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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京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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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醋吃了吧?”哪男子依旧骂声不绝,但两人脚步声传出,向着远方走了出去。
好半晌,云仝才转过头来,看着两人走远了,牵着马,方始行路。走过几步,他突然想起男子拍向女子那一巴掌,手法有异,似乎有些武功底子。又想起这两人如是山民,穿戴却又不像,男子脚上蹬的是布靴,女子穿的竟是绣花小鞋,便似大都会中游春仕女浪子一般,又怎像是惯走山路之人?这两人来得突兀,身上奇怪之处太多,云仝心中不禁暗自疑忌。想了半天,他心里豪气顿生,暗道:左右不过是冯钟设下的高手埋伏,自己本为报仇而来,原想的就是一场血战,任凭他龙潭虎穴,也必要闯个底朝天!
谁想一路上竟再没遇到什么异事。顺着这条路翻过一座山,天色已然黑了下来,云仝心下急躁,心想这荒山野岭之地,又要在哪里落脚?有心就在山中宿一晚上,但蜀地夜露太大,睡在地上,露水寒意渗骨,着实是大苦楚。还不入星夜赶路来得是。他心中踌躇,远远地就见前方有一支酒旗迎风招展,走上前去,果然是一家酒家。他就觉酒虫噬咬着心房,心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冯钟跑不了他!走进酒家,见店中没有其他客人,坐在靠门一张桌子上,喊一声:“店家!来一碗酒暖暖身子!”
店内沿壁一排柜子,柜子后一位女子埋头似乎在算账,只见高高的发髻来回晃动。云仝心中赞道:原来还是一位卓文君!那女子听到云仝喊声,抬起头从柜子后走了出来,一路如弱柳扶风,身子摇摇晃晃,甚是风情万种。她走到云仝身前,道:“客官,住店还是只喝一碗清酒?”
云仝抬头一看,心中一惊:这不是路上哪位女子吗?仔细看来,却又不是。路上哪位女子穿着黄裙子,梳着堕马髻,脸上是血晕妆,一抹红晕恰似鲜血,这位酒家娘子却穿着绿裙子,梳拔丛髻,乱发为胎,垂障于目,以金星之钿饰于面额,时人称为黄星靥。他见这两位女子太过相像,心中更是疑忌,冷冷一笑,道:“先上两碗酒,再要一间上房。”心想该来的终须来,且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设计,先过够酒瘾,再行厮杀。
这酒家娘子回身端来两碗酒,放在桌上,向云仝道:“我看客官,是从远路来得。不知到蜀地来,是做买卖啊还是只游历一番?”
云仝冷冷道:“是来寻一位好朋友。”他见这酒十分清冽,他随手装着一位医术甚高的朋友赠送的解毒丸,这解毒丸效力很是灵验,也不怕酒中有毒,一口喝尽,不想酒味醇厚,入口爽利。赞一声道:“好酒!”
酒家娘子抿口笑道:“客官好酒力!这荒山僻野之地,夜间也没有别人,一人喝酒太过寂寞,就让奴家陪客官喝一碗如何?”
云仝眉毛一挑,道:“也好!娘子请坐。”酒家娘子并不就坐,回身到柜台后又倒两碗酒,放在桌上,道:“这两碗须是奴家请客官的。”端起一碗酒来,竟也是一口喝尽。云仝又赞一声道:“娘子豪爽的紧!”
却听门外一声娇笑,道:“妹妹,你当垆卖酒着实好买卖啊!这一会就与这位大哥郎情妾意了?”
云仝听着这声音熟悉,回过头来,就见路上黄裙女子跟那位鲁莽男子走进门来。心道:买卖来了!他冷哼一声道:“也好,你们姐妹都陪我喝一碗酒如何?”
黄裙女子在他身旁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一笑间媚态百生,道:“原来是路上大哥啊。我们却是有缘,又在这里相见。”
酒家娘子却似乎对那女子视而不见,招呼哪汉子道:“五郎,也来喝一碗酒,暖暖身子。”
那汉子此时冷着脸,一声不吭,挨到桌前,端了一碗酒,闷闷喝着。
四碗酒片刻喝尽,云仝向酒家娘子笑道:“娘子好生小气。这两碗酒,只够填个咽喉。莫不是这就要动手了吗?急什么,我们再坐下喝几碗,酒瘾过了动手也不迟!”
