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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蓝梦-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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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前来,黎歌的眼中神色微微一滞,笔尖上就有一点湿润的墨滴落了下来。

未央从容的走上前抽走他手下的折子,抽出袖里的帕子把上面的墨迹拭干又递还给他。

“谢谢!”黎歌迟疑着接着,却迟迟不肯抬眼看未央的眼睛。

未央回头冲随行的丫头招了招手,小丫头就捧着那盅羹汤走上前来。

“陛下操劳国事,本宫特意命人煮了些莲子羹送来!”未央牵动嘴角,接过温热的瓷盅,漫不经心的对明月道,“明月,你带宓儿去取副羹匙来吧。”

“是!”明月点头,看了黎歌一眼,见黎歌没有反对的意思就带着小丫头退了出去。

眼见着殿门再次合拢,未央似是舒了一口气,把手里的瓷盅放在了案上。

“别看了,先吃些东西吧!”未央随手将黎歌面前的一叠奏折推到旁边,又把盛着莲子羹的瓷盅递过去,这才抬眼看黎歌。

十数盏宫灯摆在屋子的各个角落将硕大的一间屋子照的明亮的也温暖。

优雅的灯光落在黎歌俊朗的面孔上,洒一层朦胧的光晕,让他的目光有几分不明真意的深刻。

黎歌没有说话,安静的看了她片刻,然后由一侧的公文之下抽出一份诏书递到她面前。

未央看着那明黄的诏书,神色有瞬间的不自在,迟疑片刻才接了过来。

极其细腻滑软的一块布片,握在掌心里却有几分厚重的沉溺感。

未央紧紧地抓着那份诏书,就像抓着自己身不由己的命运。

直至光滑的缎子面在她的手心里揉捏出展不开的褶皱,未央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抬眼看向黎歌。

“事情——”未央开口,却是欲言又止的移开目光,深吸一口气,声音冷涩的问道,“一切应该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吧?”

“嗯!”黎歌点头,抿着唇看她,眉头微蹙。

“那很好!”未央若有所思的牵动嘴角笑了笑,无所谓的把诏书重新塞到黎歌手里,“明月怎么去这么久,我去看看!”

说罢,转身就快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丫头!”黎歌霍的起身叫住她。

未央止步却不回头,屋子里短暂的静默之后,黎歌才缓缓将揉捏在手里的诏书重重的又不动声色的放到桌子上。

“夜流火已经回来了!”他说,语调果决而强硬。

肩膀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然后,未央就笑了。

“是吗?”未央转身,笑的一脸的阳光明媚。

有多久没有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带着重建这笑容的希冀在生活,可如今,这笑容却似一道强烈的闪电当空划下,把曾经的那些记忆打的支离破碎。

心口被什么狠狠的挤压,黎歌嘴唇动了动却是无言以对。

四目相接,未央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明澈。

她看着他,没有半分怨愤也没有半丝的责难,依旧笑的云淡风轻。

良久之后,在他的沉默中再次举步离开。

大门打开,屋外清凉的夜风随着无边的夜色一股脑儿的灌进来。

“碗!”明月捧着一副碗筷措愣站在门口,右手还保持着一个将要敲门的动作。

“碗?”未央愣愣的看着明月手里精致的一副碗筷,自嘲似的笑了,“拿进去吧,告诉你家公子,明天——我就不来给他送饭了。”

说罢,绕开明月继续前行。

那一盅莲子羹黎歌吃了整夜,一口一口,从温热清甜吃到寡淡无味的冰凉。

明明是自己一手策划的结局,这一刻咽下去却觉得每一口都苦涩难当。

第二天黎歌称病取消了早朝,一个人靠在毓硫宫的龙椅上半梦半醒的睡了大半日,直至正午的钟声传来他才猛地睁开眼。

明月守在门口,举目四望,这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他一个人。

龙涎香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散,却怎么也冲不散这冰冷荒凉的气息。

钟声响到第三遍的时候,鼓楼之上出现了一个男子身影。

男子穿一身素色的长袍,迎风而立,乌发飞扬,衣袂飘飘。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俯视脚下的红尘万丈,一个背影超然世外,神色之中却有说不出的寂寥。

通往大郓城外的十字街上一辆轻巧的马车徐徐而行,铃铛阵阵、马蹄哒哒。

男子的唇边渐渐舒展出一抹温软的笑意,一撩衣摆,就那么席地而坐。

站在身后不远处的小书童一愣,随即快步上前,把怀里抱着的一把古琴呈上。

“是什么穿透发丝,写一首无字的诗,伪装我们的心事,

是什么流过时光,谱一份无眠的痴,寄托我们的相思,

岁月无情,人太痴,

。。。。。。”

琴音袅袅,凌空而起。

脚下的街道上一片繁华,空灵的乐音婉转流淌,就这样不着痕迹的随风而逝。

夕阳西下,城门在旷野的边缘缓缓闭合,将这座古老的城池隔离成一个封闭的世界。

世界趋于安静,脚下渐渐有行人驻足聆听,四处搜寻这琴音的出处。

然,就在那一瞬,琴音戛然而止。

“公子,要回去了吗?”

