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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医-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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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祖皇帝弥留之际,只留下秦家先祖一个人,连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辉宗皇帝亦奉命退了出去,高祖皇帝与秦家先祖密谈了半刻钟,随后秦家先祖出来,宣布高祖皇帝驾崩……”
  “那又怎么样。因为很好所以弥留之际说一说话,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阿依越发不解。
  “当年天下三分。夏岚国、周国、燕虹国,燕虹国被灭掉之后几十年,关外开始出现越夏国,越夏国王自称自己是燕虹国皇族的遗留血脉。而三国中最小的夏岚国则是三国之中最富有的。相传夏岚国有一处宝藏,高祖皇帝灭掉夏岚国后,那处宝藏明明被大齐国收走,可是在高祖皇帝驾崩后辉宗皇帝继位时,那一笔宝藏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了。”
  “……该不会有人怀疑高祖皇帝将那份宝藏给了秦家先祖吧,这怎么可能,哪会有这么离谱的事!”阿依瞠目结舌,摇着脑袋一百个不信。
  “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历代皇帝都在秘密寻找那笔宝藏。秦家历代的家主则受着无端的怀疑。内心不安,生怕一不小心落下个抄家的下场,所以拼命地小心行事。甚至到了秦天祥那一代,干脆辞了官去当以前一直作为副业的大夫去了。”
  阿依凝眉沉思了半晌,摇摇头说:“这根本是没有根据的事情,怎么能作准!”
  “你说不作准不算,得皇上说不作准那才管用。”
  “皇上也相信那种谣言吗?”阿依心中一紧,连忙问。
  “这我怎么会知道。皇上的心思谁人敢猜。不过秦家安分一些是对的,皇上现如今年纪大了。宿疾缠身,龙体也不太康健,几位皇子又都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若是秦家在这时候在朝堂里卷入过深,一个不小心,说不定皇上就会把那则谣言记起来了,是真是假终是刺心的。”墨砚淡淡地说。
  阿依沉默了好半天,忽然看了他一眼,小声问:“墨大人,三皇子将来会做皇帝吗?”
  墨砚一把捂住她的嘴,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在附近只有他们,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这种话你也敢随便说,你这丫头!我也就罢了,若是你对别人这样说试试看,妄议皇家之事你不要脑袋了!”
  “因为是墨大人我才问的,我怎么会与其他人说这些事,我又不是笨蛋。”阿依睁着一双大眼睛,在他的掌心底下小声咕哝。
  墨砚的心里莫名地觉得愉快起来,于是也不计较她的失言,收回手顺便在她的衣服上蹭了蹭被她的嘴唇触碰过的掌心,让阿依满头黑线。
  “墨大人,”她亦步亦趋地跟上去,斟酌了一下,小声问,“墨大人你、希望三皇子将来做皇帝吗?”
  墨砚的心里一沉,皱了皱眉:“你问这做什么?”
  “因为、因为,”阿依其实也觉得自己不该多嘴,但思前想后她觉得还是借机问出来比较好,“逸少爷是被大皇子举荐的,墨大人却与三皇子关系很要好……”
  墨砚愣了愣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停住脚步,无语、哭笑不得、却又带了些欣赏,蹙眉看着她,哧地笑了:“你一个小丫头,怎么偏偏在这种事上这么敏感!”
  “因为我很担心么。”阿依在他强大的精神威压下怯懦地垂下头,用脚掌蹭了蹭地面,“虽然墨大人脾气坏,但我直觉墨大人在政事上还是很有、考量的……”
  墨砚看了她半天,哭笑不得,伸出手指在她的额头戳了一下:“那些都是男人要操心的事,你一个小丫头跟着掺合什么,好好做你的大夫就得了,啰嗦!”