酒家娘子却冷下了脸,道:“动什么手?你这汉子,好不晓事,我须不是陪你喝酒的。要喝酒,到你自家客房里喝去!”
黄衫女子甜甜笑道:“妹妹你这却不是做生意的道理。这位客官大哥要喝酒,我们陪着就是,你拉着个脸,难不成上门的生意要赶上走么?上酒来,我陪这位大哥。”
酒家娘子哼了一声,道:“四姐,你莫要狐媚过甚。五郎还坐在这里,你眼里还有他么?”
“有他怎地?无他怎地?”黄衫女子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他的人!”她又向那汉子道:“五郎,你说,我是你的人么?”
那汉子似是怒甚,猛得喝完了哪碗酒,在桌子上将碗一甩,起身踢飞长凳,走到门外,站在暮色中生着闷气。
黄裙女子见酒家娘子向那位汉子奔了过去,冷笑一声道:“你倒关心他!”她自己起身,到柜台里倒了两碗酒来,坐在云仝身旁,竟贴在云仝耳边道:“客官大哥,我来陪你喝酒。这里太过冷清,要不,我们上楼到客房里喝去?大哥若嫌喝酒不过瘾,那我们……”掩口吃吃笑了一会,又道:“你不知,我那位五郎啊,就会吃醋,夜间太过不济,我看大哥十分好身材,必能久战……”
云仝听她说得十分不堪,心中焦躁起来,抖了一下肩膀,将那女子弹到地下,哼一声道:“娘子尊重些!云某须不是浮滑浪子,怎会做那等腌臜事!”酒家娘子此时走进店中,“嘿嘿”一声冷笑,道:“四姐,你道是谁都如老猫一般,吃你那口腥味啊?”
黄裙女子倒在地上“哎哟”声连连,叫个不停,哪酒碗也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泼了一地酒水。她嗔道:“你这汉子,摔我做甚?老娘有心与你成全好事,你却拿好心当了驴肝肺!哎哟……这半天莫不是将腰摔断了么?快来扶我一把。”
云仝见她摔出去时身子扭了一下,将力都卸尽,知她在地上装腔作势,也不离她,兀自喝着碗中酒。
酒家娘子抿口胡胡而笑,道:“该应。恶人也得恶人磨,你欺负五郎狠了,也就得这位大哥好好整治于你。”她坐在云仝面前,眉眼间尽是笑意,神色天真烂漫,假装做怒道:“你这汉子,我好心请你喝酒,你却摔破我酒碗,需要赔我。”说着,自己绷不住了,叫声“哎哟”,爬在桌上咯咯笑了起来。
云仝见她们见她们似乎并不是要与他动手的摸样,心下十分疑惑,暗道:这却又演的那出戏啊?向酒家娘子道:“娘子斥责的是。云某委实无礼,哪酒碗记在账上就是。”就觉腿上有一只手在摸索,附头一看,原来黄衫女子见无人理她,挪着身子挨到云仝近旁,拉着云仝的腿慢慢站将起来。她顺着云仝的腿一路摸到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手中狠狠的拧了一下,道:“你这汉子,奴家不过与你调笑耍子,谁想你竟不识耍,凡将我摔伤!你道你是潘安啊?长的如此龌龊腌臜,奴家怎会看得上你?还是我的五郎是知心疼人的好哥哥!”门外汉子听她如此说来,也转身奔了起来,一时间笑颜如花。
云仝觉得手中一片湿意,抬手看来,却见手心抹了一片泥水,又低头看道袍子下摆几个泥手印,原来那黄裙女子在地下将泥水抹在手上,拉着云仝袍子下摆起身时将泥手印抹在了上面,在他手中一拧,将泥水又沾在了手上。他此时确定,这三人并不是要设局害他,又见黄裙女子小孩心气,竟使出了童子报复的幼稚伎俩,心中大觉有趣,哈哈笑道:“娘子见怪了。都是云某的不是,这里向你赔礼道歉了!”
