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仙渡-第10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可笑!哪里有这样的东西?”玉旋真人脱口便是训斥。
他心底却是暗暗一紧,隐隐觉得叶青篱是要亮出底牌了。而能够起死回生之物,除了那东西,还有什么?
叶青篱半垂着眼睑;道:“此物元神弟子家中祖传,虽然记载所言颇为荒谬,但先祖既以此物传家,想必也不全无用处的。”她又抬起头,一脸期盼地看着玉旋真人,“弟子年轻识浅,还望掌门为我解答”
玉旋真人袖子底下的手指又不自主地稍稍曲了曲。
二零五回:峰回路转
叶青篱跪在地上,后背冷汗细细。
她做出这幅莽撞焦虑的模样,口口声声说是要救顾砚,实际上却不过是为了能有个借口,好将裂阙环不着痕迹地送出去。
顾砚有难,在她能力范围之内,救自然是要救的。但若只是要救顾砚,叶青篱绝不至于如此紧张失态。她此番虽是做戏,但心底也确实十分紧张。这送出裂阙环之举,实乃釜底抽薪之策,是成是败甚至可以说是关乎她的生死前程。
这个问题叶青篱以前没想通,却在亲见陈家设下圈套将顾砚抓走之后,则宛如被当头一棒,骤然看清了诸般关节。
她以前只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却没想到自己还可以主动甩脱这个“璧”。
长生渡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天地册是他目前最强力的法宝,出自涅盘手打团,这两件东西自然不能失去,可裂阙环,于她而言,却不过是个沾了老大名头的危险摆设而已。莫说裂阙环对她无用,便是有用,在相互权衡之后,能舍得还是舍涅磐手打团掉的好。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送出裂阙环,她能得到只会更多。
便如陈家要对付顾砚,甚至连阴谋都不需要,只是光明正大摆出阳谋,防被复制,顾砚就轻易栽了进去。出自涅盘手打团。
叶青篱原本的处境正与顾砚相似,她的“**”,也只不过是因为那些高高在上的执棋者的放任而已。
她从前只想着要在论剑大会上好好表现以谋得掌门的信任——这个想法其实颇有几分天真意味,她自己心里也是清楚的,因此才暗暗谋划后路,甚至兴起了要将母亲带入长生渡中的念头。
那已经是最坏的打算,却是她的脑筋转不过弯来,才有此下策。
人类果然是最容易被贪欲蒙蔽,叶青篱向来自认谨小慎微,不敢贪婪,其实也逃不过那点贪欲作祟。
若非是她潜意识中已将东西收入囊中便认定是自己之物,又怎么会到这个时候才想到舍弃的好处?“我用不了也不给别人用,现在不能说,说不定将来能用。”这才是仙渡吧首发她最初的想法。
只听玉旋真人说:“你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不妨。。。。。。”他转过头看了魏予一眼,继续道:“不妨拿出来给你魏师祖瞧瞧,让他帮你鉴定。”
魏予闻言,略有些惊讶地侧目过去。
“是了,能够起死回生的神物,我也从未见过。”他随即笑道;“今日长长贱死也好。”顿了顿,他又说,“你且先起来吧,总是这般跪着,旁人倒要说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欺负你一个小娃娃了。”
这话让玉旋真人颇有些不自在,叶青篱又恰好向他看来,他便微微一颔首,也笑道:“到时我疏忽了,还不起来?”语气渐转温和。
其实他先前心头不悦,却是故意不叫叶青篱起身的。
这种情况下,叶青篱其实自己起身也没什么,但她本就是特意摆低了姿态,又怎肯在这点小细节上给人留下话柄?玉旋真人是昆仑掌门,魏予是归元期长老,她一个昆仑低辈弟子,便是跪一跪这两人也不吃亏。
“是。”叶青篱应声站起,便将右手伸入左袖中,然后取出一早便放在袖袋中的裂阙环。
她动作极快,手一探,再一撤出,右手便握成拳做正面向上之状。
然后她的左掌覆了上去,掌心悄悄落下一片细尘。
玉旋真人和魏予尚未能反应过来她这个动作的一丝,就见她左手移走,右拳摊开成掌。
随着她手掌的摊开,一蓬柔和的浅绿色光芒便蒙蒙自再她掌中绽放。
