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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依酒-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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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楚蹙眉犹豫着,双目直盯着棋盘良久良久在两个星位踟蹰难断,正待要搁子儿,耳边忽而听得有个声音道:

“请问,‘千水阁’怎么走啊?”

方才还有些思路,这会子尽数没了感觉,温子楚细腻里烦躁,不悦地抬起头看,见对面立了个丫头打扮的女子,便愈发生气。

“我不是吩咐过,在我下棋时不许前来打扰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被他这么一喝,初然倒也不十分在意,不过仍在回想这周遭的路,她抓了抓耳根,漫不经心地点头。

“哦……”

“你!……”瞧得她这心不在焉的模样,温子楚不禁又是气结,刚要拍桌说话,对面的乐时笑着摁住他,帮忙打圆场。

“诶,不过是个丫头,动这么大的气作甚么?小姑娘家的,莫吓着人了。”

温子楚只得强压下气来,面色阴沉。他今日盘盘棋都输,心情能不坏么?只道是撒气在下人身上罢了。

初然没听他二人讲些什么,左右看了一回,又问。

“千水阁不在这附近么?我要过去送东西……”

温子楚半点不想看见她,只待打发走人,“千水阁在北面。”

“哦。”初然有礼地点点头,“多谢啦。”

她提着篮子转过身举步就将出门,温子楚猛地想起什么来,起身叫住她:

“你等等,回来!——”

初然莫名其妙地又侧身回去,犹自不解地皱眉看着他。

“大老爷有什么吩咐?”

温子楚一手摸下巴,上下打量她,眉峰却是紧蹙,似乎是仔细回忆些什么,过了片刻,他顿然一拍掌来,眸中惊道:

“原来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表示,我这一章特么连个背影都没有= =|||

从这里开始,这个案子就起步了~ 还是原来的步骤,还是熟悉的过程……

我是JQ,我是电锯杀人狂~(づ ̄ 3 ̄)づ ?

☆、【明争暗斗】

这一声听来,初然更加一头雾水,她仔仔细细朝此人看了,却也没什么印象,只挠着头奇怪道:

“大老爷……咱俩见过面么?”

“哼。”温子楚撩袍起身,一拂衣袖大步流星跨到她旁边,一手捏着她下巴抬起其头来又谨慎确认了一番,肯定道:“休想装蒜了,本公子可是记得你的。”

初然皱着眉把他手挥开,朝后小退了一步,仍是不明所以地摇头。

“我真没见过你。”

“你!——”温子楚看得她这般表情动作,倒觉得是自己有些自作多情,眼见那一侧的乐时笑得合不拢嘴,他心头不悦,只把腰上玉坠儿解下来,凑给她看。

“一个月前,在‘金玉铺’门口,莫不是你凭替我捡坠子的空当,将我钱袋偷去了?还抵赖不成。”

经他一提,初然恍悟起来,这几日一直在思虑钱英被杀之事,反而忘了上回自己曾偷过一个颇有势力的人,竟不想他便是温世子。

“是有这么一回事……”初然也不否认,偏头想了一会儿,却抬眼望着他,莫名道:“我不是都把钱袋还给你了吗?作甚么还要生这么大的气?”

听她这话说得是理所当然,分毫不觉理亏,温子楚一时居然找不到语言反驳,怔怔看了她好半晌,才道:“……你偷东西,自是不对。”

说完又想了想,道:“那钱袋里还少了几张百两的银票。”

初然摇摇头辩解道:“我不是同穆大人说过,不小心扔了么?”

温子楚当然知道是她扔了,起初听穆信说来自己也并未有生气之意,反而欣赏这丫头做事的谨慎小心,可这会子听来她风轻云淡的语气道来,着实令他不悦,不由生了几分找茬心思,方一甩袖子道:

“那你扔了,就不该赔的么?”

“赔?”初然一脸鄙夷地拧眉瞧他,“你堂堂世子,还缺这点钱?”

“这不是缺不缺的问题……”温子楚说的一本正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你既是偷了我的银子,我不予追究已经很大发慈悲,难道叫你赔付还名不正言不顺的么?”