哪酒家娘子见云仝手上沾满泥水,脸色却是大变,急道:“四姐,你却这样狠心……”
这时只听门外穿来一阵马蹄声,黄裙女子脸色一变而为沉静,喝一声阻止了哪酒家娘子的话头:“正点子来了!小心伺候着。”酒家娘子与那汉子也是神色大变。
马蹄声来得甚急,片刻间就已到了店前,只听门外一声喝道:“店家,牵马!”那汉子抢了出去。又过一会,六条汉子走进店中,当头一个身材魁梧,紫棠色面孔,颔下无须,面貌甚是年轻。他穿着玄色长袍,腰间挂着一把腰刀,后面五个似乎是他伴当,也都是一身黑衣,手中武器却是五花八门,有长剑、铜鞭、靠山砍刀、流星双锤,还有一个单手拖着三股钢叉,就如山中猎户一般。
当头哪玄衣汉子道:“店家,要两间上房,送一桌酒菜。我们歇息一晚,明早就走。”
酒家娘子蹙眉道:“奴家店小,却只有两间客房,”又指了云仝道:“一间客房被这位客官要了。众位客官,可通融则否?只要一间如何?右面那间客房有三间大小,你们六人,勉强也够睡一晚上了。”
玄衣汉子身后一清瘦中年汉子上前道:“一间足够。就请带我们上去为是。”
“够什么够了?”哪玄衣汉子冷哼一声道:“胡三哥,我却只能一人睡一间房。你们晚上放屁打鼾,我如何能忍得?”
胡三哥楞了一下,他似乎是下人,也不好反驳玄衣汉子,只是搓着手道:“四爷不愿与我等睡一间房,店家却又只有一间,这却如何是好?”
黄裙女子娇小一声,道:“妹妹,你却不会做生意。这些客官大哥,一脸富贵,我们怎么能将送上门的生意推了出去?你这就上去,将我们姐妹闺房收拾一下,给这几位客官再腾出一间房来。”
云仝冷眼旁观,心知这黄裙女子、酒家娘子与那汉子设局陷害的原来是这一众人等,他也不愿多管闲事,向那几位汉子一抱拳,道:“诸位兄台,在下单身一人,须用不了一间客房,就让给列为。两位娘子也不用再将闺房让了出来。”
他又向酒家娘子道:“小娘子,就请卖我一坛酒来,我到山林之中也宿一晚上了。”
黄裙女子笑道:“难得这位大哥知情达理。这样甚好,甚好。”
哪许三哥向云仝一抱拳道:“这位兄台大度,让房之恩,在下谢过。”玄衣汉子却脸色傲慢,只是鼻尖“哼”了一声。云仝心下有气,暗道:还不知你死在何处!接过酒家娘子手中酒坛,转身走出店中。
站在店外,暮色深沉,眼前群山肃穆,一阵山风吹过,只见黑黝黝中树木摇动,几声怪鸟啼叫,孰是惊人。云仝自是不怕,但想哪夜露渗人,这一晚却也睡不安稳。只见酒家娘子走出店外,对云仝道:“这位大哥,实在是对不起。大晚上的,让你睡在山林之中。”
云仝微微一笑,道:“娘子心善,在下谢过。云某身子粗陋,又常宿在荒郊野外,就是乱坟岗子也睡过几回,这山林之中,也不碍事。”
酒家娘子为一沉吟,道:“这位大哥,我这里马厩旁边还搭着一个茅草屋子,就不知你可耐得住哪马厩骚味?”
云仝心中一喜,道:“有什么耐不住的?我死人堆里都钻过,什么味还能比过死人尸臭?总好过睡在山林子里让露水浸骨吧?”
酒家娘子将云仝带到茅草屋中,见茅草屋中也没有床,只有一堆茅草乱堆在地上,叹息一声,道:“这等简陋,真委屈你了。”
云仝笑道:“委屈什么?我倒觉得很好。茅草垫身,甚是暖和,比床都好。”
酒家娘子叹息一声,道:“这位大哥,我看你是好人,嘱咐你几句。今天晚上睡时将这门关紧了,就是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声,也不要出去。切记切记。”她不过二八年华,却做出成年人的忧愁状来,看着使人委实心动。
又一皱眉道:“你这一会,不觉得……身子有什么不舒服吗?”
