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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夜唱-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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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一个香炉,只不过这香炉晶莹剔透,从这端可以看到那一端。

这当然是用玻璃制成的,为了制一个玻璃香炉,花费的气力极大,仅一个模范,就让巧匠们折腾了数月。

见着这个香炉,杨钊的眼睛就瞪得溜圆,怎么也合不拢了。

“这是……水晶制的?”良久之后,他才咽了口口水问道。

“不是,玻璃器。”叶畅笑道:“可比水晶要难得,水晶你见过这么大块的么?”

这是单纯的奢侈品,杨钊可以想象得到,这东西放在自己的香堂供奉神祇,外人看了会多么垂涎。他用手去抚摸,只觉得这玻璃炉光滑圆润,带着一股寒意,仿佛是玉石一般。

“这东西……太贵重了,太贵重了!”

“确实,若不贵重,我也不敢拿来送你。”叶畅指着东边:“这宝物易碎,从海上将它运回来,可花费了我不少气力!”

杨钊拍了拍叶畅的肩,终究没有说出拒绝,他心里琢磨着,送给自己的都是如此宝物,那送给杨玉环的呢?

一想到这个,他心中突然起了贪念,但想到自己与叶畅的交情,特别是叶畅完全可以绕过他直接与宫中联络,他便将贪念收敛起来。

“送给娘娘的也是这般宝物?”他问道。

“正是,不过比起这个香炉更难运。”

“既是如此……”

第246章 长安水深如寒渊

“宝物还是先放在你这,我想法子让你面见娘娘与陛下,你亲自呈上,效果更好!”

敛住贪念之后,杨钊开始为叶畅打算起来,一来二人交情在那里,他落魄困顿之时,叶畅可是给了他不小助力;二来则是叶畅会做人,竟然送了他如此贵重的玻璃香炉。

杨钊这个人便是有千般万般不好,但在念旧情讲义气这一点上,倒是相当出色的。传说他曾离家两年,回家时妻子怀有身孕,自称是因为思念他过度,梦中与他相合而怀孕。别人都嘲笑他头上帽子变成了绿色,他自己却坦然承认此事,待妻子如故。

听他说让他见杨玉环与李隆基,叶畅微微点头:“杨兄,我可不与你客气。”

关于辽东的事情,他还有更进一步的计划,原本是准备在几年后再提出的,但现在提前控制了积利州,这一计划也必须提前了。

杨钊收了礼物便告辞,叶畅送他出门,到门口时却看到一人于前徘徊,仔细一看,竟然是覃勤寿的仆人林希柽。见叶畅向他望过来,林希柽忙上前拜倒:“叶郎君,总算见着你了!”

叶畅听他声音里带着呜咽,眉头一皱:“快起来,入内说话,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叶郎君救救我家郎君吧!”林希柽道:“他出事了!”

覃勤寿与叶畅是老交情,叶畅深知其人,这人沉稳可靠,颇有见识。自从得了叶畅的支持,他来到长安已经四年,有一段时间叶畅到长安甚至是在他那儿落脚。

以他的见识,会出什么事情?

“覃郎君究竟出什么事了,你快说,不说我知道怎么帮他?”

林希柽这才断断续续地将事情讲了出来,说出来又是一桩内斗的纠纷,覃勤寿在覃家不是嫡系,只因表现出色,为老族长所重,派到长安来主持覃氏最重要的产业。一来是叶畅支持,二来他自己能力,如今这产业甚为兴旺,在西市、东市都开了铺子。但去年底,支持他的老族长去世,新上来的族长大肆安插亲信,更不会放过他眼中的肥肉、长安城中的杂货铺。

不过若只是要覃勤寿交出产业倒还罢了,覃勤寿这些年也给自己留了后路,积攒了一些家当,他自己准备也在长安置办一家小铺子。偏偏派来接替他的人不谙经营之道,还得罪了京中权贵,铺子被抄,然后又将覃勤寿推了出来顶罪。

原本覃勤寿在长安城中有一些人脉,可现在这些人脉都派不上用场,他被下京兆狱中,于今已有一月了。

“这些时日我日日盼郎君回来,天天都到郎君府上来看,不意终将郎君盼来了!”说到这里,林希柽双眼流泪道:“求郎君救我家主人!”

