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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神的莲花-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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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跟着铁雄赶快走上去,桥面竟是透明的蓝,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之中。下面却是蓝色的河水,深不见底。
“看那水作甚?那些都是灵魂之幽怨所积聚而成的,会迷惑人心智。”铁雄一脸不高兴,揽过我的腰,紧紧箍着。
过了忘川河,便算是冥府真正的地盘了。十殿阎罗一级一级地审判。十殿的尽头向左是十八层地狱;向右便是往生城,六道轮回;向前则是冥界尽头之门,获得冥神恩赐的灵魂可以穿过此门,进入冥神乐园“静界”成为神的侍者。
我们一路上放到一些守卫,尽量绕开主殿,转往往生城。一路上的植物都是黑白两种,到了往生城才这里的植物才渐渐脱了黑白两种,有了绿意。往生城门口排着许多鬼魂,有满怀期待的,有哭丧着脸的。
门口有两个白衣童子,面带微笑地查看阎王殿开出的准予往生的证明,不断放行。
“我们是弄个证书过去,还是?”我问道。
“弄不到,那证书刻在灵魂里。”铁雄摇摇头,拉着我来到队伍最前面,向两个白童子鞠了躬,“烦请二位替我通报,便说重案组铁雄前来拜访。”
“铁组长。你终于来我们往生城了。”其中一个童子露出万分崇拜的表情,仿若是见着了自己的偶像。
“烦劳仙童替我通报。”铁雄再次欠欠身。其中一个童子说道:“你快去通传。我在此继续工作,若误了人家的往生时间,你我都担待不起。”
嗯,这个孩子不错,还蛮有责任感的,职业道德也强。我心里暗自佩服,只见另一个童子已经往城里飞奔而去。剩下的这个童子一边检查往生魂魄的往生证,语气异常激动地说:“铁组长,我早就想见你了。你那篇《论冥界服装与编制名称的时代性》写得真好,那种锐意创新的精神,真值得我们佩服。”
铁雄讪讪地笑,我竭力忍住笑意看着铁雄。没想到当初我跟他的瞎扯,他竟然写成了长篇论,“铁组长,着实是有潜力哇!”我笑嘻嘻地拍拍他肩膀。
铁雄恶狠狠地瞪我。适才进去通报的白童子却已跑出来,冒冒失失地窜到我们面前说道:“孟婆娘娘说二位之事刻不容缓,请尽快随我来。”说着,便从手中拿出一条白绫一抛,顿时成了一条飞毯,铁雄牵着我为稳稳落到飞毯上。
“闭上眼睛。片刻便到。”铁雄盘腿坐下,白童子坐在我们面前,仿若是赶车人,只是手中拿着的不是绳子,而是一团虚空。
果真不消片刻,飞毯便徐徐降落。这往生城里鸟语花香,五彩缤纷,虽然没有太阳,但也让人错觉这是东风夜放花千树的繁华夜景。
孟婆流金裙、垂云髻,轻纱外衣,斜靠在奈何桥边的长椅上假寐。她身后是青色的垂曼,鬓边盛开着紫色小花。想必谁也不知孟婆竟是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
刚落地,她便睁眼看我。那眼里没有喜怒哀乐,亮泽的眸子如夜般深沉。她起身,奈何桥边支着大锅熬汤的童子向她合掌敬礼。
“二位擅闯地府。护法何在?”孟婆厉声喝道。霎时排山倒海的阴兵从四面八方涌过来。
我对孟婆一笑。在我对夏月凌在乎开始,这一环一环便已扣好,形成一个巨大的陷阱,逼我往下跳。
此次,能如此顺利来到往生城,如此顺利见到孟婆,我本就觉得奇怪。冥界众神不是吃素的,除非是有人刻意放我进来。
排山倒海的呼啸,自古士兵便是盲目的从众。我掏出紫菱镜,对着孟婆微笑。
“你的灵魂居然能带着这镜子?”孟婆大惊,却也旋即一笑:“我所认识的蓝晓莲心地善良,断然不会造这杀孽。”
我还是笑,朗声道:“你高估我了。今日挡我者,必死。孤注一掷,大不了便是千载万世永不渡的劫。这有何妨?何况是替冥界清理你这个奸细。”
紫光一闪,陡然罩住孟婆。铁雄严厉地叫道:“你切不可妄造杀孽。杀了她,三节都要乱。”
“不杀她,三界才会乱。你滚开。”我反手排开铁雄,紫菱镜一照,孟婆猛然一纵身,立在了奈何桥之上,那些往生的鬼魂纷纷尖叫。
“你当真要杀我?”
