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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的幸福生活-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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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磨蹭了近半个小时,众人才抵达山下,前面就是平坦大道,固然也容易滑步摔跤,但是相对而言,众人宁愿在平地里摔上百次,也不想在山崖踏滑半步。

出来寻人,随身携带的雨具自然不多,安全下山之后,松了口气之余,望着在风雨中面露难受之色的百姓,楚质立即吩咐众人加速步伐,争取尽快返回城中。

一急,就容易出事,打滑摔跤几率猛然提升。而摔倒的姿势千奇百怪,前俯后仰算是比较正常的,左横右侧也不算稀奇,但是摔跟头能摔出前空翻和后空翻来,的确让人大开眼界,有的甚至能连翻几个跟头而稳当着落,身手之矫健,让楚质感叹民间果然不愧是藏龙卧虎之地,奇人异士层出不穷。

如果不是还有些清醒,记得自己的职责,看见某些人这精妙绝伦的表现,楚质恐怕会忍不住击掌喝彩叫好。

不过摔跤确实不是件好事,见到旁人走路不小心滑倒在地,沾了满身污水泥垢,不管是出于善心还是恶意,笑声自然是少不了,当然,地球是圆的,总会轮到自己也享受到这种待遇,到了最后,发现大部分人都在泥洼地里翻滚过之后。笑意自然敛去。

倒了,自己就爬起来,丝毫不理会身上污痕,揉了下摔痛的部位,继续专心赶路,或者是摔久了,有了经验丰富,又或者是赶路专注,摔跤的情况越少,而速度也渐快,二十来分钟之后,立即回到安置点的小溪前面。

眼看只要过了小溪,再走十分钟左右就可返回城中,可惜上天偏偏不从人愿,眼前的景象却让众人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只见刚才只有十余丈宽,水流平缓的小溪,赫然摇身一变,扩展成为一条波涛汹涌,水势湍急的江河,且水面上涨,宽度也增加了近倍,在没有舟筏的情况下,除非善咏之人,不然别想轻易泅渡过去。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楚质眉宇紧皱,有些不解。

“大人,据小的估计,应该是雨势过大,导致上游堤坝崩裂。积水冲流直下,才使得溪水变成这般模样。”一个衙役十分肯定的说道,末了解释起来:“这几年,每逢雨季,都会出现此种情况。”

楚质默默点头,眼睛掠过深思之意,侧身问道:“能绕过去吗?”

“行倒是行,从这里再往前走半里地,就有个桥渡。”一个熟悉附近地形的衙役立即上前回答,但也有些不确定道:“只不过现在雨流湍急,不知那桥渡是否让大水冲垮了。”

沉吟了下,楚质指示道:“你立即找几个会水的泅过去,回城寻求帮助,让顾大人筹备舟筏之时,也多拿些雨具前来。”

那衙役轻轻点头,招呼了声,脱去一层衣袍,便与几人跳身扑入水中,时隐时现,不约一会儿就游过溪河,上了岸边,遥遥行礼,疾步奔向杭州城。见到几个衙役离开之后,楚质也没有闲着,领着百姓朝桥渡方向走去。

半里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费了些时间才到达目的地,但是到了地方,众人却高兴不起来,正如衙役所猜想的,桥渡已经被大水冲垮,若不是隐约可见渡口桥墩。还有水中不飘浮着的木板,众人根本想不到这里原来还有座小桥。

在此前有湍急江河拦路,后无摭雨之地的情况下,众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继续往前走去,再走七八里地,就能绕过这条江河,二是站在原地不动,等待救援部队的到来。

两个方案各有优劣,继续走的好处是再过半个小时这样,肯定能渡过这条江河,坏处就是过江之后,还要花半小时到达对岸,再向城中进发,相当于绕了个大圈子;站在原地不动的好处是,费力,不用那么辛苦绕圈子,但问题在于,不知道增援部队什么时候才来。