  
  ☆、第二百二六章 棉条与草木灰
  
  “走吧。”墨砚说着,向前方一座近在咫尺的灰墙小院走去。
  “去哪里啊,我要回去了!”阿依扁扁嘴说,转身要走。
  墨砚一把抓住她的后衣领,一边将她往前拖一边道:“我不是说了,我娘拿些东西让我给你。”
  “还真的有啊!”阿依惊讶地眨眨眼睛,被他拖着,向灰墙小院走去。
  长巷的另一头,景容与墨磊刚好携手路过,景容看着墨砚揪着阿依衣领子的一幕,瞠目结舌:“我觉得老三他再这样下去,怕是一辈子都娶不上媳妇,他那样哪个姑娘能受得了他!”
  墨磊摸了摸下巴,很贴心地替他的弟弟开脱道:“可是你想啊,阿砚从小到大,无论哪个姑娘跟他说话,他从来都不理会。就连后来跟公孙柔走得很近时,公孙柔说十句他只有高兴了才会回答半句。可是现在他却变成了十足的话唠,而且他对那个姑娘的行为连我这个当了他十九年哥哥的人都匪夷所思。这不是好现象么,说明那个姑娘在他心里很不一般。”
  “那也要那个姑娘能接受他的匪夷所思才行。”景容却十分不看好地摇摇头,“要是我,我才受不了,那个姑娘的脾气也太好了点。”
  “……我看他们倒是相处得挺融洽的。”墨磊摸了摸鼻梁回答,顿了顿,笑道,“好了。别看了,走吧,爹和三皇子还等着我们呢。”说着携了她的手要走。
  景容点点头。一边还在往那座灰墙小院里看,一边被墨磊拉走了。
  阿依被墨砚拉到他暂时居住的小院,进了堂屋,只见正中间一张鸡翅木大团圆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五颜六色的绸缎盒子。
  阿依惊讶地瞪圆了眼睛,看了看桌上的一大堆礼物,又惊诧地看了看墨砚:“这些、全部是墨夫人给我的?”
  “嗯。”墨砚别过脸去,摸了摸鼻尖。
  “一品斋的桂花糕、雁客楼的绿豆凉糕、秀春楼的芙蓉糕呢!”阿依吸了吸鼻子。将装了点心的盒子一一打开,两眼冒光地说。“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她金光灼灼地问。
  “嗯。”墨砚单手托着手肘,手指放在嘴唇上,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然而她馋嘴猫似迫不及待的样子却让他那双如点了墨一般的眸子里漾过一抹笑意。
  阿依继续像寻宝似的翻着剩下的盒子。墨夫人送了她许多崭新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男装,其中也有两套女装,想来是墨夫人怕她有用得上的地方特地挑选的。
  琳琅满目的衣物中竟然还有两件肚兜,让阿依当着墨砚的面拿出来时脸刷地就红了,墨砚则直接别过脸去。
  “咦,这个是什么?”阿依从一堆盒子里翻出一只颜色并不起眼但却很大的锦盒打开,里面的东西让她一头雾水,拿起来捏了一捏。这东西好奇怪,由柔软的绸缎包裹,里面是软乎乎的棉絮。长条形圆圆胖胖的,上面还有精巧的花纹,看起来像是一只精致的枕头,可这个作为枕头,是不是太小了一点?
  墨砚的眸光落在她手里的东西,紧接着瞳仁一缩。耳根子开始发烫,语气极快地急忙澄清道:“这个真是我娘送给你的。这可不是我给你的!”话才一出口,他却懊恼得直想咬断舌头,一不小心竟说漏了嘴!
  然而阿依却没听见他的这些话,此时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手里的那一只软绵绵的小布包上,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满眼疑惑,好奇地问:“墨大人,这个是什么东西啊?”
  正在努力逼退耳后热度的墨砚闻言,惊诧地看着她,嘴角抽抽地反问:“这是什么你不知道?”
  她该知道吗?
  阿依满眼迷茫地皱了皱秀气的眉毛,又将手里的小布包仔细地端详了半天,狐疑地问:“难道这是迎枕吗,可是用这个做迎枕也太长了。若说是小枕头的话,就算再小也不能这么小,根本不够枕。而且墨夫人怎么给了我好多,我又用不了这么多枕头。”她十分纳闷地歪了歪细长的脖子。
  墨砚忍俊不禁,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望着她,虽然有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勾着唇角颦眉问:“你、都没有月信吗?”
