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红颜第一-第3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两个美女送给了夫差,楚王也想索要呢?”

范蠡闻听,心生纳闷。

勾践闻听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范蠡。

“区区两个美女有何不可!”文种说。

“昭王真的能有此求?”勾践犹豫一下,说:“真是人老雄心在啊!那就由文子做主,答应就是了,就说打败了吴国只要人还在就一定奉送。”勾践说完端起酒樽呷了一口,“打败吴国,我等君臣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哈哈笑了两声,割断的那一缕头发似乎还在耳侧飘动一下。

“那就好,臣下几日后就动身啦。”计然说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丢下一脸漠然的范蠡没看一眼。



筵宴散去,范蠡回到书房,他为在席上把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来而感到畅快,又为计然的一席言辞感到郁闷,信手拿起一卷竹简,打开看,是《箕子操》,看到《麦秀之诗》,轻声读:“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忽然眼角处冒出一个人影,范蠡并没扭头,就说:“知道一定是你文子先生。”

计然笑呵呵地进门来,站在范蠡面前一手端着一块卤肉,一手提着酒坛。

范蠡看着他,“没有把话说完,文子不会走。没有把酒喝尽,文子也不会走。”

计然呵呵一笑,“即将出使楚国,怎能不向相国讨教。”说着就找地坐下,眼睛还四处看。

“哎哎。”范蠡一把拉住他,“本人的书房里不准饮酒。走,到外面,迎风把酒,说不定大才子会来什么雅兴,道出惊人的话来。”

两人登上一座高亭,在石几前坐下来,计然喝酒嚼肉的一连喝了三碗酒,从怀里摸出一只骨笛,悠悠地吹起来。这支笛子据他自己说上古的人留下来的,是用鸿鹄的腿骨制作的。范蠡静静地听着。计然吹的曲子从没有人能全部听得懂,这个世上,也恐怕是只有他自己懂得,有些部分连自己也说不太准。他自诩,从来不吹奏别人的曲子,只吹自己的,然而每当吹奏同一首曲时,旋律又大多不同,什么原因,谁说得清啊。

不过这次计然吹的曲子,范蠡却能听出点情趣来,听得出,计然既兴奋又有些紧张,好似临危受命、大任在肩的使命感在不停地敲击着他的心弦,这种不安分,范蠡第一次感受到,心中慨叹:眼前这位独立于敌国之中多年,面对吴国众多的文臣武将,从容镇定,纵横挥洒,谈笑风生的大才子,此刻的心境就会如此的躁动、复杂。

一支曲子吹完,计然眯着眼睛,一副沉醉的摸样,摸到酒碗,送到嘴边,仰头饮尽,袖口抹一下嘴,接着又开始吹奏。这支曲子,范蠡似乎也能听得懂,多了些缠绵,展示着伤感的柔情。“这家伙,也食人间烟火啊。”范蠡听着想。

吹完这支曲子,计然叹了口气,表情淡然的让人不懂得他慨叹的什么。照样喝一碗酒,看着范蠡为他斟满,接着又是一曲。这一曲越发的神奇,眼前浮现出茂密的森林,缠绕的藤蔓,遍野的红果,跳跃的野鹿,飞落的瀑布,翱翔的雄鹰。

乐曲在范蠡的费解中停下来,计然端起酒,看着酒碗,静悄悄地,在平静中渐渐找回了自己,喝完酒,“噗嗤”笑出声来,连酒沫子也喷出来,直把凝思的范蠡喷醒了,计然却毫不理会,双臂举起伸直,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

“见笑。范相啊,今晚不谈风花雪月,也不琴棋歌赋?你就这样咒计然一夜吧。”计然首先开了口。

范蠡笑了,“文子真乃神秘莫测之人啊!”

“呵呵,如若是别人不知我,我信。”

范蠡微笑着摇摇头。

“少伯兄,计然本蔡丘濮人,辛姓。我自号‘渔夫’,独舟四海的渔夫。”说着目光变得幽深,闪烁着灵动光泽。“少伯兄,人生有两个字概括足矣,一个是‘聚’,一个是‘离’,聚者为离,离者为聚,生来为聚,去则为离,一时之离,则为一时之聚,多时之聚,则为多时之离,此乃人生之大道,不可移也。无离聚着何谈一生,多离聚着荒唐一生,离离聚聚人生正道!