“杀了你,你才会交出我想要的。”我微笑,紫光流泻,所过之处,阴兵全部消失,往生城里陡然一片死寂。适才引我们进来的白童子张大嘴惊讶地看着我与孟婆大战。
“晓莲,你不要逼我。”铁雄大喊,便作势要往城外跑。
“铁雄,若你走,我们便是恩断义绝。我生生世世都不会原谅你。”我恶狠狠地看着他,然紫菱镜的杀意浓重。
“你也快成魔了,戾气横生,紫菱鲜活啊。”孟婆一条白绫如锋利的刀横扫而来。
“也比不上你天生就是魔。夜天,今日你不交出蔡晓玲。我定让你灰飞烟灭。”
“你竟看出了我?你……”瞬时,绝美的孟婆化作了魔君夜天,手持碧玉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交出孟婆吧。我求你。我需要那结魂灯。我不能没有他。如同你不能没有蔡晓玲一样。”我口气软下来。想起昔日,魔君夜天为救蔡晓玲不惜与整个魔界为敌,蔡晓玲受伤时,他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是我见过的长情男子。
“正因如此,我们要守护各自的信仰。所以我要让你失望了。”夜天将碧玉笛轻轻放到唇边。稀薄的软唇亲抿。
“当真不?”
“你该知道冥界规矩森严。即使是冥神犯罪也是要受罚的。五千年前,晓玲已经被罚了一次。一千年前,她被罚了第二次。我不会再让她再受罚。”
“一千年前?”我现在很敏感“一千年前”这四个字,那仿若是我命运的一个基点,有着太多的玄妙与转折。
………【第三十二章 密织的阴谋大网】………
夜天把玩着手中的碧玉笛,缓缓忆起当年:“五千年前,神魔大战,不过是几败俱伤的伤感,赢的输了,输的也赢了。所谓的胜利毫无意义。”
“这本就是世间颠扑不破的道理,你何必用来拖延时间?前尘后世与我无关。”我轻抬紫菱镜照着夜天。
他微微一笑:“你当真不想知道那些过往?”
我笑而不语,凝聚所有的灵力于指尖,滴血于戒指。
“那段过往你该知道,再决定为了他是否觉得触犯神罚来抢结魂灯。”夜天长身而立,站在茫茫的奈何桥上,那笑高深莫测,仿若洞察了世间一切,万物都在他眼里无处遁形。
“不需要。”我一笑,指上的锁魂戒那碧玉戒陡然生出光辉,徐徐从我指尖脱落。化作玲珑的昊天之塔,稳稳地落在我的掌心。
“你做什么?”夜天警觉地问。
“交出结魂灯,否则……”我有些不耐烦,想到夏月凌苍白的脸,破碎的魂。便恨不得将夜天拍飞,赶忙把结魂灯弄到手。
“好啊,好得很。五千年前,他为你盗取结魂灯,一千年前,他为你跳入轮回道。这一次,你甘愿受神罚,也要来抢结魂灯。也是好得很了。只是,你有守护的,我也定是誓死守护。”夜天一抬手,碧青剔透的光芒在整个往生城弥漫。
“狗日的,既然没有商量,你说那么多做啥?”我抬起昊天之塔,大骂道。随即念动了极地净化咒语。昊天之塔似乎没有动。再也看,往生城却已成了桃花纷飞,盛大的桃花瓣带着绝世的华美,净化着所有的戾气,所过之处戾气全无。
魔君夜天站在奈何桥上,轻抿双唇,悠扬的笛声顿起,化作漫天的碧绿竹叶与桃花瓣纠缠,纷纷扬扬。
我催动灵力,身上的锦衣破裂化作灰尘,周身旋转起飓风,隐藏起来的蓝莲流风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周身被一种温热的蓝色包裹,氤氲盛大的灵气催动着昊天之塔。桃花雨越来越急促,密密斜织,夜天的碧绿竹叶被桃花瓣包裹净化。然后所有的桃花瓣朝着魔君夜天疾风暴雨一般袭去,碧玉笛有了神物的洁净之气。
依靠着贪嗔痴怨恨为灵力根源的魔君夜天,在爱上孟婆之后,本身便就法力大减,此刻虽以一种近乎癫狂的执念与我对决,但昊天之塔的法力太过深不可测,这种净化一切戾气的符咒,让魔君夜天彻底失去了灵力,也再也无法催动碧玉笛。
