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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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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正宗的皇都春,在潘楼要七八十文才一小壶,今日怎地也要喝他个痛快才是。

※※※

赵多福等人进了庭院,最先慌张起身的,便是高尧卿和朱绚两人。

“十八姊怎地来了?”

“咦,偏你来得,我便来不得?”

朱璇凤目圆睁,吓得朱绚立刻闭上了嘴巴。

至于高尧卿,见柔福帝姬也来了,赶忙上前见礼。

直到这时候,庭院中的其他人才弄明白了这三个女子的来历。先前尚能居于偏席的肖堃,立刻悄悄起身,往角落里的桌子边上一缩。有这些人在,他今日还真就坐不得上座。

这时候,燕奴也下来了。

听玉尹介绍之后,把燕奴也吓了一跳。

她胆子虽大,可也要看人。眼前这几个女子,却真个是皇亲贵胄,燕奴如何不惊?

倒是赵多福全无半点机心,上前拉着燕奴的手,“姐姐好漂亮。”

把个燕奴惊得,差一点停止了呼吸。

眼见这几位在院子里,酒宴恐怕是开不得了……玉尹索性招呼了两个刀手,抬了一张桌子上楼。又让人把酒菜奉到二楼上,燕奴陪着柔福帝姬等人上楼吃酒。

这几人离开,院子里的气氛,总算是缓和许多。

朱绚拍着胸口,一副纠结模样,“小乙,你怎地和我十八姊认得?”

“这个……还要亏得衙内。”

高尧卿忙摆手道:“自家虽介绍与你,却没说过她是何人。

便是自家摆酒,十八姊也未必会赏脸……小乙,你真个该死,和柔福帝姬有如此交情,居然也不知会我。这下倒好,方才连礼物都未能奉上,真个是失了礼数。”

一帮人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数落玉尹,却把个玉尹数落的苦笑连连。

拜托,我和她们也不熟!

和柔福帝姬,和朱璇都是一面之交,那个朱凤英,更是第一次见……

可这话说出来,谁又会相信?

若真个是一面之交,柔福帝姬她们怎会前来?

高尧卿捶胸顿足,连声道交友不慎。而朱绚则端正坐在席上,一副乖孩子的模样。

“那十八姊究竟是……”

“你真不知道?”

李逸风疑惑的看着玉尹,轻声道:“十八姊据说,已经被内定为太子贤妃,和太子妃效娥皇女英之事。不过如今还没有说出去,据说太子似乎对此也不甚兴趣。”

朱璇,也要成为太子妃?

玉尹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向楼上看去。

却不想那楼上朱璇正好探头出来,和玉尹目光相触,立刻欢笑着朝他挥手。

玉尹笑了笑,而后转过身来。

什么太子妃,其实就是个不懂事的女孩子而已。

“武康军节度使一门三女,真个好福气。”

“此话怎讲?”

“方才那朱凤英,据说被官家看中,打算许配给郓王殿下。”

玉尹顿时哑然,一门三女……莫非那朱桂纳,要效仿独孤信不成?

正思忖着,外面又传来了一声呼喊:“御拳馆天字房供奉陈希真陈大侠前来道贺。”

陈希真也来了?

玉尹吃了一惊,忙冲楼上喊道:“燕奴,快随我迎接陈师叔。”

燕奴忙应了一声,匆匆从楼上跑下来。

两人出了宅门,陈希真一行三人,已经走进了观音巷。

陈希真在前,齐龙腾在后,紫萱则拉着陈希真的袖子,颇为乖巧的跟随。

玉尹和齐龙腾并不陌生,暗金还有那三匹马所用的精料,都是由齐龙腾一手操持。

陈希真走过来,表情凝重,“小乙,怎地巷口有许多御龙骨朵子直?”

“啊?”

