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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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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看到高力士小跑着过来。
“呵呵,叶参军,许久不曾见了。”
老太监一见着叶畅便笑眯眯地打招呼,叶畅可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就连李林甫都不敢在他面前摆谱,忙上前行礼:“如何敢劳动高将军!”
“我是假将军,你是真将军,陛下听说你在海外立了功劳,很是欢喜……你这是什么?”
“一点海外的小玩意儿,给将军赏人用。”叶畅将小锦盒塞在高力士袖中,高力士什么没见过,原本是不想要的,但听说是海外的新奇玩意,给他赏人用,便改了主意,收了下来。
“叶参军,你那礼物,还得给我看看方能入内,这是规矩,倒不是我刁难……”
老太监热情得有些过分,叶畅应了声“那是自然”,然后将他带到车后。
在车后摆着一口长条型的箱子,若不是扁扁平平,几乎要被人误以为是口棺材。高力士一看这外型就不喜:“这箱子不能入内,有忌讳。”
“是,将军说的是。”
箱子打开之后,便露出里面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叶畅掀开外包的一角,让高力士看了看,高力士看到后吸了口寒气:“这么大……一整个儿?”
“正是!”
高力士看着叶畅,挑起大拇指道:“叶参军好用心,娘娘必然欢喜!”
“托将军吉言……此物易碎,我这还用布包着,请将军令两人帮抬一下吧?”
“那是自然。你们二个,过来抬吧,小心,小心,若是出了纰漏,仔细你们的性命!”
东西并不重,两个卫士抬着入了兴庆宫,叶畅跟在旁边,高力士陪着他。见叶畅神情似乎有些紧张,高力士低声道:“这几日娘娘心情甚好,故此圣人心情也好,你想要什么,都想好来。”
“谢谢高将军。”
叶畅没有想要什么,他想要的东西,都是自己去争取的。
兴庆宫花萼相辉楼外,李隆基与杨玉环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见叶畅进来,李隆基第一句话便道:“叶十一,你做得好大事业!”
叶畅不慌不忙行完礼:“有圣人在朝,臣自然可以做好大事业。”
“你倒是个面皮厚的……听杨钊说,你在辽东竟然还收回了一州之地?”
“陛下洪福,大唐天威,再加上如娘娘般巾帼不让须眉,故为圣人收回一州之地。”叶畅道:“臣已然收复积利州十七城,当如何处治,还请圣人委派官吏。”
“你收复的疆土,你不为刺史?”
旁边的高力士听得这句话,忍不住看向叶畅。如果叶畅禁不住高官重权的诱惑,真的求这一州刺史之位,圣人必会猜忌于他吧。
“臣去辽东,原本是为求仙访道,只是当地蛮夷不通教化,意欲坏臣之事,臣乃借助长安巾帼之力使之降伏。圣人当知,臣生性跳脱,实是不喜俗务,若是圣人赐臣显爵闲差,臣必谢恩受之,可是这一州刺史……臣疏懒,不可为也。”
听到叶畅近乎赖皮的回答,李隆基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叶十一,满嘴荒唐言语……刺史你是做不得的,二十岁的刺史……非是亲王宗室无人可为也。”
刺史做不得,言下之意就是其余职司完全可以当了。大唐并不是每个州都任命了刺史,叶畅的目的,也就是弄个积利州长史或司马之类的职务,至于刺史,如果李隆基委任,到了辽东之地,想要架空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方才说借助长安巾帼之力……此语何解?”
试探完叶畅之后,李隆基又好奇地问了起来。这个问题让叶畅抬了一下头,悄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这个……臣有罪,还请陛下恕罪,臣才敢说。”
“有罪的话谁都救不了你,无罪的话你也休要怕朕会寻你差池!”李隆基霸气地道:“让朕恕你罪,休想!”
