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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索缚龙-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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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一剑光芒四射的长剑,也在这一瞬间吐出一道电虹,剑气破空声有如金石错呜,令人闻之毛发森立。

位于掌劲剑气汇聚中心的姜步虚,已经先一刹那消失无踪。

一股依稀难辨的淡淡青烟,流泻出大关的窗口。

不是青烟,是姜步虚,逸走的身法太快,所以误认为青烟。

掌劲与剑气一进而散,罡风劲流徐徐静止。

“你走不了!”四海游龙大叫,身形乍起,也幻化为淡淡的宝蓝色轻烟,穿窗而出倏然隐没。

厅口涌现五六个人,来晚了半步,只看到逸走的淡影。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出于何处高人门下?”迈步入厅的伏魔剑客骇然变色:“就算是出身于绝世高人门下,也不可能修至这眼凡境界。诸位,今后切记不可逞强,与他一比一玩命,太危险了。”

“幸好四海游龙是咱们一边的人。”感到浑身酸痛的夺命飞锤脸色苍白,语气中仍饱含惊恐:“也只有他,才能挡住姜步虚。”

“难怪这条龙狂,他真有狂的本钱。”气色更差的关中狂客惊然说:“幸好我没惹火他,我真挨不起他这种不可思议威力万钩的巨掌。”

“所以他怀剑进入庐山,我就知趣地回避他呀!”昊天一剑苦笑:“贺老哥,得设法控制这条龙,假使他拂袖而去,目下咱们没有人挡得住姜步虚。”

“恐怕只有孟老哥,才能设法留住他。”伏魔剑客贺世荣的目光,落在孟姑娘身上:“念慈侄女,四海游龙可曾透露他是何人门下弟子?”

“他一再表示艺自家传,侄女也不便追问。”孟姑娘摇头表示所知有限:“据他说,他所练的内功心法,属于至阳至刚,聚劲一击,可按石成粉于三尺内。”

“不可能是至阳至刚。”夺命飞锤是内功行家,行家的话可信度高:“发时毫无霸气,触及对方的劲道才进发隐隐风雷,是属于阴极阳生的玄门先天气功,仅余劲就让我无法抗拒。假使用来御使兵刃,宝刀宝剑也会在他的兵刃前崩碎,可怕!”

“我只担心那个姜步虚。”关中狂客说:“四海游龙太过浮躁,对付不了他。”

“老天爷!但愿双仙两位前辈能赶快前来。”伏魔剑客沮丧地说:“不然,咱们只好先妥作安排,以三对一的阵势暂且应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比一,谁也应付不了他,老夫耄矣!”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明显地呈现惊容,心情沉重。

  ※

   ※

 ※

四海游龙恨透了姜步虚,他有充分怀恨的理由。

姜步虚不但侮辱他喜爱的孟姑娘,甚至毫无顾忌地登门抢人。

他那一掌威力骇人的绝学,被姜步虚用巧劲引偏误中自己人,使他脸上挂不住,这比输招更难堪。

追上屋顶,姜步虚的身影已远在第三进房屋的瓦面。

“不杀你此恨难消!”他怒叫着破空飞跃而进。

姜步虚的身影,消失在屋脊后。

看不见屋脊后的影物,他不顾一切循屋势狂追,直追至柏家大院的最东端,仍不肯罢休,飞越一条小街上空,跃登邻舍的瓦面。

姜步虚的形影早就消失了,他只是冲动地盲目追逐.根本不知道姜步虚的去向。

连越九栋房屋,眼角余光瞥见右首不远处另一座屋顶,一个黑影从瓦脊右端升起。

他以为是姜步虚,不假思索地飞跃而进。

黑影也发现了他,颇感意外地停立观望。

“流光遁影,高明!”黑影喝采,银铃似的噪音极为悦耳。

不是姜步虚,是女人!