  月信?
  一股小风嗖嗖地从两人中间刮过。
  阿依呆呆地望着手里软绵绵的小布包,下一刻,轰地一声,脸绯红,红得滚烫,烫得都能煎熟一只鸡蛋了!
  她终于知道了手里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一个让人这么害羞的东西干吗还要在上面绣花纹啊!
  她之前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在苏州时她年纪还小,只模糊地知道女子们来月信时,都是用一条长长的厚布折起来用,之后再用碱水洗干净。后来到了帝都,又知道了丫鬟们都会用软布包裹细腻又吸水的草木灰,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至少比厚布用起来高级。
  她年龄尚幼,来月信的日子本身就短,又没人告诉她这些事,她就以为大家都是用草木灰的,所以也偷偷地用柔软的棉布包裹烧得细细的草木灰。她还特聪明地在里面加入了药性温和气味芬芳的药材,她以为自己制作的就够聪明够讲究够浪费的了。
  原来还可以用棉絮啊……
  墨砚盯着她红得如熟透了的苹果的小脸,心尖忽然跳了一下,眸光微深。
  阿依却以为他是在等待她的回答,捏着手里的小布包,虽然不想回答,却还是垂着脑袋讷讷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一直都是用草木灰的……”
  “哦。”墨砚没想到她真的回答了,心又跳了两下,紧接着脑袋一抽,竟然应了一声。
  又一股小风嗖嗖地从两人之间吹过。
  空前绝后的尴尬感在两人之间火光电石地蔓延,即使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对上,阿依却还是忽然感觉到一阵想要钻进地缝里去的窘迫,把头垂得更低,恨不得低到脚尖上去。
  墨砚亦感觉到了一阵让人无语的尴尬,直接从她的脸蛋上移开视线,向对面的窗框上看去,一眨不眨地看着,好像上面开花了似的,雪白的肌肤竟逐渐蔓上了一层浅淡的红晕,微微地烫了起来。
  两人一个看地一个看窗户看了好半天,也不知过了多久,钟灿从外面匆匆进来,刚打起帘子,一片极为诡谲的异样感迎面扑过来,让他差点想掉头就走。
  眼看着自己的主子在那里盯着窗子发呆,而一贯呆呆的解颐姑娘这次竟然抱了一只盒子直勾勾地盯着脚尖,在那里傻呆呆地发呆,嘴角狠狠一抽:这又是怎么了,莫非是主子闲着没事做腻歪了,突然想跟解颐姑娘玩一二三稻草人的游戏么?
  “什么事?”墨砚第一个回过神来,看着钟灿满脸古怪的表情,眸光一沉,冷声问。
  钟灿的肩膀头因为这冰冷的语气微微一颤,连忙屏气凝神,垂首回答:“主子,林公子来信了。”
  墨砚眼眸微闪,顿了顿,迈开步子向门外走去,钟灿紧随其后。
  阿依回过神来,仍旧觉得很尴尬,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趁墨砚出去时偷偷地溜走,墨砚却在临迈出门槛之前回过头撂下一句:“你坐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回来。”
  阿依抿了抿嘴唇,只得点点头,乖乖地在大团圆桌旁的凳子上坐了。
  墨砚的眼里掠过一丝满意,这才带着钟灿出去了。
  阿依坐在凳子上,低头看着手里锦盒中的长棉条,虽然脸颊还在发烫,不过不得不承认这些东西的做工的确很细致。大眼睛咕噜噜地转了转,小心翼翼地数来数去,墨夫人竟然送了她一百条,大概能用好一阵,心里极喜欢这些东西又觉得很暖心,墨夫人对她真的很好很好呢。
  大眼睛亮闪闪地眨啊眨,墨砚从外面回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幕,但见她表情柔和,虽然没有笑,却仿佛很开心的样子,双手捧着一盒子棉条,十分喜欢地注视着。
  眉角狠狠地抽了抽,难道他精挑细选的那些点心吃食和各色来自帝都第一绸缎楼的上好绸缎衣裳竟然还不如一盒子棉条吗?
