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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长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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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走进树林,我爬上林子边缘一棵大树,晚上就在树上睡了,这样安全一点。
啃完干粮,我开始在树上看风景。夕阳西下,有没有肠子断了的人在天涯呢?初秋的草原朵朵小花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清丽而又傲然的开放,沉淀着喜悦的金光在初秋的草原上扑撒。无所顾忌神情坦然地铺天盖地张扬在夕阳的光下,微风簌簌,惬意点点。那一刻,无限的欣喜与陶醉蔓延在周身的每一个细胞里。
我开始放声歌唱:“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豪迈的军歌响起,我的心也开始勇敢起来。
这天,怎么说黑就黑啊,一点铺垫都没有。夕阳刚刚落到地平线外,就立时暗了下去。
秋天的草原已经到了雨季,我裹上配发的雨衣,决定睡觉鸟。
黑漆漆的夜里,只能听到虫叫,静寂得让人害怕,当然,这个人不是我。是谁呢,我也不知道。
念叨了一会父母亲人朋友师长,我迷迷糊糊起来。防护措施搞得好,我应该可以放心地睡一会儿了。
遥远而清晰的马蹄声响起。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草原上溜哒啊,这样会把狼招来的。
突然,有幼嫩的抽泣声,越演越烈。
“霖布,怎么办?我们回不去了。”是十五!我大惊失色。现在这样晚,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我大声叫起来:“十五阿哥,你们在那里?站着不要动,我来了。我是小李子。”
抽泣声变成了哭声:“小李子,快来救我们哪。”
我滑下树,掏出红外夜视眼镜戴上。紧紧背后的包,我向声音来源地走去。
两个红红的影子,骑在马上,马儿不高,人也不大。一边走我一边安慰十五:“十五爷,你别哭,我来了,我来救你。”
十五扑到我怀里,大声嚎啕卢来,一定是吓坏了;霖布的脚向我挪了几步,又悄悄缩回去。两个八岁大的孩子,居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不得不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别哭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你羞不羞啊。”我的衣服都湿了好不好,忍不住打击十五一下。
现在可不是寒喧的时候,草原狼可是说来就来的。我都已经看见了点点绿光了,大概是侦察兵,在等待大部队。
“不要哭了,快跟我来。”牵着两个孩子,我带他们爬树。两个望着高大的树,只是紧紧拽我衣袖。“上不去?”我看见红色人影头颅部分在动。让十五勒紧我脖子,我背着他上了树。如法炮制,把霖布也送上去后,我吩咐他们两个紧紧抱着树枝。
拨出丛林王,我开始割树周围的草。如果实在撑不住,我只有考虑放火一途了。
爬上树,脱下雨衣给两小披着。我又继续砍去能跟其他树连在一起的枝丫。
我的丛林王就是好啊,砍铁不伤刃;砍树枝简直就跟切豆腐似的。
完工了,两个孩子一动也不敢动还趴着哪。
从包里掏出水袋和干馍,我递过去。霖布到底胆大一点,小心地挪动着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接过去就大口大口啃起来;十五说话带着哭音:“小李子,我不敢动。”我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替他找个好位置坐好。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没有侍卫陪你们?”等他们吃饱喝足,我才开始问询。
十五委屈地开口:“都怪霖布嘛,他说带我们去看野马,我们就带了侍卫出来了。跑着跑着,他说要吓老十六,就拉着我跑远了。后来我们就找不到路了。”
霖布哼一声:“是你自己跟着我来的嘛。小李子都说了,男儿流血不流泪。整天就知道哭。”
看了看树下,绿光多了起来。马我没有拴,现在早不知道跑那里去了,留在这里,一定会变成白骨的,我又没法让马也上树不是。
远处一阵狼嚎,大队来了,我暗自心惊,强装镇定,拉了拉两个孩子的手。十五有点抖,小小声说话:“小李子,我们会不会死啊。”
“不会不会,有我在呢。没事。”柔声安慰他一下,我转看树下。从红外感热眼镜里看出去,来的只是一支中型狼群,只有十多只。盘算了一下,我心里定了下来。“十五爷、贝子爷,不用怕,狼不多,只有十多只。而且狼是不会爬树的,等到天亮了,我们就没事了。”
僵持着,两个小男孩渐渐睡着。为了防止他们摔下去,我解下腰带,撕开把他们捆在了树上。群狼的耐心很好,在树下等待着时机。我紧握着军刀,与它们对峙。
东方发白,天色已经慢慢亮了。两小子睡得很沉,昨天他们一定是吓坏了。十五裹着雨衣,霖布的衣服却已经被露水打得湿了。趁两人睡着,我脱下内穿的衫子,重新套上长衫。好冷啊,我的衣裳也湿了,贴在身上冰冰的。
狼群尚未散开,有一只卧在远处土坡上,旁边还站着三五只仰首阔步的。我们呆着的树被围得严严实实。仔细数一数,一共十七只。
推醒霖布,我让他换上我的衣服。
“不要,我才不要穿女人的衣服。”小子拽得二五八万的,声音却又低又沙哑。
装酷哦。我不客气地一只手拉住他,另一只手去剥他的衣裳。一边动手,一边吓他:“别动,小心掉下去。”
小子眼睛里泪光一闪一闪的:“你身上的还不是湿了。我穿了你的,你怎么办?”