叶畅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应,愣了愣,那边杨玉环已经低笑起来:“叶十一终归还只是个少年郎,三郎,可不能这般吓他,吓坏了臣妾的礼物就没着落了。”
“好好,朕虽然不恕你,但玉环却替你求情,朕耳根子软,只能允了。”李隆基无奈地说道。
这就是让叶畅欠杨玉环一个人情,同时也是抵消掉叶畅送礼之谊。叶畅猛然意识到,李隆基虽然因为年迈而渐渐昏聩,但真把他当成一个老年痴呆来糊弄,那就是纯粹找死了。
只要他愿意,他还能照样展露出他对于政治斗争的敏锐性。
“谢娘娘……其实与娘娘也有些关系。臣曾经大言不惭擅言边策,旧载离开长安时,娘娘还有长安城中的贵人女眷,送了臣一笔金银,约值二十万贯,令臣一试边策……”
李隆基眼中寒光微微闪动,不过嘴角都是向上弯了一下。这事情他知道,非常清楚,不过叶畅敢当面说出来,倒是个胆大的。
“臣到了辽东,原本只是想在都里修船坞,好建可以出远海的大船,有朝一日能乘船去寻真正的蓬莱方丈。当地高句丽酋首却是无礼贪婪,意欲夺臣财物,臣想起各位贵人女眷的吩咐,便以此金银为资,招募辽东的汉人勇士、收买蛮夷中不得志者,结果罗九河献卑沙城、钳牟丁献青泥浦。此二地献城,余者力小势单,自然平定了。”
李隆基有他的情报来源,但此时不是特务大行的后世,他的情报主要是地方官的报告,故此辽东局势,他是不太了解的。听叶畅如此说,只道叶畅真是靠收买平定了积利州,不由得笑道:“二十万贯换一州之地、六万之民,你倒是做了笔好买卖!”
叶畅心知他有讥嘲之意,不过还没有回答,那边杨玉环娇声道:“三郎,军国大事还是到朝会上去说,臣妾可是迫不及待要看叶十一带来的礼物了!”
“好好,看礼物!”李隆基笑了起来。
他到晚年性好奢侈,故此天宝年后许多重臣都是倚仗着搜刮百姓的本领得他重用,对于叶畅可能献上的礼物,他也是万分期待的。
叶畅看了高力士一眼,高力士又向一个小太监使眼色,小太监跑了出去,不一会儿,那两卫士便将礼物抬了进来。叶畅让他们将礼物树起,同时请杨玉环前来观看。杨玉环上前来,看到的是一人高的东西,整个都被布蒙着,不知里面究竟是什么。
高力士上前来笑道:“奴婢替娘娘揭这礼物了……娘娘请看!”
他一掀开布,杨玉环惊“啊”了一声,边上的宫娥使女们也一个个惊呼出来,就是李隆基,也在那一瞬眼前一亮。
大的玻璃镜!
一人多高的玻璃镜就在杨玉环面前,她的身影映在其中,她完全被这巨大的镜子惊住了,站在那一动都没有动。
周围除了方才的惊呼声,也没有别的声音。叶畅咳了一声:“此物也是献与圣人的,不过娘娘怕是要怪罪臣了,因为献上此物,圣人可就有两位杨娘娘了。”
众人初时没有体会到他言语中的真意,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掩嘴轻笑。
杨玉环此时也回过神来,自然知道叶畅是在逗趣,不过这镜子如此巨大,而且光洁照人纤毫可见,实在让她欢喜。她用娇媚的眼睛扫了李隆基一眼:“三郎,这镜中人,还有这眼前人,你最喜哪一个,你就实说了吧!”
李隆基哈哈大笑:“自然是喜欢镜中人……”
“那三郎你就跟这镜中人过吧!”杨玉环拂袖佯怒,却被李隆基一把抓着,两人一起站在了镜子前面。
两人在镜前徘徊许久,叶畅向后退了退,与杨钊站在一起,杨钊向他挑起了大拇指,轻轻说了一声“采”!
此时镜子都是铜镜,虽然磨镜客们能用药水和手艺将铜镜打磨得极为光洁,但与玻璃镜相比,毕竟还是有些差距。更重要的是,铜镜可没有这么大一块的,就是李隆基与杨玉环两个人站在那儿,都觉得可以照得清清楚楚。李隆基在镜前良久,突然一叹:“朕老了,玉环你却还是青春年少!”
