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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孟婆投胎,情乱天下-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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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舵。  如今,在朝廷眼中,“南方”代表的则是一个令人头疼的民族——月族!南方四郡,大部分人都是月族人。在被纳入天朝版图前,这里原本是“月国”。这些年,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名叫月袭的人,自称月王后代,拿出了象征月国的“月映指环”,在宛宜、洀韶、晤预三郡交界之地占据山头,招兵买马,频频叛乱。原本只是小打小闹,但由于地处荒僻山区,天朝派军剿灭,数次无功而返,倒让这月袭的力量日趋壮大,发动了那么一两起颇有声势的攻击……  ……  南方,洀韶,香远益清。  嵌在山壁上的铁管闪着青光,管子里是一阵阵干涩难听的“咯吱”声,仿佛钝刀砍在骨头之上。难耐的麻痒顺着钝刀的磨砍声在全身蔓延,何芯浑身不安地扭动着、扭动着……  突然,一声呼喊:“放过她!我答应了……我什么都答应……”  “不行!你不能答应!你不能答应……”何芯恐怖地大叫,奋不顾身地扑了过去……  “咣……”头重重地撞在石壁上,眼前一片金光灿烂。  ……  “不能答应、你不能答应啊!”睡梦中,何芯的脸颊痛苦地扭曲,喃喃自语,两行泪水顺着眼角缓缓落下。  “芯儿!你怎么了?芯儿!”凌钲听到她的呓语,翻身,轻轻拍打着何芯的面颊。  感到了凌钲的呼唤,何芯“倏”地睁开眼睛,突然坐起,愣愣地看着周围的景物,半晌,放松了身体,倒在凌钲怀里,抬起头来,微笑道:“没什么!不过做了一个噩梦!”  “傻丫头!”凌钲爱怜地伸手擦去了挂在她眼角的泪痕,柔声道:“把所有烦心的事情都交给我来想!你呢,只要安心地等着我就好了!”  “是!” 何芯甜甜一笑,十足的幸福小女人状,亲吻凌钲道:“肚子饿了吗?想不想吃点东西?”  凌钲疲惫地摇头道:“我明天一早还要出去!”低头在何芯唇上轻轻一吻,转身又沉沉睡去。他们的关系隐在暗处,不为人知,凌钲又要每天应付各种难题,通常都只能在深夜悄悄过来找她。这些天,凌钲每天只能休息两、三个时辰,疲惫不堪。  何芯爱怜地轻抚着他的脸颊,看着他沉入梦乡,仔细地为他盖好被子,起身走到屋外,坐在荷塘边,脸色渐渐阴郁下来。  洀韶气候温暖,即便已经进入冬季,池水却完全没有冰冻的痕迹。天色很好,月亮挂在天际,洒下一片银辉,同微漾的池水振荡在一起,把落在水里的影子分割成细碎的格子——一如她被痛苦咬嗜得支离破碎的心!  他们是夏初离开大宁的,到达洀韶已经数月。  凌钲是在全天下的嘲讽中离开大宁的,到达洀韶,便发现,那一大笔父皇指定让他“管理”的皇室财产早已经被各个高门大阀瓜分殆尽。首当其冲的便是当地最显赫的家族,太子妃的娘家——冯家。他们甚至早已霸占了“平王府”。  面对这些大家族,便连郡守苏衣鸣也束手无策。  凌钲知道,这是两位兄长为他挖好的陷阱。皇上既下旨让他“管理”,若管理不善便是抗旨;若当真插手,却必然要同当地豪门世家碰撞。这其间,利益纠葛之复杂,绝对是牵一而动全局。  还没等到他理出一个头绪,便又再次接到了父皇的旨意,指斥他掌管户部期间“纵容商家,破坏规矩”,削夺了他发布商事命令的权限。  不久之后,又接到一道圣旨,指斥他掌管工部期间“专事奇技淫巧之物,废传统工法,乃国之蛀虫”,解散了他苦心设置的“科学部”,遣散了全部“科研人员”。  ……  两月之间,六道驳斥圣旨,从兵、户、工到钱、粮、商,凌钲原本经手过的事务无一幸免地被挑出了毛病,全部成为了他的罪状。  