靠在墙角昏昏欲睡的书童猛然惊醒,揉着惺忪睡眼走上前接过男子手里的琴。

“恩,回去!”将古琴交到书童手里,男子起身,举步往台阶的方向。

书童抱着琴快步跟上,挠着脑袋想了想突然问道,“公子刚刚所奏是什么曲子?明月怎么好像不记得了?”

男子脚下一顿,面上表情瞬间变得悠远。

他缓缓回头,目光穿透层层尘埃看向远处那条空旷的古道,淡淡说道,“《忘风》”

“忘风?”明月困惑的思忖起来,似是不甚理解。

“对,忘风!”黎歌坚定地重复,说罢,径自下了台阶。

忘风,忘了我,忘了风黎歌,忘了跟这里有关的一切,回到属于你的轨道上过属于你的生活。

一曲《忘风》萦绕指尖,这是我与你最后的纪念!

作者有话要说:~~oo ~~疯了,对着电脑一整天居然连三千字都米码出来~

啥也不说了,我撞豆腐去~

后面那篇番外我尽量一周之内给挤出来吧~

                  99番外:身世——离心劫

火盆里燃烧的柴炭不断发出爆裂声,帐中却不见得有多温暖。

二更的更鼓响过,又落了雪。

纷纷扬扬的雪花鹅毛般由黑暗的夜空俯冲下来,借着强劲的北风由掀起的帘帐一角灌进来。

火盆里安静燃烧的炭火不安的跃动两下,战甲染血的将军眉目间都染着嗜血的寒芒。

那目光仿似啐了毒,寒彻九重天。

这本是一场大捷,东敖的帝都一夜之间被夷为平地。

可在这空前的胜利之下,这支再次创造了帝国历史的军队却仿似一夜之间沉睡了过去,里里外外都沉寂在一片可怕的寂寞之中。

帐内的火光明灭不定,帐外有不安的脚步声不断的来回游动。

将军缓缓由手中经久不动的书卷中抬起头,把目光移向大帐中间跪着的人。

那是个一身银色铠甲的少年,眉目俊朗,五官刚毅,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目光中却透出一种超乎年龄的果敢与睿智。

少年脊背笔直的跪于大帐中间,目光死死的盯着堂上将军冷硬的面孔。

两个人,四目相接,少年微微一怔,眼神瞬间明亮起来,嘴唇动了动,还不待开口,将军已经面无表情的重新移开目光。

少年紧紧抿着唇,目光却渐渐变得焦灼不安。

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奔袭而来。

少年的肩膀徒然一震,猛地抬头,正对上将军凝重的目光。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向门口看去,那马蹄声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就显得异常分明。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过后,一个男子粗犷却恭敬的声音从帐外传来,“禀主帅,钟副将求见!”

案后的将军眉头紧锁,似是在狠狠的思量什么,不置一言。

帐外的人等了片刻,没听到回音,微微有些焦躁,便又重新开口,“主帅——”

“有请!”将军终于略抬了头,沉声道。

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明亮的光,欣喜之余却没有起身,只是膝行着略微向旁边让了寸许。

然后几乎是同时,帘帐被人大力刷开,披着一身冷雪的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看到跪在眼前的少年,男人眉头一蹙,却是不动声色的单膝在他旁边跪下。

“禀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尽数撤离苍月城,随时可以班师回朝。”男人公式化的声音中不带任何的感情,接着话锋一转,略有几分愤懑的继续说道,“李伶——李伶的军队也已经开到了苍月城外了!”

男人说着,小心的抬头看了将军一眼。

“父帅!”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终于按捺不住,满怀希望甚至是带了乞求的神色看着案后他高大伟岸的父亲。

将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像一座没有知觉的雕像。

半晌之后,他的目光竟又奇迹般的恢复了以往的冷峻,移回手中的书本上。

“我们不能把苍月城交给李伶!”少年情急之下,扬声嚷了起来,“父帅——”

“永和!”将军面无表情的打断他的话,“吩咐三军,准备拔营回朝。”

男人眼中也是明显的诧异,愣了片刻,却只是咬咬牙,用力的拱手道,“是!”

