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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绝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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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聊竟聊了许久,听见有脚步声在帐外徘徊,歌欢开口道:“谁?进来。”方才的女子入帐而来,手里捧着东西道:“奴婢见过王爷,六王妃。”女子柔柔弱弱,似乎风吹吹就要倒的样子,面庞瘦小,更觉得楚楚可怜。这是无忧对她的第一眼印象,无忧甚至好奇,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怎会一直追随在军中?歌欢道:“有何事?”女子声音低柔温婉的道:“回王爷,朝中又传来一道圣旨。”歌欢道:“怎么宣旨的太监没进来?”那女子回道:“送信的公公刚到就累晕过去了,想是宫中催的太紧。”女子将圣旨呈上,歌欢却不接,说道:“你看看,圣旨上说些什么?”女子依言打开,看了后说道:“皇上说他身体抱恙,望王爷尽快回朝。”歌欢冷笑一声道:“没想到父皇如此挂念我?半刻也容不得我耽搁。”无忧心里明白,看看歌欢没说话。歌欢道:“皇嫂,原本打算亲自护送你一程,如今看来,只怕不能了,明日我们只有各自而行了。”无忧道:“八王爷有皇命在身,无需挂怀。”歌欢道:“我会派人护送皇嫂。”无忧犹豫了一下道:“只是……林大人身上有伤,只怕经不起旅途劳顿。”歌欢看着无忧,好一会儿说道:“皇嫂似乎异常关心林大人?”无忧在歌欢睿智的眼神的注视下微有些慌乱,忙定了定神,微微笑道:“林大人舍命相救,我自然心存感激。”歌欢收回目光,说道:“关于林大人,皇嫂尽可放心,路上我会命人好生照顾。林大人要尽早回宫才好,这样能得到更好的医治疗养,好得也更快。”无忧点头道:“如此多谢八王爷了。”歌欢道:“我这就去安排,皇嫂受了惊吓,早些休息。”说着转头向那女子道:“带六王妃去休息,好生照顾六王妃。”女子顺从的应着。
  歌欢转身出了帐,女子的目光,带些忧愁关切的情绪,悄悄注视着歌欢,直到他的衣角消失在帐门口。无忧仍是注意到了,自己苦笑了一下,想起林晟,无忧心头有些烦恼,面色沉重起来。女子转过头见了,声音柔柔的道:“六王妃不要怪王爷,王爷也是身不由己的。”无忧心底一笑,这女子完全误会了自己的心思,脸上却不动声色。女子诚恳的道:“王爷与六皇子素来最是要好,如今两位王爷拥兵在外,宫里很多人是不放心的,所以才会有接二连三的圣旨。王爷若稍有延误,有心人煽风点火,一个拥兵不返的罪名,王爷与众将士只怕要有大麻烦了。”无忧不想这个柔弱的女子,还能讲出这样的事理,倒有些意外,于是问道:“姑娘叫什么名字?”女子低头道:“奴婢辛疏影。”女子此时自称奴婢,不知怎的让无忧愣了好一会儿,也没适应过来。无忧道:“真是好名字。你一直跟着王爷吗?”辛疏影低头答一声“是。”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容易让人心起怜惜。但见她有些拘谨,无忧也不好多问。
  清晨,无忧独自进到林晟帐营,林晟已经醒转,目光温和的看着无忧。无忧努力隐藏着眼里的情绪,淡淡的道:“今天八王爷就要回朝了,你身上有伤,自己小心。”林晟默了一会儿,只“嗯”了一声。无忧抬头看他一眼,终又撇过头去,站了一会儿,说道:“谢谢你,欠你的情,只能找机会还给你。”说着转身往外走。林晟在身后道:“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一定很复杂,对我爱不得恨不得。但我要说的是,昨日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只是在为我自己赎罪,与其他无干。你这一路过去,还不知有什么凶险,你万事当心。”无忧眼里一酸,再不回头的快步离开。
  歌欢已经安排好一切,派了自己的心腹十余人扮作家丁护送无忧。歌欢向无忧辞别道:“皇嫂一路上小心,见到六哥,代我问好。告诉六哥,如果有需要,必定通知我,我快马赶到。”无忧道:“我会转告的,八王爷也一路小心。”目光不禁落在不远处的马车上,林晟掀开车帘,正看着自己。无忧道:“王爷,林大人就拜托你了。”歌欢笑道:“皇嫂放心,疏影一路上会小心照看。”无忧这才掀帘入了马车。
  

  ☆、重逢

  天气越来越冷,可无忧几人仍拼命赶路,想起尹雪薇那无意的一句话,无忧就担心不已:歌夜,你现在怎么样了呢?你会不会也想起我?
