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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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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来的时候它有些没精打采的,我找马师给它吃了两剂药,就没告诉你。”
  “春葱生病了?”阿依轻拍着正在发呆的春葱的鼻子,疑惑地歪过头,问,“墨大人,你不是说矮马吃苦耐劳,适应性强,不易生病么?”
  “不易生病又不是不会生病,我可是千里迢迢把它给你带过来的。我回了家才知道春葱还在,上次我给你时你怎么没带走?”
  “因为那天墨大人你接了圣旨就出门去了,你又不在,我也就不好把春葱带走了,本打算下次再说的,没想到之后墨大人去平州了,三皇子又叫我过来当军医。”阿依摩挲着春葱软绵绵毛茸茸的长鬃,说,顿了顿,忽然想起来,“对了墨大人,之前你受的伤好些了没有,那次明明才刚刚拆线就去了平州。”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你根本就一点都没关心过吧?”墨砚睨了她一眼,抱胸冷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阿依对他忽然奇怪起来的态度有些迷惑不解,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说:“墨大人去平州的时候我也是很担心的,可是大人你走得太匆忙了,不然我就给大人多带一些能用得上的药了。”
  墨砚听得心里很舒畅,才要说话,就在这时,远处的城墙外再次传来隆隆的战鼓声,震耳欲聋,惊天动地,越夏国人那带着浓重口音的叫骂声响彻云霄。阿依皱了皱眉:“才安静了七天,怎么又来了?”
  墨砚亦皱了皱眉,转过身望向西边城墙的方向,却不言语。
  越夏国新一轮的猛烈攻城又开始了,先连续七天的叫阵,再休息七天,再连续五天叫阵,再休息五天。如此反反复复足足折腾了两个月,惠州城内的人被他们这样的攻势弄得身心俱疲的同时,久而久之也就淡定了,心中掐算着日子什么时候越夏国兵又该来了,什么时候越夏国兵又该休息了。
  连续高度紧张了七日,因为心中有数在第八日越夏国人不会再来入侵了,自然而然地就会稍稍松懈,这也是人之常情。
  大齐国的士兵因为越夏国这样有规律的进攻,什么时候该松什么时候该紧也都在心里摸出规律了。
  直到又一个连续七天的叫阵攻城周期过去之后,第八日按理说越夏国人应该于栖鬼林修整,而不会再来进攻,也就是连续忙碌紧张了七天,这一夜终于可以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了。
  可惜这一次人们猜错了。
  越夏国于当夜子时突然对惠州城发动了自被打出惠州城以来最猛烈的进攻。
  若大齐*队的心理素质稍微差那么一点,必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之中亦会导致惠州城再次失守。
  然而这一次帖木和也计算差了,他低估了墨家军张弛有度,即使放松下来也会在感知到敌情的那一刻马上就进入备战状态的强大心理及身体素质。
  墨虎正等着他这一招拙劣的后计。
  越夏国前锋军刚刚攻进城里,就被早已等候在城门附近的大队人马包抄,紧接着更多的大军涌出城外,追着越夏国兵开始打。而在这一刻,城门又迅速合闭,墨家军只用了不到半刻钟便将被包抄于城内的越夏国前锋军消化掉,紧接着城门再次打开,五万精兵蜂拥而出。
  帖木和知道对方这分明是早有准备,心中又是气恼又是愤恨,眼见来势汹汹的大齐*队如洪水一般波涛汹涌地带着毁天灭地之势拍过来,脸刷白,只得带领亲兵突围迅速撤退。本打算利用栖鬼林的有利地势甩开大齐国兵,然而这一招却并没有奏效,大齐*队在背后死死地咬住他们,并一口一口地蚕食。
  直到帖木和率领残余部队马不停蹄地退回了邕城,紧闭城门,大齐国的军队则直接在邕城城门外五十里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此时已进入深秋。

