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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第4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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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禧柔声说道:“我不是逼你。其实,我也不愿意你……可我不逼你。也有人……哎呦,你别闹,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关卓凡的手终于安分了下来。慈禧轻轻喘了口气,说道:“可我不逼你,也有人逼你。这次阅兵回京,‘东边的’是一定要提这个事儿的。你再怎么拖,拖到‘美国访华代表团’回国的时候,也到头了!”
顿了一顿,说道:“毕竟,丽妞、敦妞姐俩儿。也都大了。就算你讲‘西学’,还嫌她们两姐妹形容未足。‘东边的’也会说:可以先指了婚,放了‘小定’;过个一年半载,再‘放大定’。你算算日子,到时候,你再怎么讲‘西学’,她们姐俩儿,也到了可以于归圆房的年纪了吧?”
满洲的婚俗,男家主妇到女家相亲问名,合意了致送如意或者首饰,名曰“放小定”。
之后择定吉期,男家聚集宗族亲友,携新婿到女家正式求亲,女家亦聚宗族亲友接待,彼此谦谢再三,方始订婚。新婿拜女家神位、父母,两家人众欢宴而散。再过一两个月,男家挑吉日下聘。这个过程,称为“放大定”。
放了“大定”,便相当于婚姻已成,犹如现代人在政府民政部门做了“婚姻登记”,所欠者,不过一个婚礼、一个洞房罢了。
当然,如果是太后指婚,“放小定”也好,“放大定”也罢,就只是一个程序。不过,程序也是要履行的。只是关卓凡娶的是公主,女家身份至高无上,许多仪节要作相应的调整,但大致的意思是不变的。
慈禧继续说道:“与其到时候被人家逼得手足无措,不如现在咱们俩就商量出一个起倒来,也叫有备无患。”
关卓凡不能不说话了:“你的心思,我有什么不明白?敦柔公主我也是见过的,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得妻如此,我又怎么会不愿意?——荣安公主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可我若‘尚主’,尚的是敦柔公主,拿‘东边的’怎么办?这可不比收个玉儿!还是那句话,为国家朝廷计,为你我计,你们姐俩儿,万万不能不和睦!”
慈禧沉默了良久,终于轻轻一笑,说道:“那么,只好便宜你了。”
关卓凡微愕,问道:“怎么说啊?”
慈禧声音虽轻,却是一字一句:“你把两位公主都娶了吧。”
什么?!我有没有听错?!
关卓凡笑道:“太后……好生诙谐呀。”
慈禧用手指轻轻点了他的胸膛一下,说道:“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已经想了很久,这件事,东边的那位,是绝不会让着我的。两个公主,娶敦妞,她不干;娶丽妞,我不干。要么,你一个都不娶——这么搞法,一拍两散,何苦来哉?所以,不如都娶了,皆大欢喜!”
我听见天上的鸟儿在唱歌——可是,这是真的吗?
关卓凡尽最大的努力,做出错愕疑惑的口气:“可是,娶两位公主,怎么可能呢?制度所无啊!”
慈禧说道:“确实是制度所无。这个事,我算是异想天开——也不晓得制度该怎么变通,到时候,婚事的礼仪又该怎么拟?可是,‘两宫垂帘’,不也是祖制所无,不也行之有年了吗?迄今来看,对朝廷社稷,都是好的——辛酉的这步棋,走得是对的!你娶多一个公主,虽不合制度,可到底不比‘两宫垂帘’,不算国家大政,怎么就不可以变通了呢?”
我的天,御姐的这个开通劲儿,和原时空那位上了年纪的老佛爷比,真正是判若两人呀!
看来是真的了,不是试探我来着!
关卓凡真心感谢御姐的坚持——坚持移到里屋做“羞羞的事情”。不然,灯光明亮,而他心花怒放,直想放声高歌,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出错愕和茫然的表情。
“呃,这么做,‘东边的’那位……不会同意吧?”
“不一定——除非她不想把丽妞嫁给你。或者,她能够想出更好的法子?不是我背后讲人家的‘小话’,我这位姐姐,大约没有这么灵光的脑子。”
喔噢!我亲爱的圣母皇太后,我该如何感谢你呢?
*(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正中下怀
慈禧说道:“两位公主嫁了给你,当然是‘两头大’;敦妞的生辰比丽妞早着几天,丽妞就叫敦妞一声‘姐姐’好了。”
两位正室夫人?以后俺封了王,就出来两位嫡福晋?哇哦!娥皇女英呀!