  在无忧还在赶路的时候,她不知道,在边境的莫歌夜,已经受伤了。
  白雪纷飞,一伙官兵捧着烧好的炭盆,踏着几尺厚的雪往一个军帐走去。军帐里,叶少寻有些手足无措,他见官兵终于送火盆过来,忙看了看,皱眉向一个官兵说道:“兄弟,还有些烟,王爷熏到会咳嗽,扯到伤口,再抬出去扇扇。”那官兵为难的道:“叶将军,再扇,这火只怕就灭了。”叶少寻愣愣,只得道:“那放到王爷榻边去吧。”一伙官兵放下火盆,正要撤出去,叶少寻左右乱转了会儿道:“去把我的被褥拿来垫着,王爷躺着软和舒服,就不会动来动去扯动伤口。”方才那个兵有些笑的表情,但绷住了道:“将军,军中有备用的褥子,是不是……”叶少寻恍然的道:“啊,我怎么没想起来,好主意!也免得我受冻,快去拿来吧。”一时又有官兵送饭来,叶少寻忙过来,看了后皱眉道:“兄弟,这粥煮的不够烂,王爷有伤,不好嚼,再煮煮……”一直默默看着的莫歌夜终于忍不住道:“少寻,可以了。”叶少寻愣愣,回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接过粥递过去道:“王爷,喝粥。”动作太豪气,粥洒出来,全泼在歌夜盖的被褥上,叶少寻尴尬的忙找毛巾擦。歌夜看着,嘴角挂了一丝淡淡的笑,叶少寻本是个不注重细节的人,粗枝大叶,不拘小节是他的本色,如今这样别扭的细心,倒难为了他。
  叶少寻边擦着边嘟囔道:“若王妃或惜鸢在就好了,也免得我什么都照顾不好,笨手笨脚的。”歌夜手里一顿,又想起了无忧,上次重伤,她总陪在自己身边,每天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脸柔和的她。叶少寻道:“王爷,我就说不让你上战场,军中主帅怎可以轻易涉险?何况皇上再三交代过,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上战场的!”抬头时见歌夜脸色奇怪,又忙问:“王爷,你是不是中毒了?脸色太难看了。”歌夜方回神道:“没有。身为一军主帅,我不出战,将士们的斗志就全没了。”叶少寻道:“这我也知道,可那日王爷本来就身体抱恙,将士们怎么会突然集体要王爷上战场?我不相信那是自发的,一定有人鼓动!”叶少寻整理过后重新将粥递过来,愤然道:“我早看那宋督察不是什么好人,一定是他鼓动的!不过王爷,在战场你怎么会突然晕倒,是风寒太重了吗?”歌夜淡淡的道:“我想是有人下了迷药。”叶少寻惊道:“迷药?宋建那个老匹夫居然敢害你!我去杀了他。”说着提剑要冲出去,歌夜忙道:“不要冲动。”叶少寻只得回身道:“王爷为什么阻止我?不杀他他还会想法害你的,我看他跟来,唯一的目的就是想害死王爷!”歌夜道:“少寻,你好好想想,他是父皇派来的,如果你杀了他,会怎样?”叶少寻不明白道:“会怎样?”歌夜道:“自太子之事后,父皇对我多少有些猜忌,所以才派了宋建来监督我,他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代表着父皇。如今你若杀了他,再有人煽风点火,造反的罪名就落成了。”叶少寻听罢叹一口气道:“有这么严重?这些人,算计来算计去不累吗?”叶少寻坐在凳子上叹了一回,忽的面色一变道:“宋建是皇上派来的,那……皇上居然想杀你?”歌夜摇头道:“虎毒不食子,宋建是父皇派来的没错,可他,不一定是听从父皇的。”叶少寻一愣,随即又叹一声:“或许又是你的哪个亲兄弟,王爷心里一定凉透了吧。”歌夜目光投向帐外,语气平静的道:“皇家本就如此,只因为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太有诱惑力。”叶少寻道:“他们什么时候下的药?”歌夜道:“我想是出征前的那杯酒。”叶少寻道:“我早觉得宋建不对劲,已经小心提防了,我们和宋建饮的是同一坛酒啊。”