“你放心,我与覃君之交情,绝不会坐视不理!”叶畅道。

他心中却是突的一跳,覃勤寿在长安城中,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却被下了京兆狱……若说这背后没有什么蹊跷,叶畅是绝对不相信的。

“覃君这些时日在狱中,是你每日送饭?”叶畅又问道。

“是!”

“他有说什么?知不知道你来向我求助?”

“这个……”林希柽神情有些古怪。

当初覃勤寿下狱,无人能救时,林希柽便提出要向叶畅求救,可是覃勤寿却是坚持不允,换言之,他此来是违背覃勤寿吩咐的。

“你怎么不说?”叶畅见他不说话了,眉头便又皱起,这个林希柽很有些古怪,在修武时他便领教过了。

“呃,我家主人说……叶郎君定……”

“行了,你不必说,我想法子去狱中见见你家主人。”叶畅见他吞吞吐吐,便知其中有大问题,挥了挥手让他离开。

听得叶畅这样说,林希柽哪里还敢隐瞒,当下再拜道:“我家主人被关得糊涂了,我说要向叶郎君求救,他却说不要……”

“原来……如此!”叶畅顿时明白,这背后,必然还隐有别的事情,恐怕不只是覃家得罪了权贵的问题。

他正琢磨着,突然间外边有人来禀:“有位覃郎君求见。”

“啊?”叶畅愣住了,姓覃的和他打了交道的,唯有覃勤寿一人,方才林希柽还说覃勤寿在牢中,那么这个姓覃的又是谁?

“请他进来。”叶畅吩咐道。

不一会儿,瘦且憔悴的覃勤寿便走了进来,林希柽忙迎了过去,神情又惊又喜:“郎君如何得以脱身?”

瞪了他一眼,覃勤寿向叶畅拜道:“非仰赖郎君之力,覃某几成狱中枯骨了!”

叶畅摆手道:“我不敢居此功,事情缘由始末究竟如何,我还不知道呢。”

“是前左相之子李霅。”覃勤寿苦笑起来。

“此话怎讲?”叶畅顿时忆起此人,若说此人坏,那倒未必,但当初他与叶畅之间,确实是面和心不和。

“当初托十一郎之福,我与贺公结交,贺公又将我介绍与李霅……”

原来覃勤寿在长安城中最大的支持,就是李霅,因为贺知章、张旭的关系,他与李霅结识,年节少不得送上厚礼。即使在贺知章致仕、叶畅与李适之渐渐分道扬镳,覃勤寿与李霅的关系依然十分亲近。但是这种亲近随着李适之的处境艰难而发生了变化,覃勤寿被覃家派来的新人取代之后,他对李霅更加没有了用处。

“李霅本人倒没有什么,但他身边之人,觊觎覃家两个铺子每年有数千贯的收益,怂恿他下手,寻了覃家的错,说他们出售违禁之物,有僭越之罪。覃家支撑不住,只以为我还有关系可以活动,便将我扯了进来。那李霅却不念旧谊,将我也入狱,大约是想由我口中攀咬至叶郎君吧。”

叶畅听到这里算是明白前因后果了,覃勤寿说得还很委婉,但实际上,他只是李霅用于泄怒的工具。李霅奈何不了叶畅,便想到覃勤寿与叶畅关系非常,于是借着覃家出售违禁之物的机会,想要通过覃勤寿把叶畅也拉下来。

难怪覃勤寿不让林希柽向他求援,他不介入此事,覃勤寿尚有活路,他若一介入,李霅必然要使手段,先屈打成招攀诬叶畅,然后再灭口。

“覃兄受累了……只是如今覃兄怎么又出来了?”

“却是一位卢郎君放我出来的,那位卢郎君脸上有一大块青斑,长得甚丑。”覃勤寿也有些奇怪:“他说既然叶郎君回来了,那我就可以出狱……”

“卢杞!”

