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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绝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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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我只在心里念着就好了。”无忧道:“知道你有心,你送的莲子糕很好吃。”后想想,这随口而出的话,有些虚伪,自己何曾有胃口吃过这些东西。尹雪薇环眼四周,说道:“这水榭还如春日里一般宁静清雅。”无忧想起了紫烟,叹道:“是啊,春日里那么美好,紫烟就是在这里,告诉我她怀了孩子,那时她笑得,就像春日里的花儿。”尹雪薇回转头安慰道:“故人已逝,你不要太伤感,伤了自己的身子。我瞧着你,越发瘦的不像样了。”无忧紧了紧披风,低着头没有言语。尹雪薇看一眼随风乱落的柳叶道:“这些日子,你心思总是太沉重了。方才在水榭外听你叹息,似乎又心有所感?”无忧低头道:“只是庸人自扰罢了。”尹雪薇道:“因无法做到我心依旧,故而烦恼吗?”无忧一怔,不想她居然还记得当日水榭内一纸戏言,无忧已将她视为好友,也不想拿些虚言搪塞,只说道:“雪薇你真是蕙质兰心。”尹雪薇温婉一笑:“这又是什么好烦心的事,你一向心里明净,倒看不开了。”无忧望着亭下的逝水,声音有些轻飘飘的道:“依你说,又该当如何?”尹雪薇含笑望着她:“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无忧心里一顿,望着湖面,一时不语,只管出神。尹雪薇道:“别瞎想了,有些事,多想也无益,心是最难管住的。”
无忧见尹雪薇眉间的轻愁仍未淡去,翠竹居中尹雪薇轻捋衣带的神态,忽的浮现在无忧脑海。无忧看着她的眼道:“感触如此之深,倒如亲身经历般,雪薇是不是遇到有缘人了?”尹雪薇清冷的面上微红,只是一瞬,就没了影儿,她温婉回头道:“我真心替你解忧,你反取笑我。”无忧微微一笑道:“是我错了……”无忧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听水榭外一人冷笑道:“六侧王妃倒真是知错能改的主儿!”尹雪薇与无忧闻言回头,孟青瑶站在水榭外,嘴角带着傲慢轻蔑看着他们。无忧与尹雪薇对看一眼,上前来问了安。孟青瑶傲然道:“其他人都别跟着,我想单独和侧王妃走走,侧王妃若不肯赏脸,我也会有办法让你赏脸的!”说着先提步走了。尹雪薇有些不放心的拉住无忧,无忧看一眼尹雪薇,向她点点头,就随着孟青瑶去了。
两人一路无话,一直走到到烟波阁,那是一座精巧别致的阁楼。孟青瑶抬步要拾阶而上,无忧不想再这样随着走下去,说道:“太子妃,我方才想起回府有事,就先告辞了。”孟青瑶回头,面上傲慢之色没了,抚着小腹幽幽的道:“别人怀了孩子,都喜不自胜,可我一丝喜悦也无,甚至恨它。”无忧看她微隆的小腹,想起了紫烟,紫烟那时的小腹也这样微隆着,紫烟若还在,肚子只怕更显了,她笑的一定如花般灿烂。无忧心下柔软,跟着孟青瑶拾阶而上道:“太子妃何必太过执着,苦了自己?人生苦短,指不定哪一天,人就没了。太子妃如今有了孩子,更该看开些,珍惜眼前。”孟青瑶哼一声道:“我知道你心中恨我,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无忧摇头道:“我所说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孟青瑶冷笑道:“真心实意?