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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龙踞虎-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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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刚才一脚旋身斜扫,上体依然保持原状,青袍人仍然未能看到他的庐山真面目。 

青袍人大骇,急忙伸手拔剑抢攻。 

同一刹那,尚未止住冲势的张白衣左手一扬,威震江湖的白羽箭出手。急袭那人的下盘,叱声亦至。 

这位江湖怪杰的确十分自负,穿的是白衣,暗器是白羽箭,发箭时照例先一刹那发叱声警告。 

剑箭齐至,两方向同时急袭,惊怒中出手抢攻,劲道声势非同小可。 

一声冷叱,电虹乍闪。 

“铮叮!”两声清呜,余音袅袅中,电虹再次乍张乍敛,急动的人影突然静止。 

白羽箭翻腾着远飞三四丈,落入路旁的松林去了。 

青袍人连退五六步,右颊裂了一条缝,鲜血渗和着雨水,一串串往下挂。 

他举剑的手,缓缓下华,最后剑尖支地,再也举不起来了,锅底脸更黑、更红,更像永远讨不回债的倒楣债主面孔。 

张白衣目瞪口呆,似难相信眼前的事实。 

那人右手的剑斜向下指!依然保持原来的姿势,看不见面孔,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除了他手中多了一把创。 

青袍人倒抽一口凉气,似乎不知道右颇受了伤,如见鬼魅般向后退,一双腿不争气,不住发抖,举步维艰。 

“你敢走?”那人的语音传到,奇冷无比。 

青袍人打一冷战、不敢再退。 

“四海游龙目下在何处?”那人再问。 

“在……在下不……不知道。”青袍人几乎语不成声声,说得极为吃力。 

剑光华熠熠,冷电四射,徐徐转向移动,最后锋尖上升,遥遥指向张白衣。 

“张白衣,你说。”那人说。 

“他一……他一早离店出外,在下不……不知他……他的去向。”张白衣的惊恐程度也好不了多少。 

“好,你两人都不知道。” 

“在下的……的确……” 

“那就算刚才的这笔帐。”那人语冷如冰:“你们无缘无故下毒手狙击,礼尚往还,你们准备了。” 

“咱……咱们道……道歉。”青袍人惊恐地后退:“咱……咱们……咱们错……错……错了……” 

“住口!”那人冷叱:“说出四海游龙的下落,这笔帐一笔勾销,不然,你们已经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宽恕要谋杀你的人,只有圣贤才能做得到,在下不是圣贤,也无法宽恕你们……该死的东西。” 

随着叱骂声,扭头发狂逃命的青袍人,在逃出第九步时感到背心一震,再奔出两步,突觉身上某一部份漏了气,断了弦,手脚再也不听指挥了,发出一声恐怖的凄厉叫号,重重地向前一栽,栽在泥水中挣命。 

背心出现一个血孔,是剑所造成的创口。 

以背向敌的人,就是这样死的,在武林中不算希奇,高手相搏八方搏击走位,背上中剑平常得很。 

但如果是战场上两军冲锋中,背上有创口的话,死了也不光彩。 

真正的武林人,真正具有武林豪气的人,永远面对面向危险与死亡挑战,死也是豪勇的,永不屈服死而后已的。 

张白衣现在再次面临死亡,接受另一次考验。上一次是面对江湖朋友丧胆的黑石令,他经不起考验屈服了。 

那人追杀了青袍人,一去一回快如电光石火,眨眼间便重新出现在张白衣面前,剑尖遥指他的胸口。 

他仰天吸入一口气,用仍在发麻的右手,毫不考虑地拔剑出鞘,喃喃地,神色肃穆地自语:“我已经做了一次懦夫,不能做第二次了。生有时,死有地,人总是要死的,我张白衣不能屈辱地活下去。” 

他拉开马步,剑向前一伸,剑锋徐徐升至正确部位,锋尖齐眉。 

“我要知道四海游龙目前在何处。”那人说:“中梁山附近没有他。” 

“无可奉告。”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与他并不是朋友,在下也不要求你出卖朋友。” 

“在下本来打算向他求助的,不管他是否将在下看成朋友。” 

“你不说?” 

