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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宫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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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决断上至少还学到了太后的五成,而陈奉嘉……只怕是连自己的三成也没有学到。
后继无人啊!
心中感慨了一声之后,他便淡淡地打断了陈奉嘉的话:“此事以后再说,你先出去吧。这一次的事情没有这么容易过去,你好好准备一下,说不定太后还得召你诘问。”
一听太后还要问话,陈奉嘉最后一点勇气终于也完全丧失了。由于跪的太久,他起身之后不由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得要仆人搀扶,而这一幕看在陈诚安眼中自然更觉心凉。
这样的心智,这样的身子骨,这样的不识大体——他是不是栽培错人了?陈家若是让这样的人当了族长,日后岂不是要任人宰割?
定了定神之后,他突然高声叫道:“来人!”
一个身穿黑衣的随从应声而入,垂手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去太康院,不拘用什么法子把那个十一娘赎出来。事情办好了之后把人送往城外庄子安置,别让嘉儿知道!另外,既要让那个老鸨知道是哪里赎的人,又不能让她张扬出去,分寸你自己掌握。”
那随从原本就是个满身消息一碰就动的角色,此时压根没有多问,只是毕恭毕敬地叉手答道:“是,小人一定办妥!”
等到屋内又只有他一个人,陈诚安方才露出了一丝狠戾之色。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连那个乞丐也除了,也好死无对证,无奈人已经带回来,再要做手脚已经迟了。至于那个迷得儿子神魂颠倒的女人,他绝对不会让她进陈家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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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闻风逃遁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十四章 闻风逃遁 日间发生了那样惊人的事,即使神经坚韧如十一娘,心中也不免存下了一个疙瘩。陈奉嘉的脾气她知道,虽然是名门贵公子,但实际上不过一个草包,最是没有主见的人。但是,魏国公陈诚安却不可小觑。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太后的嫡亲弟弟,凭借这个身份,陈诚安走到哪里都有人买面子,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十一娘!”
听到这一声唤,她不由浑身一激灵,这才看到同属十三姝中的叶七娘一掀帘走进房来。只见往日最是豪爽大方的叶七娘行色匆匆,脸上更有一分遮盖不去的怒色,连气也来不及喘一口便急急忙忙地嚷嚷道:“十一妹,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在这里梳妆打扮?”
十一娘心中一跳,不禁诧异地问道:“七姐,出什么事了?看你气急败坏火烧火燎的样子,难不成是有对头打上我们太康院了?”
“你还有心思说笑!”叶七娘狠狠一跺脚,焦急之色尽显无遗,“刚刚有人来和妈妈商量,说是要给你赎身!现在人还在账房里算银子呢,你要是再不作打算,就这么糊里糊涂当了别人家的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席话就犹如当头一棒,瞬间将十一娘打得木了。好在她很快醒悟了过来,连一声谢都来不及说便冲了出去。然而,堪堪奔到楼梯口,她的步子却渐渐慢了下来。
这个时候去质问秦媚有什么用?她不过是一个倚栏卖笑的勾栏女子,难不成还要去和老鸨说什么情义?
她是太康院的东家买来的,即便再能赚钱也不过是一棵摇钱树,只要能够换到足够的钱,太康院凭什么会放过一次大买卖?
太康院的靠山确实了不得,但是,倘若真是那位主儿准备买下自己,那么又有谁会为了她而去开罪魏国公?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依旧端着平常的笑脸回到了房中。而此时,叶七娘还未离去,见到她进来不觉一呆,随即更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色。
“十一妹,你怎么还不去找妈妈分说清楚?你是我们十三个里头最出色的,在京城人面又熟,要赎身也不能这么随便吧?再说了,凭借你多年积攒下来的体己,难道还不能自赎自身么?谁知道来买你的是谁,要是贸贸然跟了去,以后说不定就是跳进了火坑里!”
叶七娘的这番苦心十一娘自然知道,然而,她更知道,在这太康院中谈什么所谓的自赎自身不过是一句笑话。当初秦媚凡事顺着她,不过是因为她有足够的本钱招揽客人,又确实受一帮豪门公子的青睐。但是,倘若真的遇到了难以抵挡的压力或阻力,秦媚怎么可能放任她自由?
她是积攒了体己不假,但只要秦媚一道状纸送往京兆府,这些钱转瞬便会成了来路不正!青楼青楼,哪一座青楼不是女子的火坑!
“七姐,我的事情我自会料理,你就不用多操心了!”