燕奴忙轻声道:“便是柔福帝姬的侍卫。”

原来,侍卫在大宋叫做御龙骨朵子直……玉尹一直以为,大内侍卫便是五龙寺的那些内等子,却不想错了!不过,玉尹真个错了,御龙骨朵子直和五龙寺的内等子有很大不同,而且也并非是如燕奴所言,属于所谓的大内侍卫。

玉尹忙把柔福帝姬等人到来的事情告诉了陈希真,这才让陈希真消了担忧。

原以为是玉尹得罪了什么人,所以才把那些御龙骨朵子直招过来。原来,是柔福帝姬在此。不过陈希真心里,又暗自有些吃惊,怎地小乙人脉如此厉害?不过是乔迁之喜,便是柔福帝姬也来道贺。这家伙,到底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实力?

第241章 贵客(二)

陈希真的确是个名满江湖的大侠。

论功力,已达宗师之境,可算得是真正高手。然则,这功夫练得再好,也不过凡人。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亘古难变的思想。在陈希真眼中,便是功夫再好,也抵不上官家赐予的荣耀。他不是个官迷,但骨子却存着入仕的向往。

可惜终其一生,也未得一官半职。

不过,要说对朝廷的忠诚,陈希真不逊色于任何人。

听得柔福帝姬等人也在,陈希真先前那股子洒脱劲儿,一下子减少许多。

在走进庭院的时候,还整理了一下衣冠。一个老江湖都如此,更不要说齐龙腾父女。

三人小心翼翼进得院子,本来玉尹要他们上座,陈希真却不肯同意。

且看那上座的都是什么人?

李逸风、高尧卿、朱绚等一干衙内坐在那边。

次席则是一帮太学生,还有安道全凌振这些人落座。再往下,则是肖堃等一干开封府的胥吏。

小乙,真个成了气候!

不过若非如此,他又焉能闯下这么大的基业?

本来陈希真是想要和肖堃等人一起坐,但是被玉尹死活给拉到了次席上。

这席上,还有安道全和凌振两人。

当陈希真做好之后,安道全突然笑道:“陈大侠,多年不见,你这精神可越来越好。”

“你是……老安?”

陈希真一下子没能认出安道全来,不过随着安道全捻须而笑,他猛然想起了安道全的来历。心中自然又是一番惊喜交加,拉着安道全的手,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好像一下子明白了,玉尹何以进境迅速。

有这老家伙在,玉尹有如此进境,似乎也不算奇怪。

也正是因为安道全的存在,陈希真不再那么拘谨。

燕奴拉着紫萱上了楼,而齐龙腾则溜溜做到了角落的酒桌上。这一桌上的人,都是玉尹的老兄弟。杨再兴高宠,张二姐夫妻等人都在这边,也让齐龙腾少了许多压力。

随着时间推移,午时到来。

酒菜纷纷上了桌,人们也渐渐的都放开来。

高尧卿和朱绚两人,讨论起朱璇的那支鞠队,兴致勃勃。而李逸风吃到了一半,便跑到陈东等人的桌上,说起了那大宋时代周刊的事情。陈希真和安道全也没在意旁边的太学生,谈论往事,好不感慨;至于凌振父子,则溜到肖堃等人桌上。

在安道全那一桌,一帮子太学生坐在那里高谈阔论,实在有些难受。

倒不如坐在肖堃这边舒服,至少从品级上,凌振是这一桌子客人中地位最高的一个。

玉尹端着酒杯,忙里忙外,与人吃酒。

只不过,当他再端酒与那些观音巷的街坊们邀酒时,那些个街坊都显得是战战兢兢。估计玉尹在这边,他们也感觉不习惯。所以玉尹敬了一轮之后,便准备返回院子里。

“小乙,吃惊怎地不唤我来。”

巷子口又来了几人,为首的正是柳青。

而在柳青身后,则是牛皋和柴霖两人。

玉尹忙上前招呼,把柳青等人引入院中。

在他们背后,却又留下一阵子的窃窃私语。

“刚才那胖子是谁?怎地有些面熟?”