说罢,回头担忧的看了那少年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风一般卷了出去。

少年愣愣的看着眼前重新空洞下来的大帐,面上的表情不受控制的变幻起来。

“父帅,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苍月城中那不过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头百姓,他们已然国破,难道我们还要让他们连家也亡故吗?”

“皓羽!”案后的将军依旧没有抬头,淡淡的问道,“你可还记得自己身在何处?”

“我——”沈皓羽略有不甘的想要继续反驳,却是欲言又止。

沈腾恩抬头,用一种深刻的让人费解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一直以来都让他感到骄傲的儿子。

他教给他精忠报国,他教给他嫉恶如仇。

可如今,他却又在一寸一寸把那些亲手植入他思想里的信念一一挖走。

空前的无力感瞬时袭来,让这个驰骋沙场多年的铁血战将感到深深的无奈。

“记住,这里是军营,军令如山!”十一个字,字字铿锵,落在自己的心里却是底气不足。

“可父帅也曾说过,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沈皓羽的眼中闪着凌厉的光芒,据理力争。

皓羽不是个是非不明的人,他亦然,只是情理之外,他却还有一份身为人臣的本分。

并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是非对错来论断,更有很多的利害得失。

或许有一天,皓羽能明白。

“好!”沈腾恩有一瞬间的怔忪,压抑了整晚的心情突然就有了几分释然,“那么为父今天也告诉你,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父帅——”沈皓羽一惊,沈腾恩凝重的神色突然间带给他极大的危机感,让他不知如何自处。

“好了!”沈腾恩伸手打断他,“你下去吧!”

“可是父帅,苍月城中的数十万百姓——”

“够了!”沈腾恩再次厉声打断他,神情跟语气都一样的不容拒绝。

“是,父帅!”几个字仿似耗尽了毕生的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来。

沈皓羽终于缓缓站起身,一步步往帐外走去。

“羽儿!”沈腾恩突然开口。

沈皓羽止步,却不回头。

沈腾恩站在身后看着儿子那个宽阔的脊背,嘴唇嗡动了好久,终于深吸一口气,吐出字来,“命无贵贱,也非为父贪生怕死,苍月城中的百姓纵然无辜,可这三十万沈家军兹事体大,容不得我不存这一份私心!”

沈皓羽没有说话,半晌之后,还是果决的伸出手去。

帘帐拉开,狂烈的北风仿似带了愤怒的情绪在父子二人之间不住的穿行。

密密麻麻的雪花夹杂着阴冷的北风扑面而来,带着身后火盆里一把将熄的炭火飞了出去。

柔弱的火苗落在皮质的地毯上,空气里马上散出一股浓烈的香气。

然后,皓羽迈了出去。

帘帐重重的坠落下来,隔绝出一个封闭的小世界。

沈腾恩站在案后久久未动,右手抓握着的一卷圣旨已经被揉捏的不成样子。

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良久,终还是疲惫的重新瘫坐在椅中。

时近三更的时候雪花落的越发凶猛起来,钟永和遣散了值夜的士兵亲自守在帐外,已经俨然一尊不大不小的雪人。

远处负责看守营门的小兵匆匆跑来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钟永和眸光一敛便要转身离开。

“永和!”黑暗中,原本应该陷入沉睡中的男人异常冷静的吩咐,“吩咐下去,拔营上路吧!”

钟永和一愣,然后几乎是在同时,条件反射似的拱手应了声,就转身退了下去。

半个时辰之后一切安排妥当,大军整装待发。

沈腾恩依旧是那一身染血的战甲,端坐在马背之上,身后墨色的“沈”字大旗猎猎翻飞。

黑暗中的苍月城只能朦胧的看到一个轮廓,连灯火都是一星半点。

沈腾恩回头看一眼这座又让他立下奇功的古城,振臂一挥,带着强劲的爆发力,“拔营!”

话音未落,一骑轻尘已经踏雪而去。

众人俱是一愣,钟永和大惊之下疾奔而去,片刻之后复又折回,略有几分难色道,“主帅,是少将军。”

沈腾恩不置可否,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个渐行渐远,慢慢跟苍月城融为一体的背影,目光深沉。

钟永和见他不语便又试着开口,“少将军一个人折回去了,要不要——”

沈腾恩目光扫过,冷声道,“班师回朝!”