他的怒火仍在燃烧,发现追错人,本该消去敌意,放弃攻击陌生人的愚蠢举动,但他正在火头上,而且已从这一面的屋顶飞扑,三丈余空间眨眼即至,情势已控制不住,仍然狂野地冲落,左爪已光临黑影的头部。

“该死!”黑衣女郎惊骂,问不容发地斜移丈外,乘势拂出一掌回敬,出手捷逾电闪,闪避的身法更是神乎其神,硬从他的爪下脱出。

“噗!”一声轻响,他感到右胁一震,挨了一记重掌,被震得偏离落脚点,几乎失足摔跌出脊角的鸱吻外。

脚一沾瓦面,他无名火发,大喝一声,一掌向远在丈二左右的黑衣女郎拍去,激怒中用上了绝学。

黑衣女郎并不认为远在丈二外发掌是唬人的,能将绝顶轻功流光遁影练至化境的高手,不可能在丈外发虚掌唬人,这一掌必定非同小可。

由于先前一掌反击得手,未免得意戒心不足,也兴起强烈的好胜念头,一声娇叱,双掌来一记推山填海硬接,采的虽是守势,却表现出后续猛烈反击的气慨,身形前倾跃然欲动。

这瞬间,身侧人影从檐下窜升,贴瓦栈射到。

“保住心脉……”急喝声在同一瞬间入耳。

黑衣女郎还来不及会意转念,但吐出的双掌倏然一顿,可怕的怪异劲道,已排空而至,自己所推出的掌劲回头反走,而且与对方强压的劲道合流,汹涌而至势如排山倒海,一切反应皆晚了一刹那。

直撼内腑震力极为狂猛的劲道刚及体,但觉浑身一震,接着身形被另一股力道所带起,神智恍惚中,耳听风声呼呼,大片青瓦爆裂散飞声同时入耳,身临急剧浮沉,身上的痛楚急剧增加。

“我非宰了你不可!”耳听四海游龙发疯似的咒骂,但咒骂声倏忽远去。

  ※

   ※

 ※

室中一灯如豆,散发出柴草的霉味。

这是一间柴房,堆放了不少柴草,仅近门便有地方回旋。

灯就搁在门旁,不至于接近易燃的柴草。

黑衣女朗被摆放在散满碎枝草屑的狭窄地面,任由姜步虚全神贯注检查全身的经脉。

女郎仍在半昏迷状态,苍白的秀脸不时涌起忍受痛苦的表情。

她是小魔女丘姑娘,九天飞魔的爱女,潜山长春谷惜春宫的小宫主。

那一身黑色劲装,把美好的身材衬托得玲珑剔透,浑身绽放出动人的青春气息。

“很古怪。”姜步虚一面检查一面惑然自语:“决不是阴柔的邪功所造成的伤害,每一条经过胸腹的经脉,都有震得经脉变形瘀血的现象,阴柔邪功只能使经脉萎缩封经闭穴。可是,那条蹩龙发掌的景象,的确是阴柔的怪劲,怎么会出现相反的伤害现象?真怪。”

“我……我要……要死了……吗?”小魔女昏昏沉沉地嘎声问。

“很难说,我正在替你做澈底的查验。”

“查……查不……出……”

“放心,我一定可以找出问题所在来。”

“我……我好难……受……”

“那是一定的。”他苦笑:“身前的每一条经脉都受损,真会痛得要人命。只要能确实分辨出及体的内功是阴是阳,就可以用对症的手法疏解或导引。”

“能不能两……两样都……都试……”

“胡说!你不要命啦?手一下即使不起反作用,也会毁了附近的经穴,你希望日后做废人吗?”

“可是……”

“你知道有更高明的人施救吗?我会带你去,但必须在一刻或两刻时辰内施救,不然……”

“你……你……”

“必要时,我会死马当作活马医。”他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得看你的造化了。唔!有苗头了。”

“怎……样了?”

“极泉有异。”他分别拉起姑娘的左右手,分别伸两指探人撕开的衣袖缝内,先左后右探索两肘窝:“极泉穴是血脉出入胸膈的通道,血浮涌扩张而流速加剧,可疑的是温度并没倍增。告诉我,你是不是隐隐感觉出于呕烦渴,而不感燥热?”

