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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夜话-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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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子暗暗佩服他,坐在屋中打二三个电话,便有这样的盈利,等于普通人做五十个月到一百个月工作的收入了。

上河津说得对,这也就是金钱的力量,有钱在手,可以赚更多的钱。

晚上,纪子自然还是和上河津在一起,在外面吃饭和跳舞,然后回家。

接连一个星期的生活,大致都是这样。纪子与上河来往,引起公司上下的窃窃私议。连纪子的秘书芳原也听到了。

一天上午,她见房中无人,便悄悄对纪子道:「小姐,本来以我的身分,不敢对你提什么意见的。但小姐待我这样好,我所见到的,又不能不说出来。」

「有什么话尽管说好了。」纪子道。

于是芳原告诉她,上河津的为人……他先后有过几个女友,在到了相当深的关系时,才把她们抛弃,他很受女人欢迎,桃色新闻特多,但是女人和他在一起,多数没有好结果。

纪子动容道:「你怎知道我和他的事?」

芳原道:「公司上下都在谈论。」

「岂有此理,」纪子发脾气道:「难道我没有一丝私生活的自由?」

她外表温柔,性格却甚为固执。别人愈劝她不要做的事情,她愈想做。

这晚,她又与上河津见面了。

「有人把你的故事告诉我。」纪子轻描淡写地道:「你有过很多女朋友,后来都一一把她们抛弃。」

上河津叹一口气道:「唉,我知道这种谣言一定会传到你耳中的。这世界上没有人真正了解我。我承认,我有过几个女朋友,但却缺少一个红颜知己。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保持独身至今了。」

「你永远不打算结婚?」

「不,现在我已有了新的偶象。」上河津若有意若无意地望了她一眼。

「是谁?」纪子故意问。

「还用我说吗?」上河津反问。

纪子微笑一下,心里感到一股甜甜的滋味。

「很多人也许误会,我和你接近是为了你的金钱。难怪,谁不这样想!」上河津愤世嫉俗地耸肩一笑。

「那么,假使我是一个贫家女孩子,你也会和我接近?」

「自然。我爱的是你的性格,是你本来,与其它一切无关。」上河津斩钉截铁地说。

他们继续跳舞。经过这次交谈后,纪子对他的好感更增加了。她表现的态度更愉快和放纵。这晚喝了很多的酒。在上河送她回家时,她带著酒意,把他拉进自己的屋中。

同车的女保镳清水,对纪子极是忠心,她对她道:「小姐,你喝醉了。让上河先生自己回去吧。」

「我没有醉,谁要你干涉我的私事!」纪子斥责道。

于是,她把上河带进自己房内。清水则独自在楼下歇息。一男一女在同一个房子,自然很容易发生越轨的关系。在他们一同沐浴时,上河夺去了纪子的贞操。

事后,纪子在浴池中枕著上河右臂道:「我希望你真的爱我,不像对其他女人一样。为了观察你是否真心,在十年内我不会把任何财产转移到你的名下。」

上河津听她这样说,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之色,但很快又装得平静如常。

从这天之后,两人时常同游共宿,白天还稍为掩人耳目,晚上便俨如夫妻一般。

上河津曾留学欧洲,他对男女玩耍的花样懂得很多,他把迷幻药带给纪子尝试。纪子在他的薰陶下,每到夜间,便变成荡妇一般,渐渐竟觉无侣不欢。

当两人情热之际,上河几度怂恿她,在财产中拨一千万美元与他,去做私人投机生意,如股票及黄金买卖,自夸在三个月内便可赚获利一倍。但纪子的原则抓得很紧,她说过不给他任何钱财,便真的不给,无论他怎么说,也不答应。

