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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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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不去,去看看吧,看看那小子在外折腾了一年,究竟折腾出了什么名堂!”李林甫笑道:“你可不知道,那小子刚刚去了兴庆宫,见了那一位,还给娘娘献了一件奇宝……他有宝贝献与娘娘,少不得也该有宝贝献与我家空娘吧!”

李腾空眼眸微微一转,垂下头,轻声道:“是阿耶想要他的礼物,女儿可是一点都不想!”

“好好,是老夫想,你就替老夫去看看,他从辽东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竟然要开一个赏珍会!”

李腾空这一次没有拒绝。

赏珍会是放在次日,地点自然就是玉真观,玉真长公主出城去南山的别业“静修”去了,虫娘便成了这里的当家人。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分,玉真观院内已经停了不少马车或轿子,虫娘发帖请的人,几乎悉数到场。

李腾空到得稍晚了一些,当她出马车时,看到周围那么多车、轿,不禁呆了呆:“二十九贵主请的人……真不少!”

与她同车而至的蔡寻真也吓住了:“这京城中各家女儿,岂不尽数到此?”

“看来是这样了,每家少说也有一个。”李腾空道:“那请帖上虽然只写一人名字,但也注明了,可以携带亲朋来。”

自有宫娥使女前来迎接,不一会儿,她们便被迎到了一处院落之中,再看时,院落里不包括下人,也已经聚集了足足百余位各家女郎。莺莺燕燕在一起,少不得三五人一群七八人一圈,各自巧笑闲聊,故此院落里嘈杂成一片。李腾空、蔡寻真都是喜静的性子,被这声浪一冲,两人都情不自禁皱起了眉。

“二位女郎若是不喜吵闹,可到隔壁小院中暂候。”旁边引路的使女善于察言观色,看她们神情便道。

二人自是去了旁边的小院,小院里也有十余位女郎,都是喜静的,虽然比大院安静些,可也可以听得到隔壁的声响。李腾空、蔡寻真见着了几个相识的,一一见礼之后,才知道此次几乎长安城四品以上的诸家女郎都到齐了。

“二十九贵主说是赏珍会,也不知赏什么珍,听说……是辽东那边来的珍物,我在家中问了父亲,他说辽东也不过是些皮货之类,苦寒之地,并无什么珍物啊!”

众人的话题少不得围绕着这赏珍会打转,有人便说起此事来,这算是消息灵通的。

“与辽东有关?怎么会和彼处相干,不是听闻契丹、奚人逆乱,隔绝了辽东道路么?”

“两位姐姐说的辽东……究竟是在哪儿啊,与江南比,哪边远些?”

“想来辽东比安西要远……”

听得这样的对话,李腾空与蔡寻真哑然失笑,她二人扮作道姑行过千里路,与这些闺阁不出的女郎不同。

“空娘姐姐可知辽东在何方?”二人的笑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李腾空乃李林甫之爱女,向来在这种场合就是不少人逢迎奉承的对象,当下便有人来询问。询问是假,借机与李腾空拉近关系是真。

“辽东属安东都护,南与登州隔海相望,北与渤海国接壤,东可经陆路至新罗,西则是柳城、松漠。”李腾空轻声道。

若是问别的事情,她就不说了,但是辽东,不知为何,李腾空却有一种倾诉的冲动,仿佛只要提到辽东,就能与叶畅更近些一般。

她们这边说了一会儿辽东,然后便听得招呼,却是人到齐了。

这次赏珍会很简单,不过是引大伙先是走进一座院子,那院子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辽东皮货,鹿皮这类常见的自不必说,虎皮、貂皮乃至火狐皮,都有不少。经过这院子时,诸女郎谈笑指点,说的是哪块皮子适合做围领哪块适合为皮裘。大伙方才议论中都知道辽东产皮货,因此对这个并不太在意。

紧接着是到第二座院子,这座院子中就不同,诸女郎进来后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因为在她们面前摆着的,是一件件晶莹剔透的器皿。这器皿似玉似瓷,比琉璃要更透明。

在这里的都是贵女,自然是识货的,可却仍然没有多少人认得这个,有人便惊问道:“此为何物?”

