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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古董夫(千年红线之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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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今日若是不说,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说了……”她的嗓音越来越轻,“你听我说……我不是真正的卢缌妮,我来自千年后的世界,我不知道为何会来到大唐,但你记住,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陶……乐……”

  当她说完,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也合上了。

  崔颂斯终于从她口中听见她的来历,但着一刻,他悲怓得宁愿永远不要知道。

  不管她是谁,他只知道她是他的娘子,是他这一生最挚爱的女子!

  “你被睡,快张开眼看着我!”他神色凄厉地狂吼。

  崔府上下一片愁云惨雾,寝房中,服侍卢缌妮的绿儿哭花了脸,她没遇过这么好的主子,少夫人不曾打骂过下人,还常常赏赐他们东西。

  如今遭到这样的不幸,她是真心真意为少夫人感到哀痛。

  “出去!”猛然一声大喝响起。

  “四公子?”绿儿惊惶地抬起头。

  崔颂斯神色阴戾,“给我滚出去,少夫人还活得好好的,你在这儿哭什么?”

  “……是。”绿儿擦了擦眼泪,回头看了眼卢缌妮。这样也能叫活得好好的吗?少夫人此刻已跟死人没两样。

  约莫半个月前,在数名大夫和宫中派来的御医联手救治下,勉强保住了少夫人的性命,她张开了眼睛,却变成毫无知觉的人,除了睁着眼睛之外,她不曾再开口说话,也听不懂旁人的话。

  像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一样,不言不语。

  那些御医们说少夫人的伤太重了,他们已尽了全力救治,少夫人如今这模样,他们也无能为力。

  退下后,崔颂斯扶起卢缌妮,再取来梳子,细心地替她梳理一头长发。

  接着他抱她坐在自己怀里,倒了药汁,含在嘴里,然后以口就口的方式,一口一口哺喂进她的嘴里。

  她张着一脸木然,任由他喂着,那双原本明亮灵动的瞳眸里,呆滞而毫无光彩。

  他望着她的眼,她那双眼里不再有对他的情意,她不喜不怒不笑不言,对外界的一切全部没有感觉。

  “缌妮,我一定会找人治好你!他在她唇上落下一吻。下一瞬想起什么似的,他歉声再开口,“瞧我又喊错了,你叫陶乐,不是缌妮,以后我都叫你乐儿好不好?”

  “我不在乎你从哪里来,我要的只是你。”她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眸子看得他好心痛。

  珍惜地捧着她的脸,他再说:“我已经命崔家旗下所有商铺全都张贴了寻人告示,寻找白笙道长,等找到他的下落后,就算要我跪着求他,我也会跪下,只要他能治好你。”

  她受伤之后,他想起白笙道长曾说过,她脸上出现吉凶双兆,吉事实与他成亲之事,而凶兆看来说的便是此事。

  那日之后,他遍寻不到白笙道长的踪影,后来又忙着筹划擒杀鱼朝恩之事,不知不觉便忘了此事。

  此刻再想起,他悔不当初。

  他当时该追上去,向白笙道长问出化解之道才是。

  只要能治好她,让他如往常那般,无论要他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只求她能再次对他展颜而笑。

  “四公子,大夫来了。”一名丫鬟在门外禀报。

  “请他进来。”崔颂斯小心地伏她躺好。

  每日这个时候,大夫都会来帮卢缌妮施以金针,看能否借此唤醒她的神智,即使成效不彰,崔颂斯还是命大夫天天过来施针治疗。

  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四公子。”趁着大夫施针时,管事走进来,低声说了句。“查到那日偷袭之人了。”

  “人捉到了吗?”

  “没活捉,那人服毒自尽了,不过查到了他的身份,他是杀手,是要来暗杀您。”

  崔颂斯脸色一冷,“可查出是谁雇佣他?”

  “是赵宽。”

  一听见此名,他神色惊鸷,眸里凝聚着风暴。

  他不会一刀杀了赵宽,这样太便宜他了。他语气森冷地道:“我要让赵家再也无法翻身,走投无路,求助无门!”

  不久,赵家便因被查获私囤大量兵器、意图叛变,而被皇上下令抄家彻查。

  那些兵器其实是鱼朝恩生前交代赵家作坊所打造,但鱼朝恩以伏诛,赵家没了靠山,全部被押入大牢里等候发落。

  她色素在角落里,看着这屋子里的人进进出出。

  没有人注意到她、没有人跟她搭话,她露出迷茫的神情。

  为何她会在这里?