“有什么不舒服?”云仝奇道:“就是酒瘾犯了,须得喝个痛快,才能踏实入睡。”
“哦,那就好。将就过了这一晚上罢,明早,明早……我再替你设法。”
“设法?设法做什么?”云仝问道,她却已飘身走出茅草屋,走得远了。云仝见她说的郑重,心里也是疑惑,微微一运气,真气环身流畅不息,并无凝滞处,他心中再无挂碍,只是想到:这小娘子心善的很,又毫不轻浮,与她姐姐面貌相似,性格却像两个人。
云仝喝了一会酒,毫无倦意,他见那酒坛快要空了,叹息一声,想道刚才却没有要上两坛?一时无事可做,双手平摊在腿上,打起座来,意念中气起于颌下,走于丹田,周身循环。他这内功心法源自易经。《易传&;#8226;系辞》中有曰:大衍之数五十有五,其用四十有九。云仝心中一口气便如这大衍之数,周流全身,分为四十九道,分二、挂一、揲四、归奇,完成一个循环,是为一变;经十八变也就是十八个循环,他长长嘘出一口气,只觉周身通泰,灵台清明,全身恍惚如入云雾之间,四下里云海茫茫,头顶处一轮明月高挂,光芒皎洁,自己便如一根羽毛,荡漾在光芒云海之中。此种境界前所未见,他心知内功又上了一个阶梯,哈哈大笑,暗想适才行功,却得乾卦九三之数。《易经》中这样说道:九三,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这是说以阳居阳,以刚居刚,若有骄傲自满之意,则有隐患;只有“乾乾因其时而惕”,自始至终小心谨慎,才能“虽危,无咎矣”。他心想,自己内功大进,哪自是以阳居阳,以刚居刚了,但今日之事却有诡谲之处,终还须事事谨慎、时时小心,方可遇难呈祥、化险为夷。突然听到茅草屋外酒店二楼之上有轻微响动,似是有人轻功纵跃时带动衣袂之声,他心下疑惑,起身推开茅草屋门。
酒店二楼离茅草屋颇远,衣袂之声又极轻微,本来难以听到,但云仝适才练功,内心通明,全身四肢五官皆极灵敏,莫说是二楼上的衣袂响动,就是百丈之外山林中虫噬鼠咬、野兽扑跃之声,也听到的一清二楚。此时已是夜半子时,他走出屋外,只见天上一团乌云遮住天际,私下里黑如漆墨,空气中一片潮湿之意,心想莫不是雨要来了么?抬头向二楼看去,也是一片漆黑,他眼光炯炯,瞧见二楼走廊上隐约有四个人影晃动。
他知二楼是客房,那一众黑衣客人必住于二楼之上,心道黄裙女子三人明显是设局要害哪一众黑衣客人,这人影必是他们,但眼前所见是四个人影,不知多出的一个是谁?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适才卦象提示于他,要事事小心,心想,此事便是不管,也要弄清楚方好。提身跃起到二楼檐外,双腿半挂在檐上,使个倒挂金钟之势,全身隐在楼檐遮蔽黑处,张目向楼内望去,见那四个身影依次排开,头三个便是那黄裙女子三人,后一个为哪路上汉子挡住,看不起面目,从身材上看似乎是个男子。四人来到一件房屋外,便听一个声音道:“哪韦老四一干人等,确是都住在这间屋子里么?”
这声音云仝听来颇为熟悉,心下大是疑惑。只听一女子噗嗤一笑,道:“但请放心,我姐妹办事,自已筹备完全。韦四爷单住在这间屋子里,旁边屋子住着他随身伴当。”听声音是哪黄裙女子。她声音说得颇大,就听方前哪声音道:“小声。莫要他们警觉,韦老四刀法甚是了得,他那伴当里尉迟定、胡昆等人也是极厉害的好手,动起手来,确是麻烦。”
就听黄裙女子声音竟比方才更大:“冯爷太过把细。我花姑出面,岂能不手到擒来?放心,我在他们所吃酒中放了药,他们此时已沉沉睡去,我们进去捉人就是。”说话间,只见她手中一闪,竟有火光亮起,哪火起的奇怪,竟如生在她手中一般。云仝见火光亮起,将身子又向檐内缩了一些,向那四人瞧去,只见黄裙女子站在最前,脸上得意洋洋,旁边正是酒家娘子和山中汉子,她手中燃起一团碧绿火焰,光芒所及,三人面色一如火碧,在这暗夜当中,显得诡异之极。又见那山中汉子身后闪出一个身影,身材瘦长,一只鹰钩鼻子在火光中甚是明显,却不是冯钟是谁?