慈禧微笑说道:“不是有个说法,叫什么‘娥皇女英’吗?你瞧好了,到时候,必定有拍马屁的,会说这是‘佳话一段’呢!”
哎呦,咱们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看来,这个事儿,御姐很做了点功课嘛。不过,娥皇女英是帝尧的女儿,这一层,拿来比拟两位公主,是合适的;但她们俩是帝舜的老婆,这一层,拿来比拟我关某人的太太,介个,合不合适啊?
“至于住处嘛……”
说到这儿,慈禧突然打住,问道:“这方面应该如何安排,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啊?”
我有没有什么想法?我脑子昏着呢!
关卓凡不及细想,说道:“自然要听太后吩咐。”
慈禧“嗯”了一声,说道:“我想,公主仪制尊贵,如果你们仨住在一起,许多事体料理不清爽,未免尴尬。所以,还是分开来住的好。一位公主一座公主府,柳条胡同的宅子,就算你的额驸府,好不好呢?”
好不好?关卓凡心念电转:当然好!
清制,公主下嫁,和额驸是分府别居的。公主是君,额驸是臣,严格说起来。只有公主“宣召”。额驸才能进公主府。和公主夫妻相会。这个制度,颇悖人伦,衍生弊端无数。特别是公主府的管家嬷嬷,趁机把持大权,操纵府内事务,予取予求,甚至到了干涉公主、额驸私帷的地步。其所持理由,大多冠冕堂皇。公主、额驸只好忍气吞声。
这个制度,在清朝的前期,是执行得比较严格的;但到了清末,早已名存实亡,公主和额驸基本上都是住在一起的。可御姐将之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用之于关卓凡,却是正中关某人下怀的!
原因很简单:如果和公主住在一起,还怎么出入白氏、明氏两个嫂子的闺房?
嘿嘿,“狡兔三窟”……俺真要有“三窟”了!到时候,一三五、二四六地“排班”——想一想。哎呦,真是神仙也似的日子!不过。压力也大,压力也大!从今天起,要努力锻炼身体,庶几才不使香闺寂寥、佳人落寞啊。
御姐为什么出这么个主张,关卓凡亦心领神会:道理其实是一样的——如果关卓凡和两位公主住在一起,圣母皇太后巡幸,还怎么好关起门来,和……“额驸”,做那些个“羞羞的事情”?
至于嬷嬷什么的,完全不必操心。到了清末,公主的嬷嬷,早已无复当年的气焰。再说,也不可能有哪个不开眼的,敢来为难关贝勒。
关卓凡说道:“太后圣明,体贴下情,无微不至。这么安排,妥当极了!”
慈禧微微一笑,说道:“就知道你乐意。不过,这么安排,也不全然是为了你。丽妞出嫁,丽太妃大约是要跟着女儿的——这个恩典,我和‘东边的’,是要给她娘俩儿的。府里住着一位太妃,不论敦妞,还是白氏、明氏,见起礼来,都很麻烦。不如大伙儿分开住,都省心一些。”
丽太妃?这个俺原先可没有想到。御姐的脑子果然好用,想的实在是周全!嗯,都说丽妃国色天香,温柔婉约,如果不是娶了她女儿,还真没有什么机会见识这位清末著名的美人呢,嘿嘿……关卓凡突然惊觉:我想什么呢?那可是丈母娘!
醒过神来,当即颂圣:“太后圣明!”
慈禧轻轻戳了关卓凡一下,说道:“好啦,收一收你的‘太后圣明’。你别在床上……啊不,你别在这儿弄出一个奏对格局……”
御姐虽然改口得快,但“床上”两个字,还是不小心说了出来。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这个坏蛋肯定放不过她,顿时红云满面。
关卓凡果然笑道:“‘这儿’难道不是‘床上’,倒是‘地下’?”一边说着,一边毛手毛脚起来。
“你坏……别……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这一次,关卓凡并未“遵旨”,动作反倒更大了。
“太后还有什么谕示?”
“嗯……哎呦……你……娶了公主之后,柳条胡同的宅子……嗯……做额驸府似乎嫌小了一点,要不要……嗯……再赏你一座宅子?”
“不要!我的房间,太后香泽犹温,我舍不得换!”