  为何所有人都不理她?

  她试了好多次,想上前问他们,这里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没人理睬她,他们个个都对她视若无睹,即使她试图拦下他们,他们也会穿过她的身子。

  被穿过身子的感觉虽然不会痛,可是有点不舒服。

  因此她不敢再拦住他们,只能独自坐在偏僻的角落里。

  她不记得自己坐在这有多少天了,她只知道她很寂寞,很想有个人跟她说说话,告诉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她静静抱着膝看着眼前情景,进出这里的人都只关心那个躺在床榻上的女人,她很羡慕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吃饭有人喂、喝茶有人喂,还有人帮她擦洗身子,以及处理大小便的事。

  那个女人只要躺着,或者坐在那里就好,什么都不用做,所有的事都有人帮她做。

  最常为她做这些事的是一个男人,他做得比那些丫鬟们还细心。

  他还常常把嘴贴在那个女人嘴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是在偷咬她吗?

  不然就是抱着她不停地说话,或者是沉默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他眼眶就红了,好像要掉泪的样子,这时他就会抬起那宽大的衣袖,掩住脸,不知是不是在偷偷擦眼泪。

  也不知为何,看着他,她的心就会泛起一阵奇怪的酸楚、疼痛,好像有人用力偷偷拧了她的心。

  她好几次上前想安慰他,可是男人看不见她,她想拍抚他的肩膀的手,每次都从他肩膀上穿过去。

  因此后来她也就不再试去安慰了。

  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努力想看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在偷偷擦眼泪。

  不过他的袖子太宽了,她没有一次能看清楚。

  另一件令她奇怪的事情是,他们都要吃饭,她其实也很想吃,可是她吃不到,而且即使这么久不吃,她也一点都不觉得饿。

  她是不是成仙了,所以才不用吃饭也不会饿?她突然有这种想法。

  思及此,她不由得兴冲冲地站了起来,挥了挥衣袖,身子竟真的轻飘飘地漂浮起来,她左飘右移,继续试着往上飘,可是没多久就觉得仿佛被谁扯住了,无法再飘上去。

  她想了想,不如出去外头看看好了,她朝门边飘去,可还不到门边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拉回。

  她试了几次结果都一样,除了这间房子,她哪里都不能去。

  她沮丧地再回到角落窝着。

  这时她看见两人抬着浴桶进来,接着往里面注入几桶水,然后那男人把床榻上那女人的衣裳脱光,将她放进浴桶里。

  她好奇地飘过去,站在旁边看着那男人替那女人洗澡。

  看那男人的手揉搓着那女人的身子,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身子也莫名地麻痒了起来。

  就仿佛那男人的手在抚揉的是她的身体。

  她不解地睁着眼,专注地看着,眸光随着他的手移动,看着他的手从那女人的颈子移向胸前,再到腰部,一路往下揉搓,然后探进那女人的两腿之间。

  她整个身子一颤,抖了几下,不禁往后飘远几步。

  她迷茫地坐下来,偏着头想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刚刚会颤抖?

  想了半晌,依然想不明白,她迷惑地抬起眼,看见那男人已把那女人抱了起来,用布将她身子上的水珠仔细擦干净后,再替她穿上白色的衣衫。

  他张着嘴对着那女人说话,不过她听不见他说什么。

  她跟躺在床榻上的那女人一样,听不见任何声音,而他们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她只能用眼睛看着他们。

