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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寰七宫 完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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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内控制猛兽的行为。
  若没有料错,今天的狼群早先就被人下过蛊。那操纵之人,见得良机,便吹起引魔号,控制狼群去攻击落单的司苍卿,意图谋害。
  听着承天央的解释,司苍卿微微点头,又问:“引魔号,是什么样子?”
  “贝壳所制,”承天央笑得鬼魅,“但,就算找到引魔号也未必有用吧!”既布局这般严密,怎可能忽略了这些细节?
  虽然知道对方说的有理,但该要彻查的,依旧不能放松。司苍卿面色冰寒,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段,就得付得起相应的代价。
  将凤墨几人召来,司苍卿沉声吩咐了下自己的安排。随后,三人领命而去,秘密地排查隐在人群里的某个或某些奸细。
  待一切安排妥当,已经接近子夜了。
  承天央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妖妖娆娆地走到司苍卿面前,“陛下,既然该做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我们便回去休息吧?”瞥了眼浑浑噩噩的柳意,他笑,“丞相大人中毒,你守着也没用啊,还是交给太医吧!”
  司苍卿没有吱声,只是站起身,确实准备要回去自己的营帐了。正在此时,柳意猛然大叫了一声:“啊……”
  司苍卿迅速回过身,却见对方脸庞扭曲、面色青紫,整个身躯蜷缩成虾状,看起来极为痛苦难熬。
  “太医!”司苍卿沉声喝道。
  一直守在外面的太医连忙跑进来,急切地为柳意诊脉,好一会,才稍松了口气,对司苍卿道:“皇上莫要挂心,微臣用药物压制住毒血渗透,激发了些许毒性。丞相大人是少不得吃些苦头。”
  只见床榻上之人,浑身颤抖,唇色黑紫,司苍卿皱眉,“有办法缓和一下吗?”否则,这人怕是难以挨到明早了。
  太医有些为难,思索了半晌,才道:“毒性激发,丞相大人体内是阴阳冲突。”整个人,要么,就是寒冷的如掉进了冰窖;要么,就是炙热的如身置火炉之中。
  “……若有内功极为深厚之人,或许,可以运功一试。”
  承天央轻轻一笑,神色古怪地看着司苍卿,“陛下内功浑厚,不若就替丞相大人减轻一下痛苦吧?”
  话语里,调侃至多。
  司苍卿倒正儿八经地考虑了下,竟颔首同意。
  柳意是他的丞相,虽然个性顽固了点,有时有些过于理性化——但不否认,是个才德兼备的好官,于他助力甚大。虽然自登基以来,二人私下鲜少接触,但……
  
  ◇苍◇寰◇七◇宫◇
  
  不再犹豫,司苍卿盘腿坐上了床榻之上,将蜷缩的人抱进怀里——度真气怕是行不通了。司苍卿一手自肩井缓缓下移,一手抚在这人的胸口,调动着内力,体温随之慢慢升高。
  柳意的脸色微微好转,咬住嘴唇的力道也放松了些许,却在此时,他的身体又轰地猛然炙热起来,司苍卿及时调整过来,又将寒气送入对方的体内。
  ……如此反复,司苍卿的额上也渗出点点的汗水。更枉论,正遭受着炼狱之苦的柳意了,他的脸庞、四肢,在如此阴寒与炙热反复之下,浮肿的厉害。
  承天央则守在一旁,不时地替司苍卿擦着汗水。而太医,也小心翼翼地,不时为柳意诊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太医终于吁了口气,“皇上,丞相大人暂时应该没事了。您,您还是保重龙体,早些歇息。”
  看着柳意确实安静了许多,虽然整个人都有些浮肿,但脸色好了不少,司苍卿缓缓地收回手,将对方放下。这次是真的回去自己的营帐了。
  “陛下,”司苍卿的营帐内,承天央笑嘻嘻地开口,“你还真是关心丞相大人呢!”边说着话,边观察着司苍卿的神色。
  司苍卿是一贯的冷漠,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关心吗?谈不上。那人是因自己而受伤,帮对方一把,也是常理。何况,后面他会有很多事情要忙,朝中的政务大多还要依靠这个全能丞相。
  承天央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想到司苍卿的冷漠个性,又想到……
  微微垂眸,他,必须捍卫兄长的幸福。
  折腾了整晚,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毕竟明后天还有两天的路程。司苍卿也不管赖在此处不走的承天央,径自宽…衣解…带,躺到了床榻之上。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承天央也不在意,起身便要回去自己的营帐休憩——自从做出了那个决定,他虽然还是时常粘着司苍卿,却很少再做勾…引挑…逗的暧昧举动了。
  翌日清晨,御林军副统领率领了近百军士,驾着司苍卿的銮舆,护送柳意回京。这边,早早地用了早膳的众人,也都准备着继续赶路的事宜。
  “主子,”经过一晚上的排查,凤墨悄声来到司苍卿面前,低声道:“今晨发现一宫侍死在溪旁,”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贝壳物体,“这便是引魔号。”
  司苍卿瞥了眼引魔号,并未接过去,淡声反问了句:“然后?”