“是啊,自家也觉着有些面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对了,我想起来了!他不就是珍宝阁的东主?听人说,那珍宝阁可是富可敌国,他们那东主更是手眼通天。”

“原来如此……我就说嘛,小乙哥的客人,怎会没有来头?”

经过先前一连串的震撼,观音巷的街坊们,也都麻木了!

柳青说起来,也算是比较低调的人,单从明面上的财富而言,甚至可能连潘楼背后那夷州商人司马静都不如。可是,这开封说大很大,说小又很小。柳青虽说低调,但也算得上开封府能排的上名号的富翁。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真个手眼通天,结交的都是当朝权贵。所以表面上看他甚至连过江龙司马静都比不上,可实际上,如果没有李师师这么一层关系在,柳青分分钟可以把司马静赶出东京。

当然了,两人也没什么矛盾和冲突,柳青也不至于跑去对付司马静。

进了院子,当柳青看清楚那院子里的客人时,也是大吃一惊。

当听到玉尹说,那楼上还有个柔福帝姬和太子妃的妹妹时,柳青更表现的小心翼翼。

高尧卿似乎认得柳青,把他拉到了席上。

“柳胖子,先前我要你为我找的那西域美酒,这都过去小半年了,怎地还没消息?”

柳青是连声告罪,“衙内勿怪,西域美酒不难寻来,只是而今那八拉沙兖正动荡不安,所以实在是不太安全。我本来还打算下月走一趟西域,为衙内操办这事,哪知道回鹘西州而今乱的紧,听人说辽人余孽闯入西州,把高昌回鹘打得狼狈而逃。连带着八拉沙兖那边也受了牵连,这路途上上真个凶险,小底只得作罢。”

“辽人不是被女直人败了吗?连耶律延禧都成了俘虏,哪里来的余孽?”

朱绚一旁听了,忍不住询问起来。

玉尹听到回鹘西州,顿时警惕,也赶紧凑上前来。

柳青搔搔头,笑道:“这个,自家却不太清楚。

只是小底在西州的人传来消息,说是那耶律延禧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叫耶律余什么来着?”

“耶律余里衍?”

“啊,就是这名字,怎地小乙也知道?”

柳青诧异向玉尹看去,却不想玉尹心里一动,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道灵光。

“小乙,小乙……”

“啊,怎地!”

玉尹回过神来,却见朱绚和高尧卿也都正好奇看着他。

柳青问道:“我是说,小乙怎知道耶律余里衍?”

玉尹愣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立刻回答道:“这有甚稀奇,前些时候盛传耶律延禧被女直人大败,这瓦子里的讲史先生可是编了许多故事,其中便有人提过这名字,说这耶律余里衍是耶律延禧的女儿,还是劳什子蜀国公主什么的……当时也是觉着这名字古怪,所以便留了心。我不禁知道耶律余里衍,我还知道耶律敖卢斡,耶律雅里,耶律习泥烈。”

“讲史先生说的?”

柳青搔搔头,笑着道:“看起来,开封的瓦子里,还真存着那有见识的人。”

“休得废话,快说那西州怎地?”

玉尹说的是理直气壮,倒是让朱绚和高尧卿都没了兴致。

柳青连忙告罪,低声道:“听说那耶律余里衍进了西州之后,拉拢了八拉沙兖的同宗,联手夹击西州回鹘人。加之那西夏国也暗中支持,回鹘人眼见着就要顶不住。

我看,除非是女直人出兵,回鹘人才能有喘息之机。

不过而今可敦城被汪古人得了手,女直人便是要对西州用兵,也颇为麻烦……

西州早晚会被那个耶律余里衍拿下,可如此一来,小底在西州多年经营的基业,怕就要没了。这些日子,小底也正在为此发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下这麻烦事呢。”

很显然,高尧卿和朱绚对柳青的难处并不放在心上。

听柳青这么一说,顿时没了兴致。

“大官人,这西州的商路若是出了麻烦,你又要如何是好?”