并且,皇上专门下了一道密旨称:“身为皇室子弟,当注意皇家体面,那孟星身为寡妇……”特别指称,本该处死孟星,但念着她是“芸妃”的姐妹,便特别网开一面,嘱咐他俩“注意分寸”,不得“损伤皇室体面”,否则……  一道一道驳斥的圣旨几乎是密不可分地一路从大宁追随着凌钲来到洀韶,措词一次比一次严厉,处分一次比一次厉害。每一道圣旨都像是割在脸上的刀锋,把凌钲的实权削剥殆尽。同时剥去的,还有他的身份、地位和仅存的最后一点尊严。  来到洀韶时,当地官员和世族大家表面上依然恭敬地来迎接这位“龙子凤孙”,却掩不住心头和眼中的轻蔑嘲弄之意。  谁都知道,如今,宁王是皇上的眼中钉,不但一生的政治前途宣告终结,甚至沾上他的人都有可能倒大霉。  一个冷冷淡淡的“接风宴”上,凌钲提到“平王财产”,一众豪门世家装聋作哑,顾左右而言他,哼哼哈哈便略过去了。  这个奉皇命掌管一大笔财富的皇子无权无钱,背负屈辱,处境窘迫而尴尬。  所以,只要有见面的机会,何芯便一定会对着凌钲微笑,努力地笑,不停地笑,因为,她要让他知道,不管在外面遭受了怎样的屈辱,身后,总有一片温柔的港湾供他驻足!  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所以,凌钲住的是苏衣鸣提供的衡芜别院;她住的是香远益清。凌钲暗中操持着很多事情,每天都很忙;她也投入了很多心血,努力挽回商业上的损失,积极寻找渠道,努力开拓新的领域,争取把更多的银子投到陆藤慈善院。   彤彤变成了皇商,但在很多秦王的产业中,她依然还保留着很多的股份。秦王并没有对她“落井下石”,反而在各方面给她提供了帮助。  自从她陷身展族,所有的生意往来全部靠宽宽操持。宽宽经受住了这一场大变故,迅速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商人。短短几个月间,他所展露出来的才华令整个天朝商圈侧目。因为,这个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孩子不但接受了现代化的教育,更在具有浓重商业气息的佑滋国呆了很多年,成日同权贵打交道,不会有一般天朝商人的自卑感,又具有天朝商人无法相比的眼光和头脑。  到达洀韶的第一天,宽宽微笑着前来迎接她,也微笑着迎接凌钲,笑嘻嘻地说:“姐姐!这个姐夫真的不错!”  老程夫妇也闻讯赶到了洀韶找她,一见面,程大娘抱着她便是一番猛哭:“吴方怎么就没了……”  同她患难与共的几个人都回到了身边,而凌钲也终于——触手可及!幸福,似乎终于对她展露了笑颜!  然而——  每当笑意融融地面对着凌钲,转过背,留下的便是深邃的痛苦和内疚。数月来,她的心一直被痛苦撕扯着、纠缠着,记忆始终定格在那一声振荡山洞的呼喊中,“放过她!我答应了……我什么都答应……”  如今,她当然已经知道,孟筠究竟答应了什么!  而最让她痛苦的就是,在那一天,就在孟筠舍弃了幸福,拼命维护她的那一天,她还在“偷”着孟筠的老公,甚至打定了主意永远偷下去!  一个多么可耻的人啊!何芯发自内心地鄙视自己。  偷人便是偷人,无论找多少理由都没有用!她恳求老天爷给她一个爱凌钲的机会,愿意承受一切惩罚;而老天爷果然及时为她送来了惩罚——一个沉重得让她无法背负的惩罚!  老天爷居然用孟筠全部的幸福来惩罚她!  她的确是曾经觊觎过孟筠的幸福,可是,仅仅是卑微地、可怜巴巴地祈求着能从孟筠那里瓜分到一点见不得光的,隐在黑暗中的幸福的边脚。可怜她从小就发誓要保护孟筠,可是,到头来,到头来……  何芯双手抓着头发,使劲儿撕扯,许久,仍然无法派遣深刻的内疚,终于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摊开手臂,狠狠割了一个口子。  鲜血,汩汩泊泊地顺着手臂流下,何芯长长吐了口气,觉得稍微舒缓了一点埋在心底的郁闷和压抑……  她无力地倚在石桌上,恶意地想,不知鲜血这么一直流下去,要流到几时,她会停止呼吸。  ……  “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切菜的时候,不小心弄伤了手臂?”