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红颜第一-第8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天,一名卫士领着一个人,捧着一个皮袋来到太子面前,太子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变得苍白,皮袋里装的是自己的佩剑和一绺头发。太子将来人引到密室中,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哥哥回到家乡后,多次在夜里潜入贵族仇人的府邸,由于仇人戒备严密,哥哥几次都没能得手,这时那个帮助过他的蒙面人又出现了,二人精心策划,准备在仇人上朝时必经的路上下手。
一天,蒙面人站在路当中,拦住了仇人的卫队,哥哥狂奔着冲向了仇人乘坐的车辇。无奈的是,卫士众多,又都是武艺高手,二人虽然拼尽了全力,仍然无法接近仇人。哥哥又一次看到仇人得意的耻笑和蔑视的眼神。他们又一次失手,只好躲藏进山洞里。
哥哥坐在地上,两眼炯炯,如同喷火,他乞求蒙面人最后帮个忙。他把太子的佩剑和断发交给蒙面人,说如果自己死了,一定要把这两件东西带给吴国太子。蒙面人将东西收好后背过身去。
炭火映照着哥哥冷峻无比的脸,只见他手握短剑,在脸上深深地割了两道刀口,由额至颌,由鼻至耳,刀刃割透了口腔,又把燃尽炭灰揉进刀口。哥哥带着满身的鲜血,站起来,左腿垫在石头上,抽出长剑,挥向了左腿。
在蒙面人的照料下,几个月后,哥哥伤口愈合了,蓬乱的长发下,是一张扭曲变形的脸,是人非人。
此后城里多了一个拄着单拐,面容丑陋的乞讨者。时间久了,城里人熟悉了他,经常拿他开心,有的人还拿脏的东西塞到他的嘴里,还会故意绊他单腿,摔个狼狈相逗大家乐。在这条街上,也多了一家收皮货的商铺,拄拐的残废就住在他商铺的檐下。
仇人每次经过这里,总是前呼后应,街上的行人远远地就躲避了,只留下那个行动不便单腿残废,卫士们也乐得拿他开玩笑,不是你推一把,就是我踢一脚,然后哈哈一阵大笑。
一个阴天,仇人如同往常一样经过这里,从车里探出头来,准备看看卫士们如何戏弄残废。当一个卫士抬脚准备踢向残废时,委在地上的残废把长发向后一撩,混沌的双目立刻变得明亮,向外喷射着愤怒的火焰,他从单拐里抽出雪亮长剑,身子腾空而起,一跃飞上了车辇,复仇的长剑穿透了仇人的胸膛。皮货店里的人手舞双剑杀奔过来,卫士们被惊呆了,还没等回过神来的就成了刀下鬼,明白的四处逃散。
哥哥与蒙面人提着仇人的头,来到父母墓前,哥哥跪下来重重地磕了六个头,然后仰面向天,眼睛里闪烁着欣慰的目光,他仿佛看到了妹妹,妹妹穿着华丽的太子妃的衣裳,笑盈盈地叫着:“哥哥,哥哥”。哥哥满足地合上眼睛,宝剑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蒙面人掩埋了哥哥,随后来到了吴国,拜见太子。
太子默默地听完蒙面人的讲述,努力控制着自己情感,他对着佩剑和断发,深深地拜了三拜,说:“哥哥,今生不能再聚首,来生还是好兄弟,友决不践踏诺言,婉晴就是我的妃子,是我一生的妹妹。”
蒙面人见太子如此仗义,也就放心地告别,太子极力挽留,蒙面人告诉太子,自己名叫甘善,太子惊喜异常,来人就是闻名天下的北侠。甘善感谢太子的好意,说自己要去越国会南侠和玄帮主。
甘善走后,太子手捧佩剑与断发,回想起婉晴兄妹两人的遭遇,和哥哥感天地泣鬼神的英雄壮举,肃然起敬。在密室里为哥哥的立了灵牌,把佩剑和断发放在灵牌前,供奉了起来。太子紧接着就去拜见父王母后,誓死立婉晴为太子妃。夫差与王后开始不同意,但是他们无法改变太子的决定,太子也到了立正妃的时候了。顾及到婉晴的身份,伯嚭想了个办法,让婉晴装扮遥远巴国的公主,用豪华的车仗,迎婉晴入宫,十六岁的婉晴当上了太子正妃。
婉晴默默地顺从了命运的安排,其实也是为了安慰哥哥的在天之灵。从那日起,婉晴变得成熟了,更准确地说,是变得沉默了,她不再向太子询问哥哥的事情,太子也感到欣慰,不过太子发现,婉晴总是在夜里被惊醒,枕边湿漉漉的。在平时的交谈中,两人共同回避着一个词:“哥哥”。一日,太子进密室,惊讶地发现,哥哥灵位前,已经摆上了新鲜的供果。