  ☆、第二百二九章 暂离

  大齐国的军队终于打出了栖鬼林,只待一拿下邕城,再将越夏国兵一路打回越夏国,逼越夏国的老国王要么自戕要么拿银子。通常来说最后的结果都是后者,赔银子赔女人,再签订更为苛刻的不平等条约。至于越夏国的国土,大齐国对那个风沙极大,一张嘴便会飞进去石块的小破国家完全没有兴趣。
  大军要驻扎城外,军医势必要随行。三皇子却是要留在惠州城内的,如今失守的城池已经夺回,墨虎的大军直临邕城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朝廷便派了新的知府、知州过来准备接管惠州,在那之前,三皇子则要暂代城主之职全面管理惠州城。
  与他一同留下来的还有墨磊,尽管大局已定,但惠州城的布防仍旧马虎不得。墨磊领两万精兵负责惠州城的防御工作,顺便开始修筑因为攻城被损坏的城墙。
  紫苏带着从百仁堂的种植园里被调过来的药材回来了,秦泊南需要留下来处理被污染了的井水的问题。秦泊南即使拆线了,但因为伤口过深,右臂的活动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不太方便,阿依觉得他还是好好地养一养会更好,于是也苦劝他留下来先解决水源的问题,不必过于担心前方军营的事,军营的事有她会帮忙处理。
  然而秦泊南的意思却是让她也留在城里,等他把惠州城的水源污染处理好了之后。两人再一起前往邕城之外。
  阿依知道他是不放心想看着她,可她却觉得这个时候军营里的事情正多,随行的军医本来就少。她应该跟着一同去才对,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对秦泊南说,心里正犹豫着,墨砚却从中插了一杠子,将手搭在阿依小小的肩膀,含笑对秦泊南说:“现在军中人手这么紧张,小老鼠当然要跟去以解燃眉之急。伯爷放心,我会好好看着她。不会让她出半点闪失的。”
  秦泊南看着他,眸光微沉。
  阿依愣愣地看了他一眼,紧接着悄无声息地横挪了一步,将自己的肩膀从墨砚的“魔爪”下移开。顿了顿,斟酌词句努力有理有据,对秦泊南说:“先生,现在前方打得正厉害,只有石御医那些人在场我有些不放心。邕城是最后一座城池,这最后一仗必会打得很激烈,受伤的人也会比以往多得多,我还是先过去比较好。先生你就不要着急了,你的胳膊还没好利落。你慢慢解决这城里的井水,我去前头帮你看着,省得石御医一不高兴又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你又不在,医帐里一定会大乱的。”
  石冉青仗着自己的御医院副院长,已经发脾气撂挑子不干好几回了,而除了秦泊南和阿依敢跟他对着干,其他人全都唯唯诺诺的。若是秦泊南不在场,石冉青在医帐一家独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阿依可不愿意。
  面对伤势过重的士兵连努力去抢救一下都没有。直接眼皮子一耷拉简单地一句“他伤势太重,治不了”就给判死刑了,这一点让阿依对他很是反感。若医帐里由石冉青掌控,她绝对放心不下。
  秦泊南看出了她十分想去,皱了皱眉,并不放心:“你也知道最后一场仗必然激烈,那邕城外可不像这里有城墙遮挡,那里是前线,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当然知道那里是前线,可是,我不就是来做军医的么。”阿依在嘴里小声咕哝着。
  秦泊南目不交睫地凝着她,阿依有点心虚了,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却又悄悄地抬起来观察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再次乖乖地低下头去,不久,又再次抬起眼皮偷偷地瞄了他一眼。
  墨砚在旁边抱胸看着,总感觉自己像是局外人似的,想要插一脚却怎么也插不进去,心里竟郁闷出了一团火气。
  秦泊南目不转睛地盯了阿依半晌,到最后也只得在她期待又怯懦的小眼神里投降,长长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罢了,你是来做军医的,以后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这种机会,这段时间对你的从医生涯的确很重要,好好地磨练医术,你也该接触一下百仁堂以外的大夫,学会与同业相处了。既然你想去,就去吧,只是,不许太莽撞。”