即便关卓凡不娶公主,就他目前身份地位而言,柳条胡同的宅子,也已略嫌小了一点。不过,这座宅子是他发迹之初就开始经营的“基地”,许多机密事务,都要在那儿办,换来换去,诸多不便,一动就不如一静了。如此,还可借机对外营造关某人低调、谦逊、简朴的形象。
当然,现在是在“床上”,咱就换个圣母皇太后更爱听的说法。
“你这张嘴呀……嗯……唔……”
下面的话,御姐说不出来了,因为樱唇已被“这张嘴”堵住了。
唉,我已经被未来的一堆大小美人媳妇整得神魂颠倒,实在是耐不得了,您哪来这么多话啊?
*
不知道又缠绵了多久,最后是圣母皇太后逼着,关贝勒终于离开了床榻。
关卓凡先摸黑自个儿穿戴齐整了,然后出去中屋,将御姐的坎肩、绸裤、绣花鞋抱了进来。帘子打起,圣母皇太后就着屋外煤油灯的光芒,在关卓凡的“服侍”下,穿好了衣服鞋袜。
慈禧拿起金怀表,打开盖子,见“时针”落在“x”和“Ⅺ”之间,“分针”则落在“Ⅺ”上面——竟已是亥末近子初时分了。御姐不由轻轻地“咦”了一声,然后抬起头,白了关卓凡一眼,似喜似嗔地说道:“都怪你,折腾到这么晚!一会儿还要看折子,明儿可怎么办?”
关卓凡一笑,说道:“不妨事,明儿晚半个时辰起驾就是了。”
慈禧说道:“这样一来,行程不就打乱了吗?有没有什么关碍?”
关卓凡微笑道:“太后放心,没有什么关碍的。”
事实上,“关碍”还是有的。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以数年之功 定百世之基
太后出巡,再怎么“敕罢銮仪故事”,再怎么节省,再怎么低调,也不是背包客穷游,事先必须做精细周密的筹划。何处设行宫,如何关防布置,预备什么供奉,日程行程怎样安排,全部都要事前确定下来。而这些事项,一经确定,几乎不容更改。
比如,如果太后走着走着,突然心血来潮,想到附近的什么名山古刹去礼一礼佛,进一进香,那么,仓促之间,斋饭如何预备?山上山下、庙里庙外,事先未经详细勘察,关防如何设置?太后礼佛,可不比普通香客,扈从少说也要数以百计,他们的轿马膳食,又如何预备?
仓促混乱之中,最容易出状况;就算不出什么大篓子,一路供奉陈设,也难尽如人意。就算圣心体谅,下面的人也必发怨言。给太后“办粮台”,就变成最最吃力不讨好的一桩差使了。
更糟糕的是,如此一来,之后的行程就全部打乱了。
本来应该申正二刻赶到驻跸的行宫的,结果因为在山上的耽搁,变成了戌初一刻才能赶到。那么,到底是“桍腹从公”,大伙儿摸黑饿着肚子赶路呢?还是就地扎营?如果就地扎营,前不着村,后不挨店,队伍又没有携带什么辎重,是请圣母皇太后抱着水壶啃干粮呢?还是请圣母皇太后和关贝勒滚行军床呢?
这个情形,慈禧大致是晓得的,乃有此一问。言语之间,婉转表示的。其实不是“埋怨”。而是“体谅”。
不过。关卓凡的回答也不算虚安慰。
第一,没有改变路线,没有增加供奉,即没有增加额外的麻烦;第二,队伍是全骑兵流,行进速度是有相当弹性的。就是说,之前安排好的行程是留有一定的“冗余度”的。马儿本来只是徐走,略微加快速度。是非常轻松的事情。用午膳的“尖站”,大约要比原计划晚两刻钟到达;晚上驻跸的行宫,还是有足够把握按时到达的。
所以,关贝勒有足够的底气和圣母皇太后没完没了地“赖床”。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
炕几上端端正正地摆着白折子——之前,关卓凡出来拾掇御姐衣物的时候,将折子捡了起来,摆好了。
