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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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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以及八王夏月?的事情,太子、三王以及那个我还未曾谋面的据说野心勃勃的十三皇子定然也不会忽略掉夏月凌。我甚至可以嗅到了隐隐的风暴之味。

    可是净尘怎么办?难道我要再次将他推入必死的境地吗?我着急地在屋内踱来踱去,心里堵得难受,狠狠地煽了自己几个耳光,面上的疼痛却然心更加纠结。

    不得已,我便放声大喊:“来人啊,救命啊。”心里说:夏月凌,对不住了,只能让你当一回周幽王了。

    不一会儿,院子里唰唰来了不少人。有十八骑的人,黑披风黑面巾,也有王爷府的护卫,铠甲长枪,王福达从队伍里挤出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我,“王爷他…”

    我慌忙跑上前,捂住他的嘴说:“王爷没事,他只是说他院里有众多护卫,我不信,他叫我叫救命试试看。我就看看了。”说完了,我还很无辜地对着众人耸耸肩,“对不起,各位,你们退下吧。”

    众护卫有些懵,然而还是迅速退出了院子。

    王福达这才捂住心口说:“郁小姐,你吓死老奴了。我还以为…”

    “那我没办法,这里没人,我又不能离开。”我拉了王福达进屋,小声说道:“你赶快帮我找铁雄来。”

    王福达没问我,单见我神情凝重,也知事情重要,便一路小跑出去。不一会儿,铁雄衣衫不整就跑来,气喘吁吁地问道:“什么事,如此重要?”

    我也没与他拐弯抹角,直接让他去云珠处,将黄桑、容莲和菜头弄回来。他看看我,也不问为什么,便跳了出去。

    我心里还是慌乱,不住走来走去,心里便能拜的神诋都拜了几遍。因职业关系,与神诋也打过照面。神诋本身跟凡人也没多少区别,也许是退去了光环,我极少崇拜神诋的举动。此刻,才知世间人在祈求神诋,虔诚祷告时是多么慌乱与绝望。

    不一会儿,急促的脚步声,跑进来的却是红蕖,气喘吁吁地说道:“那边形势不容乐观,菜头他们被扣了。云珠扬言要你去才放人。”

    我心里一松,他还活着。悲剧不用重演了。我激动地跑两步,想到夏月凌,又摇摇头。我不能走,走了夏月凌怎么办。恨不得把自己分成两半。

    红蕖看出我的担忧,说道:“小姐,你去吧,我守着夏公子。”

    “你?”我疑惑地看着她,不是我不信任她。是她对她家太子太忠心,难免不让我怀疑她恨夏月凌。

    “你以为我会恨夏公子?我只是羡慕夏公子能让你如此倾心。”红蕖笑了笑,与之前的她判若两人。我却还是不放心,又撑起结界,将夏月凌和结魂灯围在其中,随即以血画了连心咒将结界与我连起来。若有人肆意破坏结界,我定然知道,也可分灵力支撑一阵子。

    “小姐当真是不相信我。”红蕖一连受伤的表情,我也顾不得去注意她的喜怒哀乐了。要做到面面俱到并不可能。我边往外跑,边说:“我只是不容有闪失。”

    拈起御风诀,戴了上次在葫芦谷找到的指路的迷谷神树枝很快就到了云居,院子里灯火通明。院中央,云珠端坐在红木大椅子上,意气风发。我刚落地,便感觉到她身上的气场,与之前的女子判若两人。之前的云珠已是抱了必死决心的女子,此时的云珠却有着俯瞰天下般的眼神与气势。

    “你可是带来了我想要的东西?”云珠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不再是先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果然一切都如我所料。以前,她处处针对我,我并不知情,不自知,也便无从怨恨,从未想过要与她斗。

    今日,俗套的爱情故事里,我已知晓自己的角色,便只能与情敌兵戎相见了。

    “你放人。”我不想与这女子废话,即使她也有爱情,但她比孟婆,级别与阶品便差得多。她的爱情太自私,带着怨恨,便悟不了爱情的道,只能算是三流的角色了。

    她轻蔑地扫我一眼,“你以为你能跟我讲条件。”