七
婉晴的凄苦经历,哥哥的英雄壮举,深深地感化了西施姐妹们。姐妹们围在婉晴身旁,没有人说话。其实,谁都明白婉晴的心理,谁都好似懂得婉晴的意愿。但是心理和意愿,又有什么区别呢!心理是完全自我的,意愿往往要受到限制。在婉晴的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玉阳宫的一员了。然而婉晴的真实意愿,必将随着时间的延续而被强迫改变。对西施姐妹来说,婉晴是太子妃,又是失去了亲人的姐妹。她们之间谁也不感到陌生,没有了什么妃子,只有姐妹,她们的心连在一起。然而婉晴终究要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去,这正是姐妹们之间的苦恼,是横在她们心中无法翻越的障碍。姐妹之间被无情地分割开来,成为潜在的对手,这是一个残忍的事实。她们之间能跨越这种,本不属于女人行为范畴的界限吗?能找到最终的结合点吗?姐妹们都很茫然,不过至少现在她们的身心,已经融合到一起了,还是满足的。
西施搂着婉晴,下决心一定要用真情,温暖婉晴那颗受伤的、孤寂的心,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婉晴看着西施,又看看其他姐妹,动情得说:“认识了姐姐,来到了玉阳宫,婉晴又找回了自己,觉得生活充实了,活得有滋味了。才开始懂得我们女人也能活得真实、美好。在婉晴心里只有姐姐妹妹们,还有太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西施给婉晴做了一件罩衣,在上面精心地绣制了一只青鸾,眼睛是两颗夜明珠。
八
在又一个月圆之夜来到前,夫差偕同王后及“四宫”娘娘摆驾姑苏台。
王宫通往姑苏台的路上,大小车辆,宫娥彩女,侍从杂役迤逦而行,绵延数十里。一路上鼓号喧天、彩旗飘扬。
这一来便住了三个多月,度过了整个夏天。
姑苏台内朝歌夜弦、玩味无穷。摘星楼里黛玉砌成的山景,长、宽足有数十丈,高过人顶,玉山里有檀木雕的水槽,槽里面流动的是绿色的女真酒,酒面漂浮着笾豆器具,里面盛有果蔬美味。夫差与妃子们穿梭于玉山之中,行乐豪饮,侧室里的乐女不间断地演奏着乐曲《高山流水》。整个姑苏台,从上至下,彩带飘扬,舞乐不歇。运送女真酒的车乘,昼夜不断地来往于姑苏台与酒坊之间,把道路都压坏了。数百艘渔船,每日从太湖中捕捞虾蟹,送往姑苏台,一致堵塞了口岸。厨役数百,鸡鸭数千,牛羊遍布了整个畜野坡。珍馐美味堆积如山。整个高耸的姑苏台,笼罩无比的奢华之中。舞袖可成风,歌乐可浮帆,脂粉可蔽日,镜闪似星空。黎民遥望姑苏台,期望有幸看到一眼美女的芳容。
夫差领王后和贵妃们,在数千宫女的簇拥下,游乐于各处奢华秀美的景点:玩花池中笑语荡漾,伴月池里凝脂飘香,消夏湾里管弦呕呀,锦帆泾中彩练飘扬,响屐廊上踏足跫跫,长洲苑内弓弦锵锵,抚琴台上琴声入云,香水溪里水面浮香……
一天,不知什么原因,夫差急切地传旨回宫。
临行时文娘娘的一句词:“姑苏台上望姑苏。”西施对:“月宫仙子归月宫。”勾得夫差突发奇想,见众妃子们袅袅婷婷的真如月宫仙子一般,便下旨,在摘星楼的基础上,再造高台,高出原台二十丈,改名为“归月楼”。
又下旨,在姑苏台与王宫之间开挖水渠,以便乘船就可往返,避免车马劳顿。宣娘娘带头称好,郑旦当然随声附和。
九
王后与“四宫娘娘”回到内宫,夫差便来到了玉秀宫,心事重重地闷坐在一旁,郑旦本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直接进入寝室。郑旦身穿一身薄如蝉翼的白色纱衣裙,酮体隐约可见,口若含珠,腮颊泛红,斜着媚眼,半卧在床边。好久没见夫差进来,心生纳闷,于是轻挑纱幔来到正堂,飘然落在夫差身旁,凝脂般的双臂,搂着夫差的脖子,红唇在夫差的脸上触了一下,娇声说:“又在想哪一位薄命的红颜啊?”
