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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行-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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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太学生之乱,史称宣德伏阙。

赵桓在开封之战辛辛苦苦建立的威望,因燕山之盟而被削减甚巨。

赵佶更趁势而起,复又出现于朝堂之上,令大宋朝堂的格局,也变得极为复杂。

赵桓此前,曾大肆打压议和派。

汪伯彦等人受到牵连,令议和派元气大伤。

虽则后来有所恢复,可是赵桓和议和派之间的裂痕,却无法弥补。

而今赵佶复又出现于朝堂之上,也使得议和派之前的态度,一下子变得暧昧起来。

赵佶主政二十六年,一度大权在握,威望甚高。

宣和七年底,在不得已的情况下禅位于赵桓,但其能量却不是短短一年内可以消除。

若赵桓软禁赵佶久一些,不用太久,一年足矣,便可以彻底抹消赵佶在朝堂上的势力。可是现在,赵佶迅速获得自由之后,也使得赵桓的算计,全部付之东流。

耶律余睹也没想到,大宋朝堂的局势,会演变成这般状况。

赵桓明显没有心情继续和耶律余睹纠缠下去,下诏与耶律余睹:萧庆之死,凶手为辽国余孽,与我大宋并无太多干系。若金国继续在此事上纠缠,没有任何用处。

耶律余睹,对此也颇为头疼。

原本想借助萧庆之死,为金国捞取更大好处。

可现在看来,老赵官家的态度日趋强硬,怕是难以成功……

这也是耶律余睹第一次以使者的身份,前来大宋。若是没有任何建树,如何返回上京?

耶律余睹苦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赵桓表明态度,对萧庆之死不再追究,耶律余睹若继续逗留在开封,已没有意义。

“准备走吧!”

此次出使开封,一无所获。

耶律余睹无奈之下,也只得偃旗息鼓,准备返回上京。

哪知道,就在耶律余睹准备离开的前一天,却忽有一人登门拜访。

“康王深夜来此,是何用意?”

耶律余睹看着眼前男子,一时间也有些疑惑。

来人,赫然是被贬为齐国公的前康王赵构。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进屋之后,便一言不发。

“听闻金使即将离开,故而前来相送。”

赵构笑呵呵道,而后也不管耶律余睹是何态度,便一屁股坐下来。

耶律余睹眉头一蹙,沉声道:“康王,这是何意?”

不等赵构开口,却听赵构身后男子轻声道:“莫非耶律先生,就这般灰溜溜回去?”

“嗯?”

耶律余睹脸色一变,朝那人看去。

却见那人微微一笑,“自家有一桩生意,想要与耶律先生做一回……我听人说,耶律先生的外甥女,而今贵为西辽天命女王。耶律先生乃辽人,何苦为虏贼效命?”

耶律余睹,激灵灵打了个寒蝉。

“你是谁?”

第402章 花塔子铺(一)

也不知道,是不是完颜赛里的劝说有了作用,还是现实令蒲鲁虎不得不改变态度。

出赞皇入赵州,金兵再一次遭受山贼偷袭,死伤几近百人。

耿延禧都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蒲鲁虎却态度温和。他甚至跑到了宋军大营,安慰耿延禧不必太过在意。把个耿延禧吓了一跳,不过心里的芥蒂,也随之消除许多。

进入赵州后,耿延禧便派人拜访了河北宣抚使范纳。

虽说范纳并非耿南仲一系,可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在接待了耿延禧的使者之后,范纳下令,命河北兵马元帅府参议,赵州兵马都监韩公裔率部协助耿延禧,负责保护金兵北上。韩公裔出身相州名门韩氏,此前曾为康王赵构幕僚。

燕山之盟后,韩公裔任元帅府参议,又得杜充举荐,为出任相州兵马都监。

不过,韩公裔麾下多为乡勇,战斗力远远不比官军。可即便如此,也有三千兵马,至少在兵力上,获得足够补充。耿延禧又从范纳手中敲来一批辎重,算是补上了之前的损失。大军在赵州进行短暂休整后,重又上路,向北继续行进……