  “我知道了,我不会乱来的,我会一直老老实实地呆在医帐里。”阿依重重地点头保证。
  秦泊南虽然心里极为不愿意,却还是回过头,对着墨砚淡淡地说:“墨大人,解颐暂时就交给你了,好好看着她,千万别让她遭遇危险。”
  “我自然会看着她,这一点不用你说。”墨砚黑着脸,语气森冷地道。
  阿依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又化身成了千年寒潭,又在随便地释放冷气,下意识平挪半步离他远一点。
  墨砚的脸色更黑。
  第二天一大早,阿依跟着墨砚、墨矾以及众军医准备出发前往邕城战场。秦泊南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才刚刚风尘仆仆地归来的紫苏也不用休息了,直接被派去跟着阿依远赴前线。
  这在墨砚看来简直就是临时反悔,说把人给他照顾,现在却又派了个自己的人,这分明是在耍他。于是在紫苏出现的一刻他的脸色更黑,又开始像万年冰潭一样嗖嗖地释放冷气,把周围的人弄得莫名其妙却又浑身发凉。
  秦泊南的心里却比墨砚还觉得阴沉,因为他看到了阿依正骑着据她自己说是墨砚送给她的矮脚马,还告诉他这匹马的名字叫“春葱”,心里不大自在,他站在马下沉声问:“你想要马,之前为什么不对我说?”
  “啊?”他的声音有些阴郁,把阿依惊了一跳,只顾观察他的脸色,却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含义。
  秦泊南却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淡淡地问:
  “你的东西都带齐了吗,没有忘掉什么吧?”
  “没有,我都装好了。”阿依摇着头回答。
  “刀剑无眼你要小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保护好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秦泊南轻声嘱咐了句,顿了顿,靠近,压低了声音告诫道,“除非特别必要,否则尽量不要与石冉青起冲突,还有,离柳屹然远一点。”
  阿依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拉着缰绳对他说:
  “先生,你自己也要担心,肩背别活动得太狠了,还没完全好呢。”
  秦泊南答应了。
  此时因为墨砚的不耐烦,队伍已经开始准备出发了。秦泊南又叮嘱了阿依两句,便倒退半步,目送她离开。
  阿依手握缰绳,催促春葱前行,然而试了几次,春葱却还是站在原地低着脑袋发呆。
  墨矾一个没忍住已经笑出声来,被墨砚瞪了一眼,赶忙捂住嘴巴。
  阿依满头雾水,用手戳着春葱的后脖颈问:
  “春葱,你怎么了,快走啊!”
  春葱却不耐烦地晃了晃脖子,似在对她这样没礼貌地戳它表示抗议,接着继续低下头,发呆。
  这下连秦泊南都没掌住笑了出来,他忽然发现这匹马发呆的样子竟然与它的主人发呆时极其神似。
  阿依连催了两下,春葱却还是不肯前行,始终低低地垂着脑袋似在思考马生。
  阿依手足无措又心急,就在这时,墨砚催马倒着退回来。他的玉狮比她的春葱高出一大截,虽然春葱也是一匹好马,可每次被这样比较时,阿依的心里还是会觉得不爽。
  墨砚居高临下地弯下腰身,抓起阿依手里的缰绳握在手里,催促玉狮前行。玉狮哒哒哒地撩开蹄子向前小跑而去,春葱被它拉动,这才迈开蹄子小跑步踏地。
  阿依满头黑线:“墨大人,春葱是不是有点怪,我怎么觉得它呆呆的?”
  “它只是第一次被人骑着不太习惯,等它习惯了就好了。再说你也不怎么会骑马,等抽出空来我再好好地教你。”墨砚半点也不心虚地说。
  阿依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秦泊南站在城门内望着墨砚手里牵着阿依的马离开,望了一会儿,淡淡地垂下眼帘。
  就在这时,阿依忽然想起来,扭过头冲着他喊了一句:“先生,我把茶给你放在里间床边的朱漆柜子里了,你别找不到了!”