叶畅用不着思索,便知道这卢郎君是谁。卢杞自己当然不能干涉到京兆尹的狱事,但他如今投靠了李林甫,李林甫在提拔了吉温之后,要往京兆府塞人,便考虑了卢杞。

“京兆尹可曾审问过你?”叶畅又问道。

如今的京兆尹乃是萧炅,此人乃是李林甫一党,和李林甫一样,也是个白字先生,当初为侍郎时,甚至把“伏、腊”读成了“伏、猎”,故此人称伏猎侍郎。叶畅问他是否审问过,便是想知道萧炅是否也参与了此事,若他也参与了,那么问题就大了。

“未曾……在狱中只有几个小吏前来问过。”

叶畅点了点头,情况总算不是最糟。萧炅虽然是李林甫的党羽,但未必认同叶畅,他只要没有直接介入此事,那么要对付的就只有李霅一人了。

心中琢磨着对付这厮的办法,突然间,他灵机一动,觉得自己又想到了什么。

萧炅并非没有介入,他实际上早就介入了,他的坐视不理,就是一种介入。只不过,他并不像李霅那么蠢,他的目标也不是叶畅,而是李适之!

试想一下,若是李霅弄死了覃勤寿,他此时介入,将李霅下狱,再牵连到李适之身上,岂不是为李林甫除去了一个心头之患?

难怪卢杞放覃勤寿走时说了一句既然叶畅来了覃勤寿就可以出狱,若叶畅来了再不放覃勤寿走,那就是在算计叶畅。别人不知道,卢杞可是很清楚叶畅是出了名的翻脸不认人,到时叶畅发起疯来,连萧炅一起恨上,那反而不利于李林甫这一派的利益。

“这长安城……当真是风波诡谲,李林甫这一党固然是百般算计,他们的对手,难道真是李适之这粗率性子和他那个没脑子没城府的儿子李霅?”

叶畅琢磨着这个,心中隐约觉得,似乎并不如此。李适之、李霅根本不是李林甫的对手,他们更大的可能,还只是被推出来牵制李林甫的棋子。

幕后另有其人……

不论幕后是谁,李霅既然想借着覃勤寿拉下叶畅,那么叶畅也不会跟他客气。

“覃兄,既是安然出狱,先在我这暂时住下,我让人备水,给你洗洗晦气。”叶畅向覃勤寿道。

他令人安排好覃勤寿,自己派了人出去,李林甫那边是已经知道自己回长安了,可是虫娘等人那边却未必知晓,先得通知一下。特别是虫娘,叶畅还需要借重她在长安城中女眷中的影响力。

覃勤寿梳洗完毕之后再来见叶畅,叶畅问道:“覃兄接下来有何打算?”

覃勤寿沉默了好一会儿,起身向叶畅长揖:“长安我是不愿意再呆了,我只想回乡,用往日积蓄买些田,自此在家养老吧。”

“覃兄何出此言?”叶畅讶然。

覃勤寿却是被此次事弄得寒了心,家族在之前逼他交出产业,出事后又将他当成替罪羊推了出来,他心中之怨怒,却无法宣泄。当着叶畅的面,他又不想口出恶言,便只能沉默不语。

“不如这样,我如今在辽东,正准备大兴产业,需要有人前去相助。”叶畅见他不作声,便开口道:“覃兄如不弃,去辽东助我可否?”

覃勤寿犹豫了一会儿,叶畅对他早有招揽之意,他心知肚明,只不过以前为家族做事,对叶畅的好意他只能佯作不知。现在不同,他与家族虽未决裂,却也绝无可能重归旧好,这种情形之下,远赴辽东,或许是一条出路。

“覃兄,原本疏不间亲,有些话不该我说,但今日提及此事,我只能开口。你便是回到乡间,自此躬耕隐居,就能脱离了是非?别的不说,覃氏在长安城中的铺子想来是没有了,这么大的损失,总得有人承担。覃兄以为,谁是最好的替罪羊?”

