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僵尸男友-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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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男人,和他的房间装饰品味,也过于格格不入。



  根本就是美玉和猪圈,被放在一起。



  以身为女人的自觉,莫难也不禁会在心里,将这人和独孤明独孤灭两兄弟做一个比较。假如,独孤兄弟给人的感觉,是阴霾幽遽的暗夜。



  这个男人,就是明朗的白昼。



  在莫难两道直白目光,毫无避忌的凝视下,男人从容不迫穿好衣服,将换下的旧衣,丢进浴室门口的洗衣桶。



  独孤明和莫难,都闻得到刺鼻的血腥味。



  那男人脱下的衣服,沾着血——浓浓的,僵尸的血。不止一只,最少有上百只。



  他转身走到冰箱前,打开门。



  一股比血腥更刺鼻的,有机物腐败时释放的氨臭味,立刻飘散出来。



  “抱歉——他很长时间没回来了。”男人迅速关上冰箱门,转过身,咧嘴一笑,“——要是这些食物,也像你们一样,永不腐烂就好了。”



  “换一台新的冰箱,只不过三千块。”



  独孤明淡淡看了一眼,屋角那台极富历史沧桑感的单开门老式苹果绿冰箱,静静道。



  莫难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太子殿下和这个男人之间,看不见的硝烟,正在弥漫。



  是为什么原因呢?



  “太子又不是不知道……”那男人撩眉笑了笑,“伏魔族缺少的,正是亡魂族的敛财天赋,否则也不会依靠,在日落山充当保卫支付日常开销——只不过,他们手上的每一分钱,都不是黑的。”



  “水藏污纳垢,却能洗干净一切。”



  独孤明眉色岑寂。



  莫难看了看独孤明,又看看那男人。



  从他们互相凝视的视线中,她果然看到针尖对麦芒。



  那男人身上,虽然没有伏魔者的味道,但一直在为伏魔者说话。他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



  不过,即使是伏魔族的最高长老司徒炎,对独孤明一向也是恭敬有加。



  这男人,明明只是个二十几岁的臭小子,却如此放诞无礼。



  除了那只半寐甲独孤灭,还真找不出,第三个如此嚣张跋扈的家伙。



  莫难看了看独孤明,只要他稍稍一个眼神,她便会冲上去,折断那小子的漂亮脖颈,给他一个再也没有机会忘掉的教训。



  “太子,五百年前,我们虽然相遇……”就在这时,那男人低声笑道,“却没有机会真正互相了解,我很高兴——五百年后,再次和你见面。”



  看到那男人,说这番话时的眼神,莫难的身体,不觉轻轻一战。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不祥的感觉。



  恐惧、惊惶、忧闷。像黑暗的潮水涌来,完全将她包裹。



  因为那个男人的目光,在看着独孤明时。就像是猎人,在看着,属于自己的猎物——津津有味。



  那样可怕的眼神。



  她从来没有,在任何一种东西身上,窥见。



  “封神之脉想要觉醒不容易,恭喜你,狼申。”独孤明环视周遭,“我有个小小要求。”



  “太子请直言。”



  被独孤明称为狼申的男人,两道明晰锐利的目光,注视着独孤明。大概是在揣测,这位僵尸太子,会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



  “不是什么难做到的事。”独孤明伸手,轻蹭了下鼻尖,随即很灿烂的笑了笑,“请你和他,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莫难愕然,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会提出这种事情。



  稍稍有神经的人,就会明白他的用意。



  原来他是不希望,这个男人成为宋宝芙的邻居。



  虽然实在幼稚到了,丢脸的程度——但还是可以理解,任何一个男人,大概都不会愿意,自己想得到的女孩,隔壁住着一个类似于狼申这型的帅哥。即使是独孤明这样外形俊美无匹的男人,在这方面竟然也有危机感。



  果然,这是一个危机感深重的年代。



  不过太子殿下口中的那个“他”,又是谁?



  莫非狼申还有个同室。



  这,的确不是什么难以做到的要求,狼申没道理拒绝。就算他真的不同意,凭借僵尸太子的实力,哪怕在这座学园里,重新盖栋别墅给他住也不成问题。



  所以,当狼申口中说出那个“不”字时,莫难真是吃了一惊。



  “我不同意……”狼申静静看着独孤明,“……他,也不会同意——太子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那双润泽平静的眼眸,突然闪烁出,两道犀利逼人的锋芒。



  “我们,必须守护她。”
第四十二夜 ①篇 芳邻
  如果没有我的坟墓,我会不会认为永生只是毫无根据的梦想?