“是有……有一点。”

“手少阴心经如果受到阳罡内功所损,将导致血脉迸流;反之,则血脉回注心坎。我要先用太极自然衍化疏引功,找出温度为何不增的原因,就可以判断那家伙的内功根底了。”

“我……有救了……”

“也许。记住,不要抗拒痛楚,全身放松,全神贯注作细水长流的吐纳,你一定可以度过难关。小姑娘,信任我,和我合作。”

“我……信……任你……”

  ※

   ※

 ※

四更天。

全城在沉睡中。

姜步虚拈起油灯,开启柴门。

“只要你不跳跃打斗,必可平安回家,我不送你了。”他一面向外面观察一面说:“这里是小南门外,吹台东侧半里地的一座农舍柴房。”

“我……我浑身虚软,你……你不送我……”小姑娘躲在他身后,娇怯怯地说。

“我还有事未了……”

“还是要去抢女人?”

“别胡说!”他熄了灯火:“不关你的事。哦!你怎知道我抢女人?”

“开封城耳朵尖的人都知道,我就是去……去看热闹的,没想到……”

“没想到,热闹没看成,碰上了那条蹩龙,几乎送了小命。你们这些人就是闲得无聊,好像碰上闲事不管,就活得不耐烦。”

“人家……”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我送你回去,是不是住在十里庄?”

“你怎么以为我住在十里庄?”

“你就是那天化装为村姑的多嘴婆。”他调侃小姑娘:“喂!你贵姓?”

“我叫丘明月,很俗气是不是?”

“圆姿替月,不错呀9好像叫月的姑娘们,都长得白白胖胖的,你却像香扇坠一样的小美人,应该叫星什么的才名实相符。喂!你走不走?”

“走就走,我住在东大街的大梁老店。”

“哎呀!那岂不是要进城?”

“大概是的。”

“烦人。”他苦笑。

“又怎么啦?”小姑娘躲在他身后偷笑。

“这座千百年来你争我夺的瘟墙,城墙高有三丈。”他大发牢骚:“想爬上去得爬上老半天,累死人。带着你这位大姑娘偷越城墙,碰上巡城查夜的丁勇……”

“那一个丁勇奈何得了你?连鬼神见了你都发愁。至少,你曾经把我平平安安带出城,对不对?”

“多嘴婆!走吧!”

“再叫我多嘴婆,我……”小姑娘大发娇嗔。

“你本来就是多嘴婆,你又能把我怎样?”

“你……可恶……”

两人一面斗嘴,一面往外走,像是两个熟悉的玩伴,嘻嘻哈哈无忧无虑的老邻居。

  ※

   ※

 ※

早膳后不久,宝蓝色的身影出现在小巷的小屋前。

四海游龙穿得更光鲜,佩了剑,声势汹汹堵住了大门。

身后,孟姑娘也一身黛绿,佩了剑,女英雌的形象同样鲜明。

两人走在一起,真堪匹配,男的英俊魁梧,女的美艳婀娜,可算是一双壁人。

“姓姜的,你如果不出来,在下可要破门打进去了。”四海游龙嗓门像打雷,威风凛凛,满脸怒容:“今天不是你就是我……”

大门开处,姜步虚青衫飘飘泰然踱出门外。

“你送回我那烧锅的,我会原谅你三次。”他嘻皮笑脸,笑得邪邪地:“昨晚你这狗娘养的好狠,出手就想要我的命,但我不怪你,男人为了争女人,不择手段是正常的事,谁的头被打破,不必怨天尤人。喂!你还真像一个送亲的呢!”

比起四海游龙来,他在英风豪气上差了一段距离,距离同样英俊魁梧人才一表,但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

但他那份潇洒飘逸的风华,四海游龙就万难企及了。

巷子两端,早就有少少看热闹的人静候好戏上场,其中有不少侠义道名人,有地方的城狐社鼠。

九天飞魔一家老少六男女,也占了一席地袖手旁观。

他这番酸甜苦辣皆备的嘲弄话,引起一阵哄笑。

小魔女丘明月倚在乃母身畔,狠盯着明丽照人的孟姑娘。

她身外侧站着支棍怪笑的天涯怪乞师徒,老少俩的起哄怪笑声特别刺耳。

这段时日所发生的正邪斗法事故,江湖朋友大多了然,姜步虚突然冒出来,以第三方受害者的立场,向侠义英雄们报复,获得除侠义英雄以外的人士同情。

似乎,正邪勾心斗角的风波,已经不是当前重要的大事,他反而成了众所瞩目的目标啦!

