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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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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愿做白痴呢?” 

“那……你不会的。” 

“因为有你在。” 

“我算什么呢?”郭姑娘幽幽地说:“你这个江湖浪人,只对上元巷那些女人有兴趣。 

我认识不少你们这类型的江湖人,不愿受拘束,不要有家室之累,就算碰上了心爱的姑娘,逢场作戏无伤大雅,提起真感情就逃避惟恐不及,把持得住的,讲良心只图手眼温存,缺德的,让那一位姑娘伤心悔恨一辈子。” 

“你怎么说这种话?”他讶然问。 

“你算是那种人呢?”郭姑娘反问:“糟的是自古美人爱英雄,偏偏就有那么多愚蠢的女人,甘心情愿把自已往痛苦的深渊里送。” 

“这么说来,你很聪明。” 

“我如果聪明就不会陪你受风吹雨打。” 

郭姑娘这句话,已经够露骨的了。 

她说完,幽幽的白了他一眼,幽幽一叹低头进食。 

“凭良心说,我并未挑逗过任何人。”他摇头说。 

“你用不着挑逗别人,你的一举一动!皆有吸引人的力量。告诉我,你曾向某一位姑娘,付出真感情吗?” 

“没有……” 

“有人曾经为你伤心吗?” 

“我怎么知道?”他烦躁地一口吞掉手中的馒头:“不错,曾经有人出面提亲说合。好笑的是,连对方是老是少,是高是矮都一无所知,我当然拒绝。” 

“你说的是传统婚姻的老故事,老得不沾半点江湖味。”郭姑娘撇撇嘴:“江湖人的爱是粗犷的,感情而非理性的,今日相见,明日天涯,爱就爱恨就根,痛苦与快乐自己承当。 

你既然有人提亲说合,这表示你仍然在亲友长辈的管束下,一切都不能自己作主,你又出来、闯什么江湖,不是存心坑人吗?” 

“你的话离经叛道……” 

“你少给我说道。”郭姑娘有点恼了:“以你的行为来说,并未合乎传统的礼教,也不怎么合乎道义。” 

“此话怎讲?” 

“你疑心明珠园那群神秘女人掳走了陶大娘母女……” 

“咦!你怎么知道?” 

“咦!你以为我们是傻瓜吗?”郭姑娘娇俏地几乎一指头点上了他的额头:“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汉中城巴掌大的地方,而武林高手却遍地都是,能瞒得了人? 

你以风流自命,勾搭上锦毛虎这位风尘女人,计算那位怀春少女假书生乔江东,以便探明珠园的底细。 

乔姑娘的确是明珠园的人,你也知道她的身份,利用她探底,合乎道义吗?你已经得到了她,在锦毛虎那儿度了一夜春宵,如果明珠园的人真的掳走了陶大娘母女,日后你怎样安置她?拍拍手一笑了之呢?抑或是反脸成仇一剑宰了她永除后患,了却一场虚假情孽?” 

“呵呵!你知道得很多,但并不等于你完全知道了。”他懒得多解释:“喂!我们就这样坐着吵嘴到天明吗?天快黑了。” 

“你想怎样呢?反正雨还在下,我又不想做落鸡汤,要走你一个人走好了。” 

“你不知道危险吗?” 

“什么危险?” 

“我杀了两个人,其中之一是绝命连环刀……”他将经过说了:“这次追逐我们的人,其中没有出色的人物,大概事先没料到我会碰上了你,也许他们计算错误。 

我想他们真正的高手,可能已经出动了,在其他地方找不到我们,最后必定会转来到此地碰碰运气的,在此地等死吗?我不干。” 

“哦!看来我们真该离开趋吉避凶。雨小一些再走,好不好?喂!你想明珠园的人,是否与袭击我们的人有关?那位怀春少女大概由爱生恨了,是吗?” 

“不会的。哦!你对明珠园知道多少?” 

“不太多。你想知道?” 

“当然。” 

“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们藏匿的地方,但不知她们还在不在该处。” 

“唔!令尊为何不去找她们?” 