“玻璃器,乃海东傲来国所产。”虫娘微笑答道。

“海东傲来国……”便是李腾空这般熟读了《山海经》之人,也对这个国家没有什么印象。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又问傲来国是何处,这一次便是虫娘也答不出来了。

“总之就是海外一岛国,玻璃器便是其国特产,这些玻璃器乃是叶畅自傲来国运来,准备在长安发卖。”虫娘笑道:“我今日所邀者,皆为当日曾资助叶畅去辽东一行者,请诸位来赏珍,一是感谢诸位当初的义举,二来也是要宣告一事。叶畅在辽东,以诸位所赠之金银为资,募得勇士,收复积利一州之地,并擒胡酋,准备献俘阙下了。”

此事还是秘密,李腾空也只知道叶畅回到长安来,却不知竟然带着这样这消息。她虽是向来镇定,此时也不禁捂嘴惊呼了一声。

“夺取一州之地,自然少不得一些收获,除了外边的皮货之外,还有些百年老参之类的……总之许多吧,再加上傲来国所得,叶畅准备在两京中将这些珍货发售,发售所得,将其五成,用于给诸位当初资助之人,以作红利。”

听得此语,众人愣了一会儿,然后有人情不自禁地道:“这……这些要卖钱与我等?”

“正是,不仅此次,今后每年,叶畅都会为诸位结算一回,按诸位当初出资,结算红利。”虫娘笑眯眯地道:“故此,诸位莫忘了回去与父兄说这些珍物,诸位父兄虽是掏钱买了,可后来还是返还与诸位啊。”

虽然弄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关系,但是诸女郎眼睛都亮了。

这世上不会有比她们更好的推销员了,而且她们家中千丝万缕的亲属关系,又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将这些来自辽东的珍货扩散出去,形成流行。

这可不是在帮别人推销,而是在帮她们自己。

“好,诸位再随我来。”虫娘又道:“不过需得结伴分批……屋内较狭,可进不了这许多人。”

这一次,众人走进的不是院子,而是一间屋子。屋里点着蜡烛,众人只要走进这屋子,几乎都会发出一阵惊呼,再能自制的淑女,也不能例外!

李腾空并不是第一批进去的,她不喜与人相争,故此落在比较后面,但此刻听得前边的惊呼声,也不禁好奇:屋里究竟又是什么奇珍?

第251章 月光镜前心迟疑

虫娘在屋子里得意地看着这些女郎们。

满屋的烛光照耀下,那一面又一面形状各异的镜子,映出无数妍丽的面容。对于年轻的女郎来说,镜子可是最具吸引力的东西,她们对此几乎毫无抗力一个个流连于前。

特别是几十面近百面镜子组成的一座镜子迷廊。

“玻璃镜……这便是玻璃镜?”

有消息灵通的顿时想到,据闻杨妃得了一件宝物,称为玻璃镜,乃是海外而来,光洁胜水,比起一般的铜镜要好得多。

“正是玻璃镜,杨娘娘得了一面大的,那是少有的宝物,除了那面大的之外,叶畅还自傲来国带回来这六十面中小的……”

自从在修武覆釜山中秘密的试验窑中烧出最初的玻璃汁之后,叶畅全力研究玻璃镜的制造,前后花费的时间有一年。即使如此,玻璃镜的成品也很低,目前还只是纯手工生产。

此次运回长安,尽管叶畅做了种种防护,还是有十块左右在运输中破损。

“这镜子……这镜子……”在场中诸女郎,若不是家教,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抓了。

但她们还在镜前流连之时,那边虫娘开始催促了:“见识过这镜子便罢了,诸位且随使女出去,后边还有人要看呢。”