背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凌钲走到身后,狠狠地盯着她。  “凌钲……”何芯回头看了凌钲一眼,脸现惊惶之色,下意识地放下了袖子,想挡住那个伤口。  “你这是在干什么?”凌钲矮身,重重抓住了她的手臂,眼中*,良久,忽然低头,舔去了她臂上的鲜血,从怀中取出金创药和纱布,仔细地为她包扎。  “对不起!”何芯低头,声音里充满不安。  “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凌钲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心疼道:“你是我的……没有我同意,怎么能……怎么能这样伤害自己?”  “我……我……”何芯靠在凌钲怀里,无法出声分辩,声音怯懦得像是一个被抓到偷糖吃的孩子。  “到底为什么?别跟我说你这是无心的或者开玩笑!”凌钲缓缓捧起了她的脸颊,严肃地看着她的眼睛。  “凌钲……”何芯被他盯得一阵阵发怵,良久,终于长叹了一口气道:“为了我,姐姐牺牲了所有的幸福!”  “你是为这个?”凌钲显然觉得这个答案十分意外,良久,看着她道:“你认为她牺牲了什么幸福?她现在是身份尊贵的一品大妃、荣宠之极!父皇对她的宠爱天下皆知!”  “你知道……人的幸福有时候不是用这些东西来衡量的!”何芯叹息道:“我想,皇宫并不是她所向往的!”  “那你认为她向往什么?”  “我想,她一定很……爱你!”何芯说得小心翼翼又有些气馁。  “爱我?”凌钲眼中闪过一丝嘲弄,旋又认真道:“芯儿!你想过没有,孟筠嫁给我五年多都没有孩子,但是,入宫数月,她便怀孕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该不是也像天下人一样认为我没有生育能力吧?”凌钲紧盯着何芯。  “你是说……你是说……”何芯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一团。  “你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吗?否则,你为何要坚持喝过更汤?”凌钲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重了,伸手揽住她道:“我们现在处境艰难,不要老让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来干扰自己,增加额外的负担!”  “无关紧要?”何芯下意识地接口,仍然觉得自己脑海里像一团乱絮,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思路。  凌钲终于又十分严肃地看着何芯道:“听我说,芯儿!入宫时,你姐姐应该还是个处女,所以……我才想不通,父皇为什么还如此嫉恨我!”凌钲微微皱眉,陷入思索。  “她是……处女?”尽管心头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答案,何芯仍然被这个概念吓住了。  “她跟我在一起,只相当于寄住在我府中的客房里,所以,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幸福!”凌钲看着何芯,一字一字道:“你并没有剥夺她的幸福!”  “为什么?”何芯已经被吓傻了。  “因为……你是一只可恶的小妖精!”凌钲终于把她抱了起来,起身回房道:“别浪费时间了,我的宝贝芯儿!我明天一早还要出去。这几个月,被这些豪门世家欺得惨了,唉……不知何时才能把局面稳定下来……过几天,还要偷偷到佑滋国去一趟呢!”  何芯心底一软,纵有千般疑惑,也已无法发问,揽住了他的脖颈道:“快去休息吧!今天见到文曦带人过来支持你,我也很高兴!这些江湖的事情,我不懂也插不了手,但是,佑滋国……我跟你一起去!其实,这些年,每次去佑滋国的时候,我总是幻想,你就在我身边!”回忆起这些年孑然一身,来回奔波,心底也有几分凄楚。  “对不起!