“找她们做什么?只有你这傻瓜才会替陶大娘母女出头。嘻嘻!那位陶姑娘是不是太小了些?” 

“你说话真大胆,居然脸都不红。该走了吧,雨小了,再不走……” 

“回城呢,抑或是找明珠园的人?”郭姑娘抓起了小提篮,有走的意思。 

“有多远?”他问:“不会是明珠园吧?” 

“她们早就撤走了。回到大路,我就可以找得到方向,不会太远。” 

“那就走。” 

雨真的小了,稀稀薄薄的毛毛雨,飘在身上起不了作用。 

天宇中布着一层薄薄的云,西方的天际出现了红红的晚霞,即使以后有雨,也不会太大的。 

大道向东北角岔出一条小径,通向一处田野,再折入一座茂林。 

郭姑娘向茂林一指,说:“那里面有一户种山的人家,穷得很,丝毫不引人注意,正是藏身的好处所,但不知她们还在不在。” 

“天快黑了。”周游抬头看看天色:“前往踩探似乎早了些。” 

“你怕了?” 

“我怕,怕什么?” 

“那些鬼女人一个比一个美,也一个比一个厉害。家父曾经派人侦察明珠园,没进去就被打出来了。” 

“她们是很了不起。难在我并不知道陶大娘母女是不是真被她们掳走的,无凭无据,有理讲不清,师出无名,理字站不住脚,真不能和她们正面冲突。这样吧,我们大大方方地进去,不主动挑衅,谅她们也无奈我们何。” 

看到农舍,天已经黑了。 

那是一栋建在林空中的两进式农舍,矮矮的泥墙,厚厚的车顶,小小的窗户,门前还有一座尚算平坦的打麦场,占地并不大。 

柴门是大开着的,可看到厅堂中神案上的一盏灯。 

可是,就是不见有人,也没有狗。 

踏入打麦场,周游脚下一慢,低声说:“没有人,但谁点的灯?” 

“是长明灯吧?” 

“不,是不怕风的巨型松明?你看,火焰烧得多旺?依你看,会不会是故意引我们来的呢?” 

“看看就知道了。”郭姑娘说,走向敞开的大门。 

“你等一等,我先四处看看,小心为上。” 

他在屋的四周搜了一圈,最后在门口与郭姑娘会合。一踏进大门,便看到了眼前的凌乱景象。 

“这里曾发生激斗,我们来晚了。”他说。 

在剥剥作响的松明火光照耀下,厅堂的景物一览无遗。家俱都碎了,只有神案是完好的,大概交手的人不愿得罪鬼神。 

“哎呀!”郭姑娘指着厢房门惊叫。 

厢房挂着一条门帘,笃下露出一双人脚,牛皮快靴很大,不是女人。 

周游走近,抓住一双脚把人拖出,摇摇头苦笑说:“生有时,死有地。我曾一而再地救.了他,但他仍然是死了,在数着难逃。” 

是大力金刚刘永寿,尸体已僵。 

“他怎么死的?”郭姑娘将提篮放在神案上扭头问。 

死人面孔本来就不好看,这张面孔尤其难看得吓人,虽然死去甚久,但遗留在脸上那极端惊恐、极端痛苦的表情,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 

“你自己去看。”他苦笑。 

“是受刑而死的。”郭沽娘惊骇地说。 

“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我叫他赶快离开逃命,他不听,怎能不死。” 

门口传来一声冷哼,苍老而强劲的语音震耳:“你们好残忍的手段,为何要杀了他?” 

一个年约花甲,像貌威猛的红脸老人当门而立,腰带上插着一条尺余长的锦囊。 

“我们也是刚来的,不知凶手是谁。”周游镇定的说。 

“不要狡赖。”红面老人沉喝,步入厅堂。 

“事实如此。” 

“你们在场,狡辩无益。” 

“老前辈,你白活了这把年纪。”周游不悦地说。 

“什么?你……” 

“目下你也在场,在下也问你,你谋杀了这个人?” 