云仝一见大惊,心中瞬时间血脉膨胀,暗道:天可怜见,竟在此处得见这个奸贼!当时就要跳了下去,将冯钟剖心挖肝。便在此时,就听一个声音冷冷道:“你们好计划,可也要问我手中这刀答不答应!”黄裙女子四人回头看去,只见他们口中韦四爷伴当房外不知何时竟站着一个汉子。云仝看去,见他全身黑衣,浑身精瘦,正是韦四爷旁边那中年汉子。
走廊上四人吃了一惊,黄裙女子一转身间已是笑语嫣然,道:“哦,原来是这位客官啊。你却不睡,这时间是不是想奴家了?”她心里疑惑,晚上众人喝酒时她却陪着,见他们都将放了药的酒喝了,不知这中年汉子如何跟没事人一般?这药是她家门秘传,本身无毒,掺入酒中却能起蒙汗药的功效,使人身体困倦,睡下不知人事。她怕玄衣汉子等人察觉,药量放得颇小,估摸能迷倒众人两个时辰左右,心想有两个时辰自己四人便可将事做的干干净净。按她料想,众人此刻应该睡的甚死,谁知这中年汉子竟十分清醒,心想莫不是药量放得太过小了么?
中年汉子冷笑一声道:“你这个小骚蹄子,适才大家喝酒时我见你骚媚入骨,专一在四爷身上下狐媚功夫,心下就起了疑惑,果然你在酒中下了药。嘿嘿,这等江湖上伎俩胡某见的多了,哪酒我虽然喝了,你不注意的时候却呕了出去。你们是那条道上的,识相的快滚,不然胡某这把刀须不饶人!”
只听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传出:“胡昆,你可识得我?我劝你还是将那物件教了出来,冯某保证,饶你一命。”只见从那山中汉子身后转出一个汉子,瘦高身材,鹰钩鼻子,正是冯钟。
胡昆一见之下,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冯钟冯大人。嘿嘿,却不知南衙神策军,也对这物件感兴趣,派了你这条疯狗来。可惜呀,可惜!”
冯钟诨名“贪狼星”,胡昆却以疯狗骂之,他心头不禁一股火起,暗暗骂道:这老狗,如此欺我,说不得要将他扒皮剁骨,让他留不得全尸!冷冷一笑道:“可惜什么?”
“可惜你这趟却要白跑了。我家二爷知哪物件太过诱人,说不得有疯狗要像见了骨头一般,要一拥而上,早有防备,四爷和我们不过是幌子,物件并不在我们身上,早另派人送回长安了。”胡昆笑容中尽是揶揄之色,冯钟听他这一番话,心里不禁一惊,心想若真是如此,那却糟了!又见胡昆虽是一脸揶揄之色,手中却紧紧握出那把靠山砍刀刀柄,两脚不丁不八,正是他闻名江湖的“靠山刀法”起手之势,显然全身戒备,心里对他那番话自是不信。突然又想到,他与自己说这一会话,莫不是在拖时间?他们说话声音颇响,不见韦老四等人动静,显是其他人都吃了药,睡的很沉。想到此处,心下大喜,道:“胡昆,你这手拖刀计可不太漂亮啊?”
胡昆还未答话,就听哪山中汉子道:“与他废话做什么?做了他,一了百了。”
胡昆心里也是十分着急,自己一干人等,其他人都吃了药,睡的甚死,此时别无帮手,而冯钟是“神策四狼”之一,一身武功十分了得,自己怕不是对手,更何况他那边还有三个帮手。眼见哪黄裙女子手上火光十分邪异,必有蹊跷,其他两人想来也不是善类,心道:难道这次就回不了京了么?他久历江湖,越是危急时脸色越是沉静,冷冷一笑道:“好啊。这位好汉倒心急的很。我见你十分面生,似乎不是神策军中的军爷,嘿嘿,这次跟了这条疯狗来,也是想抢哪物事了?天下谁不知神策军吃人不吐骨头,不知这位好汉你牙口怎样,就是抢了哪物事,又能分到几分骨头渣子?”