不过……”凌钲眼中忽然露出一抹奇怪的表情,想开口说点什么,却终究放弃了,低头啄了她一口道:“再让我发现你伤害自己,看我怎么收拾你!”眼神里是透着恐吓,也透着亲昵。  “对不起!我保证,绝对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何芯把头靠在凌钲怀里,郑重地承诺。凌钲有多苦,她清楚,所以……绝对不可以让他心疼;绝对不可以再给他增加额外的负担!  凌钲微微一笑,把她抱回床上,揽在怀里,很快又沉入了梦乡。  何芯轻轻亲吻着他,却再也无法入眠。  方才凌钲告诉她的消息并没有让她放松下来,反而……  原来,孟筠嫁给凌钲将近六年,竟是一直守活寡!  原来,便是在从前,她代替孟筠嫁进陆府,也依然没有能够给孟筠带来幸福!  是啊,她为孟筠选择了那样一个注定磨难的投生时刻,又岂是人为的努力能够轻易更改?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做得越多,错得越多!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命运的脉轮转动,却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去拼搏吗?难道、难道永远也无法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她转头看向窗外,月亮钻进云里去了,只留下一片深沉的黑暗!

119    血色誓言
“娘娘!丽妃娘娘的轿子已经到曲廊那边了,看样子,很快就会过来!”大清早的,一个小宫女急急跑进芷芸宫。  “嘘……”茹姑姑竖起一根手指,暗示她禁声。这茹姑姑四十出头,入宫已二十多年,原是太后身边的宫女,为人精明能干,尤擅应酬,虽是宫娥,在宫中颇有地位。皇上心疼孟筠,又怕她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套,便调了全宫中最好、最忠诚可靠的一批太监宫娥来伺候她,末了,又专门调了茹姑姑来全权帮她料理琐事,应酬寻常嫔妃。  孟筠初初怀孕,心情又压抑,反应十分厉害,这几日是吃什么、吐什么,根本无法进食。皇上忧急如焚,天天拿着御膳厨房的人开骂。  昨夜,皇上离开之后,她不知想起什么,哀哀哭泣,一夜没睡,直到清晨才好不容易睡着了,茹姑姑陪着她折腾了一夜,此时却不愿意去惊动她。  “不过……来的可是丽妃娘娘!”小宫娥压低了声音,脸现惊惶之色。  入宫数月了,孟筠还没有走出过芷芸宫。起初是因为心情过于压抑,入冬之后,则是因为怀孕了,皇上宠她,便免了她每日到皇后面前的请安。  虽然没有走出芷芸宫,但她贵为“一品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又备受皇上宠爱,作为必须“察言观色”才能生存的一群人,各宫各殿的妃嫔还是争先恐后地赶着过来拜会她,丝毫不敢怠慢。  年轻的“乐妃”萧乐依心存嫉妒,在自己宫里嘲笑了一句:“以一身而奉父子两人,真是无耻之极!”不知通过什么渠道传出的消息,不到两个时辰,皇上便赶到了她的寝宫,雷霆震怒,差点立毙她于剑下,在皇后苦劝之下,又想到她背后的显赫家族,才终于忍了一口气,送了她去宗庆堂罚役一个月;相反,一个原本的五品嫔则因为善于弹琴,对了孟筠的脾胃,便连跳数级,迅速被封为五品妃。  与此同时,孟筠的父亲孟元泽也已经升任兵部侍郎,在兵部握有实权;母亲被册为诰命夫人,两个弟弟也各自得以封官。便连专门在小厨房给孟筠准备点心的柳娘也得以封为“善手夫人”,拥有了功名。  风向如此明显,后宫妃嫔们明知孟筠正在孕期反应,不耐应酬,却仍是丝毫不敢怠慢,想方设法讨好于她,惟恐不周。  皇上怕她们惊扰到孟筠,便嘱咐茹姑姑,注意拿捏着分寸。这些日子,各宫各殿的妃嫔争先恐后地来拜会孟筠,大部分都被她们挡回去了,但丽妃到底不比寻常妃嫔。丽妃权势滔天,才智过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孟筠甫入宫时,她便亲自来道贺过,这时再次上门,绝对是给足了孟筠面子。  