上河津很失望,几个月过后,他开始对纪子疏远了。推说有各种应酬,夜间不再来找她。

一次,他又说因业务到大阪去,要三天后才回来。纪子百无聊赖,晚上自己到外面去消遣,由司机和女保镳陪同著她。

事有凑巧,当纪子走进那家初次与上河津同游的夜总会时,赫然发现上河正在其中,怀中还搂著一个冶艳女郎,二人都有几分醉意,在放浪形骸地调笑,对纪子进来浑然未觉。

纪子气得真想上前去打他一巴掌,但转念一想,且抑住怒气,绕到他们的背后去,听他们说些什么。

起初,只听他们说些不堪入耳的打情骂俏的说话。后来,那女人忽然说:「你这没出息的,和那富家小姐泡了几个月,一个铜板好处也得不到!」

上河津咬字不清地答:「你急什么?放长线……钓大鱼,迟早她会……听我摆布。」

纪子的一颗心往下沉,气得身体打颤。

那女人又道:「我看你是被她迷上了,个多月不来看我,真没心肝!」

「我怎会迷上她,她那一点……及得你?」上河津道:「你的脸蛋比她甜,你的身材比她美,还有,你那个地方……」说到这裹,两人吃吃笑起来。

纪子再也忍不住了,一转身,站在他们面前。

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滚动著,本来想说一大篇话去骂上河津,但到了喉头,却变成了哽咽,说不出来。她在他脸上清清脆脆的打了两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以后,上河津打了多少次电话给她,她也不听。她已恨透了他。

一连三天,她没有去上班,只是躲在房中哭泣。男人在她面前山盟海誓,原来爱的是她的金钱,以后她再不敢堕入爱河了……她永不能肯定别人爱她的钱还是爱她的人。

她本想把上河津撤职,但又觉得这样做显得自己太小气。公私应该分明,不应该拉扯不清。

第四天,她恢复上班,决定把全副心力放在公司上,藉此忘掉她的烦恼。

这时候,汽车市场的竞争很剧烈。千野公司设计了三种新型汽车,却不敢投入生产,由于要花数十亿美元的生产费用,万一不受欢迎的话,公司便有破产之虞。计画一直拖著,未有决定。此刻纪子失意之际,她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便即下令全速发展新型汽车。

同时,她自己亲自接洽最好的广告公司,为这车子准备宣传。又接受电视节目的邀请,登台亮相;也接受外国报刊访问。总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去为她的新车面世作好准备。

白天,她果然能藉工作忘却烦恼,但一到黄昏华灯初上时,她便感到十分痛苦,有说不出的孤寂。

一天晚上,她决心出外逛逛,却不要保镳和司机相陪。她换过一套学生时代的便装,戴了一个不同款式的假发,从后门溜了出去。

纪子茫无目的,在夜生活区的一带街头漫步。想要进夜总会,却没有男伴。后来她走进一个酒吧中。

酒吧内烟雾弥漫,初时没有什么人注意她。后来有个中年男人把目光射过来,对她亲察了长久,然后走过来道:「我请你喝酒怎样?」

纪子料想:他也许把我当作吧女。好吧,我就扮一晚吧女,便点点头。

那人很高兴,把身子挨过来,看样子是个生意人,还不十分讨厌。他起初搭讪著说些闲话,后来便把一只手搭在纪子腰间,见纪子不拒绝,他的手便上下移动起来。

按照纪子平日的性格,会认为这是一种侮辱,反手会打他一巴。但自经过上河津的感情打击后,她的心理起了很大的变化。觉得自己的肉体犯了无可弥补的过错,她要惩戒它,让它去接受更多的摧残。

于是她微咬著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不久,酒精渐多,彼此都有点醉意,那男人示意和她一同外出。纪子无可无不可,他们一同到了一家公寓中。

