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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北游-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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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别人不同,无颜没有涂脂抹粉,因为原本就已经面如傅粉,唇似朱丹。他始终挂着淡淡的,懒洋洋的笑意,唇角微扬,眉梢浅挑,步履轻飘,整个人仿佛带着一种弯弯的美妙弧度。
他被美少女们簇拥着。就像一只被百鸟簇拥的凤凰。他的衣衫也是最华丽的百鸟朝凤绣图,繁密地彩霞纹中,色彩斑斓的群鸟在四周飞舞,当中地凤凰红艳似火,昂着金色的脖颈,张开绚丽的双翅。
“这个人笑起来像个白痴。”龙眼鸡嘀咕道:“干吗老笑啊,天上掉宝贝了?脸抽筋了?”
我满意地摸摸龙眼鸡的鼻子:“认识你这么久,第一次听到这么富有判断,富有哲理,富有内涵的话。”
无颜身后。一大帮少女手捧各式乐器,扬扬吹奏。再后面,四个黄衣人拥着一个华服老者,老者相貌清奇,双目半闭半睁,长长的双耳垂肩,正是沙盘静地的掌门无痕。也是格格巫要我除掉的对象。
在队伍地最后。我看到了柳翠羽,不免为花生皮他们担心起来。摆明了,沙盘静地要力捧眉门作为第十名门。
“终于都来了。”珠穆朗玛淡淡地道,不冷不热地和无痕招呼。不出所料,沙盘静地的人和脉经海殿并排站在一起,仿佛向各门无言预示着什么。无颜则像个癞皮狗一样。粘在海姬身边。我突然想起一事,忍不住窃笑。
甘柠真奇怪地道:“你还有心情笑么?”
“无颜无颜。不就是不要脸嘛。”我洋洋得意地道。
珠穆朗玛摆摆手,肃然道:“既然各派掌门都已到齐,本届长春会正式开始。”
“蓬”的一声,一束花炮冲天而起,在碧空炸开。璀璨夺目的光焰四射,化作一轮绽放的太阳。
蝴蝶岭上下,涌出重重彩雾。大光明境的弟子们施展浮光掠影身法,流星般冲向半空,手里捧着一只只银白色的葫芦。打开葫芦口,里面射出千万道灿烂地光芒,透过瑰丽的彩雾,变幻出鲜艳缤纷的图样。
“大光明境,沙盘静地,脉经海殿,乾坤潭,登峰造极阁,风雷池,影流。反斗门,牵机派。”光雾交织处。罗生天九大名门的字样一一浮现出来。从排名先后,便可瞧出各派的强弱。
整座蝴蝶岭笼罩在眩目的迷光霞雾中,无数彩带鲜花飘飞,水鸟珍禽鸣叫。如同一重重艳光涟涟地波浪,从四面八方涌出来。
四下里响起隆重的鼓乐。早有人摆好香案、瓜果供品。案前地鲜红地毯上,躺着一对特别雄壮美丽的麒麟,四肢被粗长的黄金锁链捆住,苦苦挣扎哀吼。
“献祭。”随着珠穆朗玛的低喝,两个盛装美女款款走出,优雅地脱卸掉一层层华美的镂纹罗衣,波浪似地堆在脚下,露出凝脂白霜的皎洁胴体。然后她们半跪在麒麟前,一动不动,美女的雪玉肤光和麒麟的彩色
成惊心动魄的对比。
有人呈上金盘,刀光一闪,两个美女抓起金盘上地银刀,刺向地上的麒麟。惨吼声中,银刀割开麒麟的喉管,鲜血泉水似地喷涌出来。两个美女并不停手,一刀又一刀,扎向麒麟,血水喷溅在雪白高耸的**、浑圆修长的大腿上,绽出艳丽的血花。
十大名门的人放声欢呼,深红的地毯上血流成河,麒麟的残肢碎肉飞溅,白嫩的裸女疯狂挥刀,眼前一切勾勒出香艳而血腥地刺激画面。我看傻了眼,长春会的祭礼还真是别具一格啊。
九大掌教在案前齐齐跪下,双掌合十,向上苍膜拜。
我不屑一顾,甲御术既然是改造天地,又何必向天地叩拜?