“好个信口雌黄的小辈,老夫擒住你,那怕你不从实招来?”红脸老人恶狠狠地说,毫无顾忌地大踏步逼进。 

郭姑娘不知利害,迎上伸手虚拦说:“老人家,你听我说,我们是官家办案的……” 

“滚开!你骗谁?”红脸老人沉喝,大手一挥。 

郭姑娘惊叫一声,斜飞而起,砰一声响,侧撞在墙壁上,房屋摇摇,她也反弹倒地,浑身都软了。爬不起来啦,距昏厥已是不远。 

周游脸一沉,哼了一声说:“你这老狗可恶,手上的真力倒是不含糊。” 

老狗两个字骂得无礼,红脸老人怎受得了?一声冷哼,伸手便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周游不敢大意,身形斜转,掌发如开山巨斧,左手架偏了来爪,右掌狠狠地劈在红脸老人的肩颈上。 

快速如电,力道如山。 

可是,他碰上了强敌。 

红脸老人仅马步略挫,咦了一声,伸脚斜挑。 

双方都快,招一发便中,贴身相搏闪避困难,看谁禁受得起。这一脚实难躲避,挑中他的胯骨外侧。 

不等他身形稳下,红脸老人连绵不绝的打击已接踵而至,掌腿无情地光临。 

他沉着的封架,不时乘暇蹈隙回敬。 

火光下两人快速地走步移位,凶猛地进击,拳掌着肉声记记沉重、好一场凶狠地贴身相搏。 

厅堂大小甚难施展,有如鼠斗于窟,力大者胜。 

片刻间,两人换了二十招,双方紧守要害,四条铁臂伸缩间快得令人目眩,似乎谁也不能主宰全局。 

郭姑娘退至壁角,焦灼地叫:“周游,用剑自保。” 

她的剑已拔在手中,但无法递给周游。 

谁也不敢分心,纠缠正紧。 

红脸老人似已打出真火,手上的力道开始转变。 

周游也不再客气,用上了内家真力。 

本来,如不是冤家对头,或者面临生死须臾,决不可妄用内家真力,武林人动不动就用绝学置人于死地,为武林规矩所不容。 

“噗!”他的右肋挨了一掌。 

“啪!”他一掌同时拍中对方的右肩尖。 

“砰!”他急退三四步,背部撞在墙上,摇摇欲倒,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红脸老人踉跄后退,左手掩住右肩,原是火红的老脸,因痛楚而变得成了紫酱脸,肌肉抽搐脸部銮形。 

“透骨掌!”他咬牙切齿叫:“你要不是阴魂不散曲明老狗,就是幽冥使者朱一鸣朱老畜。” 

“你快死了。老夫不与你计较。”红脸老人一字一吐:“让你慢慢死。哼!所有的人皆估高了你的造诣,不过如此而已、” 

“你这老狗好恶毒……” 

“哈哈哈哈……”红脸老人狂笑而退,退出门外一闪不见。 

郭姑娘扶住了他,粉脸变色惊恐地说:“老天爷!你中了他的透骨掌,怎么办?糟……” 

“扶我坐下。”他掩按住右肋,身躯在发抖:“我得服药,行功自疗。” 

“你能行功自疗?不是说来玩的?可能吗?” 

“生死大事不能说来玩,可能我死不了。” 

“这……” 

“请掩上门,在外面替我护法。” 

“怎能在里面行功自疗?如果有……那老狗去而复来,这……” 

“没有人再来的,他们料定我必死无生,中了透骨掌的人,练气术再深厚,也拖不过一个时辰,普通练武人片刻却筋断骨散而死。” 

“好吧!我到门外戒备。” 

“把松明熄掉。” 

