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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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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着手中那杆龙头拐杖,重新坐回沙发中。
脸上的表情,陷入沉思。只有那么短短的一霎,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伤。使他看上去,像是个垂暮的老人。但是迅疾,那种哀伤,便被一种更坚定,甚至可以称为刚狠的神色代替。
过了片刻,他低沉,略带干涩的声音,岑寂响起。
“我一直都抱着希望——阿灭,会成为,伏魔族最好的战士——那孩子……不管他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我都希望……”
他哑然无声。
明明,他自己的年龄,比阿灭的真实年龄,要小许多倍。可是他却口口声声,将阿灭唤作“孩子”。
可见在他的内心中,真的是把阿灭,当作一个孩子来疼爱的。
有差不多一秒钟的时间,宝芙觉得,在司徒炎身上,恍如看到他那位祖先司徒厉的影子。
这使她的思绪,不禁浮想五百年前发生的那些事。
在那血月之夜,那布满禁咒的祭台……被锁链捆缚的明和灭。那个疯狂的,一心想要杀死独孤明,想要唤出藏在阿灭身体里恶魔的神女。
那时,宝芙曾经以为,命运已经到了尽头。
对独孤明和阿灭来说,不知他们那时是否拥有,和她相同的感受。
但是他们都拼尽全力,熬过来了……直到今天。
不管发生过什么,他们——无论是独孤明还是阿灭,都依然活着。
他们都活着。在这个世界上,他们自由呼吸着空气,心脏强健有力的跳动着,不是比什么都好的事吗。
宝芙的心,忽然在一瞬间豁然开朗。所有,这些天让她饱受折磨的痛苦阴霾,都在霎那烟消云散。
她静静走到司徒炎身旁,屈蹲着身子,抬头望着他,对他笑了笑。
“就算,灭不回来,我们——我们会想他……一直想他。”
司徒炎怔了怔,凝视宝芙良久。
他那双深遽的眸子里,翻滚着某种极为复杂的情绪,似乎有欣赏和喜爱,也有怜悯,然而更多的——
宝芙觉得,是歉疚和痛惜。
这让她感到怪怪的。为什么,她会从司徒炎的目光中,发现一种沉重而不祥的东西。
就像在医院时,戈琳琅握着她的手,对她说的那些话。
灰黑,窒黏,让人喘不过气。
“会的——”就在这时,司徒炎避开宝芙探询的目光,低声道,“也许我们会有办法,让灭回来。”
“可以吗?”
宝芙不禁,绽放这些日子来首次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靥。
如果伏魔族可以和阿灭尽释前嫌,再次接纳阿灭,那最好不过。
虽然阿灭没有告诉她,他这段日子来都在什么地方,在做什么。但是宝芙仅仅从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修罗场般冰冷酷杀的气息;从他偶尔飘过的,死亡般枯寂的眼神,都可以猜出来,他在经历着什么。
更何况,他们分手那天。
她亲眼目睹了,他和那个名叫小妖的女孩,所做的一切。
看着宝芙充满希冀的眸子,司徒炎点了点头。
“我们……会尽力。”
“何必骗她?”就在这时,一个嘶哑、低沉,如同岩石罅隙间风鸣的声音,静静传来,“许诺给人不可能实现的希望,是最残忍卑鄙的行为!”