毕竟地江河虽与杭州水域相连,但却是逆流而上,在这种风雨不定的气候下,想操舟而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而且就算扛着竹筏与雨具来到这里,也要花费很长的时间,可能要比绕圈还要久。

犹豫不决的半响,楚质还是没有决定下来,正准备招集众人商议表决一下,却发现因为长时间淋雨的关系,一些孩童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这分明是患病的前兆。

真是该死,楚质心中暗骂自己,却忘记成年人与孩童根本没有可比性,哪里能在雨中久待,自己只顾着将人带回,却忽略了这点,早知道应该将老幼留在山中避雨。等准备充足之后再将他们接回才是。

后悔莫及,懊恼情绪缭绕于胸,恨得楚质直跺脚,暗暗咬牙,事已至止,说什么都无法挽回,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来人……”有了决断,楚质强自振了下精神,大声吼叫起来,抹了把面上的雨珠,在百姓中穿梭,不停用指尖虚点:“你,你,你……,还有你,出列。”

被点到的都是些看起来年轻力壮、身材魁梧的青壮百姓,固然满肚子疑惑不解,但他们还是乖乖的听令站了出来。

“本官有愧啊。”楚质沉声说道,一脸的羞惭。

“大人何出此言。”一些衙役连忙问道,旁边的百姓也莫明其妙的望着楚质,弄不清他怎么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

“因本官之误,让诸位与家人在大雨中滞留许久。”楚质轻声说道:“特别是那些稚龄童子,瞧他们的样子,若是再继续淋雨的话,非闹出病来不可。”

百姓闻言,有孩子的,连忙仔细打量自家孩子,没有孩子的,也纷纷朝孩子看去,发现事情果然和楚质说的差不多,顿时慌乱起来,有的父母甚至丢弃手中的行李物品,紧紧的将孩子搂在怀中,以身为他们挡风摭雨。

“诸位,请听我说……”楚质扬声道,对着百姓把两个方案的优劣分析清楚,却否决起来:“但如今看来,两个办法都极为不妥,童子们可等待不起,为今之计,只有……”

“只有什么……”底下心急如焚的百姓纷纷叫嚷起来,有些反应快速的,想到楚质刚才的举动,立即喊道:“只要能快些进入城里,有什么办法,请大人道来,要是有用得着小民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

“本官的意思是,我们……大可直接渡江。”楚质认真说道,随之解释起来:“刚才几个衙差泅渡时,本官发现他们站立时,江水才到他们胸膛,只要稳步小心,走过江河也并非难事。”

沉默了片刻,听到楚质之言,百姓有人面露喜色,其实百姓之中会水善咏的不在少数,也有人想泅渡而去,只不过见楚质没说,也不好意思提出脱离大部队的想法,现在听到楚质的决定,自然连连点头不已。

不过也有人满面愁容,特别是那些扶老抱幼的,欲言又止,却不敢说出声来,毕竟他们可不是独自一人而已,托家带口的,若是只身渡江,难道要离弃这些骨肉血亲不成。

犹豫了下,短须中年人站了出来,虚指着那些老幼妇孺,小心翼翼道:“大人,那……他们该怎么办?”

“待会你们便知。”楚质笑了笑,来到刚才点列出来的青壮旁边,让他们分成两排,相对而站,看着眼前歪歪扭扭的队伍,楚质微微摇头,不过也没有提出过高的要求,而是站入其中,以身示范,伸出双手,一左一右拉着旁边两人,说道:“你们也是如此。”

带着迷惑心情,众人按令行事,两排人互相之间手拉着手,看上去就像两条绳索,楚质满意点头,来到最前面的位置,沉声道:“随本官来。”说着,缓缓侧步向江入中走去。

这时,百姓也有些明白楚质的用意,只见在他的带动下,两排人慢慢走入水中,江水果然只到胸膛位置,不过水流很急,让他们站得有些不稳,幸好大家相互搀扶,齐心合力之下,十分顺利的走过江河。

就差几步就能上岸,不过楚质却没有上前,而是拧头观察,发现排尾那人就在对岸沿边,跟自己估算的一样,见自己判断没错,楚质轻吸了口气,牵着对面之人的手,叫道:“排末的,搭手,转圈。”