中秋之夜我将你推入邀月池,险些淹死,你敢说心中不恨我?”无忧道:“恨过。可当我清醒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我落水时,太子妃在岸上大声的呼救。你并无心推我入水,更无心淹死我。”孟青瑶不置可否。无忧说道:“太子妃,错过的已不能挽回,你不如放手,接受现在,快快乐乐的活着。”孟青瑶道:“快乐不了了。那日邀月池边,他抱起你,眼里那么深刻的痛,我从未见过,你凭什么能得到他那样的心疼?我真希望那一刻自己瞎了!”孟青瑶说的有些激动,她上了几步台阶,抬起衣袖,放在鼻端轻轻嗅了一下,神色才慢慢平静。无忧看着她突然柔和的神情,说道:“你衣袖间熏染的,有茉莉香吧?”孟青瑶豁然转头,皱眉道:“你分辨得出?”无忧道:“你身上花香浓郁,初时自然分辨不出。可我接触王爷的日子多了,对衣袖间的茉莉香已经熟知,是已你在茉莉香中掺杂了别的香气掩盖,我还是能闻出茉莉的味道。”无忧看着孟青瑶眼中浮现的深深的担忧,说道:“你不必担心,旁人是不容易分辨出来的。即使能,这香味复杂,不只是茉莉香,旁人也不能说什么闲话。”孟青瑶担忧微微隐去,却哼一声道:“我从不怕别人说闲话!”无忧道:“我知道。你只是怕伤及到他。”孟青瑶一怔,随即嘴边有些凄然的笑:“很可悲吧,只是想要追随他的喜好,也要这般遮遮掩掩。”无忧抬头看着阁角刻的片片祥云,叹一声道:“太子妃不要再自苦了,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上了阁楼最后一层台阶,孟青瑶停住脚猛的转过头来,目光里是森冷的寒意,如凛冽寒冬坚固不化的寒冰,看得无忧死死冻在那里。孟青瑶一字一顿的道:“我恨这个孩子,更加恨你!今天,我要两个一起除掉!”无忧还不及思量,孟青瑶就脚下一歪,高呼一声,脸上带着森冷的笑,整个身子顺着楼梯直滚下去。候在周围的太监宫女闻声匆忙赶来,却已经太迟了,孟青瑶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滚,最后倒在了冰冷的石板上。无忧惊怔的看着孟青瑶那样狼狈的躺着,身子痛苦的蜷缩着,如一只重创倒地痛苦无助的狐。她面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直滚落下来,重重跌落在地,无忧几乎能听见它击打地板发出的沉重的声音;她指紧如扣,那样死命的陷入肉里,拼命忍受着刺骨钻心的疼痛;她血红如火,血液从她身下泉涌而出,肆意的扩散,早已染红她大半个身子。无忧孤身站在阁楼最高处,俯看着楼下的一片混乱,听着楼下的一片惊呼喊叫声,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自己此时应该可怜孟青瑶,还是怜悯自己。
君昊宫里,又是乌压压的满殿是人,气氛异常沉重。无忧跪在那里,知道自己是百口莫辩。太监来报,太子妃腹中之子已经无法可保,皇上大怒起身,直指着无忧道:“朕素日看你心思纯净,不想竟如此狠毒,对腹中幼儿都下此狠手!”歌笑什么都顾不得,上前跪下道:“父皇息怒,六嫂怎会去害太子妃的孩子,那对她半点好处也没有啊。”太子冷哼道:“谁知道她是受谁指使?”无忧知太子想将此事牵扯到莫歌夜身上,无忧仍是沉默着,她不能辩解,她越辩解,皇上只会越发疑心莫歌夜。玉妃看皇上只盯着莫歌夜,神色愤然,忙跪下道:“皇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夜儿不会存这样的心思。”皇后怒向玉妃道:“妹妹这是什么话,孩子都没了,这是误会吗?难道太子妃好好的自己往楼下摔吗?