夫差看看郑旦,轻轻地推开她,欲言又止,站起身缓缓地度步。
看到夫差这副样子,郑旦双手叉腰,用轻佻的口吻说:“是不是你又做什么坏事了?说呀。”
夫差停下来,看了一眼郑旦“唉”地叹了一声,马上露出了讨好的脸色,说到:“郑妃,本王有件事情相求。”
“呀,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本娘娘与你做主就是。”郑旦说。
夫差苦笑了一下说:“你这就去玉阳宫,看看子玉娘娘在做什么。”说话时,夫差脸上露出了难以见到羞怯。
机灵的郑旦一下就读懂了夫差的表情,双目一瞪,气恼地说:“你!你是不是把子玉娘娘……好哇你这个大色魔。”说完郑旦脸色阴沉下来,气哼哼地坐下。
“寡人。”夫差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此时他虽然口称寡人,其实早忘了自己的君王身份,像个偷情却被妻子捉到的男人,喃喃地说:“寡人担心子玉娘娘磨不开,再闹出什么事来,不好探问,所以郑妃前去最为妥当。”说完,瞄了郑旦一眼。
“不去!当大王的哪里有丢脸子的事。”郑旦并不看他一眼。
“其实寡人身为大王……”夫差还没说完。【小说下载网﹕。。】
“身为大王怎么啦?这内宫美女几千人,都是你的女人,那你怎么还这样怯懦?”郑旦利落地说。
“本王是想说,那日在姑苏台上饮多了酒,去了子玉娘娘的寝室,如同梦幻一般,满脑子充满了幻觉,只是觉得周身酸软无力,灵魂似乎游离出体外,更无从知道起于何时,止于何时。所以才差你前去探个真实。”夫差叹了口气。
“好啊攻吴,竟然如此不负责任,假正经,伪君子。做不做你这个风月老手岂能不知!”郑旦斜视着夫差说。
郑旦的话,令夫差难堪,他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正色说:“郑妃不得无礼,寡人乃一国之君,没什么不可为的!作为内宫正妃,说话要有分寸、懂规矩!”
郑旦听他这样说,转过脸来呵呵地笑起来说:“大王啊,你刚才说的话,虽然虚伪,不过听起来也像是实话,那个子玉娘娘的身子岂是轻易能碰的?既然让你度了一回梦幻,忘了一次精神,本娘娘就替你走一趟吧。”
“这才像话。”夫差如释重负地说。
“不过——”郑旦斜眼看着夫差。
“郑妃有话直说。”
“大王打谱如何补偿大王的过错呢?”
“姑苏台正在翻建,馆娃宫克日完成,里面有数不尽的宝器,郑妃要什么有什么。”夫差说完看着郑旦。
“谁稀罕!嘁。”郑旦不屑地说了一句。
“那?就由郑妃说来。”夫差有些无奈地说。
“算了、算了。”郑旦反而有些不耐烦地说:“大王耗用巨资建一两处什么人间第一、第二的,在外人看来,是为我们姐妹们建的,其实早在我们进宫前,就已经建成了,只是我们赶了个巧,如若我们不来,还荒废了不成!”