魔君夜天看着往生城里漫天桃花瓣,站在落花纷纷的奈何桥上惨然一笑。
“快告诉我,你把孟婆藏哪里了?”我手持昊天之塔,轻轻一跃到他身边。
他摇摇头,凑到我耳边,悄声说:“我原来就没打算要告诉。哈哈哈哈。”一向温文尔雅的魔君夜天一说完,竟仰天长笑。
看到他的反应我陡然一惊,这魔君夜天一定是在拖时间,云珠说过如果七个时辰没带回结魂灯,并成功以血燃灯,夏月凌必死。
现在过去了六个小时。我早该看出来,却因为自己太想得到结魂灯,反而分析不透彻,差点中了他的圈套。
着实卑鄙。我恨满胸,咬牙切齿从嘴里蹦出这句话。
不能再与他纠缠,要速战速决。我急忙掏出紫菱镜照着他;同时,也用右手托着的昊天塔念动了“灭魔咒”,排山倒海的金色以及流泻如瀑布的紫色交织在一起,汇集成巨大的风暴,扫向魔君夜天。
“晓莲,不要在往生城早杀孽。否则万劫不复啊。”铁雄焦急地大喊。我不说话,从进入往生城开始,铁雄就没站在我这边。我对他的做法腹诽颇多,心也渐凉,觉得一瞬间就已和他疏远了一光年。
“对我耍阴谋,必死。”我的灵力没有减弱一分,却在夜空中迸发出四溅的火花。
魔君夜天撑起防护结界,如同一个球形的面罩将他护住。紫菱镜的光束与昊天塔的飓风狠狠地撞击在上面。
夏月凌苍白的脸在我面前一闪而过,心上有撕裂的痛,痛得浑身痉挛。不行,我必须马上灭了这个障碍。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魑魅魍魉,恶灵退散。”我找出青霜剑,随着道门的九字真言一道打出去。只见一阵蓝光化作利剑,那剑的周身被金色夺目的强光护住,乍一看,像是青霜剑打出的蓝色剑招被镶上了杀气隆重的黄金色外边。
“你真是癫狂,你到底是不是雪莹?”魔君夜天看着那三种攻击逐渐要混为一体,闪耀出炫目的光芒。他脆弱的结界纷纷化为细小的碎片。
他跌落在奈何桥上,如同一堆破布。脸上有着不可思议的惊恐,“你竟然可以,你一个小小的花神转世,竟然破了我魔君夜天的结界。”
“再给你最后的机会,说出孟婆的下落,或者交出结魂灯。”我身上一分力也没有,刚才破釜沉舟的一击,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灵力,要靠蓝莲流风裙修复还要一段时间。我尽量稳住自己,不让对方看出颓势。
“绝不可能。”魔君夜天尽力吐出的话语,本也虚浮,却透露着无比的坚定。
我对他好生佩服,这般境地竟还能坚持自己的守护。我知我倔强,但在此境地下,我不知会否与他一般。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时,蓦然眼角余光瞟到往生城门口方向白童子正搀扶着孟婆,原来白童子知道眼前的孟婆是假的,便四处去寻找了。
我灵机一动,青霜剑轻抖,对着魔君夜天厉声道:“今日断然是留你不得。”作势就是要劈将下去。
“慢着。”孟婆的声音虚浮,显然是被封锁了灵力许久,未曾恢复。
我假意转头看着孟婆,风华绝代的女子难掩憔悴:“我愿意交给你。”
“不要。”夜天极力大喊,欲要爬起,却又跌落在桥上,“晓玲,五千年前,你就假意让他拿去了结魂灯。你受了那么重的神罚。一千年前,你也是纵容他,你当真那么在乎他?”夜天的语气里浓浓的哀伤。
我却有点懵了,以前也曾断定孟婆对郁磊太过看重,她倾心的是郁磊。却不知她对郁磊竟有了这般神情,宁愿受最重的神罚,也如此这般徇私枉法了。
“夜天,你!”孟婆眉头微蹙,表情悲切,看着夜天轻声道:“前尘往事,你却死死不放。你……”她脸上或因急躁涌上红晕。