“乱说,三郎哪儿老了,你瞧你精神,比起杨钊都要好!便是叶十一这样的少年郎,与三郎相比都显憔悴!”
叶畅在辽东吹海风,他原是一个娃娃脸,经过这大半年的海风,也已经变得粗糙起来,杨玉环说他憔悴,倒是一点都没有说错。李隆基看了他一眼,想到去年时叶畅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同情:这一年来,想必叶畅也吃了不少苦头。
“臣这礼物,不知娘娘是否还欢喜?”
“喜欢,自然喜欢,叶十一郎,你想要什么,我替你寻三郎要去!”杨玉环当真是喜欢这面大镜子,她声音里都带着喜意。
“这个,臣倒真有一事相求。”叶畅笑道。
“你说,你说,朕倒要看看你要什么!”李隆基道。
“臣在辽东建船坞,原是不想惊扰当地土人,故此择荒地建营,臣建营时想着要去访寻仙岛,希望旅途顺利,便给营地取了个名字叫旅顺。”叶畅笑道:“臣只求陛下御笔,书旅顺二字,臣将之立于营地之外,好教中外汉胡都知道,此地地名乃圣人御赐。”
另一世中请领导题词原本就是拍马屁的一种婉转做法,叶畅信手拈来用得不着痕迹,拍得李隆基眉开眼笑,不待杨玉环相请,便点头道:“允了,允了,来人,拿笔墨案几来!”
杨钊忍不住又向叶畅暗暗挑了一下大拇指,自己结识的这位兄弟,马屁功夫还在自己之上啊。
“只要这个?”旁边的杨玉环却是不依了,她看着李隆基:“叶十一郎心里念着三郎与臣妾,三郎可不能太小气,伤了他赤子之心!”
“以玉环之意呢?”李隆基见她高兴,自己心里也是高兴,加上只是写两个字,也确实太小家子气了,故此他问道。
第249章 为我汉人谋远计
“官职爵位什么的,那是军国大事,臣妾后宫女子,自不该开口。”杨玉环笑吟吟,她这一句话,说是不该开口,实际就已经开口了,然后她又道:“金银绢帛,叶十一自有本领去赚来,臣妾觉得也没有什么好赏的……唉呀,这还真难了,官爵不可赏,财帛不好赏……莫非赏人与他?”
李隆基听得此语,倒是心中一动,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叶畅:“叶卿,你还未成家吧?”
叶畅心中突的一跳,他的亲事……莫非李隆基意欲伸手?
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是口中,叶畅还必须实话实说:“臣自幼失怙,又是乡野之人,故此并未成家。”
“唔……此事朕记着了,你的亲事,不可擅专,再过段时日,朕给你指一门好亲事!”
叶畅心中虽是不愿意,却也不好明着拒绝,只能暗暗叫苦,一边还得谢过李隆基的好意。
无论是另一世,还是这一生,都最畏惧那种拉着自己就要当媒人的大叔大妈们啊!
他们虽是一片好心,可是这好心给人带来多少麻烦!
叶畅的礼物让李隆基与杨玉环都很满意,杨玉环几乎离不开那面镜子了。李隆基笑吟吟对叶畅招了招手,叶畅愣了一下,便跟着他行到一旁。
“劳卿用心了。”李隆基道。
“这个……”
“怎么,朕赞你两句,你向来伶俐,怎么反而不知如何应对了?”
“呃,臣有些不习惯。”叶畅实话实说道。
“哈哈……辽东的事情,究竟是如何,你从实说,朕不会责怪你。”
李隆基突然间一变口,叶畅心中一凛。他原以为,瞒住这日渐昏聩的帝王没有问题,却不知他在哪儿看出了破绽来。
“臣所言都属实……哦,只有一点,臣没有细说,臣收复积利州也有些私心。”
李隆基满意地笑了,他喜欢这种感觉,控制着臣下们的想法念头,洞悉他们的私心。方才那一句,并不是他真正看出什么破绽,只是一个精明的老政客的直觉。
“你说,是何私心。”
“臣当初所上边策,陛下不以为然,而朝中大臣中见识浅陋者也有斥责臣是狂人痴语的,臣便要狂一回给他们看看,应证臣所言,边事若操持得当,不仅不会劳伤国力,反而能为国生财。”
叶畅一边胡诌,脑子里一边飞快地想,他猜不出李隆基是看出了什么破绽,既然如此,那就把话题引到李隆基感兴趣的地方去。
李隆基现在对什么最感兴趣?