歌夜道:“药可能涂在杯子里。”叶少寻愣愣的想了想,又大大叹口气。歌夜有一丝苦笑道:“少寻什么时候也学会长吁短叹了?”叶少寻叹道:“他们可真是阴毒啊,给王爷下迷药,让王爷死在战场,到时候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歌夜微扬眉道:“开窍了。”叶少寻一听笑道:“王爷话里有话,我以前不开窍吗?”歌夜一笑,忽的想起什么,忙着问:“我换下来的衣服呢?”叶少寻道:“我看都沾上了血,就命人扔了。”歌夜皱眉道:“你快去帮我找回来,要月白色袖口有梅花的那件。”叶少寻奇道:“那衣服都扎破了还染了血,就算缝上也不能穿了,找它干嘛?”歌夜急着起身道:“我自己去找。”扯动了伤口,立时有鲜血染出来。叶少寻忙道:“王爷别急,我去找,你好好躺着,我一定给你找回来。”说着喊太医进来看视歌夜的伤口,自己再不敢停留,忙忙的出去了。
  夜间,歌夜半躺在床上,看着军帐外月光映射下的微弱雪光,心内暗自叹息:战争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回朝的日子也不知还有多远,忧儿,不知还能不能见到你?你在宫外,一切可还好呢,回到你自由的天空里,你还会不会想起我?还是已经决定放弃我了。“再多的情爱,终究也敌不过我心里那片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地?”这句话,是真心的吗?你应该只是为了让我心安理得的忘记你吧?记得那日夜阑河畔,无忧逼着歌夜放河灯许愿,他依言暗自许了一个愿望,想让身边这个放河灯的女子,永远陪在自己身边,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寒冬的天气,寒意彻骨,两方的战势也处在冰封般的状态。
  叶少寻毫不松懈,一大早就召集官兵操练,官兵惧寒,士气有些低落。叶少寻嘴里呼着白气,正给他们鼓气:“弟兄们,打起精神来,蒙族已经被我们打得无心应战,我们就快胜利了,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们一定不能放松……”正说着,有马车压着雪地远远过来,后面跟着小队人马。站岗的哨兵小跑着过来道:“叶将军,那个赶车的称自己是宫里的侍卫,还说车里坐的是王妃,属下就放他们进来了。”叶少寻训斥道:“天寒地冻的,哪来的王妃?他说你就信?万一是敌人,我们岂不是都要被你害死……”“叶大哥。”叶少寻听这声音异常熟悉,猛抬头一看,正看见无忧与惜鸢下了马车,脸都冻得通红。叶少寻不敢相信的回头看看哨兵,又转过头来看看马车,再看看无忧,又看看惜鸢,皱着眉眨动两下眼睛,似乎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叶大哥。”无忧又喊了一声,已经走近前来道:“看到我们不开心吗?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叶少寻迟疑的道:“王妃,惜鸢?”“参见王妃。”一伙官兵听叶少寻这样说,再无怀疑,忙跪下请安,无忧忙让他们起身。叶少寻这才回过神道:“王妃,惜鸢,你们怎么来的?”无忧回头笑道:“你不是看见了吗?坐马车来的。”叶少寻道:“我真没想到你们会来……我不会是冻糊涂了吧?”无忧伸手推了推惜鸢,惜鸢正愣愣的看着叶少寻,此时忙开口问道:“叶将军是否一切安好?”叶少寻定了定神,认真的答道:“一切都好。”无忧举目四望,问道:“王爷呢?”叶少寻回道:“王爷在军帐里养伤。”无忧闻言,心跳都停了一下,脸有些变色:“什么?他又受伤了?”说着拔腿就往军帐的方向跑。