一个盛怒激愤的人,与嘻皮笑脸的人斗口,稳输不赢,必定会走上必然要走的老路:动武。

“我要你把所说的每一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咽回肚子里!”四海游龙凶狠地举步逼进:“昨晚你逃得快,今天你除非会飞天……”

“哈哈!你少臭美,昨晚你人多势众,我鬼神愁不得不让你充人样,今天在这么多英雄好汉面前,我不信还有那些狗娘养的有脸一拥而上。我不会飞天遁地,你这条鳖龙也不会飞腾变化。喂!敢不敢打赌?”

“混蛋……”

“你不要鬼叫连天,在这里和我比嗓门。”

“你这……”

“我准备和你赌,采头是孟家的千金。”他的嗓门也够大:“谁最后站在这里耀武扬威的人是赢家,采头就是这人的。

算起来吃亏的是我,她本来就是我的老婆,用老婆做来头和你赌,丢人现眼挨骂的是我,你说吧:赌不赌?赌你一定是大输家。”

“喂!快答应吧!”有人起哄怪叫:“这可是天掉下来的大便宜,决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好,我就和你赌。”四海游龙下不了台,非答应不可:“反正你是死定了……”

“是吗?你不要太过自信了,我鬼神愁早就准备对付你的宝贝,你注定了是大输家。”

“荒谬绝伦!”九天飞魔怪叫声如沉雷:“你两个混球简直岂有此理,就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胡搞!”

四海游龙一咬牙,急冲而上,掌伸出了。

“宝贝来也:“姜步虚与高采烈怪叫:“打!打!打……”

他的左手大袖中,藏了一大堆两寸长,两寸粗的木炭,喊一声射出一段,一段连一段的连绵不绝。

本来份量轻的木炭,飞行时却传出隐隐风雷声,可知劲道与速度必定极为猛烈。

一步错,全盘皆输,四海游龙自以为是英雄,做梦也没料副他会用上了赖皮打法,措手不及。

黑忽忽的物体满天乱飞,怎能不怕打?

木炭一触掌劲,便碎成粉末,黑粉满天飞舞,片刻间,漂亮的宝蓝劲装成了灰装,英俊的脸蛋成了尉迟恭的黑脸,而且双目难睁,肺部吸入大量炭粉,嘴巴咽喉同样难受。

“打!打!打……”叱喝声也连绵不绝。

四海游龙闹了个手忙脚乱,有苦说不出,一而再前冲,都一而再被木炭逼退。

轻脆的木炭面积大,击中身躯根本不可能造成伤害。

但在姜步虚手中发出,就成了可没石贯甲的利器,击中身躯木炭炸爆成粉,但可怕的劲道已经先行人体,直撼内脏痛入骨髓。

四海游龙发疯似的拍打连绵而至的木炭,仍然先后被五段木炭击中胸腹,每中一段,不但身形不稳,马步也动摇,进一步却退两步,狼狈万分。

“这条蹩龙上了大当,栽得好惨!”有人叹息着叫:“十赌九输,他是不该赌的。”

“快拔剑!”旁观的许门主大叫:“用鱼跃龙门身法必能近身。”

鱼跃龙门是双手御剑平伸,斜跃再平飞凌空扑击,对方可攻的部位只有顶门和双肩,但有剑伸在前面形成护障,笔直地平飞冲刺,一跃便可近身,近身木炭便无法使用了,确实是值得一试。

可是,四海游龙没有机会拔剑。

“啪!”一声响,炭粉爆飞,木炭不可思议地锲入双掌布下的铜墙铁壁,在四海游龙的嘴巴开花。

上次被打得鼻伤血流,这次嘴巴遭殃,嘴唇出现裂痕,炭粉猛往口中钻。

“呃……”四海游龙连退三步,小腹下又挨了两段木炭,受不了啦!