自然是能替他赚钱!而且是能替他赠大钱!
这十年来,他提拔为重臣的大官里,因为能替他搞钱而上位的可不只三五位。李适之争不过李林甫,甚至之将张九龄赶出长安,其中都有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没有李林甫会搞钱!
李林甫为李隆基经营理财,好歹还尽可能不竭泽而渔,而韦坚、杨慎矜之流,则完全不理会百姓,一昧以搜刮为能。
果然,叶畅这话,让李隆基大感兴趣,他笑道:“不劳伤国力,反而为国生财?”
“臣此次回长安,带了不少辽东土产,准备到时发卖——自然,这不是一次的买卖,后边还有。”
“哦?”李隆基可不是耻于言利的,更何况现在没有那些正直的大臣在旁劝谏,他好奇地问道:“都有些什么?”
“渤海国产的东珠有两斛,黑水的皮货有数百件……啊,说到这里,臣只顾着送礼与娘娘,却忘了也给陛下准备了礼物,乃是一件白虎皮……”
白虎皮对叶畅来说是可有可无的,而且此物号称异兆,他自己私藏下来,给人告发了反而不美,倒不如拿来给李隆基,换取李隆基进一步的支持。果然,李隆基大悦,不是因为这点礼物,而是因为叶畅识进退:“宫中也有几张白虎皮,倒要看看,你在辽东所得的白虎皮有什么不同,你继续说!”
“臣有这样一个想法,臣将在长安城中竞价卖掉辽东所得,然后一部分由臣掌控,继续在辽东建船坞购巨木造大船,另一部分,则按着此前各家出资,作为利润返还出资的各位贵女。自然,这等大收益,也少不得缴纳商税与朝廷。”
李隆基听得他如此分派,先是欢喜,然后肃然。过了好一会儿,他又笑了:“叶畅,若是这样,你在辽东忙碌一场,岂不自己一无所获?”
“臣怎么算一无所获,臣自家在辽东卖力气,总得有工钱吧?而且出资之时,臣可也是出了一份的,少不得也有一分返利……最重要的是,臣的船坞啊,建船坞造大船出海,便是暂时找不着那海外仙山,也是有利可图的事情,要不然,臣献与娘娘的宝镜从何而来?”
李隆基顿时哑然:正是,叶畅看似面面俱到的利益分配里,他自己拿到的可也不少!
不过这没有让李隆基生气,反而令他更欢喜了,若是叶畅既不爱官,又不爱财,那么他爱的是什么,难道是江山社稷么?
“你啊,终究不是士人!”李隆基说道。
换了别的文人,定然要生气,叶畅却是坦然:“天下百业,人人各依其长各司其职,若人人都为士人,则田园不耕兵甲不作,陛下梨园之中,也没有那么多名伶了。”
“哈哈……”李隆基大笑起来。
“圣人既问起此事,臣倒是有个想法,提请陛下圣裁。”
“唔,你说!”