  女人的心思果然很奇怪!
  阿依看见他进来了,脸再次红了一红,慌忙将盒子盖住,却并没有像对待其他盒子一样随手堆在一边,反而抱在了怀里。
  看起来真的很喜欢的样子,墨砚已经无言以对了。
  他随手从如小山一样的礼盒堆里抽出一只比那一只盒子更大的乌木方盒,递给阿依,淡淡地说:“这是我娘让人赶工了两个月,费了很大力气才做出来的,这个你看了一定喜欢,对你现在也十分有用。”
  十分有用?
  阿依愣了一愣,满腹狐疑地接过来,好奇地打开。
  一盒子的线,长长的柔软的线,非常的柔软,也很有弹性。捻起一条对着太阳望过去,近似乳白色的半透明状薄膜体长线,虽然制作时大概因为不太好成型,所以用了刺激性有些强的方式,因而让这些长线的表皮看起来有些灰黑,但无论是柔软度还是韧性以及与皮肤的相似性,这无疑是极好的手术缝线!

  ☆、第二百二七章 肠线,挑衅

  阿依的心重重地一沉,紧接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眸里迸射出比阳光还要灿*宝石还要绚丽的璀璨精光:“这、这是用蹄筋、粘膜以及肠衣做成的?”
  “你倒还真清楚。”墨砚双手抱胸,望着她明媚璀璨仿佛被镀了一层金光的样子,好看的浓眉扬起,“这是我娘命人做的让我给你带过来。她说这些都是用猪和羊的内脏、皮膜、筋制成的,做法已经给你写在里面的那张字条上了。
  我娘还说,虽然这些东西做的粗糙了点,但是用还是没问题的。因为这些线是由质感和成分最接近人体皮肤的部位制成的,所以用来缝合内伤口时可以被吸收进去,不需要拆线,至于缝合表皮外的伤口更是不用拆线,这种材料比你现在用的任何一种材料都要安全方便。只是数量有限,不是最严重的病症你还是尽量少用。”
  阿依一边看着盒子里墨夫人写给她的信件,一边耳听着墨砚说给她的解释,一双眼眸越来越亮越来越欣喜,颤抖的微波荡漾在素来平如止水的眼眸里,仿佛两把洒在水波潺潺的碧湖内的明媚阳光。
  她细细地读完墨夫人写给他的字条,满眼欢喜地道:“墨夫人真的好聪明!用猪羊的内脏制成缝线,我怎么就没想出来,我都想到蚕丝了!墨夫人真是太了不起了!”她的眼里蓄满了浓浓的喜悦。若不是她生性木讷安静,只怕这会儿她都会像欢天喜地的小老鼠一样开心地手舞足蹈了。
  墨砚望着她喜悦的神情,她在他面前通常都是呆呆的。再不然也只是对着他皱皱眉,说两句气死人不偿命的话,数落他的不是,然后一个不高兴就转身走人了。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如此欢欣雀跃的表情,这样子的她就像是被明媚璀璨的阳光极温柔和煦地笼罩住,扫去了她惯有的阴凉怯懦,让她彻头彻尾地被镀上一层耀眼闪亮的金光。
  这才是豆蔻年华的少女应该拥有的样子。澄澈而时常欢喜。
  墨砚发现他十分喜欢看到她这样的表情,鲜艳的嘴唇悄无声息地扬起。如果可以时常看到她这样的表情,也许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
  “我要拿去给先生看看!”阿依双眼含喜,匆匆忙忙地说完,看都没看他一眼。抱着盒子就飞奔出了堂屋的大门。
  一股小风忽忽悠悠地刮进来。
  刚刚的笑容还僵在嘴唇边,仍保持着微微上翘的弧度。
  墨砚霎时脸黑如炭!