夫差笑笑,“那么依郑妃之言该如何?”
郑旦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双手一拍,“有了,值此秋高气爽,外出秋围如何?”
夫差听了,沉思起来。
“怎么了?是不是怕那个伍老头子说你声色犬马?”郑旦说完依偎在夫差身边,用裸露的肩,挤一下夫差,“大王,其实你是一位难得的好君王,是正人君子,国事理得有序,内宫乐得开心,即风流英武,又侠骨柔肠,大王才是天下第一丈夫,何人能阻拦得住。”
郑旦的话,说得夫差哈哈大笑。
外出围猎,他确实忌惮伍相国,行此举必然遭到他威严的劝导。“相国立国有功,却对自己**的是也横加干涉,着实让人生厌,看来对他的相父之称有些过分。”夫差想着,就对郑旦说:“好吧,你先去玉阳宫,只要子玉娘娘愿意,就择日出宫。”
郑旦听罢,装出一副难为情的样子,哭丧着脸说:“我那可怜的子玉娘娘呀,还不知哭成什么样子呢,也许羞得见人了。”说着又板起面孔对着夫差的脸说:“如若子玉娘娘有个好歹,本娘娘与你没完!”说完气鼓鼓地出了宫门,喊了一声旋波,便向玉阳宫赶来。
来到玉阳宫,不理会门外宫人,径直奔西施的寝宫,心里想:“我那西施娘娘,一定是躺在床上,头发乱蓬蓬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泪人似地,怎么安慰她呢?”
进了寝室,郑旦小声地喊:“西施、西施。”她撩开帷幔,寝室里空无一人。“咦,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不敢呆在屋里了?”她正在纳闷,追月进门来,郑旦急火火地问:“三儿,你家姐姐怎么了?人呢?”
郑旦的说话,把追月问了个愣,“没怎么啊?那不在外面织她的丝绢呢。”
“这怎么可能?”郑旦说着就往外走,来到外面,看到西施正穿着淡雅的女工服,弯腰干得起劲。
郑旦上前一把拉起西施,面色沉静,上上下下地打量西施,又伸手摸摸西施的额头、脸颊,再捏捏胳膊,还想再捏腿,惹得西施“噗嗤”笑出声来,“郑大娘娘你在找什么?”
“找鬼呢!”郑旦一本正经地说。
听此话,西施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什么鬼伏在我身上了?”
“现在还不知道,找到了再说。”郑旦神秘兮兮地说。
“你又打趣,有鬼也是你带来的。”西施嬉笑起来。
“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走,跟我来。”郑旦说完,拉着西施去了池潭边的观鹤亭,坐定了,盯着西施看。其实她见到西施第一眼时,心里就坦然了,西施没有她想象的那样子,也放心了,不过她也在问自己:“她怎么会如此平静呢?”
两人对视着,郑旦眼睛睁得很大,西施则是笑眯眯的。郑旦想:“只要她一开口,我就单刀直入问她真相。”西施想:“看她神秘的样子,我还就是不先理会她呢。”两人就这样子对看着,一会就忍俊不住了,一起咯咯地笑起来。
见西施毫无提及夫差的意思,又见西施如此的恬淡,郑旦心中犯嘀咕:“不会吧,夫差是不是真的做了一个好梦?”
“你瞎嘀咕什么呢?”西施推她一下问。
郑旦向周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你给我老实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看你的样子好吓人。什么谁的人?”西施问。
“还在土城时就听那个老麻婆子说,女人的第一次给了谁,就永远是谁的人,不管她日后跟了谁。”郑旦认真地说。
西施咯咯地笑,“我怎么没听说过,看来你整天就想这个呀。”
“去。”郑旦推了西施一把,含笑摇摇头,“散了吧,看来是我多操心了。不过给你说件乐子事。”
“你能有什么乐子事?”西施仍然在逗趣。
“夫差要带我们去狩猎,岂不是件快乐的事。”郑旦说。
“噢。”听此话,西施反而一脸的平静。
“怎么?你不愿去,是不是……”郑旦仿佛有了新的发现。
西施摇摇头,叹口气说:“姊妹们以往跑来跑去惯了,在宫里呆久了能不憋屈吗。出宫透透气,哪有个不高兴?”
