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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千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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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入了圣朝之后,因避讳之事,又多有功劳立下,是千秋王府九帝王赐下的姓氏,教他二人分别改做了千秋久鼎、千秋守鹿。这二人倒也知趣,此后便一直伴随千秋王府风风雨雨,到现在,在府内的地位只怕比弱冠成年的小王爷还要高上半分。



………【第四章 觐见】………

    两位将军正当职守,在那巡夜的路上望见尚德亭处光芒乍现,深恐小王爷有难,连忙提了兵刃赶将过来。

    “二位师傅,我这里并无什事,无须担心。”千秋断云见府中家将急急赶来,当下也不隐瞒,把梦中之事悉数说了出来:“我此处倒是无人生事,只是方才不觉睡去,黄梁一场却不似虚妄之象。”

    一名将军整了整衣甲,笑道:“想来小王爷早晚忧政,必是日所思夜所梦,梦见了朝中事端?”

    另一名将军又道:“我二人刚才见那冲天灵光,只怕是先祖魂魄归来入梦,告知后人未来吉凶,这种事情原本也是有的。”

    千秋断云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这桩梦,既无关朝中党争,也不是先祖托音。只因昨日我多读了半宿的经典,晚睡了片刻,亭外那雪花渐渐大了许多,合着一阵阴风把我唤醒。”

    千秋久鼎神情一振,左手按剑奇道:“我以为将府煞气深重,凭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敢靠前,想不到竟还有什么阴风可以吹的进来,却又是何方修炼的鬼王妖尊驾到?”

    他说的话大有道理,千秋王府立于圣朝都城所在,有紫极龙气早晚护佑。又有那千秋诸王调遣手下军中修真高人,在府内府外也不知加持了无数重的箴言妙法,哪里是寻常梦魔可以进来的?

    千秋断云答道:“我移步出亭,抬头只见阴风之上蹲坐着一只廌兽,血泪呜咽地在哪里看着我。我听他自称是当朝巡风都御史,被人冤杀家中,这才托梦与我,叫我替他面圣鸣冤。”

    亭外千秋久鼎笑道:“小王爷,常言道相反是梦,明日你只管去见圣上但却又怎么个说法呢?”

    千秋守鹿也劝道:“小王爷也莫要劳神,做个梦便罢了,如何能够当真?”

    千秋断云道:“在梦中,我还记得那言官自写了一篇奏折作为原告,现在也不知还在不在了。”说着就伸手往怀中摸去,怀中除了几张银票三、四两散碎金银更无半卷文章。

    “看来果是叫老师说中,梦景岂能当真,倒是学生孟浪了。”千秋断云讪讪的笑着摇头,正要说些什么转移话头,却听千秋守鹿指着他的身后问道:“小王爷,你且看那石案上的可是奏折?”

    千秋断云果然回头,顺着千秋守鹿所指一齐看了过去,确是见到晨曦光中,石案上当真平铺了一张奏表,使一块白玉吊坠压着,放在那里。

    千秋守鹿走上前去,揭起奏章道:“小王爷,这看来就是你梦中所见的文章了。”

    而千秋久鼎则举起那白玉吊坠,对着晨光看去,只见这汉白玉石雕刻的神兽形象生动,正是一只庄重威严的廌兽是也。

    “这是江南廌家的传世信物。小王爷,既有此物料想那言官梦中所言非虚,明早你自去面圣,也好为我朝忠良讨上一个说法!”

    千秋守鹿却不同意:“做个梦罢了,怎能当真?即便是有天大的冤情,与小王爷又有何干?”见千秋久鼎脸色不好,他又跟着解释道:“不是我教小王爷行那不忠不义,只不过龙瞿学宫权势庞大,是天下万千儒生心中所向,自由大气运镇压。我千秋王府虽不怕他,但也没有必要去与他为难。”

    千秋久鼎闻言,涨红了一张面皮,一边是道理所在,一边是忠义所向。他倒是想反驳千秋守鹿,但思及千秋王府赐予的深恩,生怕连累王府受累,只见他一张大口张了又张,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闭口不言。

    千秋断云怕他二人争执不下,又开口说道:“二位师傅,学生倒有一法,不知可行与否。”

    千秋久鼎素知断云小王爷才思敏捷,知他心中已有了完全的打算,只急的连忙问道:“是何方法?你快说,快说!”

