁人凤和清虚师太。

铁人凤是主人,客不压主;清虚是出家人,凡不及佛,而且铁人凤和清虚师太的武学也确实渊博。

只有他二人出手,才不致让牛沙河大过伤面子。

但若连牛沙河也解不开,还有谁有此修为呢?

白思俭冷笑道:“秋帮主,看来你和这位第五名交情还不错么!”

于是众人的怒火烧向了秋水。

一切都是秋水的不好。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也都用不满的眼光看着秋水。

秋水点点头:“秋某和第五名相交三十年,交情虽不错,也不能说很好,老夫刚才还骗了他就是证明。平日里时常见面,吵几句,闹几下,也没什么。白掌门说这个,无非想挑起铁庄主对秋某的不满而已!老夫明察秋毫,洞若观火。……铁庄主,若蒙不弃,就由秋水出手如何?”

白思俭气得噎住了。

铁人凤忙道:“如此有劳秋帮主!”

牛沙河冷冷哼了一声,闪到一旁。他不信秋水能解开。

秋水瞪眼道:“你哼什么?你好好瞧瞧我的手段!”身子一闪,到了铁氏双雄身边,右手一掌,拍向铁英的“玉枕穴”。

一个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哈,秋水要出丑了!”

秋水一怔,这一掌便没有拍下去,因为有人在传音讽刺他。秋水不敢下手了,又不敢回头看。

牛沙河和白思俭顿时幸灾乐祸地摇头,让铁人凤十分不满二人的作风。地上二人是他的儿子,牛、白二人难道希望他儿子被封的穴道永远解不开吗?

“左掌‘天突穴’,右掌‘玉枕穴’,然后转拍‘膻中’、‘章门’和‘环跳’三穴。老子是你朋友!”那个人还在传音告诉秋水该怎么做。

秋水笑哈哈地几掌拍了下去,姿式曼妙,摆明了是在卖弄。

于是铁英、铁雄马上便跳了起来,身子晃了几晃,喷出一口黑血来。

秋水的手段,果然不错!

牛白二人傻眼了,铁人凤却是感激不尽。

众人对秋水和白袍会,不得不重新评价了。

秋水大咧咧地回到席上,笑道:“铁庄主可知,近日江湖中出了一位少年高手吗?”

慧云的耳朵顿时耸了起来,又看了“他”一眼。小鲤鱼却冲她亲切地笑了一笑,|Qī|shū|ωǎng|笑得慧云慌张地转过了眼睛。

铁人凤一怔:“秋帮主是说那一位又称‘七绝圣手’的少年吗?”

众人又都是一震,因为“七绝圣手”的名头,几个月来哄传江湖。

秋水呵呵道:“正是正是,这小子武功是极好的。半年前在上方山,和慕容冲天对掌的,便是此人。”

“七绝圣手”和天下第一高手、圣火教教主慕容冲天对了三掌,败了,但虽败犹荣。

因为江湖上能和慕容冲天对一掌而不死的人,已是少而又少了。

铁人凤点头道:“江湖哄传已久,铁某也有耳闻,只是不知真假。”

秋水笑得摇头晃脑:“秋某侥幸认识此人——”

那个声音又传了来:“不许乱说!”

秋水连忙改口:“可惜他不在此地。”

白思俭冷冷道:“白某不信那少年有那许多能耐。”

牛沙河也哼道:“老夫也不信。”

杨超杰不阴不阳地道:“信不信由你们,杨某是信的。

秋帮主适才出手,武功已在你我之上,他说的话,你敢不信?”

秋水大喜道:“对对,杨兄的话不错,不错之极!”

牛沙河冷冷道:“除非老夫亲见,否则万难相信。适才秋帮主解穴成功。无非因为他熟悉第五名的武功家数而已,焉知他二人不是早串通好了的!”

秋水气得差点跳了起来:“若不是看铁庄主的面子,我——”

清虚微笑道:“贫尼来时,也有所闻,原本不信,但昨日到了城中,才信此言不虚。”

秋水一怔:“师大莫非见到那人不成?”

清虚摇摇头:“不是。昨日贫尼路遇一年轻异人,佛理精通,武功深湛,因此贫尼不得不信了。”

一个江湖汉子忍不住叫了起来:“师太说的又不是一个人!师太又怎知有人能和慕容冲天对三掌?”

清虚微笑道:“以理推之,有何不可?以贫尼内力,可接慕容施主一掌,那少年武功高过贫尼,焉知他接不下三掌?”

慧云讶然地看看“他”,“他”皱皱鼻子,呲呲牙,吓得慧云一哆噱,差点没把碗碟碰翻。

清虚刚回到客栈,留守的女弟子匆匆进来,呈上一封帖子:“今天下午在楼上发现的,也不知是谁送来的。”

不知是谁送来的,就说明那送信之人轻功很高明很高明。

清虚打开帖子,皱起眉头,面现讶色。

慧云小心翼翼地问:“师父,什么事儿?”

清虚面现忧色,缓缓道:“白袍会约斗华山、青城和老船帮主三方。”

慧云奇道:“那给咱们下帖子干什么?”

“当公证人,观战呗!”清虚叹了口气:“这些人啊,何苦来呢?”