“关你屁事。快点自己换上。”板着脸,我的心里却有点暖意。最可爱的人就是小孩子,只是养不教,父母过。
霖布的脸红通通的,我看了就好笑。八岁的小男生,害羞很正常哦,何况,我的内衣是玫红色的。
伸手拍拍他的肩,我说:“霖布,你们胆大是好事,可是也要看情况。像你们昨天那样偷跑,会让家里人着急的,知道吗?小男子汉要能够保护亲人,不是让亲人着急,你明白吗?”
霖布点点头,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十五还是沉沉睡着,小嘴微微翘起,脸上粘着草叶。我忍不住伸手去替他拿。哎呀,怎么这样烫!
俯下身子,我学着以前妈妈一样,用眼睛去试温度。高热。我着急了,用力推他:“十五爷,醒醒,快点啊。”
他咕哝几句,却没有睁开眼睛。握住他腕子,脉博缓慢;翻开他眼睑,瞳孔缩小。典型神经精神型毒蕈中毒。
“霖布,你们路上吃了什么?”我问呆呆看我动作的霖布。
“我们肚子饿,吃了点草丛里的蘑菇。是生吃。”霖布想了半天,回答我。
我手头没有解毒的药物,食物中毒靠的是催吐。收好东西,我抱过十五,捏开他的嘴,伸手进去掏他咽喉。吐出来的东西不多,已经快二十小时了,再拖延下去可不得了。
“还记得十五吃的是那一种吗?”我一边让十五吐,一边问霖布。
霖布呆了半响,摇摇头。这就糟糕了。
拧开丛林王刀柄上的平铁,我拿出消炎药,喂了他两粒。古代人从来没有服过西药,效果应该会很好的。
看看树下狼群,并没有散开的意思。十七只,我也没把握啊,要有枪就好了。狼这玩意儿,特合群特团结,不杀光我们是逃不了的,可杀光,我没那本事啊。
只有放火一途,可是烧起来我更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出火场,要是引火烧身或者烧到了牧民的家怎么办?