“那就好。夫差一开始还忌惮那个伍老头子,被我说服了。我看,早晚有一天,我要和伍老头子较量一番。”郑旦说着,站起身来,向远处看,招招手喊:“移光,快过来呀。”
移光正在与旋波说话,听到呼唤声走过来。
郑旦说:“大妹子,让三儿她们准备好了,咱们姐妹出外打猎去!”
移光闻听,眼中立刻跳动惊喜的目光,她看看西施,然后双手一拍,跳了个转身,一阵风似地跑了去。
望着移光的背影,西施心中得到满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我看啊,你离开这个大妹子,就没法活了。”郑旦说她。
“嘘,便乱说了,你也不是一样吗,离得开旋波妹妹吗。”西施转念又说:“出宫狩猎,不是一时半日的事,有可能几个月都回不来,你我最好还是先去禀过王后,再给宣娘娘、文娘娘说一声,邀请她们一起最好。”
“我明白,你本来就想得周到。那么夏妃与淑妃呢?”郑旦问。
“淑妃怪怪的,夏妃愔愔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好。”西施说。
“那就别管她俩了,跟了去反而碍手碍脚。姑苏台她们就没得去。”郑旦干脆地说。
随后两人去了王后那里,王后什么话也没说。去了宣娘娘那里,宣娘娘说她懒得动。去了文娘娘那里,文娘娘说她脱不开身。
十
夫差的秋围队伍,由伯嚭带领,数十名宫廷内卫、宫女杂役百余人随行。西施、郑旦,锦衣绣袄,披红褐色的斗篷,各骑一匹白色的大马,移光、旋波等众姐妹依旧是白衣黑靴,紧紧跟随在西施、郑旦身边,行走在中间。夫差破例地跟在后面,还有六乘大车装载狩猎所需的物品。按伯嚭的安排,先去吴越交接的吴山,然后由此向北,行走于青山碧水之间,然后盟见蔡国、唐国两国的君侯,再由此北去,抵达北部边境宋国南部山区,再低鲁国边境,会见鲁公。这是一个途径千里的游猎方案,还带有一定的政治活动,这样的安排符合夫差的意愿,他令伯嚭在去吴山途中,绕道去延陵城。先行官持令报知沿途各城邑、边关守将,封地公侯。又派大的战船去路径的江河湖泊等候。
队伍进入了延陵地域,延陵城内的所有主事的人,都出城三十里迎接。来到延陵城,远远就能看到,高高的城墙和檐牙高啄的城门楼,城墙上插遍了彩旗。从城门嘁,过护城河,铺着一条长长的红毡,毡毯两侧,分列着手举长柄团扇、身着彩衣的侍女。夫差徒步,身后跟着西施、郑旦等姐妹。西施与郑旦,头上顶着圆盖式的,附着薄薄的粉色纱巾的面罩,再后面是伯嚭与城里的主人们。接近进城门时,西施抬头看,宽大的城门楼上面写着:“延陵季札”四个字,顿时明白了。
夫差的曾祖父寿梦在位时,吴国进入发展盛期。寿梦有四个儿子,依次是诸樊、馀祭、馀昧、季札。季札最受寿梦器重,有意传位于他。季札排行最小,拒而不受,寿梦下旨:四公子依次传位。传到季札时,季札仍不受。馀昧之子姬僚继任了王位,季札为相国。长公子诸樊的儿子姬光,对此不满,他认为,季札不即位,就应该由长子的儿子继承大统,吴王应该是自己。后来姬光利用伍子胥,遣使大英雄专诸刺杀了吴王僚。姬光仍推举季札即位,季札毅然拒绝了,随即隐退。姬光即位,王称阖闾,就是夫差的父亲,封季札于延陵,世袭罔替,允许其筑城养甲,终年可不入宫朝拜,并赐其子孙无罪之身。延陵城就是一个独立王国。
季札的子孙,也颇知道理趣,向以吴臣自居,向王宫缴纳供奉,从不参与朝政。吴王待季札后人非常恩厚,就连每次途径延陵,必徒步入城,前来探视。
延陵城内的布局与结构,与王宫相比只是小了点,奢华程度不亚于王宫,季札的少子年迈的吴子玉,举办了盛大的筵宴,并奉上许多稀世珍宝款待夫差与西施、郑旦。