叶少寻看着无忧跑了几步,忽的想起什么,喊住道:“王妃,王爷伤在胸口,你那个……那个……”说着做了个拥抱的动作,又挠挠头道:“要当心点。”无忧又急又气又有些哭笑不得,一顿脚转身去了。叶少寻看着无忧急着走了,自言自语的叹道:“王妃乍见王爷,激动之下肯定会不当心,伤口恐怕又要裂开了。”惜鸢在一旁憋不住,扑哧一笑。叶少寻回头看着惜鸢,默了会儿道:“惜鸢,你为什么笑?”惜鸢摇摇头笑道:“没什么,开心啊。”叶少寻也笑了笑道:“一路上累到了吧?你先进帐里歇着,我让他们马上生火做饭,一会儿就可以开饭了。”说着转头向身后的官兵道:“今天的操练取消了,大家跟我到山上打些野味,让王妃与惜鸢姑娘好好吃一顿。”众官兵欢呼着,方才的哨兵道:“叶将军,这个惜鸢姑娘是谁啊?我们是不是也该问问安啊?”说着众官兵开始起哄。惜鸢有些害羞的低了头,叶少寻则扯开嗓门道:“怎么,是不是不想走,要留下来操练呐?那好……”众官兵一听,忙着都散开了。叶少寻看着一哄而散的官兵,背着手得意的道:“臭小子,不信我治不了你们。”惜鸢见叶少寻一副老人的姿态,忍不住“咯咯”的笑出声来,叶少寻回头,不明原因,也愣愣的跟着笑。一时间,整个空旷的营地上回荡着笑声。
  无忧疾奔到军帐前,一把掀开布帘,一眼就看见歌夜半躺在床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无忧默默看着,心里忽的生起无尽的酸楚和怜意,觉得歌夜此刻就如一只受伤后无奈跌落丛林的飞鸟,独自停留在一个晦暗的角落,仰望着辽阔的天空默默舔舐自己的伤口。无忧站在那里,热泪盈眶,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歌夜正捧着一张图纸,半支撑起身子,认真的看着,他看书还是那样的专注安静。刚刚划破云霄的晨曦,透入军帐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他的侧脸在光晕里如玉般通透祥和;他的额头微皱,如微风吹拂下湖面漾起的细密波纹,想是他胸口的伤仍在隐隐作痛吧;他低着眼,睫毛半遮着眼睛,嘴角微扬,却是带着些闲适安逸的神情,与微皱的额头极不相称,他纤长的手指还是那般习惯的停留在书页上。歌夜听见响声,不抬头的道:“出去吧,有需要本王会叫你。”许是半天没人应声,歌夜抬眼,目光触到无忧的一刻,呼吸一滞,再不能移开目光。两人都只是彼此凝望,一时相对,竟是无语凝咽,几回魂梦与君同,犹恐相逢是梦中!
  良久,歌夜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忧儿?是你吗?”无忧含泪点头道:“是我。”歌夜细细望着她,身形瘦弱,如风中柳絮,眼眸含泪,如梨花带雨,目光灼灼,如晨曦普照,满面风尘站在眼前的不是无忧是谁?歌夜心中一喜,喊道:“忧儿。”无忧几步奔上前,看着他的伤处道:“你怎么又受伤了?你都不会照顾自己吗,不知道会疼吗?”一滴泪,滚落在歌夜手背上,歌夜凝视着无忧,轻声安慰道:“别哭,已经没事了。”无忧哭道:“缠着那么厚的纱布,还说没事,你那么喜欢让人刺吗?”歌夜抹抹无忧的眼泪重复着道:“别哭,忧儿,我已经没事了。你路上一定受了很多苦,为什么要来,你怎么可以来呢,路上出事怎么办?”无忧悲痛难耐,扑进歌夜怀里道:“我再不来,你……”忽觉得歌夜的身子下意识的动了动,无忧一惊,才想起歌夜胸口有伤,急急地要起身,歌夜却紧紧地揽住她道:“别动,忧儿,我好想你。”无忧被歌夜紧紧揽住,不敢乱动,静静的依靠着他。两人不说话,静静的相拥,良久良久,他们在静静享受这刻重逢的时光。