一声长笑,姜步虚趁他马步大乱的机会,袖底飞出一条牛筋长索。

他是掌鞭的大行家,对运鞭学有寸精出神入化,长杆鞭本来就是一根丈八长绳,可以远及三套车的领路健骡,如臂使指极为精妙。

骡车与马车不同,通常分为一至三套车;一套,指一匹骡拉动的车;两套,两匹骡一前一后;三套,三匹骡成一路。

这是说,三套车前后三匹骡的长度距离,足有两丈以上,长鞭指挥第一匹健骡,没有熟练的运鞭技术决难如意。

所以一个熟练的大掌鞭,在赶车行业中的地位颇高,玩鞭的技术优劣也决定待遇的高低。

四海游龙眼前朦胧,眼睛早被炭粉掩塞,双目难睁,那知道脚下有变?更没料到姜步虚能在两丈外攻击他。

牛筋索破空抖出,矢矫如龙到了下盘,索头闪电似的急绕,奇准地缠住了右脚,凶猛的劲道传到,速度与劲道皆达到神奇境界。

“龙飞了!”姜步虚怪腔怪调怪叫。

四海游龙右脚先起,手舞足蹈斜升飞翻精采绝伦,“叭哒”怪响声中,摔飞出丈外狼狈万分。

孟姑娘一闪即至,拔剑情急救人,剑光如匹练,奇准地砍断了再次光临四海游龙脖子的牛筋索。

四海游龙一跃而起,剑终于出鞘了。

“两打一,狗屁!”有人大叫。

“哈哈哈……”天涯怪乞狂笑:“四海游龙,你是个大输家,有目共睹。”

姜步虚的牛筋索长有两丈余,断了一半,丈余长反而更具威力。

索到了孟姑娘的下盘,速度增加一倍。

孟姑娘已来不及收势沉剑,本能地飞跃而起闪避。

在她后面的四海游龙却遭了殃,这次被缠住了左脚,砰一声再次摔倒。

双目难睁,手上即使有龙泉太阿,也成为废物。

四海游龙只能强忍着激愤,利用听觉和姜步虚死撑。

对远在丈外攻击出神入化的牛筋索,毫无防卫的能力,手中的剑确是成了废物,爬起发疯似的挥剑布下绵密的剑网自保。

如此死撑,能撑多久?

孟姑娘疾降而下,围魏救赵挥剑猛扑姜步虚。

“也给你三分墨涂脸。”姜步虚怪叫,木炭再次连续飞射。

孟姑娘怎敢重蹈四海游龙的覆辙?攻势半途中止,向左急急绕走,立即脱离保护四海游龙的有利位置。

8

姜步虚的用意,就是要将孟姑娘逼开。

他一跃而上,牛筋索缠住了四海游龙的长剑。

四海游龙本能地挥剑抽剑,剑网立即出现刹那的空隙。

姜步虚钻隙而入,一拳捣在对方的肚腹上。

响起一声奇怪的暴响,人影急处飞分。

四海游龙倒飞丈外,倒撞人观战的群雄丛中,跟来助声势的妙手海平手急眼快,将人接住了。

姜步虚也挫退丈外,吃了一惊。

这一拳足有五、六百斤的力道,竟然被反弹震退,感到整条有臂又酸大麻,气极有撼动现象。

“我会把你一身零碎绝学,一样一样挖出来!”他向人丛大叫:“你这混蛋阴毒得很,经常突然用上邪门绝学弄鬼,令人莫测高深防不胜防。你给我记住,除非你不争我的女人,不然我一定可以刨出你的根底来。”

四海游龙仍在暴跳如雷,挣扎着要挣脱几个挟走他的人,咬牙切齿要和姜步虚拼命。

但群雄心中有数,这位浑身黑污,双目布满炭粉的游龙,不如说是一条瞎虫要形容恰当些,那能再和机密刁钻,武功深不可测的姜步虚拼命?