良久,九大掌门才起身。珠穆朗玛环视四周,说了一大堆长春会是罗生天光荣传统,友情桥梁之类地废话,听得我急不可耐。好不容易,珠穆朗玛才步入正题:“本届长春会的主要决议,是关于罗生天第十名门的空缺。影流的隐无邪掌门已经正式举荐,由兵器甲御派补选第十名门,各位掌门有何高见?”
白光光得意洋洋地走出来,向各位掌教施礼。
第一个开口的是海妃:“兵器甲御派,在罗生天不过是一个平庸小派。如果让他们担任第十名门,恐怕罗生天里的几万个门派都不会信服。”
隐无邪笑了笑,也不出言反驳。会场上沉默了一会,响起无痕枯涩的声音:“老夫举荐眉门担任第十名门。”
柳翠羽跃众而出,站到了白光光边上。他无论气宇仪表,都胜过白光光一筹。隐无邪还是不露声色。一句异议也不提。
海妃欣然附和:“眉门是近年来罗生天兴起的杰出门派,新任掌门柳翠羽,更是法术高强,雄才大略,堪称后起之秀中的风云人物。由眉门担任第十名门,最合适不过。”
两个人一搭一唱,白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隐无邪忽然开口:“后起之秀?既然是晚辈,那么资历尚浅,还不足以担此重任。据我所知,柳翠羽是刚刚才接任眉门掌教的吧?”
我暗叫姜还是老地辣。隐无邪一开始闷声不响,貌似懦弱。直到在海妃的话里挑出骨头,才冷不丁地反击,这等沉稳功夫,值得老子好好学习。
海妃艳灿一笑:“俗话说后浪推前浪,代有才人出。只要有真才实料,后起之秀一样可以担当大任。至于资历。也是磨练出来的。我担当脉经海殿掌教的时候,也和柳翠羽差不多年纪。”
“柳翠羽好像是个孤儿,出身贫贱,怎能和海殿主的高贵身份相比?”
“出身并不代表什么,十大名门的掌教也并非全是世袭。”
双方开始了唇枪舌战,其余掌门则冷眼旁观。隐无邪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海殿主欣赏的是有真才实干的后起之秀。不在乎门第出身。”
海妃犹豫了一下,道:“没错。”
我几乎要拍手叫绝。隐无邪真是厉害,几句话骗得海妃自掘坟墓。这么一来,一旦我和无颜争夺海姬,海妃就不能指责我的门第出身了。否则等于自己刮自己的耳光。
“兵器甲御派源远流长,足有百万年历史。”隐无邪地话还没说完,就被海妃打断:“可惜昔日的风光早已荡然无存,怎能和现在如日中天的眉门相比?过去再辉煌有什么用?现在不行了,就得让贤退位。”美目顾盼,看似不经意地掠过珠穆朗玛。
隐无邪道:“若是论起对罗生天的贡献。眉门恐怕还差一点。前些日子,相信各派掌门也收到了兵器甲御派呈献的望远镜、皮鸟飞车。这两件东西非同小可,一旦推广,将大大增加我们罗生天的作战能力。”
慕容玉树插口道:“那皮鸟飞车的确新奇,居然能载人飞上大半个时辰。我陪小妾乘坐了一回,倒也飞得稳当。”
我心知,这一定是大虎研制出来地玩意,不由心中一动。比起我来,大虎似乎更适合当南宫平的徒弟。
隐无邪还在不紧不慢地和海妃辩驳,双方你来我往。争执不下。屈原忽然打断了双方的话:“既然两位掌门各执一词,不如按照老规矩。由大家表决吧。”
“好,就按照规矩,由各大掌门表决。”海妃毫不犹豫地道,美目中闪动着莫测的光芒。
我心中一紧,难道海妃这么有信心?哇靠,她不会暗地里和几大门派勾结好了吧?我越想越不对劲,海妃应该早料到,最终会以表决的方式解决。除非她有绝对的把握获胜。
我望望隐无邪,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会场议论纷纷,继而陷入了一片莫明地沉默。在珠穆朗玛点头同意后,第一个表决的,是反斗门地慕容玉树。