恋恋不舍的女郎们到了后院,众人的思绪还在方才那六十余面大小不一的镜子上,一时间有些失神。等她们醒悟过来,第二批女郎也已经参观完那些镜子,出现在院子里了。

李腾空是最后一批,她也被这几十具镜子惊住了,蔡寻真抓着她的手在发抖,显然心情与她一样激动。不过她二人比起一般女郎要镇定得更快,当她们出门时,李腾空已经在琢磨,二十九贵主玩出这一场戏,究竟是什么用意了。

很快谜底揭晓:三日之后,在香雪海,这些镜子将公开出售,各自竞价,价高者得之。

那些玻璃器皿也将与这些镜子一起同时出售。

“妙……此策绝非二十九贵主所拟,必是十一郎所为!”听得这个消息,李腾空情不自禁赞了一声。

那些玻璃器皿一看就是价格不菲,比照琉璃器的价格,这几十件价值便应该在万贯以上,而这些玻璃镜,就算是便宜一些,其价格也应该从数十贯到数百贯不等。

这么一算来,仅此次带来的玻璃器价格,可值三万贯以上,再加上那些皮货、药材,价格或许能上五万贯。而以竞价叫卖的方式来出售,价格还要上浮,没准能达到六万贯。其中五成用于去年资助者的红利,也有三万贯。

李腾空不知道去年多少人应虫娘之请资助了叶畅,虫娘自己却是按叶畅的要求拟了一份名簿,一共是一百余位贵家之女,其中不乏公主、郡主和县主之类封女,总共出了价值约二十万贯的金银,这么折算出来,此次便能返还她们百分之十五的红利。

而且这还是头一回,李腾空与虫娘明白,长则半年,短则三个月,肯定还有辽东的物产过来,到时又是一次盛宴,如此一算,仅用两年时间,这二十万贯就能全部返回,剩余的就是净赚了。

若真如此,整个长安城中的贵女,几乎有一半的利益都被捆绑在一起,而她们影响她们的父兄、子侄,形成的力量,将会非常恐怖,甚至李林甫都要在这股力量前避其锋芒!

这还不是一个政治集团,可是李林甫已经很敏锐地感觉到,若任其发展下去,必然会在其中形成一个政治集团。自然,那将是十年甚至二十年后的事情,与李林甫就没有多大关系,李林甫不但不忌讳之,相反,还有意促成并利用这个集团。

让李腾空来参与此次赏珍会,便是李林甫试探这个集团有可能的规模及影响之举。

李腾空心中在琢磨着这些事情,然后忍不住嘲笑自己:自己性子清冷,父亲的事情,自己从来不愿意去细想、过问,可现在,只因为其间牵涉到了叶畅,自己就忍不住要胡思乱想起来!

她想的还不够深入,或者说,李林甫限于时代局限,并没有继续向更深处想。叶畅建安东商会,若是年年获利钜万,岂无效仿者!到时安西安北安南商会,自然会有人牵头去建,经营边疆,不再只是投入而无产出,大唐便是再出一个狄仁杰,也绝对没有办法以劳民伤财为借口放弃边疆地区。

而等到边疆开发得差不多了,会有新的力量又向更远的边疆发展,华夏的势力影响,也必然随之向外扩展。

“这些都是叶十一郎从辽东得来的……不曾想辽东竟然是这般宝地!”

“是啊,一向只知那是苦寒之地,还以为寸草不生呢!”

“你们却是说错了,在旁人手中,或许是不毛之地,可在叶十一手中,便成了宝地!叶十一他的眼光见识,在我们大唐都是一流的,想想这几年,他做出了多少事情!”

“哦?诸位对这位叶十一很熟悉?”

“莫非妹妹你不知道,足球戏是他先做的,水泥是他发明的,便是香雪海,原本都是他的产业!”

在震惊之后,诸女郎的议论中心,开始从玻璃转到了叶畅本人身上。听得她们惊叹、夸赞叶畅,李腾空心里觉得甚是甜美,她目光一转,看着二十九娘,发觉虫娘脸上,同样也是甜美之情。

仿佛是感觉到李腾空的目光,虫娘向这边望来,露出一丝微笑,目光也变得锋利了。

李腾空心中一跳,对她来说,二十九娘与叶畅的特殊关系不是秘密,那么对二十九娘来说,她与叶畅的关系……是不是秘密?