“对不起,晓玲。”夜天急切地说,吐出一口血,喷到奈何桥下,一触到河水边嘶嘶冒着热气。
“少你侬我侬,你们的事,我没有兴趣。蔡晓玲,今日,我为结魂灯而来,我便对你不客气。”我凝聚蓝莲流风裙刚修复的一点点灵力,青霜微抖,流光而下,身子跃过去,右手一掌拍在孟婆胸口。她身子飞出去,跌落在奈何桥头熬着忘魂汤的大瓮旁。
白童子大惊失色,拿着熬制忘魂汤锅铲扑了上来,我身形不稳跌落在地。铁雄一掌扫出去,挡开白童子,扶住我。我用力拨开他。对于他在此袖手旁观,我总觉得不能原谅。
“晓莲。”铁雄轻呼,来扶我。我用力摆开她,蹒跚地走向孟婆。白童子又扫出一铲,蓝莲流风裙陡然划出巨大的气场将他弹开。因为觉魂没有回归的关系,蓝莲流风裙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般时而不灵,时而灵的。此刻,它及时的护主,让白童子直直跌入奈何桥下,扑通一声没了踪影。
“蔡晓玲,拿出来。”我用尽全力打出符咒,红色的光芒陡然辉煌。这是灭神咒的光芒,然而我打出的不过是普通的锁魂咒。余光所及,魔君一跃而起,以绝望的姿势向我袭来。我猛地手了符咒,抓过孟婆,向后跃去,一手揽住她的腰身,顺势从她怀中拿出了结魂灯和冥府出入牌。
“还给你。”我将孟婆一扔,夜天陡然收手,踉跄几步,稳稳地接住蔡晓玲。
“你何必…”孟婆气若游丝,皱眉看着我。
我狠狠瞪她一眼,打断她的话说道:“浪费我如此多的时间,若是夏月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必定拿你们陪葬。”
将结魂灯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回头对铁雄冷冷地说道:“你今日与我擅闯地府,已是一条船上的人。还不快带我出去?”
铁雄没说话,默默走在前头,出了往生城。
铁雄埋怨道:“孟婆一定会将等交给你的。你又何必打伤她?”
“你懂什么!”我没好气地说道,连他也不能了解我的做法,倒是孟婆明了清楚了。
走了一段,再回头看,气势恢宏的往生城在茫茫的雾气中若隐若现,那城楼之上空无一人。我却感受到了浓重的恨意。
我兀自笑了,藏得这般好,却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性,那恨意将她暴露无遗。
离五千年前我不记得,一千年前,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我是蓝莲花神,是郁磊最爱的女子,那么即使这是阴谋,我也只能义无反顾地跳入。
………【第三十三章 不在其中不流泪】………
在白瓷碗里燃起酒,拿起匕首在火上烤了烤,算是消过毒。咬着牙,照着手腕化下去。刀子划过柔软的皮肤带来痉挛的颤栗。血迅速蔓延出来,大团大团滴入结魂灯内,屋内人都屏住了呼吸。
终于血装满了透明的玉石灯瓶。红蕖迅速拿过一片特制的荷叶敷上我的伤口,伤口的灼热陡然消失,冰凉丝丝侵入,疼痛亦随之消失。
我抬手一弹指,点燃了结魂灯。火如同花朵绽放般,从细小的火朵儿渐渐长大,绽放。那火轻轻跳动,整个房间充满了温暖与柔和。光晕一圈圈荡漾在屋内。空气中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凝结。然后丝丝缕缕地进入到夏月凌的体内。
“可以了,是吧。”我拉着铁雄的胳膊,惊喜地问。忘记了先前与他在地府中的不愉快。
他看着我,稚气的脸上浮出一抹悲切。我心里一凛,难道这结魂灯用得不对?