“可我现在没钱啊。”

“没钱?”他忽而觉得好笑,“你此次来王府里恐怕也摸了不少好处,变卖之后如何会没钱?”

“什么话!”初然听完就觉火大,“我一分钱也没拿你家的!”好容易她规规矩矩干活,手脚头一遭这么干净,偏生这人还一副理所当然模样,虽然偷东西的确是她的本行,不过被人误会到底心里不快。

“哦?”温子楚不看好地抱着臂笑道:“那你来我府上所为何事?别是游玩观赏的罢?又或者是为我生辰而来?我可不记得有请过你。”

初然闻言扬起自己手里的一篮果子,煞有介事说道:“我是来这做工的,王管家要我将这果子送往北院千水阁里,你要不要自个儿搜搜?看我身上有没有偷你家的银子!”

“做工?”温子楚这方才注意起她穿着丫头的衣裳,由想到是做了他府上的丫鬟,便越觉稀奇了。

“你……你来这儿当下人?”

“怎么?不可以?”

温子楚勾了勾嘴角,讽笑道:“当然不是不可以……不过……这偷儿来我家做工,倒真是奇哉怪也。”

“你!——”初然气得险些没讲这篮子朝他头上扣去。

这厢正顾着说话,园子门口却又有人稳步行来,极其识相地在远处就停下步子,抱拳施礼。

“世子,王爷让您去前厅一趟。”

“前厅?”温子楚寻声看去,对面那人黑衫如墨,面沉似水,表情毫无波澜。

“方才不是带话说礼部侍郎曾查良来寻他说话么?这时候又得空了?”

底下人仍是低头,淡淡道:“属下不知。”

“……”温子楚无可奈何,知道这厮向来是不喜多问,也一问三不知,方而不欲再同他多讲。今日邀约旧友下棋,本想是父亲那里无事可做,怎料此时又唤他过去,这边就有些不好说话了。

“知道了……我收拾一会儿自会过去。”

亭内的乐时一把抓了棋盘上黑白子儿分理,放进两边棋盒中,看出温子楚的难处,他自然不会令其难堪,故而面上带笑抖抖衫子起身来,作别告辞。

“既是温兄府上还有琐事,那在下就不便打扰了,先告辞。”

“你等等我。”温子楚跟上前去,“顺路,正巧还有些事与你说。”

乐时笑笑,私下里却暗暗打手势指着初然那边,温子楚无奈地摇头,余光瞥见穆信,只得吩咐道:

“穆侍卫,你送这丫头往千水阁去,她认不得路。”

“是。”

步出小园,迎面微风阵阵,吹得竹叶纷乱在眼前。乐时把折扇展开,摇得不疾不徐,偏过脸来问温子楚。

“人家一个丫头,你又何必诸多为难呢。”

“你没听见那话么?她曾经偷过我的钱袋。”温子楚对他这反应甚是不满,“这管事也不知怎的,如何不加细查就放她来府里做事,往后该失窃多少。”

乐时方又问:“你预备撵她出去?”

“撵她?”他略一思量,“……暂时还不必。”

乐时这下不解了,“你又不撵她,却又道她的不是,这是为何?”

温子楚笑而不言,看得乐时摸不着头脑,待过了对面垂花门他才斟酌出话来,道:

“那时候穆侍卫待我教训了她一回,我量她不敢再作案,估计实在是没钱可花才来咱府上做事的。既是个姑娘家,找钱也颇不容易,眼下没出什么乱子那就罢了。”

“我说你啊……”乐时抿了抿唇,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下结论,“你就是闲得发慌了,没事找事儿。”

……

温子楚走远不久,穆信这才抬头,刚刚侧过身,却惊见那旁一对清清澈澈的水眸望向自己这边,眼底那挫败失落和无力之感交织在一起,复杂得难以言喻。

初然恨不得仰天长叹,偏偏又着实找不得出路,她没气力的耸耸肩,幽幽道:

“哎……怎么又是你?”