不管怎么说,李腾空觉得,虫娘的这个笑容里,似乎有挑衅的意思在里面。仿佛是在对她说,她的东西,绝对不准任何人来抢!

想想也是,当初叶畅在长安城中受歧视之时,虫娘毫无保留地支持他,甚至动用自己的一切关系,为他募集了那么大的一笔金银。如今叶畅回来,赏珍会的事情也交与了虫娘,而不是寻她李腾空……

一念至此,李腾空情不自禁垂下眉,心中有些黯然。

见她这模样,自觉在两人无声的交锋中占了上风,虫娘很是欢喜。然而这时,她听得有人说道:“那位叶十一莫非是位饱学之士,想必已经年纪不小了吧,不知他有没有女儿,若是有的话,倒真想结识一番……”

“才不是,叶十一郎方才弱冠之年,而且并未闻有娶妻……”

有个女郎嘴快回了一句,然后所有议论都消失了,院子里突然静了下来。

年方弱冠,没有娶妻……

几乎每个女郎心中都浮起了这八个字,大伙的神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她们当中,大多数尚未出嫁,那么,还有比起叶畅这样更好的金龟婿么?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诡异起来。

大唐风气开放,虽然大庭广众下谈婚嫁之事是不可能的,可并不阻碍这些贵家女郎爱慕合适的少年郎。她们心中也自有算盘,估计着自己家里若能与叶畅联姻,会不会有什么阻力。

这个时候,虫娘感觉到了极大的危险。若说方才李腾空给她的感觉是一只雌虎,并且被她逼退,那么现在,她邀请来的女郎就成了女狼,而且是狼群,危险更远大于雌虎!

必须召告自己的所有权!

想到这里,虫娘扬声道:“今日赏珍会之后,我要与叶郎君同去南山,拜谒持盈法师,诸位请自便。”

诸女顿时回过神来,叶畅是金龟婿没错,可是这个金龟婿想要钓上来难度要不小,而且还有极大的竞争对手。二十九娘虽然是女道士,可是皇室贵主,出家还俗都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就是圣人一句话的事情!

众人各带心思,纷纷告辞。随着她们离去,三日后在香雪海办的竞卖会名声便传了出去。这些女郎的父兄或许不会都派人前往,可只要有十分之一,便足以让这竞卖会热闹起来。

而且叶畅最主要的目的,也不是吸引这些在职的官员。他们消费能力巨大是毫无疑问的,但消费时多有些不方便。叶畅最主要的目标,还是长安城中的各方巨贾,本地的坐地商不说,便是南来北往的行商,也会被这个竞卖所吸引。

如虫娘所言,在当日下午,叶畅与她便乘上马车,带着给玉真长公主的礼物赶往她在南山的别业。在那边呆了两日,又回到长安后,杨钊径直找上门来。

“十一郎,那大镜子可还有?”

“大镜子?我这边倒是还有一些……”

“不是你放在家里的那些货色,是给娘娘的大镜子!”杨钊神情有些阴沉,也显得很焦急。

“这个……并无,那么大的镜子,不可能有多啊……”

“糟了!”杨钊顿足道。

“怎么了?”

“咳,都是你这镜子惹来的祸端!”杨钊忍不住埋怨起来:“这下麻烦了,你这厮……没准圣人也要寻你麻烦,你自己当心些!”

说完之后,杨钊撒腿就跑了,叶畅莫名其妙,自己送礼物难道还送出状况来了?