在楚质的示意下,两排人头尾相连,形成了一个椭圆,而且缓缓绕圆移动起来,很快的,楚质就回到对岸边上,见此情形,有些人却隐约明白楚质的用意,有的人还是稀里糊涂的弄不清,直到楚质大声喝道:“快将童子负于本官背上。”

这时,再愚笨的人也明白怎么回事了,百姓神情激动,纷纷按令行事,当然,也有些人不知是出于敬畏,还是出于讨好,直言要替下楚质。

“休要废话,动作快些,莫要耽搁。”楚质摇头拒绝起来,不是他逞能,而是有心弥补自己的失误。

由于楚质的坚持,百姓也不敢多言,不过却只是将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挂在他背上,而楚质也懒得争辩了,再扯下去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让人拿根腰带将小孩牢牢绑好,再次慢步走入水中。

当然,不可能只是楚质一人背负小孩而已,其他人也是同样待遇,不过在水流湍急的情况下渡江已经不是件易事,况且身体突然多了几十斤的负担,那更加困难起来,不过见到堂堂一县之尊也在其中,就是觉得再苦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不仅是楚质等人苦累而已,岸边可是也有不少青壮百姓,见到这个情形,当然也是有样学样,另外组织一拨人马,在附近也开始转起圈来,有了他们在旁分担压力,转运老幼的速度快了很多。

才半个小时不到,就完成了转移老幼的任务,至于那些妇人,某些人倒是想背,可人家丈夫却不同意,硬是要自己来,他们也只能暗暗失望而叹。

岸边还剩下一些行李物品没有运过去,不过也不用明说,大家也知道,这却是另一边人马的事情,毕竟楚质的身份摆在那里,刚才事急从权,现在可没人再敢烦劳这尊大神帮他们搬运行李。

“大伙都上岸吧。”适时位于江心位置的楚质点头说道,可能是因为终于能摆脱劳累的感觉,众人心情舒畅,自然有些松懈起来,特别是有几人上了岸边,没有必要再牵手相连,大家也就渐渐放松开来。

楚质也是如此,放开旁人之手,托着沉重的步伐在水里挪动,直线朝岸边走去,不料刚走几步,脚步突兀落空,事发突然,把握不住平衡,身体顿时坠入水中,其实这也好解释,众人在水中绕圈,形成了旋涡,中间的沙层被急流冲刷而去,当然变深了,楚质没有注意,踏空落水也不稀奇。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反应过来,重新站直就好,可惜此时的楚质身体极度疲惫,浑身力气竟然用不上半分,身体迅速地朝水底降落,呼吸凝滞,胸闷欲死,挣扎了下,在水中无处着力,咕嘟咕嘟喝下好几口浊水,脑中浮现惠夫人、初儿、白瑾瑜、曹雅馨等人的身影,随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PS:突然之间想到,如果主角挂了的话,那本人以后不就可以很嗨了吗。呵呵

嗯,的确值得考虑……也该想下后记内容了

第三百一十章 赏罚分明

楚质迷迷糊糊醒来时已近子夜。一轮冷月悬空高挂,身体软绵绵的躺在床上,不时可听闻外面传来虫鸣叫声,手臂轻微的移动,却感觉全身酸痛难受,或许正是疼痛让楚质恢复清醒的意识,慢慢睁开了眼睛。

借着房中微弱的烛光,望着熟悉的陈设,楚质就知道自己身在县衙的宅中,眼睛里掠过迷茫之意,好像在思考自己怎么回到县衙了,片刻之后,终于找回了记忆,不由得苦笑了下,酸痛的感觉又接连袭来,那种滋味,让楚质发誓以后绝不再游泳了。

疼痛过后,顿时又感到肚子一阵饥肠辘辘,难受异常,听着咕嘟的腹鸣声音,楚质才恍然想起自己忙碌了一天。也没有机会进食,最后还差点去见阎罗王,再不补充能量的话,没准没成为水鬼,反而变成饿死冤魂。