  摘自《荒漠甘泉》



  鼻子里,闻到一股湿漉漉的清香,才知道昨夜有雨。



  宝芙回想着梦境,脸颊不禁微微发烫。



  她竟然会梦到他!



  ……并且在梦里和他……不敢回想,他对她做的那些……他的唇,他冰冷与炙热交融的气息,他绵狂如有魔力的吻……



  令她的身体,也有了记忆。



  而最让她惊悸不安的,是她竟然一点儿也不讨厌。她记得自己在梦里,是如何热情而主动的欢迎他。她清楚记得,自己身体和内心的反应:她是多么渴望。



  她愣住了。



  ……



  渴望一个,她并不爱的男人。



  和阿灭分手仅仅几天而已。她真的是被刺激到,脑壳坏掉了吗?居然发这种,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春梦。而且她幻想的对象,竟然是阿灭的哥哥。那位高贵又无情的金蝉太子独孤明。



  不是她要毁灭了,就是这世界要毁灭了。



  宝芙迅速溜下地,冲进浴室,拧开笼头。毫不留情的用冷水,泼在脸上,驱散自己满脑袋的绮思热念。稍稍平复下来,她才走回房间,打开司徒静虚昨天送来的背包。从里面找出几件干净的替换衣服。



  意外的,她在背囊中,发现自己装女生用品的白色小熊袋子。她还以为已经丢了呢。她在列车上,被僵尸掳走时,把它遗落在厕所。



  一定是司徒静虚拾到的——宝芙想起那个心细如发的大男孩。



  她打开拉链,看到她花了一百元买的洗面乳和润肤液依然健在时,真是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所以,一定要请司徒静虚吃加肉的拉面。



  扑簌一声,什么东西,在她掏出那些瓶瓶罐罐时,掉到地上。



  宝芙低头,眼睛登时被一团银光耀到。



  时间,过了足足几分钟。她屈膝蹲下身,捡起那条躺在地板上的银色十字吊坠,把它握入手心。



  金属冰凉的触感,如水一样,渗入肌肤。



  她站起来,走到浴室——这里虽然被称为“鬼楼”,房子的年代也有些老。但屋子里的水电厨卫,一应俱全。而且是,令人梦寐以求却不敢奢望的独立单人宿舍。宝芙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天堂,实在不能再有任何抱怨。她尤其喜欢,浴室墙上,那面古香古色的雕花菱纹大镜子。



  目光,审视的滑过,镜中她桃子般,光滑得没有一丝瘢痕和褶皱的脸颊,和不知为什么,有些过度红并肿胀的唇瓣。



  那副样子,真好像期待着男人的蹂躏,或是已经被男人狠狠的蹂躏过。



  她已经没救了——她自嘲的想。



  到底要怎样,才能恢复从前?



  从阿灭带来的,覆灭的痛苦中,彻底走出来。



  很讨厌此刻的自己:这么软弱无力,简直就是一只,亟须拯救的可怜虫。



  但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对着镜子,将那条银色十字架项链,仔细而小心,系在脖子上。



  宛如套上一条锁链。



  突然,镜子里的她,凝固如一尊雕像。



  她的视线,落在镜中,自己左侧脖颈底部。



  那里,阿灭咬过的伤口,消失不见了。干净、洁白、滑润得如同一块无瑕的玉脂。她的身体,不可能有这么快的痊愈力。而且,她这时才意识到,昨夜入睡时还在折磨她的高热,也一丝不剩的退去。



  难道,那个牌子的退烧药,药效有这么神速?