这光芒最初只在她手心范围内盈盈流转,而眨眼之后,瞬间疯涨,竟在片刻间就好似晨曦时候葱郁树林间漏下的尘影,伴随了这股充满生机的大地清香,瞬间游走于云海微澜,充盈了附近众人的胸臆之间。
极淡的光芒映照下,叶青篱的眉目显得格外清楚。
她充满期盼地看着魏予和玉旋真人,小心地说:“掌门、魏师叔祖,此物。。。。。此物确有神异。”
那神态中真是带着十分的诚挚,还并了两分的讨好,又透着加倍再加倍的期待,更仿佛只要仙渡吧首发玉旋真人或者魏予说上一句“这东西没用,她就能立即灰心绝望似的。”
这般模样,其实叶青篱倒也并非全然是在做戏。
其实是她地位尴尬,而裂阙环又是敏感之物,因此她即便是有心送出,却也需要送得十二分有技巧才是。
倘若她只是一味莽撞的拦住掌门一靠口说要用裂阙环来换顾砚,那先不说这其中的贿赂嫌疑,就算玉旋真人掌门的身份,也不可能答应她这种看似是贿赂,实际又像斜坡的条件。
那时候,玉旋真人若是明着不收她的裂阙环,暗地里却悄悄将她拿住,那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她即便是要将裂阙环送出,却也不能主动开口说“掌门我这烫手山芋就送给你了。”
相反,她还要迂迂回回曲曲折折绝不提赠送之事,却又偏要去行这赠送之实。
与此同时,她还需瞧准了地点,掐准了时机。
天时地利人和,与此刻缺一不可。
在叶青篱看来,此刻正处在论剑大会期间,各方仙渡吧首发势力交杂汇聚,便是天时,出自涅盘手打团;再则这云台正处于太虚群山的最上方,下有数万修士只一抬头就能看见云台上的一切景象,此即地利,另外顾砚被人抓捕,玉旋真人的身边又还站着一个魏予,这便是人和。
便在这种情况下,她才可以既不担心旁人看不到阿将裂阙环给了玉旋真人,也不用担心玉旋真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这才有她此刻这一举。
但即便如此,叶青篱在这其中所费心力也同进行一场生死大战无异。个中惊险,实是别有一番滋味,也由不得她不忐忑。
就见玉旋真人显示极细微地动了下眉毛,紧接着脸色稍沉,然后才道:“确实是有神异,你便。。。。。给你魏师叔祖看看吧。”
直到话说完,他的神色又缓了缓,然后回复了一派掌门该有的平淡雍容。
叶青篱虽不知他心底所想,但也有积分猜测。
她刚才故意在摊开手掌之前往裂阙环上洒了些昨夜连夜配制的息幻尘,为的就是在今日当着太仙渡吧首发虚论剑数万修士的面,显露出裂阙环的气息。
这个举动对她而言,是在向世人宣告,裂阙环出世,并且就在昆仑掌门手中。但对玉旋真人而言,却着实是个祸害。
当年江晴雪被就是归元后期高手,又有藏身后期的叶千佑为她保驾护航,最后都落得那么一个下场。玉旋真人虽是昆仑掌门,可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接了这么个危险物品,只怕也有得烦恼了。
所以从玉旋真人的角度来说,他更应该希望叶青篱私底下悄悄将裂阙环拿出才是。
有了这些推断,叶青篱自然也就能够理解,为什么玉旋真人先前神情不对,然后又一再地试图将魏予拉下水来。
现在叶青篱该做的都做了,她接下来要等的也就是一个结果。
无非是两种可能:往坏里想,玉旋真人虽然得了裂阙环,暗地里却对她今日的举动怀恨在心,因此终于按捺不住,动手要除掉她;往好里想,则是玉旋真人相信她的“年少鲁莽”且碍于掌门的面子以及昆仑的形象仙渡吧首发,不但会明里暗里保住她,更或者还会给她一些旁的好处以作“补偿”。
而不管从哪方面来看,叶青篱都认为第二种结果变成现实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第一种。
昆仑号称天下第一大派,既没有腐烂到可以破罐子破摔的程度,那自然是要面子,且必须是要面子的。
如此一来,她的生命安全便将同昆仑的脸面挂上钩,前方道路自是柳暗花明了。
诸般念头如电闪过,叶青篱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就将裂阙环恭恭敬敬递到魏予面前。
魏予目光微转,似笑非笑地看了玉旋真人一眼。然后沉默片刻,才终于伸出右手,轻轻自叶青篱掌中将那一枚看似普普通通的青铜戒指拈到手中。到这个时候,裂阙环上光芒渐退,有神秘符文自其上一闪而逝?