方才十皇子说的话也有理,这六王妃不会无缘无故去伤害瑶儿腹中之子,定是有人幕后指使!皇上,好好的孙儿就这么没了,你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怀疑,是有人觊觎太子之位,才以此来打击太子!”说着泪光闪动,狠狠看着莫歌夜。皇上怒色更甚,道:“歌夜,你的王妃犯下如此大错,你怎么解释?”莫歌夜跪下道:“儿臣没有,儿臣相信无忧她也不会。”皇后道:“事实摆在眼前,怎由得你颠倒黑白!”皇上指向无忧道:“你说,为什么推太子妃,害她腹中之子,是否有人指使?”无忧回道:“父皇,如今儿臣说没有,也不会有人相信儿臣,儿臣知道自己无从辩解。但儿臣不想此事牵连到王爷,儿臣今日出门,王爷都不知道,实在不该白白冤枉了王爷。”皇上一时没有说话,皇后喊道:“皇上,你别听她狡辩,你要为臣妾的孙儿做主啊……”“好了,给朕闭嘴!谁都不许再说,谁再多言一句,与她同罪!”皇上拉长声音怒喝一声,直盯着无忧,无忧知道,自己逃不过了,这谋害皇室子嗣的罪名,只怕是要白绫一缕了。无忧心内暗道:紫烟,没想到这么快,我便要来见你了。
歌笑哪里顾得了别的,仍求道:“父皇,六嫂不会去害人的,儿臣想还是等太子妃醒来后,问明当日的情形,再定罪也不迟啊!”皇上冷冷的道:“朕说过,谁再多言,与她同罪!老十,你再管此事,别怪朕疑心你与此事有关!”歌笑如此不顾自身安危替自己求情,无忧心下感激,抬眼看向歌笑,想示意他勿再多言,歌笑则回头,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莫歌夜,眼里满是失望与轻视。满殿又一片寂然,皇上怒视着无忧道:“林无忧谋害皇嗣,即刻赐死!”一直冷眼旁观的韩冷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仙妃,仙妃轻柔的开口道:“皇上,你先别生气,小心伤了身子。”仙妃抚着皇上胸口道:“皇上,依臣妾愚见,十皇子说的倒是有理,等太子妃醒了,问明白才好。若六王妃当真有罪,到时候再发落,太子妃亲眼看到,心里也痛快,身子也好的快些。”皇上看着仙妃,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不想收回,却又不忍拂了仙妃的意思。仙妃柔柔的叹道:“皇上就全当给太子妃一个恩典,她若亲手处置了凶手,多少能弥补一点失子之痛。”皇上默默点头,终于道:“爱妃说的也有理。来人,先将林无忧关入大牢,等太子妃醒后,再行发落。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任何人插手此事,一并处死!”无忧默默起身,默默的离开大殿,自己,终究是要葬身在这深宫中了吗?
☆、不如怜取眼前人
碧落轩里,玉妃揉了揉眉头道:“无忧怎会有此劫难,说来也是可怜。夜儿,此事你不许再插手。”莫歌夜沉默着不言语。玉妃急道:“母后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如今百口莫辩。太子与皇后都睁眼看着呢,他们巴不得你卷进去。你一旦插手,不光救不了无忧,自己也死无葬身之地啊。就算为了母后,你别再管这件事了好吗?”莫歌夜抬头道:“母后别忧心了,儿臣知道。”玉妃叹一声道:“那母后就放心了。”莫歌夜道:“母后,你也累了,儿臣扶你进去躺会儿。”玉妃疲惫的点点头。
无忧被关进牢里,牢里很冷,无忧倚靠在一个小角落里,试图躲避着寒气,可身子仍忍不住瑟瑟发抖。无忧此时没有时间悲伤,也没有时间恐惧,因为她心中不舍的人太多,她要在心里一一和他们告别,一一回忆着与他们之间的故事。无忧看着牢里一丝晦暗的光,想那些她珍惜的人,此时也正在想着她,也正在为她失眠吧?