宝芙蓦地感到,一阵寒意,从自己身后袭裹而来。
而与此同时,她眼前的司徒炎,手中那杆龙头拐杖,骤然如电光般笔直刺出。
一股强劲的风,紧贴着她耳畔擦过,刮得她脸颊,都感到微微的痛。
司徒炎的身形,依然岿坐不动,但是他那双目光一直很慈祥柔和的眼睛。此刻,则闪烁着,临敌一般,冰冷坚定的光芒。
盯着宝芙身后。
他沉静而绝然道。
“骁肃,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之间,有什么样的过节,但在日落山——你不能破坏这里任何一条规矩。”
宝芙慢慢回过头。
摄政王骁肃那张苍白如石雕的脸,映入她眼帘。
他就站在,距离她后背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假如不是司徒炎的拐杖,对准他胸口心脏的部位。
她猜,此刻他那两颗,闪着寒光的獠牙,已经扎透了她的脖颈。
司徒炎和骁肃,这两位从外表上看,都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就这样,彼此互相对峙着。
墙上的古董挂钟,秒针“滴答”,走了一格。
摄政王骁肃,突然退到墙角的阴暗中,像一只野兽般,微微喘息着。
而宝芙的衣衫,因为被汗水浸湿,黏到后背上——感觉又凉又痒。她看了看,一直站在那里,安静的,吧嗒吧嗒吸着烟斗的关马。
关马对她微微一笑,两只眼睛,眯成了月牙的形状。
“是的——你猜对了。亡魂族的摄政王骁肃,是日落山的校董之一。他就是,今天要见你的人。”
第四十二夜 ④篇 身世
宝芙坐在,那张宽大柔软,几乎可以将她陷进去的黑色皮面沙发里。低着头,不敢去看,站在墙下,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骁肃。感到他凶狠冰冷的目光,始终不离她须臾。
如果不是司徒炎在场,他绝对会撕碎她。
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十指紧扭。
心里,默默从一数到五。她终于强迫自己,挺直软弱的脖子,抬起下巴,直视着骁肃那双黝黯遽深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杀我?”
这是一个如鲠在喉的问题。
从灵魂回到五百年前那次,她就隐隐察觉:摄政王骁肃岂但不喜欢——简直就是憎恶她。
他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像是看着:会传染的病毒。
此刻,依然这样。
而与此同时,他瘦矍劲朗的身影,如同一只被线牵着的木偶,突然无声无息滑到,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宝芙不觉绷紧了身体。
任何一个人,面对着满心想要杀死自己的凶手时,都不会感到轻松。
她凝视着,他那张深红发黑的嘴唇,一张一阖。耳中听到他低沉嘶哑的声音,缓慢而清晰,噩梦一般传来。
“因为……你,是会毁了一切的女人。”
宝芙被他语气中的深深刻毒震撼。
她微张着嘴,仿佛被定在那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股一股的岑凉,从腹部散开,飕飕直透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她感到有一只柔和的大手,握住自己僵硬冰冷的手。然后一个光滑、坚硬、温暖的东西,被塞进她手心。
那是一杯飘着热气的酱黑色普洱。
她回过神,对把茶递给她的关马,露出感激的笑容。
“骁肃,原来你这么害怕,那个诅咒……”
屋中,司徒炎平静的声音,和着漫开的茶香,飘入宝芙耳中。他拄着拐杖,身姿清拔峻严,笔直如松,站在她身旁。用意很明显,为了防止骁肃突然对她出手。
宝芙尽量控制住,握着茶杯的手,不要颤抖。
这间屋子里,她才是那个真正感到害怕的人。
也曾经暗暗羡慕,戈君不同寻常的身世;也曾经对阿灭和独孤明,万分好奇。但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只希望自己能拥有:最平常的生活。
和普天下,每一个平常的女孩一样。
每天都过着,平常到也许有些庸俗的生活——混日子或是努力上进;为柴米油盐精打细算,或是挥金如土到百无聊赖;幸福,或是不幸的和某个男人,成为拴在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然后,被琐重生活,将青春和激情消磨殆尽,变成一个有肚腩双下巴以及鱼尾纹,每天都坐在电视机前,按时收看黄金档泡沫剧的平常女人……
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当她弄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她也同时明白,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命运,就像那辆冲下山坡,刹闸失灵的自行车,已经完全不能由她掌握。
“那个诅咒,再次复活了……”摄政王骁肃,依然如一只恶魅,盯着宝芙,嘶声道,“和九百多年前时一样,那个诅咒复活了……”
他又向前踏了一步。
周身散发出的阴森寒意,逼得宝芙不禁向后瑟缩。
骁肃夜枭般的眸子,直勾勾注在宝芙脸庞上,仿佛要用他的目光,把她吞吃入腹。
“红菲,我等你很久了——这一次,我会亲手送你入地狱。”
“……你,刚刚说什么?”