那男人粗暴地除下她的衣裳,对她的肉体露出贪婪的目光,道:「真美,你不像一般的吧女!」

纪子闭上眼睛,虽然头脑昏花,但是她仍清楚知道自己在做著什么事。那男人不久压了上来,她有种被强暴的感觉。

她心中酸楚,但是又有种自暴自弃的快感。眼中有泪在滚动著,却没有流下来。在最后一刹那,她居然还获得几分兴奋之感。

那男人坐起来,燃了一根烟,匆匆从口袋中掏出几张钞票,放在床畔,便离去了。

纪子捡起那几张钞票,不自觉地狂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凭自己的肉体赚来的钱!应当珍重它,把它用镜框镶好!」

公寓的侍者听见笑声走进来,见纪子仍全身赤裸,手持钞票在狂笑,他目不转睛地注意著她,说道:「你长得比其他吧女美得多,也许你还未得到满足吧?……我……我……」

纪子反正抱著作贱自己的心情。暗想「一件秽、两件也秽」,便道:「来吧,你来吧。」

侍者如奉纶音,冲动地跑上来,把她搂住,狂嗅狂吻,不觉由床上滚到地上去。

侍者比刚才那男人年青力强,那种粗野的狂态,也是纪子未经历过的,他们在房中翻来滚去,最后,当纪子从喘息中回复宁静时,她发觉竟躺在房门边。

她得到很大的满足。站起来,反而给了那侍者二万日圆的赏金,侍者喜出望外,叫道:「你……真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吧女……」

纪子漫步回到住宅,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虽然她在走动著,但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富豪小姐……千野公司大总裁,出外卖淫,赚取夜度资」……如果这样的标题出现在报上,该是多么可笑!

她怀著半嘲讽、半自虐的心情,回到房中睡下。

第二天,她照常到公司去,忙碌的公事又使她暂时忘掉心灵的创伤。她处理一切大小事宜,井井有条。经过这些日子,她已不像以前那么稚嫩了,俨然是一个饶有经验的女事业家。

然而,一到晚上,一种无名的忧郁又袭击她的心头。她害怕单独困处一个房中,很自然地,她又换过衣裳跑了出去。

仍旧跑到那家酒吧中,昨天那个男人也在喝酒,他一见她,便与他隔邻一个小胡子男人低谈浅笑,指指点点。大概是说昨晚的经历。

不久,那小胡子便过来搭讪了。开门见山便约她出外。

「你能给我多少钱?」纪子问。

「我愿意付同样的价钱。」小胡子道。

纪子摇摇头,哼了一声:「这个价钱不卖了,除非是加倍。」

小胡子沉思片刻,又向纪子注视了几眼,似乎惑于她的美色,忍痛地说道:「好,加倍便加倍吧。」

纪子初时是有意难他,想不到他可这样爽快。一个念头掠过她的脑际:「看来,我的肉体还相当值钱,再多要一点相信也有人要。」她自嘲地笑了一笑,拿起手袋随小胡子离去。

小胡子的作风和昨天那男人有点不同,他一切都是慢吞吞的,彷佛因为他付了钱,就要在纪子身上享受一个够。

直到凌晨,小胡子才离去。纪子一面披衣而起,一面想道:「我已接触过三个男人了,这和妓女有什么两样?」她苦笑了一下,心想:「以前彷佛觉得妓女二字与我距离很远,现在竟是这么近。真正妓女的心情不知是怎样的,我倒要体会一下。」