  可是她看得出那男人的表情很柔和、他抚摸那女人的脸庞的动作很轻柔,可他注视着那女人的双眼却透着浓浓的哀伤。

  看见他眼里的那抹哀伤,她也忍不住跟着伤心,她飘过去,下意识地伸手,想摸摸他的脸,可她的手又跟之前一样,整个穿过他的脸庞。

  她依然什么都摸不到。

  她难过地回到角落,抱膝而坐,望着那男人发呆。

  “大哥,我回来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接着一名身着白色道袍的少女走进寝房。

  “润莲,你怎么来了?”崔颂斯刚喂妻子喝完磨成汁的米粥,回头看向自家么妹。

  “爹让我过来探望嫂子,她现在怎么样了?”芳龄十五的崔润莲有张娇俏圆润的脸庞,由于自幼对道术很感兴趣,因此两年前拜在辛云道姑门下修习道法,前些日子才回家。

  “还是老样子。”他让妻子靠着他身子坐着,按揉着她的手臂替她舒筋活血。

  崔润莲走进些后,发现卢缌妮双眼呆滞无神,眨也不眨一下,她讶异地道:“嫂子她……眼睛瞎了吗?”她是从修习道法的道观赶回来,只知嫂嫂受了重伤,不太清楚她的伤势如何。

  “不是,她只是神智还未恢复,认不得人。”崔颂斯说明。

  “那……”崔润莲正要开口再问什么,眼角余光却瞟见不远的角落有一道影子,她望过去,接着讶然地瞠大了眼。

  她看看兄长怀里的嫂嫂,再望向坐在角落的“人”困惑地皱起秀眉,不太能理解眼前的情况。

  “润莲,你怎么了了?”见她面露疑惑,崔颂斯不解地问。

  “我看见……”

  她伸手指向角落,刚想开口,姜管事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丝喜悦。

  “四公子,有白笙道长的下落了!”

  “他在哪里?”崔颂斯语气急切地问。

  “方才有人来说,曾在泉州见过他,我将报信的人请到了厅里。”

  “我亲自过去见他。”崔颂斯小心扶着妻子,让她躺在榻上,匆匆地往外走。

  被独自留下的崔润莲走到角落,蹲在“她”面前,一脸好奇地问:“咦,你怎么在这里?”

  竟然有人在跟她说话?她睁大眼,“你认识我吗?我是谁?”

  “你不知道自个儿是谁?”崔润莲有些诧异。

  “我不记得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崔润莲回头,望向躺在床榻上的嫂嫂,再转回目光觑着“她”,清亮的眸里流露出一抹疑惑。“她”有点像是躺在床榻上的嫂嫂,看那身形又不太像,床榻上的四嫂身子清瘦,但眼前这个“人”身形却有些丰腴。

  可“她”身上的气息又让她觉得跟嫂嫂有点相似。

  修习道法才两年,她看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润莲索性盘腿坐下,想问个清楚,“你在这儿多久了?”

  “我不知道,我醒来就在这儿了,但都没有人理我……他们看不见我,你为什么能看得见我?”她好奇地问。

  “那是因为我练有一双火眼金睛,任何妖魔鬼怪在我眼前都无法遁形。”崔润莲自豪地拍拍胸脯。

  “那我是妖魔鬼怪吗?”她睁大眼问。

  “呃……你好像不是。”崔润莲轻搔着脸颊,“她”是灵体,但“她”身上没有妖气,也没有邪祟之气。

  “那我是什么?”

  “呃……”道术还很浅薄的崔润莲被她问倒了,片刻后才回答,“天机不可泄露。”

  “噢。”闻言,她很失望,接着问:“那要怎么样才能泄露?”

  “我再琢磨琢磨,等能说的时候再告诉你。”崔润莲摆出高深莫测的表情。

  “那你快琢磨。”她催促着。

  崔润莲歪着脑袋,开始努力回想,这两年来从师傅那里学到的事,以及看过的道书,还有从师姐们那里听来得事。

  她眯着眼,视线来来回回在“她”和卢缌妮身上移动,越瞧越觉得她们身上的气息很相似,于是她走回床榻边,仔细端详着她嫂子,半晌后,她讶异发现一件事,四嫂的身子里没了三魂七魄。

  她再回头瞥见坐在角落的那“人”。

  灵光一闪,终于给她想到了一个符合的状况--

  “我明白了,你这是魂魄出了窍!”

  大嫂的身子少了三魂七魄,因此变得痴痴呆呆,而这“人”呢,其实就是大嫂的魂魄,嫂嫂还未死,所以这魂魄算是生魄,自然没有死魂的鬼气。

  至于为何两人形貌不同,,大嫂那么瘦,而面前这生魄确实这么丰腴,她只能解释成也许是因为大嫂想变得丰腴些,因此出了窍后,就成了这模样。

  “什么事魂魄出了窍?”她一脸茫然不解。

  “也就是说你是躺在那里的大嫂的魂魄,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出了窍,离开了身体,所以你的肉体才没了神智。”伸手朝床榻一指,崔润莲解释,她接着说:“据说魂魄不能离体太久,你快点回到你身子里。”

  “要怎么回去?”她面露困惑。

  “你就走回去,然后躺在自个儿肉身上就对了。”崔润莲不解思索地说。

  她依照崔润莲的话飘过去,但要躺回那具肉身上时,却被一股力量给弹了出来。

  “我进不去。”她觑向崔润莲。

  “怎么会这样?你再试一次。”

  结果,无论她再试几次都一样,每次都被弹出来。

  “怎么会回不去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崔润莲比她还吃惊,思索了半晌后说:“我试试施法练咒看能不能送你回去,你站到这里来。”

  她乖乖地站过去,只见崔润莲双手比着各种手势,嘴里吟诵咒语,念完,她两手往她身上一推。

  但她不仅没有回去,反而被一股力量弹得在半空中翻滚了几圈,才落下来。

  第九章

  当崔颂斯再回寝房时,就看见崔润莲站在床榻边挠头抓腮,一脸疑惑。

  “怎么会不成呢,奇怪?”

