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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恨1-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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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里马儿很乖,让左就左,让右就右,姬冰大为放心,以为驾御之术不过如此。出了城,大道宽敞许多,不等扬鞭,马儿高兴地撒开四蹄跑起来。开始速度尚可控制,但后来马儿完全不听指挥,姬冰生气地抽了几鞭。马儿怪脾气上来,竟狂奔起来。在颠簸的马车上,女孩只能紧紧扶着车把,后悔贸然出逃。   
  在年轻男子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姬冰脸色羞红,以为遇到轻薄无礼之徒,感激之情顿减。原本打算出城后在僻静地方停车更衣,谁知根本没有机会。一身魏宫女官服饰随时可能暴露身份,除了恼他无礼,姬冰也非常紧张。   
  见女孩目光闪烁,惊魂未定,似乎生气,子桁才发觉自己过于失礼:“既已安全,在下告辞。”他觉得对方有些眼熟,一身穿着也令人困惑,但毕竟不认识,要事在身,不想再管闲事。    
  姬冰急道:“等一等……”想把她一人扔在这?回头望去,辕马早不见踪影,就算没跑,她一人也不敢独自驾车。    
  旋风已回到主人身边,子桁正要上马,以为她想感谢救命之恩,转过身正想说几句客气话,不料姬冰并不言谢,双颊红透,欲言又止。    
  子桁转念间已明了,又觉不可能,难道这贵族女子想让他送一程?。   
  “多谢大恩,请问您是去……”姬冰匆匆行礼,素不相识,贸然打听,实在窘迫。    
  子桁道:“我往东,当然去大梁。”这条大道往东只通魏都。    
  “我……刚才往西走?”姬冰惊愕,她一直以为出了北门,原打算北上赵国。    
  子桁觉得好笑:“不然你以为往哪个方向?”姬冰不好意思明说,看他表情,已全然明了。 一想到耽误这么多时间,魏宫早发现她失踪,念及此处,姬冰回首往大道上张望,怕有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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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冤家路窄(2)       
  子桁趁机一跃上马,催马欲行。   
  姬冰忙上前一把拉住缰绳,怯生生问:“可否……可否带我一起回大梁?”   
  魏太后必以为王姬不敢在城中逗留,派骑兵往北赵、东齐路上堵截,能躲避追兵的地方,只有大梁城。况且姬冰有车无马,以步行速度,早晚被追兵俘获。男女之防固然重要,但进了城,与这陌生男子分道扬镳,形同路人,这件事情再没人知道。是以王姬声音虽然胆怯,目光却坚定无比。    
  子桁没有答应。女孩容貌绝美,带在身边过于招眼。此去大梁还有重要事情要办,他不想招惹麻烦。    
  看出他不情愿,姬冰只好道:“实不相瞒,我本是魏宫女官,因小事冒犯太后,被严加责罚……”她一身女官服,知道难以隐瞒“身份”,半真半假编道,“如今畏罪私逃,太后必然震怒。马车已被毁掉,我留在这里只有死路。我们无冤无仇,您总不能枉害一条性命啊?”    
  子桁为之气结:明明救了对方一命,这女孩反说自己毁掉马车,使她坐以待毙?如果不当机立断,放走辕马,她还能站在这里颠倒是非?想到这,子桁扬鞭欲走,可女孩不肯放开缰绳,孤零零站在那里,神色凄楚,泫然欲泣,他突然有些不忍。    
  僵持一会儿,子桁想出理由拒绝:“不必担心!往前走不远有个县城,可以租辆马车;”女孩不施铅华却依然出众的容貌,竟让他稍稍犹豫,但终于保持理智,“以你现在这身服饰,我带你走不远就会被追兵发现。刚从大梁逃出,何必回去自投罗网?我们商队不会改变路线的。”言外之意,他不会为帮她逃跑改道。   
  姬冰不放过对方言语中的漏洞,忙问:“您只担心我这身女官服饰?”    