叶畅很早以来就有一个想法,汉人其实是很具有开拓精神的民族,不仅在中原、江南,就是蛮荒穷塞绝域海角之地,汉人也不只一次在此拓展。但是每每又回缩,至使周边蛮夷捡了大便宜,把汉人暂借与其生存的地方,视为其理所当然的财富。究其原因,还是叶畅此前边策中所说,经营边疆无利可图。
原先无利可图,叶畅既然有心改变这一点,就要做个榜样出来。
“臣自辽东所获之利,并非仅此一趟,只要臣能在辽东站稳,今后年年都有。”叶畅道:“臣想以诸贵女所出之资为本,成立安东商会,臣不才,愿为商会总管,朝廷可遣人为主计,经营辽东之利。”
“商会……商贾之事啊……”
“正是,商贾之事。”
李隆基不是朝堂上的某些老古董,虽然他也瞧不起商贾之事,可是对于叶畅提议背后的巨额利润,他却又很是动心。他如何不知道,这些年任用善于搜刮的官员,让他声名很是受损,但是他一方面要好大喜功征伐四方,一方面要维持自己奢侈生活穷奢极欲,开支实在太大,在好的名声与实利两者间,他只能选择后者。
可若是叶畅经营得法,每年从辽东能给他带来巨额的利益,又不损害他的名声,这两全其美的事情,为何要因为乃是商贾之事而不同意呢?
“你所说主计,又是何意?”
“臣总管商会事物,但钱粮收纳支出,皆由主计登计在册,朝廷可以凭此册收取赋税,各位出资人可以凭此策于年终分取红利,而臣可以凭此册筹划来年事宜,一举数便之职也。”
“朕明白了……”
李隆基是真明白了,这个主计一职,不仅仅相当于一般商家的账房,同时也是朝廷监督叶畅的一枚棋子。只要钱粮收支明白造册,他在长安也能察觉到,叶畅在辽东做了什么。
叶畅虽是胆大,却也心细,是个明白整理的,晓得避嫌。有这个主计,朝廷里便没有人能够乱嚼舌根,诬他在海外试图自立了。
“请陛下圣裁。”
“此事确实不宜拿到朝堂之上去……”李隆基琢磨了一下:“这样吧,主计由朕钦命,然后所纳税赋,尽入内府。”
叶畅暗暗骂了一声,原本是给国家的收入,李隆基大口一开,便给了他个人。自古帝王,皆是如此,故此后人称皇帝为独夫民贼,实未错也。这些钱原本可以用于整顿国防、修建道路、疏浚水道、教育卫生,结果却用于李隆基个人的骄奢淫欲。
不过叶畅并不想试图去说服李隆基,只要让李隆基认可,那么这安东商会就有了合法性,他既然为商会总管,就算李隆基真的委派官员去积利州,也无法动摇他在积利州的权力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名头,他就可以借其力让安东商会的商路畅通于天下,可以向新罗、渤海等大唐属国发号施令,在某种意义上说,这就是大唐的东印度公司。
“关于安东商会的本金股份,臣是这样想的……”叶畅又开始继续往下说。
股份中一半来自于京中贵女们的支持,三成来自于叶畅自己的投入,两成则是杨玉环的支持——其实就是李隆基本人的支持。李隆基听他这般说,忍不住眉开眼笑,半是赞半是叹地道:“叶畅,你若是去行贿,只怕百官无人能拒绝你。”
叶畅嘿嘿干笑了两声,李隆基还算好说话,贪吃亏贪吃,终究是注意了形象,没有问为何杨玉环的股份比叶畅要少。然后便是所谓商会税,既然叶畅识趣,李隆基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将商会税定在了二十税一。
议定此事之后,李隆基又道:“那玻璃镜可是辽东之产?”
“臣既是欲求仙岛,少不得出海,有一次出海之时因遇风浪,偏离航线,得上一岛,岛上有民,自成一国,国号傲来,其国产此镜,自称乃是女娲补天之遗。”叶畅知其真意,笑着道:“至于辽东所产,无非巨木、人参、东珠、毛皮、马羊之属,当年太宗皇帝征高句丽时,也不曾听闻辽东有玻璃啊。”
“原来如此……也不知那傲来国在何方,是否奉我大唐为正朔。”李隆基信以为真:“你若是再去,不妨带其国使来长安。”
叶畅憋着笑,应了一声。
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李隆基关心的是这个国家是否奉大唐为正朔,至于此国有什么物产、有没有战略意义,他全然不问。
“咱们回去吧……唔,对了,宫中其余嫔妃,你有没有准备礼物?”李隆基原本准备回去的,但走了一步,却想起一事,便又问道。
“这个……宫中嫔妃甚多,臣惶恐,只知道杨娘娘……”
“呵呵,不会要你大出血的,别人倒还罢了……宝镜想来你不只带回一具吧,梅妃那儿,悄悄送一具去,让高力士替你送过去。”
叶畅愣了愣,面露苦色:“陛下,象那具宝镜一般大小的可只有一具,若还有同样大的,臣敢不献上么?”