还想再劝的叶七娘听到这句话,登时眼睛瞪得老大,好半晌才怒道:“罢了,人各有志,就当我刚刚没来过!”言罢她便气冲冲地转身而去,离开的时候还狠狠摔了一把帘子。
叶七娘这一走,十一娘便立刻关上了里面那扇房门,从床底下的抽屉中找出了一个包袱,匆匆打开取出一套衣服装扮了起来。这是她辗转托人早就预备下的,再加上又曾经试验过多次,连带化妆和梳头,总共只花了不到一顿饭工夫。等到一番打点完毕,镜子中呈现出来的根本就是一位俊俏郎君,和往日千娇百媚的她截然不同。
做完这些,她便打开了妆台旁边的暗格,烛光下,里头赫然满是各色珠宝首饰和一些金银,最上面还有一个红绸包裹的小包。她郑而重之的将红绸布包贴身藏好,然后胡乱抓了一把金银放在袖子里,又将其他首饰稍稍整理了一下,摆出似乎没有动过的样子,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
由于下午她额外接待了魏国公世子陈奉嘉,因此晚间并没有安排客人。而此时更是太康院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仅仅一楼大厅中坐着的仆役就满满当当,更不用说正靠在美女怀中往楼上各处雅室房间走的锦衣公子了。贴着门缝一眼看去,她就瞧见了好几个熟人,一颗心登时怦怦直跳。
趁着这边没有人,她猫着腰一闪身出了自己的房间,几乎用最快的速度从三楼冲到了两楼,然后便在一个早就看好的房间前站了好一会,方才慢慢悠悠地下了楼。由于她这一身是时下最最普通的仆役衣服,因此走过大厅时没有任何人多看他一眼,就连出门的时候亦没有人阻拦。
这是很自然的,如今这年头哪个豪门公子出门的时候没有两个小厮长随跟着,而这些即便是跟班,总不成连主子寻欢作乐的时候也跟着吧?
出了太康院走了数百步远,几乎到了长乐坊边缘,十一娘方才长长嘘了一口气。
初夏的天气并不算炎热,但是,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背心已经湿透了。谁能想到,就是刚刚那简简单单的一次行动,她暗中已经试验过了三四回,可每每都是出了太康院逛一圈又回转了去。那时候只不过是为了防备万一,谁能想到,如今竟真的要用上这一招?
然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太康院,她又该去哪里?自从进了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开始,她学的便是如何勾魂夺魄,如何以色侍人,如何察言观色。那些为了她而茶饭不思的人哪一个不是沉迷于她的美色,哪一个不是醉心于她的容光?往日的甜言蜜语倘若遇到了真正的利益冲突,又有谁能够保护她周全?又有谁会真的不嫌弃她的身份?
天大地大,却没有她萧十一娘的容身之处!
在街口伫立良久,十一娘却仍然是心中无主,不由嘲笑起自己当初自以为万无一失的计划。正当她准备胡乱找一个地方先落脚的时候,脑际突然灵光一闪,刚刚懵懵懂懂一片迷乱的心思也渐渐清明了开来。
为什么她一定要去想着投靠那些靠不住的男人?天底下的权贵虽然尽是男人不假,但是,如今却是太后权握天下。就是现在的京城,也还有一个女子可以睨视满朝文武权贵!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匆匆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便找了个人问路。而此时,她这一身豪门仆役的衣服自然发挥了作用,只是扯了个谎说是刚刚进府的新人,旁人便毫不疑心地指了路。饶是如此,她却仍然花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方才找到了地头,由于久不走路,两条腿已经是走得酸痛不已。
崔夙这一日自林府回来已经是迟了,此时还未歇下,听到这么晚还有人来找,不觉有些奇怪。更令人疑心的是,来者虽然自称是右相鲁豫非府中的仆人,却拿不出腰牌,也没有任何凭证,因此门上已经是把人看住了。
沉吟再三,她便随口问道:“那人除了一口咬定自己是鲁府的人之外,还有什么要通报的?”
“回禀郡主,那人说,郡主可还记得望川阁上那一曲《十面埋伏》?”
“十面埋伏?”崔夙眉头一皱,脑中很快有了一个鲜明的影子。
十一娘——太康院——陈奉嘉!