玉尹关心余黎燕,忍不住低声问道。

柳青愣了一下,喝了杯酒,苦笑道:“能怎地,只能另想门路。

而今西州正乱,辽人和回鹘人之间尚未决出胜负,所以自家也只能暂时冷眼旁观。等西州局势稳定一下,再派人过去打点便是。反正这买路钱怕是少不得,运气好时,找对了人便轻松些;若运气不好,找错了人,便准备破财免灾,难不成还放弃这条商路?自家自祖父开始,便经营西域商路,已有三代,断不可放弃。

不过呢,现在没甚机会,还是再等些时候。

我打算走一趟太原府,顺便探探漠北商路……实在不行,便去西夏走一遭,说不得还能找些路子来。天晓得西州这一乱,会乱到什么时候,也是颇有些头疼啊。”

柳青一边说,一边叹气。

可玉尹这眼睛却一亮,“怎地大官人要去太原府吗?”

“是啊!”

“说起太原府,自家倒是有些朋友。

我家本有一位世交,名罗四六,之前犯了事,刺配太原府忻州。他有个儿子名叫罗德,虽他一同去了太原,不想却得了忻州团练使季霆的看重,而今在那边做书记。

此外,我那边还有一个朋友,也颇有脸面。

正打算带些东西过去,只苦于找不得机会……若是大官人去太原府,便顺带捎一程如何?我这边还可以写封书信于罗大郎他们,说不定还能给大官人一些关照。”

柳青顿时大喜。

他常年走西域,说实话对漠北一路并不熟悉,太原府更没什么熟人。

按照玉尹的说法,他在那边的朋友似乎颇有门路,若真个如此,倒是能事半功倍。

“小乙真个自家福星,此次若能开漠北商路,便与小乙平分则个。”

玉尹微微一笑,也不客气,便受了柳青这一番言语。

他刚要把高宠喊过来,忽听院子外面有人喊道:“丰乐楼白世明,前来为小乙哥道贺!”

丰乐楼,白世明?

玉尹听到这名字先愣了一下,旋即起身向外看,却见一个青年正迈步走进了院子。

第242章 似小丑般蹦跳

距离上次见到白世明,已经四个多月了。

当时玉尹拿着完成的《梁祝》曲谱找白世明取钱,却不想受到白世明刁难。马娘子从洛阳返回开封后,听闻消息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把白世明从开封赶去洛阳。

此后,虽马娘子千方百计想要修补和玉尹的关系,却为时已晚。

北园诗社之后,玉尹北上太原。

等他再回开封时,马娘子便发现,如今的玉尹已不是当初那个玉小乙,迅速在开封城崛起。

玉家的生意,是越来越大。

不仅是玉家铺子生意兴隆,便是那熟肉作坊同样火爆。

随着便桥屠场开办,玉尹等人闯御拳馆全身而退,这市井之中再也无人能够阻止玉尹的崛起。马娘子看在眼里,也只能苦笑。而今的玉尹虽依旧比不得她,可是羽翼已成,绝非马娘子能够应付。特别是在经历了几件事情后,玉尹和潘楼、千金一笑楼甚至高阳正店走得越来越近,也使得马娘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为此,马娘子不得不提前推出尚未编排得当的《梁祝》,以挽回声誉。

也正是靠着《梁祝》,当然也有冯筝的魅力,总算是稳住了白矾楼局面。

但马娘子却觉察到,她请的那些文人虽编排了《梁祝》,但感觉着似乎好像少了些什么。

为此,马娘子还拿着《梁祝》的本子跑去找到她的好友,也就是那位千年一出的才女李清照。

李清照只看了一遍,便蹙眉说:“匠气太重,全无半点梁祝之韵。”

“妹子,怎会如此?

我可是找了国子监的博士帮忙编排,怎会变成这样?”

国子监,那可是有隋以来便开设的中央官学,也是北宋最高学府所在。国子监博士,就类似于后世的大学教授一样,可谓当时的专家权威。马娘子听了李清照的评价之后,脸色很不好看。脑海中突然回响起,当初玉尹提议要编排梁祝的事情。

其实,当时马娘子是有些心动。

却被白世明阻拦,认为玉尹谱曲或许不错,但编排尚当不得大家。

可后来,当玉尹一篇解词问世之后,马娘子就有些后悔了!