“唉呀,你这厮还不明白,小些无妨,但是得送一具去……莫让杨钊知道,他若知道,玉环便也知道了!”
叶畅看到李隆基有些发躁的模样,顿时明白,眼前这位,似乎面临着宫斗这种有益智力的局面啊。
他心中觉得古怪,唐朝历史他还算粗通,那位梅妃也曾在一些书上提过,但都是稗史,正史之上似乎没有提过这位梅妃。而他自从初入长安,所知的也是杨玉环,至于梅妃,未免太过低调了些。
叶畅可不愿意介入此事,两面讨好的结果,就是两面都不讨好。故此他笑道:“臣会再献一面镜子与圣人,比杨娘娘那一具要小些,陛下切莫嫌弃。”
李隆基顿时觉得头疼:“让你交与高将军。”
“是,臣托高将军献与圣人。”
见叶畅这装傻的模样,李隆基怒了:“为君分忧乃臣子本份,这点小事你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圣人莫怪,娘娘之怒,圣人哄哄就过去了,可落到臣头上,那就没准要出什么事情。臣惧娘娘,臣不惧圣人。”
“你!”李隆基顿时要发作,瞪着叶畅道:“今日不说个道理出来,朕便遣人去抄你家!”
“陛下圣明,尧舜禹汤不过如此,臣就是触怒陛下,陛下也让臣说道理。可是娘娘那边……臣能有道理说么?”
李隆基不曾想他又拐着弯儿拍了自己马屁,只觉得这个少年郎说话甚合自己心思,愣了愣,不由笑骂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古人诚不我欺也,你这厮,就是一个小人!”
第250章 水晶廊内红颜喜
被骂小人算什么,以如今对所谓君子的标准,叶畅也觉得,那君子还是交给苦大仇深的人去担当吧。
他们在旁窃窃私语,那边杨玉环终于从镜子前转了过来,招呼了一声李隆基:“三郎,你与叶十一在说什么呢?”
“不许声张,漏出半点风声,朕就将你弄入宫中,给虫娘当内侍去!”李隆基低声恐吓了叶畅一句,叶畅咂了咋舌,看来当初虫娘想把他弄入宫中当太监的事情,李隆基也是知道的。
二人回到杨玉环身前,杨玉环嗔道:“三郎,莫非你与叶十一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军国大事,不准臣妾知晓?”
“圣人在给娘娘赚钱呢。”叶畅在旁说道:“臣在辽东办商会,圣人替娘娘出资了。”
“有此事?”杨玉环问道。
方才李隆基虽然这样问那样问,听叶畅说了许多,却并未给一个准信。现在面对杨玉环的追问,他瞪了叶畅一眼:“嗯,确有其事!”
此前叶畅也拜见过李隆基,那时李隆基甚难对付,但这一次,叶畅明显感觉到,李隆基虽然仍然敏锐,却不像以往那般高深莫测了。
现在得了李隆基准话,他的安东商会算是正式建立,今后行事,便有一面虎皮做大旗了。
“高。”旁边的杨钊第三次挑起大拇指了。
他心中暗暗赞叹,能者就是无所不能,叶畅连拍起马屁都如此水准,无怪乎能在辽东做出一番事业来。
此次见李隆基,算是皆大欢喜,叶畅得了高力士暗示,乖乖离开了兴庆宫。回去之后,立刻将另一面镜子与白虎皮一起送了来,高力士也不敢得罪杨玉环,可是身为天子家奴,却不能不接过这烫手山芋。想来想去,他想到一人,便下令道:“将李静忠叫来。”
李静忠如今在宫中身份渐高,但是在高力士面前,却仍然只有俯首听命的份。闻得高力士相召,他不敢怠慢,忙跑了过来,待听得高力士的命令之后,他暗暗叫苦。
“这个,阿翁……此事非要孩儿去做么?”