她霍地站了起来,沉声吩咐道:“把人悄悄带进来,别让太多人看到。还有,传我的话给那几个门房,鲁相府上来人的事不许传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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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自残明志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十五章 自残明志 乍一看面前的人,崔夙几乎难以相信这就是在望川阁上有一面之缘的十一娘。一顶将头发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帽,一身中规中矩的青色衣裳,一张堪称清秀的脸。若非那一句十面埋伏,眼前便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豪门奴仆。
仔细端详了片刻,她便淡淡地问道:“这么晚了,你乔装打扮摸到我这里来有何目的?”
崔夙在打量十一娘,十一娘此刻也同样在打量面前的崔夙。而那种探询的目光在旁边的刘宇轩看来,便颇有些肆无忌惮。他本能地生出了一丝反感,但是崔夙不发话,他也不好贸然开口,最后干脆重重咳嗽了一声。
十一娘这才注意到崔夙旁边的刘宇轩,秀目立时一亮,竟是毫不避讳地回看了良久之后方才垂下了头:“实不相瞒,贱妾此来,是为了求郡主收留!”
这句直截了当的话顿时让崔夙和刘宇轩同时吃了一惊,而一瞬间的惊讶过后,崔夙便冷笑道:“我凭什么收留你?”
她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青楼女子,当日在临江王和江东王面前就已经表现出了非凡的胆色,如今又敢径直找上门来,绝对有所凭恃。她刚刚这句话虽然存心相激,却也存着自己的打算。
“贱妾会做得一手好菜。”
“我这里的厨子都是宫里带出来的御厨,天下名品无一不精!”
“贱妾可以侍候郡主起居!”
“我的几个丫鬟都是跟着我多年的老人,如今不打算换了她们!”
“贱妾读过诗书,能够记帐算帐。”
“我这里已经有了账房,再说,我怎么知道能够信得过你?”
“贱妾可以为洒扫末役!”
“这些事情,我这里有的是人去做!”崔夙见十一娘始终在绕圈子,脸色亦渐渐沉了下来,“宫内局虽然脓包,好歹还有几个拿得出手的人,我有什么必要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连珠炮似的回答也让十一娘有些疲惫,听崔夙这句话犹如最后通牒,她忽然咬了咬牙,甩出了最后的杀手锏:“奴婢在风尘之中混迹已有三年,对京城达官显贵的喜好寥若指掌。倘若郡主能够收留奴婢,奴婢定当竭力相报郡主恩德!”
听到十一娘由贱妾自称奴婢,崔夙怎还会不明白对方的用意,待听到最后更是心中一动。然而,多年的宫中生涯养成了她的谨慎,不管如何,她都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青楼女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万万不可在第一步上就迈错了。
“我既非临朝主政的太后,又并非志在大宝的亲王宗室,要侦测百官权贵的隐私做什么?”她冷冷凝视着十一娘的眸子,声线中流露出一种刻骨的冰寒,“看在昔日你那一曲十面埋伏,我也不想追究你究竟犯了什么事。若是你不肯走,我也唯有将你送到京兆府了!”
十一娘闻言一愣,脸上随即绽放出了一丝疯狂的笑容。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右手指间寒光一闪,猛地向左颊划去,动作既准又恨。而就在那利刃触及肌肤的一刹那,只听一声呼啸厉响,一件物事正正好好地击中了她的手腕。
叮当——
眼见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崔夙只觉得惊魂未定,好半晌也无法分辨究竟出了什么事。而等到她细看之后,方才发现十一娘的左颊已经破了一道小口子,殷殷的鲜血正顺着那道刀口一点一滴地渗透了出来。
刘宇轩也同样在心中大叫侥幸,刚刚看见那抹寒光的时候,他差点误以为十一娘是想要行刺,好在临时发现方向不对方才出手相救。要是再迟一步,怕是那就不仅仅是一道小刀口,而是整个破相了。
能够对自己那么狠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十一娘此时却根本感觉不到脸上的伤口,她死死盯着崔夙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郡主,奴婢能够在坊间颠倒众生,便是凭着这张脸。倘若这张脸毁却了,郡主能否相信奴婢乃是真心投靠?”
这样的决心,这样的刚烈,崔夙不由得也动摇了——要怎样的勇气,才能让一个女人往自己脸上划这么一刀?倘若那时候刘宇轩再慢上一步,面前这张花容月貌,可就是毁定了!
看到十一娘脸上那伤口依旧流着汩汩鲜血,她连忙命刘宇轩去拿伤药,自己则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怒声责问道:“你若是要证明自己,也不必用如此激烈的方式。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轻易伤害,岂不是对父母的最大不肖?”