“张某命只有一条,要你就拿去,决不多言一字。” 

“你很有豪气。” 

“我是个懦夫!”他大吼,想发泄心头的闷气。 

“如果我求你呢?” 

“你开什么玩笑?”他惑然问。 

那人伸手抬起帽檐,露出面庞。 

“乔……乔江东!”他吃惊地叫。 

“他在何处?”乔江东问。 

“你是明珠园的……” 

“不错!但我是他的朋友。” 

“但你……” 

“目下他的处境相当危险。”乔江东垂下剑:“我娘很生气.为了你和他夜侵明珠园,我娘发狠要找他算帐,目下正率人大索中梁山山区。我必须找到他示警,我不希望伤害到任何一方。” 

“你是当真的?”张白衣间。 

“请相信我的诚意。” 

“好,我信任你。”张白衣向东面一指:“他在宝山一带山区,很可能有危险。我是从那些急急调遣的人口中,听到一些风声。他知道得太多了,有人希望封住他的嘴,死人的嘴是不会说话的。” 

“谢谢你。”乔江东匆匆地说,急急走了。 

张白衣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长气,收了剑向远处的青袍人走去。 

青袍人尸体尚温,但气息早断,脸埋在泥水中,背心的创口仍在流血。 

“在下抱歉,不能掩埋你了。”他歉然摇头:“因为我得走了,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场。” 

不远处大踏步来了一个穿青劲装的人,浑身是水,老远便高叫:“张兄,地下躺着的是谁?” 

“是天罡手汤宪。” 

劲装大汉吃了一惊,飞奔而至。 

“怎么?他不是你领来的吗?”劲装大汉急问。 

“是的。” 

“他死了,你杀了他?” 

“我三个张白衣,也伤不了他一根汗毛。” 

“那……他是怎么死的?” 

“一剑穿心。”张白衣冷冷地说。 

“谁下的毒手?” 

“不知道,一个身材矮小的人。” 

“创口在背部。” 

“对,干脆俐落。” 

“是你从背后暗杀他的。” 

“你看看他的创口再说好不好?在下的剑要宽三分,你可以量一量?”张白衣拔剑往尸体上一丢:“还有,你把尸体翻过来瞧瞧,他老兄右颊还挨了一剑,你可以从创口中看到他的大牙。他的大牙好像不太健康,今早就一直嚷着牙疼。” 

肌肉挤压创口,这是人体天生的功能,可以阻止大量流血?但有经验的人,仍可看出创口的大小,用剑量当然更正确。 

劲装大汉不量创口,扳过天罡手的脸孔瞥了一眼。 

“不错!确是挨了一剑,余血已止,这一剑挨得稍早。张兄,你真的不知凶手是谁?” 

“真的不知道。” 

“好,回去再说,慢慢会查出来的,你把经过情形向上面回话。来,把他背上回城。” 

“抱歉,在下不回城。”张白衣一口拒绝。 

“你……” 

“在下立即动身北走褒城,取道西安到河南走走。” 

“你说什么?” 

“我相信你并未重听。” 

“你好大的胆子,你……” 

“请转告贵长上,张某走了,江湖上见。在下已打听出鹰爪李浩已经被处死,早晚会轮到我张白衣,凡是知道些少珍宝内情的人,已注定非死不可的命运。 

即使贵长上肯开恩,收容张某做跑腿的,张某宁可死,决不接受这种比奴隶都不如的生活,更不愿做奴才的奴才。” 

“好家伙!你……”劲装大汉怒叫,伸手抓拾张白衣的剑,先缴械再说。 

白虹一闪,冷叱声同至。 

“嗯……”大汉叫,上身一挺。 

一枝白羽箭射人大汉的右耳下藏血穴,贯入了大经脉,深入颅骨三寸以上。 

“砰!”大汉摔倒在地挣命。 

张白衣上前收剑,找回白羽箭冷冷一笑说:“我知道你要拾我的剑,天下间竟有你这种蠢驴,我为何要把防身保命的武器丢给你?你死得不冤。” 

他最后瞥了两具尸体一眼,胸膛一挺,向北昂然迈步,喃喃自语:“黑福神,你来找我吧,我不怕你?” 