    小王爷把手一翻,亮出了一个专盛紧急军情的紫玉匣儿,把廌百法奏折放在匣内盛着,道:“我等到稍后早朝结束之后再去金殿,到时候见了圣上,也不说甚么雪夜入梦之事,我只道是属下的谍报机构得了江南情报,把这匣儿紧急送来上京,我不敢擅自开封,至于此内详情便更是毫不知晓了。”

    那老谋成算的千秋守鹿思量片刻,也觉得方法不错,遂笑道:“这法子也好,等小王爷递了奏折,若果真有冤屈,也可为那言官申述一二,就告典机处一个治下不严、买凶杀人的罪过;假若圣上不信此中种种,我等也可避开责任,只推说是从下面渠道得上来的情报真假难辨,总不教圣上说我千秋王府嫉妒贤良,构陷忠贞。”

    如此定下了计策,千秋断云扯过一张军机封条贴在匣上,约莫等到朝会结束,便骑上一匹快马进了禁城。

    哪消片刻功夫?只见小王爷过了玄武门,在禁军都统处亮了王府军令,翻身下马疾步过了回廊,也不停步,直走到崇道宫外交了奏本,这才坐在偏厅静候圣上召见。

    正说那圣朝凭的是儒门潜力起家,重用仁义以安天下,但却想都没有想到,此后儒家思想势力根植于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竟至令皇权散弱,掌控满朝党羽,挟天子以令诸侯,以致天下各派人心浮动,各自思变。

    而到了云烟末年,政局动荡。

    天军铁骑虽然称雄中原,但是在野还有数不尽的蛰居势力虎视眈眈,在朝则有儒门势力日益坐大。再加上儒王、星王、祸王、武王四龙夺嫡频起纷乱,令云烟帝难以安寝,食宿不安。

    云烟历九十五年冬,云烟武帝神秘死亡,龙子三王被逐一放逐禁囚,对外都是宣称病逝。

    只有年及弱冠的第二子星王即位,便是为当今天子——帝皇星了!

    帝皇星自幼立志成为千古一帝,但即使手握皇室大权却也依旧无法将圣朝政国大事统揽全局。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朝中各派虽表面臣服,各人心中毕竟不服,阳奉阴违。

    因此帝皇星下诏,拔擢太子太傅圭元龙麒以为法家魁首,采用法家的严刑峻法治驭群臣,更欲强推变革,收归皇权以作一统。

    而此时,帝皇星散了一日早朝,正与圭元龙麒在崇道宫中商议变法事项,忽听得左右通报千秋王府小王爷进宫面圣,上了奏本过来。

    “太傅,你可知千秋王府这小子给朕上了怎样的一道折子?”崇道宫中只有两道人影,从殿里看去,根本看不出这便是可以决定一朝一国动向的中枢机构。

    “微臣不知,但斗胆猜测,可是与朝中儒门有关?”圭元龙麒站在帝皇星的身前,微微躬身,恪守臣子规矩毫不逾越。

    “太傅聪明。”帝皇星低头凝笔不动,过了半天才叹道:“千秋断云给朕的折子上写了一个故事,记了半年账本。”

    “故事?”圭元龙麒听不懂帝皇星话中所指。

    “几百万修河的银子给贪了,而且无影无踪。”帝皇星说的怒火中烧,拍案而起,道:“现在更好了,连御史都敢杀了,大手笔呀!”

    圭元龙麒吃了一惊,想不到主管一地监察,权责可以上达天听的御史大夫竟也有人敢杀:“竟有此事?此案不破,是无天理!”