可是十五的时间拖不起了。
拿出刀鞘侧边的镁块,我点燃了火,用的是十五身上的衣襟。裹在长树枝上,我用力掷出去。如我所料,点燃了我先前割下的草。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时间,大火熊熊烧起,卧在土包上灰白色的狼王一声长嚎,率众避开,却没有走远。我咬牙,用腰带捆起十五背在背上,看了看霖布,我却为难了。一个八岁的男孩,能跑得动吗?虽说我能负重五十公斤越野,可两个人要怎么背。
火势越来越大,狼王惨叫几声,悻悻而去。我招呼着霖布往树下滑。小子看了看,小脸煞白,却鼓起勇气,学着我的动作溜下来。
拉紧霖布,我开始狂奔。顺着风跟着火跑。
没一会,霖布越来越重,我几乎已经是拖着他了。不能停啊。抱起他,我的速度无可避免地慢了下来。“对不起,小李子姐姐,要不,你放下我好了。只要能救了十五舅就行。”小子紧紧搂着我的颈子,犹豫着说。
“少费话。”我喝斥一句,继续狂奔。
跑了大约四十多分钟,下雨了。这草原真他妈的啊。抖开雨衣,盖住十五,剩下的部分我用手撑着,让霖布在下面避一避。
看着缠绵的细雨,我心急如焚。“霖布,你能不能撑一撑,自己走?”我不确定地问。
小子没说话,只是大力点点头。
我解下十五查看。还是昏睡不醒,呼吸心跳都不正常。
正准备重新背上十五,霖布紧紧拉住了我的衣襟,声音颤抖得厉害:“姐姐,有狼。”
我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又有一头孤狼站在雨里,目光凶狠地盯着我们。
让霖布抱着十五,把雨衣顶在他们上,我拨出丛林王向狼冲过去。我没时间跟它对峙了。
该死的狼,放弃了我径直朝两小子扑上。
跟在它后面,我气急之下,扯住它的尾巴,手起刀落,一下斩断。它嚎叫一声,转身向我扑过来,左手架住,右手的刀就势剌过去,如中败革;我的手已经被狼咬住,特警队训练中有硬气功这项,我虽然不是高手,运起气来它却轻易也咬不断;忍着剧烈疼痛,我一刀抹断黑狼咽喉。狼虽死,牙齿却仍然紧紧咬合,撬下狼牙,甩开死狼,我拿出急救包,先口手并用扎上止血带,撕开衣袖,发现了四个颇深的牙印。托硬气功的福,倒也不是很厉害,但是犬科动物的狂犬病就比较让我头痛。我可不想变成条人形疯狗。可这里真是无法可想,连能燃烧的东西都没有,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倒上止血粉,我让霖布替我在十五身上撕了块布草草包扎起来。在臂上裹了点雨衣布,我重新背起十五,牵着霖布往前走。
细雨中的草地,潮湿粘滑,很不好走;霖布高一脚低一脚却始终跟上了我。心里很是欣慰,揉揉他的头我表扬他:“霖布真是个好孩子。”
他低声咕哝了句什么,走得越发起劲。
地面微微有震动。我伏在草地上一听。是大队骑兵。
“霖布,有人来救我们了。”我高兴地说。气力突然回复,我又开始狂奔。
地平线上出现了龙旗。前面的人已经发现了我们,大部队停了下来,只有十几骑向我们迎上来。近了,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十三。
十三乍见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将霖布抱上了马背。大阿哥直郡王驰到,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在一起?”
我已经没心情寒喧了,直接打个千:“王爷吉祥,十三爷吉祥。十五爷中毒,是吃了毒蘑菇。需要快点回去急救。”
伸手解开腰带,十三连忙来接。我重复一遍:“中毒已经是昨天下午的事了。我做了一点抢救措施,不过没什么用。请尽快回去。”
大阿哥转身吩咐下去:“点狼烟,告诉圣上已经找到老十五了。”