  心领神会,凤墨沉声道:“疑为嫁祸。目前,湘紫已经派人暗中监视几个可疑之人。”
  “嗯。”司苍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随后,凤墨便隐到暗处。
  看着放在眼前的引魔号,司苍卿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他从来就不喜欢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上,宇文风淳也好,神秘人也罢,他定会查得水落石出——算计他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经过昨夜狼群围攻之事,此后一路上,御林军防护得更加隐秘。好在,两天下来,一路上顺畅的很,那夜莫名出现的狼群,也不见一丝踪迹。
  浩浩汤汤的一群人马,终于到达了北野林场。在皇家猎场外,大队人马安营扎寨,休整一日后,便开始了此次的狩猎活动。
  此处,是在连绵山林之间的一片较为平坦而宽阔的山坡。
  司苍卿身着白色骑装,正骑在同样雪白之色的高头大马之上,他眺望着山下郁郁苍苍的林木,又看向远处轻烟淡笼的层层山峦,褪去了冬的荒寂,点缀着浅浅的青色。他的身旁,同样是骑在马上的承天央,看着眼前景色,笑声清朗,“陛下怎么不去围猎呢?”
  刚才号角一响,司苍卿便宣布狩猎开始,并且按照苍寰国的传统,狩猎终结之时,按照收获的猎物选出前三名,可得御赐奖赏。
  淡淡地瞥了眼对方,司苍卿看着那片苍茫的青山,薄唇微微抿紧。
  “呵,”承天央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若有所思,“那里,是陛下的秘宝吗?”
  司苍卿不置可否,扯起马缰,转身离去,声音淡淡地传来,“准备一下,三天后,你随我出发。”
  此次狩猎将会持续十五天,利用这期间,他得去新军营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还没调整过来,今天开始,我尽量双更。约再10章,收天碧,随后就是小秋。此文正文大概170…180章,我的【美好愿望】是,一天两章,五十天完结。 
                  春蒐北野行兵阵(五)
  暮烟收千山,射雕登台看;
  马啼角弓鸣,将军挽刀剑。
  此次狩猎,司苍卿除了在第一天到场宣布开始之后,便未参加,多数是在自己的营帐内,处理朝中的政务。第三日,他交代了一下随行的文臣武官之后,便携承天央,以及洛山洛水几分将领,来到了北野三十里外的冶山。
  山间土路上,数匹骏马飞奔而去,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半天的时间,司苍卿一行人到达了冶山与邻近的眉山之间的山谷。那里早就有十数人等候着。
  见司苍卿下马,早先一步赶来的凤岚忙迎了上去,用眼神告知了新军营训练的成果——应是达到了期望。
  司苍卿微微颔首,挥手免了众人的跪礼,只看向负责训练新军的叶楼将军,“带路吧!”