    “这贾道儒是什么人?”圭元龙麒镇定了心思,接过奏本细细翻阅。

    “丰都县令,只不过是一个小棋子罢了。”帝皇星坐回龙椅,捡起案头毛笔就要传旨把这小官收押查办,思念一转又说道:“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在他的身后一定还有其它的主使。”

    “陛下是说,公良神魄?”圭元龙麒试探道。

    帝皇星摇了摇头:“公良神魄主管典机处,总管圣朝一切情报、监查工作,若是他的话犯不着惹出这天大的动静来。”

    “陛下圣明!”圭元龙麒接着帝皇星的思路继续说了下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龙瞿学宫于此事脱不了干系,即使不是参与其中至少也是知情不报。”

    “典机处被龙瞿学宫掌管多年,这些腐儒的尾巴就在那里,老夫在山野修行的时候就听说:半个圣朝养着个太上皇,但到底是怎么个养法,却是谁也都不清楚。”

    帝皇星把御案上另一本簿子扔给圭元龙麒,道:“这是巡风都御史廌百法遗托千秋断云给朕上的折子,龙瞿学宫不但把平旱灾银给吸的精光,就是连地方的府库也是没有半两余款了。”

    圭元龙麒接过奏章,读道:“奉命平复旱情,拨往江南灾银三百五十万两。”

    “头一月拨出的银两,你看第二页写的是什么。”帝皇星眉头紧皱,走下龙椅说道。

    “奉命平复旱情,两江治旱府核销银三百五十万两。”圭元龙麒双手一紧,把一本薄薄的册子攥得紧紧,怒道:“这头月拨款,第二月核销,胆子也太大了吧?这大得连遮掩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圭元龙麒疾翻几页,又抬头问道:“陛下,这里怎么一天之内耗费三千万两白银?”

    “嗯?”帝皇星闷哼一声,从案上文书中抽出一份,说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是为他龙瞿学宫举行的封禅大典,朕当时便说无意举办,是他公良神魄说好了的,由儒门士子集资孝敬的,朕为了表彰他儒门的心意,还免去了天下儒生三年的兵役和税负,现在好了啊,秋后算账?”



………【第五章 圣颜】………

    “好啊!有账就不怕算!”圭元龙麒看完了手中的账本,拍手赞道:“这江南官场历来便是儒门势力的根基之所,好啊!咱们就抓他几个门生和故吏,准能揪得住龙瞿学宫尾巴。”

    帝皇星是胸有大志的天子,在心中早已对这龙瞿学宫日益加剧的擅权专政心生不满,点头道:“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现在的这些酸儒十之**到都是冲着这黄金屋、颜如玉来的了。何尝还能够记得,当年那文武子、帝丹朱创立儒学时的先贤风采?”

    这天子列举的两位鸿儒文武子、帝丹朱,这都是神州大地上极为精彩的人物,继承并发扬儒学精华,首次在九州大地创立私学始有“学在民间”的说法,是圣朝建立之前便已经名满天下的集大成者,自不是随便什么人也可以企及的存在。

    圭元龙麒是法家魁首,历来便瞧不起儒生们的满口仁义。若是泛谈仁义便可治国,那需要法律还有何用?若是空口仁义便能养德,却也没见养出他几个清明廉洁的儒生来,倒是把中饱私囊窃国而肥的权臣教了许多出来。

    当下点头道:“嗯,虽说是根除龙瞿学宫还不到时候,但是也不能任他们胡闹下去。臣建议,可速派人彻查此案,把这些野胆包天的蛀虫统统给抓出来。”

    帝皇星沉吟道:“不能从龙瞿学宫直接动手,弄不好惹得狗急跳墙,圣朝还经不起大的动乱。这案子的深浅进度,确是要思量一番。”

    圭元龙麒担心圣意有变,急忙说道:“陛下若怕掀起波折,那咱们就从下面做功夫,一定要找一个心诚、机变、精干的人去。”

    “权变是第一位的!”帝皇星终是定了主意,于是传旨下去:“宣军机參要千秋断云,进殿面圣。”