风仍在吹,雨仍在打,他无畏地踏上了不测的茫茫人生旅程,头也不回的勇往直前的迈进。 

斗室中,充满了浓浓的春意,浓得化不开。 

薄衾掩住一双男女的身躯,掩不住春光。 

郭姑娘是罗衫半解,脸上春情荡漾。 

周游猎鹰似的攫住了她,把她紧紧地拥入怀里,在她的粉颊、樱唇、耳根、肩颈,投下一连串激情的热吻,吻得她如醉如痴,不知人间何世。 

当她的酥胸成了不设防之城,火热的吻投落在那灼热的晶莹玉肌上时,她终于崩溃了,喘息着说:“不!不要,我……我与你……” 

蓦地,她的话嘎然中止。 

热烈的拥抱突然失去了弹力,周游的一双手,无力地、软绵绵地,从她裸露的胴体上滑落。 

像什么呢?好像什么都不像。对了,像突然绷断了的琴弦,就那样铮的一声,断了,完了。 

她本能地一跃而起,挺起了上身,忘了自己裸露的上体,忘了衣衫已滑落席上。 

周游松弛地平躺在床上,半裸的胸膛虽然壮得像一座山,但已失去了生意,倒像是一团死肉。 

脸上的神情更是恐怖,双目绝望地瞪着,瞪着,似乎像是看到了可怖的鬼魂,也像是什么都看不见。 

双颊血色全无,一片灰蒙蒙。脸上的肌肉在抽搐,痉挛。嘴张得大大的,像是要拚命呐喊、呼号、狂叫?但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就这样,整个人像是突然僵死了,脸上惊怖的神情,好像是被恶魔吓死的。 

她伸手重重地拍拍周游的脸颊,用变了的嗓子叫:“周游,周游……” 

周游脸上的惊怖神色,在她的拍击下慢慢有了变化。 

一个正在激情中,被欲火燃烧起旺盛生命本能,生龙活虎似的年轻人,突然间变成这副德行!如不是中邪,一定是兴奋过度生命之火突然熄灭了。 

“我……我浑身……脱……脱力……”周游终于说出话来了,脸上惊恐的神色仍在。 

“哦!”她的小嘴张得大大的。 

“也……也许是……是掌……掌伤发作……” 

她扭身到了床缘,低头伸手拖出小提篮,取出鹿皮手套中的一只,倒出一些碎腊片,捧至鼻端唤了嗅。 

终于,她的脸上涌现冷森森的笑意,放回鹿皮手套,撤掉碎腊片,转身面向着瘫痪了的周游。 

“不是透骨掌伤发作,你已经被可令全身肌肉松弛,短期间内腑不致受到严重损害,性慢而致命的神奇药物制住了,如在时限内得不到解药,唯一的结果是死。”她抬起周游的头:“你对我所说的话十分中听,遗憾的是,你说得太晚了,你那点情意,算我心领了吧。” 

“这种药物叫做大崩神香。”周游叹口气说:“是十二年前,被白道群雄与官府全力搜捕,幸而逃得性命的前镇江府宝盖山仙游观观主,妖道五灵真人专门糟蹋女人的可恶药物” 

“咦!你……你好像知道?” 