内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难道国子监博士,还比不得那马行街的屠户不成?

李清照说:“国子监博士的学问自然是好,可这填词谱曲,除了要有学问,更多时候还是靠着灵性。柳三变时,便无人比他才学更好吗?偏他能写出‘闲窗漏永,月冷霜华堕’的词来;庆历时,难道介甫公和君实先生便比不得东坡居士?可他二人却唱不出‘大江东去浪淘金’的绝唱。这便是灵性,与学问无干……

东坡居士能做‘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是却写不出如君实先生那般厚重磅礴的《资治通鉴》。一个人有一个人的优势,小乙也许善于填词,这曲子便是他谱出来,自然有更多理解;而国子监博士的学问固然是好,却未必能有此灵性。”

李清照一番解释,让马娘子哑口无言。

虽说内心里还是不愿承认玉尹能填出更好的词来,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也许是觉察到了马娘子的心事,李清照笑了。

她从手边书本中取出一张夹页,递给马娘子。

“你道翠生生出落得裙衫儿茜,亮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掐三春好处无人见。不提防沉鱼落雁乌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你看,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襦,异花疼煞小金铃……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马娘子抬起头,轻声道:“怎地好像是曲儿词?”

“不正是曲儿词嘛……这便是小乙为潘楼所做填词,虽说韵律合,却真个写绝了这女儿家。

虽说潘楼那戏尚未出台,可是曲儿词却流出不少。

皆是些片段,但词儿极美……而这种词,却非国子监博士能作出,便是我言灵性。”

“这,这是那小乙所作?”

这词好不好,马娘子一眼能够看出。

虽说比不得国子监博士作得那般工整,却正如李清照所言,多了些灵性,远非她手中《梁祝》曲儿词可比。

“我早说过,小乙这人虽出身市井,却真个是有才学。

他前番辞了官家的敕命,许这一世也难出将入相……可是凭他手段,或许做不得柳三变那等白衣卿相,但做过风流名士,却也不难。姐姐以前,忒小看了此人。”

也正是这一番谈话,让马娘子下定决心,要修复和玉尹的关系。

加上玉尹返回开封之后,屡有惊人举动,已经成了气候。马娘子也犯不着和玉尹为难,与其这般,倒不如拉近关系。说不得日后,还能再多些交道。君不见千金一笑楼张真奴,连得玉尹两谱,声名大噪,已经隐隐压住了冯筝的势头……

而潘楼推出的徐婆惜,而今正受玉尹指点,偶尔几次献唱,也都搏了个满堂彩,和冯筝隐隐比肩。

这也让马娘子,再一次感受到了玉尹带来的压力。

如果说,她此前只是欣赏玉尹,那么而今,便不得不正视玉尹。

便是她楼里的东心雷,昔日何等张狂,但而今却是绕着玉家铺子走,不敢有半点怠慢。

正好听说了玉尹乔迁新居,马娘子便为之心动,命白世明代为道贺,也想趁机缓和一下关系。

只是马娘子却忘了,白世明并非心胸宽广之人。

他当初被马娘子赶去了洛阳,心里面对玉尹憎恨不已……

这世上有一种,倒霉时绝不会去想自己不是,更多是却埋怨别人。

白世明,便是这种人的一个代表。

他今天表面上是为了给玉尹道贺,内心里却怀着,要好生羞辱玉尹一番的念头。

怀着这念头,白世明迈步走进院子。

“听说小乙乔迁新居,自家便来道贺。

哈,原来是重建……可是比当初要大了不少。看样子小乙最近,贩肉可赚了不少。”

没错,玉尹是个屠子。

但白世明在这种场合,说出这种话,便是赤裸裸的羞辱。

那声音很大,便是门外观音巷的街坊邻里也都听得真切。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开口。而玉尹则被白世明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愣在了原地。