  窗户玻璃上,传来轻微的剥啄声,惊醒呆愣的她。



  宝芙推开那两扇木格窗时,很侥幸的避开,林悠美丢上来的一颗松榛——她猜,她根本就是故意把她当成靶子掷。



  林大美人岔腿站在楼下的冬青矮树丛里,穿得活像个跷家的野小子。



  灰蓝花呢格子鸭舌帽,同色的格子大衬衫和灰色恤衫,钉子腿的深色哈伦裤,还有一双沾满泥的野战靴。



  而她一向趾高气昂的那张脸,此刻的表情,浑然是欠了巨额高利贷正被追债的苦主。



  嘴巴一张一合,她无声对宝芙打着哑语。



  没让她久等,宝芙匆匆换上条黑色粗呢短裙,拽起件保暖的紫灰色绒衣套在白衬衫外头,便踩了双帆布鞋奔下楼。



  经过狭窄的走廊时,她注意到,隔壁那间屋子的红漆门上,仿佛高高飘扬的旗帜一般,挂着条女人的黑色蕾丝文胸。



  看来,这是一位有特殊习惯的芳邻。



  不过胸器真够傲人——宝芙还是第一次眼见为实,原来世界上果然存在着,D罩杯生物。



  “你看到他了吗……”



  躲在一棵香樟树干后的林悠美,一见到宝芙,就做贼似的压低嗓子,攥着宝芙的手,拖着她一口气狂奔了数十米,才停下来。



  “她?”



  宝芙脑子里第一个反应的,便是那条黑色蕾丝巨无霸文胸的主人。



  她扭头看了看那幢,被称为鬼楼的双层葡式小楼。



  深如酒液的赭红屋顶,铅灰色的石壁。被岁月侵蚀消磨,显得过于衰旧凋敝。四周环绕着,长疯了的冷蓝色高大蔷薇树丛。以及密密麻麻的低矮冬青,和大片大片紫花苜蓿。即使在强烈的日光下,也给人一种忧郁狂野的感觉。



  难怪,会被称为鬼楼。



  不过宝芙倒觉得,这幢鬼楼,却别具一股颓美格调。



  像一位韶华已逝,内心却依然澎湃如火的贵妇。



  “那个畜男,他昨晚居然回来了!”林悠美自顾自叨唠着,同时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拖出两辆自行车。一面回头,神色古怪的瞟了眼宝芙,带着丝奸笑,“……你昨晚上睡着了,没听到什么动静吗?”



  宝芙的脸霎时一红,她昨晚……



  连忙岔开话题。



  “小静呢——他怎么没来?”



  昨晚司徒静虚说,他今天会过来。他应该是那种说话算话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却是林悠美。宝芙可记得很清楚,林悠美说过她不喜欢当保姆。而她也确实如此——这两天她偶尔顶替一下司徒静虚看护她时。那张脸,始终黑得像擦了锅底灰。



  “他出了点儿事……”林悠美脸上的表情,有点儿不自然起来,“……其实他昨晚,受伤了。”



  “受伤了!”



  宝芙想起来,司徒静虚说过,昨夜他们有行动。



  “咳……算起来……”林悠美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他是为了我受伤的——总之……”她瞟了一眼鬼楼的方向,“总之这件事,不能让那个魔鬼知道,否则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宝芙不知道,林悠美口中的魔鬼,到底是谁。



  不过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司徒静虚的伤。



  扶起地上其中一辆自行车,她骗腿上车。



  “悠美,带我去看小静!”



  “那个……”林悠美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你现在,绝不能出现在小静面前。”看到宝芙不解的神情,她解释道,“是小静,他不希望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宝芙突然想到,林悠美和司徒静虚,毕竟不是和自己一样的普通人,他们是伏魔族。



  她想起,Lenka曾经说过的,有关伏魔族的事。



  伏魔族把肉体和生命,出卖给魔灵,用来交换力量。他们不仅寿命比普通人类短得多,也承受背负着,普通人根本无法理解的重荷。



  眼前的林悠美,和受伤的司徒静虚。



  他们有着和她相仿的年纪,却有着,截然和她不同的人生。



  “你不是想看日落山吗?”林悠美已经踩上另一辆自行车,冷脸瓮声道,“……今天本小姐就带你参观,记住——少给我惹麻烦!”



  说完,她已经一溜烟,沿着一条夹道种满翠竹的青石甬路,朝坡下骑去。



  宝芙这时已经看清了地势。她本以为,日落山是单纯的学院名字,现在才发现,日落山的确是一座山。



  不是很巍峨高大,严格的说,是丘陵。



  整座学府,都依山而造。



  而昨夜她住宿的鬼楼,正处在山顶上。



  宝芙记得司徒静虚说过,鬼楼位于日落山暮宫与朝宫的分界线。那意思就是,整个日落山,一半是暮宫,另一半是朝宫。



  到底哪一半是朝宫,哪一半是暮宫呢?



