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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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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应?什么是报应,我是水命人,水能淹没一切。你为什么能拥有美女,我为什么就不能?土城里的女人应该都是我的,是我的我要得到,不是我的,我也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毁灭,只可惜没有人帮我哦。”庸民眼睛里冒着凶光,也透露出绝望。
“混账!这就是你恶魔的逻辑,恶魔的法则。不行,不能让你这只恶魔出去害人了。”
庸民闻听,一下瘫软下来,一脸的可怜相,“恩师,不是说好了,说了小七的下落就让我活下去吗,恩师?”
范蠡扭过脸去看着窗外的景色,片刻,说:“好吧,你可以走,不过,门外的人不一定让你走的成。”
对生的留恋,壮着庸民的胆,他麻利地溜下炕,弓着腰掀开门帘,将身子探出去。刹那间,他就像一团黑色的包袱被扔了进来,龟缩在炕角,瑟瑟发抖,随后要义闪身进来,白皙的脸上,没有头一丝表情,知道要义的都明白,见到他这种表情,就如同接到了死亡判决令,谁也别想逃跑。
庸民跪在地上猛劲的超范蠡磕头,“恩师救我,恩师不可食言,恩师不会与小人计较,恩师……”
范蠡盘坐,极度厌恶地闭上眼睛,扭头向外,窗外的景色优美,窗内空气污浊,“三弟,快快赶走这污秽的肮脏的蛆虫,我就像掉进了粪坑里。”
要义没有让开门口。
庸民偷眼看看要义,又朝着范蠡一个劲地磕头。
“喝了你眼前的这碗被你玷污了的酒,即刻离开陶地。”范蠡连身子也转向了窗口。
庸民双手扒着炕沿,眼巴巴地仰望着范蠡的后背,听到此话,扭头看要义,要义略侧身,闪出一个缝隙,庸民撑着炕沿爬起身来,对着要义讨好地满脸堆笑,要义手指桌上的酒碗。庸民抓起酒碗,咕咚灌下去,转身猫腰,从要义身边“嗖”的下钻了去。
二十五
逃回阁楼的庸民瘫软的躺到床上,长出一口气,此刻他已经不为生死的问题担忧了,既然范蠡说了饶过自己就一定不会再派人来,杀害自己。他捂着胸口不停地喘嘘,稍稍稳定,又嘿嘿的笑了几声,恨恨自语,“范蠡呀范蠡,你这个傻子,忘了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呵呵,你犯了大忌,我要回去投靠勾践,大兵一来,嘿嘿,等着吧,范蠡,还有西…施…”正想起身,忽然身子发沉,一阵晕眩倒下就睡了过去。
二十六
范蠡看到庸民逃出酒店,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表情凝重,对要义吩咐:立刻回府,与小妹一起即刻启程,去越国土城里找寻小七,一定找到,一定带回来,不能出任何意外。
回到陶朱府,要义、移光就出城去了。
范蠡则笑眯眯的邀请西施来到书亭,木几上还排上了各色果蔬,透明的玉碗里盛满了翠绿的女贞酒,一把琴靠在一旁。西施笑盈盈的坐下来,眼波荡漾看着范蠡,竟把范蠡看的羞怯起来。范蠡端起酒,身后是壮美的落日余晖。
“婉玉,我们一生一直都在求索,在辨别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一切,寻找着比自己生命、比财富还要重要的美,相信我找到了。”
西施端起玉碗,眼睛里含着笑,深情地说:“生生息息,寻寻觅觅,我早就找到了灵玉童子。”说完哑然失笑。
宁静的黄昏里,高高的书亭上,范蠡、西施两人举碗对饮,夕阳,天空,就像洗了一般的洁净,嘈杂的市面也已经平静下来。
西施给范蠡斟满了酒,端正地看着范蠡喝干,又斟了两碗,范蠡都喝掉了。
西施轻拍一下腿,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呀也不问问为啥敬你三碗酒。”
“问啥!在你面前,早已经被你看得体无完肤了。”范蠡说完舒心地笑。
“本来敬你九碗的,怕你喝坏了。”西施逗着乐说:“这第一碗,祝君妻妾成群。”说着瞄了范蠡一眼,“这第二碗,盼君晚来得女,第三碗,愿君益寿延年。”说完咯咯地笑。
“早知道你有此三意,我怎敢接呢。”范蠡笑道:“第一,打死也不敢,第二……”范蠡俯身看着西施,“我也想有个女儿,像她母亲一般。”
“去。”
“第三。”范蠡收敛了笑容,“婉玉,我可能要折寿了。”
“怎么?”