乡勇到来,确是给金兵增添许多便利。

这些乡勇加入后,便负责为金兵开路,以保证道路通畅。

也正是这个原因,金兵的行军速度提升许多,虽然沿途依旧会遭受到山贼袭扰,但损失相对要减少许多。

十月十五日。金兵进入真定。

两万金兵,从相州一路下来,死伤在七百多人,倒还算可以接受。

只是在抵达真定后,真定总管王渊,却拒绝派兵保护。

耿延禧亲自登门拜访,想要劝说王渊出兵。却被王渊严词拒绝。

“既然王总管派不出人来,何不让太子亲军出动?”

王渊冷笑道:“耿参议想太子亲军出兵,便去寻小种相公说吧。”

“啊?”

耿延禧闻听一怔。小种相公便是驻守燕山府的种师中。按道理说,和太子亲军根本没有关系,为何要寻种师中同意?

王渊道:“三日前小种相公通过河北兵马副帅黄潜善。招太子亲军前往燕山。

而今太子亲军恐怕已经开拔,我现在也没办法过去阻拦。倒是耿参议和玉郎君同在河北兵马元帅府效力,不若与他商议一下,说不得玉郎君看在同僚份上,能够改变主意……呵呵,自家说心里话,也不愿意太子亲军前往燕山。可耿参议当知晓,太子亲军不受差遣,他们要去什么地方,便是自家出面。也做不得主。”

耿延禧听罢,不由得暗自叫苦。

劝说玉尹?

别看他和玉尹是同僚,却并非同一体系。

玉尹是太子赵谌的人,哪里是他可以相提并论?

不过,耿延禧倒是放下心来。太子亲军不在真定,想来也就不会给自己造成麻烦。

毕竟这太子亲军和金兵之间,可是深仇大恨。

之所以招太子亲兵,也是完颜赛里的主意。

金兵对太子亲军实在是太熟悉了!

对玉尹,更是恨之入骨。

不过,一方面是恨之入骨。一方面又有些敬佩。

所以完颜赛里便出了个主意,想要见见太子亲军,最好能把玉尹找来,找个机会,把玉尹干掉。

只是,玉尹不在真定,耿延禧也没有办法。

与王渊告辞之后,他急匆匆便赶回大营。

把情况和完颜蒲鲁虎说明之后,几个人商议一下,便决定尽快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可是,王渊却不同意韩公裔兵马进入赵州。

用王渊的话说:“韩公裔非我真定所属,虽有范宣抚差遣,但也仅止是在赵州。

若韩公裔部曲想在真定通行,需枢密院传达命令方可。否则的话,便不可以进入真定。”

对此,耿延禧虽然恼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与韩公裔商议之后,便决定让韩公裔率部返回赵州。

耿延禧自领兵马,继续护送金兵北上。不过在启程之前,耿延禧再次拜会王渊。

“此次释放虏贼俘虏还家,乃是昭示我大宋仁德。

若金人在真定有任何差池,定然会引来官家不满。所以还请王总管多多费心,尽量扫清路途,莫要发生什么差池才是。”

这话语中,便带着些许威胁之意。

王渊听了只是一笑,“我真定治下,风调雨顺,道路畅通。

你们只管通行,决不可能有任何问题。但若是吃饭噎死,或者喝水呛死,却怪不得自家。”

一句话,把个耿延禧说的面红耳赤。

他也不再与王渊废话,气呼呼便告辞离去。

回到大营后,把情况与完颜赛里等人说明,一行人虽然还有些担心,可是却轻松不少。

王渊不可能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既然他说不会有问题,想来应该不差。

两万金兵,再加上数千宋军兵马,应该能够安全无事。只不过耿延禧等人还是有些担心,一路上也不敢提速,小心翼翼行进,着实担惊受怕了好几日。随着金兵大规模进入真定,沿途城池尽数关闭,根本不允许金兵入城,更不与任何补给。