他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到傍晚时分,却收到分开不久的虫娘让人递来的一个纸条,纸条中也说,要他多加小心。

只有四个字,没头又没尾,叶畅挠着头,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并没有察觉长安城中有什么异常,叶畅干脆就不管这个了,专心放在次日的竞卖会上。可到得夜幕初临,长安城都开始宵禁的时候,却又有人来找他。

“高将军令我去他府上?”叶畅惊愕地问道。

“正是,请叶郎君不要耽搁,现在就动身。”来的小太监虽然很谦卑,但态度相当坚决。

“这个……这么晚了,不知高将军有何事?”

“奴婢只是一个跑腿的,叶郎君还是不要为难奴婢……”

叶畅想到杨钊与虫娘的警告,杨钊倒还罢了,虫娘都不能来见他当面说清楚出了什么事,那么事情只有可能是发生在皇宫之中,而且事关重大,连虫娘都因之被拘住。不过对虫娘来说,应该没有什么危险,因为虫娘还能派人传出纸条来。

如今高力士召他,必然也是为宫中之事,想来不是李隆基出了什么问题,若是李隆基的问题,高力士不会离开宫中……那么就是杨玉环?

难怪杨钊对他有些怨怪之意,若是他献出的镜子出了什么问题,惹恼了杨玉环……不对不对,杨钊还想要一面镜子,必定不是镜子惹恼了杨玉环!

琢磨了好一会儿,叶畅也没有想出个头绪,这时,他也到了高力士府。

高力士这样权倾内朝的大太监,在皇宫之外,还有自己的府邸,不仅如此,他还有自己的妻儿。叶畅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神情倒还是镇定,尖声笑了一笑:“老夫今日请你来,是想要向叶参军打听,那傲来国到长安间的路程好不好走?”

叶畅心中一动,口中道:“若无风浪,只是要多花费时日,但若起风浪,却不好说了。”

“一个月时间,够叶参军来回否?”

叶畅愣住了,这言下之意,可是让他一个月内再跑所谓的“傲来国”一趟啊!

他心念电转,口中应道:“海上航行,唯靠风力,此际所吹为东南风,去傲来国需西风,逆风行舟……一个月是不可能能到。”

听得这里,高力士神情微微变了:“叶参军曾得仙人指点,莫非也不曾?”

“仙人指点……这如何可能,叶某有何德能可见仙人?”叶畅苦笑着坚决否认。

高力士眯着眼,也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之后,他才细声问道:“那要多长时间,你方能再去傲来国?”

“三个月至半年吧。”叶畅道:“没有西风,便只有折向航行,海中又不辨方位,三个月至半年能找到傲来国,已经是幸运了。”

“太迟……太迟……”高力士喃喃说了一声:“不过迟总比没有要好,你将长安的事情速速了结,然后去傲来国,再寻一面更大更好的宝镜来。”

“啊?”叶畅猜到了几分,但此时还是忍不住问道:“高将军,究竟出什么事了?”

第252章 我自欢笑豺狼泣

叶畅深信,若不是迫不得已,高力士不会要他再去寻一面镜子来。

高力士的神情有些古怪,似乎有点想笑,但又不敢笑,他摇了摇头:“此事乃宫闱之事,非你可知,你只要知晓,娘娘的那面镜子被砸碎了即可。”

“呃……”

叶畅愣了一下,心中暗暗同情那砸碎镜子的宫女或者太监了。可想而知,杨玉环得到这镜子之后会多么欢喜,只怕每日一件又一件地在镜前换衣裳——反正宫中仅专门为她纺织的人手就有六百人,她有的是衣裳替换。

但是下一刻,叶畅就又想明白了:若只是宫女或者太监砸碎了玻璃,高力士不会说是什么宫闱之事不可知。难道说是杨玉环得了镜子,有了恋物癖,夜里都要和镜子睡觉,而冷落了李隆基,于是李隆基一怒之下砸了镜子?

想想不大可能,自己献上的镜子,还没有这么大的魔力。

那就是杨玉环自己不小心砸坏了镜子……可若真是如此,也用不着讳莫如深,和自己说出来又有什么关系?