    我不理会她的轻蔑,反而笑了,“自然有。”当然有,若没有猜错,她所忌惮的就在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身上。只是那秘密我自己也没窥透。

    “哼。你倒是自信得很,在本王妃的云居,你以为能出的去?”她说着,一摆手,院里窜出许多身着紧身红衣的蒙面人,与那日在翠烟楼前,九王带的那帮人如出一辙。如果没有记错,当时,有人惊呼这些红衣人是敌国死士。难道她跟魔界之王紫陨还有什么牵扯?还是紫陨已经知晓了什么?

    想到此,心里顿时有个无底深渊,感觉自己不断下坠。若是她与紫陨联手,这便太可怕了。

    “你竟勾结敌国死士。其罪当诛。”菜头缓缓地说,抽出白色的长剑。

    “竟敢对本王妃无礼。”云珠波澜不惊的面容陡然眼里,眼睛火光一闪,菜头飞将出去,重重地撞在门上,吐了口血又爬了起来。

    “你怎么样了?”我问道,菜头笑嘻嘻地说:“不碍事。”

    我左右端详了他一番,确实是没事。我便招出青霜对着云珠道:“本王妃?你倒装得好,可惜你装不了云珠那份深情,那份绝望。你比她这个凡间女子更可怜。她懂得爱,你却不懂得。”

    “住口,你这下贱的花妖。”云珠面目陡然狰狞,院落里湿湿的两颗梅树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地狱之火果然不同凡响,我也是一惊,毕竟第一次与神诋交手,而且是拥有三界六道都忌惮的地狱之火的女子。

    我看了看战战兢兢的黄桑,眉头轻拧的菜头,脸色惨白的铁雄,倒是容莲出乎意料的淡然,面无表情地看着云珠。我心里疼痛,或者她是吓傻了,连表情都没有。这群人是跟着我才与这魔头般的神诋有了冲突,我断然不能再如在醉莲轩中一般躲在别人的羽翼之后,我要守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我不是花妖,也不是神诋,我只是一介凡人。我只请你今日放了他们。待王爷醒来,我定当履行我的诺言。”我此刻觉得所有语言都苍白,真是佩服死那些谈判专家。

    “你跟我讲条件?你可知我可以让他们统统死,包括夏月凌。”她像是看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一副“你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

    我也不在意,笑了笑:“自然你不会,你也清楚,蓝莲流风裙与花神战衣是有元神灵性的,若非我授权,它们必定不会换主人。”

    “哼。”她冷哼一声,面上似笑非笑。那笑容我觉得很不爽,非常想将她拖出去毙了。

    “你以为今日有了那条破裙子和那套破衣服就可与我讲价?那些破东西给我擦鞋也不够格。”她依然似笑非笑,笑容自信。难道有了与我讨价还价的筹码?

    “你何必咄咄逼人?”容莲突然发话,清越的声音跌落在雪地里,在场的人都没有说话,连云珠也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她。

    容莲本来被我护在身后,此刻却闲庭信步般走到我面前,对着眼前戾气满身的神诋说道:“爱情,本来是美好的。却被你活生生变成了枷锁,你看看自己变成什么样子了。”她的语气里充满着惋惜与心疼。我严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她在我印象中,一直就不是多言多语的女子,甚至有些木讷。却不料在此时此地,竟有如此镇定的心情与举动,着实让人震惊。

    云珠的脸一阵白,一阵红,最后青筋暴突,愤恨地吼道:“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回头是岸吧。”我甚是惊讶,这容莲竟还有如此这般才能,在这里游说一个快要跨入魔道的神诋,我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你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云珠咬牙切齿,一抬手,容莲便被扔出了云居。她居然能仁慈到留下我婢女的命。真是太诡异。