宝芙很难相信,她的耳朵,竟然从骁肃口中,听到她母亲的名讳。
她已经做好准备,接受最糟糕的事发生。
但,事情似乎,仍然超出她所能承受的糟糕。
“你骗得过太子殿下,骗不过我。”骁肃冷冷盯着宝芙,“你藏在这女孩的躯壳里,寻找合适的时机甦醒——利用和你血脉相同的肉身来培养你的元神,这的确是个聪明办法……”
“等等!”宝芙被骁肃那种笃定的目光和语言,弄得浑身毛发皆竖,“……我是宋宝芙,不是任何人——你究竟在胡说什么!”
“宋宝芙?真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摆设!”骁肃一声冷笑,“——你的女儿,或者说你这具肉身,不过是为了你而存在的玩具娃娃——和你一样肮脏下贱,总在独孤家男人的床上滚来滚去——”
泼剌——
骁肃那张苍白如石的脸,被滚热的茶水冲刷过后,刹那冒出丝袅袅热气。
宝芙听到,她泼出那杯茶时,司徒炎喉中发出的,根本没有努力遏抑过的低沉笑声——很显然,他就不打算遏抑。
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有胆子,把一杯热茶,浇到僵尸摄政王的脸上。
做了之后,她感觉好多了。
与骁肃面对面站着,他仍然是那只随时可以杀死她的可怕僵尸,但她已经不是,刚才那只,差点儿被他嚇得半死的小白兔。
她凝视着骁肃,从来没有觉得,她像此刻这么思维清晰。
“我,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是宋宝芙。”她静静道,“如果你见我,就是要把我当成另一个人,说一大堆没用的废话,那你就去吓唬别人吧——我没时间奉陪。”
说完,她径直从骁肃身旁走过。
朝那扇黑色的门,笔直迈去。
“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骁肃苍凉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还有,那个,生下你的女人……”
宝芙转过身。
骁肃正用关马递过来的白色手帕,揩去脸上的水。他看了一眼宝芙,缓缓走到另一边的沙发前,坐下。将一只腿,交叠跷在另一条腿上。泄进屋中的幽幽阳光,恰好有几缕,洒在他满头的银发上。
登时,他看上去,俨然一位,肚腹中藏满古老秘密的时光老人。
“你是谁,其实对我并不重要——”骁肃寂静而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只是你身上的血,是唤醒,黑暗之神的钥匙。”
“这是一个流传在伏魔族和亡魂族之中的古老诅咒……”看到宝芙一脸的惘然,司徒炎轻叹了口气,“……知道这个诅咒存在的人很少,在伏魔族,至今还活着的人,只剩下我——在亡魂族,只有摄政王骁肃和独孤家的僵尸……”
“是……什么样的诅咒?”
宝芙不自觉,低声道。
原来,独孤明和阿灭,也是知道这件事的——但是,无论是独孤兄弟中的谁,都从来没有对她提起过半个字。
她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告诉她。
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正在她的身体里和头脑里蔓延——她知道,今天从这间屋子走出去以后,她再也不会如从前——像一个戆头戆脑的天真少女,以那种傻乎乎的仰视目光,去看待他们。
“这个诅咒,因独孤家的僵尸而起。”司徒炎低声道,“因为,他们就是——最早触犯那个禁忌之罪的人。”
第四十三夜 ①篇 罪
……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向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诅咒。
——摘自《圣经·创世纪4章10-11》
直待,凉透。