冷月孤悬,秋天的夜格外寒冷。孟青瑶半躺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虚弱无力的倚着床栏,透过窗子看着那弯冷月,当它爬过窗口时,孟青瑶知道,夜已经深了。孟青瑶唤道:“尘儿。”尘儿正在屏风后拨弄着暖炉,听见声音忙过来,孟青瑶吩咐道:“把窗子都关上吧。”尘儿依言关了窗,孟青瑶又道:“你下去吧,叫外边的人也都退下,谁也不许守着,我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休息。”尘儿素知孟青瑶的脾气,是绝不容违拗的,便顺从的答应着去了。
孟青瑶仍半躺着倚在床边,看着案台上的宫灯正闪着微弱的光,静静等待着什么。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又轻轻合上,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提着食盒进来。孟青瑶还未回头,就幽幽的道:“你果真来了。”来人抬头,眼如星辰,面如冷玉,竟是莫歌夜。孟青瑶静静看了会儿烛火,嘴角微微一笑,有些费力的回头,柔柔的看着莫歌夜道:“你从不肯这样和我静静的呆在一起,这种感觉,我想了很久。”莫歌夜道:“无忧是无辜的,还请你还她清白。”孟青瑶脸色变了变,随即难过的说道:“今晚我一直在等,我希望你来,却又怕你来,你知道为什么吗?我希望你来,因为我心里存着一丝希望,希望你是特意来看我的,那说明你心里还关心我。可我又不希望你来,我怕你来,是为了那个女人。结果,你推门而入的第一句话,就是为那个女人说的。”莫歌夜站在离孟青瑶较远的地方,没有说话,孟青瑶道:“今日我醒来,我就知道你今夜会为她而来。皇上说过,谁插手,谁就得死。你就这么在意她吗?”莫歌夜不说话,微弱灯光下的脸色平静却笃定,如山巅上巍然不动的苍松。孟青瑶看着他平静的脸,问道:“若我不肯,你打算怎么做?”莫歌夜道:“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孟青瑶闻言脸色更加惨白,喃喃的念道:“拼上性命,也要护她周全?”念着念着,泪珠滚滚落下:“为什么,她就那么好吗?我哪里比不上她?当初不肯娶我,现在却轻而易举的将她放在心上?”屋子里寂静无声,泪珠打在被子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莫歌夜仍是站在原地,没有出声,也没有移步。
孟青瑶低低哭了一会儿,说道:“你拼上性命护她,我愿拼上性命护你。”说着用手一抹眼泪,扬头看着莫歌夜道:“你亲亲我,我便对人说我是自己摔下来的,与她无干。”莫歌夜面色一滞道:“皇嫂这是有心刁难。”孟青瑶道:“只要你肯,我立时放了他,没有商量。”莫歌夜眉目深锁,握紧了拳头,全身绷紧。孟青瑶知道他心里在挣扎,莫歌夜一向云淡风轻,从不会左右为难受制于人,如今,是自己将他逼得这么狼狈吗?莫歌夜竟也为了那个女人,允许自己变得这么狼狈?孟青瑶心里既是怜惜后悔,却又嫉妒愤恨,五味繁杂。
莫歌夜看着孟青瑶良久,终于移开两步,施了施礼道:“皇嫂保重。”说着转身就要出去,孟青瑶低声喊道:“等等。依你的性子,我知道你不肯。你为什么不解释,说你这样做,是为我好?”莫歌夜停住脚,没否认也没认同。孟青瑶道:“亲我一下,对你而言,又有何难?你只是不想让我越陷越深,害苦了我;你心中也是真心敬我,当我是朋友,不想为了自己的目的利用我的感情,是吗?歌夜,我很高兴,你不肯利用我的感情,说明最起码,你还把我当朋友,而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莫歌夜转回身,静静的看着孟青瑶。孟青瑶看着他,有一丝苦笑:“歌夜,你从未变过,对人的好,只放在心里。”说着挣扎着要起来,可惜身子虚弱,跌落回去。莫歌夜忙过来,轻轻扶她起来,将枕头垫在她身后,让她躺的舒服些。