“郡主以为,似奴婢这样陷身于青楼的人还有父母么?”
崔夙被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若是真有疼爱女儿的父母,十一娘自然不会在太康院那种地方;而倘若是狠心将女儿卖到那种地方的父母,还谈什么孝与不孝?若是连父母都不在了,所谓的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而已。
见崔夙不说话,十一娘随即也保持了沉默,而刘宇轩很快带着一个婆子进来。那婆子原本就是刘家父子推荐来的可靠人,见十一娘受了这样的伤,却仍然一句多余话不问。她先是用白棉布蘸清水为十一娘清洗了伤口,严严实实地敷上伤药,之后又小心翼翼地用白棉布绕了一圈裹好,最后方才行礼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当中,尽管一盆清水已经是变得通红,但十一娘却一哼不哼,看得刘宇轩心生钦佩,就连崔夙也觉得此女硬气。她起初以为那伤口不深,直到那婆子处理的时候,她方才察觉到那时刘宇轩还是晚了半步,心中不由得极为懊悔。
没有一个女子能够夸口说不重视自己的容貌,即使是那些以诗词著称的才女,焉知就一定不注重自己的容颜,焉知就不希望别人认为自己是才貌双全?如今好端端的一张脸就在她的面前毁了一半,她自然不可能无动于衷。
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十一娘上前一步,声音依旧如刚刚那般冷静:“郡主不必过意不去,奴婢早就看厌了这张脸了。倘若没有了这容貌,日后不会有人再多朝我看上一眼,亦不会给郡主增添麻烦。奴婢之所以前来投靠郡主,正是因为得罪了魏国公。”
听着十一娘将下午到黄昏的经过一一道出,崔夙只觉得一颗心越来越沉,右手也情不自禁地紧攥成拳。此时此刻,她能够联想到的惟有两个字——阴谋!一切的一切只怕全都是圈套,套的不仅仅是魏国公陈诚安,只怕还有那位名姓不知的亲王!
“你留下吧!”
十一娘闻言又惊又喜,慌忙下拜道谢,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头。而崔夙坦然受礼之后,便亲自把她扶了起来。
“你先养好伤,以后就先在我身边服侍,至于其他的事,我自会安排!”
命门口那个婆子去安置了十一娘,崔夙方才回转来对刘宇轩道:“刘大哥,请你得空了去查探一下此事,我总觉得她身世中有隐情。这样一个奇女子,来历必定不凡。”
刘宇轩从未看到过崔夙如此重视一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女子,呆了一呆方才点头答应。他却不像崔夙这样轻信,心中仍然存着几分疑惑。
两人全都默契地忽略了十一娘是魏国公陈诚安所要的人,因为,那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第十六章 欲擒故纵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十六章 欲擒故纵 啪——
陈诚安重重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这样一点小事情都办不好,我养了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不过是一个青楼歌姬,居然会让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跑了,甚至连人到哪里都找不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老爷,小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起初去办这件事的那个黑衣随从耷拉着脑袋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小人和太康院的老鸨谈好了价钱,就连银子都已经付了,谁知上去领人的时候方才发现人去楼空。小人就差没有把整个太康院翻个底朝天了,谁知就是没有任何人影,就连门口那几个龟奴也一口咬定十一娘绝对没有出去过。小人坏了老爷的事,小人该死!”
此时此刻,陈诚安知道自己就是再大发雷霆也没有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查下去难免要惊动京兆府,说不定还会传入那些政敌的耳中,到了那时,局面只怕更不好收拾。然而,堂堂国公却被一个卑贱的歌姬戏弄了一番,他怎么也忍不下这口气。
“传我的话给京城那些道上的人,全力搜索十一娘的踪迹,只要能找到人,立赏纹银一千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以家里出了逃奴为由向京兆尹报备,顺便和各城门的人手打个招呼,务必不能把形迹可疑的人放出去。要是能够把人截下来,我同样重重有赏!”
陈诚安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费尽苦心要找回的人,如今竟在一个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地方!
慈寿宫中,当太后听到耳东为王四个字的时候,眼前不由得一黑,直到徐莹扶了她一把之后,她方才勉强坐直了身子,脸上已是阴霾重重。
“哀家怎么会有这样愚蠢的侄子!”