    “我只给你看一次。”她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轻轻摊开,手心中有着一团明黄的光晕慢慢升腾,那显然是一个人的魂魄。

    接着,那团明黄渐渐长大,外面包裹的浓雾也渐渐散去。我看清楚了,是郁磊紧闭着双目,仿若是受了重创。原来我魂魄灼烧那日,并不是做梦,自己是飘悠悠地到了冥界。郁磊知道我的情况,便发狂般以残魂破魄在与离宸大战,还让铁雄用七色伞将我带离冥界。

    “你伤了他?你怎么可如此。”我大惊道,这是她爱了千世万载的男人啊。

    “哼,凭他的残魂破魄,摇摇欲坠的法力想灭我,太异想天开。蓝晓莲,我给你一次机会。留下花神战衣和蓝莲流风裙,我便把他的破碎的魂魄与行将熄灭的灵魂给你。”她疯狂地大笑起来,周围的雪花纷纷化作细雨四处乱飞。

    我闭上眼,终究自己还是棋差一招。郁磊便是我的软肋,人家是掐准了我七寸来打我,纵使我再挣扎也是徒劳。

    “黄桑、菜头、铁雄,你们去取花神战衣,顺带将我的那件风衣带来,我换下这蓝莲流风裙。菜头,铁雄你们不要过来,去帮助红蕖,那边的形势恐有大变。”我尽量支开他们。

    黄桑没有说什么,很顺从地退了出去。铁雄和菜头却如何也不动。我急了,忙催促他们。铁雄是一言不发,菜头却只是笑嘻嘻地说了句:“我们都是人,懂得做人的道理。何况那边还有许多护卫在,暂时不会有事。”

    这句话没头没脑,但我却懂得其中的意思:我们都是人,便断然没有在危难时刻,扔下伙伴,扔下朋友的道理。

    因此,我也不再逼他们走。一时间,整个云居安静极了。良久,门才吱呀打开,捧着衣物的不是黄桑,而是容莲。

    “小姐,黄桑年纪小,我让她休息去了,她三天没有合眼。”她走过来,将我的风衣递给我。我转到梅树阴影里,换上了风衣。

    “把他的魂魄给我。”我拿着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看着云珠,不,应该说是看着离宸,那个恨了我几千年的地狱之母。

    她不说话,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弹,包裹着郁磊的明黄结界撤去,我赶忙催动灵力,将那破碎的魂魄与元神收在手中,心牵扯得疼痛。

    “容莲,把衣服给她吧。”我转身便走,不想看到眼前的离宸。以前我以为她是真爱郁磊,也曾觉得她是可怜的女子。今日,她竟能拿郁磊的元神与魂魄来威胁我,这样的爱其实不过爱的是自己的面子罢了。

    “小姐,你真要给她?你可知给她,会有什么在等着你?”容莲惊讶地问道。

    我回头看着她,笑道:“我蓝晓莲何曾怕过什么?大不了灰飞烟灭。却也是去留肝胆两昆仑的境界。”

    “若没有了蓝莲流风裙与花神战衣,你注定灰飞烟灭的命运,你也不后悔?”容莲眼巴巴地望着我。

    “不后悔。爱了,便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后悔不后悔。”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郁磊残破的灵魂,我要尽快将他打入夏月凌体内,这样便能暂时保住这元神,还能利用结魂灯将这魂魄也修补。

    “你这样的女子,让人不爱也是困难。”容莲感叹着,笑着将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交给离宸,对她说:“你注定是输了。你不懂爱是什么。”

    “滚。”离宸凄厉如鬼魅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灵都上空。



………【第三十五章 纵横交错的脉络】………

    一行四人都没说话,回到夏月凌的住处,结界还在,红蕖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结魂灯的火朵,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我没力气去理会她,匆匆撤去结界,将手摊开,郁磊破碎的魂魄在我手中若隐若现,我念动附身咒,那些魂魄碎片纷纷进入夏月凌体内,紧紧依偎在我注入夏月凌体内的那半觉魂旁边。