“你……你看你,你像个大闺女吗?这不是明白了?你是妖道的情妇吧?我还没有看过这么大胆妖媚的少女。” 

她这才发现自己赤裸的胸膛,完全呈现在周游的眼前,那饱满的酥胸,乳晕乳头都像粒大号的葡萄,岂像一个大闺女?分明是曾养过孩子的妇人。 

“你……”她脸红耳赤找自己的外裳。 

砰一声大震,房门被踢得轰然倒下,人影随后扑入,在灯火摇晃中,可以看到令人心悸的刺目剑影。 

她来不及穿衣,抓起薄衾拚命全力摔退,跳下床第一件事便是抓枕畔的剑。生死关头羞耻已算不了什么,穿不穿衣裳不要紧,抓剑保命是第一要务。 

“哎呀!你……你这妖……妖精……”扑入的人惊叫,百忙中不进反退,退得比张开来的薄衾还要快,退到房门口,真被郭姑娘那香艳无比的妙目吓着了。 

郭霞用薄衾争取了片刻时间,急急披上外裳。 

“我要刺你这不要脸的妖妇一千剑!你出来。”入侵的人大叫,是乔江东。 

乔江东的雨帽系在背后,油绸雨袄已经捆好悬在腰间,穿一灵宝蓝色劲装,把胴体美好的曲线衬得十分动人,虽然没有郭霞丰盛,却有另一种清新的美,一种豆蔻年华少女特有的芬芳。 

床上有个大男人,更有一个裸着上身的女人,她真不敢再冲进去,只好闪在门外叫阵。 

郭霞终于看清她了,立即镇定下来啦,穿好衣衫,从小篮中取出鹿皮手套戴上,拔剑上前。 

“小丫头,嘻嘻!你凭什么骂我不要脸?”郭霞笑嘻嘻地说:“你瞧,这里是内房,内房当然有男人和女人!怎么一回事你应该知道。你一个小女人,破门闯入内房,是你有理呢?抑或我理屈?说呀!” 

大闺女那配与曾经养过孩子的妇人斗嘴?斗不过只好诉之武力。 

她脸红耳赤、发出一声含糊的咒骂!挺剑疾冲而上,招发飞星逐月,无畏地进击,谁强谁有理。 

她已看清床上的周游,幸而周游的衣裤是完整的,至少没有赤身露体的恶心场面威胁她,所以奋勇进击。 

郭霞没料到她这么高明,知己不知彼,毫无顾忌的一剑急封,要争取空门反击。 

剑芒翻飞,锵琅琅声震耳,郭霞的剑脱手而飞,撞在墙上反弹落地。 

乔江东的剑再吐,顺势长驱直人。 

郭霞大骇,左手一扬,针在乱飞。 

叮叮叮一阵怪响,乔江东的剑一拂一圈一振,五枚双锋飞针全被打落或被奇异的剑气震偏。 

“你该死。”乔江东怒骂,剑虹再吐。 

郭霞已无暇再掏飞针,想躲闪也来不及了。 

房门口人影乍现,是红脸的幽冥使者朱一鸣,透骨掌击中周游右肋的老魔。老魔右手已用肩带吊住,大概右肩尖被周游伤得不轻。 

“你也得死!”老魔沉喝,左掌立即吐出。 

乔江东当然不希望与郭霞同进枉死城,百忙中将距郭霞胸口不足三寸的剑撤回,撤招、旋身、攻招,猛削老魔的腕脉,一气呵成,妙到颠毫。 

幽冥使者听到剑气有异,也看出剑非凡品,知道利害,暗劲强烈的掌风一散,便知碰上了可怕的劲敌,立即及时后撤,同时大叫:“带着人破窗走!快!” 

郭霞惊出一声冷汗,急忙退近木床,撕帐作带,背起了周游,大声说:“小贱人不敢伤我,我要从房门走,让路。” 