范蠡没有说话。
“我把阳寿借给你二十年。”西施满含笑意地说。
“这话可不是随便讲的,世上可无范蠡,不可没有婉玉。”
西施又是一阵笑,“你我迟早都要回到始祖娘娘哪里。”说着西施也收敛了笑容,“少伯,你是不是去找寻那个魔鬼去了?”
范蠡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又把小七的事情告诉了西施。
西施听了不住的落泪,不住的念叨:“可怜的小七,唉——”
范蠡起身绕到西施身后,将手搭在西施肩上,“三弟和小妹已经去寻小七了,不几日就会回来。”西施的手搭在范蠡手上,仰头看着范蠡,“你不会绕过了那个魔鬼的。”
范蠡回到座上,“你对我说过,面对魔鬼抽出你的宝剑。婉玉,对这只魔鬼,仅仅抽出宝剑,是远远不够的。”
聪慧的西施,伸手按着范蠡的手,“少伯,我们兄弟姐妹们什么也不怕,在你的面前,任何险山恶水,都是一马平川。”
两个人的手交叉着按在一起。
西施羞赧一笑,抽回手来,“好了,我来给君子弹奏一支曲子吧。”回到座上,接过范蠡递来的琴,弹起来那支《子衿》。
范蠡听着悠扬婉转的曲调,开口和唱:“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优美的旋律伴着歌声,在空中飘扬。
第二十二章(续)
二十七
阁楼里睡在床上的庸民,一下睁开了眼睛,隐约听到了琴声,他突然感觉到神清气爽,腾的一下身子轻快地蹦下床来,脚下如同腾云驾雾,脚尖点地便飘到窗边,“呀,我庸民成了仙了。”得意地想着,推开窗板,循着琴声望去,清楚地看到陶朱府内高高的书亭里,两个熟悉的人影,看着听着,邪火、妒火、羞辱之火,在胸中剧烈的燃烧起来,浑身如同冒火一般的燥热,他双拳紧握,牙关紧咬,嘴唇鼻子挤到一起,“不行,不能让他们如此得意,不知道我现在神功在身吗。哼!我这就飞过去,一脚踢开范蠡,把他踢死,然后,哈哈,西施就由不得你了。”他愤怒地低吼着、幻想着、意淫着、冲动着,真的开始施展神功。突然间,身子又变得无比的沉重,天地开始倒转,分不清楚上面、下面。冥冥之中听到命魂,对天地“二魂”讲:七魄已搅得不成样子,天魄、地魄和人魄安不住了。顷刻间庸民整个身子就像进入了流火的七月,旋即坠入冰封的寒冬,方沐浴了春风,接着就被瑟瑟秋风抽打。口中时而发甜,时而酸,时而苦,时而辣,时而咸。心、肺、肝、肾、脾、胆六神不安开始移位。一会喜悦,一会恼怒,一会哀叹,一会沉思,一会悲痛,一会恐惧,一会惊悸。乾、坤、坎、离、震、艮、巽八向不停地跳跃旋转。庸民说出了生命中最后的半句话:“我的……”
然后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刀割一般的疼痛起来,脖颈、手肘开始向其相反的方向扭转,最终,他的脸扭向了背后,五官移位,毛发皆白披散下来,手心向外,十指伸开,双脚止不住向身前迈动,像无头的苍蝇四处碰壁。一会精关大开,屎尿横流,血液倒循,“扑”的一声倒在了黑暗与尘土之中,结束了自己的蜕变。
二十八
第二天,专成按范蠡的吩咐,准备了一套棺椁,在街衢的一个三层阁楼上,装殓了一具尸首,送往南部宋国的一个偏僻山村,叫棠林寨。这棠林寨离得不算太远,骑快马一天就到。专成安葬了尸首,就回来了。