若不是耿延禧携带了大批粮草,甚至无法保证金兵行军。

提心吊胆的过了数日,也没有遇到任何麻烦。

完颜蒲鲁虎等人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想来这路上,的确是不会再有问题了……

十月二十三,金兵抵达石门铺。

“前方渡过滱水,便是花塔子铺……也算是出了大宋边界。”

完颜赛里如释重负。与耿延禧道:“我家狼主已派出兵马,在花塔子铺接应我等。此次我等得以还家,有赖耿参议沿路辛苦。若有机会,还请耿参议可以前往上京。

到时候,咱在上京摆酒,请耿参议领略我上京风情。”

耿延禧也放了心,连连客套。

他在滱水南岸。目送金兵渡过滱水,北去的背影,忍不住送了一口气。

这一路下来。着实有些辛苦。

特别是这几日,更是夜不能寐,整日里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把金兵平安送过滱水,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耿延禧觉得轻松许多,便拨转马头道:“今晚军城寨宿营,三日之后,返回相州。”

至于金兵?

应该问题不大了吧。

据说,花塔子铺的确是有金兵出没,想来是女真人的援兵,已经抵达。

再出什么问题,便与自家无关……

呸呸呸,这时候还能出什么问题?

一切平安。还是早点会相州交令,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

耿延禧率部来到军城寨后,整个人都轻松下来。

当晚,他一头倒在了榻上,便呼呼大睡。

连日来的奔波。早已让耿延禧疲惫不堪。

如今任务完成了,自然可以好好睡一觉,更不需要再去提心吊胆。

军城寨,位于唐水畔,毗邻大茂山。

这是一座小军寨,也是广信军北部一处哨所。整个军寨。满打满算不足一百户,人口更不过八百。这么一座小军寨,自然无法容纳数千宋军进驻。所以耿延禧便让宋军在军城寨外面驻扎,而他自己,则进了军城寨,更住在军城寨知寨家中。

比起耿延禧在相州的住宅,军城寨知寨的住所,自然无比简陋。

若在以前,耿延禧甚至不屑于住进来。

可这一次却真是累了,一头栽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

天黑了!

军城寨中,一派寂静。

城外驻扎着数千宋军,城里的守卫也就松懈不少。加之天气越来越冷,午夜时气温已经跌破零度,巡兵自然也不愿意在外面巡逻。天将二更时,知寨府院墙外,出现了两个黑影。见左右无人,两个人纵身跃起,踩着墙一下子便翻进墙内。

这两个人,似乎对知寨府很熟悉,几若入无人之境,很快便来到后宅一座小楼下。

其中一个人,从怀里取出一口匕首,挑开了门闩。

而另一人则从怀中取出一根管状物,来到耿延禧房间门口,透过门帘缝隙,把管状物探入房中。她对着那管状物用力一吹,从那根竹管的另一头,喷出一股青烟。

两人旋即用湿巾捂住了口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闪身便进了房间。

片刻之后,两个黑影从房间里走出,迅速离开小楼,沿着原路,来到院墙下,腾身出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天,亮了!

军城寨知寨起了个大早,命家人准备好饭菜。

“耿郎君可曾起身?”

“回禀知寨,耿郎君房间里,没有动静,想来还未起来。”

知寨露出钦佩之色,对左右道:“耿郎君为国事操劳,着实辛苦了……便再等等。

对了,告诉下面,把水准备好,待会儿耿郎君起来,也好净面。”

家仆连忙应下,便匆匆前去准备。

这军城寨知寨,是个没背景的人。

在军城寨做了五年知寨,却苦于没有门路,一直没有升迁。

难得耿延禧来了。

虽则耿延禧只是个参议,却是个有大背景的人。

军城寨知寨有心借耿延禧之力,能够跳出军城寨……毕竟,这苦寒之地,他已经待够了。

坐在大厅里,想着该如何巴结耿延禧。

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婢女脸色苍白的跑进来,结结巴巴道:“老爷,大事不好,出事了,出事了!”