盛宴结束后,城内主人邀请夫差一行,来到一座条石切成的高台,从正门进入台内,方形的石台中央是一块圆形的空地,空地边直上直下地砌着两丈多高的石台,形成池壁,池壁上面是平台,铺着红毡,放置着多个长案和座墩,案面上是盘、盂、簠、簋、酒樽,装满了珍馐果蔬和美酒。再上方是用来遮阳避雨的顶棚。夫差坐在中间的长案后边,一边是西施、郑旦,身后站立着的移光和旋波。另一边是伯嚭和城内的众多主人。台子的两端,站立着披盔贯甲、持弓持剑的卫士。
吴子玉起身,恭敬颤抖地禀告夫差:“大王,今日共有十对勇士,最终只有一人胜出。”夫差点点头。长孙一挥手,就听得“咚咚”的鼓响,随着鼓声,池内两侧的门被打开,分别出来一个,手持盾牌和短剑的人,两人脸上抹着五彩,上身赤裸,下身围着短裙,双腿裸露,脚上穿着靴子,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黑色的。两个健壮的人,相互怒视着。
瞬间鼓声停了,有人高喊:“角斗开始。”
“咚咚”的鼓声再次响起,池中的两人转着圈对峙。
西施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心中好奇,转脸看看郑旦,郑旦正两眼盯着场内一口一口地吃水果。又看看移光,移光迟疑了一下,做了个捂眼的动作。其实移光后来说,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此刻,池内的两人一来一往,已经纠缠到一起,盾和剑不断地发出“叮当”的撞击声,间或听到场内发出的粗壮的怒吼声。台面上季札的后人们,嘴里咀嚼着鹿肉干,一口口地喝着美酒,贪婪的眼睛死盯着场内,不时地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随着尖叫声的平息,角斗场上兵刃的搏击声,和粗壮地喘息声也平静了下来。池内一个男人蹲在另一个仰面朝天的男人身上,粗短的、锋利的利剑抵在身下男人剧烈起伏的胸口。身下的人急促地喘息着,面无血色,嘴唇哆嗦,隐约听到他在乞求:“别……别……等一等,等……”
台上的主人们沸腾了,站起身来,向池内抛洒肉食,不停地叫喊:“杀死他!”
身上面那个的人,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双手将利剑慢慢地按下。冰冷的利剑渐渐插入了下面人的胸口。下面的人停止了扭动,上面的人,面露狞笑,握剑的手猛然一拧,接着拔起,鲜血从下面喷射了出来两尺多高,蓦地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从刀口处跳了出来——“怦怦”地仍在跳动着——那是一颗跳动着的人心。身上面的人,一把抓住人心,高举过头,咧开嘴,发出一声震天的长啸。台上面季札城的主人们,牙齿间不停地咬合,嘴角流出来浓稠的红色美酒,如同嚼着鲜活的人心。
西施痴傻地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再看看郑旦,不解地说:“这场戏怎么这样演?”
郑旦捂住嘴忍了忍,然后抓住西施的手,拉起来往外就走。
石台内,对鲜血习以为常的人,正在探着身子,期待着下一场,根本没有理睬吴国的国君和贵妃们。
西施被郑旦拉出了高高的石台,仓皇爬上一个凉亭。移光、旋波紧紧跟在后面。
到了凉亭里,西施坐在石墩上,双肘撑在石几上,双手捂着脸,指头缝里露出话来:“郑旦,这不是演戏吗?”
郑旦无语。
西施放下手,又看看移光和旋波,焦急地说:“怎么办呀?”