覃勤寿甚是精明,此前只是还怀侥幸之心罢了,经叶畅一提醒,他顿时明白,若是他此时回乡买田,只怕那损失就全部要算到他头上,甚至可能说他在京中这几年贪污了公中的钱财。

这样的话,他的名声都要被毁了,哪里还能安心隐居?

“那好,我随你去辽东!”想到这,他当机立断道。

“不仅你,你以前结识的人,只要有些本领,都可以带去辽东,我在那边,极缺人手。”叶畅笑道:“有覃兄相助,我们在辽东,必然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覃勤寿的能力,叶畅是相当信得过的,此人虽是读书不多,但在管事上颇有一套,而且勤恳任劳,在能力上比起刘锟还要强。有他相助,叶畅便可以将自己从繁琐的日常庶务中解脱出来,去与那些工匠们琢磨一些技术上的改进一革新。

“长安城中这般人物倒是不少……”覃勤寿有些犹豫:“不过辽东那地方……他们未必愿意去。”

“现在未必愿意去,过一个月就未必不愿意去了。”叶畅甚为自信地说道。

他话音刚落,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紧接着便见有人闯了进来。旁边的善直往叶畅身前一站,双眉紧皱:“何人胆敢擅闯?”

来的是一个小官,带着几十名兵士,叶畅虽然带有卫士,可面对这些人没有叶畅的命令,毕竟不敢真动刀。那小官昂然而入,见着叶畅后沉声道:“可是襄平守捉使叶畅?”

“无礼!”跟进来的叶畅卫士怒喝了一声,就要上前,却被那小官的护卫挡住。

那小官斜睨了叶畅卫士一眼,冷笑道:“兵部召叶畅前去述职,怎么,莫非叶畅你想抗命?”

第247章 班超投笔庸吏讥

屋内俱静。

叶畅盯着那个小官,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他的“襄平守捉”之职,乃是杨钊为他活动来的,当初授职时,其实是绕过了兵部正堂。那个时候的兵部尚书是李适之,若是真给李适之看到这个任命,无论如何也不会得过。

正是因为绕过了兵部正堂,所以朝廷里有点见识的官员,都不太把这襄平守捉使当回事,这是李隆基私意,大伙也不愿意来拂李隆基意愿。

可现在,兵部竟然派人来催他去述职,并且是在他才到家还没有几个时辰的情况下。

催述职倒还罢了,还带了几十名兵士,显然,若是他拒绝,就要缉拿了。

善直瞪着那个小官,在辽东,他阵斩的敌将便超过五个,小兵更是不知多少,这个小官在他眼中,就是一刀击杀的货色。不过叶畅没有说话,他与护卫一般,便都没有动手。

在长安城中杀官,毕竟不好。

“倒是有必要去兵部述职了。”叶畅微笑着道。

“十一郎……”覃勤寿担忧地道。

“无妨,我自有打算。”叶畅起身:“三哥,你跟我来,叶锋,你好生守着这里,莫让闲杂人等再入内了。”

只带了善直一人,他便昂然而出,随着那小官离开。

他被带出门时,远远的,李霅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冷笑了起来。

他父亲任兵部正堂的时间很久,在兵部岂会没有自己的亲信,而且,现在兵部尚书虽然空着,可是管事的侍郎正是张垍。

要给叶畅找些麻烦,岂不是轻松至极的事情!

到了兵部之后,叶畅被带到一间小屋之中,然后扔在那儿无人过问了。叶畅也不急,坐在那里自与善直闲聊。待到傍晚时分,才又有一个着浅绿色官服的官员过来。

“你就是襄平守捉叶畅?”那官员一见叶畅就厉声喝问道:“你未得宣召,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嗯?”叶畅打量了他一眼:“不知足下是何人,能来向我喝问?”

“你管我是谁!”那官员顿时大恼:“这里是兵部,你……”

“看你服饰,也不过是七品,我乃六品,这便是兵部,也没有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喝问我的道理。”叶畅冷冷地道:“少扯着虎皮当大旗,若是尚书、侍郎问我,或者左右司诸司郎中来问,我都会答,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面前喝问?”