说罢,调转马头,率先离去。

“主帅!”钟永和略一犹豫还是上前一步,拦在马前劝道,“少将军年轻气盛,万一跟李伶的人对上,属下怕他会吃亏。”

沈腾恩抿着唇,目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便策动马鞭,继续前行,“由他去!”

“主帅——”

“拔营!”

“主——”钟永和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因为太了解沈腾恩而作罢,“是!”

黎明时分,本是这世上最黑暗的时刻,身后的苍月城却被漫天的火光映照出一片血色的殷红。

三十万大军神色凝重,沉默着前行。

钟永和策马跟在沈腾恩身后,却是忍不住的时时回望。

李伶狠辣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如今他手握屠城的圣旨就更加有恃无恐。

皓羽就这样一时冲动的奔回去,确实不能不让人担心。

只是沈腾恩不下令,便是心中忧虑再多,也没有人敢于妄动。

次日清晨,苍月城已经被大军远远甩在身后。

沈腾恩传下军令,大军原地休息,早饭过后继续上路。

空旷的原野上炊烟四起,片刻之后已经饭香四溢。

因为忍受不了这场即将到来的杀戮,张氏已经提前一天启程离开苍月城。

“主帅——”钟永和将饭菜端到沈腾恩面前,想到张氏临行前的嘱咐,就又多了几分焦虑。

钟永和还想再劝,身后的古道上已经扬起一片碎雪。

“少将军回来了!”沈腾恩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钟永和已经率先冲了出去。

早饭用到一半沈皓羽便亲自护送一辆马车先行离开,一个时辰之后大军才接到命令继续上路。

眼前冬阳暖日,身后硝烟滚滚,浓烈的血腥之气随着烈火浓烟升腾起来将整个苍月城紧紧包裹起来。

一身戎装的沈腾恩端坐在马背之上,神色冰冷,不带半分表情。

半月之后,沈腾恩率领沈家军返回京师大郓城,受到南野王空前的礼遇。

黄金万两,加官进爵。

沈腾恩坐于毓硫宫中饮宴的同时,沈家却迎来了史上最大的一次灰色风暴。

老宅一处隐蔽的厢房里,张氏紧紧捏着手里一个小小的锦囊已有两个时辰。

床上的女孩子已经持续昏迷了大半个月,小小的脸孔苍白的映在灯下,小小的眉毛更是不合时宜的蹙在一起,似痛苦也似淡然。

张氏捏着锦囊的指关节已经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泛白,她抬头又深深的看了床上的女孩子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走过回廊又穿过一个堆满积雪的小院落,张氏在另一扇门前停了下来。

里面有微弱的灯光从陈年的窗纸上透出来,女子的眉头添了一抹愁。

深吸一口气,就在张氏准备推门的时候,门却被人从里面拉开。

同样眉头紧锁的沈皓羽也是一愣,然后目光迅捷的四下扫了一圈,便跨出门来,顺手把门带上。

借着沈皓羽关门的瞬间,张氏目光敏锐的扫向一侧的角落。

一个女孩子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双臂蜷缩在那里,近乎空洞的目光里还隐约残存着苍月城里那一场杀戮的遗留的痕迹。

母子二人对望一眼,张氏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面对千军万马、杀戮战争都尚且冷静自制的女子头一次失了主意。

谁都没有说一句话,母子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

当日沈皓羽本是要回去阻止李伶屠城,却还是晚了一步,他赶回去的时候整个苍月城已经失控。

烈火和浓烟让座下马儿失控,他便误打误撞闯进了行宫。

当时偏殿一侧的火势正旺,巨大的横梁坍塌,一切都无法挽回。

透过滚滚烟尘,他却依稀看到大殿中间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小小的身躯,一个压在另一个的身上——

以一种完全保护的姿态。

那一瞬间他震撼了,也失控了。

然后,他冲进火海,带出了这两个孩子,并于无意中捡起了遗落在火场的小布袋。

如今,她们一个还在毫无知觉的昏睡着,而另一个虽然醒着却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可东敖与北越、西华的交易众人皆知,所以那座行宫中存在着的夜赖雅也就构不成什么秘密。

加上锦囊里的两件东西,这两个女孩儿的身份不言而喻,只是在具体分辨两人身份的时候他们却出现了偏差。

从沈皓羽的描述,从那个不遗余力的保护的姿态,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把那个被保护了女孩子认定成尊贵无双的公主赖雅。