这个念头煽动了她,第二天晚上,她不到酒吧间去了,迳自跑到一条下等妓女充斥的街道上,她也模仿那些女郎,在电灯柱旁一站,等候别人的光顾。

起初有点胆怯,但也觉得有点新鲜和刺激。

三三两两的男人走过,对她肆无忌惮地评头品足。有一个男人看上了她,问道:「多少钱?」

一阵羞窘感袭击著纪子,幸亏在夜间,没有人发觉。她下意识地摇摇头。

「不要钱?」那男人问。

旁边的几个男人都笑起来:「哈哈,有不要钱的姑娘!」

纪子随便竖起手指。那男人问道:「二千日圆?」

纪子轻声道:「万。」

「二万?我会要你这种站在街头的臭货色?不识相!」男人耸耸肩,走了开去。

纪子感到一阵屈辱,眼泪奋眶而出。但这种折辱感也令她觉得是对自己一种报复,有点快意。

「纪子,纪子,你活该受到这种报应!」她心里说。

不久,有三个彪型大汉走过,目光炯炯望著她。为首一人问她道:「你是什么地方来的?」

「我……」纪子不知怎样回答。

「你懂不懂得这里的规矩?」那人哼了一声道。

纪子摇摇头。

「妈的,把她带回去给大哥处置。」

纪子知道不妙,想要逃走,却那里来得及?一个大汉抓住她的衣领,另两人一左一右挟著,带她向西走,很多人目击这情况,可是没有人敢声张。

纪子给押到一间陈旧的大屋舍内,里面有一个身材矮胖、两眼转动不停的中年男人,人人叫他大哥。纪子被推到地板上,恰巧伏在他的跟前。

「这女人长得不错,是什么路道?」大哥问。

一个汉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大哥望著她邪笑道:「呵,要到我们小原这地盘来做生意也不难,加入我们这一夥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纪子很害怕,道:「我不要做什么生意,你故我走吧。」

「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有这么容易?你叫什么名字,以前在什么地方干活,详细说出来。」大哥叫道。

纪子起初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世,那几个汉子强褫她的外衣,把她头下脚上,浸在一个大木桶中,那桶内不知是什么人洗澡用过的水,臭不可当。纪子被迫连喝了几口臭水,才被提上来。

「怎么样?不说,便淹死你!」

纪子哭著道:「我说我说。」她把自己是千野公司总裁的身分说出来。又说:「我到这里来是看看这里的风光,并非有什么目的。」

大哥一听,眉开眼笑道:「怪不得相命说我交上好运,这不是天送一条财路吗?」

小原一帮无赖,在纪子身上取了一些信物,寄到千野公司去,勒索五百万美元。

这件事情惊动千野公司上下,各部门经理立即开了一个紧急会议,商量救人之道。

首先,他们秘密报了警。然后,按照警方的教导行事,在所付的钞票上做了记号,万一拉不到人时,他们将来亦可凭用出的钞票而追寻线索。

但事情比想像的简单,小原一帮无赖,终究不是惯匪,在取款时,已被警方拘捕,然后由那人带领,将小原等一网成擒。

纪子在巢穴中被救出。她全身赤裸,被软禁在一间房中,无从逃走,还备受那些无赖的戏弄和凌辱。当她看见被带上手铐的小原时,恨恨地打了他一巴,又在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女秘书芳原拿一袭衣裳来给她更换时,她才忍不住哭了,芳原给她搂抱住,也哭道:「小姐,你受惊啦!」

纪子不但受了惊,身体也多次受了色情的侵犯,但她在新闻记者面前,自然只字不提。

经过这一次之后,纪子不敢再一个人乱跑了,夜晚上街的时候,必叫女保镖清水作伴。

也由这一次经验,她深切了解妓女所过的非人生活。她与警方商量,决定发起一个「妓女从良计画」,开设一家工厂,是生产丝花的,欢迎任何觉悟的妓女来工作,待遇特别优异,还给她们宿舍居祝有警卫员保护宿舍,使她们不再受黑社会人士干扰。

进一步,纪子拨出一笔巨款作「妓女解救基金」,每年以一笔固定的金钱去为一些可怜的妓女赎身。

那些妓女很多是被拐骗或被迫从事淫业,但鸨母硬说是她们的养女,要求三五七千美元赎金不等,纪子一一照付。

不久,经纪子救出的妓女有八百余名,那家「妓女工厂」也已成了一家出名的「慈善机构」,很多外地人士前来参观。

纪子一方面成了社会称誉的女慈善家,另一方面,她对那种在酒吧中游戏人间的滋味却仍不能忘怀。有时还是到外间活动,但她要求女保镳清水相陪,并警告她,无论看见什么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她多付她三倍的月薪,只要求她一个条件……绝对保密,不对任何人提起。