  见女孩没带包裹,料也没衣服更换,子桁淡淡一笑:“不错!如果不是女官服饰,我就带你走。”    
  “稍等,”姬冰喜上眉梢,飞快钻入旁边茂密树林。子桁感到莫名其妙。    
  很快女孩就出现了,女官服饰一下换成男装,速度之快,令子桁吃惊。更吃惊的是,她换男装后,竟比女装还俏丽。面对子桁愕然表情,姬冰忍不住俏皮一笑。    
  这一笑,令子桁一震,终于想到为什么产生眼熟的感觉—这容貌、神态,尤其女孩嘴角微微上扬的浅浅笑容,竟和那个人如此相似?    
  子桁是惊是喜说不清楚。真要带她走?秦国对男女礼仪大防并不严,他才不会有顾虑。但若因救了逃犯被魏人严加盘查,泄露秦国公子身份,此行任务就难以完成。   
  子桁先是后悔刚才的承诺,转念一想这女官或许了解魏宫情况,他才冷冷道:“那你上马吧。”    
  姬冰先是惊喜,随后愣住,马儿高大,没有垫凳,她怎么上的去?    
  看出女孩无奈表情,子桁暗中叹气,只好从马上下来,先把她扶上去,于是姬冰只能侧坐在前面,她没有骑过马,坐在后面多半会掉下,前面安全许多。但这样的姿势过于亲密,所以她红着脸,再不说话。路上偶尔眼角余光扫去,见身后的人紧绷着一张脸,姬冰剩余感激之情也一扫而空。   
  侍从们见公子回来时马上多了一人。他们从未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孩,更没见过公子与人共骑,不知道发生何事,都很好奇,但人人训练有素,谁也不问,全象没看见一样,马队静静地出发。    
  姬冰也保持沉默。从魏宫逃出后,她的戒备之心理更重。   
  子桁突然开口问:“你真是从魏宫逃出来的?” 他借机打听魏宫消息。   
  姬冰点头,那一身女官服饰瞒不住对方。    
  “魏王为何突然回宫?”不知是否与周室王姬有关?    
  姬冰警觉地回头,看子桁若无其事的表情,仿佛随便打听,敷衍道:“不知道……大王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觉得打猎无聊就回宫了吧?”怕他不信,姬冰特别强调,“我在后宫掌管祭祀,王廷里的事不大清楚。”    
  显然搪塞之语,子桁心有不满。初见女孩时,她模样楚楚可怜,令人不由自主怜惜。现在看来,这女孩处处戒备,对救命大恩竟毫无感激之心,连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都不肯吐露?最让子桁不悦的是魏女轻佻,竟主动要求和陌生男子共骑而行?她怎么笃定自己是柳下惠,没有非礼之举!    
  姬冰脸色之差,和子桁不相上下。她知道魏太后必定派人监视兄长,回到大梁后,即使自己满腹怨气,也不敢去找他算帐,否则自投罗网。可惜祸不单行,这年轻男子虽然救了她,但从他打算把她扔在荒郊野外来看,一定是薄情寡义的人。一入大梁城,他们必定马上分道扬镳。那时她孤零零一个人,要到哪里安身?    