    看到结魂灯不断修补着魂魄的裂痕,续养着元神。我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下了些。

    “郁小姐,王爷他什么时候才会醒?”王福达站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昏睡的夏月凌。

    我也看着他的脸,不像之前那么苍白,心里盛放着愉悦:“还有两天就会…”我陡然停住,听见屋外有轻微响动,便向铁雄使了个眼神。铁雄自是心领神会,以前我捉鬼时,也常是以目示他。

    铁雄轻轻跃到门口,猛然打开门,却见是吴胜气喘吁吁地拖着昏迷不醒的岳翠微。

    “你鬼鬼祟祟地作甚?”铁雄满脸戒备地看着吴胜。吴胜摇摇头,拖着岳翠微踉跄着进来,身上满是血污。

    “郁小姐,凤城林春雨满门被灭,我去只能救下岳翠微,他恐怕也是…”吴胜说到此,不住咳嗽,一口黑血块带着恶臭喷出。菜头眼疾手快掌风一扫,那血块直直飞出门外。

    “你想谋害我家小姐?”红蕖一个箭步上前,反扣住吴胜的手腕,只听得骨头的断裂声。

    “红蕖,休得激动。吴老板是中毒了。”菜头手一拂,红蕖闪到了一边,吴胜已落入菜头之手。菜头顺势封了吴胜大穴,撩开他袖子,只见整只手臂冒着黑黑的脓血,散发着恶臭。

    “竟然是噬魂食人散。”王福达一脸震惊地叫出来。

    大家都看着王福达,他不是江湖中人,也不曾修行,断然对于毒药没有如此深的判断。

    “这是后宫里的惩罚的后妃的毒药,江湖上断然不曾有。没想到竟然有人拿出来用了。”王福达眼里满是悲切与担忧。

    “王公公何以认定这便是噬魂食人散?”我问道,生怕王福达判断错误,我便枉怪好人。

    “老奴曾见过此等毒药。二十年前,王爷与其母妃被关入冷宫,皇上心灰意冷,后来有一次在御花园赏花,看到一个宫女很像王爷的母妃,便收为侍应,几经宠幸,便怀上了龙种,后来却被指正是与御前侍卫偷情珠胎暗结。那侍卫被杀,刚诞下龙种的侍应便被施以噬魂食人散,在宫内流脓血而死,最终化作一滩血水。老奴当时便是见了此侍应惨象的宫人之一。”王福达脸上的恐惧深刻,大约当年是历历在目。“老奴断然不会忘记那种惨状。老奴断然不会记错。”

    “那个孩子呢?”菜头问道,我不得不佩服他,能够如此冷静。

    “那个孩子失踪了。在云妃去对侍应施以噬魂食人散之前,他就失踪了。”王福达不住地摇头:“而今,宫廷里的秘药在凤城出现,针对的是王爷的人,怕是山雨欲来了。”

    “那王公公可知此药何解?”我问道,梦想着他嘴里说出有。依照电视剧里的剧情,此刻,混迹宫廷多年的老太监会力挽狂澜,说出有建设性的对策。然而,王福达只是充满绝望地摇摇头。

    “也不是无解。”吴胜说道。我斜眼看看他,这样重的伤,这样恶毒凶猛的毒药,他却似乎一点担心都没有。我不禁怀疑起他,然而凭我的直觉,他能成夏月凌的左膀右臂,定然是老狐狸段位很高的,决计不会让我如此轻易看透。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哦?愿闻其详。”我死死地盯着他,企图从他眼睛里看出蛛丝马迹。然他眼里却是一片坦然,断断续续地说起凤城之行。

    他当夜御风一落在凤城林家巷,就闻见浓重的血腥味。赶忙循着血腥味而去,便见到林春雨家院子里满是断肢残腿,落叶凋败在风中打着旋。他四处寻找,在后院看到正与黑衣蒙面人激战的林春雨和岳翠微。两人均身负重伤,被十来个杀手围攻。