以前她到酒吧间去,是等候别的男人来搭讪,现在她是变本加厉了,看见漂亮年轻的男人,会主动去勾搭。

由于她带上了金黄色的假发,加上浓妆艳抹,服装也更新潮,所以一般人不会想到她就是千野公司大名鼎鼎的女富豪。按照女人的财富而言,她在日本已是数一数二,且与世界许多著名的女富豪匹敌。

男人很少经得起女人的挑逗。纪子已掌握了诀窍,只要把裙子稍稍撩高一点,对那男人若有深意她笑笑,那男人就会受宠若惊。

「可以陪我到外面走走吗?今晚寂寞得很。」只要这样叹一口气,很多男人就会跟过来。

纪子总是把他们带到第一次所到的公寓去。那家公寓曾有一个侍者与她有一夕之缘。如果纪子在新结识的男人身上得不到满足,她就在那男人走开后,叫那侍者进来陪她。

女保镳清水则坐在公寓的沙发上假寐,等候小姐兴尽,才一同回家。

纪子发觉,人就是这样,总要找寻异性的慰藉,最好是能有一个甜蜜家庭,但如果没有这种福气,一般人难免在外面找寻各式各样的异性的安慰。

她开始体谅父亲的心境,因而想起父亲在生时的许多情妇,她们现在的生活不知怎样?

她重新找出父亲珍藏的照相簿和日记册,一个一个去访寻他生前有一段关系的女人。

首先她到达一个叫舞原里子的女人家里。

听说是千野公司的小姐,舞原一家怀著浓厚的敌意。

纪子却非常有礼貌称呼那个女人,并说,以前没有对她的生活作出什么照顾,很觉得抱歉。

「那么你现在来此是什么意思?」那女人冷冷地问。

「一来是向你致候,二来我知道父亲和你有一个孩子……应该说是我的妹妹,不知她现在境况怎样?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很愿意尽力。」

听到提起女儿华江,里子的神态转为伤感:「她倒没有什么,不过,她的男朋友患了很严重的疾病,在本地没有人能医疗,可能是一种不治之症。」

纪子问明了他的名字和地址。第二天亲自去看他,鼓励他去美国留医,给他十万美元的现金,足够赴美的旅费和医疗费有余。

华江亦恰于此时赶到男朋友家中,她是一个清瘦的小姑娘,见纪子出手这样大方,令她非常惊讶。她的男朋友兴奋地抱著她,叫道:「华江。我有教了!」

华江眼中渗出泪水,她很久没见到男朋友这么快乐过,本来她非常憎恶纪子,这时她的观念大为改变,不由上前握著纪子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只哽咽地叫了一声:「姊姊。」这两个字是她以前死也不肯说的。

纪子喜道:「华江,我没有亲人,以后让我们像亲姊妹一般,好不好?这次到美国去,最好你辞去现在的一份工作,陪他一同去,有你和他在一起,相信他的病会好得更快的,至于生活费,绝不用担心,我会源源寄给你。」

华江欣然道:「我正是这样想。」她眼中还带著泪,向男友道:「你高兴吗?」男友点点头。

她又转过头来,对纪子说:「姊姊,以前我不认识你,以为你是一个骄横的怪物,现在才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善良的人。」

纪子这一天觉得非常快乐,她开始想:「金钱可以作恶,也可以行善。我有这样多的金钱在手,我要做许多许多令人意料不到的事。」

她继续访寻父亲的其他情妇。有一个叫杏子,现在一家中等夜总会当歌星,但由于时运不佳,很受经理人的冷眼,也受其他歌星的歧视,令她抑郁不乐。

这天,夜总会门前忽然摆了许多花篮,都是送给杏子的。经理非常诧异,不知是那一个阔客,这样捧杏子的常杏子本人更觉惊讶万分,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不久,经理接到电话,原来是「千野公司」打来的,说要宴请一批客户,订了该夜总会三分之二的台子。