  马队终于到达大梁城。城门口守城士卒多出三倍,出城一边,盘查甚严,凡是女子,一律不许出城。进城一边,只有几个守城士卒;马马虎虎验后便放行。    
  子桁附耳低声问:“他们是不是在查你?”盘查的魏兵近在咫尺,姬冰脸色一变,不敢应答。见女孩吓得不轻,子桁忍不住笑了。    
  市井大道上,两人共骑而行,十分惹眼。路边几个好事之徒尾随商队,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龙阳”一词隐隐传到耳中,子桁终于忍不住勒住马,先行下来。原来魏王不但好女色,也好男色,特别宠爱一位美男子,封为龙阳君,在大梁是人尽皆知的秘密。那时贵族、富贾私蓄男宠虽成风尚,但从不公开张扬。如今女孩身着男装,容貌俏丽,胆敢公开骑马上街,人们自然好奇猜测。   
  姬冰回头,不知那些人为何尾随,觉得莫名其妙。见她没有下马的意思。子桁伸手去扶,姬冰却误会他急于轰自己走,心中有气,为避开男子碰触,自行从马儿另一侧跳下,不料摔倒在地,惹得旁人纷纷窃笑。    
  子桁也觉好笑,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看她狼狈起身后道:“已到大梁,你可以放心了。”    
  姬冰摔得不轻,正自懊恼,这话意思难道要马上分道扬镳?抬头见子桁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女孩分外委屈,连报恩的客气话也不提,只道:“告辞了。”说完以最快速度消失在前面拐角处。    
  子桁知道对方误会了,刚想解释,但人早转过巷角,踪影全无,突然一阵惋惜:女孩的容貌和画中人竟有八九分相似,只可惜不够端庄淑静。到底她为何得罪太后,竟招来杀身之祸?子桁转身上马,不免有些担心。    
  但很快子桁把此事抛到脑后,当务之急,他要去见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以前经常书信往来,却有数年没见面,这次重逢,令人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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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秦晋之好(1)       
  第五节 秦晋之好   
  大梁城内非常繁华,姬冰却再没心情欣赏风土人情,只想赶紧找到安全的栖身之地。好在她打听的地方人人皆知。   
  信陵君府是一座深宅大院,从大门气派看的出主人身份显赫。    
  不过大门紧闭,十分冷清,台阶上隐有青苔,很难想象以前这里车水马龙。姬冰上前敲门,很长时间才有人出来,只打开侧门,露出一条小缝。见到陌生人,门房阴阳怪气地问:“你找谁?”    
  “在下来投靠信陵君。”姬冰压低嗓子,尽量让声音显得粗些。    
  “笑话!人人都知道我们君上不在大梁,你走吧!”信陵君现客居邯郸,大梁城内的门客早走的走、散的散。两年来,这年轻人是头一个上门投靠的,门房觉得好笑。   
  见姬冰不肯走,门房轰道:“今非昔比,君侯府早不收门客!走吧,走吧。”    
  “哎,等一下……”见他要关门,姬冰用力挡住,右手递上一滚圆珍珠。珠子圆润无比,价值昂贵。   
  门房立时停住,接过珠子,脸上表情缓和许多:“我们君上真不在府里。要不您直接去邯郸找他。君侯礼贤下士,像您这样一表人才,必受重用。”门房奉承之余,说的全是实情。信陵君的家眷虽然还在大梁,但府中已不复往日繁华。前几天文总管叮嘱他不准开前门,少惹是非。    
  姬冰正要说话,听见里面有人喊:“怎么回事?”    
  一管家模样的人过来。趁门房回头答话,姬冰从门缝溜进来。文总管一见,不高兴喝道:“你是谁啊?随随便便就进来?”    
  姬冰赶紧答道:“在下久闻君侯礼贤下士,不远千里来投靠。这位想必是管家?”    
  文管家也和门房一样纳闷。若在两年以前,这样敲门来投靠的门客很多,他见惯了。但自君侯亡赵后,天下之士对君侯府避之不及。    
  跟随信陵君多年,文管家知道如何应对,还礼道:“在下是这里的总管。阁下大义,十分佩服,”在信陵君患难时来投靠的门客,确可称“义”字,“但君侯不在府上,府中诸多女眷,不便让阁下留宿。”    
  姬冰笑道:“实不相瞒,在下远从王城而来,有要紧事禀告你们君侯,过几天就要北上邯郸找他。现在想借贵府盘桓几日,难道这点小忙都不能帮?唉,可惜孟尝君一死,世上再无人能及他好士风范了。”她假装要出去。    
  文管家知道信陵君最忌讳别人说他比不上孟尝君。若这年轻人改日北上见到信陵君,君侯回来时一定责怪他怠慢客人。    
  府内客舍甚多,留一人住下也不碍事,文管家告罪道:“并非不留阁下……两年来您头一个来这里投靠君侯,小人一时诧异,不敢贸然应允。阁下想借鄙府暂住,当然欢迎之至。这里各种供给一应俱全。并且阁下北上时,亦有盘缠相送。”    
  姬冰暗自赞叹,信陵君果然名不虚传,连管家都是这样坦然豁达的之人。她不想白吃白住,取出一些珍珠:“这是在贵府吃住费用,请您收下。”    
  文管家见多识广,见珠子大而圆润,心中称奇。这样出手阔绰,相貌举止都不象平民百姓的年轻人,当然不会来这里骗吃骗喝。他庆幸刚才没有失礼,说什么都不肯要珍珠,命门房赶紧通知下人,收拾一间上等客卿住的房间。随后管家亲自带客人到客厅饮茶休憩,又到后府禀告夫人。信陵君夫人从不管前府之事,但府中多了陌生男子,女眷们出入前院时就要慎重些。    
  姬冰跟着下人来到客舍,竟是一间独门独院的院子,屋子甚为宽敞,陈设物品,虽不奢华,但一应物品俱全,精致讲究。她不禁佩服,听说信陵君养士三千,都如此待遇,得多大的开销?    