  “是,皇上……”叶楼嘴上虽如是应着,但身却未动,目光飘向司苍卿身旁的承天央。
  见此,司苍卿淡淡地说了声:“无碍。”
  皇帝如此开口了,叶楼面带难色,犹疑了下,遂又恭敬地半垂着头,语气惶恐,“回皇上的话,军事机密事关重大,新军营早就立下军规,非我营者,不得擅入。”
  此次演练,针对的国家当是与苍寰势均力敌的另一大国鸿承。承天央,虽然耳闻他倍受圣上恩宠,但……身为将军,当对苍寰安危负责。
  叶楼的话,实诚却也婉转。承天央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自然明白这叶楼所指的是他,遂无谓地笑了笑,他转头对皇帝轻语,“陛下,军纪如山,天央非军营之人,还是不要跟去的好。”
  司苍卿蹙了下眉,看在几位将军眼里有些胆战心惊,却也没有因叶楼的话而不悦。他淡然地看着叶楼,“军规军令,当不得违背。叶将军,既非军营之人不得擅入,尔用布巾蒙着朕与二位皇后的眼便罢!”
  叶楼之所以如此防备,还是担心这个隐秘的基地被心怀不轨之人所探知吧!
  闻言一惊,叶楼忙连声道:“末将不敢!皇上乃我六军之主,自不受此军规所束。”
  司苍卿没有回应,眼神清冷地看着他。叶楼微弓着身,虽有惶恐,却依旧透着几许坚持。其他的将军也不敢劝言,同样恭敬规矩地守在叶楼身后。
  倒是一声低笑化解了对峙的压迫感,承天央款款笑言:“叶将军所言有理,陛下乃我军之主,怎能算是外人?倒是本宫虽为西宫皇后,却非军中之人,今幸得陛下眷宠,特来军营观阅我苍寰军士的威武雄姿,自当谨守军中规矩……叶将军,就按陛下的办法蒙住本宫的眼睛吧!”
  凤岚随即也接口,微笑道:“当然本宫也是。”
  虽然之前他在此处待了好几日,但……大家心知肚明,这也是为彼此找个台阶罢!承天央在苍寰国的身份……
  叶楼僵了僵,遂应声:“末将遵旨。”虽然他依旧不赞同让承天央深入新军营内部,但看眼前情况……
  小小的不愉快在双方没有深究的情况下,很快被人忽略。
  司苍卿跟随着将军们朝着山谷深处走去,两位皇后也在引导之下,小心前进。这里是一片长年笼着薄烟带着丝丝鬼魅的树林,十来人七折八拐地行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终于走出来。
  树林外,是一道不明显的石路穿过交错的石岩。那里,又是几位士兵守着,一架小巧的马车停在旁边。司苍卿与凤岚和承天央勉强挤在一起,随后马车启动,颠簸在崎岖的山路上,朝着未知的地方驶去。
  又是大半天的时间,他们才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站在半山坡上,承天央目露赞叹,看向脚下那一片广阔而平坦的盆地——大片黑压压的士兵,分三块方阵各自操练着。
  首先入眼的是身着重甲手持长矛和盾牌的铁甲方阵,从此处可以清楚地看到将士们刚毅的脸庞,神采奕奕,一边操练一边鼓气唤着口号,声音震彻云霄。
  再远处一点的那个方阵,则是未穿铁甲的轻步兵,他们的操练看起来比铁甲军少了些许声势和攻击力,但动作却迅速轻巧,承天央看不清他们手中的武器,大概是比长矛要轻巧些许的刀或是剑。
  最后的方阵,则是骑兵组成。虽然离此处很远,但依旧能够看得出他们良好的攻守,骑兵之间亦是配合默契的很。
  一一看过几个精兵方阵的演练,承天央又仔细地环视了此处的环境。此处山脉连绵,是以平原之地为主的苍寰北疆最大的一片山地。且不说三十里外北野是皇家围场而鲜少有人敢涉足,便是这驻地,深处于南峰冶山与北峰眉山之间,地势复杂、山峦错综,寻常人也不敢轻易探访。
  有谁知道,原来在这片山地之间,竟有着如此一片盆谷平原之地。之前司苍卿虽简要告知了此处藏有二十万精兵,但他还无法想象是怎样的状况,如今……
  这样隐秘而方便的地方,怕是极易难寻吧!也无怪乎那叶楼将军这般小心谨慎,甚至都敢违抗司苍卿……
  
  ◇苍◇寰◇七◇宫◇
  
  再往远处看去,这个盆地竟是绕山而过,对面山峦间,密集的树林间隐隐似有房宇——看起来,有些古怪。
  终于将整个山谷看得仔细,承天央偏头看向正认真观阅着场上操练着的士兵的司苍卿,眼中是明显又真实的赞叹,“陛下,此处果真是一处宝地!”