就在专成去宋国时,要义、移光日夜兼程,赶到了越国,找到了土城旧址。原本夯土形成的土墙大部分都坍塌了,四处是残垣断壁,杂草丛生,原先宽敞的正门外,已经遍布荆棘、碎石,有一条能容一人走过的小道,饶过荆棘通向里面,路边倒伏的杂草,说明这里有人趟过。要义、移光触景生情,心中倍感凄凉,两人无言绕过去,在草丛上走了好远,找到了一扇曾经很熟悉的木门,是正院的木门,门已经腐朽了只有一扇还勉强立着,院子里大部分房屋都已经倒塌了,树枝上有一只乌鸦在“嘎嘎”怪叫。两人走过废墟,看到前面有一堵相对完整的院墙,两人对视一眼,这里当时就是庸民的住所。
走过去,木板门虚掩着,即使没虚掩,从门板的裂缝里,也能看到里面,里面传来了人走动的声音。要义轻声走向前,拍了一下门,就立刻退回一大步。门板开初,钻出来一个人形的怪物,一尺长的脚,二尺长的腿,二尺长的上身,二尺长的头颅,二尺长的双臂,抱着一根短粗的棍子,方形的头,犹如被绳索勒紧了的包袱,两眼的角处,被勒的凹进去,双目外视,嘴角、两颊也被勒的凹进去,嘴巴呈收缩状,额头到下巴,中间也被勒的凹进去,把鼻子挤的不在中央,鼻孔斜向右下方。
移光见状,双手捂嘴,差点叫出声来。
“怪物”发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举着木棍扑向要义,这叫声,把那只乌鸦吓跑了,惊得草丛中的小虫乱跳。
要义伸出手,抓住“怪物”的后衣领,提了起来,“怪物”四肢乱扑腾,口中含糊的尖叫,好像在喊:“夫人,快跑。”
声音引来一个端着木盆的妇人,呆呆的站在门口,一身灰色的麻布衣裙,背有点弯曲。
“嗵”的一声,木盆摔落到地上,妇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姐姐——”扑向了移光。
她就是我们孤单苦难的小七,被魔鬼折磨蹂躏的小七。移光紧抱着小七,已经哭不出声来,紧咬的下唇出了血。要义放下“怪物”,背过身去,衣袖遮住平静白皙的脸,嘴角抖动。见他猛然转身,纵身跃进了院子,抄起院子里的石杵,把屋里屋外所有的东西砸了粉粉碎碎。
“姐姐,你怎么才来呀!我都快受不了了呀!!”小七紧紧地抱着移光的腰,直哭的草木摇曳,鬼神动容。
“我的小七,姐姐们每日都在想你,都在找你呀!找了你二十年呢。走,走,回到姐姐身边。”移光仰起头对着天空说:“师傅,我找到小七了。”
小七停止了哭泣,扬起布满沧桑的脸,只有目光依旧,“走,就走!”
小七来到矮子面前蹲下身,细声说:“跟我走吧?”
矮子摇摇头,含糊不清的叫了几声,只有小七明白他的意思,他在说他只配生活在这种渺无人烟的地方。
小七又说:“矮子,这许多年来只有你陪着我,你虽然是庸民找来折磨我的,但是你却成了我生活中的唯一依靠,你为我打草喂猪,驱赶野狗,忍着人们的嘲笑给我请大夫抓药,你没有像样的身躯,却有一个正常的良心,没有你我活不到现在,我的好人。”
移光听后走过来弯下腰,劝矮子一起走。矮子仰起丑陋的脸,眼睛里落下一颗泪珠,他伸出骨节突兀、粗糙的手,给小七擦擦眼泪,咧咧嘴,表达一下笑的意思,从地上拾起木棍,转身一窜一跳地走向山林里,矮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草丛中。小七倚在移光身上,眼睛一直看着矮子消失的方向。
“走吧,七妹,他要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记住这个好人吧。”移光安慰小七。
小七双手抱住移光的胳膊,头靠在移光的肩头,终于走出了这座,她二十年前就应该走出的土城,带着满身的伤痕和无言的屈辱,走向了本就应该属于她自己的生活,她披着移光的外罩,与姐姐骑在一匹马上,不时扭头看看移光,会心地一笑,“大姐,等我见到了姐姐们,我这样笑行吗?”