“老夫弃权。”这个龄花花太岁笑嘻嘻地道,显然是个老油子,谁也不得罪。隐无邪似乎有些意外,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容玉树。
我开始留意每一派掌门的神色,捕捉他们眼神的细微变化。其中,无痕最是高深莫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同凝固了一般。而海妃最是变幻不定,眼神宛如大海,时而风平浪静,时而波涛汹涌,时而娴雅多情,时而又显得精明冷锐。让人反而捉摸不透她的真正心意。
呼延重跨前一步,目光一扫四周,语声如精铁般硬炼:“眉门。”
接下来是隐无邪和海妃,当然各自选择了兵器甲御派和眉门。
剩下的几个掌门像是在犹豫,谁也没有表态,场上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我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手心沁出了汗珠。再看白光光和柳翠羽,前者瞪大了老眼,胡乱地搓着长须。后者神色从容。似乎成竹在胸。
等了一会,还是没人说话,无痕终于开口:“眉门。”声音就像枯枝瑟瑟摩擦。
白光光的脸色都变了,幸好牵机派的牛郎选择了兵器甲御派:“我就是觉得这位小弟弟可爱。”兰花指娇滴滴地指向花生果,弄得兵器甲御派的众人哭笑不得。
“兵器甲御派。”珠穆朗玛沉吟了一会,毅然道。罗生天第一名门,终于开
沙盘静地、脉经海殿的正面交锋。
双方地票数三比三,打成平手,剩下来地乾坤潭和登峰造极阁至关重要。我的一颗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最后的结果不仅决定了兵器甲御派的命运。也关系着我和海姬的命运。
“好像该我了。”屈原施施然道,山风吹得他羽衣飘飘,似要乘风飞去,摘取天上星辰。据说他的袖里乾坤甲御术,是远古仙人遗传下来的法术,练到化境还真能摘星揽月。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答案,隐无邪暗暗对我一笑。示意我不用担心。
屈原的目光从柳翠羽转到白光光,又从白光光投回柳翠羽,弄得所有人跟着他地目光转来转去。
“两位谁地法力更强一些,我就选择谁。”屈原地表态出人意料,霎时,两只大袖像风帆呼呼鼓起。袖口张开,一倍、两倍、十倍。个无底大洞,分别罩向白光光和柳翠羽。
刹那间,白光光、柳翠羽消失了,视野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袖口,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广袖剧烈抖动,忽陷忽鼓。像是里面有无数只鸟儿在拍翅。“轰”的一声,白光光、柳翠羽从袖子里跌出来,前者一屁股摔倒在地,狼狈爬起;后者晃了晃,总算站稳了。
双方高下立判。
“我觉得还是眉门更合适一些。”屈原从容道。他这一手看似十分公平,谁也没话可说。
隐无邪当场色变,白光光神色颓然,珠穆朗玛面沉似水,无痕的眼睛还是半睁半闭,像是在打瞌睡。
海妃眼含笑意。而柳翠羽已经在笑了,眉门的一帮人欢呼雀跃。似乎准备庆祝了。比起兵器甲御派的寥寥几人,他们人多势众多了。我骇然现,海妃投向琅森地眼神,有一些奇怪。再看登峰造极阁的几个护法,正向无痕悄悄点头。
他们一定早有了协议!我蓦地醒悟过来,听到隐无邪的冷哼声。
琅森神色冷漠,久久不语。
“琅掌门,该你了。”珠穆朗玛森然道:“琅掌门可要郑重选择啊。”
海妃笑道:“琅掌门,别再让大家久等了。”笑声充满自信。