“怪了,”魏予轻咦一声,“为何这东西到了我手上,它的神异就全不见了?”
他表现上是在问这裂阙环为何不再闪现灵光,实际上却是在问叶青篱为何能让它闪光。
毕竟裂阙环的事情仙渡吧首发虽然看似秘辛,但在各方势力的高层任务眼里,大多秘辛都只是用来掩藏给普通人看的。魏予又岂会不知,和裂阙环是出了名的难以控制?
叶青篱忙就说:“弟子家中祖传了此物,并留下了鉴定此物的息幻尘。”她踌躇了一下,才有些赫然地笑道,“实在是此物在平常看来就与凡间普通指环无异,弟子这才她话说一半,左手就轻轻揪住了右手的衣袖,只有些紧张地看着魏予和玉旋真人。
至于剩下的内容,便由得两位高人自行想象了。
二零六回:在水一方
叶青篱最担心的,就是玉璇真人误会自己能够控制裂阙环。
不过这位昆仑掌门接下来的一句话还是惊得她险些失色,听他又说:“此物既是你家中祖传,待魏长老鉴定之时你便也随他同去吧。”
叶青篱暗道不好,生怕玉璇真人要揪着自己不放,连忙又跪下来,急道:“回禀掌门,弟子参与了论剑大会,现今正是激流争先之时,只怕分身乏术。弟子不才,有幸得入玉磬书院,虽是侥幸在前,但也不敢堕了书院的威名。”
说完话,她为表诚意,依旧是伏着身子不敢抬头。
她虽然是伏在云台上,眼睛也只看到方寸一片小小白云,然而后背上却敏锐的感觉到一股深沉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叶青篱忍不住紧绷起心神,每一呼吸都显得时间格外缓慢。
如是过得摸约十息时间,那视线才稍稍移开。
玉旋真人道:“既是如此,你便好生打起精神,且在比试去。如今各路高手聚集,你多瞧瞧其他门派的本事,若能触类旁通,更上一层楼,那便是极好了。”
叶青篱恭敬应答,垂手起身,又将手头存留的一点息幻尘和配方全部交出去,才又踌躇着说:“掌门“你还要说什么?”玉旋真人温语道。
“弟子。。。。。。”叶青篱面带愧色,眼含焦急,:顾师弟在此次百炼一节的比试中原本名次极为靠前,只是不知他要何时才能归来,也不知到那时,他是不是会失去进阶的机会。一句堪称得寸进尺的话说完之后,她又连忙躬身道:“掌门恕罪,弟子逾越了。”
玉旋真人看着她,没有说话。到时旁边的魏予忽然轻笑一声:“掌门,顾砚虽然犯了错,不过现今正是论剑大会进行时,齐思阑的性命既然有救,不妨便先将顾砚放出来,待此次盛会之后,再行论罪处罚不迟。”
叶青篱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抬头,就见到魏予正含笑看着自己,那目光中虽然透着审视,但也带着难得的亲善。
这样善意的目光叶青篱几乎从未在昆仑高层身上看到过,此刻触及,当下又是揣揣,又忍不住在心底泛起了些暖意。
“既是如此,”玉旋真人道,“便依师叔所言。”
叶青篱这才真正告辞离去,待得飞下云台,再次落至演武类的试法台上时,她几乎腰腿一软,就要站立不稳。
“叶师妹。”忽然旁边响起一道清朗的男生。
随即有一只手轻轻伸过来,在叶青篱右臂肘弯处稍稍一托,就将她扶住。
叶青篱连忙站稳,适才扶她的那只手便顺势放开。那衣袖回转时,稍稍带起了温暖的风声,和似曾相识的草木气息。
“陈师兄?”叶青篱惊讶地转过头去,就见眼前含笑立着一个白衣的修长身影。那容颜仍是少年模样,墨杂般的长眉下,他的双眸就如那侵润在初化山溪中的黑玉一般,透着沁凉的色泽,却不是陈容又是哪个?