  她眺望着山坡上的景致,如果没猜错的话——山南,也就是迎着日头的阳坡。绿树婆娑,伫立着大小不一,呈星星般散落,高低有致的白色建筑物这一面,是朝宫。



  而山北,背向太阳的阴坡,则是暮宫。



  暮宫没有任何高大的现代化屋宇。从宝芙站立的这个地方望过去,只能看到一片如汪洋骇浪般,茂密葳蕤,绿得发黑的林麓。偶尔,风拂起一片深浓的绿冠,露出半角飞檐走壁。和几许,深而浓烈的红。



  那红色,是墙。



  风雨弥久无情,用坚硬巨石垒砌的红色高墙,也被剥蚀得斑斑驳驳。



  但那片赤色,不知道过去的匠人,用的是什么神奇染料?虽然饱经沧桑,却依然红得淬目。



  宝芙的心,就像是被人重重剜了一下,突然窒息,几乎没了跳动。



  她记得,在哪里,见过这入目都是古老哀伤的石墙。



  是画。独孤明的那副画。



  一个看不见面容的少女,孤独伫立在,暮色苍凉的石墙上。



  那幅画的名字,叫做“失去”。



  曾经以为只是画中景的虚幻,却如此清晰真实,出现在她的视野中。这种梦幻成真的奇诡,让宝芙只觉得,浑身都发凉发颤,好像被冰水浸了一回。



  脑子里,霎间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弄清,独孤明的那幅画,到底和日落山这座暮宫,有什么关联。



  有些无力,微微发抖的双脚,狠踩了一下脚蹬,她循着林悠美下山的那条青石路,追上去。



  不过立刻,一股痛不欲生的巨大懊悔,就使她尖叫起来。



  “林悠美你个混蛋——为什么不告诉我,没有刹车闸!”
第四十二夜 ② 篇 同窗
  不要……最好不要是鼻子——也不要是脸——



  宝芙的心在绝望狂呼。



  一嘟噜一嘟噜粉红色云朵,夹杂着扑鼻的馥郁浓香,从她眼前缭乱绕过。那是开得正热闹的夹竹桃。这只能说明一件事:宝芙的自行车,已经完全偏离正道,驶上路旁,灌木杂草丛生的山坡。



  向下俯冲的惯性,使她根本控制不住手把。



  失去方向的自行车,载着连惊叫都发不出的宝芙,像匹没笼头的马,径直撞向坡道上,一辆在阳光下闪耀着银泽,缓缓驶来的山脉灰色敞篷跑车。



  瞧着有些眼热的车型,价格至少应该是百万以上吧……



  就是那种即使割下她的脑袋,也赔不起一个车灯的孽物。



  闭上眼睛的瞬间,宝芙心中怨念:苍天不美……来的,为什么就不能是辆电动三轮啊……



  周遭忽然万籁俱寂,静得她能听到——子规子规,一声声幽麓中传来的杜鹃啼鸣。



  但是,意料之中的玻璃碎裂和金属刮擦声,却始终没有响起。而无论是她的鼻子还是她的脸,至今都安然无恙,没有与任何坚硬的东西,亲密吻合。



  缓缓睁开眼睛。



  她触到一双,漆黑得像是夜空,隐隐暗涌着,宝石般瑰丽光芒的眸子。



  那双眼眸的主人,背靠在那辆完好无损,静静泊在路边的灰色跑车后座上,安静的看着她。



  山风轻轻拂过,一会儿调皮撩起他额前的柔软黑发,一会儿又把它们放下,遮翳住他那双美丽幽暗的眼睛。



  但他的目光,自始至终一直不移,注视着她。



  仿佛除她之外,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存在。



  呼吸在那一霎变慢,心跳,也突然静下来。宝芙怔怔,凝望着那双眼睛。大脑中的思维,完全停止。她记得,她本来是很多事,想要问他。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但是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说不出来。



  她,是被嚇懵了吗?