“盘古大帝死后,二目变成日月,发变为星空,从而形成了天目;牙齿骨骼沉入地下,变成地目;精灵魂魄变成了人,形成人目。用这‘三目’观看世间所有,能看不透吗?自然就能知前断后。三目所观,皆离聚也。

“人在世上算得了什么,茫茫寰宇辽远的没有了时间与速度,圆变得只有一条直径了。离离聚聚的,‘安’最终都代替了‘烈’。”

范蠡听后叹:“文子真乃天下奇人,怀神鬼不测之才,生于自然而超于自然,乃大帝之子,一个‘离聚’之词,便看穿人世,如此的独慧,而又淡泊超然将与诸子并名,愚兄不及。”

计然仰天大笑,“弟不恋这人间荣华,聚于人世,善为人事,离于自然归于原始,是计然不二的选择。然而兄之离聚,与然不同,短离为长聚。”说到这里,计然又露出了一脸的诡笑,“子贡先生的信写得好:诸侯无义战,人间有大爱!他说的是多么的现实,兄长不得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兄长啊,是该收回‘大爱’的时候了!”

计然是想劝说范蠡点什么,不过有了端木赐的信,计然就觉得没什么必要了,所以话说到此就打住了,他相信,范蠡已经明白,或者会逐步明白自己的心境,他不想把自己的神秘带走,也不想把自己内心的情结悄无声息地带走,他要将一个既神秘又现实,既超然又凡俗,一个完整的计然留给人世间,他说的已经足够多了,就把话转到正题上来。



“弟此次说楚,倍感责任重大,说楚不成,弟死如草芥。”范蠡知道,计然是不会承担他没有把握办到的事情的,只把心思放到后面,等他说出什么更让人吃惊的话。

计然把酒碗推远,手拍了一下腿,淡淡一笑,开口:“弟今日在大王面前说的话,貌似戏言又非戏言。兄长怕是最关心这个吧。”两人相视而笑。

“弟曾经拜访过申包胥,老先生对我提起吴国**两位娘娘出使楚国,缔结盟约的佳话,此事我颇知周细,昭王苦心用计,也未能揽红颜于**。弟斗胆借芳名一用,实为兄之立国大计考虑。”说着看范蠡正对着自己微笑,不发一言,接着说下去:“兄不怪弟之孟浪,弟则另有所求,借兄书房中的一只玉璧一用何如?”说完眯着眼看范蠡。

“玉璧?何用?”范蠡不解地问。

计然起身一把抓住范蠡胳膊,就直往书房去,范蠡一头雾水被拉着进门。计然熟悉地从书架上取下一只玉璧,在灯下左右、上下、前后翻来覆去看了一遍,又透着灯火仔细观瞧,看完这只,又拿起另一只如此一番摆弄,眼睛一亮有了重大发现似的,指着玉璧底部,一个不太明显的小暗影,惊喜而又认真地说:“少伯兄快来看那,这是什么?”

范蠡一直站在旁边,不解地看计然的一举一动,听他这样说,立即凑上去,“有什么?”

“看那,就是这里,这里有字。”计然兴奋地说着,把玉璧递给范蠡,自己在一旁看着范蠡的脸。

范蠡极认真地看着,“能有什么?”摇摇头,“文子,怎么什么也没看出来啊?”

“哎呀,”计然显得有点不耐烦,接过玉璧,用手点着,“这不是个字吗!一个‘婉’字,不是女人用的脂膏涂抹,不会如此。”

范蠡接过来,瞪大眼睛,盯着计然指的部位,专心看,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朦胧的“婉”字,心跳加快,自责:怎么这样粗心,在那仓促之间婉玉还没有忘记给自己捎来一个永恒的信念。捧着玉璧坐下来,轻叹一口气。计然暗自得意,故意上前做出抢的架势,范蠡下意识地往怀中一收,随后两人相视而笑,笑声越来越大。笑完了,范蠡把玉璧递给计然。计然则一脸的庄重,搓搓手先拜拜,然后双手接过来,放到几案上,用白丝绢包裹起来,嘴中自语:“羊脂白玉璧,冰清玉洁人,君王枉得璧,婉玉灵通人。”包好了揣在大袖里,还用绳系住袖口,对范蠡狡黠地一笑,扭头往外走,边走边拖音唱:“天目所观,皆墨粟也;地目所观,皆仰止也;人目所观,皆离聚也。”双臂举起伸直,长长的一声哈欠。