他这番话说出来,那官员气得浑身发抖,但一时间却真不好说什么。

“反了,反了……”

他只能如此,就在这时,他身后走进来一人,正是李霅。

李霅一直在外边听着,此时觉得不对,知道自己不出来不行了。他面沉如水,一进来便道:“我来兵部办事,不意听得有人大声喧哗咆哮,还道兵部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原来是你,叶畅然!”

他乃卫尉少卿,从四品上的官职,他一站出来,那绿服小官便又精神起来:“李少卿说的是,此人跋扈嚣张,目中无人,实是狂悖!”

“果然是李少卿啊。”叶畅看着李霅,微笑起来:“没有想到我前脚回长安,后脚李少卿便知道了。”

李霅虽是有心算计叶畅,此时也自觉事情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中,但也知道,不能承认自己窥探了叶畅行迹。他嘴角下弯:“本少卿来此,自有公干,见你在此跋扈,念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特来看看……叶畅然,你攀上高枝之后,便有些得意忘形了,朝廷律令法制,如今都不放在你的眼中!”

“何出此言?”叶畅似笑非笑。

“你这厮,未得兵部宣调,便擅离职守,这是大罪!”那小官在旁又道。

“大人说话,犬豕且一边去。”叶畅轻蔑地看了这个昏聩的小官一眼,这人连起码的眼色都没有,实在令人作呕。他转向李霅:“莫非没有人告诫李少卿,切勿轻举妄动?”

李霅愣了一下,顿时想起,就在上午见到叶畅之前,张垍还曾对他说过,这段时间里要小心,休要给父亲惹祸。他父亲在家中,也曾再三告诫,如今不比过去,行事要收敛。

他将父亲去相的责任全归绺于叶畅,加之双方一向不睦,见到叶畅之后,他便忘了这些告诫!

“你此言何意?”

“啧啧,看来是有人提醒过你,你却不自知了。”叶畅冷笑:“蠢材,你知道韦坚为何败得那么快么,因为他生了一个蠢儿,李公生了你这个蠢儿,竟然不在韦坚之子之下!”

李霅听了大怒,喝令道:“来人,给我打,打!”

他身后顿时涌进一群人来,叶畅也不客气,向善直使了个眼色,善直上前便将那些人挡住,屋内狭小,人多根本施展不开,而叶畅乘机上前,揪住李霅衣裳,挥手便是一拳。

“蠢儿,今日替李公教乖你!”

李霅在京城之中养尊处优,虽然也曾经身手敏捷过,可现在就差得太远。被叶畅揪住还待反击,却吃了一拳,正中左眼,顿时面前无数金星飞舞,耳畔开了水陆道场。

他嗷叫了一声:“好打!”

叶畅第二拳便又捶了出去,这回击中右眼,打得李霅头一仰,眼前的金星多了一倍,而那水陆道场也变成了三千个女娘。

善直力大,他挡着,李霅的随从便近不得身,叶畅乘机让李霅饱尝了老拳。这边乱成一团闹哄哄的,那边终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大叫:“住手,住手,尚书到了,都住手!”

却是张垍闻讯而来。

张垍心中真是又惊又怒,没有想到,兵部衙门里竟然出现了这等事情。他是刚刚才得的消息,李霅将叶畅弄来了,他便情知不好,原本只想遣人来解决此事,却又听说这边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

众人纷纷退开之后,他进得门来,一看叶畅安然无恙,心中总算稍安:叶畅无事,那事情就尚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叶畅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李林甫一党借机生事,莫说李霅,就是李霅他老父李适之,只怕也要受此牵连!

“张侍郎,张侍郎!”李霅捂着眼睛大叫,他眼前一片模糊,顶着两个青紫的眼圈望向张垍,那模样当真是凄惨。

“这是……呃?”原本见着叶畅无碍放下心的张垍吸了口气,李霅算计叶畅,怎么反倒弄得他自己挨打了?