    “那些杀手招数诡异,不是江湖中任何路数,并且每一招都有着灵力,看得出是修炼过的。只是看不出路数,实在是看不出。”吴胜一脸挫败。

    “说重点。”我有些累,几天没合眼,灵力消耗过大,身体也不够好,有些不耐烦他的慢节奏。

    “我救下了岳翠微的同时,他们就给我下了此等毒药。喊我回家找我主子解。”吴胜一说到此,红蕖已手持峨嵋刺破窗而出,骂骂咧咧地说道:“你他妈的若是带了尾巴回来,我定让你永不超生。”

    红蕖居然跟着我学会了“你他妈的”,我心情明媚了些,笑着对红蕖说:“红蕖,激动啥,吴老板是啥人物?怎么会带尾巴回来。再说了,那些人既然知道吴老板的主子是谁,那对方还找不到?何必要跟着他?红蕖,今天的你有些失常哦。不像你。”

    红蕖慌忙走进屋,很不好意思说道:“是红蕖激动了。我这就为岳先生扎针施救。”说着便叫铁雄扶岳翠微出去了。

    我看了看吴胜,吴胜看了看我,再看看床上躺着的夏月凌。我让王福达和容莲出去候着,说是要为吴胜去毒,王福达一脸震惊,容莲却还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很顺从地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我、菜头与吴胜。气氛有些诡异,我微笑起来,对吴胜说:“你可知这毒真正叫什么名字?”

    “难道不是噬魂食人散?”吴胜惊异地看着我,只是这种故作的惊异让我觉得好笑。

    “你中的不过是一种叫‘引凤’的毒,只是让你功力尽失罢了。此毒需要功力高深之人为你疗伤去毒。但为你疗伤去毒之人会七七四十九天没有功力,甚至是一丝力气都没有。对方叫你回来找你主子,想必一是想试探王爷的虚实,若王爷在葫芦谷未曾受重伤,那此事便可让他任人宰割。想必此点吴老板也是分析到了。”菜头娓娓道来。

    “那我到底怎么了?”吴胜脸上之前故作的惊异渐渐变为真是的惊恐。我斜眼瞟瞟他,哼,幸亏当时老娘留一手,否则你这厮还不把老娘骗了。

    “你以为我给你下的咒真是让你魂飞魄散吗?不是,你违背那咒的惨状就是如此,如同噬魂食人散的症状,只是之前我不知道有噬魂食人散这么一说。今日,我可以救你,为你解去此咒,但你须如实说出你把王爷的情况告诉了谁。”我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惨白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好一会儿,他才讲起,他与那群黑衣人激战,对方本不是他的对手,但因岳翠微昏迷不醒,他转身去救,就中了毒,功力尽失,绝望蔓延,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的刀砍向林春雨,然后他们再向他袭来。

    正在这时,却是红光一闪,众杀手便化作烟尘。接着在半空中,有朵火焰飘悠悠的,火焰之上坐着一个男子,他穿朱红的袍子,银发垂散,面目俊美,他周围是丝丝缕缕的血,每一缕都带着贪婪的戾气。

    “他笑着问我‘说,你家主子如何’。我便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那男子本来面无表情,在听到我说王爷的情况后,脸色凝重,然后飘走了。我便诚惶诚恐地等着魂飞魄散,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所以我想着先把岳翠微送回来救治。”吴胜满脸的惶恐与沮丧。

    原来是血魔月阳,他救走了夏月?,此番又来打听夏月凌。看来确实是敌人无疑。只是得知夏月凌的伤势,他不是该露出倾城的绝色笑颜么?皱眉作甚?