他还没说话,这倒先嫌弃起来了?

穆信扬了扬眉,略略扫着她这一身打扮,冷然出声:“你如何在这里?”

初然垂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挠头道:“你不是看见了吗?我这是府里的丫头,不在这里在哪里?”

穆信不觉皱起眉峰,摇摇头:“你到底什么目的?”

“找钱啊。”她回答得极快,“不然能怎么?”

穆信眼神怀疑,警惕地握紧手里的宝剑,对她此言不置可否。

“作甚么?”初然收了好脸色,也沉下声音来,“你们当官的要我们做贼的改邪归正,如今我正正经经干活儿,你却又不信我?那你要我们怎么活啊!”

约摸觉得她这话也有些道理,穆信渐渐缓和下表情来,眉上却并未松展,只上前低低对她威胁道:

“莫想玩什么花样。否则,我定不饶你!”

他语气清寒,声音严厉,神色狠绝,就像那门神钟馗,凶神恶煞的,直把初然吓得频频后退,连半句话都抖不出口来,不过细如蚊蚋般点头应着。

“明、明白了……”

穆信看她这般,心里暗叹,却是微微颔首,问:

“走哪里?”

初然连忙回答:“千水阁。”

“……”他往北侧一看,转身说道:“跟我来。”

“哦……”

初然自小认路能耐不强,以往跑人家房里偷东西都走屋顶,一览无余倒还好,一旦进这大户人家的院子里不消片刻就昏头转向,不辨南北。

早间陪同个丫头出门采买果子,不想回来时候那丫头却被王妃支走传话去了,叫她一个人拎四篮子水果去放东西,这会子没人领路她当然找不得道儿,东转西转未碰见个问路,怎料得就遇上上次被她偷了的温大世子。

说来这厮的确是她命里的灾星,一个月前因为偷了他被穆信追着满城的跑,伤了脚不说,最后还得把钱原封不动地归还,如今又因他自己要受穆信的气,看他脸色……想想便感到无限悲哀。

可偏生她技不如人,又打不过人家,想嘴上逞能,对方又爱理不理,软硬不吃的对手是最麻烦的……真真失败透顶。

初然没精打采地跟在穆信身后,内心是实在不愿意对此人服软的,可不识路也没办法。于是痛定思痛,她狠下决断,等有了闲暇一定得治好这晕路的病才是……

正胡思乱想间,前面的穆信余光瞧得她左右手不止分别提了一个篮子,臂弯间还又挎着一个,走路格外不便,他未及多想停下步子来,摊手过去。

“给我。”

初然顿时一怔,没弄清他意思。

“干、干什么?”

穆信也没耐性跟她解释,只重复道:“东西给我。”

“作甚么?”初然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反是抱着篮子退离他远远儿的,“我又没给果子下毒。”

穆信越挺越离谱,索性几步走上前,不由分说就自她手里夺过篮子来拿于手中,继而仍旧背过身一言不发的走路。

……

初然在原地里呆了呆,愣了许久才跟上去,嘴里嘀咕道:

“说句帮忙,又不会怎么的,这人的性子当真是古怪得紧……”

*

五月里百花飘香,夏意浓浓,杨柳郁郁葱葱,蜂飞蝶舞,鸟啼树梢,暖阳普照,如佛光拂地,正是宜人气候。

汴梁街道上此刻仍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繁华,只略略较平时不同。只见得路上行人大多朝街前一处走去,再定睛往那边瞧,乃是这当朝温王爷的府邸,朱红大门大敞开来,门庭若市,那立于门前的小厮面上带笑,点头弯腰地迎着宾客。

因听闻是这是温家世子温子楚弱冠之日,故而温王爷大摆酒宴,宴请朝中大小官员,甚至连某些江湖朋友也一并邀了来,场面不必细想便知定然是奢华之至。

今日王府之中自是繁乱不已,府内上上下下的丫头小厮奔走忙碌,摆果子的,上茶点的,请戏班子的或是吩咐厨房带话儿的,整个后院就见得人疾步穿梭。

初然是被派到前厅倒茶水听使,虽也有一部分来客是安置在花厅的,但这里多少也能见得许多朝廷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得不说是正中她下怀。