  “奇怪什么?”崔颂斯走过去。

  “大哥,我明白嫂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看见兄长回来,她急忙说。

  “为什么?”他随口问道,对妹妹的能力,崔颂斯没有怀抱太大的期望。

  “嫂子的三魂七魄出了窍,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模样。”崔润莲伸手往他身后一指,“喏,嫂子的魂魄就在那里。”

  闻言,崔颂斯下意识地回头瞥去,但什么都没尖刀队,“我什么都没看见。”他神色微凛,怀疑妹妹在随口瞎说。

  见兄长苏护不太相信自己的话,崔润莲跺着脚急着表明,“我没骗你她真的在那里,刚才我一进来,就看见她了。”

  回想起适才妹妹进来似乎曾面露惊讶之色,崔颂斯再朝妹妹所指的方向定睛望着,但依然什么都没看见。

  沉吟了下,他询问:“你能跟她说话吗?”

  “可以。”

  “那么你问她,她真正的名字叫什么?”倘若妹妹能正确地说出答案,就能证明她所言属实。

  崔润莲闻言,回头朝站在崔颂斯身后的那抹生魂,将方才兄长所提的问题重复了遍。

  “我不记得了。”她颓然地摇头。

  崔润莲想了想,回头对大哥解释,“她说她不记得了。也许是她重伤之余,魂魄不知何故出了窍,神识也收了影响,所以她不仅不记得自个儿是谁,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

  崔颂斯面色微沉地望着自家么妹,“润莲,我刚刚没听见你开口说话。”她那张嘴动也没动过。

  “她是魂魄,因此我是用灵识与她交谈,用,用声音她听不见。”崔润莲赶紧说明。其实道行再高深一点,便可以将声音直接打进魂魄的意识里,与他们交谈,可她道行太浅,没办法办到。

  见兄长似乎不太相信自己所言,她着急地解释,“嫂子的魂魄真的离了窍!若是师傅在这儿的话,她就能施法让你看见嫂子了。对了,不如去请我师傅过来,毕竟嫂子魂魄离体太久不归,只怕日后会很难再回去,说不定会魂飞魄散。”

  “她的魂魄真的离了窍?”听见妹妹这么说,崔颂斯有些动摇了,妹妹修习道行两年,不至于会拿这种事来诓骗他。

  “真的。”崔润莲重重点头。

  略微思考,崔颂斯说道:“好,我修书一封,命人带去道观,请你师傅前来。”

  趁兄长在写信,崔润莲又坐到那抹魂魄前用灵识与她交谈。

  “大哥在写信要请我师傅过来,等我师傅来了之后,她一定能将你送回身体里。”

  “你师傅法力很高强?”

  “那当然。”崔润莲骄傲地挺了挺胸。

  目光望向正在写信的崔颂斯,她说:“他好像很难过。”

  “你变成这样,大哥会伤心也是自然的。”崔润莲好奇地接着问:“看见大哥,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们怎么说都是夫妻,且看来大哥与嫂子是鹣鲽情深,就算什么都不记得,她对他难道没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吗?

  那魂魄偏着头想了半晌,说出自己的感觉,“看见他伤心,我也会有些伤心;他抚摸着那女人时,我会觉得有些痒痒的。”

  崔润莲纠正她的话,“那女人就是你,你就是那女人。”

  她有些疑惑地偏着头看向躺在榻上的女子,看了会儿,她问:“那我叫什么名字?”

  这问倒了崔润莲,她这两年一直待在道观里,只听说了兄长娶了卢家的小姐,加上一直叫她大嫂,始终不知她的闺名,于是回头询问:“大哥,嫂子问我她叫什么名字?”

  崔颂斯抬起头瞥了妹妹一眼,特意望向她对面,但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存在,但他仍徐徐开口,“她叫缌妮,但这是她在卢家的名字,你真正的名字叫陶乐。”

  转述完,她疑惑地再问兄长,“为什么她有两个名字?”