我心中暗忖,早在长春会前,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一定算清了每个门派的立场。事先的谋划、秘密联络、私底协议,远比我和隐无邪来得周全严密。既然他们想要谋夺罗生天的席宝座,那么应该在很久以前,就着手准备了。
隐无邪吃亏在准备太迟,毕竟兵器甲御派重返罗生天,脉经海殿、沙盘静地透露联姻地风声,不过是个把月前的事。
琅森俨然成为了众人地焦点,这不仅仅是第十名门的空选,还关系着各大名门之间的激烈暗斗,今后罗生天的势力对比。
琅森低下头,迟迟不开口。我的一颗心揪了起来,我在赌,赌黄巾的价值在琅森心中到底有多大。既然他把两个女儿都赔进去了,没道理会中途放弃。
关键看利益秤的另一端,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许给他的好处有多大。
“琅掌门,大家都在等你。”无痕蓦地睁开眼,眼眶内赫然没有瞳孔,只是闪烁着一粒粒奇特的黄色光点。
琅森抬起头,避开了无痕地目光,眼神与我一触,又移开,嘴角的肌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的心骤然一沉。
“兵器甲御派。”琅森一字一顿地道。
四周一片寂静,随即哄然。海妃愣住了,登峰造极阁的护法们也一脸惊异地看着琅森。隐无邪对我投来一个赞叹的眼神。
我仰天长长松了一口气,攥紧拳头。交换!果然是不变的真理!但也只有琅森这样只重利益的人,才会遵循这个真理。在秤的另一端,黄巾的利益压过了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许诺给琅森的利益。
“票数相等,那么按照罗生天千万年来地规矩,尊崇的第一名门将拥有决定权。”慕容玉树赶快表态,老家伙完全是墙头草地性子。
珠穆朗玛微微一笑:“我宣布,兵器甲御派成为罗生天的第十名门。恭喜你,白掌门。”
白光光欢喜得屁颠屁颠,忙不迭地和珠穆朗玛握手,又跑到各大掌门面前套近乎,舌灿莲花,唾沫飞溅。大有保十争九,赶前三的气势。
两行热泪,缓缓从花生皮老眼里流出。花生果开心地大叫大嚷,花生壳咕哝道:“妈的,搞得老娘忽上忽下的!”
不等海妃再说,珠穆朗玛宣布道:“天色已晚,今天的长春会到此为止,明日继续。”头也不回地离开,硬生生地把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的联姻拖到了第二天。
几百个美貌侍女翩翩而来,手捧五彩缤纷的琉璃双耳大瓶,瓶口紧塞,里面盛满了琼浆玉液、丹草芝果。她们走到天池边,弯下柳腰,把琉璃双耳大瓶放入池水,大瓶顷刻便顺着瀑泉,一只只向下急倾泻。
沿着瀑泉,各大门派的人纷纷在蝴蝶岭上下散开,三五聚做一堆,施展千奇百怪的甲御术,从瀑泉里捞出琉璃巨瓶,畅怀饮食。一时人声鼎沸,歌舞绮丽,弦乐飞扬,各种甲御术花枝招展,看得人目不暇接。
“呼”,一个乾坤潭的门人面对瀑泉,袍袖飘飘张开,一只琉璃瓶从急的瀑布里自动跳出,射向袍袖。谁料半途一块旋转的黄巾斜里飞出,黄巾里钻出一只毛茸茸的兽头,张嘴咬住了琉璃瓶。得手的登峰造极阁弟子欢呼一声,刚要炫耀,一缕眩目的白光射过,琉璃瓶已经落到了一个大光明境的门人手中。
我心中雪亮,这虽然是一种狂欢仪式,但也暗含各派较量法术之意。
“这是长春会最风雅的一项——流觞曲水。”隐无邪向我走来,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相信我,你会成为北境最璀璨的一颗星星!”