众人紧拥着他急急撤走。

盂姑娘也精明机警,干脆跳上屋溜之大吉。

一场为女人兴师问罪的闹剧,灰头上脸狼狈收场。

  ※

   ※

 ※

来福老店在寺后街,是颇有名气的酒坊食店。

这里供应烈酒徐沛高梁烧,极合那些不三不四的豪客胃口,也是地方混字号人物流连忘返的聚会处。

一般说来,这种店的酒客,品流都不高,形形色色十分复杂。

姜步虚的身分,最适合这种酒坊,距住处不远,平时算是他解决午、晚两餐的地方。

但由于他在家的时日少,那时的苦哈哈们假期有限,所以一天在来福老店解决两餐的时日并不多。

傍晚,他出现在来福老店,店伙们都认识他。

并不因为他近来声誉鹊起,成了众所瞩目的人而加意巴结他,只替他备了丫张地位明显的食桌,张罗几味可口的下酒菜,算是全食厅的佳宾了。

店堂闹哄哄,计余副座头有了九成座,酒肉香味四溢,汗臭体臭俱来。

喝了三杯酒,一名大汉不打招呼,便打横拖出长凳落坐,脸上有怪怪的表情。

“喝闷酒?”大汉邪笑着替他斟酒:“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凡事烦恼,活得岂不辛苦?”

“哈哈!你老兄说话真有几分玄理。”他睥睨着满脸横肉的大汉:“但却表错情,你看我,人生得牛高马大,标准的酒囊肉袋,有酒有菜,任何烦恼的事也丢在脑后了,正好喝个痛快,我这一辈子也不曾因活得辛苦而喝闷酒,事实上我活得非常愉快。”

“愉快?不见得。”大汉说:“俗语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得罪了地方豪霸,被人一而再把住处闹得天翻地覆,我不信你真能心情愉快?”

“老兄,你真该相信。”他喝酒、吃菜,口中有菜说话含含糊糊,吃相粗俗:“他们在我的住处闹,我也到柏家捣乱,来而不往非礼也,公平得很。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事实上我占了些上风,能不感到愉快吗?”

“你还要捣乱?”

“那是一定的,酷待我的那些人,欠我的债还没还呢:不闹怎能甘心?我不鼓励赖债有理。”

“他们毕竟要保持所谓侠义身分,不能明目张胆倚众大动干戈,假使他们横定了心,撕下面具,给你来暗的,结果如何?”

“我宁可相信他们保持身分,保持英雄形象,不断派人前来单挑,打破头撕破衣裤闹过了就算。如果来暗的,那就会出人命,他们不笨,不至于采这种办丧事的绝路。”

他这些话,是说给店堂食客听的,食客中必定有柏家的眼线,等于是提出严重的警告。

迄今为止,由他所引起的冲突中,不曾闹出人命,他不是一个复仇心切的嗜血者。

“那可不一定哦!老弟。”大汉阴阴一笑:“你知道问题所在吗?”

“你老兄另有见解?”

“不错。”

“说说看,我会尊重你老兄的见解,毕竟你老兄是见识过大风大浪,了解江湖人土心态的人,你的经历和见识都足以指引我这种半吊子半途出家的年轻人。”

“快剑是贵地的十大豪强之一,比起你这赶车的人,不论声望、地位、权势,都强十倍只多不少。”

“对呀!我算那门子葱?”

“你知道就好。所以,即使他错了,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行,他也不会向你这种小人物认错赔不是,得积极设法保全自己的声望地位权势,不惜任何代价。”

“他正在积极地做。”

“而且做得相当成功,替他助拳的人愈来愈多。”

“来的人一批比一批武功高强。”

“你的处境,也就愈来愈危险恶劣。”

“那是可能的。”

“需要帮助吗?有不少抱不平的人愿意替你助拳。”

“哦!你代表点龙一笔那些人?”。

“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信任你们。”他坦率地说。

“为何?”

“因为最先酷待我的人是你们,我敢放心地,一无芥蒂地接受你们的帮助吗?如此一来,快剑那些狗杂碎们,岂不咬定’我是你们的帮凶?