  司苍卿微微点头,依旧是不变的冷然。直到将士们操练完一个轮回,他才冷淡地看向叶楼,道:“不错。”
  闻言,叶楼眼中闪过一抹放松的神色,但脸色依旧恭敬,“末将惶恐,新军总体完成训练目标,但还缺一些火候。此后末将定更加严格训导将士,练就一支我苍寰威武之师。”
  “愿望虽好,”司苍卿淡淡地评述着,“莫要操之过激。”
  “末将谨记吾皇的训导。”
  “嗯,”司苍卿满意地颔首,看向对面的山峦,“带朕去别处看看吧!”
  新军营的营地,倒是和其他军营的没什么不同。正如之前在山坡所见,除了之前士兵操练的场地,可谓之盆地,此处更是深入到了北峰眉山区深处。
  被山林掩护着的营区,不远处的断崖下是一片宽敞的湖泊,水源自眉山峰冰雪融化。如今是初春,高山上的冰雪融化的少,此处的水流也小了许多。
  在断崖之上,果真是一片密严的房宇,高耸的烟囱,看起来尤为奇怪,此时还在冒着黑烟。
  不动声色地将一切揽进眼底,承天央也未好奇。那叶楼似乎依旧有些顾忌他的身份,也没有为他们解释了那是什么地方,只道:“皇上,锻造的武器就在这边。”遂领着司苍卿等人朝着营区后面走去。
  武器储存之地便是在断崖内侧里,不知当初用了何种手段,断崖底下被掏空成巨大的储物间,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式的武器。
  司苍卿自内侧岩石架上摆放的兵器,挨个查看了起来。
  兵器主要有铁甲兵所用的矛盾,轻步兵的弯刀和短剑,以及骑兵的长戟,还有无数弓箭。兵器之外,就是重型武器,则是为攻城所用,主要有两种:一为抛石机,为远程攻击所用;一为撞城机,是为强行攻城之时所用。
  待逐一查看完兵器和武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将军的主营帐内,叶楼就着今日的演练,仔细地为司苍卿分析起来,其后又逐一讲述着武器库内各种武器在战场上的作用。
  静默地听完将军们的奏报,司苍卿才缓缓地开了口,漫不经心地望着承天央,“你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几位将军神色微僵,都偏头看向被他们防备着的承天央。
  对别人的眼光丝毫不以为意,承天央微微一笑,直白地说:“既然陛下看得起天央,那本宫就在几位将军面前献丑了。”
  拿起平铺在桌上的几种兵阵,他继续道:“今本宫亲眼目睹了三种兵阵的操练,果真是威武勇猛,对于这几种排兵布阵,实为无可挑剔。”
  赞叹之后,语气微转,“但,本宫以为纵是兵阵严密,却也有疏忽之处……”
  闻言,副将易凑便急急开口,语气微有不满,“西后殿下请为末将指点一二。”
  “小易!”叶楼忙出声阻止,遂向司苍卿和承天央请罪,“皇上,西后殿下,末将治下不严……”
  没空理会这些,司苍卿摆了摆手,示意承天央继续。承天央朝着易凑笑了笑,对方微微一愣,原本有些愤慨的脸霎时红了红,只听到这人清朗的声音在大帐内回荡:
  “本宫也曾在军营待过一二年,对于鸿承将士略有了解,论勇猛,鸿承国将士不会是我国将士的敌手。”
  “但,”承天央转头看向司苍卿,深意地笑着,“鸿承对我国虎视眈眈,两国之战必不可免。以我苍寰将士的实力,攻破鸿承三关指日可待。但若想南下,本宫以为,今这兵阵还需要调整。”