山中汉子性子急躁,大吼一声道:“格老子的,废话恁多,且吃爷爷一掌!”手中一晃,也升起一团火焰。这团火比之黄裙女子手中碧火盛大许多,颜色如柴木之火一般火红,却无烟气萦绕,火焰腾腾,烧起来便好像顷刻间要将这家酒店吞没。云仝倒挂在楼檐内,一见这火也是心惊,火光盛大,他又将身子往里缩了缩,心中盘算,这又是哪一派的邪功?
却听胡昆缓缓道:“原来是青城诸葛家的人。我京兆韦家与诸葛家却无宿怨,青城派掺和进来,难道也是为了那物件吗?不知诸葛二先生和役鬼黄婆婆知道此事么?”
黄裙女子咯咯笑道:“你却知二先生和黄婆婆的大名。他三位老人家神仙中人,又怎能理会这等俗事?这位大哥,如此紧张做什么?我看你十分好身材,奴家心里喜欢,不如放下手中刀,我们到屋子里做好事去也!”
胡昆面如寒霜,道:“姑娘面若桃李,又是如此狐媚*,江湖传言不错,就是‘鬼面狐狸’诸葛花姑了?”
云仝闻言暗暗心惊:是了,黄裙女子和那山中汉子手中火焰起的极是诡异,江湖上各家武功里,原也只有青城派诸葛一门里有这火焰掌。这青城派诸葛一门是江湖六大门派之一,以五行之术、役鬼之法闻名江湖,武功心法诡异之极,门人行事又狠辣异常,动辄就因小怨而灭人满门,以其行事作风与下茅山、崆峒并称“江湖下三门”。云仝在江湖上游历时,多听青城诸葛一门大名,知道近几年来这青城派有三英五杰八位青年高手崛起于江湖,其中“鬼面狐狸”诸葛花姑最为有名,她行事毒辣之极,往往一言不合就害人性命,又性格*,喜欢勾引其他门派世家青年才俊,在江湖上可谓恶名昭彰。今日一见,却不想是如此年轻的一位女子!不知哪酒家娘子和山中汉子又是三英五杰里何许人也?
却说诸葛花姑听胡昆用“狐媚*”形容她,也不生气,依然笑吟吟的道:“你即知诸葛花姑的名字,想也知道奴家最怕见血。胡大哥,奴家与你起个商量如何?你将那物件在何处说了出来,我们也不害你等性命,只是取了那物件就罢!你若嫌自己吃亏,哪……大哥看妹子还有几分颜色吧?不如就将妹子带了去,一路上妹子必尽心伺候。嘻嘻……大哥不知,妹子颇学了几手新花样,大哥便是银样蜡枪头,妹子也叫你雄风大振,一晚上啊就如神仙般快活……”
她说这话时,眼珠流动,脉脉含情,手中火光也是一变,碧色更深,照在她脸上,便见她肤色如玉脂一般,光彩熠熠,极是动人。胡昆看在眼里,就觉心动神摇,她那番话如在耳边呢喃一般,勾的他血脉喷张,身上也燥热起来。他心道要糟,狠下心咬住舌头,一用力尽将舌尖咬烂,“仆”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骂道:“好个不要脸的骚狐狸!胡某又不是十*的年轻儿郎,嘿嘿,你那话儿就是用麝香灵芝做的,胡某也当两块烂肉而已!”
他见这一会屋中众人还是没有响动,又见这诸葛花姑媚术了得,怕自己时间长了竟受她媚惑,暗叫声“苦也”,心下一狠,手中开山砍刀摆出个架势,道:“冯钟,你倒是个汉子,却叫个娘们这半天唧唧歪歪。想取那物件,拿出点真玩意来,砍了胡某这个头去,随你如何!”