他们把酷待我的罪行,认为是理直气壮问心无愧,错在我,他就有权用大嗓门高呼,有权不择手段将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并无意加入邪魔外道行列。”大汉似乎有知人之明:“我并不代表点龙一笔那些人,他们志不大才不高,只想出口气报小仇小恨,风声不对就撒腿扯话,成不了大事的乌合之众。”

“那你代表什么人?”

“一群志在主持江湖正义,雄霸天下的英雄好汉。”大汉傲然地说。

他默然,低头沉思。

赶了四年镖车,事实上他已经是个老江湖,对江湖动静与情势有客观而深入的了解,只不过不曾干预介入而已。

中州镖局在此地声威远播,在河南更是首屈一指信誉最佳的镖局,江湖动静、武林情势岂能不灵通?

天下汹汹,群雄并起,有心人积极发展实力。

而各地的豪霸们,也纷纷壮大自己,为保全既有的利益而广蓄羽翼,抗拒外力侵袭自己的地盘。

最近十年来,各种秘密组织各展神通,每一个江湖闯道者,相约投靠某一组合,有所归属就有安全感,人多势众才能纵横。

两年前,他就知道有某些人,在暗中招兵买马,打起正义锄奸团的旗号,要开创惊世的局面。

该组合并不公开招兵买马,派有专人负责招贤纳士的工作,对他们认为符合该团宗旨的武林俊彦,进行游说礼聘,决不滥收乱捡。

据说,该团迄今壮大的速度缓慢,基本原因是合乎该团宗旨的人才不多。

“是这个吗?”他伸出右手,四指紧握,伸大拇指上指,再倒转拳拇指向下。

顶天,立地,这是正义锄奸团的半公开手式记号,知道这手式的人甚多。

正义锄奸团旗号还没能鲜明地打出,手式却抢先流传天下。

正义助奸团的组织,目下仍是江湖机密,成员到底是些什么人物,众说纷云莫衷一是。

江湖道上的高手名宿,以及拥有地盘与强大实力的豪霸们,皆对该团怀有戒心,甚至恐惧。

正义锄奸,这个“锄”字委实令人不寒而栗,血腥味浓厚看字面就知道是使用雷霆手段的暴力集团。

正义两个字,同样令豪霸们心中懔懔。

一个讲正义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豪霸。

一个讲正义的人,决不可能拥有爪牙。

一个讲正义的人,只能成为当地的贤达,仁义道德的众望所归精神领袖。

一个讲正义的人,必定成为豪霸们嫉恨的对象。

有不少人,明暗之间,正在准备或已经着手,进行调查该团底细的大计。

另有一些人,已经打算在该团羽翼末丰之前,加以扑减剪除,而且已付诸行动了。

一万个人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个人,所行所事所作所为,与正义二字背道而驰。

所以,正义锄奸团壮大的速度缓慢,是意料中事,够资格参加的人,太少太少了,而且,真正的正义之士,不见得肯参加这种组合。

“对,这个。”大汉也打出顶天立地手式。

姜步虚眼中有疑云,全神贯注观察大汉的神情变化。

正义锄奸团的人,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间,暴露自己的身分。

“你要我相信吗?”他正色问。

“我曾带你去见让你相信的人。”大汉也正色答。

“这个……”

“你已经碰上不义的事,而且受到伤害,不是吗?”

“我处理得了。”

“是吗?等他们的前辈赶到,你有多少机会?”

“他们的前辈?”

“对,他们的前辈。你要知道胳膊往内弯的道理,也必须明白互通声气交相谋利的金斜玉律。你一个小小的车夫,那一位豪强肯为你失去威信?除了本团之外,你得不到有力的正义人士支持。”

“好,我愿意和你去见能让我相信的人。”他肯定地答复。

“今晚,三更起更,文昌阁下见。”大汉低声叮咛。

“在下准到。”

“告辞。”

“不送。”

大汉椎桌而起,昂然出店走了。

角落边一副座头的三名食客之一,稍后即与同伴耳语片刻,匆匆出店而去。

  ※

   ※

 ※

从来福老店绕过寺后街的东端,这一带是夜市,摊贩云集,各种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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