那小宫娥看了榻上的孟筠一眼,犹犹豫豫对茹姑姑道:“丽妃娘娘鲜少亲自走宫殿的!”  茹姑姑略一迟疑,终究知道不管多么受宠,要想过安生日子,几大皇妃是断然不能得罪的,只好跑到塌前,低声呼唤孟筠。  孟筠刚刚入睡便被人唤醒,头脑里有些昏昏沉沉,听到是丽妃再次亲临,吃了一惊。  她虽不善于用心机,却从小便一直受到严格教育,又在王府当家多年,虽不喜应酬,却懂礼仪、识进退,知道其中厉害,听说丽妃亲临,赶紧起身到殿外,屈身恭迎。  不过片刻,就见丽妃下了鸾驾,笑意融融地过来了。  孟筠迎上去,恭敬行礼道:“孟筠入宫数月,一直身体不适,本当亲自到宫中拜会娘娘的,劳动娘娘两次探望,实在惶恐!”  丽妃赶紧上前,执了她的手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折煞姐姐了!”  孟筠又行一礼,引着丽妃进宫入座。  待两人坐定了,丽妃微笑道:“妹妹莫慌,多日不见,怪想念的!前两日薛夫人进宫看我,带了一些金饰,我看着十分玲珑可爱,倒是同妹妹十分搭配呢!”吩咐身后的宫女取出金饰递给孟筠,有金簪、金环、金箍、金花各几件,做工十分精细。  孟筠十分虔敬地行了一礼,捡了一朵珠花,其余的推还给了丽妃,诚挚道:“多谢娘娘关怀!”  丽妃呵呵笑道:“你妃位尚在我之上,我仗着年龄,叫你一声妹妹已是僭越,再被你这样一口一个‘娘娘’的叫着,却真是无法自处了!”打量着孟筠,啧啧称赞道:“妹妹的模样真是没得挑!难怪皇上最近气色好多了呢!”  孟筠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低声道:“娘娘谬赞了!”   “妹妹始终不肯叫我一声姐姐,莫非嫌弃?”丽妃亲热地握了孟筠的手道:“皇上有三十多个嫔妃,子息却算不上旺盛。妹妹入宫数月便能怀上龙种,真是万千之喜!妹妹妃位高,这孩子必定是落地便封王的,姐姐在这里提前道贺了!”注意观察着孟筠的神色,因为隐约听到消息,皇上许诺若诞下皇子,便要继承大统。  孟筠淡淡道:“或者是个女孩也说不定。即便是皇子,倘若落地便得富贵封号,没有功德相应,怕也不是什么福兆。孟筠本福薄之人,断不敢再阻了孩子福缘。这王爵之封,是断不敢要的!”  丽妃见她梳淡,暗自琢磨她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意,笑道:“妹妹这还叫福薄,那天下女子就没个有福之人了!”想起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几十年,至今尚是二品妃,心底也有几分黯然,旋即缓过了脸色,拉着孟筠叙叙谈论了一些天朝的人情风物。  丽妃本聪慧健谈之人,词锋犀利,见解不凡,听得孟筠十分佩服。这样谈笑了近一个时辰,丽妃才起身告辞了,临出门前,又专门关照道:“妹妹有孕在身,多注意身子!这期间,尤其要注意饮食。姐姐原本想给你带些滋补之物,却是不便!便是其余宫殿送过来的东西,但凡涉及饮食,妹妹也要分外留意才好!”  孟筠答应了,恭敬地直把丽妃送上轿子,看着轿子消失了,才准备返身,一抬头,却见克亚乌兰跨过辕门,迤逦而来。想不到一日之内,两大皇妃先后亲来探望,不由心下吃惊,不敢怠慢,赶紧迎了上去。  从前在宁王府时,她时常入宫拜见乌兰皇妃,私交可以说是极好,不料一转眼,竟做起了姐妹,不免心情复杂。入宫数月,几大皇妃甚至皇后都来看过她了,唯独乌兰始终没有露面。  此时见到乌兰,孟筠迎上去,习惯性地见面就想叩拜,却终究忍住了。乌兰微笑看着她,也没有寒暄什么,忽然叹息道:“妹妹看起来清减了几分呢!是不是不习惯?”  不知为何,孟筠听着这话,竟觉得亲切,忍不住心中一酸,却终究什么也没有说,恭敬道:“许久不见娘娘,十分挂念!”  乌兰执了她的手道:“老早就想来看看你的,却怕引动你的心事!”  孟筠心底更是难过,眼圈一下子便红了。  乌兰也不多话,拉着她的手走进殿内,摒退了左右,才淡淡道:“你听我说,如果你一直是这般表现,最遭殃的人是宁王!