他对白矾楼并无太多恶感。

事实上,如马娘子所说,他玉家呈白矾楼不少人情。

而今那熟肉作坊,还是白矾楼的产业。马娘子低价租赁给他使用,也算是一份情意。

可是,被人当面说出这种话,还是第一次。

杨再兴和高宠呼的便站起来,却被张二姐拦住。

“阿娘,这厮是来寻衅生事。”

“大郎莫冲动,这院子里哪个不比你厉害?都是明白人,如何听不出来。

只是这件事,轮不到你们出头。今日小乙乔迁之喜,自会有人找这厮的不痛快。”

主席之上,高尧卿朱绚的脸色变了。

你道贺便来道贺,说这等话又算是什么意思?

玉小乙便是个杀猪贩肉的,你也不能这般说出来。你这么说,却要我们的脸面置于何地?

高尧卿脸色登时难看,但主人家不开口,他也不好发作。

玉尹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气,但考虑到马娘子的脸面,他还是强忍住了怒火。

“却是白大郎来了,来的正好,且坐下来吃杯水酒。”

好了,你说完了,我不与你计较,总可以吧。

哪知道白世明却哈哈大笑,看了一眼那桌上的酒菜,“小乙家这酒菜,不甚合自家胃口。不过自家来了东京,便常听人说小乙嵇琴无双,不知今日可否使一回?”

这话,便更重了!

白世明的意思,分明是说玉尹和那勾栏瓦肆的乐师没甚区别。

玉尹沉下脸,“怎地大郎是来寻衅吗?”

“哈,自家怎敢寻你的不是,省的再被赶去洛阳。

不过,你即使得嵇琴,为何便不使出来呢?莫非使不得?亦或者……哦,却忘了,小乙你的曲子都是要使钱的。来人啊,把礼物抬进来,看能否入得小乙法眼。”

两个家丁抬着一口箱子,里面盛放着礼物。

除了一些锦帛丝绸之外,还有数十锭银子……这本是马娘子让白世明拿来作为贺礼,却不想被他当作羞辱玉尹的工具。那意思是说,你玉尹也就是个使琴卖艺之辈。

玉尹扫了一眼那箱子里的东西,“大郎,今日自家乔迁之喜,不想与你生气。

你若愿意,便坐下来吃一杯水酒。若不愿意,便请拿着你的东西离开,否则的话……”

“否则怎样?”白世明恶狠狠道:“我却忘了,你还是这开封府的泼皮,能使些拳脚。

不过,又能如何!

自家便告诉你,便是要羞你一遭,你又能奈我何?”

话音未落,就见从那楼上的窗子里飞出一物,正砸在白世明的头上。

那赫然是个盛着八珍羹的汤碗,啪的砸在白世明头上之后,汤水飞溅,更砸的白世明头破血流。

“啊呀!”

白世明抱着头,惨叫一声。

“哪个混帐东西,竟敢暗算我?”

“混账东西,忒无礼……便是我掷的又如何?”

那阁楼上传来一声娇喝,高尧卿和朱绚,便再也坐不住了。

两人呼的一下子便站起身来,高尧卿三步并作两步到了白世明身前,抬腿一脚便踹在白世明的肚子上,“好个没面皮的泼皮,也不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敢如此放肆?”

第243章 衙内凶猛

小楼窗口,露出一张俏脸来。

赵多福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气呼呼便要再次出手。

小丫头不高兴了!

本来,在楼上吃酒很是开心,燕奴虽说没甚文采,可说一些市井中趣事,也能让赵多福三人笑个不停。本来正开心的时候,却跑来寻衅的白世明,顿时扫了赵多福的兴致。没错,玉尹是个屠子,但是在赵多福眼中,又是别样的一种感受。

看多了温文儒雅的才子,玉尹给她的感觉,极为新奇。

我都没有嫌弃小乙是个屠子出身,这厮又是哪里冒出来,恁地在下面呱噪?