  身旁,传来林悠美一声轻轻咳嗽,宝芙才突然清醒过来。



  她登时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侥幸没有撞到独孤明的车上,并非是她命大。而是,独孤明在一瞬间,动用了他的某种特殊力量,使她那辆没有刹车闸的自行车,在瞬间停止在草丛中。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宝芙看了看,坐在那辆银灰色跑车前座的成易和莫难。莫难开车,照旧是一张,酷冷中透着几分妩媚的脸。不过什么时候,她身上的衣服,都很好看。显得她像一个美丽精致的中国娃娃。而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很开心的成易,也开开心心的扬起手,跟宝芙和林悠美打了招呼。



  只是,宝芙满腹疑惑。



  为什么这些僵尸,也无孔不入的跑到日落山来。



  尤其是,独孤明……她不禁想起,昨晚做的那个梦。那绮色的梦境,立刻一幕幕,灼烫滚过她的脑海……



  就在这时,她感到,那两道凝视在自己脸颊上的目光,也突然一暗,温度升高。



  霎那间她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她在想什么。



  这又是他强迫她喝下的,那些该死的血在作祟!宝芙的脸,蓦地涨得通红,她咬咬牙,扭身调转车头,准备头也不回的逃开。



  装作若无其事,她是装不了的。



  这会儿别说是有条地缝,就是有条阴沟,她都能钻下去。



  竟然被他察觉,她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天晓得他会怎么想!还不如让她刚才撞死在他车上算了——宝芙崩溃得简直想抽自己一嘴巴。



  一道微凉的风,刮过脸庞。



  独孤明高挑修长的身影,骤然阻挡住她的去路。他伸出一只白皙,骨骼清秀好看的手,轻轻抵在她的自行车把心,让她根本休想再前行一分。



  低下头,他对她微微一笑。



  沙哑,低沉的声音,静静飘入她耳中。



  “以后,别再穿裙子骑车。”



  “呃?”



  “那颗绿色的小苹果,我很喜欢。”他哑寂的声音,忽然就在她耳畔响起,微凉却柔软的唇,几乎贴在她的耳廓上,“……不过,我更喜欢,你只穿给我一个人欣赏。”



  绿色的……



  ——苹果!



  宝芙的脑壳,轰然一响。



  只觉得,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



  她今天穿的那条内裤——是绿色苹果图案。



  不过,他那句邪恶的话,是什么意思……只穿给他……一个人……



  就在宝芙的大脑,骤然一阵紧缩,又骤然一阵放空,被麻木和晕眩,交替席卷之际。已经走到那辆灰色跑车旁,正打开车门准备上车的独孤明,转过头。那张雪白岑寂的俊美脸庞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粲如莲花的笑容。



  “对了,宋宝芙同学——作为你的学长和同窗,我有必要提醒你——日落山学院的第九十六条校规明文规定:五个工作日内,逾期不到学校教务处报到的学生,将会被视为自动退学——你离自动退学,只有一天零六个小时了。”



  直到,那辆闪着银光的跑车,绝尘而去。



  宝芙后脑的鞘状神经,还在突突跳。她现在不只是觉得头痛——牙也在痛,就连胃部都在痉挛。她看了看,站在不远处,就连自己差点儿和独孤明撞车时,都镇定自若,袖手旁观的林悠美。



  轻轻抽了口气,她平稳住自己的呼吸,艰难的开口,低声道。



  “他……也是日落山的学生?”



  “日落山艺术系的王牌——”林悠美注视着独孤明离去的方向,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信徒般虔诚的光芒,“——明星中的明星,神一样的男人——独孤明,终于返校了!”
第四十二夜 ③篇 校董
  人生究竟是梦,还是真?



  把那辆没有刹车闸的自行车,扔在那栋占地三百多平,有希腊风格门廊的白色校董楼下,宝芙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不管人生究竟是什么,她只有一个选择——面对。



  既不能逃,也不能躲。



  跨上台阶,和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穿过那条,两壁陈列着用各种文字镌刻在黑曜石上的铭文,长而深遽的走廊。



  她有一种感觉。



  自己,正走向,那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停步在校长室门口,她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推开,那扇沉重的黑色大门。走进去。有着双龙吞珠浮雕的黑色大门,在她身后,无声无息阖上。



  光线幽暗的宽敞大屋中,影影绰绰,坐着两个男人。



  宝芙脚踩在柔软的波斯地毯上,眼睛眨了眨,稍稍适应屋中的光线。



  “我是宋宝芙,教务处的Aaron老师告诉我,校董要见我。”