我微微一笑,感到压力骤然消失后的轻松。这是一场没有刀剑的战斗,但那看不见的烽火,却烧得比任何一场刀剑相拼还要猛烈。
第十册第十章谁敢动我的老婆
第十册第十章谁敢动我的老婆
夜,流觞曲水的欢娱声还没有停止。
侍女们不断地向天池投放琉璃巨耳大瓶,十大名门的人在瀑泉边或躺或坐,谈笑风生。每次取出一个琉璃瓶,饮食完后,便在绢丝上写下一句诗词或者对联中的上阙,随后把绢丝塞入瓶中,重新封好瓶口,丢入瀑泉,让它顺流而下。
下方接到琉璃瓶的人,便在绢丝上续写诗词,或是答出对联,再把琉璃瓶重新丢回瀑泉,像流水接龙一般。我对这套附庸风雅的游戏没什么兴趣,吃光瓶子里的东西,干脆扔掉。
一个人斜靠在天池边,我叉开双腿,眼前不断浮现出海姬木然的眼神。恨不得立刻冲入脉经海殿的帐篷,把海姬抢出来。
深蓝的夜空中,一轮金蟾高挂,如同嵌在蓝冰里的弯刀。从天池到下方的另八个水池,同时映出了九个朗朗皎皎的月影。随着池水激荡,光影闪烁,月影忽而碎裂,忽而聚合。
人生是否也同样如此?我反手抛掉手里的瓶子,“彭”,琉璃瓶在夜色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掉入瀑泉,跌宕蹦跳着,顺水流向下冲去。
一个长长的黑影映在了池水上,幽灵般摇曳。隐无邪像是从地里钻出来似的,出现在我身侧。
“睡不着吗?”他的脸影在轰鸣的浪沫中碎裂:“还有决定胜负的一战,你要沉住气。”
“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海姬。”
“慕容玉树这个老滑头,选择弃权倒不出我的意料。但屈原的倒戈让我很吃惊,本来我已和他谈妥了。现在看来,他只是在敷衍我。”隐无邪出森冷的笑声,很难把白天那个笑呵呵的老好人,和现在这个面目阴霾的人联系起来。
“这样也好,至少分清了谁才是我们的敌人。我也有些大意了。若不是你拉拢了琅森,今天就糟了。”
我坦言道:“我向琅森许诺,给他九疑宝窟里地黄巾。所以他倒向了我们这一边。”这件小事,没必要对隐无邪隐瞒,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
隐无邪满意地嗯了一声:“跟我来。”一朵阴影之花从指尖绽出,迅绽开,把我和他包裹进去。
眼前骤然一黑,下一刻,花苞层层绽开,我已置身在一个金光闪闪的帐篷内。
“把生米煮成熟饭。”隐无邪诡异地看了我一眼。随着阴影之花钻入地面,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浑身一震,在昏暗的光线下,瞥见了躺在帐角的海姬。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低垂,像一个精美的木偶,闪耀的黄金盔甲映得脸颊更显苍白。
“海姬!”我颤声道。旋即噤声。这是脉经海殿的帐篷!哇靠!隐无邪居然把我弄到了这里!我屏住呼吸,神识向帐外延伸,四周静悄悄的,大约在两丈开外的地方,有来回走动地金属扣地声。应该是脉经海殿的女武神们巡逻视察的金靴步声。
我的手心沁出热汗,作贼般地悄悄走向海姬。怀里像揣了一只受惊的兔子怦怦乱跳。
“海姬,海姬。”我贴近她。握住温凉的玉手,在她耳畔轻轻呼唤,声音干涩得像抹布。
海姬闭着眼,毫无反应,只有胸脯微微起伏,像是陷入了昏睡。我拧了一下她的脸,没有醒。再用力捏捏大腿,还是没动静。
我地神识探向海姬,立刻遇到一层无形的壁障。这像是受了某种精神禁制的结果。我强行把神识挤入壁障,神识里的那颗内丹猛地旋转起来。顷刻间,壁障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消融,被内丹吸噬得一干二净。
“嘤咛”一声,海姬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们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凝固了。海姬湛蓝色的美目像一汪湖水,倒映出我兴奋地眼睛。
“我在做梦么?”许久,海姬轻轻地道:“我一定又在做梦。每一次梦见你,就会很快醒过来。为什么不让我梦得时间长一些呢?”
我激动得浑身抖,喉头哽咽。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小无赖,你答应我一声好吗?小无赖。为什么你总是不答应我?在梦里,也请你答应我一声好吗?”她痴痴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叫我。
我心中一酸,忍不住用力抱住她,紧紧抱住她:“不是梦,这不是梦!是我,我来了!海姬,是我啊!我在抱着你,你感觉到了吗?”
她霎时全身僵硬,蓦地,美目中闪耀出惊人的异彩,刚要张口喊,被我机警地一把捂住樱唇。
“嘘,我们在脉经海殿地帐篷里。今天是长春会的第一晚,我是偷偷潜进来看你的。”我压低声音,片刻后,才慢慢松开手掌。
“真的不是梦。小无赖,真的是你。”在海姬颤抖的声音里,我感觉到了那份颤抖的刻骨铭心。她像是在笑,却又流出了眼泪。珍珠般晶莹的泪珠挂在苍白的脸颊上,闪闪亮。
我只能用尽全身地力气把她抱紧,再抱紧,感觉着两颗心脏相贴时剧烈的跳动。
又过了一会,海姬悄声道:“姐姐给我下了神识禁制,是你解开的吗?”