我二话没说,冲到狼烟处拨出匕首灼烧。砍了根树枝住,我撕开小臂上包扎的布,将烧红的匕首按上伤口!剧痛袭来,我泪流满面。
“你这是做什么!”大阿哥和十三阿哥双双来拦。
我早就痛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自已白皙的手臂渐渐焦黑,是个女生都难过,可是十八世纪才出现狂犬疫苗,我也是没办法了。
“我被狼咬了,得消毒。”望了望两个阿哥,我解释一句。他们没说话,只是十三抱了我上马。
没力气了,好痛啊,我倚在个温暖的怀抱里,被紧紧抱住疾驰。
虽然下着雨,康熙等人却已经等候在外了。
太医和嬷嬷太监宫女齐齐来迎十五,康熙见了双目紧闭,气息奄奄的十五,惊惧不定。亲自抱了他入内。
我退后一步,自身难保,就不去凑热闹了。这边厢荣宪已经抱定儿子,惊喜地哭嚷:“我的儿啊。” 
“额娘,你别哭,儿子再也不乱跑了。”小小男子汉忍着泪安慰母亲,我不由点头,嗯,长大了。
我径直往医所而去。人大概都围十五那儿去了,只留了个小苏拉在。我叹口气,自力更生。“给我点止血药和绷带等治外伤的东西。”我吩咐小苏拉。
找够了应用之物,我拆开了先前包的东西。“太医呢?死那儿去了?”十三跟了来?见我正自己包扎,脸上出现忿忿之色。
“算了,没什么大碍了。”我淡淡说。
“小李子,怎么在这里,皇上召你哪。十五爷醒了要见你。”一个熟悉的太监冲了进来,大呼小叫。
十三火气上来:“李进忠,小李子伤成这样还没治呢。”
“哎哟喂,那可咋办?十五爷不见小李子就不肯服药啊。万岁爷吩咐一定要让她去啊。”太监为难地说。
我咬着下唇,跟着太监匆匆而去;十三跟在我身边,边走,一边用白布替我包了臂伤。钻心的痛啊。掏出止痛药,我的口中却干得冒烟,怎么也咽不下去。
穿过人群,我跪在皇帝面前。心里实在火大,我要辞职了。没人权也就算了,还没人道。
康熙见了我,眼里的惊奇一览无遗。让我起来,他吩咐:
“段世臣,你先给小李子看一看。”
我心里那个感激哟。撕开白布,御医老段倒抽一口冷气:“这,这是烧伤啊。”我点点头回答:“我被狼咬了,怕伤口感染,就烧了一下。”在场众人一片哗然。
待清洗完毕包上药,我才发现,当时我自己处理的时候,撕了半只袖子,现在,半条膀子全露在了外面。身上又是泥又是血,头发乱蓬蓬的,好像疯子一样。
止痛药已经含化了,嘴里苦得不行。
我依着规矩又跪下谢恩。
“你一介女子,如此忠心护主,实在难得,朕心甚喜。看了老十五,你就下去梳洗一下吧。”康熙负手说道。
我往十五床前一张,小子已经醒了,只是脸色苍白,见了我挤个微笑出来,却又开始掉眼泪。“小李子,你伤得很重吗?”他看见我手臂上的绷带,哭得更厉害。
我勉强用干净的左手拍了拍他,柔声哄哄他:“十五爷,没事了,我们都好好的不是吗?”
小子点点头,顺从地喝起了宫女手中的药。
我为难地偷瞄一眼康熙,大佬,放我下去吧,实在是很痛耶。
“下去吧。”老康果然是好人哪,千古一帝。
我恭恭敬敬地告退,出了门,长出一口气,我还是找珊珊和小瑚去。
在小瑚的帮助下,我举着左手,洗了个冷水战斗澡。
换上杏色内衣,白色长裤,我坐在桌旁狼吞虎咽。
“姐姐,你去那里了?我给你吹吹手,姐姐好可怜哦。”小珊珊在一旁安慰我,我心里暖成一片。
噎了一下,我打个嗝,“小瑚,给我杯水。”
有人侍候果然舒服,下一秒一杯水已经在手边了。“谢谢。”我边说边习惯性地伸左手去端。“哎哟,好痛啊。我这死没记性的。”嘀咕一声,放下筷子,我重新端起来,大大喝一口。
吃饱了,我咕嘟咕嘟喝光水:“小瑚,再给我一杯。”
“你怎么没点吃相啊。”男人声音出现在门口。
我回头,是老四。翻个白眼,我无精打采站起来打千儿:“奴才给四爷请安,四爷吉祥。”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很不高兴的样子,嘴角下垂:“伤都包好了吗?”