孟青瑶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虚弱的笑道:“孩子是我自己要摔掉的,我不想和自己不爱的人生孩子,这辈子都不要。”莫歌夜道:“你不该这样,不值得。”孟青瑶的笑容,如一朵傲霜的花:“值得。只要想着你,心里总是暖的。”莫歌夜劝道:“你对我如此,只因初见太好,只要你肯放下,就渐渐会忘记的。”孟青瑶摇摇头:“我曾试过的。歌夜,那时在孟府里,是我一生最幸福的时候,那时,你还肯陪我说说话,看看我,就算只是朋友,我也知足。可惜,这样的日子,如今再也没有了。”孟青瑶神色憔悴,捂着脸低低哭泣起来,身子禁不住颤抖,泪水从指缝间滑出。莫歌夜伸手,轻轻拍拍孟青瑶的肩。孟青瑶忍不住,扑进歌夜怀里哭出声来。莫歌夜想扶她起来,听她哭得伤心,一时未动,说道:“别再这样了,忘了我,青瑶。好好的生活,我没你想的那么好。”孟青瑶更是泣不可止道:“歌夜,我好羡慕她,我好羡慕。”
莫歌夜任由孟青瑶哭了会儿,后扶起孟青瑶,起身给她找了块手帕。孟青瑶擦过眼泪,才慢慢的止了哭声。莫歌夜温和的道:“你早些休息,身体要紧。我今晚本不该来打扰你休息。”说着起身离开。孟青瑶在身后说道:“歌夜,我是恨林无忧,可我没想过要她死。”莫歌夜停了一下,后轻轻的出了寝殿。
惜鸢来接无忧出牢门的时候,无忧才知道一切雨过天晴了。惜鸢一来,就过来扶住无忧,紫烟的死,本已经抽干了无忧所有的精气,如今又经此牢狱之灾,无忧如枯竭了的古井,没了生气,身子更是虚弱,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叶少寻候在门外,见无忧出来,忙小心的随在身后。无忧在牢里的日子,想着自己是必死无疑,已经在心里和他们一一惜别,却不想今日又见故人,心里欣喜,轻笑道:“怎么这么大的阵势?真怕我死了不成。”惜鸢一听立时变了脸,也不顾规矩,嗔怒道:“王妃就知道胡说,也不知道忌讳!”无忧见惜鸢眼圈红了,声音哽咽,虽是责骂,却听得心里满是暖意。
无忧抬眼时,遥见孟青瑶孤身站在一株枯木下,脸色仍苍白,身子瘦了一大圈,在萧瑟的秋风里越发显得憔悴,只是她看无忧的目光,依然没变:傲慢、轻视、恨妒。无忧走近,淡淡的问:“既有心置我于死地,为何又放过我?”孟青瑶冷冷的道:“我当然恨不得你死!只是他说过,如若我不放了你,他拼了性命,也要护你周全,我只是不想他受伤害!”无忧听了心下微动,莫歌夜真的如此说过吗?孟青瑶小产后身子虚弱,方才说话动了真气,一时脚下有些踉跄,她孤身而来,身边自然没有人搀扶,她摇晃几下终于站定,却仍倔强的高高扬着头,趾高气扬的道:“我今天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就这样放过你!终有一天,他会对你厌倦,不会再在乎你!”惜鸢气不过,身子动了动,无忧拽住,淡淡的向孟青瑶道:“悉听尊便。只是太子妃问问自己,那样做自己是否快乐。惜鸢,扶我回去吧。”
无忧回到清王府时,浣衣正候在门口,浣衣是玉妃贴身女婢,想是玉妃来了。浣衣上前道:“王妃,你回来了。娘娘在暖阁里等着呢。”无忧便随着她往暖阁来。玉妃一见无忧进来,忙命浣衣扶无忧在软榻上躺着,无忧推不过,只得斜坐在榻上。无忧道:“母后怎么亲自来了,应该是儿媳去给您请安才对。”玉妃面目温婉,有些悲凉的道:“你怪母后没替你求情吗?”无忧摇摇头道:“母后是对的,当日情形,若母后与王爷都为我求情,只是让人寻了错处,三个人一起获了罪,整个清王府上下也要遭殃了。”无忧此话,都是发自肺腑,绝非场面虚言。无忧很清楚,当日情形,皇后与太子都巴不得玉妃和歌夜拼了命为自己求情,好趁机将他们牵扯进来,借机彻底扳倒歌夜。玉妃叹一声道:“你倒是个明白之人。”说着细细的看着无忧,玉妃还从未如此慈祥的看过自己,无忧只是含笑迎视着。玉妃道:“这次的事,你受委屈了。但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再去深究,也是无谓之争,伤人伤己。”玉妃也怀疑到烟波阁的一场风波,与孟青瑶脱不了关系吧。