“是不是有问题?”我心里浮起无限悲凉。如果现在有问题,是真没有时间去救夏月凌了。
“不是。这灯没有问题。”铁雄轻轻掰开我的手,“我有些累了。想去休息了。”没等我反应,他便径直走出了门。
其实我早已明白,从他在流觞体内醒来,我们之间便已有了罅隙,再也回不去从前。
转头看到一屋子的人都站着,显然从我去地府到现在回来,他们都一直在这里等着。我挥手示意他们去休息。
“郁小姐,让老奴留下来伺候吧。”王福达跪了下来。我心知他对夏月凌的爱护,却见他这两日已是苍老不少,这身体是经不起折腾,便摇头道:“王公公不必忧心,我亲自在这里守着王爷,王公公可是不相信我?”
“老奴哪敢。只是郁小姐为了王爷奔波,太劳累。”王福达头都点到地。对于这样的谢礼,我觉得极不自然。
“王公公,你去休息,留个靠得住的仆人在门房外,我有事,吩咐他就是。”我摆摆手,王福达看我转身不看他,便也不再坚持,出门在外与人小声嘀咕了一阵。
我搬了椅子坐到床边,这才觉得浑身散架了似的。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颓然在椅上,却见红蕖和菜头默不作声,还立在屏风前。
“你们也去休息。”我对他们说。
红蕖看着我,轻咬着嘴唇,半晌才说了句:“我去给小姐熬点粥。”
“菜头,去休息吧。”
他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像是要看到我灵魂里去。我被看得有点慌乱,忙别过头,问道:“你怎了?”
他还是不说话,房间里静得可怕。良久,他才说:“你答应了云珠什么要求?还有你当真做好了接受神罚的准备?”
“我没想那么多。”我是真没想那么多,一看到夏月凌的惨状,我便乱了,即使有人说要我的命,可以马上救他,或者我都会答应。
菜头惨然一笑,“早知如此。你好自为之吧。”他快步走,有点像逃跑似的,脚步凌乱不堪。
周围一片宁静,我有些累,想睡了,却又强迫自己盯着那跳动的烛火,若火有了衰败的迹象,便就要加血液。因为不能熄灭,一熄灭,夏月凌的智力就会下降一层。若熄灭了十次,那即是他的魂魄修补好了,也是绝对的白痴。
昏昏欲睡,使劲地掐着自己,让疼痛令自己清醒。我不能让夏月凌有任何闪失,那个有着狡黠眼睛,慵懒神情,仿佛天下都在手中的风华绝代的男子才该是夏月凌。
这才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回忆与他相见的点点滴滴,又与昔日和夏康峻的点点滴滴相融合、重叠。夏康峻就是夏月凌,夏月凌便是夏康峻。
正在冥想,听得屋外有脚步声,凌乱急促,来人并没敲门,也没停顿,嘭地推门而入。带来一阵冷风,烛火摇曳。我顾不得看来人,一跃而起,用身体挡住风,免得烛火熄灭。
“郁小姐,你已经拿回了结魂灯,该兑现你的诺言了。”清冷的女声在屋内响起。原来是云珠如此迫不及待,不,应该说她背后的人真是沉不住气。
“如果这灯熄灭了,我定让你灰飞烟灭。”我转头看着这清秀的女子。爱情便是一副看不到的镣铐,让这女子沦为别人的工具,却全然不知,或者是知晓了,却也心甘情愿。
“你最好讲信用,否则……”
“否则如何?你以为我会怕她?滚出去。”我打断她的话。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神罚”这样高级别的东西都砸到我了,我还怕她背后小小的神诋?