离得正午还有段时候,厅中却已是座无虚席,温王爷同王妃坐于正座之上,两旁座位皆坐了郡主及其夫婿,再往下乃是当朝宰相晏殊,左侧龙图阁大学士,以及开封府府尹袁泰,右侧礼部尚书官一韦,礼部侍郎曾查良,户部尚书刘景,而后面那位……便是左司郎中钱英。

借着端茶的机会,初然认真瞄着他的身形外貌。此人处不惑之年,体态微胖,下巴留有较长青须,直垂胸前,卧蚕眉,三角眼,身长六尺八寸,穿着件藏青色云纹沙袍,脚蹬錾金靴,眸中犀利带着狡黠。

于那日夜里自己所见有六七分相似,可话又说回来,当时天色较暗,视野如此不清,看错也是情有可原。况且这钱英现下正活生生地在这里谈笑,别说刀伤,连磨破皮儿都不曾有。

但若在树林里被杀的那人不是钱英……

那么,又会是谁?

脑中尚模糊不清,就听得外面有人道:“世子来了。”

逆着光,温子楚一身锦衣华服,缓步行来,清俊的眉眼因得这打扮格外温雅,惹来在场不少女眷的目光,初然粗粗往他脸上扫过去,视线却是落在抱剑守于门口的穆信身上——大约是世子生辰的缘故,他破例穿了一回竹青色的衫子,不过同他体格相比略显小了些,想来是临时找什么人借的罢。

“到底是王爷的儿子,世子果真越发生得仪表堂堂,量来今后定能成大器。”这说话的便是礼部尚书官一韦。对于他初然了解不少,靠着母亲同当朝太后的亲戚关系,一路爬上尚书之位,但据说真才实学并不怎的,却成日只想着如何排挤别派,在初然家乡里就有许多人是受他弹劾而被发配去的。

听得这话,温王爷心里当然欢喜,不过面上还得作谦道:“官大人哪里的话,小儿天性顽劣,不受管教,还恐让诸位看笑话。”

“王爷实在多虑了。”眼看官一韦发了话,这礼部侍郎曽查良自然也要紧跟着附和,“上回下官于北街碰上世子,正瞧他提笔给那新开张的酒楼题字,有一句‘曦露还珠尽融雾,冬盈红妆轻拂袖’深得我心啊……”

“几句伤春悲秋的话,如何上得台面?”

户部尚书刘景闻得曽查良适才所言,抿茶琢磨了一回,却是认真说道:“论才能世子的确有过人之处,但恕下官多嘴,还是让世子出门历练历练为好……据悉,王爷自打从江南回来,十年间皆未带其往别处看过,这着实遗憾呐……”

礼部户部两位尚书素来不合,刘景不似官一韦,一向不爱趋炎附势,故而在朝中也得罪过许多人,但因背后有晏相撑腰,倒还相安无事。

“世子书画方面着实是不错。”那边晏殊安安静静吃了一阵子茶,但恐底下几人又挑话题针锋相对,这才开口做了个总结。

“前些时日同他往绵迁湖踏青,所作诗词所谈之事很有独特见解。”

温子楚连忙拱手,“……晏相过奖了,都是您教导有方。”

……

一来二去,众位大人已吃了不少茶果,这席上个个儿笑脸如花,夸赞之话简直令这温王爷笑得快将合不拢嘴,那言语间的意思还需特特揣摩才能知晓。

初然在那一边听得满脑子涨疼,深深厌恶这般拐弯抹角,笑里藏刀的宴席,想到石晏那小子往后就得如这般说假话,做伪事,她没由来情绪怅然。

没过多久,午膳时候将到,底下的丫头纷纷来撤了瓜果茶水,换上菜肴,取了好酒,酒席这边要开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表示他终于可以露脸了= =||

话少的男主永远都是这么的悲催,因为他们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被男配抢戏了……囧rz