玉妃很清楚,纵然陷害无忧推了太子妃致其流产,这样的错也很难扯到歌夜头上,所以皇后和太子不可能牺牲一个皇孙,来陷害无忧一个小小侍妾;无忧更不可能无故去推太子妃,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孟青瑶放不下昔日对歌夜的情意,对无忧心生妒意有意为之。玉妃虽不敢肯定,但事情经过她已经猜到了大概。玉妃说的对,如今深究,必然要挖出太子妃对歌夜余情未了,旁人再传些风言风语,太子妃和歌夜的私情就坐实了,到时候,歌夜真的就处境堪忧了。无忧点头道:“母后放心,儿臣不会再多生事端。”玉妃释然的点头道:“你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委屈你了。”
玉妃忽的拉过无忧的手,这样亲昵的动作,让无忧有些意外。玉妃语重心长的道:“夜儿是真心把你放在心头里了,为你的事,费了不少心思,此时只怕还在朝上呢。不瞒你说,为保全夜儿,我不许他参与此事,可夜儿还是费尽全力。母后看着你们夫妻情深,心里也高兴,经过今日一番谈话,母后也喜欢你的深明大义,聪慧明理。如今,母后只盼你们日后妻妾和睦,母后也有儿孙满堂的一日。”无忧听到妻妾和睦几个字,嘴角僵了僵,随后说道:“母后放心。”玉妃道:“你在牢中受了苦,早些歇下。我已命太医来帮忙调养,母后就先回去,不打扰你休息了。”无忧忙起身道:“无忧送母后。”玉妃摇摇手道:“好生躺着,早日养好身子,别叫夜儿担心。”浣衣便扶着玉妃慢慢出去了。
无忧喝完了药,懒懒倚在床边,惜鸢则正在榻前轻轻拨弄着炉火。窗外下着微雨,有些缠缠绵绵之意,烛光中还停在梢头的几片秋叶,在秋雨里无声的飘落。无忧目光凝在雨幕里,心里宁静温暖,不禁轻轻念道:“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惜鸢听闻,转过头来道:“王妃在念什么呢?”无忧回神,随后说道:“雪薇那日和我说的一首词罢了。”惜鸢道:“奴婢读的书不多,但听着这词很有意思,王妃能念给奴婢听听吗?”无忧依言道:“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惜鸢听完,过来在床边坐着,眼睁睁看着无忧。无忧道:“怎么了?”惜鸢笑道:“王妃是触动了心事。”门外有人请安,是莫歌夜回来了。惜鸢低低的说道:“奴婢觉得词里说的有理,人生苦短,王妃不该顾念太多,该怜取眼前人。”说话间,莫歌夜已经进来了,惜鸢请了安,就退下去了。
无忧抬眼看莫歌夜,莫歌夜也正看着无忧,许久不见,两人一时对看着竟是无话。莫歌夜穿一件月白的长衫,在雨光里看去,很是清雅俊逸,只是无忧看着衣服有些眼熟,转眼,看见袖口那一枝寒梅,正是那日发现衣服袖口破了,无忧自己绣上去的。没想到这衣服他竟留着,一件补过的衣服,他为何还留着?无忧想到这里,心头一暖,面上无端有些热起来。顺着袖口往下,无忧看见莫歌夜衣角被雨打湿了大片,说道:“王爷衣服湿了,过来的时候没撑伞吗?”莫歌夜瞟一眼衣角,不在意的道:“不小心溅到些而已。怎么还没睡,牢里吃了苦,别又病了。”无忧道:“奴婢很好。王爷刚从宫里回来吗?”莫歌夜只轻“嗯”了一声。无忧低头,轻声道:“为了奴婢的事,一定很麻烦吧?王爷受累了。”莫歌夜只是道:“没有,不费什么事。”说着走近来看无忧,如星眸子扫过无忧眉眼唇角,看得无忧低了头。莫歌夜道:“气色还好,早些躺下吧。”无忧不知为何有些羞涩,低头未语。
莫歌夜将紫帘拉下来,光线顿时暗了,无忧知道莫歌夜要更衣了。平日,莫歌夜都是自己更衣上榻,为防流言,也从不传宫女太监进来侍奉。他是个王爷,从小起居饮食都有人伺候,如今这般,倒是让他受累不少。自己不知不觉间,受了他诸多帮助,自己却从未替他做过什么。无忧想到这儿,心里有愧,鬼使神差的就拉开了紫帘,起身道:“奴婢伺候王爷更衣吧。”莫歌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也没说什么,静静的站着。无忧走近他身前,一股淡淡的茉莉香,直扑入鼻,忙定了定神,伸手解歌夜长衫上的扣子,触手处有些温热,更觉得歌夜的鼻息就在头顶上。