经理大喜过望,这是很久未有过的盛况了,立即吩咐下人好好准备一番,要迎接这批阔客。

到了晚上,数十辆豪华汽车开到,都是汽车行业的人士,他们奇怪千野公司请客,何以选择这家夜总会。

主人是千野纪子小姐,她今晚衣著华丽,态度雍容,艳光四射。人人都说,这位女富豪是愈来愈成熟,愈来愈美艳了。

饮宴前,先是一个鸡尾酒会的形式。纪子轻描淡写地告诉宾客,因为有一个名字叫杏子的亲戚在这里演唱,所以顺便捧捧她的常客人们都紧记在心。等到杏子出场的时候,人人都热烈鼓掌,杏子热泪盈眶,这是她从未享受过的场面。

她的歌艺本来不太差,只是没有人捧场,所以红不起来。这时她尽心演出,唱得中规中矩。听众的鼓掌声渐渐变成是由衷的,还有一再要求她重唱。当演唱告一段落时,杏子下台向宴请宾客的主人纪子道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帮助我?」杏子感激地问。

「我父亲在生的时候,你曾给他很多快乐。我这样做,只是对你表示一点谢意。」纪子诚恳地道。

杏子眼中泪水泛动著:「千野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他生前对我说,可惜没有一个儿子来继承他的事业。现在,我知道他的女儿一点也没有令他的声名逊色。」

从此纪子和杏子成了朋友。她给她一笔钱,让她跟名师深造唱歌。不久,杏子藉纪子的关系,转到一家大夜总会去演唱,成为一个真正受欢迎的歌星。

通过杏子的关系,纪子认识了一个男歌手,名叫桑次郎,是一个非常英俊迷人的男子。

头一次见到他,纪子就叹道:「这个男人可不知有多少女人给迷上!」

「你放心,」杏子笑道:「他从来不敢与任何女人在一起,因为他的妻子又妒又凶,把他收得服服贴贴的。」

「那么他的妻子一定也是相当漂亮的女人了?」纪子问。

「相貌普通,体重至少有三百六十磅。」杏子道。

纪子笑得前仰后合:「世间上的配偶就是这么不公平!」

她开始对桑次郎产生强烈的好奇心,和他吃过一两次饭后,她发觉杏子所说是真话,桑次郎几乎每隔一个钟头,便要打电话给他的妻子报告行踪。

纪子发觉,他并不是不喜欢异性的人,有很多时候,当纪子穿得稍为性感一些,他的眼光便不断流连在她的身上。

有一次,当纪子单独和他在一起时,便单刀直入向他道:「次郎,我想到欧洲去旅行一次,请你陪我同行,你愿意吗?」

「这……」桑次郎面露为难之色。

「我付的代价很高,出门一个月,代价是二十万美元。」

次郎颇为动容,道:「可惜……可惜……」

「可惜你老婆不答应是不是?」

次郎不说,是默认了。

纪子道:「带我去见她,我有办法令她同意你和我一起去。」

桑次郎无论如何不信,纪子道:「你带我去好了,如果到了你家中,你太太仍然不肯,那二十万美元,我照样给了你。」

次郎一想,这倒是个好主意,无论纪子能否说服他的太太都可得到二十万美元,何乐而不为?