见到陈容的第一眼后,叶青篱先是惊喜,紧接着又有些担忧。
她的目光下意识往云台上一望,之间上头已经没有了掌门和魏予的身影,才稍稍松一口气。
“师妹在看什么?”陈容微敛眉,问道。
叶青篱抿了抿唇,稍顿,叹道:“掌门人是要对陈家出手了吧?”
见她话语中隐含着关心自己的一丝,陈容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些:“师妹务须担忧,我自有打算。”
他虽然没有说清楚这个“打算”是只算他自己,还是包含了整个陈家在内,不过叶青篱已经指决认为他说的是后者。见他说这话的时候并不避讳自己,叶青篱心底又有些赫然。
她对陈家不但没有好感,甚至还有些恶意。在准备献出裂阙环时,她首先想到的接收对象是掌门,也是存了要挑拨掌门一系跟陈家之间关系的想法。
那些各种各样的曲折心思,叶青篱原本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以牙还牙而已,谁规定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然而这世上又还有一种说法,叫做投我以桃木,报之以琼瑶。
陈容待她多番厚谊,又岂是木桃可以形容?
而叶青篱莫说是报之以琼瑶了,便是木桃她都极少有报答过。
这般回神来,也请来看心底便不止是赫然,还更升了许多的自惭。
陈容跟陈家虽然不能混为一谈,但陈容却是不能脱离陈家来看待的。叶青篱伤害陈家,也就等于是在间接伤害陈容。
她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或者问一问陈容的近况,然而话到嘴边,却竟然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反倒是陈容先问起来:“叶师妹,你方才送出去的,便是裂阙环吧?”
适才裂阙环灵光大亮,此为数万修士所共见,便是叶青篱已经回到这试法台上,也依旧有不少修士在或明或暗地打量她。若是陈容是因此而来,倒也解释得通。
叶青篱点头,又听陈容说:“你将这东西送出去了。甚好。”
“你。。。。。。”叶青篱微讶,“陈师兄知道裂阙环原本在我手上?”
陈容笑道:“我原先自然不知,适才也是远远瞧见了灵光,才飞行至此。现在数万修士共见,这东西已经到了魏予师叔祖手上,叶师妹可以宽心了。”
叶青篱听他言语间只关心自己,心底越感动便越惭愧,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便又问:“陈师兄,顾砚现在在风雷崖可好?”
其实他想问的是,陈家为什么会忽然想要对顾砚出手。抛开原先的百年之约不谈,顾砚身份特殊,原本各大实力对他的态度都是放任并监视,陈家也同样如此。而正是因为如此,陈涵之昨日的动作才格外令人难解。
不过这话叶青篱却问不出口,她也无法拿这样的问题去问陈容。
陈容却道:“老祖宗当日自白荒归来,伤势虽被初步压制,今日却忽然反弹爆发,寻常药石难以救治。顾师弟体质神异,取其心头血入药ike架经续脉,煅神炼骨。”
叶青篱暗惊,一抬眼只又撞见陈容沁凉清透的眸子。
她还未及说话,又听陈容道:“顾师弟虽损元气和修为,然性命无碍,师妹不必担忧。此时既是为老祖宗疗伤而起,自当由我承担。”话语间语气平淡,神情坦荡,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补偿顾砚。
叶青篱想起他当年同样面临重伤难愈的窘境,那时候他宁可自伤,也不愿伤害旁人——即便那些旁人全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而今日情形,同当年又何其相似?