移光忍耐不可名状的心酸,点点头,柔情的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姐姐们心中的七妹,永远不会变。”
“那我就放心了。”小七嘴里竟然哼起了姐妹们在一起时她经常唱的小曲,轻松欢快俏皮。
移光的心在流泪。
回来的路上,移光细细给小七叙说了这些年在姐妹身上发生的事情。
二十九
要义、移光走后的每一天,西施都要到高高的书亭上去,眺望南方,渴望、担忧、急切、辛酸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暗想,不管七妹有多么的坚强,岁月的磨砺,心灵与肉体上的摧残,能活下来就是奇迹。
小七的生活境遇一直存在于西施的想象之中,她凭着范蠡的描述,尽可能的猜想小七是如何生活的。人的想象总要好于现实,不过西施坚信,七妹一定还活在世上。灵感告诉她,七妹正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她把妹妹们叫在一起,共同等待着,焚香许愿,祈祷苍天圣母,保佑七妹吉祥。
第二十三章
一
要义、移光、小七三人快要接近陶邑时,移光特意在一所驿馆住下来,她给小七买了一身崭新的丝绸衣服,为她沐浴,为她梳妆,天明后又为她精心装扮,涂抹脂粉。移光仔细地审视一番,紧咬嘴唇,露出了笑容。
三人来到陶朱府,移光先跳下马,扶小七下马,缓步登上台阶,门两侧的家丁齐刷刷跪下迎接。小七不安的跟在移光身后,进了大门,移光回身拉过来小七,“七妹,看,那是,你的姐姐们,”移光说完,双手扶着小七后背。
西施、旋波、追月、踏宫、驾风、驰原站在宽大、整洁、花红水碧的前庭空地。姐妹们事先已经商议好了,无论小七变成什么样子,谁都不许哭泣。
小七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在腹前搓揉,僵直又努力地站着身子,把准备好了、私下里练了多次的笑容摆在脸上。这笑容能把人的血液变成心酸的液体在身体内流淌,笑容里除了羞愧、艰辛、软弱、不自信,什么也没有,眼角和嘴角的皱褶,似乎在表达着真实的喜悦。
静谧的前庭,嘤嘤的哭声,是从驰原嘴里发出来。
“她怎么能是小七?”驾风说。
“看那双多情的眼睛,就是小七。”踏宫说完叹口气。
追月竟然捂着脸扭过头去。
旋波微张着嘴,低声呼唤,“小七、小七呀。”
泪水憋在西施的眼眶里,咬着嘴唇,摇着头,“小七,我可怜的七妹,这些年你去哪了呀!”