  府内门客早一去而空,多的是空房,管家见客人一副王孙公子派头,索性把最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其实信陵君把门客分各种等级,上等客卿食有肉、行有车,中等客卿饮食优待却不备专车,而下等客卿连肉都吃不上,更不用说备车,住所也相对简陋。   
  这些门客中有的真才实学,有的纯属骗吃骗喝,其中德才兼备者,更屈指可数。是以“门客”三千不如说“食客”三千。信陵君客居邯郸后,大梁的一帮门客马上作鸟兽散。富贵多士,贫贱寡友,人情之薄,由此可见。    
  府中处处招待周到,姬冰心情愉悦,在府中悠闲散步。她顺着蜿蜒的游廊来到后院,见一些仆妇守在门口,估计里面住着信陵君家眷,自己一身男装,不便拜见夫人,想掉头想回去,突然院门“吱呦”一声打开,里面出来一人。姬冰闻声止步,回首望去,大惊失色 。    
  子桁见白天救下的魏宫女官竟然在信陵君府,他也非常诧异。   
  两人对视好一会儿,姬冰尴尬地打破僵局:“这么巧?”    
  难道这商人也是投靠信陵君的门客?但他明明从后府出来,那里住的都是女眷,男子怎能随便进出?而且天色已经很晚了!姬冰稍一转念,脸颊开始发烫;对子桁本没有好感,没想到他还如此轻薄无礼?趁信陵君不在大梁,夜间出入君侯内府,如果不是和姬妾有私情,还有什么合理解释?   
  天色已晚,子桁看不清女孩尴尬的脸色,当然也想不到她的歪念。听说魏太后耳目众多,莫非已发现他们秦人身份,设计派人监视?否则路上巧遇就算了,在信陵君府又能相遇,实在不可思议。    
  两人心思飞快,却不慌不忙地解释。    
  姬冰笑道:“家父与君侯同朝为官,相交甚厚,这里比客栈安全,所以我来投奔他。”    
  子桁也笑道:“原来如此。君夫人想买一些西疆特产,我亲自来送货单。”他试探地问,“一天之内我们两次相遇,真是有缘,还未请教芳名?哦,不对,是表字?”    
  姬冰把名字倒过来,敷衍他:“宫里人称我冰姬。” “姬”在当时既是国姓,又是女子泛称。至于表字,只有男子才有,既知她女扮男装,又何必费心思另起表字,反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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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秦晋之好(2)       
  那时女子很少以“冰”为名,怀疑女孩隐瞒真名,子桁也信口道来:“在下姓贾,名桁,商贾之贾。”    
  身为商人,便称自己姓“贾”,姬冰也不信,故意加重语气:“哦?就是与假字相通的那个贾?” 两字音不同字不同,但通用。   
  听出她讥讽假姓,子桁微微一笑:“起名字不过为人们互相称呼方便。如果习惯把尊称放在前边,你不就叫姬冰?”    