闯荡惯了江湖的移光与旋波,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也不免被惊了一下。旋波不语,移光看了一眼旋波,说到:“好办呢。回去继续看,一直看到麻木,或许能看出乐子来呢。”
“瞎说!”西施说。
“没有瞎说,他们正在熬制人心汤醒酒呢!看看便是。”移光说。
“你,还有你!”西施对移光和旋波嗔怪地说。再看看郑旦,郑旦坐着没有开口。就又说:“你们就会这样的说话。看他们那个样子,分明是在吃人肉、喝人血,没想到,穿金戴银了,竟要吃人。”西施说完双手又捂住了脸。
“姐,你也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这个世道,比这种角斗士活得惨的人多了,割鼻子的、刖足的人有多少啊。”移光说。
“绿林里讲,活下来就要靠本事,有本事他们就杀奔出去,不在这里让人玩耍!”旋波附和着说。
“对,旋波说得一点都不差。姐姐是不忍心了,就找机会救出他们来,或许他们会感恩戴德呢。”移光说。
“看你俩说的,好似没有同情心,其实你俩心里比我还要愤恨。”西施放下手,转脸对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旦说:“赶快离开这里吧?”
郑旦说:“我只是与旋波一起杀过野猪,看到杀人还是第一回呢。不过,还是早早地离开的好。”
在郑旦的催促下,夫差只好离开延陵城。临行前,吴子玉一再禀告夫差,说城里逃走了多个奴隶,一直隐藏着,与延陵城作乱为敌,提醒夫差多加戒备。
第六章
人懵懵懂懂地来到宇宙间,只是来办三件事:认知世界,认知自己,认知他人,自觉不自觉的完成自然交给的使命,探索美的真谛。
盘古开天,巨斧劈开馄饨的东西,然后轻而清的东西每天都在上升,重而浊的东西每天都在下降,久而久之形成了天地。孤单的女娲,造了人,又补天救了人。共工氏撞倒了不周山,使得大地倾斜,江河得以奔流,为人创造了生存环境。这样一来宇宙的事情,有了一个交代。
“泥巴人”掌管了世界后,在天上安排了比自己地位高的神,在地下,安排了比自己地位低的鬼,这样一来,天地的事情也不用去管,开始专心地做后两件事情。
对自己的认知是一件当着众人扒裤子的事,还是从另一个高度去认知:出生是对生命负责:生,是无奈的、幸运的、苦闷的。生,由不得自己,但是每个生命都是上亿个精子里跑得最快的,生下来,就意味着死亡;成长是对父母负责:给了生命,只是父母生命延续的起点,走向了成熟,是对他们生命的礼赞;成熟是对自己负责:态度决定了人性,事业决定了环境,家庭决定了价值;衰退是对社会负责:社会的空间从来就没有空白,挪动自己的空间,是自愿和被动互有的行为;死亡是对历史的责任:死亡是人生中最神圣、最崇高的奉献,当然也是无法推卸的历史责任。美妙高尚的一生。
认知他人是异常艰苦的,所以有句巨伟大的成语“盖棺定论”,它伟大到了否定了有神论,肯定了唯物论,然而,掀开这两张画皮,赤裸裸的人性便暴露出来。有了正常的脑瓜子,有了正常的理念,有了正常的阅历,再加时间的流失,就可以认知他人了。如果想获得比较现实的认知,有一条俗气的路可走:听“过来人”的话。
一
狩猎队伍离开延陵城,行走不远,旋波就提醒移光,说她感觉到有人在暗处一直盯着他们。
依伯嚭安排,队伍去了伯嚭管辖的水军,乘艅艎战船绕过石门关,登岸后继续前行,不多时来到吴山脚下,驻守在此地的是吴国上将军王孙雄。王孙雄早在营寨外恭候。西施、郑旦依然头顶着纱罩,跟着夫差进了军营,后面紧跟着移光姐妹六人。王孙雄被这六个美女惊得走了神,尤其是前面走的移光。
狩猎队伍在军寨里稍作停留,就又顺着山脚向深处行进,来到一片平坦的草地,开始扎营。信使来报,越王勾践在越地固陵城等候多日,已经启程,前来参拜吴王。
西施与姐妹们正在后营,忙着收拾物品,听到侍卫传报勾践来拜的消息,西施心跳加速,坐立不安起来,她暗自拉了下移光的手,出帐来,看着移光的脸,呼吸有些不均匀了,说:“越王勾践要来了。”
“是吗,那哥哥一定会来。”移光兴奋地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