    在殿外,千秋断云得了旨意,穿廊道,过九龙壁,径直走了进去。

    脸戴修罗黄金罩,身后未老银发飘;千秋断云腰间一块军机令,身背三柄征戮剑。好一个神秘莫测的小王爷,只见他朝服飘逸,衣衫齐整,气昂昂徐步走进了崇道宫来。

    进了崇道宫,只见宫内雕梁画栋采光甚好,一丝阳光从窗口射入经过高手匠师精心设计的九转折射阵法,直直的照在宫内龙椅位上的匾额,那匾上银钩铁划,却正写到——“崇道牧民”四个大字!

    千秋断云脚步沉稳,缓缓上前,对着龙椅上的天尊拱手拜道:“臣,军机參要千秋断云奉旨觐见,叩请陛下圣安!”

    只听见一个宏亮肃穆而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传来道:“爱卿,免礼。”

    千秋断云听了这话,才抬头去看,正见到崇道宫内正中龙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穿龙袍的天子,身材雄伟高大,面庞俊削,眼如星河鼻如隆山,正望着千秋断云微笑不语。

    圭元龙麒笑道:“千秋小王爷,你既已来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言不讳,有我与陛下做主。”

    千秋断云站在堂下看见圭元龙麒,也是恭敬行了一礼。只因圭元龙麒是太子太傅的身份,在朝堂上虽没有一个明确的职司,但也是身份崇高。又兼他生活俭朴,为人谨慎独断在朝在野都有清誉,这才受了千秋王府的小王爷一礼而不逾矩。

    帝皇星高坐龙台,不动喜怒,道:“这案子即使你报上来的,想是对此中曲折已有所了解了罢?”

    千秋断云点头,恭声道:“臣已知之。臣请旨到丰都县,为陛下查一查平旱灾银究竟是平白无故的消失去了哪里,那丰都县究竟有没有参与这惊天的贪墨案子。”

    “怎么查啊?”帝皇星摇头叹道:“是圣朝十万天军下江南?还是你千秋王府的万岁军南征?这件案子牵连不小,朕就是给你一百年的时间,只怕也是查不清楚的。”

    千秋断云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帝皇星闭口不言,案下圭元龙麒接口笑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陛下的意思是给你放一个假期,你那军机參要的武职也不须卸掉,就当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倒骑白驴下丰都罢。”

    千秋断云忧心忡忡,哪里有甚么心思去玩乐?只开口奏道:“赤地千里,饥旱灾民数以百、千万计,臣不敢有半分耽搁。”

    “天高皇帝远,你千秋断云玩还是不玩朕也看不见。”帝皇星阖上星目,沉声道:“朕不差这区区的百多万两银子。这银子嘛,你就是拿出通天的本领也是追不回来了。”

    “你这一趟下去,朕不要银子,朕要的是脑袋。一颗脑袋能值几个钱你自己看着定,但若是交不齐这三百五十万两平旱灾银的账本,你也就甭回来了。”

    “臣遵旨!”

    千秋断云接了旨意,也不停留,只半个时辰之后便听到上京城门处马蹄声响,城外两匹骏马上坐的是千秋王府的两名家将,这二位将军见终于等来了小王爷,一齐向城内看去,从马上坐直了身子。

    只见上京城门中猛地冲出一骑异兽,沿着驰道冲向城门口来,那异兽大如水牛,类似麒麟,全身长满了浓密黝黑的毛发更无半根异色,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微带雷电之光。

    这异兽名叫獬豸,俗称又叫独角兽,是神州出名少见的通灵神兽。兽上有一鞍,鞍上一个锦袍少年,泼喇喇纵马跃了出去。

    一行三人驰到城门口,十六名守城的兵丁中,有大半叫了一声:“小王爷!”余下的士兵赶忙打开了备用紧急的朱雀中门,放他们骑了出去。

    千秋断云在马上更不答话,沉着俊脸,马鞭在空中“啪”的一响,虚击声起,胯下神兽昂首长长嘶吼一声,在专供军情传递的驰道上冲了出去,在众兵丁的目光下,带着两名家将早去得远了。

    众兵丁也都知道轻重,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士卒看了看西沉的红日,轻轻咳了一声把众兵的视线吸引过来,道:“你们也是看得出来,小王爷黄昏出城定是有着要紧的事情,你们各自看好自家的嘴巴,否则千秋王府的责罚下来连我也护不了你们的!”