庆功宴的次日,拜谢南野王的封赏之后,沈腾恩便以生病为名告假回了老家。

这一趟他走的极为隐秘,只带了一个随从沈青和交情甚笃的太医林云棠。

经过林云棠的一番诊治,醒着的孩子依旧醒着却如傀儡,自始至终一语不发。

三天之后另一个孩子转醒的时候,她却突然落了一滴泪,然后连表情都变成呆愣。

之后任凭林云棠如何的用药、施针也都是这样一幅行尸走肉的表情。

七日之后,林云棠孤身返回了大郓城。

窗外夜色迷茫,沈腾恩站在窗前,把一个冷硬却宽厚的背影留给了屋内温暖的灯光。

灯光下坐着他的岳父岳母,灯光下站着她的妻子儿女。

没有人说话,时光在寂静的夜色中缓缓的流淌。

“父亲!”坐在角落里的男孩子终于按耐不住,转动轮椅走上前来。

他只有7岁,声音还带着些奶气,语调里却有着超乎年龄的睿智和沉稳。

他抬头定定的看了自己的父亲一会儿,然后回头看着床上苍白的女孩子,“她是谁?”

沈腾恩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深不见底。

然后,他缓缓抬头顺着儿子的目光看向床上的那个孩子。

她是谁?她是谁呢?

睡了一觉之后她居然忘记自己的名字,脱离了自己的一颗心,而他们也仅仅知道她是个忠心护主、心无杂念的孩子。

对上那一双茫然惶恐却纯澈无比的闪亮眸子,想起苍月城中那一场惨绝人寰的大火。

毓硫宫中纸醉金迷的笙歌浮现眼前,沈腾恩近乎是带着怒气于一念之间做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他——

决定留下这两个孩子,忽视了一切可怕的后果。

所以下一刻他对着男孩子淡漠却懵懂的眸子坚定地说:“她,是你姐姐。”

然后,他走到床边,高大的身影将女孩子茫然的瞳孔笼罩。

他用宽厚的长着老茧的大掌抵触她小小的、光洁的额头,他用他雄浑且坚定的声音告诉她:“你是我的孩子,从今天起,记住,你叫沈未央!”

长夜未央,我却只能在这黑暗中行走,无力反驳,无法摆脱。

而你——

你是我曾经反抗过它的唯一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T T 今天停电鸟,空空撒,偶现在更不算食言吧~

扭走,继续码偶滴新坑去,需要抽打偶的,偶把PP留下吧~

下卷:三生错

100我是谁?

孝康元年六月,太妃沈氏薨!

这么渺小的一笔,就将一个女子曾经波澜壮阔的一生归为历史。

没有人再记得曾经的微澜殿中她度过了怎样黑暗无依的三年,没有人再记得当年毓琉宫的大殿之上,她以怎样的手段力挽狂澜,也没有人再记得数月前的漓江城外,她是以怎样的风采震慑山河。

随着新帝风黎歌笔下的一纸诏书,有关这女子的所有的一切都被历史的尘埃飞快的掩盖,只留下一个光辉无比的姓氏——

她是沈腾恩的女儿,却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未央坐在北去的车马车上,随着马儿额上步步轻摇的铃铛声一点一点离开这座承载她生命轨迹十年之久的大郓城,神色木然。

身后的城门不曾因为她的离去而合拢,可是未央知道,那一夜,当黎歌对她说出那样的一句话时——

这座城池的大门便再不会为她敞开。

他要送她回到“属于她的”生活轨迹上,却不知,那条曾经偏离的航道,穷尽一生她都不可能再折回去。

介于未央的身份不宜张扬,所以这一次流火安排的排场并不大。

楼玉护卫着马车款款而行,傍晚时分在官道旁边的一处客栈落脚。

自始至终未央都没有见到流火,随口问起,楼玉就说他有些事情要办,稍后便会赶来跟他们会合。

对于流火去办什么事了未央心里也猜到了七八分,她也不多问,用过晚膳就早早回了房间。

未央上了楼天色才渐渐转暗,闲暇无事就推开窗子看外面的苍山古道。

自小随着沈腾恩夫妇四处征战,对于外面的世界其实她是不须太好奇的,只是现在,穷极无聊也算是一种消遣。

入夜时分,远处马蹄声乍起。

未央略直了身子看去,果然不多时,流火便带着两个随从策马而来。

楼玉也闻见动静在门口迎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流火翻身下马的同时目光四下一扫,刚好与未央相接。