松明一熄,厅中黑沉沉伸手不见五指。 

他坐在角壁,隐隐传出他的喘息声。 

郭姑娘并未受伤,摸索着向门外走,在厅门略一停顿,似欲转回察看,但厅堂太黑,她终于带上门走了。 

天宇仍为云层所封,黑沉沉不见星月。 

她不敢走动,贴在门右廊壁旁向外监视四周。 

门廊深约八尺,她贴壁站在右外角,很容易监视四周,但却容易忽略头顶上方。 

本来,草屋的屋顶不易走动,动必发出草折的声响,近檐处更不易隐藏沉重的人体,她忽略上空并不是她的错。 

黑影一闪,从檐上巧妙地飘落,并不直线下降。飘落一半便折回斜飘,轻灵地向内落向门前。 

很不幸,檐口的草发出了折断声。 

郭姑娘极为警觉,在转首察看的刹那间,看到正向下飘落的黑影,不假思索地一声低叱 ,纤手一扬。 

“铮!”长剑迅疾地出鞘。 

黑影单足点地,还来不及有所反应,惊叫一声,向下一挫。接着,嘶叫着跌倒在门下挣命。 

郭姑娘也到了、剑向下点。 

“我……我我……”黑影虚脱地叫,尾音渐弱,最后悠然而止,手脚一伸,松弛了。 

她点出的剑突然止势,收了剑向下一蹲,伸手在黑影的背心摸索着,在某一处,她停住了。 

久久,她蹲在那儿不言不动,像是麻木了。 

终于,她的手开始抖索,似乎很费力地从黑影背上拔出一枚四寸长的双锋飞针,针前半段是青灰色的。 

针奇准地射入心房,入体三寸半,锋尖淬有奇毒,被射人心房焉能不立即毙命? 

这就是她的小提篮内,盛有鹿皮手套的原因。鹿皮薄不至于影响准头,且可防被双锋针割伤,更可防本身中毒。 

她是个善用毒针的高手。 

她站在尸体旁,心神不宁不知该如何是好。 

许久许久,门拉开了。 

她几乎惊跳起来,拍拍胸口说:“我的天,你不是存心吓人吗?哦!你……你好像是……” 

“那老狗一掌并未击实。”站在门内的周游说:“我好了。要是被击实,这条命算是完了。咦!你脚下躺着一个人。” 

“是从屋上飘落的,好神奥的轻功,像是龙腾大九式身法,居然能半空巧妙折向从门前飘落,被我用飞针毙了,差点儿被他侵入厅堂,好险。” 

点燃松明,看清了尸体的面貌,周游吃了一惊,脸色一变,说:“郭姑娘,你知道这人是谁?” 

“我……我怎知道?”郭姑娘直摇头。 

“如果他知道身后有人计算他,即使暗器之王千手天尊向他偷袭,也休想如意。” 

“他……他是……” 

“当今最可怕的魔道风云人物,毒爪神猿耿良。他那一身得自玄门的太清神罡,决不是那些可破内家气功的暗器所能伤得了的。 

难怪他能从外檐飘落门下,他的老猿坠枝身法可在半空任意折向。死在你手中!这魔头大概在九泉也不肯瞑目。” 

郭姑娘打一冷战,毛骨悚然地说:“老天爷!好……好险,好险。” 

“如果伤我的人是幽冥使者朱一鸣,他比那老狗强上十倍。郭姑娘,你没什么吧?” 

“还好,你呢?” 

“肋下还有点隐痛,不要紧。” 

“不要逞强了,被透骨掌击中而不死的人,还没有听说过呢,快找地方养息。”郭姑娘关心地说,跨入门伸手去扶他。 

“也好。”他显然有点倦意。 

“这里一定有干净点的房间,我扶你进去。” 

他顺从地让郭姑娘扶着他走,顺手取下松明,郭姑娘也拾起自己的小提篮。 

内进的三间房都不太寒酸,有床有被,可惜通风不良,一股怪味刺鼻。 

郭姑娘扶他在床上坐下,点亮了桌上的菜油灯熄了松明,柔声说:“你先歇歇,我藏好两具尸体,再到厨房下看看,但愿能弄点吃的喝的。” 

“那就麻烦你了,其实我很好……” 

“我说过的,不许逞强。”郭姑娘伸玉指点点他的鼻尖亲昵地笑笑:“下厨是女人的事,你得听我的。” 

郭姑娘真像一个可爱的小主妇,不但弄出一只白煮鸡,几味腌小菜,一壶酒一壶茶,还有一盆洗漱的汤水。 

“先净过手脸,再好好吃一顿。这家主人的后院养了鸡,明早还有一顿丰盛的。”郭姑娘侍候他洗漱得意地说:“有件事忘了问你,在宝山神祠,你的酒肉是从何处弄来的?” 