叶青篱骤然通透,陈容并非手不沾血以为善良的老好人,他之所以在当年有那样的举动,理由其实也就如同今日一般——他无法亏欠别人,所以不如自己承担一切。
自来人情债便是最最难还,还得清的便也不是人情债了。
叶青篱在这一瞬间,就仿佛透过陈容这看似温淡的身形看到了他内里的凛冽。若非骨子里极致的恩怨分明,又何至于此?
“不过以顾砚的性情,”叶青篱暗自在心底苦笑,“只怕未必会接受你的补偿呢。”
“师兄,”她顿了顿,转移话题,“不知师兄为何拒绝参见论剑大会?”
“我的剑。。。。。”陈容伸出一只骨节修长肌肤如玉的手掌,那手掌虎口处有些微薄茧,“我的剑,已经不诚了。”
他的表情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叶青篱还是看到了他在说话之前,那唇角极细微的一抿。他伸出手掌,目光垂落,眼睛的颜色骤然转深,好似那条浸着墨玉的浅溪只在瞬间就变成了深潭一般。
叶青篱心里咯噔了一下,顿觉自己说错了话。
她有心想要安危,讷讷片刻,终于还是说:“诚与不诚,全在一心之间。陈师兄自己明白,何必执着?”
陈容笑道:“师妹说的是。”他顿了顿,转而道:“师妹如今可以放宽心了,论剑大会亦是机缘,如果可以的话,师妹还是尽早结丹为好。这一次北战只怕他皱皱眉:“师妹既已从漩涡中脱身,如有金丹期的实力,小心谨慎些,应是能自保。”
叶青篱知道陈容想要提醒自己,但有些话却又不能说。而她实际上远比陈容想象的要知道的多得多。
然而这试法台上人多眼杂,有些话叶青篱同样也是不能说的。两人相顾静默片刻,随即去看试法台上各人的比试。陈容间或指点几句,往往能切中要害,叶青篱偶尔评说,也有自成一家之感。
先前略显尴尬的气氛便渐渐消弭,两个都是年轻人,这时候旁观起比试来,倒很有些指点风云,激昂年少的感觉。
两刻钟后,陈容告辞离去。
他一振衣袖,剑光裹起遁光,飞速消逝在天际。叶青篱正目送他,忽又见试法台上飞出一溜剑光,却是印辰御剑追着陈容方向去了。
叶青篱取出袖中的撷英令,低头一看,上面正显示着:叶青篱。玉筹二十九支,排名二千零三十四。
而这一日,最后能够进阶的将是所以比试者中的前两千五百名。
ps:捂脸,昨晚断电了~顺便说,前天整理了所有长评,现已全部归纳入公众章节的长评卷里,并且大致做了一番作者回复。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很抱歉,小墨因为平时上网时间少,所以没能及时地在书评区一一回复大家的评论。不过所有书评我都会去看,所有的鞭策和鼓励也都是我的动力。
二零七回:心头生魇
陈容飞过摸约百里路程,只见那些远远漂浮在太虚群山上空的试法台俱已消逝在天际,才忽然停下飞剑,转头道:“印师弟,可是有事?”
伴随着一声长笑,便有一道明丽的剑光划过斜斜弧线,停在陈容面前。
印晨一袭杏黄衣袍当风而立,虚虚作了个揖,笑道:“陈师兄却是明知故问,印晨寻你,无非是为比剑罢了。”
陈容道:“你修的既是慧剑,又何必执着于胜负?”