下一章准备死人了,有奖竞猜,#热好的便当你将归属于谁#~~

☆、【燕安鸩毒】

王府摆宴,除排场之外,席上珍稀菜肴自不可少,五香兔肉、琉璃藕、蟹黄虾仁,还特特请了开封樊楼大厨做的煎扒鲭鱼头尾,葱香扑鼻,色香俱全,食之滑润可口,引人食指大动。

初然光是在一边儿看着就不住咽唾沫,只暗暗可惜自己没福享受,如今是人家吃着她瞧着,着实难受得很,也不知待会能不能讨点剩羹,尝尝鲜也是好的。

“阿初啊。”门边的小厮端来托盘,上陈有几壶美酒,递给她,“把这酒给各位老爷倒去,仔细些,别出岔子。”

“好。”

初然依言接过手,木雕花的托盘上摆了三个银质酒壶,做工十分精细,且闻得一股清新花香,想来这里头的应当是梅花酒了。

待她走进厅中,旁的两个丫头识相的从她托盘里分别拿了两壶走,初然就往钱英那一桌子行去,这周遭正坐了袁泰、官一韦、曽查良和刘景离得不远便是温子楚及王爷王妃。

钱英同袁泰乃是至交好友,此刻正有说有笑谈着几件家中趣事,官一韦和刘景尚你言我语,话里藏刀,嘴皮翻动极快,倒是这礼部侍郎曽查良一语不发的吃着菜,眉头微皱,脸色有些不好。

眼见上了一壶新酒来,官一韦亲自斟了一杯笑着推给他:

“来来来,查良啊,今日都不见说话,难得大家伙儿聚一聚,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这,大人……”曽查良面露难色,忙忙摆手,“恕下官无礼,腹中实在绞痛得紧,不便饮酒。”

“哦?腹中绞痛?”官一韦放下酒杯,看他的确是表情痛苦,顿时也没有再强求,只关切道:

“如何会这样?莫不是早间吃坏了肚子?”

“哎……估计正是。”曽查良摇着头,连筷子也搁下了。对面的刘景见状劝他道:“既是这般,曽大人赶紧下去歇一歇吧,身体要紧,王爷不会怪罪的。”

“是是是。”曽查良就等他此话,佝偻着站起身来,作揖告辞道:“那下官就先去方便一下,几位大人慢用……若是王爷问起,还望能帮忙解释几句。”

袁泰笑着挥挥手:“诶,曽大人就放心去吧。”

“好好。”

眼看他走路都微微颤颤的,初然闪到一边替他让道儿,心里莫不好笑。

这会子吃酒正热闹着,看似已忙过高/潮,席间不少官员前来给温子楚敬酒,反而不需初然她们打搅,她倒也累得疲倦,锤锤胳膊收起托盘走到门口喘口气儿。

午后的阳光慵慵懒懒的,天空蔚蓝如海,干净清澈,偶尔这般繁忙起来,好像生活也变得十分充实。初然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刚准备在树下坐着歇息,抬眼却看见不远处有个穿捕快服饰的少年跑过来,同穆信说了几句什么话,后者低头思索片刻,颔首又回复他,那人方欢欢喜喜点头。

看这模样……好像是石晏?

初然不由自主站起来,思及自己已有一月不曾见他了,这小子入了开封府,也不知混得如何,过得好不好?

如此一想她便快步朝那边走去,怎料待得走近时,石晏已然领命跑回去了。

“方才那个,是石晏么?”

初然踮脚看了看,虽有些不甘心,但是还是只得问穆信。

“是。”他缓缓转身,目光在初然脸上扫了一下,眉目间瞧得出她对石晏甚是关心,回想那日二人也是一同前来的。如今石晏拜于他门下,即便这人手脚不太干净,但怎么说也算是石晏的朋友。想到如此,穆信语气稍稍柔和些许,问她道:

“你是他师姐?”