  她深深领教,那位Aaron老师喋喋不休的劲头。他应该是在国外长大的华裔,或者是为了配合日落山的工作环境,才起了Aaron这个经典的西方名字。是个四十岁的矮小瘦弱男子。当他反复向宝芙强调,在日落山遵守校规是多么重要时,登时让宝芙回想起逝去的高中时代:那位同样小只,总在她耳边苦口婆心,告诉她人生的机遇是多么重要的班主任蒋老师。



  看来无论走到何方,人总能在这个世界上,发现似曾相识的东西。



  “司徒长老和我正在等你……”



  随着这个低沉和悦的男子声音,高大书架的阴影下,一道修长的男子身型,敏捷的站起来。



  从他那宽阔明睿的额头,深遽的眼神,讨人喜欢的笑容,宝芙立刻认出来:这个二十五六岁到二十七八岁之间,身穿黑色马甲长裤和灰色衬衫,气质文雅,嘴里叼着一只海柳烟斗的男子,正是校长助理关马。



  那么……



  宝芙的目光,投向那位周身散发着一股安详,正缓缓从黑色皮质沙发上起身,穿一身黑色唐装,手柱龙头拐杖的老人。



  老人矍铄的眸子,从她一踏进这间屋子,就一直盯着她。



  她听到他嘴里,轻轻吐出这样一个词。



  “……钥匙……”



  “这位,是伏魔族最高统帅,司徒炎长老。”关马呷了口烟斗,因为烟丝中的尼古丁,那只海柳烟斗颜色变为血红,并且越来越鲜艳。他友善的给宝芙介绍那位老人,“日落山的四位校董之一。”



  然后他对宝芙解释。



  日落山一共有四位校董。而宝芙今天除了见到伏魔族的司徒炎,还会见到另一位校董。



  天雷滚滚,宝芙一时半刻,里外俱焦。



  如果不是此刻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她怎么也无法设想,传说中的日落山学院,竟然有一位伏魔族的校董。



  不过,连独孤明那位僵尸太子,都可以是这座学校的学生。



  她自己,也是因为特殊的,不会感染尸毒的血液,才被日落山录取。



  还有已经离开,半寐甲之身的阿灭,以及同为伏魔族的司徒静虚、林悠美。这所学园里,有太多身负异秉的学生。



  所以有一位伏魔族的校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而这位司徒炎老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慈祥而庄重,令人不由心生一股濡慕景仰。宝芙立刻恭恭敬敬的朝司徒炎鞠了一躬。



  “司徒……”



  “不要叫我长老,更不要叫我爷爷……”司徒炎立刻打断宝芙,“……叫我司徒炎,或是小炎吧。”



  “……”



  “你不是都把静虚,称为小静吗?”司徒炎盯着完全傻眼的宝芙,露出个颇为不满的表情,“只是因为外在年龄变老,就被年轻漂亮的女孩排斥,真是一件悲哀的事啊——有时候,我真羡慕那些青春永驻的僵尸。”



  宝芙现在才注意到,司徒炎和司徒静虚,他们都姓司徒。



  她吞了口唾沫。



  “小静,是你孙子?”



  “是只完全没有继承到我优点的呆头鹅,真不知道司徒家哪儿跑出来这样的不肖子孙——”司徒炎立刻有了话题,“——已经二十二岁了,生命里的女人,却总是被他两个师兄抢走。”



  宝芙无言注视着满脸忧卒的司徒炎。



  不禁想起,她灵魂穿回五百年前时,见过的那位,为了消灭神女而献出生命的伏魔族先祖司徒厉。司徒厉那个时候,大概也同样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不肖后代。



  不过她还有一件更亟须了解的事。



  “司徒……炎……呃,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叫静虚,小静?”



  “秘密。”司徒炎朝宝芙丢来一个狡狯的笑容,凝视着宝芙的脸庞,“阿灭那混账小子,竟敢说你一点儿也不漂亮,他果然是想把你私藏。”



  宝芙勉强牵动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她目光中流露出的,不经意的黯然,没有逃过司徒炎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他扶着手中那杆龙头拐杖,重新坐回沙发中。



  脸上的表情,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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