“前天我曾经在那儿晚餐,走时将吃剩的挂在梁柱上,虫鼠难侵。”他净过脸精神一振:“附近大多数地方我都走过了,有许多地方我都暗藏了食物,以备不时之需,经常可以济急。” 

“你既然知道珍宝已被人里应外合劫走了,不走追踪劫宝人,还在此地查什么?” 

“查劫宝人的去向。”他让郭姑娘取走汤盆:“我已经查出出事的当时,附近有三名神秘的村姑,和十二匹健骡六名骡夫。骡子我已经找到四匹,是被附近村庄的人拾养的。 

这表示骡夫如不是劫贼,也被毒死了,被毒死是不合情理的。知道有这些人在现场,便可以查出去向。” 

“条条大路通长安,走了就走了,在此地查又有什么用?” 

“先进食,我慢慢告诉你。”他在桌旁坐下,先倒上一碗酒:“其一,劫宝贼从成都跟来,似乎不会回四川。 

其二,走北面,连云栈四百里,栈阁二千二百七十五间,间间都是鬼门关,出了意外不但珍宝成空,人也死了。闻风前来劫宝的群雄处处截击,栈道沿途的官兵也不是省油灯,换了你你走不走?” 

“对,有道理。” 

“往西,西面直至褒河一带,全是汉中卫卫所军的卫田。那些官兵是很勤快的,田野里天一亮就有人,任何陌生人踏进去,有理无理都会生是非,不能走。” 

“依你说,只能往东走了?” 

“往东走城固,到洋县就可以雇船下湖广。” 

“但你并不往洋县查。” 

“最近几个月来,有不少不明来历的人,在查骡夫的下落,为何?可知骡夫定是关键人物。我相信早就有人在城固洋县两地清查了,仍然不知下落。那么,很可能骡夫仍在附近潜藏。” 

“那三名村姑……” 

“这我就不知道了。” 

“明珠园的神秘女人?” 

“有此可能。”他用手撕鸡:“她们也在找珍宝。” 

“陶大娘母女也是关键人物?” 

“似乎无此可能。”他肯定地说。 

“会不会是她的丈夫昂宿,也是内奸之一?” 

“我在陶大娘母女口中,的确套不出任何可疑的征候,事事皆证明昂宿与内奸攀不上关系。” 

“逼一逼她就吐实了。”郭姑娘冷笑看说。 

“谁忍心去逼她们呢?我不是这种人。吃吧,我已经说得太多了。由于你替我护法,在紧要关头杀死了毒爪神猿,所以我把所知全部说出作为回报,可能珍宝从此与我绝缘了,但我不后悔。来,你要不要喝几口?” 

“谢了,已用不着酒挡风寒,你以为我是锦毛虎吗?哼!没安好心。”郭姑娘媚笑着白了他一眼,神情极为动人,具有强烈地挑逗性。 

“不害躁?你提锦毛虎做什么?我和她……” 

“你把她藏到何处去了?”郭姑娘追问。 

原来如此,他觉得可笑。 

“锦毛虎恩客众多,随地皆可藏身,恐怕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她目下何在。”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你们代表官方的人,就算找到她了,也无奈她何,她在衙门里有不少朋友,撒起赖来还真令你们头疼的。毕竟她与劫宝案无关,你们在她口中不会得到什么,饶了这个可怜的鸨婆吧,姑娘。” 

“想不到你对她还真够情义的。”郭姑娘嘲弄地说:“以往我们的人曾经找过她,她一问三不知,推说对一年前的来往陌生嫖客已了无印象!发誓记不起有任何可疑的人客在她那儿混过。” 

“这就对了,那女人是很聪明的。你们除了用不正当不合法手段对付她之外,是无奈她何的。” 