想不明白,叶畅只能不想,他倒是想离开长安,但得在他欲争取的事情结束以后,而且就算离开,也要先回洛阳、修武,在那儿再呆上一段时间才成。

“高将军,非是某不肯效力,实在是……我便是运气再好,能在三个月中到傲来国,也未必能有大镜子。此前带回来的镜子,已经是在傲来国呆了不短时间才拿到,这等宝物,岂会多滥?”

见叶畅这般说,高力士也很无奈,他叹了口气:“叶畅,非是老夫逼你,要知道,老夫让你速速去寻镜子,也有替你打算之意。你不离京,依老夫之见,数日之内,圣人必定要召你,到时圣人下令,那可就是圣旨,你若找不到,就休想再入京了。”

叶畅呆了呆,原来这老太监还是在为他打算?

想想也是,杨玉环失了玻璃镜,最终还是要着落到他身上,李隆基下的圣旨,他还能讨价还价?

“这个……也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叶畅想了一想:“要不,我明日就离京!”

高力士默然无语,没有再说什么,摆手让他离开。叶畅心中琢磨此事,便觉得其中蹊跷甚多,可是事关宫闱秘闻,他想要打听也没地方去打听。想来想去,便决定还是见招拆招吧。

这件事情让他连第二天的竞拍会都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主持此事的乃是覃勤寿,虽然刚受了牢狱之灾,但他还是意气风发,将叶畅教的如何想法子抬价的手段用得淋漓尽致。而且此次自辽东带来的,也确实是些好货,以那些皮货为例,当时诸女郎没有看出其间的深浅,可来参加竞价的却都是内行,都知这些皮货其价格非同一般。而那些玻璃器,更是被抬出了天价,价格比起叶畅估算的还要高,仅仅镜子与玻璃器皿,便卖出了八万贯的高价,平均起来每件值八百贯!

整个竞价,一共得了十万贯,众人抬价之时不觉,事后一算便都暗暗心惊:这竞价之会,也不知叶畅是如何想起来的,简直就成了一场吸钱大会!

而这场竞价会掀起的真正波澜,还是在会场之后。

长安东市,王元宝宅,已经年过花甲的王元宝,抚着自己的肚皮,看着眼前摆的一对玻璃杯,眼睛发直,手在微微颤抖。

“这……便是玻璃杯?”

“是,阿翁说一定要买上一些玻璃器皿回来,故此某当时不得不出了高价,这一对玻璃杯,因为是少数成对的,花费了两千贯。”

被王元宝派去参加竞价的名为贝富,并不是他的儿子,但按照王元宝的习惯,还是称其“阿翁”。他乃是王元宝最信任的掌柜之一,王元宝将精力放到了足球赛上去后,他便掌管着其家业的根本琉璃业。

事实上那年市赛之后,王元宝在琉璃业的地位受到了一定削弱,但贝富也有些手段,很快稳住了阵脚,他的眼光,王元宝向来看重,此时他的神情也极为慎重,看起来如临大敌。

“好在此物只是透明……并无色彩,若是此物也有色泽……琉璃便难卖了。”王元宝好一会儿之后,缓缓说道:“更重要的是,此物应该不可大量出产,终究……”

“阿翁,若是此物能大量出产呢,若是此物能上色呢?”贝富却插口道。

王元宝又轻轻哆嗦了一下,他定了定神:“你说的对,料敌从宽,料己从严。若是玻璃器能大量出产……而且价格能降下来,那琉璃器皿只怕再无今日之盛况了!”

“阿翁,因为上回市赛的缘故,某专门研究过叶十一的经历,此人行事颇有神来之笔。他既然能找到傲来国,那便不会不想办法让傲来国能产更多的玻璃器。此人曾在梦中得仙人点化,没准这傲来国的位置,也是仙人告诉他的。虽然如今咱们产业约有近半都在足球赛之上,但根基仍然是琉璃业!”贝富声音有些发颤:“这不是咱们一家的事,整个琉璃行,都须得抱团与叶十一拼命!”