    众兵丁听他说的严重,都是一声哄笑,齐道了一声:“遵令!”却也不怎么把小头目的话给放在心上,这和平年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守城的兵丁们心中想的,都还是今天能够早早的换班,在这初冬的雪后寒夜,还有什么可以比喝上一口热酒,然后点起火炕大睡一觉更美的事情呢?

    当然啦,这也只是圣朝最为底层士卒的想法,但若是像圭元龙麒般地位的大人物,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军国要政,每日都是争夺不尽的荣华权贵,却是永远也都没有可能享受到这种虽然单纯平凡但又幸福难比的寻常生活的。

    “这正是风雪之夜说风雪,几家欢喜,几家忧啊!”太傅府里,朝中的群臣,也不论是本地的京官还是回来述职的地官,近百多位各派大臣连带他们的亲信随从聚在一起,直有近千人济济一堂,热闹非常。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朝臣都有资格在当朝太傅圭元龙麒的酒宴上位列尊席的。酒席分了上下,上席总共也就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些应时的蜜饯果子,几盘精致可口的佳肴之外,是五位权臣各据一方,算起来也都是朝中各派派内党魁一级的大人物了。

    “有意思,有意思啊!”坐在酒席右下首方位的那人举着酒杯笑道:“这一次龙瞿学宫在江南捅出了天大的篓子,可巧,还偏偏是撞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千秋断云手上,当真是有意思!”

    那人一对精睛隔着酒杯,望向圭元龙麒,似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圭元龙麒身为主人,自是当仁不让的坐了上位首席,他也移目看了过来:说话之人赤着双足,一身粗布麻衣坐在那里。这不是别人,正是出身于山野之地,只因圣朝建国以来举贤用能不拘一格而被当今圣上启用的钜子孤异人是也。

    孤异人号称雪夜寒客在百姓中拥有着莫大的威信,更因是墨家继墨子翟之后唯一的集大成者,所以在朝中也是墨者一派的领神人物。

    “阿弥陀佛。”左手边的是释源圣轩宣教大主教觉世度人,天启历初期率领一部分追随者进入玄县神州,得到帝皇星接纳,成立护国教会,与法家、儒门共同形成天启历前期的三大教派,流行于圣朝上层。

    佛逢喜事,觉世度人的嘴角也都带了一抹微笑,越显法相圆通:“贫僧乃是出家人,原不该多管红尘俗事,奈何这一饮一啄莫非天定,龙瞿学宫嚣张跋扈种下的恶果,今日却是偿还之时。”

    圭元龙麒闻言浅笑,又问道:“这千秋王府的小王爷初出官场,正是心高气傲的时候,用他来杀一杀龙瞿学宫的锐气,却是正好,你说是也不是,天骄大将军?”

    “我寂灭是带兵打仗的粗人,太傅大人要是问我朝中事物,那还不是南辕北辙?”寂灭天骄是圣朝近些年来最为杰出的少壮派将领,身为军方大员,反而是和龙瞿学宫矛盾不深。他哈哈一笑,饮尽了杯中的水酒,道:“我看朝中之事,唯有鬓雪候坐镇于江湖,恐怕才是看的最透彻的一个吧?”

    酒宴诸人果然移目看向那右手边的最后一人,这道人双目炯炯,红扑扑的一张面孔有如同婴儿一样。手中拂尘轻甩,鬓雪候笑道:“贫道身处江湖之远,对朝堂之事哪里有诸位了解的清楚?”