  子桁本意想说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真假无所谓。姬冰却以为他猜到什么,神色慌张道:“时间不早,告辞了。如果有缘,下次再畅谈吧……”她真心希望不会有这样的缘分,低头匆忙离去。    
  子桁立刻起了疑心。莫非他说中什么秘密,让对方如此恐慌?看来不仅要查王姬是否逃入魏宫,还要查是否有一名叫“冰姬”的魏宫女官,因得罪太后而出逃?这些答案并不难得,大梁城内有一个人可以和帮他。    
  此人正是信陵君夫人,秦昭襄王之女绮嬴。绮嬴公主自幼丧母,由秦后一手抚养长大,和子桁感情如嫡亲姐弟。这次到大梁,除追查砥厄下落,子桁早想来探望姐姐。因此他命商队先去客栈,自己拜访信陵君府,以秦国商人身份求见君夫人。    
  君夫人思念家乡,听说秦国商人带来家乡特产,一时心情激动,不顾礼节,让管家引他入后府,想隔着屏风聊聊家乡人、家乡事。谁知一见之下,所谓商人竟是自己的弟弟,君夫人喜出望外,马上命人撤去屏风。    
  这些年姐弟二人一直书信不断。信中绮嬴总说她在魏国养尊处优,一切很好。谁知见到姐姐,子桁大为震惊,心痛不已。绮嬴是秦宫内数一数二的美女,现在却憔悴多了。    
  姐弟二人谈了许久,聊起儿时往事,君夫人时而流泪时而叹息。子桁非常想知道她嫁到魏国后的真实情况,但绮嬴只字不谈。    
  往事不堪回首,绮嬴怕谈起来伤心,更不想让弟弟担心。    
  原来秦王一心收买“合纵”的主要倡导者信陵君魏无忌。他专门修书给魏王,称愿以王女嫁王弟,使两国永为“秦晋之好”。魏王目光短浅,以为秦国真心和好,遂背叛“合纵”之盟,强令信陵君迎娶秦女。迫于王兄的压力,魏无忌不得不听命。    
  秦后知道信陵君本人极力主张合纵反秦,劝说丈夫打消嫁女的主意。但秦王根本不听,执意将绮嬴嫁往大梁。各诸侯国见一向主张“合纵”的信陵君都娶秦女为妻,亦纷纷向秦国示好。在这样情形下嫁去的秦国公主,完完全全是政治牺牲品。    
  但绮嬴并不埋怨父王,这样的政治婚姻在贵族中太普遍,上至王姬公主,下至宗室之女,无一能免。当年秦穆公为拉拢晋国,把宗室中最美丽的宗女怀嬴先后嫁给两位晋君,他们为侄叔关系,怀嬴以侄媳嫁叔辈,实为乱仑。从此秦国与晋国世代缔结婚姻,但怀嬴公主的意愿,谁又考虑过?身为贵族女子,在当时却和一件礼物或赏赐并无区别。    
  看到绮嬴憔悴神伤的样子,子桁格外气愤。两年前信陵君客居赵国,至今也不接君夫人过去,姐姐与守寡没有区别。他当即下定决心接姐姐回国。同时子桁也庆幸与周室联姻不成,不然这世上多了一对怨偶,徒增烦恼。   
  子桁突然道:“母后日夜思念姐姐,希望你早点回去省亲。这次和我一起回国吧?”    
  君夫人沉默不语。她太了解弟弟了:子桁从小说话喜欢拐弯抹角,一定因看到自己憔悴模样,临时做出决定,母后思念之说全是托辞。如果回国,依父王脾气,马上会令她改嫁。   
  既然总摆脱不掉傀儡命运,绮嬴宁可在魏国做有名无实的信陵君夫人。因为第一次见到信陵君,她已为君侯翩翩风度深深折服;并且君夫人性格恬淡,并不奢求丈夫专宠,偶尔一个微笑已然足够。    
  子桁见她摇头,大为不解:“姐姐和姐夫……”姐夫的称呼十分勉强,“分居两地,他一直不接你过去,毫无夫妻情义,何苦留恋此地?”    