长安城中琉璃业的从业者人数,就有千人,与之相关行业加起来,更是不知多少。若是琉璃业真被玻璃业所取代,这些人及其家人,必然衣食无着。不过此时王元宝与贝富还想不到那么远,他们只想着同行的东家、掌柜,应当携起手来,与叶畅对抗。

“你说得不错,正当如此!”王元宝点了点头,眉宇中多了几分煞气:“上回市赛之事,未与叶十一深究,原本想着恩仇尽泯,不曾料想他又弄出了什么玻璃!传闻说他去傲来国乃是巧合,我看根本不是巧合,要不一国物产那么多,他为何会带回与琉璃直接相争的玻璃来?琉璃、玻璃,连名字都这么相似!此人据闻睚眦必报,如今看来,人言不虚!”

他虽老,但站在长安商界乃至大唐商界的巅峰,就连李隆基都知其名、见其人,自有其独到之处。在整个长安都还在为玻璃的出现心醉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这其中的可怕冲击。

“替我发请柬出去,请长安琉璃行的所有东西来一会!”王元宝略一沉吟:“时间就定在……明日上午,地点放在步云楼!”

贝福应了一声,然后小心地道:“以何名义?”

“只说我请诸位同行商议今年是否再办市赛!”王元宝道:“先不要露出风声,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叶十一便有了准备!”

若说王元宝的恨意还有所收敛,在相距不远的李适之宅中,李霅的怒火就几乎毫不掩饰了。

他面前同样放着玻璃杯,只不过只放了一个——几百贯钱他倒是不在乎,李适之与他也从来不是什么清廉之官,韦坚等人搜刮民脂民膏时没有少往他这儿送。但是,他不愿意拿自己的钱去补贴叶畅,故此他派出去的人只买了一件玻璃杯。

饶是如此,也花掉了三百贯。

“为何这厮有如此好的运气!莫非老头都瞎了眼,让善人不得好报,却让这等卑劣小人大行其道升官发财?”

他在大发脾气,边上的仆人一个个屏息凝神,没有一人敢出声。

“十万贯……区区一次竞价便得了十万贯,倒是会赚钱!”李霅肝气郁结,越发愤怒,凭什么叶畅跑辽东去既立功又赚钱?

在李霅眼中,叶畅就是一个败类、小人,就是叶畅,让他不能再为宰相之子,甚至仕途也因之受影响。

盯着那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子,仿佛看到的就是叶畅本人,李霅实在忍不住,抓住杯子往地上一摔。

清脆的响声之后,地上一地碎玻璃,仿佛滚了一地水晶。将这个价值数百贯的杯子摔碎,李霅心情才畅快些,仿佛叶畅也被他摔得粉碎。

但旋即又肉痛起来,如今他父亲李适之已经是闲职,可不像当初那样有人孝敬了,便是宫中的赏赐,比起往常也少了许多。几百贯……只凭着俸禄,能有几个几百贯?

钱啊钱,李霅还想着在长安再置一处宅院,好在外边再养一房外室,可他手头的钱已经不足,为何叶畅那厮却能赚钱……商贾之所为,他也……咦?

心中正咒骂着,李霅突然想到一事。

叶畅搞那个竞卖,便是商贾之所为,他如今乃是朝廷官员,这等行径,可是有失朝廷官员体统的!

虽然这些年抓得松了些,那是因为没有人举告,若是御史弹劾叶畅……

一想到这里,李霅顿时心生一策。虽然如今御史台里基本上都是李林甫的人,但也不是没有李霅可用之人。但李霅不准备用御史台,毕竟用这边的人手风险太大,还不如展他们这一边所长!

“替我请何郎君、费郎君等人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之后,一计渐成,他开口道:“还有,屋子里乱成这模样,怎么也不知道清扫,当真是一群不开眼的东西!”

在他的呵斥之下,屋里的诸人便开始忙乱起来,出去召人的召人,打扫的打扫,过了会儿,那何郎君、费郎君两位便到了这里。

这二人都是李霅养的清客文士,当李适之为相的时候,他家中类似的清客文士足有数十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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