忍着酸软,微微撑起身体,楚质就要下床,不想眼前突然一片昏暗,晕眩眼花的感觉掠过,全身无力似的又仰瘫回床上,震荡了下,让他呼吸岔气,咳嗽连连。

“公子……”听到房中传来动静,在偏房中守候已久的长贵连忙冲了进来,见到楚质的模样,一脸惊慌失措之色,呆滞了片刻,才恍然大悟般的快步上前,搀扶起楚质。

咳了几下,气也就顺了,不过嗓子还是有些火辣的干涩,伸手揉了揉脖颈,楚质才觉得舒服了些,开口刚要说话,却发现噪音变得嘶哑起来:“没事,去拿杯水来。”声音干涩如同砖石摩擦发出来一般,而且才说了几个字。楚质就感觉喉咙冒火,咯得生疼。

长贵仿佛也被吓了一跳,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慌忙从房中桌几上倒了盏温水过来,服侍楚质喝下,见到他痛苦的表情有所舒解,这才安下心来,眼圈发红说道:“公子,你总算醒了,出门之前,惠夫人千叮万嘱小的要照顾好公子,小的却没能做到,真是该死。”

在长贵的搀扶下,楚质半躺在床上,喝了几盏温水,喉咙的火辣也消去几分,虽然还有些不适,但说话声音却清晰了许多:“这事在我,与你何干。”

看着长贵眼睛就要溢出泪花来,楚质微笑了下,轻声说道:“况且。你看我现在不是一切安好吗,能出什么事情,堂堂男儿,岂能作此女儿样,莫要哭丧着脸,不然我就将你的糗事告诉小娟,看她还理你不……”

小娟是惠夫人宅院内的侍女,长贵每次见到她,眼睛总是往人家身上瞄,一脸的憧憬傻笑,其中存了什么心思,在楚府也不是什么秘密。

一提到小娟,长贵表情明显有所不同,憨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过片刻之后,又低声道:“公子,以后遇到这种事,您尽管吩咐小的去办,莫要以身涉险,昨日见到他们将您抬回来,脸唇青乌,一动不动,小的还以为……吓得魂都差点散了。”

摸了下脸,果然有些冰凉,在雨水中泡了那么久,体温下降也正常,小命没有交待在那里就好,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楚质乐观的浮想联翩,说不定过两天就会碰到什么好事呢,最好是朝廷发一道公文把自己调回汴梁,那就更爽了。

做了片刻美梦,突然想起长贵言下之意,楚质惊讶说道:“你刚才是说昨日,这么说我已经昏睡……”

“嗯,都有一天半夜了。”长贵说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阿欠,脸上挂着两个十分醒目的黑眼圈,眼袋有些红胀起来,不用说,肯定是担心楚质,所以贴身照看陪护,一天半夜来根本没有休息过。

本来还想打听下百姓的情况,但见到长贵的样子,楚质也心有不忍,和声说道:“你累了吧,快些回去睡吧。”

长贵点了下头,又连忙摇头说道:“不行,我还要留下伺候公子。”

“随便你吧,不过我倦得厉害。却要休息了。”楚质说着,重新躺下,闭上眼睛,说道:“你莫要吵我就成。”

“既然这样,那小的就暂且退下,有什么事只须叫唤一声,小的马上过来。”长贵好像也明白楚质的心意,带着几分暖和的心情,慢慢地退出房中,轻轻合上房门,小心翼翼的回到偏房内。不过却没有睡觉,而是和衣眯着眼睛伏在桌案上,心想只打个盹就好。

不料可能是因为见到楚质醒来,心情舒畅的缘故,合上眼皮之后,才过了十几秒,立即熟睡起来,发出均匀如雷的鼻鼾声。

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动静,楚质微微轻笑,随之睁开眼睛,望着从窗子渗透进来的清辉月光,心中涌起难言的喜悦,因为他仔细聆听,从外面传来许多的声响,有鸟啼虫鸣声,有清风卷叶声,还有长贵的鼾声,却唯独没有瀑雨击打墙壁的声音。