“原来是张侍郎。”叶畅向张垍行了礼,不慌不忙地道:“这里果然是兵部,我还以为这成了卫尉寺呢。”

“这个……叶畅,你来兵部便罢了,为何在此动手打人?”张垍强压制自己对叶畅的厌恶,沉声说道。

“回禀张侍郎,我奉命来兵部述职,却不知为何,这位卫尉寺少卿冲进来,还带了这么多人,要对我拳打脚踢。乱中他们自己打着了李少卿,却与我没有关系。”

他睁眼说瞎话,气得李霅暴跳如雷:“分明是你这厮打的,你打的……”

叶畅冷冷一笑:“说来好笑,我到兵部来打卫尉寺少卿,此事传出去,谁会相信?不知道李相公相不相信,反正我可以肯定,李少师是不会相信的!”

前面一个李相公是李林甫,后边一个李少师是李适之,叶畅言下之意很简单,这事情到了李林甫手中,李林甫穷追之下,兵部少不得大麻烦,而牵连下去,李适之也会有大麻烦。若是李适之聪明,绝对不会承认此事。

“有何不相信的,这么多人证,叶畅,你休要以为有李林……”

“咳咳,住口!”张垍咳嗽了两声,厉声喝止了李霅,若是真给李霅乱说下去,将李林甫拉进了场,麻烦可就大了。

李霅虽蠢,却也知道张垍不会无的放矢,当下闭口,有些愕然地看着他。

“一场误会罢了……唔,叶畅,你不在辽东自己职司上,跑回京做什么,未得朝廷旨意私自进京,乃是重罪,你不会不知吧?”

“怎么是误会,明明是他打我……”李霅一腔悲愤,自己设陷阱陷叶畅,也将他拉入了陷阱,结果却是自己被殴了,这还有天理么,还有王法么?

“正是进京述职。”叶畅道:“我在辽东传播天子恩德仁心,宣扬大唐国势武威,感化诸夷,收容汉人,辽东汉将缚夷人酋首来献。”

他说话的时候笑吟吟的,这番话让众人都是一愣,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叶畅一指那个绿袍小官:“我立功于边疆,此人却让我向他述职……张侍郎,莫非此人乃新上任的兵部尚书?”

他这话一说,那个绿袍小官顿时慌了,求救似的看向李霅,却看到李霅顶着两黑眼圈悲愤地望着张垍,顿时意识到大事不妙。

“朝廷体制,哪有让你向这微末小吏述职的道理。”张垍瞪了那厮一眼,向左右挥手:“将他赶出去,让他自己请辞吧!”

“侍郎,侍郎……少卿,少卿!”

那小官连声呼唤,却被张垍的侍从架了出去。

“叶参军,你说辽东那边献来酋首?”打发走这碍眼的家伙,张垍沉声向叶畅问道。

“人就在广运潭边,我已经托人禀报陛下。”叶畅盯着他,冷笑了一声:“结果这位卫尉寺少卿却带人至兵部欲杀我……我倒是奇怪了,我与他有何怨仇,他竟然要害我,莫非是他与那辽东蕃夷有勾连密谋,意欲不轨之事,怕事情败露,欲杀我灭口?”

“啊?”那边张垍和李霅都张大了嘴巴,虽然明知叶畅是胡说八道,他们也不禁为叶畅的大胆而惊骇。

这可是要兴大狱的模样!

想想韦坚、皇甫惟明等人的下场,张垍和李霅就觉得仿佛吞了一只癞蛤蟆一般难受。李霅再蠢,此时也知道不可胡说下去,他眼巴巴看着张垍,只等张垍为自己辩白。

张垍心里已经开始把李霅骂上了。

“不至于此吧,李少卿只是来兵部公务,路过,路过……”张垍咳了一声勉强道。

“不可能,他若是路过,怎么眼睛都被打肿了?”叶畅道。

那分明就是你这厮动手打的!