范蠡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计然的背影,心中不由得生出伤感来,究竟为什么,自己说不清楚。计然走得仓促,那支骨笛就落在了几案上。范蠡拿起来细细看,眼前浮现出计然吹笛时那副舍我其谁的神情,忽然发现骨笛的上端刻着一个“移”字,从字迹上看,出自计然之手。“移什么?”范蠡嘀咕:“‘移’?聚也是移,离也是移,这个人真是深不可测!”



几天后,计然走了,去完成它的历史使命去了,走之前他再也没有到过范蠡府上,那支骨笛就留给了范蠡。

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计然一行完成了使命,回来了,只是计然没有回来,同行的人说,在与楚国秘密签订盟约的第二天,计然就失踪了,同行给范蠡捎来了计然的信札。范蠡没有展开信札,伤感、惆怅、痛惜一起涌上心头。回想分别前的一夜计然的话,范蠡陷入深深的自责,痛恨自己的迟钝,痛恨自己只想着自己,不关怀他人,假如当时自己多想想,就一定能理解计然的心绪,劝他留下。

范蠡展开信札,依然是用两人间特有的字体写的:“少伯吾兄、吾师。大势已定,弟固早行一步。勾践之人,长颈鸟啄,忍辱妒功,日后必重女色而轻君子。莫忘黑翼之祸,兄易早图。文相忠厚,不可劝,必为祸!璧留于昭王,玉仍在吴宫,兄爱之。弟将云游四方,抚琴持杯,与松柏歌舞,以猴蛇为友,娶白鹇为妻,居于古木青山之下,食青叶,餐木果,终以苍天为椁,大地为棺。骨笛留与兄长为念。”

范蠡放下信札,长叹一声,“文子然,何太急啊!”

范蠡与计然相处二十多年,两人惺惺相惜,论感情是挚友,论学识两人互补,计然的韬略、玄学,对范蠡有着极大的帮助,范蠡曾写了《计然篇》寄托对他的思恋。

计然,恃才傲物,放荡形骸,独来独往,嗜酒好色,一生孤身一人,离开越国后,他独步天下,苦心于玄学,几乎与世隔绝,不知所终。



计然出使楚国,并非一帆风顺。

到达楚国后,计然先去拜见了太子章,太子是越女的儿子,受母亲的影响,太子对越国人怀有情感,作为嗣君,他一刻没有忘记那场几乎让楚国亡国的入侵,对吴国人的暴行彻骨痛心,当初在子西的劝说下勉强同意了吴楚和盟的事,但是他的目的却有不同,他是想借此和盟机会休养生息,静观局势,伺机而动。如今昭王身体欠佳,看来离自己亲政、一展宏愿的日不远了。越国计然的密访,令他兴奋,感到契机的到来,于是热情的款待了计然,听明来意,太子告诉计然,国内政务大多由他和令尹处置,两国间的事情,必须征得昭王的同意。太子明确表态吴国是他心中永远的敌人,对吴国人的仇恨,至今没有消除,只要昭王同意,他赞同与吴国断绝来往,与越国建立更亲密的盟国关系。坐山观虎斗,利用越国人消耗吴国实力,太子何乐而不为。

太子同时明确告诉计然,当初与吴国缔结盟约,是父王和令尹子西的主张,怎样说服父王,只有靠计然自己了。计然求太子提供一个机会,让昭王单独召见自己,太子一口答应下来。

几日后,太子传话给计然,昭王同意在王宫怡心殿单独召见计然,并说已经对昭王说明了计然的来意,昭王说,可以照见天下才子,却不见越国秘使。

计然一身的闲装就去了怡心殿,两个绅带头仍然在膝盖下荡悠,他吟诵着自己的《馆台赋》便跨进了怡心殿的门槛,走上几步,飘然施礼,落座后嘴里还念念有词,叨念完,双臂高抬伸直,懒洋洋的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昭王侧耳听了一会,听明白了,等计然摇头晃脑地诵完,哈欠落下,昭王就直接问他:“计文子,这‘章华对此欲倒,鹿台紫气渐消’说的何意啊?”