  崔颂斯沉默地没有回答。

  崔润莲也没再追问下去,回头却发现自家嫂子像是想起了什么,流露出困惑的模样。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崔润莲连忙问。

  她神思恍惚,没听见崔润莲的话,迳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陶乐……对了,我好像就叫这个名字,我记得我好想要结婚嫁人……”

  听到这句,崔润莲忙不迭插口说:“没错,你嫁给我大哥了。”

  她摇头,低头思索了半晌后,抬起头说:“不是,我要嫁的人是……丰裕集团的阎子烈。”

  “阎子烈?那是谁?”崔润莲一脸莫名。若她说得是督兰哥,她还能理解,原本她是和督兰哥有婚约,后来因为皇上赐婚,所以她才改嫁给大哥。

  但怎么会冒出一个叫阎子烈的人来?

  崔润莲忍不住回头问:“大哥,你听说过阎子烈这个人吗?”

  “不曾。”

  “那为何嫂子说她原本是要嫁给他?”崔润莲不解地道。

  闻言,崔颂斯面色一变,“她说她要嫁给这个人?”

  “是呀。”

  忆及妻子曾提过她的来历,崔颂斯语气透着丝急切地问:“你问她,那个人是谁?”

  崔润莲再回头问:“这个阎子烈是谁?为何你说你要嫁的人是他?”

  她垂眸细思,良久之后,意思模糊的画面闪过,她一点一点拼凑起来,缓缓开口,“他是丰裕集团的执行长,我们陶家和阎家联姻……我出嫁那日,下了大雨,对了,还打了雷……我下车时,突然一道好吓人的雷声在头上炸开,让我耳鸣了,然后……”

  “然后怎么样?”崔润莲好奇追问。

  “……我不记得了。”她茫然地抬起眼,接下来的事,她没有印象了。

  崔颂斯等了好一会,迟迟没有听见妹妹的回答,他催促,“润莲,她说了什么?”

  崔润莲将她所说的话转述给兄长听。

  听毕,崔颂斯一脸震惊,“她说出嫁那日,下大雨还打了雷?”

  “是,可是嫂子嫁的怎么会是那个叫阎子烈的人?我听说她是在要嫁给督兰哥,花轿快抵达时,遇见雷雨,遭雷击而昏厥过去的不是吗?”崔润莲满脸疑惑。

  听见妹妹所转述的话,崔颂斯仿佛明白了什么,了然地低声道:“原来如此,她当日也遇上了雷击,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这里是哪里?”坐在崔润莲对面的陶乐不解地问。

  “这是崔府。”崔润莲回答。

  “崔府?”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象,陶乐再问:“为什么这里看起来像在古代?”

  “古代?”崔润莲蹙了下眉,对她说得话越来越不解,“这里是大唐长安不是古代。”

  听见她的话,陶乐大吃一惊,“这是大唐?”

  崔润莲完全看不出来这有何值得大惊小怪之处。

  陶乐求证般地追问:“你说的大唐,是指有武则天、唐玄宗还有杨贵妃的那个大唐?”

  她问的话很奇怪,但崔润莲还是点头回答,“没错,不过你说偶的人都已辞世了。”

  陶乐愕然地脱口,“我竟然穿越时空回到了千年以前的世界?”

  她话一说完,换崔润莲惊愕地瞪大眼,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她不敢置信地再问了次,“你刚说什么?你回到千年前的世界?”

  “如果你没骗我,这里确实是唐朝的话,那么我是真的回到了千年前的时空。”属于陶乐的记忆渐渐清晰了起来,她却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时代的。

  崔润莲一脸的错愕,惊异地瞪着她。

  见妹妹脸色有异,崔颂斯急问:“她又说了什么吗?”

  崔润莲将方才两人的交谈告诉兄长,然后忧心忡忡地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魂魄出窍太久,导致嫂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

  “她说她回到了千年前的世界?”崔颂斯愕然地望着妹妹。

  她赶紧安慰兄长,“大哥,你不要担心,等我师傅来了,定能让嫂子魂魄归位,届时她应该就不会再这样胡言乱语,以为自个儿来自千年后的世界。”

  原先对妹妹所言,崔颂斯还存有几分怀疑,但此刻他完全相信妻子的魂魄真的如妹妹所说的是出窍离体,此刻就在这寝房里。

  “不,她没有乱说。”白笙道长早就说过,她来自异时空,她遭袭昏迷前也曾亲口说过她来自千年之后。

  听见兄长的话,崔润莲表情比方才听见嫂子那番离奇的话还要惊讶。

  “大哥是说嫂嫂真的是来自千年后的世界?”