由于身体还未痊愈,因此太后已经数日没有上朝,大小政务悉数由皇帝亲决后,再送到慈寿宫由她御批。等闲小事她也懒得理会,但是处置军国大事的大权却不肯旁落,宁可让徐莹在旁边帮着挑出那些需要处理的折子,她也不放心皇帝经手。因为劳心劳力的缘故,尽管太医对症下药,但她的身体依旧有些孱弱,精神头也及不上之前。
“太后若是不喜欢如今的魏国公世子,横竖魏国公还有几个儿子,不妨从中另外挑选一个袭爵。”徐莹面无表情地递过一封奏折,口中又冒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这是闽越观风使黄大人送回的奏报,说是岳州附近盗贼横行。仅仅是去年到今年,路边横死的人便超过一百,其中半数以上无法辨认身份。他在奏折中隐晦地说,新平郡王只怕是遭遇了不测。”
“连他也这么说!”
太后冷哼一声,额头青筋毕露,之后长长吁了一口气方才渐渐平复了心境。天子派至各州各府的观风使,向来都是最信任的心腹,而她在选用上比先前那些皇帝更严格。树欲静而风不止,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已经用足够强力的手腕把那些反对的声音压了下去,如今看来,只怕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
“陈芜舟不能用了!”
她几乎是斩钉截铁地撂下了一句话,眉间蹙成了一团。
“哀家原本看着他还算安分守己,也是一个难得的能员,这才将羁管七郎的事情交给了他,谁知道会捅出这样的连天纰漏!这还不算,他居然还有胆子奏请册封魏国公为王,难道还不嫌陈家树大招风么?你刚刚说魏国公还有几个儿子,哀家何尝不知道?只是那些和陈奉嘉不过是半斤八两,纨绔的劲头有过之而无不及,即便改立了世子,又有什么用?”
徐莹顿时也沉默了,好半晌,她方才低声道:“其实太后亦知道,陈家并非全然没有人才的……”
“罢了,那个人再也休提!”太后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神情,最后叹了一口气,“皇帝那里,对耳东为王四个字怎么说?”
“皇上只是晒然一笑,仿佛是对此事不以为意。”
不以为意?太后眯缝着眼睛冷笑了一声,心中涌起了一股荒谬的感觉。换作从前,她兴许会相信皇帝真的对这种事情不上心,但是,此番自己一病,所有的事情就一目了然了。终究是自己的儿子,终究还继承了自己的血脉,想不到自己一直认为最最没用的儿子,居然也会为了权力而痴狂。只怕自己若是真的病重不起,他就会下手对付他的两个哥哥吧?
“徐莹,哀家还能活多久?”
“太后!”即使是一直喜怒不形于色的徐莹,在听到太后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终于为之色变,“太医不是已经诊断过了么?太后不过是操劳过度,静养之后也就没事了。”
“你这种伎俩骗得过别人,还指望能骗得过哀家?”太后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容违逆的威严,“当时哀家昏睡的时候,你和那个太医鬼鬼祟祟在旁边说些什么,难道真的以为哀家不知道?”
这个时候,徐莹的脸色终于变得一片惨白。默立良久,她方才低声道:“太后多心了,奴婢不过是和他商量用哪些药材,并没有提到别的。奴婢跟随太后已经有二十五年了,若是真的……奴婢也绝对不敢隐瞒太后。”
太后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徐莹的眼睛,最后方才疲惫地别过脸去:“你下去吧,让哀家好好静一静!”
等到空荡荡的大殿中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太后方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左右望了望自己身下的玉座。四下空空荡荡,即便张开双臂也摸不到扶手,背更是不用想碰到那硬梆梆的靠背,仿佛这张椅子制造出来的最大目的就是让坐在上面的人感觉不舒服。然而,慈寿宫的这张椅子,怕是有无数人想要坐吧?
“耳东为王。”
太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四个字,突然喃喃自语道:“既然你们想要看哀家的笑话,那哀家就封一个王爵给你们看!倘若哀家不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又怎么会甘心爬出来露面?”
PS:昨天真是伤到了,看看明天是否能更两章,今天就只能这样了……话说昨天才知道小棕给我帮了很大的忙,虽然也道了谢,但在这里额外说一声谢谢啦!看现在的情况,离下一个整数关口似乎不远了,偶还要努力加油,也请各位用票票支持我!