昭王明知故问,计然还是极认真的回应:“楚国之章华台,高不及姑苏台一腰,阔不及一肩,所藏之宝不及一毫,两者怎敢像比。即使商纣王的鹿台,相比之下也尽失帝王之色。”

“呵呵,姑苏台藏能何宝物啊?”

“东海巨珠为日月,南海珠玑为星辰,楚山玉为林,秦侯金为桥,齐都银为路。台内随手捡起一块杂物,都是人间瑰宝。”计然说着,从袖筒里摸了半天,摸出那块玉璧,吹吹案面,小心翼翼地放到上面,郑重其事地拜拜。

“如此上品羊脂白玉,正是计然当日在台上朝贺时登东行清,不防被绊了一跤,爬起身来看竟是此物,然捧在手中,侍女掩口而笑,‘此等肮脏之物竟有人拾得呀!’,然故作抛状,窃入袖口。带回室中嘱咐下人,当作传家之物,供奉在厅堂之上,呵护备至。每次远出,必携带于身上,吉祥通灵。”

昭王看他极其真切的样子,可笑、逼真,觉得好奇,“计文子能否让孤王看视一下,有何奇哉?”

侍从在计然“当心当心”的叮嘱声中,将玉璧捧到昭王面前,昭王也小心地拿起来正面反面地看,然后放下,摇摇头,“就是一块上品的玉璧罢了。”

计然始终盯着昭王的一举一动,马上应到:“大王,那里的宝物之多不胜枚举,宝物之奇世上之罕见。”说到这里,故意压低声音,语音响在喉咙里,“还有两件活宝,大王可能有所不知。”说完光着眼睛,紧闭双唇认真地点点头。”

“吴王还有什么活宝,孤王不识得?”

计然故作神秘,举手挡在嘴边,仿佛怕人听到似地说:“两个亘古未见的绝世美女,听说是天母派来的,到哪里,哪里兴旺。”说完又认真地点点头。

听计然这样说,勾起了昭王难以启齿的回忆,心中翻搅着酸涩、羞赧,不由自语,“两个美女……是不是叫……现今如何了?”

“一个叫西施,一个叫郑旦,都是我越国秉承天意,送往吴宫的。哎呀!真的是天下奇美啊。送与吴国不是送与吴王,只是送与兴旺的公侯。”计然说完偷看昭王一眼,昭王神情已经起了细微的变化,便又重复了几句《馆台赋》的词:“持金戈环顾诸侯寒,驾戎马踏过桓公途,为之者独攻吴圣子,居之者惟蕊宫娇娃。”

昭王鼻孔中轻轻哼一下,“他夫差也太轻看天下诸侯了!”

“大王差矣,今日吴国拥有江淮之广,众累万万,诸侯无不视其马头是瞻,天下归心啊。”

“哼,他夫差能呼风唤雨了!闻听他还要去问周天子,九鼎到底有多重。不是刚刚被你们越国痛击了一次吗!”

“即使如此,吴王仍然是霸业、美女双得,春风得意,诸侯臣服。不过唯有昭王可以与夫差匹敌。大楚国疆域超过吴国,国力雄厚,遍地英雄才俊,与夫差的霸业相比如同伯仲。即使是‘二美’,夫差也是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大王知道,人心归向方是真归,‘二美’归于谁,谁就将兴旺。大王一点不知道?”



计然的话挑动了昭王的神经,“文子这番说辞,孤王只是不明白。”

“还请大王斥退左右。”

昭王看看计然,就让侍从们退下。

“大王,容计然近前说话。”说着就凑到昭王跟前,拿起玉璧,指头点着说:“大王请看,此处有个暗记。”

昭王接过玉璧仔细看,然后放下,嬉笑,“文子戏耍孤王,哪来的什么暗记?”