我点点头,说起来还得感谢螭弄来的内丹。
海
深情地微笑:“我的小无赖现在这么厉害了,连神识开了。”
我得意洋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连夜流冰也奈何不了老子。”在喜欢的美女面前吹嘘,实在是一件很爽的事。
海姬粲然一笑:“嗯,现在我能挣开捆住我的脉经线了。”凝神运息了一会,“噌噌”几声犹如弦断的轻响,她坐了起来,把头埋在我的怀里,紧紧搂住我地腰。
“我不会嫁给无颜的。”她地声音柔情而坚定:“就算是死,我也不会嫁给他。”
我嘻嘻一笑:“就那个满脸贱笑的兔崽子,还想娶我的海武神?日他奶奶地白日梦吧!对啦,我们说好的,每天亲一次。抱一次,现在分别了无数天,我可要好好过把瘾啦。”不等海姬说话,深深吻住了丰润的朱唇。
好久,我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海姬脸颊羞红,低下头:“才一次啊。”
我一呆,火热的樱唇已经印了过来,软舌滑游,丁香吐哺,让我销魂蚀骨。一时心热如火。我忍不住伸手。在海姬细长的腰肢上抚摸。慢慢向上移去,按上急促起伏的酥胸。我越来越激动,得寸进尺,探手入甲,抚摸着高耸的双乳,大力揉搓,惊人的弹力让我从手酥到心酥。
海姬嘤咛一声。脸颊滚烫,软倒在我的怀里。我情欲高涨,拨开海姬的胸甲,一把扯掉丝薄地内衣。“呲啦”,清晰的帛裂声,刺激得我欲火熊熊升腾。
雪白的双乳颤巍巍地弹跳出来。坚挺耸立。盯着粉红的两点,我扑上去。热烈亲吻着,双手揉捏丰满的乳峰,滑腻白嫩的胸脯让我近乎疯狂。我的手不停游走,从椒乳滑到小腹,再到腰肢,继续向下滑去,摸上那一小片湿润。
“小无赖,要了我吧。”海姬星眸喷火,像蛇一般颤栗扭动。呻吟声令人销魂。
这句话就像一滴水溅进油锅,轰然炸开。我再也受不了了,粗暴地扯掉她地金甲。暗淡的光线下,纤细柔软的腰肢,丰满修长的双腿,浑圆隆起的丰臀,浓密湿亮的水草,像花瓣一样向我绽开。白腻丰润,光滑如丝,我地手在曼妙起伏的胴体上漫游。很快,雪肤上泛出了娇艳地玟瑰色。
帐外瀑声隐隐。冲击水池。帐内娇喘连连,春光浓暖,我深深地进入海姬,迷失在滔天的情浪欲海中。波涛滚滚,重重撞溅,汗水湿透了火热交缠的身体。在海姬强自压抑的尖叫声中,我猛烈爆了。
许久,我们才平静下来,体会着高氵朝过后的甜蜜恬宁。我一边擦去海姬白嫩的肌肤上密密渗出的晶莹汗珠,一边和她诉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又过了很久,海姬穿好衣甲,轻轻拥住了我,耀眼的金贴住我地耳畔,柔声道:“小无赖。”
“嗯。”
“小无赖。”
“嗯,怎么啦?”
“听得见我叫你吗?”
“嗯。”
“真的听得见吗?”
“嗯。”
“可是在梦里,你总是听不见。”她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替我系好带,披上衣服。
“我能听见。”
“无论在哪里,都能听见吗?”
“听得见。无论在哪里,都能听见。”
“那我能听到你吗?”
“听得见。无论在哪里,都能听得见。”我颤声道,用力闭了一下眼,眼眶仿佛有些热。
“彭”的一声,帐篷外猝然传来闷响,黑影晃动,像有人摔倒了。
我心中一凛,赶紧整理一下衣衫,匆匆站起。外面接连响起了人声,几个女武神急冲入帐篷,瞧见我,个个楞在当场。
我把心一横,拉着海姬的手,昂然走出帐篷,和赶来的海妃撞了个面对面。
“你是谁?”海妃厉声喝问。
海姬依偎在我怀里,目光和海妃直直对视:“他是林飞,是我要嫁的人!”