知寨闻听一怔,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是耿郎君,耿郎君他……”

知寨激灵灵打了个寒蝉,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念头。

他甚至顾不得去询问那婢女,起身一把推开那婢女,便跑出大厅。沿着小路,他来到后宅的小楼门外,却见两个健仆站在门口,一个抱着廊柱哇哇呕吐,另一个则站在门口,面色如土。

知寨心里一哆嗦,忙冲进小楼。

他来到卧房门口,颤巍巍把房门推开,就闻到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定睛看去,军城寨知寨顿时面无人色。

他呆立在门口,半晌后一转身,便冲出小楼,趴在栏杆上,大声呕吐起来……

第403章 花塔子铺(二)

耿延禧死状奇惨,喉咙被割开,好像婴儿的嘴巴一样。

鲜血把整张床浸透,偏偏脸上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据仵作说,耿延禧是中了一种迷幻药,以至于到死都面带笑容。可是那笑容,真个耍镁钦缓酢

可是,究竟何人要杀耿延禧?

军城寨知寨已无心考虑这些,他只知道,耿延禧死在军城寨,不管那凶手是否与他有关,都少不得要被牵连。更不要说,耿延禧上面还有个耿南仲,怎可能善罢甘休。

想那耿南仲也算是当朝宰相,兵部尚书。

若真个要为耿延禧报仇,他这个小小的知寨根本无法抵抗。

军城寨知寨越想,就越觉着害怕……

在三思之后,他先是命人封锁消息,而后整理行囊,把多年积蓄准备妥当之后,趁着驻扎在军城寨外面的宋军还没有觉察,便携家带口,逃离军城寨,北上大同。

与此同时,金军也顺利抵达花塔子铺,并与前来接应的金军将领汇合一处。

不过,完颜蒲鲁虎却不认识这领军的金军将领。包括完颜赛里和兀林答撒鲁姆在内,也觉得对方看上去非常陌生。只是那人手持完颜娄室的手令,倒是让蒲鲁虎等人放松了警惕。更不要说,对方还说得一口流利燕云话,更打消了众人疑虑。

“孙孛堇是汉人?”

在女真人眼里,汉人特制北地燕云汉人。

完颜赛里疑惑问道:“以前却为听说过。耳生的紧。”

金军将领,名叫孙显。

看年纪大约在三十多,体格魁梧,透出彪悍之气。

孙显笑道:“不瞒郎君,末将本是河阴人氏,得大郎君提携,不久前才做了猛安孛堇。

在此之前。末将一直在野狐岭驻守。

若非大郎君接掌西京,只怕也轮不到末将来迎接两位郎君。”

孙显口中的大郎君,便是完颜娄室。

野狐岭便位于奉圣州。是长城一处隘口,也是西京通往塞北一处战略要地……

完颜赛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孙显的解释。也让完颜赛里等人疑虑尽消。

野狐岭位置比较偏僻,既然孙显此前是驻扎野狐岭,那么看着眼生,也在情理之中。

“白达旦而今情况如何?”

兀林答撒鲁姆出于谨慎,又问了一句。

孙显忙道:“年初时白达旦人有些不太安稳,数月前大郎君教训了一顿之后,近来倒是安生不少。不过听人说,西州辽人,意欲兵发漠北,所以漠北局势便有些混乱。”

“早就知道。那辽人余孽不能放过。”

完颜蒲鲁虎忍不住破口大骂,露出一脸怒色。

一旁兀林答撒鲁姆看了蒲鲁虎一眼,旋即道:“漠北各部,勿需担心。

大郎君驻守西京,足以令其稳定……至于西辽余孽。也闹不出什么来,不必担心。”

孙显笑道:“我等听从大郎君差遣,至于西辽余孽,不足为虑。”

“如此,甚好!”

完颜赛里点点头,沉声道:“咱们何时动身?”