    “但依贫道看来,这一件事只怕另有下文,我等不妨静观其变就是。只可叹那龙瞿学宫势力日益险恶,我等诸位的日子只怕要难过许多了。”这一番话说的四平八稳,显是得了老子无为的真传。



………【第六章 结盟】………

    心知堂上众人话已说到,只见圭元龙麒忽的从席上站起,从袖中摸出了三柱清香,对着南面皇宫祷告一番,这才回身面对着堂内的各派门人说道:“今日老夫邀请朝中五派魁首在此会面,席中有释、道、兵、墨当然还有我们法家五派,确实是百年难得一回的机遇。”

    圭元龙麒举起身前的酒杯,拱手道:“我太师府也是不胜荣幸,可以迎来各位修行德客,老夫不才,特此举杯先代表陛下敬各位一杯。”

    席上众人知是进入了正题,都道了一声:“不敢”也举酒陪着圭元龙麒满饮了一杯,然后才放下手中的酒筷,要听圭元龙麒如何说法。

    圭元龙麒朗声道:“鄙府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万望四位贵客勿怪才是。”

    孤异人放声笑道:“太傅大人不用客气啦,大家都是修心伺圣的人,客气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觉世度人口宣佛号,也开口说道:“阿弥陀佛,太傅大人一向事忙,今日召集我等前来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商量?”

    圭元龙麒抬眼扫过二人,心中也不知思量些什么,然后才展颜笑道:“觉世禅师果然快人快语,也好,老夫就长话短说便是。实不相瞒,老夫这一次邀请各位前来,是得了圣上的密旨传诏,是想要和诸位商量一下铲除龙瞿学宫势力之事。”

    此话一出,席间众人脸色都是一变,相顾惊视无言。

    他们来此赴宴,也都是得了来自帝皇星的旨令,但圭元龙麒这话说完,却是把事情放在了台面上来。龙瞿学宫势力何等庞大?这一番话若是日后传了出去,在席的诸人倒是不惧公良神魄,只不过各自的教派气运,怕是要被龙瞿学宫血洗一番了。

    “陛下登基算来也久,也不曾薄待龙瞿学宫半分。”圭元龙麒的视线逐一和席间诸人交叉而过,然后眼光再落在寂灭天骄身上,从容自若道:“只是这龙瞿学宫近几年依仗着先皇福荫不断扩充实力,从江南道上区区一个儒学门派发展到今日,在朝在野横行无忌,不臣之心昭然可见。”

    “我等各教各派,被构陷暗害者有之,被逼隐退山林者有之。更有甚者,屈服在龙瞿学宫的滔天权势下改头换面,另立了修行。所以陛下圣明,密旨传诏我等清君侧诛无道,也是对我等莫大的信任,天骄大将军认为可是此理?”

    寂灭天骄点头道:“公良神魄这魔头早已得了儒门功法的精髓,不但神功超凡,而且手下爪牙众多,不是易于之辈。”

    觉世度人闻言,也知寂灭天骄所言不虚,道:“我佛慈悲为怀,但是若果他龙瞿学宫敢残害到我释源圣轩的头上,我觉世度人也不是没有金刚怒目相的。纵使不敌,也要令他畏我佛大日怒火不可轻辱!”

    圭元龙麒的眼睛一亮,举手道:“禅师说的甚好!只不过龙瞿学宫势力庞大,神州境内任何一派都无力和他单独对抗,陛下的意思是假使我们法家、释家、道家、兵家、墨家能够团结在一起,守望相助,相信即使是公良神魄也不能够一口吃掉我等。”

    众人齐感愕然,料不到圭元龙麒心中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鬓雪候冷声问道:“不知太傅的意思是”

    觉世度人和孤异人亦露出注意的神色看他有什么话说。

    圭元龙麒微微一笑道:“老夫也不敢欺瞒各位,是老夫向陛下提交的奏折,今日的宴会就要和大家商议一下九州五教结盟之事。”

    寂灭天骄本不在意圭元龙麒的说话,听到了这里才心中一凛:“我只道是陛下的圣意,竟不料也是这老匹夫的诡计。他推说龙瞿学宫有虎狼之心,只怕你圭元龙麒也未尝就没有逐虎吞狼,坐收渔利的想法罢!”