小七“哇”地一声哭出来,一头扑向了她日思夜想的姐姐们。
哭声弥漫了整座庭院。
二
西施把小七留在身边,吃住一起,形影不离,她把手中的事情一股脑地抛给移光,亲手给小七做了许多衣服,每天都是自己给小七梳理发饰,还吩咐厨役,每日都要不重样的做营养丰富的饭食,还让范蠡给小七配置养颜滋补药品。什么活也不让小七干,拉着小七各个宅子转,每个姐姐家走。拉着去书亭里读书,去琴台抚琴,去林园练武,去荷塘泛舟。西施就是要让小七尽快的忘掉过去,用爱抚平小七内心的创伤,用爱弥补小七的缺失。
几个月后,西施的努力受到了明显的效果,小七面色逐步红润起来,话也逐渐多起来,自信心开始恢复,笑容开始挂在脸上。移光等姐妹天天都来看小七,尤其是驰原,来了就忘了走,常常悄悄告诉小七,四姐、五姐是如何欺负她的,要小七与她一起对付她俩,驰原还经常极认真地讲述这些年的经历,讲述现在自己在庄园里做的事情如何、如何有趣。本来就闲不着的小七,跟着驰原偷偷跑到庄园,给她打打下手。这事后来被西施发现了,西施来到庄园,好好地数落了驰原一顿,向来温和的追月也不讲情,站在一旁咯咯的笑。
三
人在苦难中生活,日子过得总是很漫长,欢快的生活,总觉得太阳走得太快。时间过得飞快,小七来到庄园一年多了,自信心彻底的恢复了,容颜大有改观,依稀能找到过去小七的影子,她一直给在西施身边给西施打下手。
在西施看来,小七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风采,便开始张罗着给小七选婿。此事由她一人操办,谁也别想插手,包括二大管家移光。
陶朱府美丽的女主人,要为她的妹妹招婿,消息一经传出,陶城的大家富户、官宦书香的伟男美少,个个跃跃欲试,纷纷递上了名帖。西施每天都要收到不少的名帖,一份份分门别类,有风流才子型的,有公侯子孙型的,有商贾巨子型的,有带兵将军型的,有仕途光明型的,等等。西施不厌其烦,每一分名帖都仔细看,斟酌一番,认为尚可的留下来,再让移光、追月逐个的打听,害得追月不得不把手中的事务留到晚上来做。这样选出来的人就寥寥无几了,又要求移光、追月必须见到名贴上的人,最后剩下来的只有这么一两个候选人了。然后西施就想办法,亲眼见到。
这样的筛选过了很长时间,连递名帖的公子们等得都不耐烦了,结果是一个也没选中。
西施有些心灰意冷,她开始埋怨范蠡不上心,
范蠡笑她,我选中的人你能看中吗。
可不也是。不过偌大的陶城,竟然找不到一个合意的人?
田开疆、田壮、宋平、高厚都是知根知底,经过了考验的人,所以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如今生活安逸了,所以选婿的标准自然与往日不同。
西施也明白了,四位妹婿都是贫苦人家出身,身上带着自己熟悉的、习惯的品行和气息,太易相容了。如今见到的除了达官贵人,富豪乡绅,就是风流公子,纨绔子弟,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一点,亲切的、朴实的影子,这与西施选妹婿的“本分人”标准差距太大。
西施猛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说了一句令范蠡想也不敢想、听了后哭笑不得、过后又胆战心惊的话:“对了,把小七嫁给你得了。”
范蠡惊慌的起身,双手抱拳,深深地做了两下揖,向门口后退着说:“大总管、大总管呀,你吓死属下也不敢。”说完转身,一溜烟地跑了去。
西施还不依不饶,追到门口,对着背影喊:“我说的可是真的呀。”
范蠡已经没了影子。
西施叹口气回到屋子里,自语到:“不愿意就算了,跑什么呀?小七还不一定愿意呢,美得你吧。”