关卓凡旋转煤油灯底座上的旋钮,调长了已经烧短了的棉芯,煤油灯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
慈禧坐在炕沿上。拿起折子,指了指炕几的另一边。说道:“你也坐吧。”
关卓凡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这个臣不能奉诏。现在不是在床……呃,现在是研议政务,君臣分际,要清清楚楚。”
御姐轻轻地瞄了他一眼,眼底一片波光潋滟。接着嫣然一笑,说道:“随你吧——那你就坐在椅子上好了。”
“是,谢太后赐坐。”
慈禧开始细看折子。
折子是督办陕甘军务钦差大臣、陕甘总督左宗棠拜发的,奏陈入甘平回机宜。
左宗棠开宗明义:“欲靖西陲,必先清腹地。进兵甘肃,必先清陕西之贼;驻军兰州,必先清各路之贼。今陕省贼氛涤尽,饷道无中梗之患,客军无后顾之忧,师行无阻,乃得一意进剿。如此,已复之地不令再被贼扰,当进战时即预收善后之效,殆无牵制之虞矣!民志克定,兵力常盈。事先计之虽似迟延,事后观之反为妥速。”
这段话很有意思。虽未具名,但既言“陕省贼氛涤尽”,并自承大受其益,其实就是扎扎实实地捧了关卓凡一把。以“左骡子”的目高于顶,这么说话,不容易。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借此引出左宗棠自个儿的剿回的策略:步步推进,稳扎稳打,一次解决,不再反复。
左宗棠的这个意思,慈禧看了出来,但她无法判断左宗棠的策略正确与否。毕竟,关卓凡旬月之间定陕,成功之速,给两宫皇太后的印象太深刻了。
对于慈禧的这个疑问,关卓凡以十分肯定的口气回答道:“回太后,左宗棠如此计划,臣以为是十分妥当的。甘肃的情形,同陕西的不大一样。臣入陕之前,陕西的回乱,东部以同州、朝邑一带为烈,西部以凤翔一带为烈,就全陕而言,官军虽然苦苦支持,但毕竟和回匪各占形势。多隆阿督陕的时候,官军一度还占了上风。”
“甘肃的回匪,因为陕西未平,朝廷鞭长莫及,诸酋乃得从容经营,肆虐无忌。朝廷能够控制的地方,不过汪洋孤岛。因此,甘肃回乱,局面险恶,其实过于陕西。”
关卓凡这么说,等于自认陕西比甘肃好打。慈禧用热烈的眼光看着情郎侃侃而谈,心里说道:这个男人,真是心胸磊落,风光霁月!
“还有,臣平陕西的回乱,拊敌之背,算是打了回匪个出其不意。现在甘肃的回匪全力戒备,左宗棠要再施此计,可不容易了。”
关卓凡继续说道:“左宗棠在京的时候,臣和他反复研议,都认为西北的事情,秦汉以降,往往‘野火吹不尽,春风吹又生’。是次用兵西北,当取前鉴,不贪功,不冒进,不蹈前朝覆辙,务期斩草除根,一劳永逸。因此,西北军事,不宜速决,当立定脚步,稳扎稳打,步步推进,以数年之功,定百世之基。”
以数年之功,定百世之基!
这句话,听得御姐目光炯炯。
关卓凡说道:“‘事先计之虽似迟延,事后观之反为妥速’,左宗棠这句话,实在精辟,真正是老成谋国之言。现在甘匪一大股,已被逼入董志原,我军正好聚而歼之。臣以为,这正是左宗棠步步为营之效用。请太后耐心等待,臣敢打包票,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大捷的消息的。这一仗打赢了,甘肃的门户就算彻底打开了。”
慈禧微笑说道:“看来,当初让你和‘左骡子’搭伙计,倒真是所托得人呢。”
“太后奖谕,臣惶恐。”
“好啦,别跟我这么客气啦。嗯,这个‘董志原’,是个这么地方?”