无忧禁不住面上羞红,耳根子也滚烫。莫歌夜见了,退开几步,说话的声音里竟带了些笑意:“算了,我自己来吧。”说着,似乎又笑了笑。无忧心里好奇,不知他笑是什么模样,却不敢抬眼看,匆匆举步要躲入紫帘另一端。莫歌夜忽的伸手过来,揽她入怀。无忧一怔,只是静立不动,莫歌夜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却是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恭喜你,平安回来了。”无忧眼里酸酸的,心里却是暖暖的,一时不言语。莫歌夜问:“在生气吗?我只是看你回来,一时高兴。”无忧在他怀里摇了摇脑袋,说道:“没有,谢谢你。”无忧心里暗叹,莫歌夜,我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气呢。你这一路,默默为我挡了多少风雨啊。
惜鸢从殿里出来,对霍公公道:“天色晚了,奴婢看霍公公不用候着了。”霍笙点头笑笑,自己撑着伞去了。叶少寻也还等在外面,他看了看屋内烛火,自己笑了笑,脸上有少见的柔情。惜鸢看看他,问道:“叶护卫,王妃回来,你很高兴。你很在意王妃是不是?”叶少寻不假思索的道:“是。若没有她,叶某只怕不在人世了。”惜鸢望一眼廊外的微雨,终是又回头,有些俏皮的问道:“叶护卫,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生我气。你……心里有她吗?”叶少寻一愣,睁着眼看惜鸢,似乎不明白。惜鸢只好又道:“你喜欢她吗?”叶少寻哑然一笑道:“惜鸢姑娘说笑了。她是王妃,王爷与王妃均是我的恩人,叶某怎能存如此卑鄙的小人之心?”不能而不是不会吗?惜鸢闻言,妙目暗了暗,仍细细看着他的脸色道:“如果她不是王妃呢?你会怎样?”叶少寻又是一怔,似乎从未想过,他呆了呆,回头笑道:“惜鸢姑娘今日怎么了?王妃就是王妃,怎会不是?”惜鸢微低了头,好一会儿才抬眼笑道:“我和叶护卫开玩笑呢。”叶少寻也未恼,说道:“不早了,惜鸢姑娘也早些休息。”说着踏着雨水去了。
无忧晨起,只闻见屋子里一室的清香,顿觉精神好了很多。掀开紫帘,看见满屋的菊花,朵朵娇艳,娇嫩的花瓣上还沾染着晶莹的晨露。惜鸢听见动静,忙推门进来道:“王妃起来了。”无忧看着满室菊花笑道:“这又是你一大早摘回来的,怎么摘了这么多?就是有这爱花的毛病。”惜鸢来扶无忧在梳妆镜前坐下,笑道:“是奴婢带人摘的没错。可这次是王爷亲自吩咐下的,王爷说你在牢中受了污浊之气熏染,早起闻闻花香,精神会清爽些。”无忧闻言,微抬手轻抚了抚在近前的一枝白菊,有微微的清凉,是一颗晶莹的露珠落在了指尖,珠上还残留着菊花的暗香。无忧看着,便自心底笑了,只觉得此刻如此美好恬静。惜鸢欣慰的道:“近来风波不断,好久没见王妃这般释然的笑了。”无忧见镜中的自己,是许久不见的舒心惬意。惜鸢细心的梳理无忧的头发,末了摘一朵黄菊戴在无忧发髻上。惜鸢道:“王妃,用些清淡小粥吧。”无忧点头,伸手接过,喝了一半,莫歌夜进来了,素秋随在身后,手里的陶瓷碗散发着难闻的药味。莫歌夜道:“该喝药了。”无忧闻着那味道,皱了皱眉道:“王爷,妾身又没有生病,这药还是不喝了吧?”莫歌夜回身从素秋手中接过药碗,走近几步,言简意赅的说道:“有蜜枣,不会苦。”无忧只得接过,手指无意间碰触到莫歌夜的手指,心底一颤,忙低了头只是喝药。
歇了几日,无忧已经有些躺不住了。早上起来,无忧捋了捋鬓边头发道:“惜鸢,夏天收的莲叶还在吗?”惜鸢道:“在,风干了好生收着呢。王妃怎么想起这个了?”无忧笑道:“我自有用处。”
院子里,惜鸢看着无忧轻轻扇着炉火,说道:“王妃,真的好香呢!你做吃的,倒真的心思别致。”无忧笑道:“你没见我师父做呢,他会的才多。他做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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