从此后,西施便让妹妹们留意普通人家,从中找到一个合适的郎君来。
小七早就知道西施和其她姐姐,在为自己招婿,私下对驰原嘟嚷说:就是找到了,自己决不会答应。驰原告诉了西施,西施说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了。
第二十三章(二)
四
梅花落了已久,和风吹开了冰封的河流,一个暖洋洋的春天悄然到来。此时已经是百花竟放的时候了,处处鸟鸣,处处花香。
西施起床后,心情淡然,不愿言语,似有心事,回想昨夜,也没有做什么不好的梦。
用罢早餐,西施一身素雅的白衣,一个人蒙头默默地走出门来,不知不觉来到了后花园里,走向了梨园。雪白的梨花开得满院子充实,就像白云落到了这里。西施面对梨花,心有所悟:文姐姐,是你唤我来的,今儿是你离去的日子阿!西施的两行泪扑簌簌落下来,她多少年没有落过这样的泪水了。
她仰头看着浓密的花冠,伸手扶住树身,摇了摇,西施的心绪附着在雪白的落英上,沉下去,沉下去。她似乎看到了,花瓣飘落下来,覆盖了一座坟茔,那是文姬和俞平的合葬墓,然而坟头上的杂草茂盛的看不到墓碑,也没有任何祭品。
朦胧间,这棵梨树现身成了文姬,依然是婷婷袅袅,笑盈盈的,亲切的话语在回响:“妹妹,你可来了,想你想得好苦哇!妹妹,你来自天上,我生在人间,不然我们二人就不会分开,走着一样的路了。我读不懂你们天上的事情,只知道那里高得不可攀登。我只是懂得人世间,女人只有缠满了凄苦的生活,才是真正的生活。妹妹,我后悔了,后悔我晚节不保,虽然圆了我真情的梦,却背叛的伦理。不能怪罪人世间的繁文缛节、道德规范,这是天定的。我盼着妹妹哪天来,为我向天祷告我的罪孽,祈求后人的宽恕,这样我在地下才得安稳。我真想活在纯真里面,但是我却一直活在虚假里面,死后回到了纯真,却落得骂名滚滚、斯文扫地。唉――在天上多好呀!可惜我永无超脱的那一天了。”
西施用心在回答:“文姐姐,即使生存在天上,哪会像你想的那样纯洁,需要知道,只要是个有情人,无论在哪里都要遭受情感的折磨。人走的每一条、每一段路,都会洒下一段感想,一段涌动,对女人来说是永远忘不掉的。我们都活在那些无形的框框里面,我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可是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能脱得出去,不过,由此而带来的每个人的生存空间却有不同。文姐姐,你是个成功者,你的起点和归宿没有改变,自己心愿得以稍稍实现。而我呢,我的心愿在哪里?我一直都活在别人为我设计的框框里,这种苦恼使我很迷茫。女人为情活着,情,要活在愿望之中。”
“妹妹,看到这些花瓣了吗?我就像它,离不开这棵树。花开时节,是那样的奔放,最终落下来,无人理,还要踩在足下。”
“文姐姐,你不是落下来的,你是又埋回到了根下,任何人都践踏不到。我们都曾经是被折断了的树枝,庆幸的是,妹妹会像你一样,早晚会落到自己的根下。”'网罗电子书:。WRbook。'
“是呀,既然天上也是如此,姐姐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不过在我想象中,天上花丛中没有荆棘,因为荆棘的花也回落到自己的根下。这也倒没什么,就怕是天上的花瓣,落到了人世间的荆棘根下。”
“文姐姐,这么说,那么情到底是何物?”
“情就是一片找不到落点的花瓣!好了,时辰到了,别忘了来看我。”
文姬的身影渐渐消失了,西施双臂抱着树,“文姐姐,文姐姐。”她好想抱住文姬,不让她消失了去。
灿烂的阳光披在西施的身上,心中却黯淡。阳春季节里西施感受的余冬的寒冷。“文姬啊,人间哪有铺满鲜花的纯真!”