“大王,不是暗记,而是一个字,是大王的名讳,在这,你仔细了。”

昭王又拿起玉璧,仔细地看。

计然在一边说,“这个‘轸’字,隐隐约约、若有若无,是妇人用金簪刻上去的,再涂抹脂膏,后又被人研磨,才能如此。”

昭王瞳孔放大又缩小,再放大,耳朵里灌满了计然诱惑的言语,果真看出个“轸”字来,再也挥不去了,闭上眼睛,再睁开,那个字变大了,隐约透出了两个美女撩人的身姿,嘤嘤做声向自己打招呼。昭王晃晃头看看计然,茫然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哦?”

“大王,次玉璧共有两件,另一件刻有一个‘昭’字,‘二美’各刻一只。”

昭王锁紧眉头,将信将疑,嘴角一动,脸上挤出一缕讪笑,“文子何以得知?”

“昭王,方才计然所说的玉璧的来历,都是戏言,真相说来话长。想当年,吴国‘二美’完成使楚大任后,‘二美’感佩昭王宽广的襟怀,优雅诙谐的举止,高瞻远瞩的帝王之气,私下商议,将来雄霸天下的非昭王莫属,便欲长期居于楚国,成为驻楚国的吴国使臣。不巧二人的私语被随从听到,随从中有夫差的卫戍长和副长,就是那两个在这‘怡心殿’,过去的‘怡心宫’挟持大王的人。她们强迫‘二美’离开。二人无奈之下,分别刻字一个,在玉壁上寄托各自的无限依恋,然后偷偷托付给申包胥老先生,央告先生一定转交大王。先生担心大王会因为美色误了吴楚和盟的大事,固隐蔽了玉璧一事,携璧归山。计然在先生病重弥留之际去探望,先生告诉我实情,并嘱托我,‘物归原主’,无奈另一只在先生研磨时碎裂。计然得先生重托,先择吉日,将此饱浸红颜蜜意的和遗憾的情物,面呈大王。”

昭王听着沉默不语,其实,内心里却像烧开的水一样热烈又沸腾不止,眼前浮现出忘怀已久的与“二美”接触的一幕一幕,耳边回响着呖呖莺声,即使发怒也那么的可爱动听。还有与夫差签约时,“二美”一身贵妃服饰,雍容典雅,仪态大方,敬酒时那双醉人的眼神,包含的不正是留恋、伤感与无奈吗!

“越国这一次重击了吴国,计然猜想,‘二美’归楚,更是急不可耐了,计然曾卜筮推算,偶尔一次看到‘二美’聚在一起念念不忘昭王呢。”

接着昭王又想到在这个怡心殿中,发生的令他终生难以启齿的被人劫持的一幕。想起申包胥当时的言行,正如计然所说,真的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自己!他的心中爱的缠绵与恨的屈辱交织在一起,爱也变成了恨。昭王“啪”的一掌拍在龙案上,恨恨而言:“夫差欺我!”

计然趁机说:“计然来之前,我家大王私下对我言到,若有朝一日越国战胜吴国,必将随‘二美’之愿,将二人奉送大王。”计然说完眨巴眼看着昭王。

昭王手持玉璧,双目紧盯,喘了几口粗气,过了好一会,才盯着计然,又盯了好一会。计然自信恭谨地站在一旁,没有露出一丝的不安分。

“文子先生,你可知道吴国的相国王孙骆已经约聘楚国吗?”

昭王的话令计然大吃一惊,方才热乎乎的心一下凉透了,瞪着惊异的眼睛,不自主地摇头,骨子里产生的绝望爬到脸上煞白的一片,双臂高伸,没有打出哈欠,僵持了。

“王孙骆说与孤王,夫差有意将女儿许与孤王,缔结姻亲之好,孤王即将派遣令尹前往聘亲。”说完昭王轻叹一声,“夫差看来还是信任孤王的。”

计然退下台来,心里翻腾不止,勉强回应,“大王,这世上还有胜过‘二美’的吗?夫差的公主能给楚国带来吉祥盛世吗?况且‘二美’盼昭王度日如年,堂堂昭王岂可不睬?”