  君夫人忙辩解:“不是……君侯很重感情,不是你说的那样。”她心底仍有一线希望,但有些事情,不便明言。    
  人前信陵君对君夫人不苟言笑,甚至可谓冷漠,但两人独处时,她亦能感受到丈夫的关怀、体贴。总的来说,夫妻之间还算融洽,只要没外人在跟前。    
  可惜婚后一年,秦国又发兵攻魏。绮嬴夹在父王和丈夫间,左右为难:秦王经常来密函,责怪女儿不能劝说信陵君停止合纵反秦;而信陵君有一天突然持剑闯进她的房间,铁青脸色,吓坏所有的人。    
  “你做的好事!”信陵君把一封信扔到地上,君夫人认出信封上是父王笔迹,脸色变了。    
  信陵君本来怒不可遏,气到手暴青筋,但见妻子惊恐,一脸无辜表情,知道她不是恶毒妇人,勉强压住怒气,瞪着妻子一字一句道:“国家大事,女人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无情无义。”怒气无处发泄,信陵君一剑劈向君夫人面前的案几,立时一分为二,然后悻悻离去。    
  君夫人当时连站立力量都没有。好不容易恢复一点气力,她才慢慢拾起地上那封信,打开一看,差点骇昏过去。原来秦王在密函中要她劝说丈夫降秦,如再劝说不成,就用鸩酒……    
  如果不是顾念夫妻之情,信陵君大概早就杀了她?君夫人惶恐数日,寝食难安,不知君侯如何处置自己。但此后一切饮食供给仍和以前一样优待,不过信陵君几乎不再和夫人说话,也不踏进她房间半步。本来信陵君可以休妻甚至杀了她,这是做丈夫的权利,但君侯没有这样做,怎能说无情无义?    
  绮嬴知道她的不幸,已命中注定。丈夫是主张合纵反秦的君侯,她是秦王之女,再努力做好妻子,也不能改变什么。    
  见君夫人不同意回国,子桁换个话题:“我还想请姐姐帮个忙。”    
  君夫人诧异地看着他,这么远从秦国赶来,一定发生重要的事情,否则父王、母后绝不准许爱子离开咸阳。    
  果然子桁道:“父王命我追查周室砥厄印玺,现在还没一点着落。携它出逃的人,可能正在魏宫。”    
  君夫人一惊。这几天魏宫内防守甚严,难道和此事有关?依弟弟意思,竟要她做奸细,打探宫中消息?君夫人踌躇起来,毕竟已是魏国封君夫人,如为弟弟通风报信,不等于背叛魏国、背叛丈夫?这绝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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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阴差阳错(1)       
  第六节 阴差阳错   
  与子桁告辞后,姬冰犹心跳不已,后悔不应把名字倒过来,留下蛛丝马迹。她出生于隆冬时节,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周赧王见女婴肌肤如雪,希望女儿将来冰雪聪明,因此取以“冰”字。但冰者,性坚又寒,与女子温婉性格不和,一般人家很少用这样的字给女孩起名。   
  姬冰思来想去,以为信陵君府并非久留之地,决定到市井租一辆到邯郸的马车,早日离开大梁。万一那商人为贪图赏金出卖了自己,后果不堪设想。   
  大梁城的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常。姬冰不知哪里能租到马车,于是问路边一小商贩。    
  一小贩问:“您租车去哪?”    
  “邯郸。”   
  小贩一听,睁大眼睛:“那么远?恐怕没有人肯去……不知您是一个人去还是……”    
  姬冰不解:“当然就我一个人,怎么?”    
  小贩连连摆手:“那可不行!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出了国境, 就是三不管地带。盗贼横行,连驿车都敢抢,何况一般老百姓!”    