“今天拿不到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我是定然不会离开的。”她抽出长剑对着我。我看着她笑道:“你今天忘记请示神了,她会怎么惩罚你?”
她听到我的话语,脸色惨白,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你,你,你胡说什么。”
我还是笑而不语,洞穿了别人的感觉就是良好。知己知彼这句话原来不仅是一句战略话语,还蕴含着莫大的成就感。
“你如何知道…”她看我的神情,也是知瞒不住,脸色更加白,手中长剑跌落在地。
“你是想熄灭这灯,让他变成傻子,便不会爱别人,也不会除了你王妃的名衔,你就可永远伴着他了。只是真悲哀,你伴着一个傻子,再也不是那个风姿卓越、能弈棋天下的夏月凌,有什么意思。真是悲哀。”我不住地摇头,催动灵力,试着结起自己的结界,罩住夏月凌和那烛火。
我不怕她,但怕她孤注一掷,灭了这灯。我不能让任何事情发生。
她的神情好像破碎的白纸,挤压暴怒,厉声喝道:“住口,我堂堂云家当家,十八王府王妃,要你来污蔑。”她一掌向我劈来,我一闪身,身后的木椅已支离破碎。没想到平日看起来单薄的女子,竟用如此厚重的掌力,我倒是小看了他。若非刚才用我的结界罩住了烛火,那火焰断然是要被扫灭的。
“别逼我,若夏月凌好起来,我自然会把蓝莲流风裙和花神战衣交给你。你最好回去,别逼我下狠手。”我不想与她纠缠,在往生城与夜天的战斗,让我元气大伤。此时,又以血燃灯,身心疲惫。
她坚决地摇摇头,拾起地上的长剑,向我劈来。那剑太快,我来不及躲避。这剑的威力,足够把我劈成两半,然后劈开我的结界,剑风还很可能灭掉结魂灯。
“不。”红蕖的尖叫声无比凄厉,瓷碗落地破碎四溅的清脆在这命悬一线响起。接着便是以奋不顾身的姿态,峨嵋刺硬生生挑开云珠的剑,剑锋一偏,木床边的木柜被辟为两半。由于云珠之前灌注了所有的力量与真气,以为可以灭了我,却不料半路杀出了红蕖。
“你这个死女人,口口声声说爱王爷,没想到这么狠心,杀了我家小姐,便是杀你王爷。当真是最毒妇人心。”红蕖咬牙切齿,挡在我面前,身上涌动着戾气与怨恨。
我心内一暖,虽说红蕖只是苏轩奕天界太子府中荷花池内的一朵不起眼的芙蕖。如今为了我,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还因此对眼前的女子有着千世万世的怨恨。
“红蕖。”我轻喊。红蕖回头看着我,怔怔地说:“我定不能让你有闪失的。”
正在此时,黄桑、容莲与菜头也闻声而来,看到满地的狼藉,死命护着结魂灯的我与红蕖。
“带王妃下去休息,王妃为了王爷的事,伤心过度了。”我向菜头他们说道。
此刻,云珠退去了戾气,只借着结魂灯的光,呆呆地看着床上夏月凌绝美的睡容,眼里溢满悲伤与柔软。菜头走过去,对她施了咒,禁去了她的功力,黄桑与容莲押着她往外走。她死死地盯着床上的夏月凌。那眼神仿若是在弥留之际看着自己最爱的人。仿若一闭眼,便是天人永隔。那眼神里的悲切,太震慑人。让我心里甚是不安。
红蕖默不作声,蹲下身去清理地上的粥与瓷碗碎片。菜头也默不作声,快步走出门去,不一会儿,便与王福达抱了几床棉被与一个睡榻。
“你休息会儿。我在这里守着。”菜头说。我摇摇头,我是要守着他,让他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你不信任我,你竟然不信任我。”菜头的声音里有悲切,不等我说什么,转身就走。