    席间众人也都是如此想法,可以身为一教一派的首脑级人物,自是没有愚鲁之辈,这一节在他们的脑中想过,圭元龙麒之心便都悉以知之。

    只听圭元龙麒又道:“一直以来,我们神州五教虽无明言结盟,但也配合默契互为照应。假使若果真的结盟可以成功的话,相信龙瞿学宫从此不敢对我等教派做出非分之想!”

    他这番话听来平和,含意却着实咄咄逼人,意思显是说,倘若席间诸人赞同合派,那么法家势力在朝中的深厚根基皆可以引以为靠山,否则的话也等不到龙瞿学宫下手,便要联合其它四家首先灭之。

    他双目瞪视鬓雪候,问道:“侯爷,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鬓雪候出身于道教十二门派的一支,讲究的是避世修行,这一脉的修士虽然都有鬼神莫测的能力,但也是无法彻底和俗世断绝联系,否则的话,没有材料如何锻炼法宝神兵?没有良才如何延续衣钵传承?

    寂灭天骄身处军部,觉世度人沉默不语,只有雪夜寒客孤异人从席上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话虽如此,但我们五大教派修行路数不同,信仰思念也都是各有不同,如果贸然结盟的话,恐怕”

    “得不偿失,阿弥陀佛。”孤异人的话未说完,觉世度人已开口接道:“钜子大人说的有理,更何况结盟之后,由谁来领袖群雄?无论是哪一派也都有数不尽的能人隐士,无论是怎样道行高深、神通广大也未必可以服的悠悠众人啊!”

    “请恕贫僧直言,莫说是五大教派联盟,便是我佛门一教也都不是小小释源圣轩所能够完全代表的。”觉世度人说完,鬓雪候也击掌赞道:“贫道亦是如此,道门广大,仙神无数,又岂是贫道一人可以做得了主?”

    圭元龙麒早知结盟之事不会简单,也不恼怒,只微笑道:“选贤与能,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不过大敌当前,如果还不能够当机立断的话,他日龙瞿学宫一旦行那鲸吞之举,就只有任人鱼肉。哼哼,到时候后悔也都晚了!”

    寂灭天骄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说道:“我寂灭一向领兵在外,不管朝廷纷争。适才太傅大人举我为兵家代表实在是抬爱甚重,举目朝内,无论是千秋王府的九尊将军,还是当年纵横无敌的东北谋主,都不是末将所能仰视的。”

    “况且末将也相信,我不犯人,人又何必犯我?大家都是为圣朝办事,吃的是陛下的粮饷,龙瞿学宫也未必会向各大教派生出吞并之意。”

    孤异人也赞道:“我们五大教派都是正大光明,如果龙瞿学宫真的甘冒天下之大不讳胆敢来犯,就算我们之间并无结盟,我们墨者学派也都会毫不犹豫前往支援的。”

    鬓雪候见话已至此,也跟着点头道:“不错,所以结盟与否并没有什么分别。”

    “既然如此,老夫也没什么话好说了,结盟一事暂且不提。”圭元龙麒见诸事不顺,皮笑肉不笑,忽然说道:“老夫太傅府今日大宴群臣,请的都是天下有名的英雄文武,但却还有一位君子在咱们的眼皮下呢。”

    四位教派首领一怔,心里都想:“什么君子?也在这上席么?”

    其实上下席虽说都在太傅邸操办,但太傅府如何之大?上下席间的距离相隔遥远,莫非是哪一位大臣的亲信小厮寻找本家家长汇报要事走错了方向?

    圭元龙麒强压怒气,脸上还带着笑容,声音却是冷的发寒:“何方鼠辈,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寂灭天骄四人顺着圭元龙麒的目光所及之处,向房梁处望去,府邸之上的大梁后缓缓现出一个深紫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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