如果不是还隐约能听见有水珠从屋檐滴落的滴答声,楚质还以为天空已经放晴,不过这也能说明,就算雨水没停,也减弱了很多,希望明天有个晴朗的好天气,带着美好的祝愿,一阵困意袭来,不过肚子还是好饿,带着一丝怨念,楚质慢慢进入了梦乡。

清晨,或许是下了雨的缘故,院子里蕴了一片朦胧的水雾,棉絮一般缓缓游动,将县衙内宅房屋笼罩起来,在睡梦中的楚质也感觉到丝丝的凉意,忍不住蜷曲起身体,把覆盖在身上的单薄丝被卷得更加紧凑了。

此时,天空依然布满着层层灰暗之色,也不知道是不是积雨乌云。过了片刻,东边的天际渐渐泛白,一刹那间,一轮红日从朦胧的地平线上跃升,瑞气千条,霞光万道,无边无际的热量瞬间将空中的层层迷雾驱散开来。

大地仿佛回到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经过雨水的冲洗滋润,树木枝叶在太阳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葱郁,特别是那挂在叶子尖端的露珠,还闪烁着七彩光晕;雀鸟也从巢穴中振翅如箭,在空中尽情遨翔,啼声清脆而嘹亮,蓝天、白云、绿树、碧水、清风徐徐,尽显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当一缕阳光投射在身上时,楚质猛然惊醒,一把掀开丝被,跳下床来,匆匆穿上鞋子,推开窗户,淋浴着多日不见的阳光,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

“公子起了。”长贵隔着房门叫道。

“进来吧。”楚质说道,轻轻舒展着身体,做了几个扩胸压腿动作,发现昨晚的那种酸痛感已经消失大半,除了肌肉还有些僵硬外,其余一切正常,洗漱完毕,更觉神清气爽。

以风卷残云之势,将桌面上的几碟早膳扫荡而空之后,啜了口清香润肺的茶汤,一股暖意流淌全身,楚质不由得舒服的叹了口气,模样很是惬意。

看着空荡荡的桌案,长贵笑容满面,还恐楚质吃不饱,好意说道:“公子,要不要再叫厨房多备些膳食来。”

“不必了,饮食只须八分饱,这才是养生之道。”楚质说道,一脸的心满意足,长贵自然连连称是,麻利的收拾起碗筷,让附近的仆役端回厨房,而自己却站在楚质旁边,大有寸步不离之意。

其中楚质也明白他的意思,不过却没有理会,反正大雨已经停了,自己也不会没事找事去江河游泳嬉戏,长贵跟不跟着也没有什么差别,解决了生理问题,也是时候料理公务了,轻轻搁下茶盏,楚质站了起来,悠悠走出内宅。

“见过大人。”

才出宅院门口几步路而已,见到楚质的身影,一些值班守卫的衙役纷纷笑迎上来,恭敬拜见施礼,点头回礼示意之余,或许是错觉,楚质总觉得衙役们的态度,好像要比之前热情诚恳了几分。

来到了签押房中,一些书吏纷纷前来见礼,主簿刘仁之更是满面欣喜说道:“见到大人脸面的气色红润,便知身体已无大碍同,那下官就安心多了。”

“劳刘主簿与诸位挂心……”

楚质就欲说上几句客套话,以表示下刘仁之对于自己的关心,不想人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他笑容忽然收敛,严肃说道:“但请大人容许下官多嘴,大人身为钱塘知县,救民于水火固然不错,不过也要须知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之理……”

滔滔不绝的说教了许久,楚质表情有些尴尬,却也不好阻止,毕竟人家话里话外都透着浓厚的关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况且人家说得也没错,自己这回的确是冲动了,到现在心里何尝没有悔意,那还有什么好分辨的。