我点点头,除了手,别处又没伤到。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四阿哥冷冷淡淡地说。
抓过床上搭着的青衫套上,正想让小瑚给我扣扣子,四爷却上前一步,表情严肃,动作亲昵地亲自动手帮我。
看他也是习惯别人服伺的,笨死了,我难受得无法形容。“四爷,照这样子,明天我都穿不上这衣服。”撇撇嘴,我用力朝小瑚挤眼。
小瑚神情实在古怪,但还是很够哥们地上来,福了一福,四爷讪讪退开了。
去找老郑请病假。
众人小心翼翼地拍拍我的右肩说了好些安慰的话。我绽个大大笑容出来一一谢过,放下了辞职的念头;同事们很好相处,上司也不是很麻烦,虽然没什么民主平等,可这世道就这样了啦。
“郑大哥,你看,我的手大概要包上几天了,我想请病假行不行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次出来本来人手就不够,侍候十五的侍卫还被罚了,人手就更紧,我还请假有点说不过去的。
老郑笑得很是憨厚:“小李子,你身上有伤,我跟弟兄们早商量着安排好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用右手挠挠头,看看笑咪咪的同事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在部队里的战友情谊好像又回来了。
“你是有功之臣,指日就要封赏的。待回了京,请我们好好吃一顿就结了。弟兄们,是不是啊?”调皮的温台搂住老郑的肩,对着其他人挤挤眼,大声地说。
跟他们嬉闹一阵,正准备去回补眠。
“圣旨到。”太监声音出现。大家立马跪了一屋。
来是竟然是康熙身边红人,太监魏珠(这名字真好笑)。“奉圣上口谕:三等侍卫李胜男护主有功,特命擢升为一等御前侍卫,赏穿黄马褂。”
嗬,还真升官了?我做足规矩:“谢皇上恩典。”
魏珠笑得花一样还恭喜我,知道他是康熙的宠臣,我毕恭毕敬地谢过他,阿敏道是官油子了,悄悄掏张银票塞给我。我心里甚是感激,双手捧了递给魏珠。“哎哟,这可使不得。咱家怎好收这个。”魏某拒贿。
“魏公公一向清正,只是,小李子我今儿升了职,心下高兴,是应该请一请在场各位的;公公是内官,到时候不一定能赏脸,收了也就体谅了我的一点孝心了不是。”我忍住恶心咬文嚼字地说了一篇,无非是想成功行贿。
打发了笑逐颜开的魏珠,我转回谢阿敏道:“谢谢你啊,阿敏道哥。”叫得我那个寒啊,可是总不能叫他阿哥吧。要回了京才能还他那三百两银子啊,阔少爷就是大脚大手的,我四年的工资,一下子就被他送了出去,哭啊。
“我俩谁跟谁啊。”阿敏道伸手揽我的肩,我还没闪呢,青志轩就一把拉开了他。板着脸,老青恶狠狠地说:“小子,别想占小李子便宜,人家可是姑娘家。”“对,揍他。”比我还小一岁的卫少刚振臂高呼。
我只好摇头走开,看老郑都为老不尊地收拾起阿敏道来。
“小李子,呵呵,嘻嘻,哈哈,你个没义气的家伙,哈哈,嘻嘻。”阿敏道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是我发明的惩罚啦,挠痒痒。
哈哈哈,我大笑三声,爬回去睡觉。

涟漪

一直没上班,带着四根小尾巴,玩得开心死了。
只不过,那三只要读书,只有晚上才能给他们讲讲故事,教他们做点乱七八糟的事。
“小李子,我们来了,你看,霖布给你带了好吃的来了。”咋咋乎乎的,当然是小十六。可怎么进来的还多了一个呢?“奴才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打千儿。
“起喀。”小子,跟我说满语,我牙开始痒了。
“小李子,小李子,十四哥跟我们来听你讲故事。”十六跳上我的床,吧唧亲珊珊一下。珊珊也笑咪咪地回他一下,看得十四直了眼。我心里暗暗好笑。转过头,却见霖布一脸羡慕。珊珊真不错哦,六岁就颠倒众生了。
讲了个快乐王子,再讲个格萨尔王,我赶他们回去睡觉了。
“小李子,明天我给你带皇阿玛赏的锡兵来给你。”十六临走,要了我一个晚安吻;霖布迟疑着,不肯离开;十五果断得多,说要跟我讲悄悄话,飞快地香我一下,跑了;只有十四,一晚上没说多少话,只是用黝黑明亮的眼睛审视我,看得我背上汗毛全竖了起来。
十来岁的小男孩,还是别装深沉的好。送了十四出门,我恶作剧地捏捏他的脸,笑嘻嘻地教训他。手感好好哦,跟珊珊有一拼。
终于,皇帝玩腻了,要回家了。偶们大队人马又轰轰烈烈地启程了。
离别的时候,霖布送了他亲手猎的一张小狐皮给我,红彤彤的,漂亮极了。这孩子真的懂事很多,让人打心眼里喜欢。
他老妈荣宪特意召见了我一回,闲闲说了些话,才转向正题:“你对霖布的好,我会记在心上的。”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只得谦虚一下。她却再不说什么,只是让我下去。搞得我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再没来过,只分别让人送来了小小玉瓶,说是去疤的;用了十多天,伤痕就淡了很多,这宫廷密方还真是不错。
当了一路的保姆,终于进了城,在围观的人群里,我见着了久别的人。
我眼睛一下子就湿了。他笑咪咪地站在人群里,高高的个儿很显眼,冲我做个手势,举起了一捧花。
妈的,居然是白菊花!