关卓凡说道:“回太后,这是庆阳府的一块大原,有‘天下黄土第一原’之称。不过,细说这董志原之前,容臣先略为太后譬解甘肃回乱的局面。”
*(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为王前驱
呃,请一天假
这几天事情实在太多,无可奈何,抱歉。
*(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东观沧海
这一觉,圣母皇太后深入黑甜乡中,竟是一夜无梦。第二天起身后,却觉得浑身酸痛,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由暗骂“那个杀千刀的,把人家往死里折腾”。但梳洗之后,圣母皇太后容光焕发,神完气足;倒是玉儿,眼神虽亮,大眼睛周围却是暗了一圈,像是没有睡好的样子。
队伍果然后延了半个时辰出发。理由是有一道上谕要发回北京,圣母皇太后那儿,忙着御览、用印呢。除了极个别的人,会偷偷揣测,关贝勒昨晚何以迟至子初二刻,才离开圣母皇太后的跸宿之所?但绝大多数的人是不虞有他的。
中午在武清县的东马圈打尖。这个地方还是顺天府的地界,龙河在境南流过。之所以叫“东马圈”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辽宋相争的时候,辽国在此地沿河低洼处,开辟牧马的草场,设置马圈、马房,故此得名。明洪武以后,流民至此定居,依河建村,凭马圈、马房立户,渐成聚落。
到达“尖站”的时候,已经是午初二刻,果然比原定计划晚了二刻钟。
“尖站”是一座极大的明黄帐幕,搭在了龙河边上。这个帐幕,不比普通行军宿营,工序是极讲究的:先平整地面,再铺上黄土夯实,然后搭起一个高一尺、长宽各三丈的木台——帐幕就搭在这个木台上面。帐幔厚重,里面铺着厚厚的地毯;四个角上,各生起了一个大大的云白铜火盆。河风清冽,帐幕之中。却是温暖宜人。
路途之中。小小颠簸之时。牵动肌肉酸痛,圣母皇太后难免在心里边再暗暗嗔一嗔“那个杀千刀的”;但进入明黄大帐之后,身心舒爽,不禁暗赞“那个杀千刀的”,给自己办差,还真是尽心竭力。
用过午膳,消乏解困,即行上路。这座明黄大帐。圣母皇太后前后不过用了大半个时辰而已。
申末三刻,到达了今晚的“宿站”杨村。这儿尚未出武清地面,北运河穿境而过,夹河成镇,世面繁华,远过东马圈。
和昨天的沈万庄一样,圣母皇太后跸宿的“行宫”,是当地一位杨姓大乡绅的宅子;而关贝勒也和昨天一样,戌初三刻左右,过来“扰驾”。
有人看到。关贝勒进宅子的时候,抱着一张大大的“军事地图”。想如今海内。只有西北兵戈未息,则关贝勒自是要向圣母皇太后回禀陕甘军务的。君臣二人,道路倥偬,孔席不暖,挑灯夜战,这个为国为民力疾从公的劲头,好生令人感动啊。
关贝勒亥正二刻的时候,离开了宅子,倒是比昨个儿早了一点,可也差不多呆足了整一个时辰。至于关贝勒和圣母皇太后为毛总有那么多话好说,又究竟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这一次,狮子未曾觑得亲切,为免传言之间,失真走样,给当事人造成不良影响,就不再赘述了。
次日,没再出什么“发上谕回北京”一类的花样,队伍按时启程。
杨村在武清东南,出了杨村,就算出了武清;出了武清,即进入天津府天津县的地界了。
天津县是天津府的首县,知县叫做赵元芳,早在路边恭候了。不过,迎驾只是一个形式,他的差使,不是扈从,而是协助打点前面的“尖站”。队伍并不停留,赵元芳只能在路边磕头,是见不到圣母皇太后的。
只是人家是地主,不打个招呼不好。图林将赵元芳带到关卓凡马前,在地上铺了红毡条,赵元芳跪下,行了国礼之后,关卓凡问了“尖站”的情形,说了几句“贵县辛苦”之类的废话,赵知县便眉花眼笑地去了。
“尖站”设在北仓,队伍沿北运河迤逦南下,巳正三刻,到达了北仓。
北仓算是天津城的北大门。元朝定都北京之后,这里成为向京师运送漕粮的集散地,建有多个储粮的“广通仓”,其中最要者名为“北仓”,其地因仓而成村聚,又以仓为名,谓之“北仓”。本朝雍正年间,在此建库式北仓厫,北仓的地位更加重要了。
圣母皇太后的銮驾在北仓逗留了一个多时辰。
花了这么长时间,是因为除了打尖、用膳之外,天津当地的主要官员,包括直隶总督刘长佑、三口通商大臣崇厚、领天津府和河间府的天津道容景和、天津府知府韩熙,还有天津县知县赵元芳等,都已提前到了北仓候驾。这几位,慈禧都要一一接见。