我听说……你有个姐妹,守了两次寡,却同宁王有些不干净?”  孟筠浑身一震,终于落泪道:“我那妹妹原本就是宁王的钟爱!她两次嫁人都为护我,我、我……”  乌兰抬头道:“这就是你同宁王成亲多年都没有子嗣的原因吗?”  孟筠心头忽然掠过一丝警惕,惊恐地盯着乌兰。  乌兰淡淡道:“你放心!我同你相交多年,知你甚深,所以才能隐约猜到此事。我早已把身家性命和前途未来押给了宁王。你们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平朗国的损失不可估量!”重重闭了一下眼睛道:“我现在一心帮你筹谋,也是帮我国筹谋……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宁王从来也没有动过你?”  孟筠身子一颤,哭泣点头道:“宁王被迫娶了我,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  乌兰点头道:“那你嫁给皇上时,为何不是处子之身?”  孟筠脸色大变,浑身颤抖道:“我到青壁庵礼佛,跟着妙音师太进了一间石室,谁知、谁知……”  “什么人干的?”乌兰忽然盯着孟筠,神色严肃。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孟筠哭泣道:“我喝了一盏茶便昏了过去,醒来后、醒来后……我本想自尽,却有人过来警告我说,如果自尽或者露出口风的话,便要了我那妹妹的性命,依旧把我送回了王府。过了半月,便接到旨意,宣我进宫,我不愿意,他们便带了我去一个地方。我去了,便见他们在对我妹妹用刑……”压在心头许久的沉痛终于说了出来,孟筠伏地大哭。  因为被皇上强逼进宫,她原本以为在青壁庵中之人也是皇上,时日久了,却渐渐察觉到皇上对此事一无所知,不由心头更是恐慌。莫名其妙地失了身,又被逼嫁给皇上,她早已痛苦得支撑不住,若不是还有两个人的安危牵挂于心,她早已不知自尽了多少次。  乌兰冷冷道:“哭有什么用?你若觉得自己还有几分价值,便听我的,好好护着宁王。你知道吗?皇上知道宁王同你那妹妹有染,准备昭告天下,削了宁王的皇室身份,处死你那妹妹!”  孟筠吓得不会哭泣了,抬起头来,震惊道:“你说什么?”  乌兰皱眉道:“宁王一向谨慎,从来不近女色,不知为何如此疏忽,竟当了无数人的面,携了你那妹妹的手离开展颜的帐篷。转眼间,你那妹妹就成了大伙关注的对象……略略一查,竟是个风云人物,唉……”乌兰长叹一口气道:“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总之,若你真的关心这两个人,便听我安排!”  孟筠一时心乱如麻,完全没有了头绪。  乌兰冷冷道:“你知道福王因何被封为太子的吗?”见孟筠茫然摇头,乌兰冷笑道:“举世皆以为寿王第一个上折道贺,其实……福王才是最早挑唆皇上的人。皇上原本固然爱你,却也没有想到这上头,是福王上折劝服的他;便是你那妹妹的事情,也是福王告知皇上的。好巧不巧,皇上许久不曾到我宫中留宿了,那日偏生就去了……”  孟筠震惊道:“他为何要如此害我?”  乌兰看了孟筠一眼,显然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愚蠢之极,微微皱眉,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盯着孟筠道:“你老实告诉我,皇上有否对你许诺,诞下皇子便继承大统?”  孟筠略一迟疑,乌兰已经冷冷道:“话都说到这个上头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孟筠点头道:“皇上的确向我提起过,不过……”  乌兰道:“你一定要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哼!福王知道地位受到威胁,自然会出来表演!”脸上显出怨毒之色。  孟筠惊诧地看着乌兰。  乌兰敛起了表情,淡淡道:“你终日这样,只是逼得皇上早日对宁王和你妹妹下手!若反过来,也许皇上的目标便是其他人,你明白吗?”  