珊珊的马车已经先回家了,作为随侍的侍卫,我却得跟了进宫办交接等等。心里急得不行,耐着性子完成了冗长的礼仪之后,跟老郑交待一下,我狂奔出宫。
糟,撞到人了。我懊恼地拍拍头。“对不起,对不起,我赶时间。”先道歉吧。
“干嘛啊你,毛毛燥燥的。”声音温和,抬头一看我连忙请安:“王爷吉祥。”是大阿哥。他笑咪咪地,身边站了好些个黄带子。阿哥大集合?幻想着他们排队的样子,我的脸在抽搐。
摔了袖子,我一一请安。
心里很是羞愧,这人丢大了。堂堂C国女特警,走路居然撞到人!我的脸没地儿搁了。
恭恭敬敬地垂手立在一旁,等他们放我的生。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见到阮文了啦。
太子充满笑意地说:“小李子,你这是要上那儿去啊?远远地就见你头发都跑成一直线了。”
我实话实说:“回太子爷,奴才想家了。”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直线?我又没猎豹的基因。
“真是个老实孩子,快回去吧。”太子真是好人哪。我笑笑谢过,退开。
出了宫门,没走两步,就听见小女孩甜糯糯的声音:“姐姐,这里,我们在这里。”阮文倚在高高宫墙上,抱着珊珊,笑咪咪地冲我眨眼睛。
“文哥。”尖叫一声,我冲过去。
阮文放下珊珊,张开了双臂。
扑到他怀里,我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好你个阮文,你当我是死人?拿把菊花欢迎我?”一边恶狠狠地说,我一边大力摇晃他。
他脸上笑容不减,抱起我转圈。“放开啦,这里是古代好不好?”一转我就发现不妙,轻声说。
放我下来,他慢腾腾地说:“我是很想送你玫瑰花,可是我找不到。就这菊花,还是偷的隔避赵家的呢。”在怀里掏呀掏,掏出一个小小锦盒:“喏,给你这个。”
我打开一看,是枚小小的发卡,阳光下闪着斑斓的彩光。“好漂亮哦,这里也有水钻吗?不可能吧,外国会不会有了呀?”小粒小粒的各色水钻镶成了两朵玫瑰花,一朵盛开,一朵含苞欲放,镶工精美,设计别致,我侧着头,试着把它别上头去。
水钻又称水晶玻璃,主产于莱茵河的南北两岸,所以又叫莱茵石。产于北岸的叫做奥地利施华洛钻。我十四岁生日时,手下的小弟们就凑份子送了我一整套,好像是什么波希米亚风格的。当然,这是我的军师四眼田鸡说的。
“我怎么可能送你水钻。”阮文伸手接过去替我别。“这是真正的彩色钻石。”
我大喜过望,连忙又取下来研究。“这就是传说中‘一颗永流传’的钻石?你怎么弄到了这么多啊,对了,那你的任务不是出国吧?中国现在应该没这东西的。”
“那有你想的这么复杂。这是我以前带在身上的,你搜我身时弄掉了。上个月我路过,就又回去看了看,没想到找到了。”他抱起珊珊,好笑地说。
我撇撇嘴:“我说呢,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你真是走到那妞就泡到那。”左看右看,我还是不舍得还给他。“不管,归我了。最多我让你泡一回好了。”
他一下子怔住,抱着珊珊一动不动,脸上神情尴尬无比。我四处看了看,嘿,没什么人注意。飞快地在他面颊上吻一下,哈哈大笑着,我跑开。
知道阮文只把我当妹妹,可是逗他真的很好玩啊。哇卡卡卡。
偶立功受奖,放大假。