  “若要拿下鸿承国国都,则必拿下尧山岭,那里的层层山峦和迷林,其间险恶,与这北野双峰不同。今天这般兵阵,纵是完美,但时常用不上。”
  “即便攻破国都,鸿承之人亦可南撤。鸿承东南之地,则是热林,气候变幻无常,且行道阻拦重重,骑兵与铁甲兵俱难以深入。”
  “而轻步兵,身轻灵活、动作敏捷,但攻击有余、防备不足。”
  “鸿承国也有一种轻步兵,他们有轻巧的防备武器,兵器是双头弯刀,我国的轻步兵短剑难以抵抗。”
  就着今天看到的兵阵和武器,承天央联系起鸿承国的环境、军力和武器,逐一分析着这二十万新军存在的缺点。
  原本不待见他的几位将军,俱是正襟危坐,仔细地听着他的详解。
  “……抛石机和撞城机,是攻下几座大城的必要武器。但,依旧是同样一个缺点,防备不足。撞城机不可轻易动用,抛石机时常失准。”
  “鸿承国有一种木塔和盾车,比起抛石机与撞城机,要简便实用的多。他们可以直接用在双方交战的战场之上,进可攻、退可守。”
  一口气将所有的问题说完,承天央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才缓缓说道:“陛下,天央的意见只有这些了。”嘴上是对司苍卿说着,眼睛却盯着为首的几位将军,“若是有不合理之处,还请将军们包涵!”
  
  【参考资料】武器资料来源于互联网
  
                  春蒐北野行兵阵(六)
  
  “若是有不合理之处,还请将军们包涵!”
  承天央话语一落,叶楼则立刻起身,恭敬地朝着对方行了个礼,眼神里却有着几许狂热和激动,“末将惭愧,今听到西后殿下一席之言,才惶恐发现末将深有不足,有负圣望!”
  说着他便单膝跪地,语气诚恳地请求,“末将斗胆请求西后殿下,可否将您所说的几种阵法教予末将。”又忙补充了句,“还有鸿承国的轻步兵的兵器,和木塔盾车的图样……”
  承天央轻笑,看了眼司苍卿,道:“叶将军莫要行此大礼,我承天央既身为苍寰国皇后,自当与苍寰将士同心同德,能为苍寰献上绵薄之力,实乃本宫之大幸。”
  闻言,叶楼喜形于色,恨不得立马就让承天央将阵法和图样教给他。
  此时,一直只是旁听着的司苍卿才淡声地开口,“今日已晚,各位将军早些休息吧!”看向叶楼,“朕与两位皇后会在此待上几日,你不必着急。”
  司苍卿既已经开口,他人也就不敢再多做停留,一个个离开了大帐,只剩下承天央与凤岚二人。
  “主子,我去让人准备点夜宵。”知道承天央与司苍卿可能会有些话要说,凤岚很体贴地开口请求,便即刻也出了去。
  “陛下,”所有人走尽,承天央柔柔地唤着,翩然来到对方的面前,旋身坐上司苍卿的大腿,双臂如藤蔓缠上了他的脖子,“为何故意让我在你的臣子们面前表现这一番?”
  虽然他所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但……且不说,总体上,这新军营的实力不容小觑,就是有这些外在的问题,以司苍卿的头脑,也定能看得出来。
  那些将士之所以疏忽了那些,也是因为他们毕竟未真正和鸿承国打过仗,对于鸿承国的了解处于表层的认知。
  司苍卿依旧没有推开对方,只是淡然地看着他,“你是苍寰国的西宫皇后。”
  微微一愣,承天央旋即笑了。这一笑,越发不可收拾,他抹了抹眼角渗出的眼泪,忍着不断上涌的笑意,“陛下……”
  “你这是关心我吗?”因为之前被那些将士们不屑,和防备?