“郎君们远道而来。想必也疲乏了。

末将奉大郎君之命,带来了上等牛羊和烈酒。今晚便在这花塔子铺休整一晚,明日一早出发。这里是宋金之交,而今狼主要我等尽量避免刺激南人,所以大郎君也不好派出太多兵马接应。不过,大郎君已命人在五回岭下,银城坊接应。最迟明日傍晚,便可以安全抵达。这沿途也很安全,请郎君们不必担心,只管休息。”

蒲鲁虎等人长出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

当晚,近两万金兵,便驻扎花塔子铺。

孙显命人杀牛宰羊,并取来了酒水,一一分发下去。

天寒地冻,金兵长途跋涉早已经疲惫不堪。而今吃到热腾腾的烤肉,喝着火辣辣的烈酒,一下子都放松下来。警戒任务,自由孙显所部负责,无需众人再去费心。

完颜蒲鲁虎等人更是开怀畅饮,喝得酩酊大醉。

至午夜时,花塔子铺突然起风。

金兵一个个都躲在早已搭好的帐篷里,一个个酣然大睡。

孙显却未放送警惕,带着巡兵在大营里走了一圈,确定安全之后,才返回军帐。

军帐面积不大,里面摆放着两个火盆。

孙显走进军帐后,便躬身与坐在帐中看书的青年唱了个肥喏。

“郎君,都倒下了!”

青年缓缓放下手中书卷,烛光照映那张清秀面容,赫然正是玉尹。

只见他微微一笑,起身道:“孙将军辛苦了……此次若非孙将军协助,只怕也难以成事。”

孙显,官拜广信军都监。

保大二年,也就是公元1122年,宋金联手夹击大辽。

孙显时为宋军统制,随宋军出击,被奚王萧干所败,成为辽人俘虏。随后,辽人被女真人所灭,孙显趁乱逃脱,投奔郭药师帐下。宣和七年末,金兵南下,郭药师率部投降。孙显再一次成为金兵俘虏,更被胁迫着为女真效力,当了谋克孛堇。

随后,郭药师与完颜宗望继续南下,孙显留守燕京。

不过他并没有真心为女真人效力,趁燕京兵力空虚,率本部兵马反出燕京,投奔广信军。

此次玉尹在处理完了封龙山赤天王的事情之后,便赶来广信军。

得罗德推荐,又有马扩作保,玉尹和季霆商议之后,决定让孙显假扮女真兵马,迎接金兵俘虏。同时,马扩所部在鱼台口铺获得补给之后。便带领兵马,北上五回岭,数日前在银城坊大败完颜娄室派来接应完颜蒲鲁虎的金兵之后,便退入狼山,准备抵御金兵报复。与此同时,玉尹命孙显率部,在花塔子铺等候金兵到来。

所有的行动。都是在这月余间完成。

若非河北路绿林道设法延缓金兵行进速度,玉尹这边,也未必能有充足时间进行布局。

请君入瓮!

当一切准备妥当之后。金兵便抵达滱水。

玉尹虽身在广信军,却严密监视着完颜蒲鲁虎一行人的一举一动。

耿延禧那汉奸狗腿的行为,也使得玉尹恼怒异常。若非耿延禧等人一路费尽心思保护金兵。恐怕能抵达花塔子铺的金兵,也不会似而今这么多,实在令人恼怒。

杀了耿延禧!

玉尹临时做出决定。

虽然陈规不在玉尹身边,可是玉尹并不缺谋士。

罗德,在经历数载历练以后,已非当年开封时那般模样。他对花塔子铺了若指掌,在得知金兵抵达真定之前,便向玉尹献计。

“耿延禧这一路保护虏贼北归,必然是提心吊胆。

虏贼渡过滱水之后,耿延禧也就松了口气。以我之见。他很有可能会在军城寨进行休整。郎君欲除掉耿延禧,军城寨便是最佳地带。那军城寨知寨,也是个没骨气的,之前几次金兵进犯,这厮便不敢应战。据我所知。那知寨一直想要离开军城寨,可惜苦于没有门路。所以耿延禧到了军城寨,那知寨定会热情招待。”

罗德一脸森然,做出一个杀人的动作。

玉尹还有些犹豫,“若在军城寨动手,岂不是要连累季使君?”