“哎。”我喊道,回答我的却是红蕖:“小姐,菜头喜欢你。”她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我的心隐隐凉痛。她对菜头的心思,我岂不知?只是有了净尘的前尘,便不是我所能左右。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有些事不是你所能知道的。”
红蕖低头擦着地板,没吱声,好一会儿才问:“你可喜欢过我家太子?”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虽早知红蕖想问这个问题,却断然认为以她的性格是不会问出的。却不料她此刻却是毫不掩饰地问了出来。
“若躺在床上的是我家太子,小姐可否也会不计一切去救他?”红蕖咄咄逼人。
我闭上眼,胸口某个地方疼痛蔓延,“如果可以,我宁愿跟你家太子没有任何牵扯。”我缓慢地说。
是的,如果可以,我宁愿与任何人没有牵扯。苏轩奕的悲剧便是我一手造成的。
“你当真绝情。亏我家太子为了你…”红蕖没有说下去,红了眼,狠狠地摔门而出。
我苦笑,眼泪簌簌落下。不在其中不流泪。不在其中不知我伤悲与心境。
我爱苏轩奕不?喜欢苏轩奕不?在我恢复了记忆之后,与见夏月凌后,我再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只是感觉自己挣扎徒劳,一颗心不由自主地朝夏月凌靠近,很多时候会忘记苏轩奕。
我也曾恨过我自己,恨自己辜负苏轩奕的深情。
自己与他在经过死亡的泅渡之后,理应是心无旁骛,怀念到永远的。然而,夏月凌那样强势地铺天盖地,全面占领了我的喜怒哀乐。
唉,他原本就是这样的男人,霸道,却又让人心疼。我看着穿上安静躺着的夏月凌,睫毛轻颤,呼吸均匀,如同婴孩般可爱。
蓦然,云珠最后的眼神毫无征兆地从我面前闪过。我陡然明白,慌忙朝外面跑,却又怕结魂灯熄灭,回头看看,结魂灯还亮着,便开了门,想叫门口伺候的仆人叫王福达来。却见一个人长身而立,站在廊檐下,瘦削笔直的身形,凌乱的发。他正呆呆地看着院子里不断坠落的雪花。
鼻子一酸,泪滑落。他竟在门口默默守护。
他回过头来,对着我笑。红纱灯,雪落无声。少年明媚的笑脸,竟无语凝噎。仿若隽永的话,温情流动。
“看我太帅了么?”他笑了,声音滚落在寂静的暗夜里。
这样的男子,我感激,却注定了负了这深情。“菜头,快去看云珠。她可能会没命。”
“什么?”他一惊,瞬间便了然,“别担心,你守着夏月凌,那边交给我。”说完,他一纵身,隐没在了黑夜里。
我关了门,再次想到云珠那种绝望与留恋交织的眼神。她怕是预知到了自己的命运,才会有那样的眼神。
不在其中不流泪啊。此刻我仔细思量我的命运,才体会到了云珠的心情。
我触犯了“神罚”,我不知这神罚会以什么方式,什么时间来到。但我知这命运怕要让我与这霸道深情的男子分隔永远。
“夏月凌,你定要醒来,我还想再看看你墨玉的眸子。”我轻声说,泪流满面。
………【第三十四章 短兵相接的情敌】………
菜头去了一会儿,心才清明,顿时恨自己考虑不周到,净尘在醉莲轩死亡的画面一遍遍浮现。他小小的大祭司定然不是那人的对手。
因为想到必然的可能,心异常慌乱。偏偏此刻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夏月凌这边又不能离了人。若夏月凌的哥哥们知道了,必然不会放过此等绝佳机会。虽然夏月凌隐藏得很好。但经过九王、十王以及八王夏月?的事情,太子、三王以及那个我还未曾谋面的据说野心勃勃的十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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