“是啊。”初然笑吟吟的点头,此刻也并不和他记仇,只一心打听石晏的境况,“他在开封府怎样?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穆信微一摇头,“不曾。他武功尚可,做事勤恳,为人老实,如无意外,一年后我当可保他擢升捕头。”

“当真?”初然一听,自是喜不自禁,连忙抱拳谢道:“多谢穆大人帮忙,感激不尽!”

穆信愣了一瞬,看她神色飞扬,内心想法毫无遮掩,心知她天性还是单纯得很的,只是多有些遗憾之处,便不由轻叹道:“你们出自同门,他既已入公门,行事堂堂正正,你又何必以这样的方式谋生呢?”

“这个自然不同了。”初然不以为意,语气却是一本正经,“他是男儿身,他能做的事,我却不能做,难不成开封府衙也是收女子的?何况我只是替他高兴,也没说我就喜欢官场。再者跑江湖没什么不好,当偷儿也有当偷儿的好处,劫富济贫,我自逍遥,不像你们,官官相护,就是不愿趟浑水,再怎么洁身自好到底还是有污点的。

你们当官的高高在上,哪里知道老百姓的苦处,像我们这一行的也有很多规矩,但凡家无男丁者不偷,家有残疾者不偷,年成不好者不偷,大丧三十日内不偷,日行一善者不偷,信佛者不偷,清官不偷,寡妇不偷……这么一算计,你看我是不是不讲道理的?“

“……”穆信眉峰轻拧,竟有些哭笑不得。他不过只道了一句,这人却能回他十句百句,且句句有理,字字掷地有声,连半点让他说话的余地都不给。

“……我不与你争辩。”他无奈地抿了抿唇,“总而言之,女儿家到底还是正正经经过日子为好,你这样……”他颦眉,上下打量着初然,表情有些无言以对。

“……终究不妥。”

“哪里不妥了?!”初然颇为不满地瞪他,说到底此人不过是看不起她身份低微,拐着弯儿骂罢了。

“我爱怎么是我的事情,你管不得!要想抓我见官,那也得拿住物证来,别张口闭口就说我什么这样那样的!”

“我……”穆信解释无力,正欲要说话,猛然间听得屋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响,嘈杂一片,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继而就闻有人惊呼。

“曽大人,曽大人——!”

穆信和初然皆是一怔,急急准备进屋,不想迎面来就撞上一个张皇朝外跑的小厮,穆信飞快擒住他手臂,沉声问:

“出了何事?”

“穆、穆大人?!”那小厮吓得面色煞白,说话结巴不成语,抖抖地好久才道:“是……是曽大人,曽大人他忽然就倒在地上,死、死了!”

“死了?!”初然上前一步,追问道:“好好的,怎么死了?你怎么知道他就是死了的?”

“是乐公子说的,小的也不清楚……”

“进去看看。”穆信放开他,提剑踏过门槛,初然也不多言什么,跟在他后面也往屋里走。

之前还热闹喜庆的饭桌,这会子沉闷死寂,几些个女眷因受了惊吓哭哭啼啼躲在后边儿,正前方的温王爷面色墨黑,双眉紧皱,表情严肃,负手于背后目光只望着地上单膝跪着的乐时。

因得还未领命,穆信不敢走太前详看,在一丈远地方停住脚,初然便小心翼翼踮起脚从他背后探头瞧去。

是适才她倒过酒的那一桌,而曽查良所坐的位置上酒杯倾斜歪倒,酒水肆意横流,淌了一地,一双筷子还握在他手里,碗中尚有米饭没吃完,看样子是正吃着饭的时候忽然就倒下了。

与他同坐一桌的礼部尚书官一韦和刘景等人此刻面面相觑,倒也不吵架了。约摸此事来得太过突然,都有些不知用什么表情来对付的感觉,两手只背在后面,焦躁不安。

初然又转目去看倒地的曽查良,他如今已是面色紫黑,嘴角有呕血痕迹和白沫,左手微有痉挛之象。

把完了脉,乐时又挽起袖子来去扳看他的口腔,由于身形不高,视线被挡住,初然只得两手摁在穆信肩上,伸长脖子想瞧个清楚。

前面的穆信剑眉微凛,正凝神观察曽查良的脸部表情,兀自思索着,不料双肩忽的一沉,他警觉地握紧长剑,蓦地回头——背后,初然双眼亮晶晶地往那边看着,好像也没如何估计他。穆信怔忡了半晌心上讶然,视线终是落在搭于自己肩头的手上,犹豫了片刻,只无奈暗叹,问她道:

“……你作甚么?”