  阿依一路小跑着奔回秦泊南的房间,秦泊南看着她火急火燎地跑回来似有些意外。
  阿依跑到他面前才想起来刚刚墨砚说的秦逸的事情,不着痕迹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秦泊南的脸色,却见他神色如常,似乎已经把先前的事抛开了,忐忑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将手里的盒子献宝似的递给秦泊南看。
  秦泊南亦有些讶然,接过来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条柔软弹性的肠线,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良久。似笑非笑地开口道:“没想到墨夫人还真能做出这种东西,十几年前她曾经提过一回,那一次有人从高楼上摔下来,内脏破裂导致出血而死,那时候墨夫人说若是将那人出血的脾脏摘除掉,再用羊肠线重新缝合上。那人就不会死了。
  我那时还没看过《黄粱医经》,也不知道还有那种治疗方法。所以觉得她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只当是一个妇道人家同情心泛滥可怜那个死去的人,所以才会那么说。等到我看了《黄粱医经》以后,才知道原来世界上竟还真的有这种治疗方法,本来想再找机会与墨夫人探讨探讨,不过因为那时候墨夫人随护国候驻守边关,再加上男女有别,先前有那个心思到后来想了想也就放弃了。”
  “墨夫人她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说不定墨夫人本身对医术也很了解呢。我在护国候府看护墨二少爷的时候,虽然墨夫人总是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但我觉得她对墨二少爷的病好像很了解。墨夫人还说墨二少爷的病是从胎里就有的,而且若是墨二少爷成亲有了子嗣,他的子嗣有很大的可能也会得那种病。
  我虽然不太相信,墨二少爷那么好的人自己生病也就算了,为什么还会传给子孙后代,可墨夫人当时是很严肃的。墨夫人是墨二少爷的娘亲,她绝对不会在自己儿子的事上乱说的,甚至还诅咒自己的孙儿,所以我想墨夫人一定是认真的。虽然我并不希望墨二少爷真的会变得像墨夫人说的那个样子,但墨夫人对医术好像很懂得。”
  秦泊南眼眸微闪,沉吟了片刻,抬头看了她一眼,温声笑说:“等到回帝都以后,你要好好地登门拜谢墨夫人,这么不远千里地给你送了这么大一盒子缝线,就算墨夫人是出于这里战事吃紧,药草短缺,伤病众多的考虑,但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是想给你。你说的也许没错,或许墨夫人当真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回到帝都不妨好好地向墨夫人学一学,哪怕只是皮毛,说不定也能让你受益匪浅。”
  “是。”阿依重重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远处从城楼的方向用传来了隆隆的战鼓上,震耳欲聋的鼓上威武而响亮,笼罩在整个惠州城的上空,既是凝重深沉的,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带来了一股能够振奋人心的力量。
  阿依皱了皱眉:“越夏国又来攻城了,他们还真是没完没了啊,已经连续攻城七天了,每次来每次都铩羽而归,明知道攻不下来,他们就不想歇歇么!”
  “帖木和为人狡诈,只怕连续七天的攻城攻城是另有图谋。”秦泊南坐在扶手椅上,半垂着眼帘,搭在扶手上的那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食指的手指关节微微屈起,无意识地轻扣着扶手,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
  阿依目不交睫地望着他,忽然响起墨砚说过秦家的先祖一直到七代之前都是帝师,皇帝的老师,听起来很不得了的样子,若是那段光辉的历史一直延续到今日,说不定先生就不看病而去做帝师了。她很早之前就觉得先生和普通的大夫不一样,大夫她小时候见过许多,后来进大夫这个行当接触的大夫更是数不胜数,但却没有一个人像先生这样,瑰姿秀逸,卓尔不群,悠然闲适,儒雅淡泊。
  原来祖上竟是一位隐世的高人。
  “你干吗这么看着我?”秦泊南被她那仿佛长出来两只手恨不得要钻进他的眼睛里去扒一扒的“火热”眼神看得直发毛,皱了皱眉,诧异地问。
  阿依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盯着他发呆的反应简直像个傻瓜,死也不能告诉他刚才她的心中所想,于是把头摇成拨浪鼓,想要转移话题,却忽然想起来,皱皱眉问:“先生,你听说过越夏国的那个帖木和喜欢吃十三四岁的少女么?”