“傻货,这是拔举你呢,你做得隐秘一些,休要惊动了旁人!”
李静忠心里暗骂了一声“老货”,却不得不捏着鼻子接下这活儿。外人不知道,李静忠如何不知宫中发生的事情,杨氏与江氏争宠,原本梅妃江采苹乃后宫之冠,甚至得李隆基宠爱,但杨玉环入宫之后,江采苹日渐失宠。往常外地以八百里急递送新开的梅花入宫,只因为江采苹喜梅,而今则是急递送荔枝与杨妃。这等情形之下,江采苹与杨玉环之间,少不得争风吃醋的情形发生。
就在前些时日,梅妃还写了一篇《楼东赋》给李隆基,李隆基心中惭愧,赐一斛珍珠与她,结果梅妃又作诗《谢赐珍珠》,连珠一起返还,分明是气急。李隆基眼中只有新人,心里便是顾念旧人,也不敢表露出来。
杨玉环得宠,连高力士都亲自为她牵马,谁人敢在这个时候去亲近梅妃?
李静忠虽是迫于无奈,只能去送镜子,却也不敢多停留,心里打定主意,送完镜子立刻就回。
叶畅离了兴庆宫,对于这后边发生的事情是一无所知,不过出宫时恰好遇上闻讯而来的虫娘。如今虫娘已经是大姑娘了,性情也与旧时略有不同,唯有在他面前,却是烂漫依旧,故此少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得了叶畅的礼物和嘱咐,虫娘思忖了好一会儿,然后开始下帖子。
她今年已经正式十六岁,按理说可以出嫁,不过因为一直是以道士身份出现,李隆基也似乎把她的终身大事忘了。但这也有好处,那就是能够自由出入京中诸贵人府邸与禁中。这几年间,她一改以往脾气,交游甚广。
她发出的帖子足足有几十张,这都是她觉得有资格收她帖子的,至于没有资格来的,她也不去花这心思,自有人会将她这里的消息传出去。
“赏珍会?这个二十九贵主,又不知要玩什么花样了。”
李腾空便是有资格收到帖子的人之一,看到这个名头,她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她性子澹泊,对于奇珍异宝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因此便有意托病不去——旁人不知道,她可是很清楚,这位名为道士的二十九贵主与叶畅的关系非同一般,这让她更与之亲近不起来。
但出乎她意料,就在她准备修书婉拒之时,却听到李林甫唤她。
“空娘可是收到了二十九贵主的帖子?”一见着她,李林甫便问道。
李腾空愣了愣:“闺阁之事,父亲也知之?”
“这可不只是闺阁之事,这事情虽是二十九贵主发起,但出主意的,只怕还是那个小子。”
李腾空粉颊微热:“哪个小子?”
“叶畅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李林甫哼了一声。
这是李林甫的真心话,他已经给叶畅那么多暗示了,叶畅却还不托人来向他求亲,莫非以为他这个宰相的女儿愁嫁不成?
“他……莫非又回长安了?”李腾空心跳了起来。
这是明知故问,李林甫看了略带娇羞的女儿一眼,终究决定不去揭穿。他咳了一声:“已经回来好些时日了,也不见上门拜谒老夫,你说他是不是不知好歹?”
“他现在也算是边将,直接上门拜见阿耶,怕是不合适呢,他一向是极谨慎的。”李腾空话才说出口,顿时明白,自己竟然在父亲面前替叶畅辩护!
在李林甫似笑非笑的目光下,李腾空只觉得自己的脸象火烧一般,她强自镇定:“便是那叶……那厮的主意,女儿也不愿意去看!”
“为何不去,去看看吧,看看那小子在外折腾了一年,究竟折腾出了什么名堂!”李林甫笑道:“你可不知道,那小子刚刚去了兴庆宫,见了那一位,还给娘娘献了一件奇宝……他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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