昭王看了计然一眼,觉得计然的话并无恶意,沉思一会说:“文子暂且回到国使馆驿,许多事容孤王斟酌。”



计然离开王宫,急忙赶往令尹府。

子西早从太子口中得知计然使楚的目的,同时也懂得太子的意图,他明镜似地知道不久后吴越必有生死大战,楚国的立场起到非常微妙的作用,一如从前,和吴与恶吴、和越与恶越,都是为了消耗敌对力量,从中获益,楚国倒向谁,谁的胜机就大些,这一点子西当然明白,昭王也明白。老到的子西,必须先遵循昭王的意图,再兼顾太子的好恶,他明确地告诉计然,在吴越相争,他倾向一向温顿,向来示好的越国人,不过他依然还要使吴,是和吴还是恶吴,就由天意决定。计然没有说服子西,无可奈何,只好死等在令尹府上,力争在子西回来的第一时间见到他,化被动为主动。



计然离开怡心殿后,昭王捧着玉璧端详了好长时间,口中叹息,反复念叨着:“轸,轸……”恍恍惚惚看到两个美人从玉璧中袅袅婷婷地走出来,身姿绰约暄软的让人酥心,声音娇柔凄婉的叫人揪心。



十多日后,子西从吴国回来,回禀昭王说:齐国大夫先一步聘走了吴国公主。昭王随后颁旨:圣躬欠安,委政与太子。

十一

计然与太子歃血为盟,签订密约,约定三月后楚国逐步减少与吴国的往来,最终断绝与吴国的同盟关系,关闭关隘。

再后来昭王得病在床,不几日就抱璧而亡。太子即位尊称楚惠王。

第十七章(下)

 十二

子西为什么空手而回?事情还得从玉阳宫说起。

自从夫差与西施说了嫣然的婚事后,西施决心抢在王孙骆聘楚之前为嫣然定好亲事。正准备去玉姝宫,踏宫、驾风回来了,二人粗粗地说了文姬灵柩归鲁下葬的事。

护送文姬灵柩的车仗出城不久,就看到了肃立在路边的俞平,他一身华贵的服饰,一副荣归故里的气势,脸上挂着惨淡的笑容,还对踏宫抱拳道了一声谢,随后就上了文姬灵柩的车,亲自驾驭,一路上没有下过车,嘴里有时还在哼唱什么曲,脸迎风高扬。

“看了让人心酸。”踏宫说。

回到文姬家,文姬的父亲早已经过世,母亲一直挂念着苦命的依儿,保留着依儿原来的绣房和庭院,所有的物件,都按依儿出嫁前一样摆设,院子里的兰花和那棵梨树,一直由母亲照看。母亲说她冥冥之中感到依儿迟早会回来,几日前依儿托梦说就要回来,让母亲答应,一定嫁给俞平,母亲说一切都依着依儿。

母亲没有把一个活生生的依儿交给俞平,愧疚地把依儿以后的事情交给了他,俞平千恩万谢。

俞平要按照未出阁的习俗安葬依儿,葬在那棵梨树下,还要为依儿招一门阴亲,先婚礼再葬礼,礼堂、彩帐、筵宴样样俱全。

说是荒唐,其实并不荒唐。

第二天,母亲就接到由驾风装扮的媒人送来的俞平的聘礼,俞平一身大红礼服,恭恭敬敬叩拜了依儿母亲。然后他站在文姬灵柩旁,叩拜了天地宗亲,擦干嘴角流出的鲜血,面露微笑地看了踏宫、驾风一眼,像是在感激,然后安详的躺在依儿灵柩边。他服了毒药,坚持着等到与他的依儿举办完婚礼,然后携手一起走到那棵梨树下的黄土里,追寻他们过去的快乐去了,在另一个世界里构筑真正属于他们的兰花苑。从此后那棵梨树的花儿越开越白,越茂密,结出好多的果子,清脆甘冽甜蜜温馨。

西施一直流泪听完踏宫的叙说,带着哭腔说:“文姐姐,妹妹保证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嫣然身上。”

然而,西施也感到一种不祥正在一步步逼近嫣然,她要抗争,不惜一切的去抗争,刻不容缓!她从心里向那个可恨的夫差发出坚决的挑战。如今的夫差就像一只困顿中的恶狼,饿狼为了自己的生存,是会毫不犹豫的吃掉狼崽,他为已失去的尊严,也许会毁掉所有亲情和人情。