罗德笑道:“绝无可能……郎君有所不知。那军城寨知寨,胆子极小。

耿延禧死在军城寨,更非他可以担当。所以,耿延禧一死,那厮必然会携家逃离……呵呵,那个时候,季使君便可以把罪名往军城寨知寨身上一退,了不起受些责备,绝无可能受到影响。总之,耿延禧要死,只能死在军城寨,别无选择。”

玉尹有些震惊!

当年在开封,罗德给他的印象并不算好。

却未想到,在外面历练多年后,这厮居然如此阴狠,而且算计颇深。

和罗德比较起来,玉尹的确是有些不如。不过,玉尹倒不担心,因为他能感觉出来,罗德有意投奔。广信军再好,终究比不得开封繁华。罗德是个土生土长的开封人,当初背井离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在他内心里,始终还是想重返东京。

陈规,擅长阳谋,为人也光明磊落。

陈东精于细节,虽偶有奇谋,可是却过于刚硬。

朱梦说此人虽然厉害,书生气却太重……相比之下,玉尹如今就缺少罗德这样一个善于算计的幕僚。

“大郎好本事,既然如此,便在军城寨干掉耿延禧。”

玉尹主意拿定,立刻命张林韬和李小翠夫妇混入军城寨打探消息。

耿延禧便是被张林韬夫妇所杀,却不知那军城寨知寨,是否如罗德所言,已经逃离军城寨呢?

不过,玉尹并没有把太多注意力放在耿延禧身上。

随着金兵抵达花塔子铺,玉尹所有的精力,也就集中在此地。他假扮孙显亲兵,迎接金兵入营,这请君入瓮之计,也旋即完成大半。

“虏贼,而今如何?”

孙显闻听顿时笑了,“郎君放心,李娘子配的蒙汗药,无色无味,端地防不胜防。

一干虏贼长途跋涉,早就疲惫不堪。

晚饭时自家在酒水和烤肉里,都加入了李娘子的蒙汗药,这会儿都睡得和死猪一样。”

玉尹,顿时放下心来。

他迈步走出军帐,看着静悄悄的营地,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笑意。

从狼山吹来的朔方,带着塞北的酷寒,拂动玉尹衣袍猎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漆黑如墨的苍穹。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他转过身,朝着孙显点点头,“传令下去,动手!”

鸣镝腾空而起,声响回荡苍穹。

随着鸣镝声响,在大营中巡逻的宋军,立刻展开了行动,从腰间抽出短刀,闪身没入军帐。

正如孙显所言,金兵睡得和死猪一样,根本没有反应。

宋兵进入帐篷后,就着那昏暗灯火光亮,短刀寒光闪闪,从金兵咽喉处掠过,溅起一朵朵绚烂雪花。

刹那间,整个大营,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两千太子亲军齐刷刷行动起来,有条不紊,丝毫不见混乱。

这也是历经严格训练,更经历过封龙山之战洗礼后的成果。太子亲军杀人时,全无半点怜悯,好像杀猪宰羊一样,动作干净利落,却又没有发出半点声息来……

鲜血,顺着帐篷流出来,眨眼间便染红了整个营地。

孙显虽有心理准备,可是看着太子亲军有条不紊的进出军帐,一个个血染征袍,却又面无表情的样子,头皮直一阵阵发麻。怪不得有人说,太子亲军杀人如麻。若非这般好汉,怎可能在陈桥抵挡住许多金军?看那些太子亲军的模样,杀人好像杀鸡一样轻松。孙显自认也是好汉,更多次参战,手里面也有十数条性命。

但他自认,无法做到如太子亲军这般不动声色的杀人。

偷眼朝玉尹看了一眼,孙显咽了口唾沫,心中更生出浓浓的敬佩之情。

玉郎君,真个是玉屠夫,这杀起人来,毫不手软!