  司苍卿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没再解释。关心吗?多少是有的;虽然和这人是交易的关系,但,他从不否认自己的欣赏。
  他不懂得为何世人,会用有色的眼光看着这人——是因为以色侍人吗?贞…操的观念,司苍卿一向淡薄的很,自然不是很理解。
  但有一点……
  纵然不理解承天央那般的仇恨和报复心,但,他向来欣赏那种为了能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的人,好与坏,司苍卿从不评价这些,他欣赏的,是那份毅力和勇气。虽说后来这人是想要利用自己的力量——自己既然愿意与他交易,也说明了这人的能耐,不是吗?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那个胆识与实力且自己甘愿交易的人,寥寥无几。
  今天在进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司苍卿是有些不悦的,不因为叶楼的拦阻,而因为那些将士眼中的情绪。
  那些情绪,针对的不仅是承天央,更是苍寰国的西宫皇后。即便西宫皇后实质不过是贵妃等级,但……
  司苍卿莫名升起一种,私有物被人损害的感觉。
  所以,他便纵然此人,在自己的将士面前大谈阔论。当然,司苍卿也有自己的考量,他本身就是要承天央在军备上帮上一二,他自己所懂得的只是布阵之术,一些具体的尤其是针对鸿承国军队的事宜,还是承天央了解的更多。
  “想什么呢?”
  声音不似刚才的清朗,多了丝丝柔媚,承天央掰过司苍卿冷漠的脸庞,捧在双手间,“陛下真打算让我帮忙?”
  “嗯。”司苍卿应声,除了之前的顾虑,他日两国爆发战争,他定会再次御驾亲征,到时候也需要这人的帮助。所以,早些让他接触军务,也是有备无患。
  承天央靠在司苍卿的怀里,低声呵呵地笑了起来,“陛下真看得起我……其实,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想学这些。跟着哥哥四处骑马玩乐,看看园子里的戏,画些山水美人,又不担心吃饭穿衣,做一个逍遥王,才是人间美事一桩。”
  司苍卿安静地听着他的念叨,垂眸看着这人低垂的头颅,心中再次浮起隐隐的奇怪——最近的承天央,似乎很少再在自己面前做戏。虽然时常赖在他的身上,但似乎只是贪恋他的体温……
  模模糊糊地想着,这些感性的问题,司苍卿向来是不讨厌就听之任之,不做追究。
  “我一直很崇拜哥哥,”说到承天碧,承天央笑得开怀,抬头看向司苍卿的眼睛,“哥哥他真的是什么都懂,当年的他,我虽然记得不清楚,但也知道他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他以前的武功在鸿承朝堂上也是数一数二……”
  “……若不是为了报仇,我根本不会学那些东西。”承天央的声音渐渐飘渺,“当年一上闭上眼,不是母后死时的惨状就是皇宫刑牢的大火,整夜都无法入睡……”
  “为了忘掉那些画面,我就拼命地去看书练武,学习琴棋书画,逼着自己背下兵法……”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陈年往事,大大小小地都翻了出来。
  
  ◇苍◇寰◇七◇宫◇
  
  司苍卿沉默地聆听着,这些事情,其实承天央早就说过。只是以前,大多是以不在乎的口吻,嬉笑地说出来。
  今天……
  这人的话语,多了些迷茫,多了些感伤。
  “啊,不好意思,”承天央突然住口,自司苍卿身上起来,站起身已经恢复了寻常的笑脸,“今天我失态了。”
  心中微感赧然。抱着其他目的说那些事情的感觉,和情不自禁的回忆,是截然不同的。承天央转身走到一旁坐下,微微垂眸。刚才的失态,或许,是之前听到承策病危的消息,也或许是因为今天看到苍寰士兵操练而生出对鸿承的憎恶,也或许……
  是眼前之人,微不足道的维护?