  秦泊南愣了愣,紧接着唇角扬起,清浅一笑,淡淡地点了点头。
  墨砚也没有回头,而是直接挥鞭抽了玉狮一下,玉狮得到命令撒开蹄子就向西边狂奔而去,带动着一直在发呆的春葱忽然醒过神来,亮亮地打了个响鼻,跟上玉狮飞一般地驰骋起来。
  阿依被吓了一跳,急忙回过头抓紧缰绳,没想到呆头呆脑的春葱跑起来竟然这样快。
  马蹄踏过城门外的黄土,溅起一片扬尘。
  邕城紧邻大齐国西部的边境,是大齐国国土最西面的一座城池,比起惠州城的古老厚重,这一座城池虽然面积不大,却显得格外沧桑。
  土黄色的大石头累积而成的城墙,城外有一条天然的河流形成了保护城廓的护城河。如今的河里已经被越夏国人布满了铁刺网,城墙之上有弓箭手十二个时辰轮守,只等大齐国士兵强行架桥攻城之时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他们射成筛子。
  
  ☆、第二百三十章 墨大大人的威慑力
  
  因为是最后一座城池,所以战况越来越激烈,已经连续五天了,日夜攻城,死伤无数。
  阿依在医帐里也同样日夜染血,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没有半刻时间歇息。
  好不容易今日没有战事,浓浓的秋意于大齐国的西部感受得越发强烈,因为邕城附近的风沙极大。黄土飞沙,凛冽劲风,几乎要将营帐吹折了。尤其是晚上,在旋风的怒号和呼啸声中,只听得一阵阵凄苦的声音,像是狼嚎又像是远处的马嘶,甚至还有点像是人们身处在灾难之中的呼救声。
  墨砚并没有参与战事的谋划,而是成天坐在医帐里双手抱胸一瞬不瞬地看着阿依,释放出来的冷气连正沉浸在伤痛中的士兵们都感受到了,一号医帐内自此连伤兵们的呻吟声几乎都听不到了。
  阿依满头黑线,墨砚这个人若是想有耐心的时候,他的耐心是极好的,竟然能一刻不停地从早上一直看着她到子夜,中途若她不去上茅房,他也不用去,想必现在他的肾气比她要充足得多。
  阿依的心里真的想不明白,墨砚根本就不是来参与战事的,那他留下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因为想要看着她吧。
  他堂堂一个正三品的刑部侍郎,难道公务不繁忙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一直坐在这里简直就像是在浑水摸鱼逃避干活似的,就这个样子。皇帝不会扣他的俸禄吗?
  不过不得不说,有墨砚这个镇宅大神压着,任何一个牛鬼蛇神都翻不起浪来。阿依虽然知道墨砚脾气不好。许多人都惧怕他,但却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样深深地体会到墨大人强大的震慑力。
  他在这里甚至比秦泊南在这里还要管用,无论是哪个御医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半句废话不敢说,竟然惶恐到了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地步,让阿依深深地怀疑这些御医是不是都被他抓进过牢里坐过冤狱,并且还被伺候过了刑部十大刑。
  就连身为御医院副院长。平日里趾高气昂时常用鼻孔看人的石冉青,前一秒还对阿依的提议大肆批判。说她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叫她不要仗着小聪明肆意妄为,吧啦吧啦地数落了她将近半个时辰,中间居然没有两句话是重样的。让阿依垂着脑袋眼角狠抽,心里忍不住猜测石大人在不当大夫之前是不是在梨园楼说绕口令的。
  因为秦泊南曾经叮嘱过她尽量不要与石冉青起冲突,现在她与石冉青又没有原则性的对立矛盾,所以石冉青说她她也就乖乖地听着,根本就没往心里去,反正她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至于石冉青是怎么想的,她才不在乎。
  石冉青终于逮住了机会,竟然铿锵有力地将阿依骂了个狗血淋头。心情正自舒畅,仿佛终于从一直被秦泊南压制的窘境里找回场子了,就在这时。墨砚从外面进来了。
  先是阴沉地看了石冉青一眼,让他瞳仁一缩,脊背开始发寒,紧接着墨砚走过来,看着他,沉声问怎么回事。
  石冉青对着他那张阴沉得仿佛都能卷出雷暴来的脸。腿肚子转筋,一时竟没回答出来。
  墨砚皱了皱眉。眼眸亦沉了几分,再次沉声问了他一遍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冉青被他这样冷得滞血的眼神重重地一激,下意识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出来了,半点修饰的地方都没有。在刑部侍郎面前他哪里敢信口胡说,相传墨侍郎的眼光极狠毒,是真是假他一眼就能看穿。
  墨砚对医术并不太了解,但他直觉阿依是对的,淡淡地瞥了一眼半低着脑袋的阿依,又将森冷漆黑的眸光重新落在石冉青身上,冷冷地问:“她说的不对吗?”