“师父……”慧云欲言又止,脸也红了。

清虚摆摆手:“你去休息吧!”

慧云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都是那个小子闹的!

慧云浑身火热,心魔大生,连忙坐起,大念起“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念经也不管用。

慧云有些害怕了,因为她总在想臭小子,欲念如魔,挥之不去。

可她是个出家人啊!

出家人又怎能如此大起凡心?

慧云气得直想哭:“臭小子,你可害苦我了!”她想去找师父,又不敢去。

这种事,她一个小尼姑,怎好意思说呢?

第四章 雪恨

秋水高声道:“本会弟子铁千秋,十五年前,曾被华山派白思俭陷害,今日前来复仇,本会诸人,一律不得出手相助铁千秋!”

齐刷刷百余名白袍汉子肃穆地立着。秋水讲完话后,飘然而退,然后沉声道:“铁千秋,出列!”

铁千秋应声向前道:“遵命!”

他的脚步很稳。

铁千秋缓缓走到场中,倒执长剑,冷冷盯着白思俭。

白思俭冷冷道:“铁千秋,你杀师夺位,罪名昭然,今日白某势必杀你,以雪我华山一派之耻!”

铁千秋长剑一抬:“白思俭,你当日发下武林帖子,说铁某毒杀师尊,用的是何毒药?”

白思俭一怔,怒道:“落魄散!”

铁千秋摇摇头:“白思俭,那日我从外地回山,你和孙不邪二人,将我请至后堂洗尘,当时师尊也在,对不对?”

白思俭点点头道:“不错!”

铁千秋道:“然后你二人轮着敬酒,我也给师尊敬了一杯酒,对不对?”

“师父喝下你那杯酒后,立时毒发身亡,你便斥剑欲杀我二人灭口。铁千秋,天证人证,证据确凿,你毒杀师尊,天理不容!”

白思俭怒叫声中,一招“陈抟下驴”,疾刺铁千秋下盘“环跳”、“伏风”、“兔市”三穴,端的是老辣精妙,场中众人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铁千秋身形一偏,手中长剑递出,竟也是一招“陈抟下驴”,却是后发先至,力道充沛。

白思俭自然不愿和铁千秋打这种同归于尽的架。

一声清啸,白思俭跃起半空,“飞天大九式”施展出来,满天里剑光人影,泻向铁千秋。“飞天大九式”是华山剑法中最为凌厉的绝技,纯以内力驭剑,非内功深湛之人,奇。сom书无法将其使得娴熟。司文涛号称“飞天剑”,这时见师父如此神采,止不住大声喝采。

铁千秋长剑疾挥,一阵丁丁当当,白思俭落下地来,面色铁青。

因为飞天大九式,也没有奈何了铁千秋。

铁千秋獐身而上,一招苍鹰搏兔,击向白思俭。三十招后,优势倒向铁千秋,无可逆转,白思俭已呈不支之状。

铁千秋喝道:“白思俭,你当时和孙不邪意欲要拿我,被我逃脱,半年后,我潜回华山,却找到了两具师父的尸体……”

“放屁!“白思俭心中一凛,手上微缓,被铁千秋在左臂上刺中了一剑,血流如注。

铁千秋大声道:“两个师父面目相仿,身材相当,我当时十分奇怪,便着意检查,发现被落魄散毒死的并非师父,而是一个不知其名的汉子,只是面上戴了一副做工极其精致的面具而已……真正的师父,却是被你们用金蚕蛊害死的!”

白思俭心神大乱,厉叫道:“你血口喷人!”

“铁某已将师尊尸首,移至大山千古寒冰之中!”铁千秋丝毫不放,叫道:“两具尸体俱在,你想赖也赖不了的!”

白思俭斗志全丧,大叫一声,长剑一挥,却是扫向自己的脖子。

司文涛惊呼一声,冲上前去,白思俭却已然气绝。

一代大掌门,竟死于一个弃徒剑下。

在场的人都忐忑不安,华山派的门人,更是羞愧复加惊惧。

白思俭是该死的,因为他是阴谋败露后自杀的。他的死不足惜,但华山派的名声却由此受到沉重的打击。

慧云看得一阵心跳,连忙低头喃喃念道:“阿弥陀佛!”

她平生第一次看到鲜血。佛门讲究不杀生,便是打斗之际,也不过点到为止。慧云更是第一次下山,第一次看见杀人。

她也觉得白思俭罪孽深重,但一代名派的掌门人,死得如此之惨,又让她不忍。

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声音:“阿弥陀佛!小师太真是慈悲为怀!”

慧云惊得一转头,却见那“小鲤鱼”正满面虔诚地望着她,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刁钻神情。

慧云本想不脸红,但还是红了。不仅脸红了,连脖子也红了。

“小师父,请问法号?”小鲤鱼仍是一本正经,但眼睛却不住瞟向她晶莹粉红的面庞和微微颤动的柔唇。

“不敢,小尼慧云。”慧云低声道,同时转头求援似地想找师父或同门,却见师父也正低眉合什,口里喃喃念叨着。

慧云不好走开,又不想呆在这小子身边,左右不是,可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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