女人不能长叹,因为泪水能代表一切,更是因为,女人的长叹声奇怪的让人诧异,只有她们的泪水让人能够读懂,那泪水缠绵的能连接遥远的过去。
惆怅的西施,无奈的西施,酸楚的西施,咳了一声,松开双臂,低头离开。回到屋里沉思了好久。她决定去探看文姬。
五
西施带着移光、踏宫和小七,由田壮引路,来到了鲁国,找到了文姬家。此时文姬家族已经败落,家人离散,埋葬文姬的院子被封闭起来,院子外面荒凉的很,看来是多年没有人经过这里,门口还有立着一个不洁碑,大大的“不洁”两个字却鲜亮得很,很是刺眼,好像人有天天都来刷洗一遍似的。
西施的心,被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着,文姬圣洁的形象在眼前晃动,眼睛里却含着泪水。
几经打听才找到文姬家过去的老管家,由他领着绕了好多道,勉强进入了文姬过去居住的后院,来到后园,一眼就看到了高高大大的一座坟茔,旁边孤零零地矗立着一棵梨树,就像一个不会言语的卫士,坟茔上遍布荒草,墓碑已经被人放到,梨树开的洁白的花落在坟茔的草丛中。可以想象到,这许多年来,只有这棵梨树,年年把洁白的鲜花撒在坟上,为它的主人上坟,用它的行动,无言地向世人抗议。
西施一下趴在坟头上,对着里面的主人低声地说:“文姐姐,我来了,可惜我来晚了。”
小七,不知道有关文姬的事,也已经是泪流满面,蹲下身子,一把把地拔草。田壮、踏宫将墓碑竖起来,仔细地清洗。移光在院子里走动,盘算着什么。
清理完了坟墓,西施只是默默的站立在坟边,再也没有说话。
移光让老管家请来了里长,说明了自己的意图:出巨资买下这座园子,将一户人家搬进院子里面居住,世代看护院子。
经过里长的周旋,移光得以买下了整座院子和房屋,老管家愿意将全家搬来,世代看护院子,年年为文姬上坟。移光又施重金,在里长的上上下下打点和劝说下,得以把门口的不洁碑搬走。移光留给管家很多财币,并说不用管家家人做其他任何工,只需管好院子,年年都会送资财来。
一切安排完,西施这才稍感心安,在移光的劝说下,离开文姬,回到了庄园
第二十三章(三)
六
这次出行归来后,在西施和小七身上发生了不被人察觉的变化。
文姬这样圣洁的人,身后竟然有滚滚的骂名、不尽的羞辱,那块不洁碑,搬离了文姬的门口,却压在了西施心头,于是西施很多时间都在思考,她在思考一个更深的问题:一个圣洁的人,该如何获得尊严。她开始想范蠡这大半生的取舍是否正确,如果范蠡继续治理越国,越国会是什么样子,那里会不会也发生文姬同样的事情。如果范蠡到南城建立了自己的王国,那么在这个王国里会不会发生文姬的事情。西施找不到答案,不过她朦胧中想到了自己多年不去想的月宫家园。
小七回来后,人虽离开了坟茔,心里却多了一座坟茔,她的话明显少了,硬是来到庄园,与驰原一起忙事情。
到了初冬的季节了,这年的冬季来到特别早,也特别寒冷,陶朱府发生了一件令全家族人震惊的事情:小七不见了。
全府的人着急的找了一整天的,没有小七的一点音讯。
焦急、烦躁、苦恼、郁闷的西施,埋怨开了追月和驰原,要知道,这是西施第一次这样的态度对追月。追月一面说自己不好,一面安慰西施,一面不停地寻找。
到了张灯时分,看门家丁送来一份信札,说是驿馆的人送来的。西施迷惑地展开,看了一遍,掩面哭泣起来。驾风,一把抓过信札,读到:“姐姐,我的好姐姐们,小七又一次不辞而别了。哥哥、姐姐们对我都是那样好,我真舍不得,可是不行啊!
“我早已经知道了庸民的事情,这个人真卑鄙,他死有余辜,小妹替他向姐姐和所有的人道歉,对不起。
“可是,我毕竟是他的人了,我在土城里苦苦挣扎等待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的归来。我早就把我的情爱,我的身体,我的一切给了他,无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他都是小七的唯一。
“姐姐们,在受庸民折磨的日子里,我想到的是姐姐们,在同姐姐们快乐的生活时,我想到了他。我不得不再一次离开,从文姬那里回来,我每天都听到庸民的灵魂在向我呼唤,他说他很孤单,很苦闷,悔责,说他的坟头上满是杂草,他就像个孤坟野鬼,需要我到他的身边,他说他会对我好的。也许他又在说谎,但是他的每一次谎话,我都当真话听啊!
“姐姐们,小七走了,小七去为他守坟,照看的坟茔,了却今生。不必找我,我会照顾自己的。忘了我吧,我的好姐姐。”
“这个小七,简直是混账透顶,自讨苦吃。”踏宫的话没了一贯的幽默感。
“她这是为了什么呀?”驰原睁大眼睛,不解地说。
“走。”驾风丢下信札,一挥手说:“小六,与我一起抓她回来。”说着就要走。
“唉,唉,行了小五,你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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