  刚刚还在批判阿依想法的石冉青竟浑身一颤,下意识将阿依那刚刚被他否认得体无完肤的法子又夸了个体无完肤,极尽吹嘘之能事,夸得那叫一个天上少有地下难寻,天花乱坠,举世无双。
  阿依被他变脸跟翻书似的态度弄得相当震惊。
  不过也托这件事的福,阿依的意见竟然被零反对地接受了。
  石冉青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其他人。
  自打来到这里以后,因为没有秦泊南在,柳屹然过来搭了几次话,哪知才第三次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探问出来,却被墨砚发现了。墨砚站在他面前,一记眼刀扫过去,于是阿依周围的世界终于安静了,她终于可以安心地治疗伤员配制麻醉药了。
  阿依对于墨砚起到的作用十分满意,如果可以忽略墨砚本身就像个幽灵一样日夜追随她半点不放松,就连她的小帐篷也被安置在了他的营帐旁边,让她无可奈何又极为苦恼的话,她现在的日子过得还算很逍遥自在。
  玉兔东升,邕城附近晚间的风沙很大,凛冽的风呼呼地从帐前刮过,鬼哭狼嚎的,让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因为最近几天不再有战事,也就没有了新的伤员需要军医们来治疗,于是下午的工作结束后,军医们早就三三两两地散了,回去军医帐补眠去了,只有阿依还留在药帐里跟几个药童继续磨药配药,已经三个时辰了,却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墨砚等了整整两个时辰,终于觉得不耐烦了,回头顺着被狂风卷起的帐篷帘向外面看了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只能隐隐看到在远处的围栏旁萦绕的火把。已经快要三更了,他皱了皱眉,回过头问还在专注配药的阿依:“你还不吃晚饭么?”
  “我现在没有工夫,等我把这点药配完了再说。”阿依专注于手里的配药工作,注视着手中的草药,一刻不停,淡淡地回答。
  墨砚无语地看着她,他虽然并不觉得身为一个人多“敬业”一些有不对,可辛苦到她这个份上似乎有些过头了,她这样做会让人觉得她是个缺心眼的然后往死里欺负,他可不想看到她因为呆呆傻傻只爱干活而被人欺负。
  盯着她微乱的长发,轻哼了一声,他懒洋洋地说:“谁要是雇你做事还真是赚到了,你竟然比驴还勤快!”
  这话自然引来众药童的偷笑,甚至还有两个因为没控制住竟然笑出声来,结果被墨砚一记眼刀扫过去,惊慌地缩了缩脖子,直接移开视线,乖乖地干活去了。
  阿依却并没把墨砚的话放在心上,墨砚说话恶毒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以为意,仍旧埋着头配药,嘴里却淡淡地说:“墨大人,你若是饿了就去用膳吧,不用管我,我现在并不饿的。”
  墨砚十分不满,重重地哼了一声:
  “就是因为你总这样,所以你才长不高的,本来食量就不大,吃个饭也三拖四拖的,三岁小孩都没你这么麻烦!”
  阿依嘴角狠抽,抬起头瞪着他,咬着牙恼火地质问:“墨大人,你非要每次都把我最讨厌听到的话说出来吗?”