宝芙一口也没有喝,那杯关马为她新沏的茶。
她彻底,进入了骁肃和司徒炎,告诉她的,那个有关于独孤家僵尸,和他们受到诅咒的故事。
那个故事,与其说是一个爱的故事。宝芙觉得,它更像一个欲望的故事。
和神袛一样古老的金蝉独孤家,一直有个传说。
最早的亡魂族,是神之子。
他们美貌,拥有不朽的青春和神之力量。
西方传说中,上帝最宠爱的大天使拉撒路,堕落成魔鬼撒旦,是因为骄傲。而亡魂族成为嗜血的野兽,是因为贪婪。
他们不满这世界,想要改变,便把灵魂当作祭品,献给黑暗之神。
和所有的传说一样:无论结果是失败还是成功,想要改变命运的主人公,往往最终都会发现,自己苦心追逐的东西,变成一场可笑的虚幻泡影。
“于是……”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房间里,骁肃完全沉浸在,对往昔的缅怀和追忆当中,“……亡魂族的先祖,一手制造了,最早的伏魔族。”
“真不甘心总是听到摄政王臭屁——骁肃,你的人品,要是能和你的年龄一样大发就好了!”司徒炎对着震惊的宝芙,露出一个略带几分抱怨的苦笑,低声咕哝,“只不过,我们伏魔族的祖先,当时还没有掌握,怎么将灵魂和肉体分离,却不会使两方受到损害的炼魂术而已。”
“以你们人类的资质,本不配拥有,那种黑暗的智慧。”骁肃轻哼一声,深眸中露出一丝讥嘲,“如果我记得不错,司徒炎,你是我迄今见过,活得最久的伏魔者了——记得写遗嘱的时候,别忘让他们送我请柬,我一定抽空去参加你的葬礼。”
他是在挖苦伏魔者,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寿数短暂。
“有位聪明人说过……”司徒炎立刻接茬,“男人的生命不在于长度,而在于深度。”
“如果你指的,是你下面的小兄弟……”骁肃回嘴,“我不能苟同。”
“咳咳……”
关马注意到,宝芙别过脸,假装瞧着书桌上的地球仪。于是他立刻咳嗽一声,提醒司徒炎和骁肃这两位长者,还是在晚辈面前,稍稍注意维护一下,他们长者的形象。
“为什么——亡魂族为什么要……”宝芙看了看司徒炎,决定还是小心斟酌,免得伤了某颗玻璃心,“……为什么要帮助伏魔族呢?”
曾经在梦境中,和戈君相像的巫女,带着她一窥过上古时代的伏魔族。并称,那时的伏魔族,是吃自己的肉,喝自己血的东西。
现在宝芙才知道,原来伏魔族和亡魂族,竟然有这样的渊源。
以伏魔族和亡魂族今日的敌对态势:她实在很不明白,亡魂族为什么要制造伏魔族。这不是,自己在给自己树立敌人吗?
当然她也很识时务的表现出,不是这个问题本身费解,而是她自己智商低的原因。
“他们的罪。”
司徒炎淡淡道。
“罪?”
宝芙低问,看到骁肃站起身,走到窗边,肃长的背影寂然不动。
“亡魂族的先祖,唤出黑暗之神,给这世界带来难以估测的灾难——也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司徒炎静静道,“他们过于强大,无法自戮,尤其是某些纯血的高等级,很难真正毁灭。于是他们就制造了,可以杀死自己的工具——伏魔族。”
宝芙怔了怔,这个答案,令她胸中,有一股无法纾解的臆闷。
原来,伏魔族是亡魂族刻意制造出来的自毁机器。
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一种生物,制造可以杀死自己的东西。
“其实任何一种生物,都有神秘的自毁机制。”关马走过来,给宝芙重新换了一杯热茶,“当这种生物,强盛到一定程度后,自毁机制的钥匙,就会自动开启——”他对宝芙微微一笑,“这,就是造物主的制裁。”
宝芙有些受宠若惊。
她真的开始怀疑——骁肃说的是不是真的:自己身体内,有另一个人的灵魂,有另一个人的思想。所以这些男人,校长代理关马、伏魔族长老司徒炎、僵尸摄政王骁肃都把她当成另一个人——不是一个理科成绩长年呈现负增长,哲学知识完全只能用来填单选题的十八岁女生,而是一个心智完全成熟的女人。在这座静谧的校董室里,对她说着一堆堆深奥的道理。