李霅心中十分悲愤,但此刻他总算是开了窍,现在哪里还能在此事情上与叶畅纠缠,只能忍气吞声:“我是……是摔肿的……”

“啊呀,李少卿也太不小心了,你这般大的人,如何能孩童一般摔着?卫尉寺少卿乃是朝廷重臣,你这般总是不小心,这次只是摔着自己,下回没准就连带着摔着张侍郎或者李少师了。”叶畅冷笑道。

“是,是,我以后定然多加小心……”

无怪乎张垍和李霅这般模样,莫说是他们,事实上数年之后,杨国忠最终扳倒李林甫,便是因为栽了一个勾结胡人试图谋反的罪名。此时李适之已失宠,李林甫又虎视眈眈,叶畅真要死咬一口,说是李霅与辽东胡人勾结,李林甫哪里会放过这机会。哪怕不能真正给李适之父子定罪,也要借此剥下他们一层皮来!

见叶畅似乎有意放过此事,张垍稍稍松了口气:“叶参军所言若是实,那确实是大功……只是不知详情如何?”

“积利州一州之地,民众六万,尽归大唐矣。”叶畅道。

“一州之地!”张垍和李霅面面相觑,他们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以他二人对叶畅的了解,哪怕这厮话里掺了假,他也能将假的做得和真的一般!

若真如此,叶畅有此大功,兵部却为难他,便是张垍也少不得吃上李隆基的数落。

“此事你已经陈报陛下了?”张垍咽了口口水问道。

“自然,不报如何能行,军国大事,我一介小官,岂可擅专?”叶畅笑着道:“故此,我特意自辽东返回长安,一来是陈报此事,二来也是方便聆取圣训,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你……你这是擅起边事!”旁边的李霅终于又有些忍不住了。

“白痴,怎么叫擅起,我是奉命前往,不仅仅是陛下圣命,还有长安城中数百位贵家女郎之命!”叶畅又骂了他一句:“你道我收买夷人的钱哪儿来的,可是京中贵主、勋戚家凑的份子,说起来,张侍郎家中,也出了一份!”

第248章 海外奇珍悦上意

张垍顿时想起,旧年因为和亲未成之事,似乎京中贵女都凑钱说是要买壮士安边疆……当时他是当成笑谈的,但如今听叶畅所言,他竟然把此事办成了?

“这……这不可能!”李霅也知道其事,吸着冷气,嘴巴张得老大,配上那一对黑眼圈,那神情倒有些象另一世的某种国宝。

“当初班超投笔从戎时,那些刀笔吏也说这不可能呢。”叶畅一笑。

张垍和李霅对望了一眼,叶畅当年的边策,他们可都是知道的,大伙只当这是少年人少见识的臆想,却不曾想,他竟然有这种行动力,将之由臆想变成了真实!

“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相询,张侍郎,叶某可就暂退了。”见那二人还在发呆,叶畅微笑告辞。

张垍和李霅没有什么理由再留他,只能看着他带着善直离开,至于在叶畅离开之后,张垍和李霅之间会不会发生争执,那就不是叶畅要考虑的问题了。

他此次没有乘机发作,将张垍和李霅都拉下来,一来是没有十足把握,二来也不愿意太如李林甫意。将这二人乃至李适之都弄得下狱,对他并没有太多好处,他不想让自己成为李林甫手中的刀。至于李霅,自然是要收拾的,想来经过今天的事情,张垍和和李适之都会出手,替他教训这个蠢货吧。

宫里的消息比起叶畅预想的来得快,二十九娘尚未来,杨钊便又来了。

“现在就进宫?”

“对,兴庆宫,圣人与娘娘正在那边赏花,我说你欲面圣,呈上在海外所寻着的宝物,圣人便召你去!”

赏花其实只是一项,当时李隆基正带着杨玉环一起赌博,杨玉环在这个上面缺少天赋,连输几回便说输光了不玩,旁边记账的杨钊乘机说何愁输尽,叶畅自海外回,给娘娘带着礼物,只是不知何时能送入宫中。当时李隆基胜得最多,心情大好,便召叶畅入宫。

“这么快……”

“你莫拖延,不好让圣人与娘娘久等。”杨钊催促道。

叶畅下令将礼物装好,然后乘马车向兴庆宫去。好在长安城中路面弄得很好,马车在其上也跑得起来,因此虽然是横穿长安,却也没有花太多时间。杨钊进去回禀,他在外头等着,没有多久,便看到高力士小跑着过来。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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