初然拍拍他胳膊,笑嘻嘻道:“这人是中毒而死的。”

她话音刚落,乐时就撩了袍子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对温王爷作揖道:

“启禀王爷,曽大人乃是身中剧毒,当场死亡。”

“身中剧毒?!……”

听得他这句话,底下瞬间炸了开来,这次赴宴的人皆是朝廷重臣,宴席又乃王爷所摆,怎料得到会出这般事情,何况众人吃的饭菜都是王府提供,一说曽查良中毒而死,其余更是人人自危,面色惨白如纸,吓得是冷汗淋漓。

“这、这该如何是好?!”

横竖是不敢道王爷的不是,在场之人频频擦汗,欲言又止,表情痛苦难当。

穆信往地上扫了一眼,却侧身看向初然,沉吟了一会儿,问她:

“你……会医术?”

“会一些。”她回答得自自然然,正专心看这尸首,余光发觉穆信还在盯着她瞧,顿然想起什么来,飞快道:

“不是我干的。”

看她那紧张的神情,穆信忍不住无奈发笑。

“我又没说是你,慌什么?”

初然没好气地白他,瘪着嘴小声嘟囔了几句。穆信并未听清,但量也不是什么好话。

那边的温王爷此时早是面色铁青,他偏头看着下面低头作揖的乐时,冷着声儿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曽大人是中毒吗?”

乐时没有抬头,言词确切道:“下官肯定。”

“……”一旁的晏殊觉察他处境尴尬,略一思虑后含笑着站出来说话。

“王爷,依下官之见不如先寻大夫瞧瞧诸位大人有否同样中毒的,至于这曽大人身故之事此间有开封府府尹袁大人在场,便就交他查办,王爷以为如何?”

明显是给了个台阶让他下,温王爷容颜稍缓和,但还是故作矜持地四顾一番,方冷着声音喝道:

“开封府府尹何在?!”

袁泰忙不迭从后面快步行来,拱手开口道:“下官在。”

“今你既在场,曽大人之死想来也亲眼目睹,本王便命令一月之内侦破此案,你可有异议?!”

好一个烫手山芋就这样扔到他怀里去了,袁泰暗自叫苦,却又不得不连声应下。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温王爷对他反应很是满意,摸着胡须淡笑颔首,到底还是觉得为难了他一些,想了想又唤道:

“穆侍卫何在?”

穆信几步上前,抱拳道:“属下在。”

“嗯……而今我命你协助袁大人一同查明此案,他若有何需求,你必当蹈火赴汤,不得有疑!”

穆信想也不想就道:“属下领命。”

温子楚见状,立即转身吩咐道:“王管家,还不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来!”

“是是是……老仆这就去。”

好好的一场喜事搞得这般收场,人还是在王府里面没的,怎么说都有些令人扫兴,想必最该头疼还是温子楚了。初然同情地看了他一回,自己却暗暗挪步到曽查良尸体旁边去。

这曽大人中毒前后不过一盏茶时间,但脸上已经透露黑紫,由此可见不仅是这毒药猛烈,他还中毒很深。

可巧,初然师门最为拿手的便是使毒,要说辨认毒药,在场恐怕没有比她更在行的了。

但话虽如此说,仅凭尸体死后的肤色尚不足以判断是什么毒药,世间毒虫毒草千万种,随意几种搭配就是一种新的毒药。

不过多时,王管家就招来了汴梁城内有名的几位大夫,加上翰林医官院的乐时,很快就将前来赴宴的宾客检查完毕,奇怪的并无一人有中毒的迹象,连腹中不适的也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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