于是,他们约好了一天,同到桑次郎家中。

纪子带了女保镳清水,由她携带一大箱钞票同往。

到了次郎家,他太太果然名不虚传,胖得出奇,一见纪子来到,已露出凶霸霸的态度,两眼翻起,把她视作敌人一般。」

纪子和她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便开门见山道:「这里有一箱钞票,全部是五十元的美钞,每叠是五百元,里面有很多叠。你喜不喜欢?」

胖妇一见满箱的钞票,两眼一亮,露出一种贪婪的表情,道:「喜欢,当然喜欢。」

「很好,」纪子道:「我想请桑次郎先生作我的伴侣,和我到欧洲去旅行一个月,我会给他二十万美元的酬劳。此外,这箱里其余的钱是准备给你的。」

胖妇听说要把她的丈夫带走一个月,这还得了,立即抗议道:「这不是要我的丈夫天天陪你吃饭睡觉?不行不行!」

纪子摇手阻止她道:「别忙,我把钞票一叠叠拿出来放在桌上,每叠是五百美元,直到你认为是真正满意时,才点头好了,如果钞票算完了你也不满意,我便把钞票拿回去,我们取消前议。」

说罢,纪子把钞票一叠一叠从箱中拿出来,放在桌上。每拿一叠,胖妇的心头便跳一跳。桌上的钞票愈堆愈多,渐渐像小山一般。

胖妇心想,每一叠钞票可以买七八件好看的衣裳,还可以买珠宝、钻石。钞票愈多,她的心房跳动愈剧。最后,她差不多快要晕眩了。在钞票的压力下,她宣告屈服,当钞票还只算到一半时,她已经心软,掩脸道:「够了,够了,不要再算啦。」

纪子道:「那么你算是同意了?」

胖妇点点头。数一数桌上的钞票,足有十五万美元,她高兴得把它捧起来狂吻!纪子把头向桑次郎一扬,露出胜利的笑容。

「我们什么时候起程?」她问。

「一切由波士决定。」桑次郎也欣喜地答道。能获一个月的「自由」,又能与美女同行,更获得一笔巨款,真是一举三得。

「后天起程吧。」纪子道。

「我要你们准时回来。」胖妇想了一想说:「一个月就是卅天,不准多出一分钟。如果多了……多了……」

「如果多了一分钟,我再补你十美元,怎样?多了两分钟补二十美元,照此类推。」纪子道。

「呵,那好极了,」胖妇笑得两眼眯成一线:「那么就是多去几天也不要紧。还有,你那二十万美元也要全部交给我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纪子出国到欧洲旅行,名为考察业务,实则与蜜月旅行差不多。桑次郎二十四小时随侍在侧,服侍得她十分周到。

这次行程非常愉快,纪子又一次证明了金钱之奇妙,它可以令一个妒忌的妇人做出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来。

从欧洲回来后,她继续妙想天开,要做一些别人从未做过的事情。

她邀请日本最有名的雕刻家,为她雕制一个黄金雕像。

这雕像是她裸体的睡姿。纪子每天裸著身子躺在床上,让雕刻家工作。

这时的纪子具有成熟的少妇风韵,她的美丽到了顶点。雕刻家对著她的胴体,感到口乾唇燥,总是不能集中精神。

纪子发觉他的不安,令他关上门户。一个钟头后,雕刻家脸上露出笑容,他的工作顺利进行了。

性与金钱的随意布施,不但使纪子成为日本的名女人,连国际商人也远闻其名。

这时候,日本某一汽车公司(D公司)忽然发生大危机。

千野公司和其他两家汽车公司都有意要收购它,原因不在于这家公司的资产,而是让公司有一个新发明计画,只要一旦推出,可以执汽车市场之牛耳。

井论任何一家公司,如果收购了D公司,它极可能即成为日本第一家大公司,没有人再能与它争衡。

基于这一个原因,纪子觉得这事情非同小可。

她是女人,女人有女人的想法。

她知道D公司有三个具影响力的人物。一个是董事长真桥,另两个是他的儿子。这三个人,不论任何一个反对收购计画,都会令事情告吹。

纪子决定先向真桥的长子真桥桂树下手。这天,桂树在写字间接到一个娇滴滴的电话,自称是千野公司总裁纪子,新购了一只游艇,邀他同往南部湖畔,共度周末。

桂树对这个电话并不觉得太惊讶。他知道几家大集团都来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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