  阳光越来越暖,好似要赶走帐内所有的寒意。无忧感觉到阳光的刺激,微微睁开眼来,才发现自己依着歌夜竟睡着了!无忧忙起身,歉疚的道:“你手臂麻了吗,怎么不叫醒我?对不起歌夜,我怎么会睡着了呢?”歌夜只是疼惜的道:“你这一路,一定都未曾睡安稳过。”无忧这一路,心内牵挂歌夜,的确未睡过一天好觉,再加上旅途劳顿,早已让无忧又累又困。方才依着歌夜,嗅着歌夜身上熟悉的味道,无忧才有了安心舒适的感觉,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无忧抬眼,深深凝视着歌夜,目光温柔的抚过他的眉梢眼角,能再见到歌夜,无忧现在都感觉是在做梦一样。歌夜也望着无忧如水的目光,心内满是柔情怜惜,微俯下头想吻她。“王爷!”叶少寻的声音忽的响起,无忧一惊,忙转回头。无忧刚坐正,叶少寻已经引着一群人进来,手里捧着菜盘子,一一放在桌上。叶少寻笑道:“王爷王妃,我备下酒菜,为王妃和惜鸢接风洗尘。因为怕王妃和惜鸢饿的厉害,就赶时间草草的略准备了点。因为王爷有伤,行动不便,干脆就送进帐子里来吃。”歌夜微一侧目道:“恩……你想的周到。”叶少寻忽的眉头一皱,无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歌夜胸口缠着的纱布透出大片血迹。无忧忙着查看歌夜伤口,猛的想起叶少寻方才的提醒,一时有些发窘。叶少寻边走过来边道:“哎,伤口肯定裂开了,王妃,我不是提醒过你……”无忧忙红着脸打断道:“叶大哥,是不是该传太医啊?”叶少寻恍然,才忙命人去请太医。惜鸢将无忧的窘迫看在眼里,又忍不住,吃吃的笑起来。叶少寻看见,诧异的问道:“惜鸢,为什么我说话,你总是要笑?”无忧接口道:“因为你说话不走心,没心没肺。”说着撇着嘴回头,却看见歌夜侧头整理着方才的图纸,嘴角浮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无忧看着,嘴角也禁不住漾起笑意:不知何时,他的一喜一怒,无时无刻不在牵动着自己!
  太医来了,忙着帮歌夜处理伤口。叶少寻忽的想到什么,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捧着件看着不大干净的月白衣裳向歌夜道:“哦,王爷,这是你先前一定让我找的衣服,现在已经洗好晾干,只是再穿不了了。”歌夜只“嗯”了一声道:“放下吧。”无忧见了,伸手接过,看那月白衣服被扎破,染着洗不掉的血渍,只是袖口那枝梅花,依旧如故。无忧心内微动,不禁道:“竟还留着?”叶少寻说道:“就是,都破成这样,王爷还偏要找回来,不找的话,他还跟我急了,非要自己起身去找,不知是不是受伤就脑子糊涂了?”歌夜也不恼,只放下图纸说道:“吃饭吧。”叶少寻才想起吃饭的事来,忙张罗着摆好饭菜。吃饭的气氛好极了,四人聚在一起,在这边境,少了些规矩,多了许多欢乐。他们忘了主仆之分,围桌子坐着,一直闲聊了好久好久。
  入夜,无忧服侍歌夜喝了药,为他整理好床被,回头笼上温暖的炉火。歌夜只是静静的看着无忧忙忙碌碌,无忧回头见他微笑看着自己,有些愣神道:“歌夜,你笑什么?”歌夜道:“好像又回到那时候我养伤的日子了。”无忧一笑,过来帮歌夜拉了拉被子,回头看已经月上梢头,于是道:“怎么夜这样深了,你快躺下,早些休息。”说着看看歌夜,要起身出门,歌夜道:“你去哪儿?”无忧道:“夜深了,去惜鸢的帐里啊。”歌夜带些无奈的笑道:“难道要我拉一块紫帘,你才肯留下?”无忧回身,想起白天的窘迫,有些含羞道:“不是,只是你有伤,我怕不小心又弄伤你。”歌夜握着无忧的手道:“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无忧挨着他坐下道:“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说呢。”歌夜道:“路上遇到麻烦了吗?”无忧道:“有些小意外,不过还好遇到贵人,化险为夷了。