客厅里,三人一人霸一张贵妃榻,珊珊在玩着从草原带回来的乱七八糟小玩意,我和阮文在聊天。
“文哥,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出任务一去就几个月的。”
阮文还是老样子,整杯红色的酒端着,时不时抿一口。不过不是洋酒了,那能有那么多的红葡萄酒嘛,这是绍兴女儿红。“这酒的名字真不错,女儿红,花雕。入口软绵绵的,你要不要也喝点?”冲我举举杯子,他悠然自得地问。
“才不要,我酒精过敏耶,一杯啤酒就醉了。当兵前夕,小弟们给我饯行,最后,是四眼田鸡把我背回去的。四眼田鸡是我妈得意门生,亏了他,我免了一顿打。”抱着一袋糖炒粟子,我边吃边说。
也不知道阮文从那里找的裁缝,他在家里穿的衣服,一律都是各色各式的衬衣西装裤;现在人穿一件雪白衬衣,铁灰色长裤,忽略典型满清发型,倒真是风流倜傥。“怪不得南亚出人妖,文哥,你真是蛮帅哦。”
“胡说什么,人妖是泰国的好不好?你现在才发现我帅啊,失败。说真的,你能不能穿得像个女孩子一点。”
我低头审视一下自己:全套宽大的白色唐装,就是《功夫》海报上周星星那种啦,看上去飘飘欲仙。“现在也不错嘛,我看上去就像一个老神仙啊。”丁春秋是我偶像啊。
“你是女生,十八岁的小美女。你能不能打扮一下啊?我教你的化妆术你好歹也复习一下啊。”阮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买衣服去,看见你不男不女的我就郁闷。快去换衣服。”他放下酒杯,回了房。
切,我才懒理你咧,不是女生就不是女生好了。趴着继续边啃粟子边看书。
阮文换了身青蓝色长衫,没穿外褂,只束了条白汗巾;出来看见我没动窝,有点恼,说话口气就不善:“原来翅膀硬了?到底警察是看不起我这杀手的。算了,我白操心。”说着,用力一摔门,走了。
冤枉啊。我连忙跳起来去追他。
“文哥,文哥。”他头都不回往外走了。
这什么嘛。人家不就是嫌女装不好活动吗。至于生气成这样子?
冷战中。
前天那么一点点事,小子就赌气了,当晚就没回来,哼,一定是到八大胡同找不知道那一个妹妹去了。
昨天一天都不和我说话。我自己送了珊珊去学琴,在教堂里坐了一天,闷到最后,坐在长椅上打磕睡。
今天我就不想去了,小瑚陪着珊珊,由管家宁叔送去。
呆在屋里,我在数钱。数来数去,我一共就只有二百一十两银子,这还是钻了空子得来的呢;第一次封三等侍卫时支了年薪八十两,上次升一等侍卫时又领了一百三十两。欠了阿敏道三百两,还要请客,这钱可怎么办啊。还好我在家里都是吃阮文,也没买什么东西。
愁死我了。
可我决不能学同事一样收外官的贿赂。
本来还想跟阮文借呢,现在,打死我也不开这口了。
换了衣服,出门晃荡去。清朝汉人女装,并不比旗人的好看,又长又宽,我开始暗暗后悔,为了件衣服跟阮文赌这气。至少,有他的审美和设计,我也能穿得漂漂亮亮的。不过嘛,我才不会投降呢。
出了门,我下意识地低着头。真希望可以捡到钱,唉,那也得还给失主啊。
“哟,这不是大清朝第一女侍卫吗?”前面被一个身穿绿锦长衫的男子挡住。他后面还有好些个无聊人士。
我在休假中,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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