第十七章 福至心灵
第二卷 彩云何时归 第十七章 福至心灵 素缳匆匆冲进了丽景宫,四下却找不见陈淑妃的人影,心中不由焦急万分。进宫这几个月来,她渐渐摸清了各处嫔妃的情况,想出的法子十有八九能够奏效。渐渐地,丽景宫中已经有一种以她作为主心骨的势头。而陈淑妃虽然每每鄙薄她拿的主意,最后却不得不采纳,久而久之,也就不再对素缳横挑鼻子竖挑眼睛了。
“娘娘!”
终于在小花园中找到了怔怔坐在石凳上的陈淑妃,素缳心中松了口气,三两步上前去行了礼,然后便低声道:“刚刚魏国府中有人传信来,说是世子爷是被人陷害的。国公爷恐怕太后皇上迁怒于娘娘,所以让奴婢转告一声,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让娘娘千万忍一时之气。”
“忍一时之气?”陈淑妃狠狠地将手中帕子摔在地上,冷笑一声道,“皇上如今一个月也难得来几回,我还用得着忍气吞声?好,算我有这样的哥哥有福气还不成么?为什么我就不是那位宁宣郡主,她即使没了娘,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好歹还能得太后庇佑,可我呢?太后明明是我的姑姑,却一点情面都不留,早知如此,我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做什么?”
素缳见陈淑妃又开始每天例行的发脾气外加怨天尤人,不由在心中暗叹一口气,便一如既往地眼观鼻鼻观心地默不作声,一心一意地看着自己的脚尖。直到陈淑妃说得累了,她方才又加了一句:“奴婢在慈寿宫那里打听到,太后似乎没有雷霆大怒,兴许也知道此事世子爷是遭人陷害。”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宫女一阵风似的奔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嚷道:“娘娘,素缳姐姐,寇总管来了,说是皇上一会儿就来丽景宫!”
这句话就犹如夏日里的一碗冰镇酸梅汤,让刚刚还无精打采的陈淑妃一下子便恢复了精神。她几乎是一下子从石凳上跳起来,确认过消息之后便厉声吩咐道:“素缳,赶紧去通知宫里头的那些人做准备,别让皇上来的时候看到一个乱七八糟的场面。还有,把琴和棋盘什么的都准备好。通知膳房去做点心和晚膳,今晚无论如何都要把皇上留下……”
素缳连连点头答应,眼神中却闪过了一丝异彩。陈淑妃刚刚还在说这地方暗无天日,转瞬间便如此神采飞扬,不是患得患失又是什么?只可惜,魏国公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唯一出身名正言顺的女儿与其送入宫,还不如留着联姻其他重臣。太后已经废了两次皇帝,未必就不会有第三次,而那个时候,陈淑妃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夜,丽景宫自然是极尽热闹,不但陈淑妃对皇帝曲意奉承,就连那些有头有脸的宫女也恨不得往皇帝面前多凑凑。豫如一朝从山鸡变成凤凰的经历早就是家喻户晓,在口中鄙薄她的同时,却也有无数人做起了这样的美梦。皇帝每日的必经之路上,也不知有多少宫女翘首企盼,更不用说那些天生就有优势的上等宫女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谁都盼望着自己能够变成下一个豫如。
而素缳却悄悄离开了热闹的焦点,独自出了丽景宫。虽然羡慕陈淑妃能够一呼百诺,但是,她从来就不打算靠接近皇帝从而飞黄腾达,因此,陈淑妃渐渐地不再防范她,平日也颇多倚赖。靠着这一点,她在太后面前渐渐有几次露脸的机会,虽说不过都是一瞬间的功夫,但对于她来说已经够了。
过犹不及——往日的经历让她将这一点深深刻在了心底。
她缓缓走进了丽景宫后的那一片竹林,在居中的地方对着月光跪倒在地,双掌合十喃喃自语了,然后便自顾自地叩拜起来。
“保佑我娘岁岁平安……”
正当她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你就是素缳?”
她愕然回头,见一个人影完全隐藏在竹林的阴影之中,不由皱了皱眉。然而,这种居高临下的口气又让她不敢轻易发火,更何况隐隐约约,她还有一丁点奇怪的熟悉感。
“奴婢正是素缳,不知……”
她话还没说完,突然看到那个人从阴影中现身出来,顿时呆若木鸡。饶是她已经猜测到对方身份了得,也没有料到竟会是此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奴婢素缳,拜见田尚宫!”
素缳毕恭毕敬地屈膝行礼,心中却狂跳不止。在她心目中,如果是慈寿宫的人来找自己,那么多半应该是徐莹,可此时来的人却是田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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