有的官员,如赵元芳,行礼如仪,略加温言抚慰,三言两语即可起去;但刘长佑、崇厚两位,就不能草草打发。而有些事情,慈禧自己也颇为关心。比如三口通商,也算洋务,慈禧的问话就比较详细了。所以,这一轮接见,很费了些时间。
直到未初一刻,一切事体毕了,圣母皇太后方才起驾。
到了天津城,太后东巡的队伍,北门入,东门出。
天津城共有东、南、西、北四门,城楼上各有一块匾额。东曰“镇东”,匾额曰“东连沧海”;南曰“定南”,匾额曰“南达江淮”;西曰“安西”,匾额曰“西引太行”;北曰“拱北”,匾额曰“北拱神京”。
本来,按照最经济的路线,太后的銮驾,应该自北门即“拱北门”入,南门即“定南门”出,然后折而向东。结果接见崇厚的时候,他说天津城的东门名“镇东”,又叫“东连沧海”,非常契合太后“东巡狩”和“阅兵”之意——“阅兵”,还包括到海边检阅海军嘛。所以,崇厚建议,若由东门即“镇东门”出,暗合“东观沧海”之意,此行必大旺也。
“旺气”神马的,是圣母皇太后最喜爱的东东了。但她知道,关卓凡对这些讲究,一向都甚不以为然;而且,临时更改行军路线,更是领军者非常讨厌的事情,因此沉吟不语。不过,有意无意的,眼风却朝着“带班觐见”的关卓方这边,轻轻地扫了过来。
如果关卓凡扮看不见,慈禧也就罢了。没想到关卓凡躬身说道:“启禀太后,崇厚所奏甚有道理,请太后俯允。”
慈禧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崇厚这个建议,就算通过了。
崇厚自然颇为得意。不过,跪在地上的他,可没有看见黄幔之后的圣母皇太后,把脸微微扭向关贝勒,眼波流转,笑靥如花。
*(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浮梁驰渡
于是,太后东巡的队伍,“拱北门”入,“拱卫神京”;“镇东门”出,“东连沧海”。
天津地方,对待这支队伍的姿态,远比北京来得要高。在北京,一出午门,除了关防,路上就没有其他的花样了,热闹是老百姓自发的。但天津城,“拱北门”到“定南门”,以及“拱北门”到“镇东门”,两条路线上,沿途都设了一座座高大的扎花彩坊,加在一起,总计有三十六座。
天津城的中心,是一座鼓楼。鼓楼亦有东、西、南、北四门,和“镇东”、“定南”、“安西”、“拱北”四城门遥遥呼应。两条路线,就在鼓楼分道,“拱北门”至鼓楼,鼓楼至“定南门”,鼓楼至“镇东门”,各设十二座扎花彩坊。这样,不论太后銮驾走哪条路线,沿途都有花坊迎驾。
可见,崇厚建议太后改道,不是临时起意,天津地方早就做足了工夫。只是,不论太后的銮驾怎么走,必然有十二座扎花彩坊派不上用场了。
不过,崇厚说,“我圣母皇太后轻舆减从”,“加意简省”,之前上谕中亦有“厪虑使费过钜,滋扰地方”之语,和“敕罢銮仪故事”的要求,所以,这三十六座扎花彩坊,不出公数,全由他自己“报效”。天津地方做为,并不失慈圣“与民休息”之“至意”。
呃,这个话,姑且听之吧。
东巡队伍行经的街道两边,观者如堵;无论商家还是住家。都在门口摆放香案,焚香醴酒,“虔诚示敬”。
这里面。固然有官府事先的安排布置,但老百姓也是非常乐意配合的。
天津是轩军的大本营,可一来,轩军的驻地在青县马厂至塘沽新城之间,比较偏僻。二来,轩军实行全封闭管理,不到周末。不许出营;出营,行止亦有异常严格的规范。所以,普通天津人平时是难得见到轩军的踪迹的。
一支数万大军驻扎境内。对地方没有任何滋扰的情事,风纪好到接近“隐形”的地步,这是天津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天津人早已将这支传奇的部队视为自己的“子弟兵”。可是,这支“子弟兵”到底是何形状。却只能想象。无数传说。千奇百怪,莫衷一是。如今,有了一个亲眼目睹“子弟兵”的机会,天津人怎能不踊跃兴奋呢?
再说,太后东巡,目的地就是天津,这是天津卫前所未有的“盛事”。躬逢其盛,谁不觉得与有荣焉呢?
还有一层。天津人是和北京人感同身受的:辛酉年,英法入侵。先陷天津,后陷北京,京、津同罹战火,前文提及的北京老百姓对待洋装、洋枪复杂而微妙的心态,天津的老百姓,一般无二。
这几层原因叠加在一起,再加上天津几个衙门的刻意逢迎,天津城迎接太后东巡銮驾的盛况,较之北京,有过之而无不及。具体情形,为免“又机智地水了一章”之讥,请各位书友自行参考前文,狮子就不再啰嗦了。
队伍出“镇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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