只是一瞬,流火便重新移开目光,带着满身风尘随楼玉踏进店来。

未央微微一愣,看着脚下空旷了的野地,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猛地起身,关上窗子退回屋内。

第二日一早众人也是早早启程,继续上路。

流火策马而行,未央坐在马车里,从颠簸的窗帘缝里看到他宽阔的脊背,却觉得很遥远。

然后,收回目光的时候,就突然回想起前天傍晚流火下马是那貌似不经意的一瞥。

谈不上怎样的表情,只是浅淡的一瞥中带了一种让人不安的深刻。

那一眼,让未央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行至第七日正好,刚好抵达漓江城。

这座城池如今已为南野所有,流火一直没有要求归还,黎歌也便绝口不提。

车马从街头穿过的时候,街道上已经是一片繁华的车水马龙,丝毫找不到数月之前战争留下的影子。

而这一天,他们留在了漓江城。

流火的这个举动绝不会是偶然,未央知道,可是她什么也不说。

午后两人各自回房休息,整个下午大家相安无事,只是其间隔壁流火房间的门开过两次。

晚膳是店小二送上来的,说是流火的吩咐。

未央坐在灯下,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握着筷子的手却是迟迟未动。

直至——

流火推门进来。

“怎么,饭菜不合胃口?”他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却丝毫不影响那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未央猛地回过神来,放下筷子。

沉默片刻,她才抬头看向流火,“楼玉走了?”

她问,语气中却是有七分笃定的。

“是!”流火坦言,“明天正午之前就能抵达北越边境,我让他先行一步,办些事情。”

未央起身去旁边倒了一杯水,杯子捧在掌心里却也不喝,半晌,才似微微出了口气,“为什么我们要在此滞留?若是赶路的话,现在也该到了吧。”

“不急!”流火走到桌旁径自落座,表情似笑非笑,“回国之前,我还有些事需要弄明白。”

虽然早有准备,可听到流火这样说的时候未央还是心口微微一紧,随即泰然的抬起头,“关于我的?”

流火没有答话,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

然后,他重新起身,走到她面前。

未央下意识的仰起头,整个脸孔都笼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下。

逆着光,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觉得那里埋藏了很多的东西将要爆发。

然后——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恐惧,未央移开了目光。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流火单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再次与他对视。

四目交接,他的瞳孔深不见底,“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

“说什么?”这一次未央没有逃避,勇敢的与他对视,“你们达成这个协议的时候又可曾知会过我?自始至终,我不过都是任你摆布而已。”

“任我摆布?”流火像是听了笑话,嗤笑一声,随即眸光一敛,“倒不如说我是沾了昭远太子的光吧?”

“你——”未央身子一颤,愤愤抬头。

的确,她是因为黎歌才做了这样的决定,可是流火脸上早知如此的表情深深的刺在了她的神经上,也让她顷刻间冷静了下来。

握紧的拳头慢慢舒缓,未央硬生生的背过身去。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毕竟——”流火一顿,绕到她面前,再次形成一个俯视的角度望她,“从今以后,你与他之间再不会有任何的瓜葛。”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似带了冷厉的刀锋划过未央的心口,字字是伤。

苦涩的感觉划过心底,未央的声音却是异常冷静,“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

流火笑而不语,转身推开一侧的窗子。

窗外的漓江城华灯初上,家家欢盈,户户安康。

这就是他为了这个女人所付出的代价,明知不该,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我什么也不想说,我只想听你说!”流火负手站在窗前,眸光却是没来由的缓缓收冷,“关于这件事,我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未央举步走到流火身边,侧目看他,月光下他的面部的线条显得异常冷硬。

流火的态度已经过了玩笑的临界,未央领会的到,可是——

她能说什么呢?

如今定局已成,她还能说别的吗?

“正如你们所料,”淡然一笑,未央低头又抬头,目光瞬间变为冷漠,“我是夜赖雅,不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会用这座漓江城作为代价要把我带回北越吗?”

黎歌想送她走就需要一个顺水推舟的理由,流火要迎回她就需要一个沿途而下的台阶。

以前未央不明白,可自从步入这座锦绣非常的漓江城,她心中便明了——

这座漓江城便是两国之间用作交换的筹码。

流火冷声一笑,笑声里有几分释然,更多却是鄙夷,“如果你是阿雅,那么南野冷宫之中的那堆白骨又是谁?”

流火这样有城府的人,她怎么能以为真的就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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