  “嗯,听说过。”秦泊南点了点。
  于是阿依心中一寒,再次浑身一抖。
  秦泊南看出了她的害怕,含笑告诫道:
  “所以在战事还没结束,帖木和还没被打出大齐国之前,你千万不要乱跑,万一一个不小心被抓住了,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说不定真的就会被吃了。”
  阿依一脸想吐的表情,皱皱眉说:“我可不要,我才不会乱跑,我一直都是很规矩的。”
  秦泊南唇角的笑意更深,然而下一秒,色淡的唇勾勒出的完美弧度却忽然僵硬住了,因为一抹紫色的身影掀帘进来,身后跟了钟灿以及三个小勤务兵,这四个人的手里无一例外地皆抱了半人多高的华丽锦盒。
  “墨大人,你怎么又过来了?”阿依惊诧地问。
  “你跑得那么匆忙,连给你的东西都忘了拿,我只好亲自给你送来了。”墨砚风姿秀雅,一脸云淡风轻地笑说。
  秦泊南的眸光微微一沉,墨砚用余光捕捉到了,却只当没看见,鲜艳的唇角扬起了舒爽的弧度。
  阿依却真的以为墨砚是来给他送礼物的,有些歉意地道了谢,继续说:“可是墨大人,我的房间在隔壁。”
  “是么?”墨砚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秦泊南森冷中隐隐透着青黑的俊脸,趾高气昂地对钟灿吩咐了句,“去把这些东西都送到隔壁解颐姑娘的房间里。”
  “是。”钟灿应了一声,带领三个勤务小兵抱着盒子退了出去。
  墨砚却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上前一步,将手里一只大而精巧颜色却并不怎么显眼的木盒递到阿依手里,含笑轻声说:“这个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正是那盒装着长棉条的盒子。
  阿依的脸刷地红了,讪讪地接过来,满脸的不好意思。
  秦泊南不明白其中缘故,眼见一向对墨砚不假辞色的阿依竟忽然对他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之态,眸光沉了沉。
  “对了,墨大人,你来运军粮,什么时候回去?”阿依问。
  “不回去了。”墨砚淡淡一笑,不着痕迹地扫了秦泊南一眼,掷地有声地回答,“皇上派我来协助父亲,直到战事结束胜利班师回朝,我再回去。”
  
  ☆、第二百二八章八 拆线
  
  越夏国连续数日不分昼夜的叫阵已经让惠州城的百姓和士兵们身心俱疲,正当人们的精神几欲崩溃时,意外地,越夏国却突然又没了动静,派出去的探子证实越夏国大军的确还在栖鬼林里,这一下让许多人都摸不着头脑,叫了那么多天的阵,却只发动了两次猛攻,现在又突然回去歇着了。
  帖木和到底想做什么,令人费解。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几日的惠州城极为安静。不会再有讨厌的噪声日夜荼毒耳朵,阿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皱了皱眉,有些头疼地说:“真不知道这场仗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少则几个月多则到明年春天,你若不耐烦,不如我让阿勋送你回去。”秦泊南坐在镂空雕花木凳上,衣衫半褪,阿依正在给他背上的伤口拆线。
  “我又没说要回去。”阿依麻利地拆了缝线,说,顿了顿,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他背上那一道略显狰狞的伤痕,感觉到他的脊背明显一僵,幽幽地叹了口气,“若是早些得了肠线就好了,肠线能自然而然地被皮肤吸收,不像头发还得拆线。再说头发根本也算不得缝线,缝出来这样难看,怕是要留下疤痕的。”
  “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姑娘家,留点疤怕什么!”秦泊南失笑。
  阿依皱皱眉,还是觉得有点惋惜,想了想说:“先生。等紫苏大哥运了药材回来,你配点去疤痕的药吧,我每天帮你涂。争取把这道伤疤去掉。”
  “到时再说吧。”秦泊南淡淡地敷衍了句,含笑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阿依见他并不在意,只好不再说,收拾了用具放进药箱里,将放在一旁高桌上的绷带和一缕长发收起来,准备要拿去外面丢掉。
  秦泊南看了一眼她的手,说:
  “你放下吧。我来收,你去外面看看水烧好了没。别扑出来了。”
  阿依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秦泊南待她出去了,半垂下眼帘顿了顿,眸光重新落回高桌上那一缕乌黑莹亮的长发。犹豫了一下,将那一缕秀发缓缓地拿起来,在手里细细端详,眸色晦暗难明。
  就在这时,外屋帘拢轻响,耳闻轻盈的脚步声正从外面向内室走来,秦泊南心头一跳,下意识便将那一缕秀发收进袖子里,刚收好。阿依已经端着小泥壶进来,弯着眉眼说:“先生,水已经烧好了。泡茶么?”