而最令人泪目的是,她居然听懂了每一个字。
“伏魔族和亡魂族,最终将黑暗之神,重新送回黑暗之门。”司徒炎淡淡道,“两族约定,共同守护黑暗之匙。”
说着,他两道清矍深遽的目光,凝视着宝芙。
“黑暗之匙一共有两把,一把是打开黑暗之门的钥匙,在独孤明太子手上……”静了静,司徒炎缓缓道,“另一把,就是你。”
宝芙呆呆望着,司徒炎那双含着怜悯的深眸。
片刻,她才听到自己变得纤细,有些颤抖,凉涔涔的声音响起。
“——我的血。”
屋子里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
骁肃依旧伫立在窗边远望风景。关马则给烟斗,装上新的烟丝。司徒炎低头,瞧着他那根龙头拐杖上的雕纹。
“你们打算怎么对我?”宝芙猛地站起身。目光,一一从屋中三个男人身上扫过,低声质问,“——你们把我骗到日落山,究竟想怎么处置我!”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了。
她是一只贪吃诱饵,一步一步爬入觳中,尚不自觉的笨熊。
学费全免,名牌学校,可以做她最爱的绘画——这些,都是陷阱表面,那层美丽的的糖。
事情绝对不可能,如关马说的那么简单:她仅仅只需提供自己的血液做研究。
现在她才明白,司徒静虚和林悠美,为什么从列车上开始,就寸步不离守着她。
骁肃,司徒炎和关马。六道目光,或者冷酷,或者不忍,或者宁静难以测透,这时都一齐投注在她身上。
“对你来说,日落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司徒炎沉声道,“全体伏魔族,包括我在内,都会守护你,确保你不会被任何居心险恶的人利用。”
“就是说,我是你们的囚犯。”
宝芙喃喃道。
她想起在那辆火车上,想要劫走自己的僵尸。如果自己真的是那种什么“黑暗之匙”。也许这辈子,都别指望再能去路边大排档吃烤鱿鱼,去电影院看热映大片。
“在我们找到你母亲,重生的末日之裔前……”关马将点燃的烟斗叼起,淡淡道,“我们会研究你的血和细胞,弄清末日之裔不断重生的秘密——”他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骁肃,微微一笑,“摄政王一直认为,末日之裔就是你——我有不同看法,等我们的研究取得成果那一天,一切会真相大白——或者,是找到你的生母时。”
“如果,我始终找不到你母亲——”这时,骁肃森然开口,“——我,会亲手杀了你。”
从摄政王骁肃的话语之中,宝芙已经窥见某种端倪。
她和自己的母亲红菲,有着某种特殊的替代关系。
多年前就已经失去联系的妈妈,应该才是他们真正要找的“黑暗之匙”,但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妈妈。所以和妈妈有相同血缘的女儿,才会进入他们的视线。
宝芙望着那三个人,一位是德高望重的伏魔族长老,一位是亡魂族活了千年的摄政王;一位是日落山学院英俊的校长代理。
他们其中哪一位,看上去都不像是在编故事。
她,真的已经进入,一座逃不出去的监狱。
一屁股坐回沙发中,她沉默了片刻,抬起头。
“我妈妈,和独孤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司徒炎和关马,和她做了相同的事,一起望向摄政王骁肃。他,是他们当中,唯一见证过独孤家隐秘的人。
站在窗边的摄政王骁肃,却始终默然不语。
他瘦长的身影,缓缓的,沿着落地玻璃向下倾滑,在透明的玻璃上,流下一条鲜红怵目的血印。
黑影一闪,司徒炎已迅疾如鹰,扑到骁肃身边。
他抱起骁肃正在飞快发黑腐朽的身体。
屋中的三人,在那具身体化成一滩黑灰之前,都看得很清楚:骁肃的一只手臂,插在自己胸口心脏的部位。
而他那双深遽幽暗的眸子,始终凝视着窗外。
宝芙抬起头,看到窗外的草地上,日暮草的红色花朵,开得正一片绚烂。
碰!