小丫头也是个小孩子性子,抄起一个八珍羹汤碗便砸下去。砸了个汤碗犹自不过瘾,赵多福又抄起一个盘子来,准备再次攻击。幸好燕奴手疾眼快,把她拦下来。

“妹子何必与那等人计较,楼下自有人会动手。”

吃了些酒,加之燕奴本也是个活泼性子,和赵多福等人颇能说到一处,不一会儿的功夫便互称姐妹起来。北宋皇室和市井中颇为贴近,其距离也远非后来那般大。赵多福又是个天真的小孩子,更不会在意这许多旁枝末节。听了燕奴的劝,赵多福这才气鼓鼓停了手。不过,见楼下打起来,她顿时来了兴致,趴在窗口看戏。

“衙内,你怎地……”

白世明被那一汤碗砸的头破血流,脑袋发懵。

不过,当他看清楚高尧卿后,却是大吃一惊。

白世明进院子的时候,高尧卿是背对着他,所以并没有认出高尧卿的身份。

如果白世明能稳重一些,先看清楚了在座的众人,估计便不会如先前那般的张狂。

可现在后悔却晚了,白世明刚要说话,却见朱绚从高尧卿身后窜出,一个弓箭步拉开,蓬的一拳就打在白世明的脸上。朱绚虽说瘦弱,也没有太大的气力,可这一拳,正中白世明的鼻子,顿时打得白世明满脸是血,眼泪鼻涕更涌了出来……

连柔福帝姬都动手了,我等怎能袖手旁观?

再说了,这厮忒可恶!

我们自来做客,吃酒快活,你却跑来生事……

若小乙是那不入流的,我们这些坐在席上吃酒的人,岂不也是不入流的?

朱绚家教很严,但毕竟也是少年心性。

他这一发怒,下手被高尧卿还狠。不等白世明反应过来,朱绚已经抄起了长凳,抡起来便砸向白世明。玉尹一看,可是吓了一跳!这一板凳给砸实了,白世明不死也要残废。二话不说,他垫步上去探出胳膊,就听啪的一声脆响,那张长凳打在了玉尹的胳膊上,只令得院子里,小楼上一连串的惊呼声响起,朱绚这才清醒过来。

那长凳,粉碎!

可玉尹的胳膊,却完好无损。

在朱绚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玉尹拂袖背在身后,轻轻揉了一下。

“大郎,自家不知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不过看在马娘子这些年的照拂,今日便不与你计较。我已是再三忍让,可你却咄咄逼人。自家虽是个屠子,却也不会认人欺凌。你若不服气,只管放马过来,小乙接下便是。倒要看你,有何手段。

只是,我今日有诸多贵客,不想和你争执。

赶快走吧,否则我救你一次可以,下一次可未必能保你性命。”

“小乙忒心软了!”

赵多福忍不住嘀咕起来。

朱凤英更连连点头,攥着小拳头怒声道:“这厮好无礼,也亏得小乙这般人物,否则怎地都要教训他一二。”

“是啊是啊,小乙便是太心慈了!”

几个小女孩儿聚在一处,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燕奴在一旁,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不过这心里,却多了几分亲近。

人说官家子女乃天之贵胄,可现在看,和我小时候似乎也无太多不同。虽然表面上努力做出一副大人模样,骨子里却始终都是小孩子。而且,她们是真的关心小乙!

内心里,突然有一种冲动:怎地也要保护好她们。

可这念头方起,燕奴却又摇头苦笑:这些人哪个不是天之骄女?便是随便伸个指头,就能让我们家破人亡。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若她们有难,我又如何保护?

“来日咱们便去丰乐楼,找这鸟厮不是,如何?”

朱璇轻声说道,顿时引得赵多福和朱凤英两人连连点头,眼中顿时灼灼放光。

而此时,白世明被打的有些发懵了,全无先前那副潇洒模样,更不知道他已经被当今世上几个身份地位都不一般的女子盯上。他指着玉尹,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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