“既为慧剑,自当遵从本心,为何不能执着?”印晨依旧笑吟吟的,微微扬眉。
陈容道:“强人所难,君子不为。”
“只书上文,亦君子不为。”印晨微笑。
陈容一叹:“既是如此,印师弟可以定个时间地点,陈容必定携剑赴约。“
“大善!”印晨击剑大笑,“四月二十五,下弦月月出之时,如何?便在昆仑极西处,白荒边缘。”
“好。”陈容微微点头。
印晨眼眸一转,虽是定下了比剑之时,却并不离开,只又问:“陈师兄可是有段时间未去书院了,不知下回要在书院看到陈师兄,又该等到何时?”
陈容道:“我也不知。”
“或许是明日……”印晨的目光直落在陈容双眼中,“或许是……再也没有那一日?”
陈容笑道:“倒也不至于。”
眸光依旧沁凉剔透,滴水不漏。
印晨轻轻一叹:“这便很是足够了,想必师兄自有思量,不至于寻不到回去的路。”
陈容的眼睑微微垂下来,轻轻一颔首,再抬眼时目光略暖。
他拱手虚虚抱拳,道:“多谢师弟,今日暂且别过。”
印晨回礼,摊手做引道:“师兄请。”
陈容袖间剑光一转,立时破风远去,只稍稍留下一路白云聚散的痕迹,在转瞬之后,又被天风吹得再不见影踪。
印晨再度回到试法台上的时候,叶青篱恰好比过一场。她刚才的对手是一个连城派弟子,对方炼有一杆百兽幡,对敌时可以召唤诸多妖兽魂魄助战,实力可谓极高。叶青篱险些不敌,最后还是祭出了灵犀眼才寻到他的破绽,由此险胜一场。
离了战场后,叶青篱立刻就服下一枚凌霄还灵丹,静立到一旁悄悄调息,鲁云在旁边为她护法。
印晨落到她身旁,也安静等她调息。
叶青篱不欲叫他多等,只感觉到虚弱的气血稍稍有些回转时,便任由药力自行发散。
“印师兄。”叶青篱以目光询问。
印晨看着她,静默了片刻,忽然苦笑:“叶师妹竟能取出那物,如此这般,只怕北战是要提前到来了。”
叶青篱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立时一白。
印晨这看似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立刻就在叶青篱面前撕开了另一面可能。她此前只想到自己要脱身,也稍稍想过裂阙环出世之后将会引发的混乱,却未曾深想到北战上头。
她从进入修仙界以来,便是时时小心谨慎,处处只求自保,偶尔张扬也不过是因势利导。故而长此以往,她的眼界便也只局限在自身的安危和周边的小圈子上,却不知神州之大,究竟为何。
修仙界从非乐土,杀伐之事也从来不断,然而大的动乱毕竟是少。真正的高阶修士大多比较克制,也不会轻易挑起大范围的争斗。
若是北战当真提前到来,叶青篱当众送出裂阙环之举岂不就成为了这场浩劫的导火索?
叶青篱虽然自认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从来没想过要作恶到这种程度。她修行至今,手上虽已不再干净,可也从未沾过无辜者的血。而当年她要除掉一个曾经对她多番加害的左凌希都需犹豫再三,何以而今杀伐决断,离间反间竟已纯熟至此?
一瞬间,叶青篱不仅是背后冷汗,更是全身发寒。
她既不是天生的杀人狂魔,也未在后天炼成真正的铁石心肠,如是血流千里,她岂不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这番念动之下,叶青篱眼前恍惚就出现了一番群魔乱舞尸横遍地的景象。
她浑身一个激灵,脸上血色尽褪,心也无限下沉。
“叶师妹?”正是怔忡着魔间,一个声音喊道:“叶师妹!叶师妹!”