  墨砚却再次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懒洋洋地站起来,出去了。
  阿依越发觉得无语,眉心狠狠地跳了一跳,继续埋头专心地摆弄草药。
  就在这时,帐帘被人从外面掀开,娃娃脸韩辰与沉默寡言的邱鹤从外面进来,两人皆带着一身水汽,头发湿漉漉的还滴着水。阿依一愣,眼珠子在他们身上转了一转,沉下眼底问:“邱大哥,你该不会、是去洗澡了吧?”
  邱鹤讪讪地笑笑,虽然有些被抓包的尴尬,但更多的却是不以为然,用沉哑的嗓音轻声笑说:“依大夫,我这一不小心绷带掉了,阿辰怎么绑都绑不上,你能不能帮我重新绑一下。”说着已经开始自行宽衣解带,露出绷带脱落伤口血红的胳膊。
  阿依气得直咬牙,抿着嘴唇上前去撤了他的绷带,要换新的,邱鹤过意不去,急忙道:“用这一条没关系……”
  “我明明嘱咐过了,伤口不能沾水不能沾水!”阿依无奈又气愤地说。
  “我以为只是伤在胳膊上洗个澡不会碰到水,没想到一个没留神就碰上了。”邱鹤有些窘迫地嘿嘿笑道。
  “要是红肿发炎了可怎么办。”
  “不会的,我又不是第一天行军打仗,破了一块皮第二天就能好,不打紧!”军营里的男人果然对自己身体健康的自信度强得让人匪夷所思。
  “那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这大冷的天,你们到底去哪里洗澡了?”
  “就在东边的林子里,那片泉水又大水又清,是正枫最先发现的。”韩辰笑呵呵地说,极热情地邀请,“依小兄弟,下次咱们一块去洗澡吧?”
  “我才不去,现在是秋天,我可不想去挨冻!”阿依扁扁嘴唇。
  “不是冷水,那里是一片暖泉。”韩辰双眼亮晶晶地说。
  阿依微怔,紧接着眼眸倏地闪亮起来:“水是热的吗?”
  韩辰点点头,才要说话,帐子再次被人从外面掀开,墨砚手里端着一只盛了食物的托盘从外面进来,面色阴沉地扫了韩辰和阿依手底下的邱鹤一眼。
  两人浑身一凛,邱鹤的手臂已经被重新包扎完毕,于是赶紧起身,与韩辰向墨砚恭敬地施礼过后,匆忙告辞。

  ☆、第二百三一章 喂老鼠

  墨砚绷着脸看韩辰和邱鹤走了,这才满意起来,转身将手中的托盘放在自己专属座位旁边的小桌上,对着咚咚咚挥舞着药杵的阿依说:“你先吃点东西再继续吧。”
  阿依摇了摇脑袋,头也不抬:“我现在腾不开手,这是夹竹桃,有毒的。”
  墨砚看了她一眼,又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盯着桌上的菜肴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阿依,似乎很纠结的样子。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暂时放弃他冷若冰霜的形象,拿起饭碗夹了点菜在上面,端着,慢吞吞地来到阿依身旁。
  因为他凑得太近了,把阿依吓了一跳,看了他一眼,又瞥了一眼他手里的饭碗,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墨大人,你要做什么?”