校董室内,黑色的沉重木门被撞开。
宝芙回过头,看到独孤明修长的身影。和他那张苍白洁净,如被水洗过的冷玉,俊美无匹的面庞。
第四十三夜 ②篇 凶手
“他是自杀。”司徒炎拄着拐杖,静默的凝视着独孤明。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没想到,他会比我先走。”
独孤明跪在地上,伸出食指蘸了一下,地上那小撮黑灰,然后放入嘴里。
宝芙看着他这个举动,想起在北京的家,小舞被阿灭杀死时,独孤明也做了相同的事。
虽然有点儿呕心,但这也许是他们僵尸的习惯。
以这种方式纪念亡者。
她从书桌上拿起一只空杯子,走过去。在独孤明对面蹲下来,仔细的,将那些黑灰收敛进杯子。
与上次在医院中时,那只僵尸的影子不同。留在地上的不是沙土而是真正的黑灰:稍微闪烁着碳晶光芒的黑灰。
这说明,骁肃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不得不承认,口口声声威胁要杀了她的骁肃突然死去,让宝芙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但是接踵而来的,却是一股难解的黯然。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自尽。并且,当着她和司徒炎以及关马的面。
“这是谋杀。”就在这时,跪在宝芙对面,一直低着头的独孤明,突然静静开口,“有人蛊惑他,下达指令,要他自杀。”
他抬起头,苍白俊美的脸上,透着一股出奇的刻冷。
屋中霎时一片岑寂。
宝芙感到后背上,仿佛有条毛毛虫爬过。
她觉得,照进屋中的阳光,在一瞬间失色——这座平静安详的学府,这间满溢书香的幽室。突然变得,像是一艘岌岌可危,马上就要被水淹没的船舱。而她,以及被关在船舱里的人,似乎再也无法逃出去,将要随着这艘船,一起沉入海底。
“这是个老掉牙的游戏……”关马那双深遽,仿佛具有穿透力的眼睛,在他烟斗中徐徐飘出的灰色烟雾后,凝视着独孤明,“在这座校园里,能蛊惑摄政王,操纵他意志的人,只有你——独孤太子殿下。”
宝芙微微一惊。
关马说得的确没错,能对摄政王骁肃这样古老强大的僵尸,成功实施操纵的,只有比他更强大的金蝉太子独孤明。
她还记得,五百年前时,独孤明曾经差点儿用蛊惑术让骁肃自戮。
“我,杀了骁肃——是这意思吗?”
独孤明站起身,漆黑的眸子,漠然凝视着关马。
“独孤太子殿下,有杀死摄政王的理由,不是吗?”关马微微一笑,“摄政王本该对你忠诚,却背叛了你,和亡魂族枢密府一起弹劾你,成为你的政敌。”他明亮的目光,落到宝芙脸上,“他的存在,也会妨碍到独孤太子殿下和宋宝芙小姐——至少如果是我,有人要想伤害我的女人,我绝不会让他有机会得逞。”
宝芙的脸微微一热,她知道独孤明多少——具体多少她不清楚,他对她意思。但是被关马这样,当众嚷成是独孤明的女人,感觉还是蛮怪的。
仿佛,普天下皆知,她真的已经成了他的私脔。
“你了解的还真不少,校长代理。”
独孤明淡淡道。
“对日落山的每一位学生,我都会尽可能的了解详细……”关马嗤声一笑,“这是我的份内工作。”
他的话音刚落,校董室那扇又厚又重的门,被无声推开。
走进来两个身材高大,年纪差不多有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他们都穿衬衫打领带,神情严肃而木讷,看上去像是在读的研究生。不过宝芙发现,日落山校园里,虽然没有清一色的制服,但很少见到不系领带或是领结的男生。即使穿T恤,他们也绝对会加一件打底的衬衫。至于裤装,倒很放得开,不但款式百变,而且花色繁多。几种连女生都未必穿得出来的妖娆颜色,在这里也不算抢眼。
不过这两位男同学,很让宝芙感到心下安慰,他们穿着那种式样简约保守而不失风度的黑色长裤。不会让她身为女性的尊严,受到挑战。
当他们其中一人,从裤兜里掏出一副精巧的银质镣铐时,宝芙才恍然醒悟,他们是伏魔族。
“独孤太子殿下。”这时,司徒炎对独孤明点了点头,“日落山的校规你很清楚,我们必须遵守规定——在这件事……嗯……这件凶杀案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只能按照规定,暂时限制你的自由。”
他的话音一落,那两位伏魔者走到独孤明身边,将他的双手铐住。
宝芙被这一情景,完全弄懵了。
而最让她感到不可理解的,是独孤明居然没有丝毫反抗,任由他们那样对待他。
当他如一只驯服的羔羊般安静,跟着那两个伏魔者离开时。
她再也按捺不住追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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