这声音清透明朗,便如晨光破雾,刹那间惊得叶青篱眉眼一抬,竟是一连后退了两步。
“叶师妹,你这是……”印晨带着疑问的声音再度响起。
叶青篱眨了眨眼睛,悠悠回过神来,尤觉心口发紧,唇舌发苦。她勉强笑了下,“无事……我只是有些……”她再看印晨,见他眉眼清明,目光中微带关切,一时间不由得又怔忡起来。
有这么一刻,叶青篱甚至是羡慕印晨的。
慧剑慧剑,他的内心是否永如此刻,明慧通透,风光霁月?
印晨轻叹道:“师妹可是忧思北战之事?”
叶青篱心痛如绞,百般情绪交汇在胸口,只堵得喉间沉重,似被酸涩硬核哽住。她紧闭着嘴唇,再度勉强翘着唇角笑了下。
印晨扶额一笑:“师妹可莫再笑了,真是笑不如哭。我适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实是妄言,当不得真。”
他虽然这样说,可听在叶青篱耳里却不过是几句徒劳的安慰。他这一句猜测实在很有可能,而印晨既然能够看出此中关节,如玉璇真人之流又岂能看不出?他当时未曾表现出来,或许是被裂阙环的出现迷惑了思绪,但此后回过神来,总是能想透的。
而这些事情,同样身在局外的陈容定然也能看透。如此他先前说及北战,约莫便也是在隐晦提醒叶青篱了。
叶青篱越发感到心痛,直似是有无数的牛毛细针刺入了她心室血肉间,一根根好似无影无踪,却细细密密扎得人几乎连血液都要凝固住。
她从修行以来心志就无比坚定,即便偶尔迷惘,也多半都凭借韧性强行度过了,至此刻竟是从未经历过心魔。而越是如此,她此刻一念起,百念生,心底的缺口才会骤然扩大,不过片刻间就形成一道缠绕的新伤,令她心神失守到了一种堪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叶青篱自知此刻心境危险,当下勉力提了口气,淡淡道:“印师兄,此事……我需好生思量一番,且先别过了。”
话音未落,她不等印晨答话,一转身就放出水蓝云舟,飞速御空而去。
鲁云四爪生云,连忙跟上。
“篱笆!篱笆!”他一连换了叶青篱两声,又自缩小身形落到她肩上,伸出被厚厚肉垫包裹着的小爪子去扒拉她颈侧的碎发。
叶青篱侧过头,一边脸颊在鲁云柔软的短毛上擦过,嘴角抽动了一下,却是连强笑都做不出了。鲁云的小狮子脑袋垂下,在叶青篱左下巴边上拱了拱,随即从她肩上跳下,又落到她脚边,安静地趴伏了下来。
叶青篱站在水蓝云舟尖尖的一头,空中罡风被云舟上的灵力护罩挡住,只漏过一些微风轻轻吹拂她衣角,偶尔也撩动她垂在胸前的青丝。
她心中思潮起伏难以自抑,一时想到干脆将天地册抛到北苍山脉去,索性将水再搅浑一些;一时又想到自身实力不足,纵有仙器在手,与神州浩瀚无数修士相比,却也是渺小如尘埃一般。
再便遥想了先祖叶千佑当年的风采,顿时无限神往。
可一回想到现实,叶青篱又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脏挖去一块,好不再疼得如此厉害。
她当年在五行台下就连元神分离之痛都生生忍过来了,可此刻竟不能忍受这一股纯由意念而起的心痛。这一股心痛来得直如疾风骤雨,点点滴滴敲打在她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敲打得她心神俱乱,险些就连经脉里的灵气都全然失去了控制。
叶青篱却浑然不知,只是绞尽脑汁地苦思着,茫茫然寻找应对之法。
正是想得五内俱焚间,她忽然就感觉到额角一痛,似乎是被什么坚硬的物事敲打了。
叶青篱下意识地抬手去捂额角,待得摸到上面小拇指指尖大小的一个包时,才险险回过神来,心底便又是一惊。她修炼了破玉凝髓功,且已练成第一层,肌肤筋骨大不同于普通真修,寻常手段要令她受外伤,甚至比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