西施向宣娘娘宫里去,耳边回响着宣娘娘曾经的一句话:“我们姐妹,哪一个不是被人拿来当工具使用的!”心中越加不安,担心宣娘娘这种认命的心理,阻止自己的想法的实现。

十三

自从送走了文姬,西施就经常去玉姝宫,是担心宣娘娘愁苦、孤独。

宣娘娘脸上的笑容,比以前浅了许多,面妆也好似懒得去化了,服饰不再那么艳丽。这么多年的交往,西施理解宣娘娘,宣娘娘表面爱好虚荣,却是个没有嫉妒心的善良人,别看她通常都是宝气遍身,举止乖巧,露着轻浮之色,却有一个充实而又复杂的内心世界。本来她应该登上王后宝座的,郑旦当上,她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用她的话说:我是一个心无志向,极容易满足的人。生于宋国国公宗亲之家,受到宫廷礼教,诗书弦乐也都有所悟,却不认为那是女儿家应该做的事情。宋国为了结好吴国,将我嫁给了身为太子的夫差,成为偏妃,他这个人对人还好,我很安心做我的偏妃娘娘,我这一生终老吴国就是福气了,比不得这个那个。

说这些话时,宣娘娘眼中潮湿了。

今日见到西施,宣娘娘照例拉着她来到梳妆室,这里依然是色彩斑然,飘浮了各种香味,各色各样的服饰,依然整齐的摆放着。

“我哪有这样的心绪掇弄这些,都是玉翠让人收拾的,唉,玉翠总是怕我伤感的太深,尽力把这里的所有东西,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离了她真不行!”宣娘娘感慨地说。说到这里,两个人的心情都黯淡下来,宣娘娘又说:“妹子啊,人就是那么回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文娘娘这一走着实让人心痛,她活得清清白白,从不与人争执,也不参与**里的是是非非,人缘极好。现如今人去室空,好不凄凉,闪下个可怜的嫣然。嫣然在你那里还好吧?”

西施接过玉翠捧过来的座墩,放下,扶宣娘娘坐定,说:“还好吧,文姐姐这一走,嫣然一夜之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无忧无虑蹦蹦跳跳的她,一下沉默文静了,如同文姐姐一模一样,也许她从母亲的离世的打击中悟出什么道理,或许已经感悟到本不应该感悟到的道理。平日里不再提母亲的事,大多时候都在看书,晚上总是流着泪入睡。”

“好可怜的嫣然公主呀!”玉翠插话说。

“妹子,你一定要当女儿一样对待她,这可是文姬当着我的面的托付,有什么难的,姐姐也会想办法的。”宣娘娘说。

西施听了心里一阵喜悦,抬头看看玉翠,又忽闪着眼睛看着宣娘娘,“前些日子,大王说要将嫣然嫁人,妹妹思前想后的就来与姐姐商议,给嫣然参议一个好的主家,不辜负文姐姐的重托。”

玉翠已经悄悄离开。

宣娘娘听到此话,抽泣起来,“嫣然与嫣茹姐妹俩好得很,嫣茹出嫁时,嫣然哭得两眼红肿。回想两个人呀,还是那样一个缟衣茹藘,一个缟衣兰巾,行止翩翩,说到嫣然要出嫁,姐心有不舍。不过看这**几年后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子,还是早嫁出去的好。”

“是呀,姐姐说的是,大王执意要把嫣然嫁到楚国,其次是齐国。妹妹知道楚国的楚昭王年纪好像比大王还要大许多,心里不忍,就想到了齐国。”西施说。

“年纪大倒算不了什么,只是嫣然太小亏待了她,对不住文姬。”说着宣娘娘停止抽泣,眼睛一亮,“对了妹子,干脆去齐国吧,让她们姐妹在一起。”说着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对,就去齐国。现在国书是左相国了,就让嫣然做他的偏妃。”宣娘娘显然有些激动。

西施笑着不作声,她真的有点瞧不起国书这样变来变去的人,不过无论怎么看待他,国书走的路确实稳当,假使嫣然到了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