  那时各国都在主要路干上设有驿站,驿站配有轻便的驿车,用于传递消息法令。驿车为官方专用,往往有士兵护送。连这样的车都敢抢,盗贼肆虐可想而知。    
  小贩又道:“就算出再高价钱,也没人敢送您去邯郸。除非全副武装的大队人马护送,否则一个人上路,难啊!”他一个劲摇头,然后忙着吆喝生意。    
  姬冰不死心,又接连打听几个地方,得到的答案都差不多。这一来,她心急如焚。    
  不知不觉间,来到大梁城北门。远远见守城的士兵又多了一倍,姬冰只好折回。    
  原来魏太后非常谨慎。虽有人回报说见一身着女官华服的年轻女子驾车出了西门,太后仍下了禁城令,不许三种人出城:一是年轻女子;二是面容清秀的少年;三是外乡人。太后认为不排除王姬易男装可能,连面容清秀的少年也在禁令当中。此外她怀疑王姬想回东周爵国,留在大梁城可能性不大,派出大量追兵往西追去,但只要存一分怀疑,也不放过城中每一个角落。    
  姬冰没胆量去城门口看禁令告示,她听说酒肆往往是消息集中地,找到城内一家较大的酒肆,挑了个不起眼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听着周围人们议论。果然不少人都在议论城禁。    
  “出什么事了?”邻座一人新婚不久,新娘的娘家在乡下,要回门却出不了城。    
  “听说宫里跑了个女官,太后要抓她!”另一人一脸神秘的回答。   
  城中谣言沸沸扬扬,有说逃跑的是宫女,有说是宫妃,还有说是太后选中的名门闺秀,即将立后,却与人私奔……谣言千奇百怪,但没人知道王姬入魏宫一事。    
  “听说连四周戍京军队都被调动,宫里侍卫也在城中到处搜查。”说话的人有兄弟在军营中服役,真真假假的消息传得一样快,“抓一个女官费这么大工夫?”   
  “没这么简单吧?我看抓人是假,调兵防守秦军是真。王城都被攻占,秦人可能要大举攻魏?”一人自以为聪明地说。    
  另一人表示赞同:“我看也是,宫里侍卫多半在搜查秦国奸细。秦人狡猾多端,最喜欢刺探情报。”    
  一士人对他们不着边的谈论并不附和:“擅动大军,实非明智。我国居于中原,南与楚、西与韩,北与赵,东与齐均接壤,光戍守四边的兵力就至少要40万。原先安邑城(魏旧都)地处有利地势,易守难攻。如今迁都大梁,土地富庶却无险可守。为追捕一人而轻动京畿军队,唉,妇人之见,怕是亡国不远。”后面一句因在指责魏太后,声音极小,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番分析头头是道,姬冰心跳加速:想不到魏太后冒着秦兵乘虚而入危险,不惜调动戍守京畿的军队来追捕她?魏太后只知一己之私,玩弄阴谋,于治国并无益处,一天在位干政,魏国一天难以成为抗秦的中坚力量。    
  想到这,姬冰后悔当初选择入魏往齐的路线,又觉得贸然出府太危险,赶紧结帐起身。她低着头,匆匆忙忙抬脚跨门槛,一下撞上迎面进来的客人,刚想道歉,又惊住。   
  见对方如此吃惊,子桁心中好笑。这次相遇绝非巧合。昨晚与姬冰在信陵君府内偶遇,子桁当即怀疑她是魏太后派来的奸细。    
  因此见女孩走远,子桁又折回求见君夫人:“我来大梁的途中遇上一件怪事,还想求姐姐帮个忙。”    
  听他讲完救人一事,绮嬴微笑:“这女孩既在宫中任职,必是名门闺秀出身,不知我认不认识?” 身为儿媳,她认识魏太后身边的大多数宫人,但自丈夫客居邯郸后,君夫人很少进宫请安了。   
  子桁笑道:“姐姐见后自然知道。”因此自姬冰清晨出府,他派人跟踪一路,看其是否回魏宫通风报信。但女孩真在逃避追兵,不敢靠近城门半步。    
  子桁收到回报,改变主意,请求君夫人收留姬冰住在后府,一来绮嬴可出入魏宫,确认其真实身份,二来这女官既然从宫里而来,或许知道周室王姬是否入魏宫。    
  小事一桩,绮嬴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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