    “郁小姐。”吴胜的轻叫声将我拉回现实,看到他脸上皮肉开始绽开,有黄黄的液体开始渗出。

    我生出了一些愧疚,便轻轻一抬手,收回了之前对他所下的摄魂咒,吴胜手臂瞬间就停止了流脓血,皮肉慢慢愈合。他

    我无视他的感激神情,闭了眼,说道:“你下去吧。王爷身体较弱,‘引凤’的毒你自己找人给你解。”

    “属下感激不尽,属下告退。”他说着,便退出去。

    待他脚步声走远,我附到菜头耳边说道:“派些信得过的人全力监视岳翠微和吴胜。”

    “为何?他们有什么漏洞么?”菜头疑惑地看我。

    我摇摇头,说只是直觉。直觉吴胜和岳翠微绝对不是简单人物。至于是否是敌人,自己却无法知晓。

    菜头听了,没有反驳,只是交代容莲要贴身照顾好我,便快步往外走。我目送他出去,却见东窗已白。原来又是新的一天了,只是我的时间还剩了多少?

    回头凝望床上躺着的夏月凌,心里一阵发酸,却又一阵阵甜蜜。

    “你真的很爱他吧。”一直静默的容莲突然开口。

    “嗯。”我哼了声,算是回答。

    “我想做个假设:假如你很爱一个人。然后,你想方设法地出现在他生命里的重要部位。却发现他从来不会正眼看你一眼,自始至终,他对你始终凉薄。你会如何做?”容莲清越的声音响起,如月下山泉般。

    我努力支撑起模糊的意识,撑起上下打架的眼皮,好半天才听明白她的问题,这问题包含着她对未来的信仰,对爱情的信心。是相当棘手的问题。我无从回答。

    “你也不能回答么?看来是相当难的问题。”容莲声音里有着寂寥。

    这丫头难道真是有着这样一段悲伤的过往?我定是要帮帮她。

    我年龄要比她大十二岁,虽只和夏康峻正真谈了那么一场,与苏轩奕暧昧了一场刻骨铭心的心碎。但好在我的那个时空,有许多的电视剧电影以及小说作为教材描写了形形色色的爱情,教了很多有效的方法。我大略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的原则便是不爱我的,我不爱。若真是对一个人爱得不行,我便告诉他我爱他,然后潇洒地留个背影给他,然后就是等待,等待他的抉择。我是断然不会默默在他背后,等着他转身来看到我的。那要等到猴年马月骆驼日啊。你这个傻丫头。”我敲了敲容莲的脑袋,在记忆里搜寻着,可能是容莲心仪的人。却始终无果,不久,便觉得太累,终于昏昏睡去。



………【第三十六章 偶尔的脆弱流露】………

    黄昏时,醒来,给结魂灯添满了血,又蒙了“黎落”看了看夏康峻的魂魄,已经很稳定,且与夏月凌的魂魄逐渐融合。本身就是一体,这样最好。

    已算是过去了一天,再过两天,夏月凌就会醒过来了。我拧了热毛巾替夏月凌擦脸,手指不由自主地勾勒他的脸部线条,俊朗温润的脸,我失了神,像是看到他在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喊:“傻丫头。”

    “他醒来,可能会忘记你们的那段,你也不介意吗?”菜头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

    我猛然转过头,迷茫地看着他。

    “我是说夏康峻,他寄在夏月凌的魂魄里,修补好了,也只是沉睡。所以醒来的也只是夏月凌。你要清楚。”

    我点点头算是知晓了。我并不惊异,因为之前我便知道,即使夏康峻和夏月凌是冥神的两个分身,把他们融合在一起也不等于一个冥神,必定有一个弱势的会沉睡,在遇到合适的契机时,才会完美融合。到那时,也便是真正的冥神郁磊回归之时。

    “吃点东西吧,没有蓝莲流风裙为你恢复功力、修补身体,你很容易累倒。”菜头拉着我坐下,我狼吞虎咽地狠狠吃,眼泪不住流下。

    菜头只一句“你。”便不再说话,他瞬间就懂得我的决定。良久之后,他长长叹息,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

    “我想等他醒,确定他没事才…”我的声音渐小,自知若他醒了,凭他的能力,我断然是什么都做不了。

    “你,你明知…”菜头不住摇头,“罢了,罢了,你终究也是舍不得他。”说着,菜头走了出去。

    我走过去关门,顺带撑开窗户,院落里韶光残照落雪,菜头身形有微微不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去。

    不一会儿,雪姬穿着蓝色的纱裙在寒冷的冬日里盈盈而来,站在走廊上,看着倚在窗口的我,良久,用一种清冷的声音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一切都不是你所想的模样。你会如何?”