  “吃饭。”他简明扼要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在满屋子人的瞠目结舌中,用自带的银汤匙舀了一勺饭混合着香喷喷的菜,递到她嘴边。
  阿依的嘴角狠狠一抽:“墨大人,你这样不好吧?”然而话音刚落,早已钻进鼻子里的饭菜香味竟勾起了肚子里的馋虫,因为连日来的军医工作,她一直没有正经地吃过饭,而今天似乎是为了要慰劳辛苦许久的将士,今日的伙食比起之前竟出奇地好,肚子咕噜噜的声音出卖了她。
  阿依再次眉角一抽,脸刷地黑了。
  “都这个时辰了,再不吃饭就到明天了。你这种小身板能撑得住么。”墨砚皱了皱眉,命令,“我不拦着你配药。但你先给我张嘴。”
  阿依眨巴着眼睛,饭菜没拿到面前她可以不去想,但热腾腾香喷喷的饭菜就在眼皮子底下,在本能上来说还是很难抗拒的。她犹豫了片刻,对着他一本正经地说:“可是我又不是小娃娃,墨大人你这个样子,我怪害羞的。”
  “少罗嗦。张嘴!”墨砚的脸终于彻底地黑了,难得他抛掉形象主动送过来。她不仅没屁颠屁颠的,竟然还敢挑三拣四废话连篇,他冷冰冰地命令了句,又开始噗噗噗地散发着如千年寒潭一般的冷气。
  阿依被冻了一下。小肩膀一颤,还真不敢再废话了,竟然下意识就张开了嘴。银勺子塞进她嘴里,因为身高上的差距,她那小雏鸟一般仰着脖子张大嘴巴的呆傻模样让他看着十分顺眼,眼里掠过一抹满意,难得好心情地对她说:“你手里可以继续。”
  阿依觉得她越来越搞不懂墨大人了。
  无语地低着头继续手中的配药工作,却又不敢将头压得太低,因为他时不时就会把装好菜饭的银勺子递过来放在她嘴边。看着她吃进去,咀嚼,咽下去之后。再送过来一勺,若她脑袋刻意压低,他一定会用勺子戳她的脸。
  阿依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像是一只在被填喂的鸭子,准备喂肥了再被宰掉,这则忽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她满头黑线。然而墨砚却不这样想,他喂食喂得很愉快。尤其是在看到她已经习惯地接受了,并且不用抬头就能感觉到勺子的方向下意识便张开嘴时。漆黑如点墨的眸子里掠过一抹愉悦,桃瓣似的嘴唇微微扬起。
  他们两个这么一个吃一个喂看起来挺融洽的样子,可是旁边还有其他人,这样诡异的和谐的令许多人匪夷所思的画面从刚一出现便亮瞎了许多人的眼睛,呆若木鸡的人越来越觉得小心肝开始兴奋地颤啊颤,仿佛窥探到了什么极隐秘又极能抓挠人心的小道消息一般,心里那个瘙痒难耐。
  “哎,这墨侍郎与依大夫到底是什么关系啊?”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想讨论了。
  “你傻啊,这还看不出来,墨侍郎自打来了这里以后,天天坐在医帐里盯着依大夫,那眼神,还有现在……什么关系你还看不出来吗?”
  “可是他们明明都是男人……该不会是断袖……”
  这一位的“之癖”两个字还没说完,墨砚已经黑着脸一记眼刀飞过去,正在小声议论以为对方听不到的小药童寒得浑身一抖,那感觉就像是千万条毒虫在脊背上爬似的,惊得赶紧闭嘴。
  哪知阿依却因为担心自己的性别会暴露,于是回过头去,很认真地对那个人澄清道:“你们不要乱说,我和墨大人只是很要好,我和墨大人都是喜欢女人的。”说完她还很自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众药童们将嘴张成鹅蛋形无声地哦了一声,表明自己恍然大悟了。
  阿依对此很满意,墨砚却嘴角狠狠地一抽,将一勺饭菜再次粗鲁地塞进阿依的嘴里,引来阿依怒目抗议道:“墨大人,你就不能轻一点么,嘴巴差一点破掉!”
  “我肯纡尊降贵地喂你你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还敢挑三拣四,少罗嗦!”墨砚不耐烦地一瞪将她的所有抗议全部顶了回去。
  阿依不甘不愿地扁了扁嘴巴,再一次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老老实实地嚼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小鼠。
  墨砚这才满意。
  不多时,医帐的帐帘被从外面掀开,披着铠甲的墨虎大马金刀地踏进来,见墨砚果然在这里,哈哈一笑:“我到处找没找到,你小子还真在这儿呢……”然而当两束眸光完全聚焦的那一刻,他却虎目圆睁,傻愣住了!
  他看见了什么,他那个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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