  “主子,”凤岚自外面掀开帐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餐盘的几个士兵,示意了他们放在桌上,笑看向司苍卿,“晚膳你吃的不多,用点夜宵垫点肚子吧,”又对承天央说道,“天央,这是伙房里特制的小吃,寻常里吃不到的,你也尝尝?”
  “好啊,”承天央笑得灿烂,甜甜地道了声谢,“多谢凤大哥。”
  默默地拿起精致的棋子馅饼,司苍卿吃了几口,慢悠悠地对着凤岚说道:“我们在新军营待五天,随后岚你直接回宫,和秋屏天商量一下南巡的准备事宜。”
  “好,主子。”凤岚犹豫了下,遂起身,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了,主子你也早点歇息。”
  司苍卿眉头微紧,还没说什么,对方便急忙地跑出了营帐。
  细细地咀嚼着口中的馅饼,承天央微微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流动的光彩。
  盯着帐门,司苍卿想了想,遂眉头松开,起身也要离去,却被拉住了衣袖,承天央仰着头,深深地注视着他,“陛下,今晚陪我可好……”
  司苍卿眼神淡淡地回视着对方,似乎想要从他眼中探究出什么来,却只有一片澄澈:与凤岚的不同,这种澄澈无法映照着任何尘世的美好。
  思绪的转动,不过是眨眼之事。司苍卿微微点了下头,声音清冷,“夜深,歇息吧!”
  初春的深山,不知名的小虫已经从冬梦中觉醒,啾啾地唱着欢悦的小曲,在深夜的军营里,显得异常的响亮。
  看着怀里沉沉睡着了的承天央,司苍卿微微挣了下,便要起身——这似乎成为习惯,自与承天央大婚以来,他偶尔也会留宿天鸾宫。但,只是单纯地睡觉,且每次在对方沉睡之后,就会悄悄离开。
  ……往往会重新钻进凤岚的被窝。
  司苍卿坐起身,刚要掀开被子,却忽然又被熟睡中的人给缠住。低头,司苍卿试图拉开这人紧紧攀着自己的手臂,最终放弃。
  保持着坐姿低头凝视着承天央的睡容,安详而平静。
  “滋……”
  烛台上的蜡烛,烧到了尾端,融成水状。烛芯上的火光,一闪一闪,渐渐熄灭。
  司苍卿倏地放松了身体,复又缓缓地滑下,回到了被窝里。刚一躺好,承天央喉间溢出咕哝声,似是呓语,随后他的四肢都攀上了司苍卿的身体,紧紧地怎么也不愿放开。
  不再挣扎,司苍卿合上眼,边思索着问题,边渐渐陷入了睡乡。
  
  
作者有话要说:+++
NJ下雪,冷冷冷
【每日发文时间】
以后每天的更新时间为北京时间22:30…23:00之间。岫子开始白天去图书馆奋发图强,研究生生涯剩不到一年了,我的伟大目标都还没达成,望天……
                  借问行人何处去(上)
  
  山峦叠嶂,笼罩着淡淡的薄雾。
  在这隐蔽的新军营驻地,司苍卿和凤岚、承天央停留了七八日的功夫,期间,他们观阅了几场不同环境下的模拟演练。
  那日承天央的意见,也让此次的演练稍稍改变了些内容,并根据他所画出的图样,叶楼很快就命人将一些武器装备给改善了过来,尤其是轻步兵的攻防武器。尔后,承天央才知,那断崖之上的高烟囱房屋,原来就是苍寰国锻造武器和兵器的基地所在。
  基本了解了这支重点训练出来的新军实力之后,司苍卿总体上是满意的,遂决定启程返回北野的皇家林场,而凤岚同时从另一条道路先行回去了皇宫。
  没过两日的功夫,北野的狩猎活动也宣告结束。司苍卿遂率领朝中文臣武官,浩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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