    “什么意思?”我看着这张与我相似的脸,那种柔弱的神情,微蹙的眉头,不胜娇羞。我心里便涌起无端的感伤与不安。

    她轻颤眼,抖落春日的明媚,“假如,你发现他爱的并不是你。你会如何?”

    心里咯噔一下。她的话像块巨大的陨石陡然投进我一直平静的心湖,掀起轩然大波。我从未去怀疑对我付出爱的人。从前没有怀疑过夏康峻,之后也没怀疑过苏轩奕,现在更没怀疑过夏月凌。

    我甚至想象,他如何在十年前的时间里,日日夜夜地想念我。在那个华丽的墓室里,夜夜呼唤。月,定是被他望得缺了又圆,圆了又缺,每夜每夜,抖落一地的寂寞。

    那是多么刻骨铭心的深爱。我怎么可能怀疑他爱的不是我。定是这雪姬嫉妒,才用这绵里藏针的方法来对付我。

    妈的,这样深刻恶毒的心思,还真是适合后宫生活的女子。可惜我是新时代的女性,见多识广。这点伎俩我还可以应付。

    便笑着对她说:“最近倒是很多人向我作假设。可惜我从来不去想未曾发生也不可能发生的事。”

    她深深地凝望我,半晌才问:“王爷身子如何了?”

    我看着墙角怒放的红梅,没有回答她的话,对着隐藏在暗处的侍卫喊道:“来人,十八王府侍妾雪姬,没有王爷召见,擅离居住所,来到王爷寝殿,图谋不轨。还不将她速速拿下,更待何时?”

    话音刚落,院墙那边嗖嗖窜出十名侍卫,齐刷刷跪在院子里:“属下遵命。”

    雪姬倒没有惊讶,微笑里竟有了欣慰与赞许。这种神情让我捉摸不透,顿觉毛骨悚然。

    侍卫走上前来带她,她略一挥手,说道自己会走,便往院墙外走,我看着她瘦削的背影,总觉得充满了悲伤。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我拿下横木,只要关窗,却见门口有人鬼鬼祟祟。我轻轻合上窗户,在缝隙里看。不一会儿便看见黄桑犹犹豫豫地往这边走,走了几步,又退回去几步,就这样走走停停的,一炷香的时间,竟是只前进了几米。

    我失去耐性,索性推开门走到院子里喊住了黄桑。黄桑陡然一惊,便快步跑过来,拉着我往屋内跑:“小姐,这么冷的天,你怎么不穿斗篷就出来?”

    “我看你在门口踱很久了,什么事?”

    黄桑面露难色,挣扎了一番,才支支吾吾地说本来刚才是轮到自己看管雪姬,但因有别的事情,她擅离职守,却不曾想雪姬就跑到了这里。

    这丫头如此惶恐,原来是此事。“你这丫头,担心这作甚?我平日还真让你如此恐惧?”

    黄桑低着头,头摇得跟拨浪鼓,然后说要回去看管雪姬,便急急往外跑。

    看着丫头的模样定还有事,仿若是做不了决定。我便喊道:“你还有什么事。怎么不说完就走?”

    果然,黄桑停住了,背对着我,许久才转身,脸上全是泪水,哭得甚是伤心。

    “丫头,怎了?”我走过去,拥抱着她,轻拍她的背,不住地问。却不料她哇哇地哭得更伤心,却不说话。哭了一阵子,她从我怀中出来,呆呆地看了我一阵,那眼神太专注,像是要把我刻在她心中一般。我有些不自然。

    良久,才说没什么,便急急地说要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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