“下官一时僭越,还请大人莫要责怪。”到了最后,刘仁之意识到自己似乎有点像是在训言的模样,这才停了下来,不过也明白楚质的性情,脸上倒没有什么惊恐之色。

摆了摆手,楚质微笑说道:“刘主簿之言,本官记下来了,以后绝不再犯。”

仔细打量着楚质,好像在判断他话里直假,过了片刻,刘仁之重新露出笑容,说道:“如此甚好。”

“对了,本官昏睡了许久,却不知道百姓在城中安置情况如何?”楚质说道,有几分岔开话题之意,但也的确十分关心此事。

“大人放心,有范公坐镇,岂能出差。”刘仁之笑道:“在大人出城寻引百姓时,范公就已召集了城中富户,与他们商议了稍许时间,他们纷纷表示要按照范公的意思,提供住所安置百姓,有的甚至愿意慷慨解囊,解决百姓的衣食问题。”

“真是难得的好人啊。”楚质感叹道,对某些人的遭遇表示理解和同情,要知道不管他们心里是否同意,但却没有敢反对的胆子,那还不如大方赞成呢,不过同情归同情,楚质却没有想过伸予援手,反正他们家大业大的,多养几个人也不差钱。

“的确如此。”刘仁之的笑容好像有点诡异:“范公也是这样赞叹他们的。”

与刘仁之相视而笑后,楚质好像想起了什么,淡声说道:“刘主簿,昨儿不是,应该是在前日,本官发现县衙有几个差役玩忽职守,消极怠工,故已将他们革职,你且记录在案,若是县衙人手不足的话,那多招募些人回来补充即可。”

“大人说的是李木几人?”刘仁之轻声问道。

“嗯,没错。”楚质点头。

“大人,他们几个也是衙里的老人了……”刘仁之说道,好像有为他们求情之意。

然而楚质心里是有底线的,平时懒散些无所谓,但在百姓遇到危急的情况下,身为公门衙役,那就要尽力救援,不然留他们又有何用,所以楚质态度十分坚定的说道:“不用多说,此事就是如此定了。”

“下官明白。”刘仁之识趣闭嘴,心中轻叹,不是自己不出力,而是你们自己硬要往枪口上撞,也怨不了别人。

“还有,前日随本官出城的衙役书吏,也着实辛苦劳累,到月底给他们双俸吧。”楚质说道,心中非常满意古代的财政制度,县衙设有小金库,还有一笔供知县花销的机要费,可以名正言顺的挪用,也不必担心有人查账。

不等刘仁之答应,也不知道哪里传来一阵压抑似的欢呼声,随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帮……,也不知收敛些。”刘仁之摇了摇头,好像很无奈似的答应下来,不过在转身的时候,嘴角却泛出一缕笑容,事事赏罚分明,这才是御下之道,……手段越发熟练,真是值得可喜可贺啊。

不过,望了眼刑房方向,刘仁之暗叹起来,某个人心里怕是不怎么痛快。

处理了两件小事,楚质也没有闭着,继续发挥自己人形图章的光荣使命,拿起代表着自己知县身份的大印,不停的在已经让刘仁之与沈辽批复过的公文上盖印戳章,以每秒十行的速度,粗略看过内容后,立即挥舞印章,须臾之间,就处理完毕堆积成墙的公文。

才喘了口气,有衙役前来汇报道:“大人,太守有请。”

……

写后记而已,我也没说现在就贴出来啊,况且,正如以前所说,我还年轻,暂时不敢招惹某种带怨念的诅咒。呵呵

第三百一十一章 千古流芳

“公子。”见到楚质换好官袍出门。长贵一脸的紧张,他可不管范仲淹是什么身份,上次就是去了次州衙,自家公子就躺着回来,现在身体初愈又要去,叫他怎能不担心。

“去面见太守而已,瞧你模样,别人还以为我要去闯龙潭虎穴呢。”楚质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这回可是去领赏的,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