食罢,郭姑娘将房中弄干净,沏上一杯茶,两人在灯光下天南地北的聊了半个时辰,她不住地打量周游的神色,觉得周游的气色的确要差了些,面庞没有昼间那么红润。她知道,透骨掌在周游身上,的确曾经造成不算轻的伤害,短期间不易复原。 

武林中具有透骨掌歹毒奇功的人,有两个已练成十分火候,声威远播,人见人怕。他俩是幽冥使者朱一鸣,和阴魂不散曲明。         

第 九 章 

这种奇功不仅靠浑雄的内劲将对方的骨骼震裂,伤骨而肌肤无恙,也藉蕴藏的奇毒,随暗劲渗入血液,专门腐蚀筋络,所以中掌的不但骨裂,连结骨骼的大筋也一一蚀断,骨骼全散,尸体成了软碎的一堆肉,凡是具有八成火候的人,被击中的对方必定无救。即使立即救治,也枉费心机。 

幽冥使者和阴魂不散,也无法救治被他们击中的人。 

周游确是挨了一掌,而且被击中的地方是右肋脆弱部份,这地方即使被普通拳脚击中,也会丢掉半条命。 

所以练武的人,不论何门何派,亮出的门户首先便是保护双肋,双手一提,便提供胁助有效的防护。 

周游竟然奇迹似的活下来了,而且伤势并不严重。 

郭姑娘最后收拾茶具,关切地问:“你喝了不少酒,脸上仍然缺乏血色,告诉我,你真的没有什么吧?我的意思是你的伤……” 

“放一百个心吧。”周游泰然自若:“如果透骨掌打得死我,四海游龙那能活到今天?我的行功自疗术,虽不能算是武林独一无二的神奇绝学,至少不次于当代大名鼎鼎的名门大派。 

要不了三两天工夫,保证可以完全复原。那老狗下次要是被我碰上,可真有他受的了,我保证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仍然是一句老话,不要逞强。”郭姑娘关切地说:“快上床歇息吧,不许讨价还价的。” 

“好,歇息总是好的。”他在床缘坐下脱靴:“你呢?邻房的住处准备好了吗?” 

“不要管我,为防意外,必须守夜,我就在桌旁假寐,说不定还会有人前来骚扰。” 

“老天爷,你以为我变成废物了吗?” 

“当然,你很了不起,但你已经受了伤。”郭姑娘催他躺下。一面替他盖被,一面嘀咕着:“我爹需要你找出珍宝的下落,你可不能出意外……” 

周游的手突然探出,一把握住了她的滑腻小手。 

“你关心我,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周游的语音低沉,俊目燃烧着奇异的焰火。 

她猛然一震,挣扎了一下,她感到被握住的手像触电,但却有说不出的快感,一种似乎令她崩溃瘫痪的快感,令她失去了挣回素手的力量。 

“你……你明明知道不……不是的。”她闭上双目,逃避周游那灼人的目光:“我……我我……” 

她看不见什么,只感到一阵无可抗拒的力道从手上传到,身躯不由自主向前一倾。 

接着,身子一紧,一阵电流通过全身,有力的、灼热的拥抱令她昏眩,令她有瘫痪的感觉,一阵惊颤,一阵兴奋,一阵灼热,一阵窒息…… 

“霞姑娘。”耳中听到饱含感情的温柔低唤:“要爱,就要爱得真切,不掺杂任何除爱以外的其他感情,不需要有功利的念头存在。 

霞姑娘,四海游龙不是太上忘情的人,他也需要真诚的爱,告诉我,你愿意真诚地将终身托付给我吗?” 