你猜,我遇见谁了?”歌夜认真的想了想道:“不会是八弟吧?”无忧惊叹道:“你怎么猜到的?”歌夜道:“你既让我猜,这人我一定认识,而且是与我十分亲近之人。我早估计着,八弟一定会被召回宫,所以猜到八弟也不难。只是不敢相信这么巧,你们能在路上相遇。”无忧撅撅嘴道:“歌夜你真是聪明的可怕,什么都知道。你八弟很挂念你。”歌夜道:“他还好吗?”无忧道:“他很好,硬朗健壮。他还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还说你但凡有事,只要说一声,他便立时赶到。总之啊,他比你好。”歌夜便笑着的不言语,回手向枕下抽出一方素帕道:“还记得这帕子吗?”无忧看一眼,意外的道:“是那日放莲花灯的时候,十三公主溅了你一身水,我帮你擦水的帕子?”歌夜点头道:“一直想问你,你那日许的什么愿?看你那样虔诚的样子。”无忧偏头笑道:“我那日问你,你还没回答。”歌夜握紧无忧的手道:“我的愿望实现了,那个放莲花灯的女子就在我身边。”无忧小心避开歌夜的伤口,往他怀里轻轻靠了靠道:“当日夜阑河畔,我说,希望我身边这个人永远幸福。”歌夜低头凝视着她道:“你在我身边,我很幸福。”说着在无忧的额头轻轻一吻道:“忧儿,你现在可以做我的王妃了吗?”无忧一听,脸腾地就红了,低垂着头,手指搅动着衣角不说话。歌夜笑了一声,用手指滑一下无忧的脸侧道:“傻丫头,瞎想什么呢,我现在可是有伤在身。”无忧垂着头,良久才道:“你都未掀我的盖头,那不能算成亲。”歌夜笑道:“好,等我的伤好了,我再掀你的红盖头,留你在身边一辈子。”
  无忧浅浅一笑道:“歌夜,一直想问你,那日大殿上那么多女子,你怎么偏偏选了难看至极的我,真的是为了气皇上吗?”歌夜道:“我还没有那么幼稚无聊吧?”无忧道:“我看也不像,所以才想问你。”歌夜道:“当日父皇赐婚,我的确是不愿意的,可惜抗拒不了。我已经打定主意,要逢场作戏的。那日在大殿上,所有女子都打扮的很漂亮,为了引人注意,虽是不敢抬头,却也是嫣然带笑的。只有站在最末的你,那样低着头,连一点笑意都没有。我心里想着,这肯定是个不愿中选的女子,于是我便留了心。好不容易看见你的眉眼,我心里更是笑了,更确定我的猜测没错。我现在还记得我牵起你的手时,你一脸空白错愕的样子。我想,这样一个不愿为妃的女子,许多事情可就好办了。”无忧恍然道:“难怪你那么爽快就答应放了我,还那么快就说出什么一年之约的事,原来心里早有预谋。”歌夜笑道:“我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急,我就乐得顺水推舟了。”无忧撅嘴道:“那你还不坦白和我说,还一副大人大量,广施恩泽的样子,害我心里还感动的不行。”歌夜看着无忧道:“所以,那时候你就对我动心了?”无忧低头道:“才没有。”无忧微微靠向歌夜,看到床头那件叶少寻送进来的破衣,想了想,说道:“歌夜,还记不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在这件衣服的袖口绣一枝梅花?”歌夜抚抚无忧的青丝,“嗯”了一声。无忧道:“歌夜,我决心追随你一生,所以不想有任何事瞒着你,我想和你说一个秘密。”歌夜看无忧面色凝重,柔声道:“你若为难,可以不用说,我信你。”无忧动容的道:“歌夜你真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我不想有什么瞒着你,要与你坦诚相待。歌夜,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是我父亲给我取的,叫林梅儿。”无忧顿了顿接着道:“可他抛弃了我们,母亲带着我离开,从此隐姓埋名,一是为了能够平安活下去,二是母亲痴傻,想要保护那个负心之人可笑的名誉。”