“那小的能随公子前去吗?”长贵还是很不放心。

“你虽非公门差人,不过跟随我左右倒也无妨,然而,我却另有件事情,想让你去查探清楚。”楚质目光变得有些深沉,轻微朝长贵说了几句,声音十分隐秘。

“小的明白了。”长贵点头,也没有问为什么,犹豫了片刻,还在担心楚质,但是在他的催促下,只能转身而去。

“这年头。有人使唤干啥不用,只有脑残的才会弄个什么微服私访,身为公众人物,目标那么明显,有心人怎会认不出来。”楚质嘀咕着,整理了下官袍,举步向外走去,刚走出衙门槛,还未迈下台阶,瞬间被大帮人团团围住。

楚质吓了跳,还好反应及时,发现来人面容隐约有些熟悉,这才没喊出护驾,有刺客的经典台词,仔细打量,却发现带头那人却是前日的短须中年人。

只见他带着二三十个百姓,手里还抬着个长长方方,用丝布裹住的物体,团团围绕着楚质之后,不等他说话,便像是演练好似的,纷纷躬身深拜施礼,模样很是激动,语无伦次的请安、问好、祝愿……

“你们这是……”发现来人不是找自己麻烦的,楚质松了口气,望着众人的动作,有些莫明其妙之余。好像也隐约有些明白。

“大伙是来向大人道谢的。”知须中年人说着,满面的尊敬表情,双手扯开旁边几人抬着之物的丝布,只见这是一块漆黑匾牌,上面“爱民如子”四个溜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烁耀眼。

“大人恩德,我等身无他物,难以报答,只有亲自动手,就地取材,凑金融铜,连日做出了这块匾额出来,粗陋不堪入目之处,万望大人莫要嫌弃。”短须中年人诚恳说道:“待到来日,再给大人立碑塑像,日夜供奉。”

咳、咳、咳……楚质一听,忍不住咳嗽起来,立碑塑像,日夜供奉,生人好像没有这种殊荣吧,是在咒自己早些死吗。

众人可不知楚质的心思,见到他咳嗽连连的模样。心中感激涕零之心愈重,他们可不是忘恩负义之辈,当日楚质的所作所为都记在心里,明白他正是为了救助众人,才会导致身体不适,听衙里传闻,如果不是知县大人福星高照,有上天庇佑,还不一定能醒得过来呢。

初次听闻此消息时,众人心中不安之极,有心前去探视,却也知身份低微,不敢妄进县衙,只能在衙门附近守候,苦等了两日,终于看见楚质出来,让他们如何能抑制得住那激动的心情。

说实话,看见百姓的举动,楚质心中暗暗得意之余,也有一种得到承认的满足感,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连连谦虚推让起来,这也是中国人特有的习惯了,明明心情很爽很舒畅,但出于所谓的礼仪,还不得不装成很不情愿的模样。

你来我往片刻,在众人的劝说下,楚质“无奈”的接过百姓的赠礼,礼物虽轻。只是一块用木板与少量铜漆制作而成的匾额,做工还可以,毕竟古代百姓家里的桌椅板凳一般都是自己做的,多少懂得些木匠活,不过手艺勉强算得上是普通,精美雅致就不用想了。

然而,自古就有礼轻情义重的说法,与礼物贵贱相比,楚质更加珍惜百姓对于自己的评价,或许是为官的责任,又或许是出于虚荣心,楚质不希望自己离任之后,钱塘百姓漠然置之,或对着自己的背影教育小孩说道:“孙子,这是个庸官,你以后别学他……”

既然干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那为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好事总是可以的,楚质默默想着,郑重其事的接过匾额,突然有种不往此生的感觉,不过当见到爱民如子四字时,窘然也随之油然而生。

自己还年轻,连媳妇还未迎娶。哪里来的儿子,再者说了,面前的百姓,年纪岁数都比自己大,从感情上,楚质就接受不了,相对而言,他更加喜欢什么青天、廉洁奉公之类的字眼,说不定以后还有人以自己为原型编著本楚公案出来呢。

其实楚质并不知道,自从他昏迷被人抬回县衙之后,关于他的事迹已经在杭州城中传遍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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