海妃又惊又怒,月光照在她美艳的脸上,神色十分难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除了脉经海殿地女武神们,还有几个其它门派的弟子。
“把生米煮成熟饭。”我倏地想起隐无邪地话,什么都明白了。
人影憧憧,听到动静赶来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连珠穆朗玛、无痕、琅森等掌教也闻讯到了。在人群里,我一眼见到了无颜。这小子倒很镇定,不惊不怒,脸上始终浮着慵懒的笑容。
海妃脑筋动得很快,先制人:“林飞,你好大的胆子!这里是罗生天十大名门的聚会,你偷偷潜入,是何居心?”金闪闪的脉经刀呼地劈出,刀气在夜色中像一根纤长的弦,剧烈颤动。化出了无数根弦影。
一片浓重的阴影无声冒出,挡住了刀气。金色的刀气在高颤动中,把阴影割成碎片,但度、气劲都慢了下来,被海姬劈出一记脉经刀震散。
“林供奉,你怎么在这里?”隐无邪地解围来得出奇及时。我笑了笑,既然他戏已开锣,那么我就好
,把这场夜半私会的闹剧演下去。
“我和海武神两情相悦,深夜幽会。哪里谈得上什么居心?海殿主严重了。”我从容不迫地道,慢慢系上墨玉腰带,搂住了海姬的腰肢。甘真说得没错,这是一局勾心斗角的棋,陷入局中的棋子,谁也无法脱身。
隐无邪笑眯眯地道:“原来是一场误会。林飞是我影流的供奉长老,早和海武神海誓山盟。暗定终身。海殿主,什么时候喜帖?老夫可等不及了。”
海妃面色急剧变幻,隐无邪这一手太毒辣,利用我和海姬私会,故意惊醒守卫的女武神,然后引来各大门派的人。让他们亲眼目睹这一幕。从而在海妃宣布和无痕联姻前,抢先一步。打了海妃一个措手不及。
就像一条匿伏在阴影里的毒蛇,突然扑出,一口咬中了猎物的咽喉。
珠穆朗玛瞧了瞧无痕,再看看海妃,目中闪过一丝深沉地笑意:“这也算是一段英雄美女的佳话了。不如由我做个媒人,替影流和脉经海殿结为亲家?”
海姬福至心灵,拉着我盈盈半拜:“多谢珠掌教赐婚,海姬感激不尽。”
“做梦!”海妃声色俱厉:“林飞此人,来历不明。出身低贱,又和魔刹天的妖怪牵扯不清,恕我脉经海殿拒绝珠掌门的好意了。”
隐无邪摇摇头:“我记得殿主亲口承认,欣赏的是有真才实干的后起之秀,不在乎门第出身。难道我听错了?”
琅森接口道:“堂堂罗生天第三名门的殿主,怎能出尔反尔?”
“就是嘛,我看这位林长老俊俏得很,和海武神情投意合,正是传说中地天仙配呀。至于和魔刹天的牵扯,这里可没有外人。大家心知肚明。”牛郎一抖香帕,冲我挤挤眼。冷得我直打哆嗦。
白光光也唠叨开来:“虽说呢,小林飞比不上老夫当年的风采,不过也算是青年才俊了。和海武神天造一对,地生一双。”
慕容玉树立刻锦上添花:“林长老英俊神武,就连夜流冰也不是他的对手。我要是有个女儿,恨不得也嫁给他呢。可惜啊,我天生是生儿子的命。”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挤兑得海妃面色越来越寒,美目似要喷出火来:“这是脉经海殿的家事,各位管得太宽了吧?”
众人一时语塞,只要不损害罗生天地利益,就算是第一名门的大光明境,也无权干涉别派地私事。海妃这一句反击,倒是切中要害。
海姬凛然驳斥:“这是我的私事,姐姐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一对艳丽的姐妹花冷冷对峙着,似是两朵争奇斗艳的黄金花。气氛越来越僵硬,夜色中,雪白冲泻的瀑泉亮得眩目。
“林飞长老,在下沙盘静地无颜,早已向海武神求亲。”声音懒洋洋的,像是带着弯弯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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