  程府值钱的东西虽然没留下太多,但是好茶叶和好酒倒是留下来不少,被墨虎发现了全部充了公,还特地让人送了二两来给秦泊南,正经的上等庐山云雾茶。
  “嗯。”秦泊南淡淡地应了声,趁她去槅子上找茶壶的工夫。抓起还剩在高桌上的换下来的绷带走出屋去丢弃掉,回来时阿依已经沏好了一壶叶厚毫多。醇香甘润的云雾茶。
  秦泊南重新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来,接过她递来的茶杯喝一口。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帘拢轻响,阿依微微一愣,心想谁这时候进来,连在外面喊都没喊一声,好没礼貌,想要迎出去看看,哪知才走了一步,一抹紫色的身影便翩然步进来。
  “墨大人?!”阿依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墨大人你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自己就进来了?”
  “你这儿也没人能进来通报,谁让你身为一个丫头,不站在外边守门却偏跑到这屋子里来混时辰。”墨砚漫不经心地说,顿了顿,眸光微眯,望着她,似笑非笑地问,“再说,你们这里有什么是怕被人看见的么?”
  阿依满头黑线,这人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秦泊南眸色幽深,抬头看了墨砚一眼,放下手中茶杯,同样漫不经心,淡淡地问:“墨大人来这里可是有要事?”
  他的语气很明显地是“没有要事就出去,这里不是能让你肆意参观的地方”的意思。
  “没有要事。”墨砚直截了当地回答,也不理会秦泊南闻言阴沉下去的眸光,上前一步一把拉住阿依的手腕,似笑非笑地说,“我是来找她的,刚刚去了隔壁没找着她,就猜她在这里。”他对阿依笑说,“走吧,我带你去看点东西!”
  “去看什么?”阿依一头雾水,又被他连拖带拽地拉走,十分无语地道,“墨大人,又要看什么么!墨大人,你先放手,我自己能走!墨大人!”
  隔着窗子还能听到她在院子里努力不想引起骚动的抗议声,然而也正是因为她不想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却还是想抗议,所以她的声音听起来软软糯糯的。尤其是她那一口一个“墨大人”地叫着,竟似带了些娇嗔的味道,让人听起来心里很不爽快,至少秦泊南觉得自己心里有些堵,但也正因为这突然出现被他意识得真真切切的“堵”,这个“堵”让他心里觉得越发地堵。
  墨砚将阿依一路拖到程府西北角的马厩里,这才松开手。阿依揉着被抓疼的手腕,无可奈何地问:“墨大人,你把我拉到这里来到底要做什么?”
  墨砚没有回答,马厩里的一匹马却高高地嘶鸣起来把阿依吓了一跳,循声望过去,一匹通体雪白身材健硕的矮脚马正慢悠悠地晃动了两下头颅,紧接着再低下,发呆。
  “啊,这不是春葱么!”阿依惊诧地眨眨眼睛,“墨大人,你带春葱来了,之前怎么没说?”
  “刚来的时候它有些没精打采的,我找马师给它吃了两剂药,就没告诉你。”
  “春葱生病了?”阿依轻拍着正在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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