歌夜只静静的听着,轻轻握着无忧的手。无忧叹了口气道:“我虽不再视那人为父亲,可它始终是事实。当初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母亲和我的那个人,就是现在的驸马爷林晟。”歌夜温和的看着无忧,眼里没有诧异,只是满满的怜惜。曾经林晟的种种反常举动,让歌夜想过林晟和无忧之间颇有瓜葛,却不曾想他们是父女。歌夜也从未派人去调查过,他想,无忧若想让他知道,会自己开口和他说。无忧接着道:“当年凌月不但逐我们出府,还派人要赶尽杀绝,若非师傅相救,我与母亲早已命散黄泉。所以凌月大寿那日,我才做出那样的举动。你不知道那天,你放开我手的那一刹那,我多么感动,你居然可以那样无条件的相信我,纵容我。这次来的路上,林晟为了救我,险些送命。我不是没有感动,可是我只能做到不恨,却做不到原谅,若不是他,母亲不会郁郁而终。”歌夜听无忧说完,紧紧的揽住无忧,怜惜的道:“忧儿,忘掉那些不开心的事吧。从今而后,我会一直陪着你,守着你,让你忘掉所有的不开心,只记住开心的事。”无忧往他怀里靠了靠道:“歌夜,这是你说的,要一直陪着我,守着我,你不可以忘记,不许食言。”歌夜静静揽着无忧,静静的温暖着她微凉的手。
  

  ☆、大捷

  歌夜虽然身上带伤,却整日在军帐中忙碌,无忧虽担心,却知道这一番忙碌是不可避免的了。蒙凌两国的战事正处在最紧张的状态,无忧不便多打搅他们,只是按时给歌夜熬好药送过去,又悄悄退出来,虽日日在歌夜身边,却连和歌夜多说几句话的机会也没有。直到一日,听说歌夜要带伤上战场,无忧再不能平静,猛的冲进了歌夜军帐。彼时叶少寻等人正围着歌夜而坐,见无忧进来,讨论声戛然而止。一群人正发愣,叶少寻清了清嗓子,却低声道:“我们先出去。”一伙人悄无声息的退出去,无忧猛过来,拽住歌夜的胳膊道:“歌夜,你要上战场?”歌夜未批铠甲,只一件墨色的长衫,外披着黑色大氅,他看无忧蹙紧了眉,微微一笑道:“你这么快就知道了?”无忧道:“歌夜,你的伤还没痊愈,不要去。”歌夜握住无忧的手道:“忧儿,这是最后一战,你应该知道,这一战有多重要。”无忧道:“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战场上不缺你一个人呐,你这样带伤打战,出事了怎么办?”歌夜道:“我是主帅,这决一雌雄的一战,我却避在军营里,将士们还哪里来的斗志?到时若输了这场战争,战火绵延不断,多少人要送掉性命。”无忧看着歌夜仍有些苍白的面色,再轻轻抚一抚他伤口的位置,眼里有些酸。这些道理她都懂,都知道,可是,她就是怕,怕歌夜出事,怕他再受伤,怕他一去不回。歌夜看无忧默默难过,安慰道:“你放心,我哪里会出事?上次那点小伤,早无大碍了。我会保护好自己,何况还有少寻在,他武功那么高,你是知道的,他也不会让我有事。”无忧抬眼,眼睛里已经盈满了泪:“我知道,我不该阻止你,我该支持你,鼓励你,可我好担心你。歌夜,答应我,一定不要受伤,一定平安回来。”说着说着泪珠就滚下来。歌夜扶着无忧的肩,额头轻轻贴着无忧的额头,让她的眼睛对视着自己的眼睛:“我保证,一定平安回来见你。”无忧吸吸鼻子道:“你若言而无信,我这辈子也不理你了。”说着泪珠扑哧扑哧的落。歌夜道:“我还未出战,你就这般哭不停,可是不吉利的。”无忧一听,忙伸手抹干眼泪。歌夜道:“忧儿,答应我,不要到城头观战,那样我会分心。”无忧默着不说话,歌夜又道:“答应我。”无忧方点头“嗯”了一声。歌夜在无忧唇上轻轻一吻道:“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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