“我……我愿……”她含糊地说。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快迷失自己了。 

她感到自己的头,被周游紧紧地抱在怀中,然后,她感到周游全身发出一阵令她心悸的痉挛。 

这奇异的痉挛,与情爱无关,更非情欲的冲动。 

她虽然已陷入意乱情迷中,仍然感到这种变化不寻常,不但不能令她更兴奋更沉迷,反而令她觉得一丝寒意从内心深处向外浮升。 

不容她再去感觉,再深入思索,灼热的吻已落在她的额角、眼帘、脸颊……最后,她终于沉落下去,小嘴被吻住的刹那间,她已浑忘世间的一切。 

床脚下,小提篮静静地放置在那儿,篮盖是半开着的。 

汉江的水位暴升,一整天的暴雨,府城在风雨中沉睡,一切活动似乎已经停顿,连时光似乎也停顿了。 

在中梁山附近,有人仍未停止活动,一些穿了特制油绸防水袄的人,三三两两的四出活动。 

当未牌时分,周游与郭姑娘仍在宝山神祠逗留时,张白衣与另一名青袍人,浑身湿淋淋的出现在松林的大道上。这里,也就是周游遇到郭姑娘的地方。 

松林北面那座小村落,一个穿油绸防水袄,顶有雨笠头部裹在头罩内的人,正出村口越过村口的大树将军庙,快步冒而南行,也将进入松林,双方行将碰头。 

张白衣未穿防水袄,成了落汤鸡。 

青袍人生了一张锅底面孔,吊客眉瘪嘴唇,一副债主像,似乎天下人皆欠了他还不清的债,任何人看了这张面孔都快活不起来。 

“张兄,你说明珠园的女人往这一面撤走的,可有证据?”青袍人一面走一面问:“在下的人都分散了,长上也因江湖第一大豪赤煞神君的猝然光临,而不得不暂留府城留意动静,五大杀星有三位派在外面,目下不宜调派人手。如果是真的,先不要打草惊蛇,知道吗?” 

“那是当然。”张白衣抹抹脸上的雨水:“凭我这连门都不进去的三流高手,连草都不敢碰呢,更不必说打草。在下只配带你老兄去看看,万一冲突起来,在下将是第一个倒楣的人。” 

“张兄也不要轻视自己了。其实,以张兄目前的身手,与江湖经验武功修为来说,已经是佼佼出众的江湖名人,敝长上暂时借助张兄,不会亏待你的。 

由于张兄是无条件答应合作的人,主动将所获消息具告,所以咱们的人皆对你老兄怀有敬意,希望好自为之。” 

“在下怎敢不好自为之?蝼蚁尚且贪生,我张白衣岂能不惜命?” 

“你明白就好……咦!这人穿了武林人颇为珍贵的雨袄。” 

穿雨袄的人已到了二十步外,脚下渐慢。 

张白衣那一身白,在风雨中仍不减色。 

“未带包裹,不会是远道南来的旅客。”张白衣肯定地说:“他已看出在下的身份,脚下放慢了。” 

那人头上的雨笠,下笠檐可遮盖至鼻部,虽则同时戴了防水头罩,但脸部仍然是裸露的,所以加戴雨笠。 

渐来渐慢,那人的头一低,雨笠终于全部挡住了脸面,似乎有意不让对方看出他的面貌。 

由于身材不高,头再往前低,走近也无法看到面庞。 

青袍人向张白衣打手式,张白衣会意地点点头。 

就在即将相错而过的片刻,青袍人突然斜移八尺,大声说:“请留步,在下有事请教。” 

那人警觉地止步,并未抬头,冷冷地说:“阁下有何见教?” 

声音生硬,的确令人起疑。 

青袍人又向张白衣打手式,张白衣急步截住了那人的退路,用意极为明显。 

“阁下贵姓大名,来自何处?”青袍人问。 

“在下有回答的必要吗?”那人的语气仍冷。 

“在下是请你回答。” 

“无可奉告。” 

青袍人猛地疾上一步,伸手急抓雨笠。这一抓又快又急,令人防不胜防,按理绝对不可能失败。 

可是,事实的确失败了。 

那人身法极为诡奇,有如风前柳絮,随着青袍人的手势斜退,保持原有的距离,除了双脚点动之外,上体保持原态势不动不摇。 

张白衣也在动,不假思索地移位跟进伸手。 

“噗!”一声响,张白衣的右腕挨了一脚,大声一叫,缩手斜冲出三四步,几乎失足摔倒,右手抬不起来了。 

那人刚才一脚旋身斜扫,上体依然保持原状,青袍人仍然未能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青袍人大骇,急忙伸手拔剑抢攻。 

同一刹那,尚未止住冲势的张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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