冯钟阴测测冷笑一声,道:“诸葛姑娘好心,赐艳福于你,你这老狗却不知享受,嘿嘿,你即想死,爷爷成全你就是。”诸葛花姑媚惑胡昆,口中尽是香艳狐媚之词,那山中汉子本来气小,听了后更是五内如焚,躁动不安,火焰掌一摆,就要提身跃起与胡昆厮杀。诸葛花姑道:“慢着!”伸手将他二人拦住,微微叹一声,面向胡昆道:“胡大哥,小妹有心托付于你,不想却是落花有情、流水无意,这颗心啊,就像刀割,疼的着实厉害!”她说这话时,左手指着胸脯,右手火焰也象活的一般,随着她的话音越变越小,最后竟如烛火一般,在手中断断续续,似乎受尽了委屈;脸上更是凄苦之极,一颗泪珠儿在眼眶中滚来滚去!
胡昆听她语音凄苦,同情之意油然而生,喃喃道:“疼的厉害么?我……”舌尖一疼,一时清醒过来,怒道:“好骚蹄子!”手中开山砍刀一摆,使一招“力劈华山”,向诸葛花姑劈去。他恼恨诸葛花姑媚戏于他,这一刀使得又快又狠,诸葛花姑擅长五行之术和役鬼之法,武功身法却不甚擅长,见这一刀来得突然,娇喝一声,竟吓得傻了,忘记躲避。眼见诸葛花姑就要丧身于这一刀之下,半空中倏然伸出一把剑来,如灵蛇一般,让过胡昆手中砍刀,刺向他咽喉。这是围魏救赵之计,胡昆暗叹一声,回刀一格,刀剑相击,发出“叮”一声。
冯钟左手提一把细剑,傲然挺立在诸葛花姑之前,冷冷说道:“胡昆,你也是江湖上成名的好汉,却偷袭一位姑娘,传出去可不大好听罢!”
胡昆面上一红,喊道:“废话什么!”使一招“势扫秋风”,向胡昆拦腰劈去。冯钟一闪身避过,左手细剑反手刺向胡昆胸脯。
那山中汉子恼恨胡昆偷袭诸葛花姑,手中火焰掌一摆,就要跳上前夹击胡昆,谁想冯钟酣战中竟向他右手一摆,一股劲风扑面而来,生生将他逼了回去,口中兀自说道:“兄台莫急,且看冯某擒拿这厮!”
山中汉子一愣,心中更是恼怒,口中便无遮拦,喊道:“你让开,看我三招之内取这龟儿子的脑袋!”挥掌就要上前,就见诸葛花姑伸手一拦,冷笑道:“你这没用的废物,这时却来发狠。方才我脑袋都要搬家了,你又在何处?”
山中汉子为她话语一睹,急切间竟说不出话来,气的脚一顿,反手劈向身后栏杆,就听啪的一声,哪栏杆竟被他劈出一到裂纹。
就在此时,走廊上战局已生变化,胡昆尽落下风。他使一把开山砍刀,刀背厚、刀刃又宽又长,刀法大开大合,但这二楼走廊十分狭窄,处处妨碍他刀法展开,使他缩手缩脚。反观冯钟,他手中长剑只有两指宽窄,如灵蛇颤动,尽是刺削之法,所刺所削又全在胡昆要害处,一时占尽上风。他这左手剑法闻名长安,此时见胡昆刀法缩手缩脚,心中大喜,急欲刺到胡昆,逼问那物件所在,瞅准刀法破绽,喊一声“着”,长剑刺向胡昆持刀手腕。胡昆见长剑来得凶狠,急忙让过手腕要害,只觉右手大拇指一阵刺痛,手中开山刀拿捏不稳, “当啷啷”一声,掉在地下。低头看去,只见大拇指已被削掉一半。
诸葛花姑笑吟吟赞道:“好剑法!”冯钟哈哈大笑,道:“胡昆,你手中刀也没了,又待如何?”
但见胡昆脸色煞白,冷冷道:“嘿嘿,便只你会左手剑,且看爷爷左手刀!”左手一闪,手中显出一把尺余长的短刀来,右手大拇指处尚且鲜血淋漓,他也不管,蹂身而上,一刀刺向冯钟。
他这一刀来得又快又狠,冯钟一见,也是心惊,急忙挥剑格开,长剑跟着刺向胡昆左手手腕。他见胡昆虽然剽悍,刀法却是一般,心想再一剑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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