  “没错。”他将白笙道长和妻子昏厥前所说的话告诉妹妹,接着起身来到崔润莲身旁,神色有些急切、激动,“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你面前一步之处。”

  崔颂斯抬起手,想碰触她,但手臂伸到尽处,却什么都没有碰到。

  她下意识地伸手向握住他伸来的手,但她的手且穿过了他的。

  看见他们两人明明眷恋对方,却谁也碰不到谁,崔润莲不禁有些鼻酸起来。

  “颂斯哥,嫂子方才握住了你的手。”她话声里带了丝哭音,替兄长做说明。

  “她握住了我的手?”为何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他是谁?”陶乐看向崔润莲问,看着这男人她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你不记得大哥?”崔润莲十分诧异。

  “来到这里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了。”她刚才只想起自己身为陶乐时的事。

  看着兄长,崔润莲迟疑着不知该不该告诉他,嫂子不记得他了。

  整理了下她所知道的事,崔润莲大略地告诉陶乐,“你来到这里之后,嫁给了颂斯哥,你是他的妻子,前一阵子因为遭到刺杀,你收了重伤,导致魂魄离体。”

  接着,她看向自己兄长,坦白告诉他,“嫂子说来到这里之后的事,她全部都不记得也不认得你。”

  崔颂斯听了她的话,面色一黯,眼神幽深,抬眸凝望眼前那抹他看不见的魂魄。

  片刻之后,他走回桌前,继续完成那封要写给妹妹师傅的信函。

  如今知晓她是魂魄离体,那么只要将她的魂魄重新引回体内,她一定能再清醒过来,届时她便会想起他是谁。

  因此写完信后,他命人快马加鞭将信送去道观。

  数日后辛云道姑风尘仆仆地赶来,她细眉长目,面容清雅端正,年约四旬。

  崔家兄妹屏息站在床榻边,看着她施法要引陶乐的魂魄归位。

  念完一串咒语,辛云道姑扬手一挥,嘴里喊道:“魂魄归位!”

  陶乐却不但没有回到卢缌妮的身体里,还向后弹飞翻滚了数圈才落地。

  见师傅竟也无法引魂入体,崔润莲低呼一声,“啊,怎么会如此?”

  一旁看不出陶乐身影的崔颂斯急切地开口询问““润莲,情况怎么样了,成功了吗?”

  她这次用朱砂画了张符咒,贴在卢缌妮的额心,再慎重地拿出引魂铃,手比出指诀,口诵咒语,再次施法引魂归位。

  陶乐感觉自己被一道引力拉着向前,但在碰触到卢缌妮的肉体那一瞬,她再次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弹飞。

  这次她觉得自己全身震荡得差点要散开,好半晌才平息下来。

  “如何?”崔颂斯急问结果。

  “还是送不回去。”崔润莲摇头说。

  辛云道姑脸色有些苍白,“四公子,请恕贫道无能为力。”

  “师傅,以您的修为,为何会无法将嫂子的魂魄引回她体内?”崔润莲不解地问,她以为有师傅出面,一定能成功,没想到竟然也失败了。

  辛云道姑解释,“这具肉体有股力量在排斥少夫人的魂魄,也许是因为少夫人并非这具身躯的真正主人,才会导致这种情形。”

  沉吟了下她再说:“当初或许是因为雷击的力量而崔少夫人的魂魄穿越千年时空,附在卢家小姐的身上,按理说,她的魂魄既然离了体,本该回归自个儿的身躯,但不知为何竟还留在此处?”

  她一来崔家,便看出眼前的魂魄并非卢缌妮的,之后才从徒弟那里听说陶乐离奇的来历。

  “师傅,没有其他办法可想了吗?”崔润莲担忧地问。

  略做思考,辛云道姑说道:“有一人也许有办法将她的魂魄重新引回体内。”

  “是谁?”崔颂斯急问。

  辛云道姑吐出四个字,“白笙道长。”

  “我已派人去寻他了。”先前有人来说曾在泉州见过白笙道长,问明详细情况后,要那边的人寻找道长的下落。

  “最好尽快请来他,生魂与死灵不同,若出了窍后,久久无法回到肉体内,只怕时日一久,便将会魂飞魄散、神魂俱灭。”

  听见此话,崔颂斯整个心往下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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