孟筠低头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我明白了!”随即又看着乌兰道:“你为何要帮我?”  乌兰冷冷道:“我不是帮你,只是帮我自己!”  孟筠思索了片刻,不得要领,却听乌兰一字一字道:“宁王能不能东山再起,你那妹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看你——如、何、选、择!”  ……  乌兰走后,茹姑姑伺候着孟筠躺倒榻上。孟筠躺了许久,却是思绪万千,良久,起身道:“麻烦茹姑姑帮我嘱咐小厨房准备点酸梅汤!我想,用过了酸梅汤再进膳,应该会好些!”  茹姑姑见她主动考虑进膳的事情,吃了一惊,却十分高兴,连问道:“不知是哪一种酸梅汤?”  孟筠道:“姑姑转告柳娘便了!柳娘会煮的!”想起幼时,星儿为她煮酸梅汤的情形,不由伤感。  待用过了酸梅汤,孟筠强压着自己进膳,果然喝下了一碗粥,没有吐出来。待喝完粥,又坐在琴座上弹了很多曲子,似是回忆往事;又仿佛陷入深思!许久,抬起头来,说了一些思路,吩咐太监宫女们改变一些芷芸宫中的摆设布置。  大家都看得呆住了,分明感受到她的情绪上发生了很大变化,却不知为何。但见她有精神了,均是十分高兴,听从她的吩咐,不停忙活。  晚膳时分,孟筠依然喝了一盏酸梅汤,然后要求御膳厨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菜,这次却是吃的米饭,让阖宫上下人等一派欣喜,如同过节。  用过晚膳,孟筠便走进书斋里,提笔写信,刚落下“星儿”两个字,便听到皇帝的声音传来“听说筠儿今日顺利进膳了?”神色间十分欣喜。早在午间,便有太监把芸妃进膳的消息传给了他,只是今日碰上一件棘手之极的事情,同朝中重臣一直商议,却脱不开身,好不容易料理完了一切,便赶着来看她。一进芷芸宫便发现周遭的布置发生了很大变化,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喜气洋洋。  孟筠搁笔,恭敬转身行礼道:“皇上来了?筠儿疏忽了,皇上恕罪!”  凌丰涯爱怜地揽过她道:“都说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旋又看了她的信纸抬头,随意道:“给你妹妹写信?”  孟筠点头道:“这都入宫数月了,我想,该给妹妹说说话了!”  凌丰涯微笑道:“筠儿似与你妹妹感情极好?”  孟筠点头道:“她是这世上最聪慧善良之人,从小便伺候我!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让她得到幸福!”心想,当初若不是你拿着芯儿的性命要挟于我,我也不会进宫,此时却又装出一副全然无知的模样。   凌丰涯见她整个人的感觉都同之前大大不一样了,心底疑惑,更多的却是喜悦,微笑道:“筠儿是朕的爱妃,若想让一人幸福,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孟筠侧头想了片刻,道:“既是如此,筠儿待妹妹恳求一事,望皇上应允!”   凌丰涯含笑道:“爱妃想求什么,不妨说来听听!”  孟筠道:“那彤彤原是我妹妹辛辛苦苦创办起来的!筠儿担保妹妹不是密谍,求皇上把彤彤还给妹妹!”  凌丰涯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转过了话题道:“大宁北郊的梅花极好,筠儿可愿随朕出宫去赏花?”  孟筠凝神想了片刻,抬头道:“赏花原是怡情之事!我妹妹曾对我说过,有孕在身时,倘若时常保持愉快的心情,对孩子便大有好处!”  凌丰涯见她依然把话题转回了“妹妹”身上,笑道:“若筠儿能心情愉快地赏花,朕便把彤彤还给你妹妹!”  “真的?”孟筠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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