中军大帐里,灯火通明。

玉尹迈步走进大帐,就见完颜蒲鲁虎等人,正倒在榻上,鼾声如雷。

“郎君……”

孙显从腰间拔出钢刀,递到了玉尹手里。

却见玉尹面不改色,抄起钢刀,健步上前,手起刀落便把蒲鲁虎、完颜赛里和兀林答撒鲁姆三人人头砍下。鲜血迸溅一地,连那帐篷都被染红。中军大帐中血气弥漫。玉尹伸手把三颗人头拎起来,转身便大步往帐篷外走去。和孙显擦身而过时,他把钢刀顺手塞到孙显手中,“孙都监,其余人等,便交与你来解决……

速战速决,然后把这里清理干净,不可以留下任何踪迹。

天亮之前全军必须撤离花塔子铺,明日随我北出狼山,咱们还要前往燕山与小种相公汇合。”

孙显闻听,顿时大喜。

他做梦都想重回燕山府,与金兵死战,洗刷早先的屈辱。

玉尹这一番话,分明是把他看作自己人。便是入不得太子亲军,想来在小种相公那边,也能有所成就。离开遂城之前,季霆便告诉孙显,要他听从玉尹的吩咐。

而今大功告成,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孙显二话不说,拎刀上前,把昏倒在帐中的那些个金兵将领一个挨着一个杀掉。

待他走出大帐时,玉尹已行出辕门。

太子亲军也结束了行动,纷纷向辕门口集结。

孙显看着已经变成死营的营地,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笑容,“传令下去,纵火烧营!”

第404章 西州来客

花塔子铺,烈焰冲天。

只是这里荒凉偏僻,滱水以北百里之内,不见人烟。火势惊人,照亮了半边夜空,却无人知晓,更没有人留意此处。两万余金兵,被太子亲军斩杀者约万余人。余者大都葬身于火海,便是有那幸存者,也大都被烈焰灼伤,形同于半死状态。

玉尹率太子亲军连夜出发,直奔狼山,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数日后,完颜娄室再次派出接应兵马,强行过五回岭抵达花塔子铺,只看到一片残骸。

其实,早在第一次接应失败后,完颜娄室已预感到不妙。

奈何马扩所部,在五回岭数次阻拦,延缓了金兵救援速度,致使两万金兵全军覆没。

完颜吴乞买耗费心机,便是想要两万金兵返回。

谁想到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两万兵马未曾收回不说,更平白折损了许多人。

靖康元年十月初,位于铁山的女真船队,迟迟不见完颜宗望等人行踪,便感到不妙。随后,女真便派出细作前往蓬莱,试图寻找完颜宗望行踪,也没有任何收获。

直到十月中,有商船在海面上发现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经人辨认,认出那尸体赫然正是完颜宗望,令得金国朝堂,一派震惊。

完颜宗望死了?

那善应呢?

完颜宗望和善应在一处,如今发现了完颜宗望的尸体。岂不是说,善应也凶多吉少?

完颜吴乞买感到无比震惊。

为了收回两万俘虏,却付出了宰相萧庆和国师善应的性命,可到头来两万俘虏还是化为灰烬,完颜吴乞买又怎能不感到愤怒。可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又该追究谁的责任?

萧庆死了。善应也死了……

连带着完颜宗望葬身大海,死得更加离奇。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让完颜吴乞买一时间手足无措。虽则他也算得是女真一代雄主,可面临如此状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去善后。

金国朝野震动,大宋同样感到震惊!

如此大手笔,是何人所为?

还有耿延禧之死,也是格外离奇,军城寨知寨一家逃匿无踪,使得耿南仲勃然大怒。他立刻在朝堂上弹劾广信军节度使季霆,言他治下不宁,才造成此事发生。

可问题是,季霆能做到广信军节度使,也不是等闲之辈。

他背后若无靠山。又岂能走到今天的地位?

不多久,季霆联合真定总管王渊,上疏自辩:耿延禧沿途护送虏贼,行巧取豪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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