喝声中,侧冲而上,故意把周游向着乔江东,谅乔江东必定投鼠忌器,怕误伤周游不敢拦截。 

这一着果然够高明,乔江东眼睁睁目送妖妇冲出房外去了。 

幽冥使者右手不便,奈何不了乔江东,也乘机溜之大吉,掩护郭霞撤走。 

房外太黑,等乔江东冒险追出屋外,夜黑如墨,真不知该往何处追。 

但她必须追,这得凭她的判断力来决定行止,按地势和对方的意图,决定该追的正确方向。 

周游被背着走,那还了得?上天人地,她也得追上去。 

想起了周游,她感到心焦气浮。 

这可恶的江湖浪子,那天晚上的恶作剧固然可恼可恨,但也有可爱的成份在内,至少并未进一步侵犯她。 

想起那晚的事,她感到浑身发热,深自庆幸。如果周游把持不住……在暗室之中,男人通常不可能把持得住的,尤其是在那种地方。 

她真想不通,看了郭霞裸露着从床上下来的光景,显然两人正在床上唧唧我我,但为何周游竟死人似的让妖妇背着走? 

再往深处想,她有点毛骨悚然,暗叫不妙。 

五更天,距黎明尚有半个时辰。 

明珠园又有了灯光,虽然看不见有人走动,但任何人也可以看得出,撤走的人已经重返故居了。 

园门口左右各挂了一盏灯笼,大户人家通常都设有这种上面写着郡姓的门灯,是身份门第的标记。 

这两盏门灯也不例外,四周的大红字写的是:京兆郡宋。 

明珠园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悬挂门灯了,今晚在五更天挂起门灯,真有令人莫测高深之感。 

尤其是在有人一而再侵扰之后,主人竟然去而复回,改暗为明,足以令那些有心打明珠园主意的人捉摸不定。 

园西端伸入河湾的一座水阁上,两盏宫灯发出明亮的光芒。 

乔夫人坐在精致的蒲团上,脸色冷冷地,向下首的三位中年妇人说:“我意已决,你们必须全力以赴,从现在起,本园来者不拒,许入不许出。善意而来的人,一律加以囚禁,行凶肆虐的人,格杀勿论。” 

“夫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竟然敢前来讨野火,来的人决无善意。”最外侧一名妇人说。 

“所以许入不许出。” 

“愚意认为外围的实力似乎单薄些。” 

“我会适当的调度。纯纯丫头可有消息。” 

“还没有,可能已和赶往接应的人会合了,要不要再派一些人前往接应?” 

“不必了,这里需要人手,天亮后本谷的人可望赶到,届时再行决定。” 

东面园门力向,突然传来三声悦耳的钟声。 

“有人闯园。”第二位中年妇人说。 

“你们走吧!准备迎客。”乔夫人挥手说。 

明珠园的人卷土重来,化暗为明的意图极为明显,敏感的人定可猜出,前来觅宝的人如果恣意排除异己意图独吞,可能会遭遇到极强烈的反抗。 

东郊距城不足五里地,有一座面积相当大的田庄,本地人称之为石家庄,那是本城仕绅石三爷石建阳的产业。 

石三爷与神笔侯杰是知交,也是人所共知的酒色朋友。 

东院后另建有一楝三间独院,这是主人的秘室,平时连亲戚好友都不许接近,派有几名心腹长工照料。 

这几位所谓长工,却整天悠哉游哉不管田地里的事?游手好闲经常在城里进出,但不论下雨下雪,每天日落西山,他们都必须回到独院来,身份颇为特殊。 

破晓时分,独院里来了不速之客。 

中堂点起了灯火,主人脸团团富家翁石三爷领进三位客人,第一位客人就是神笔侯杰侯大爷。 

今晚侯大爷很神气,里面穿了劲装,外面穿了一袭体面的蜀绸长袍,判官笔隐藏在袖内,从外表不易看到。 

他那双鹰目,今晚似乎失去一些光彩,也许是一夜未眠过度劳累所致。 

另两位客人简直像个鬼,披散的头发已显灰斑,用一道金发箍绾住,脸上彩绘黑红二色大花脸,完全改变了本来面目。 

一袭黑袍,左胸襟上绣了一只小小蝙蝠图案,比黑袍更黑更亮。 

两人打扮完全相同,不同的是他们的身材和所佩的兵刃,一高一矮,一佩剑,一佩盘龙护手钩。 

石三爷执礼甚恭,可说近乎卑谦,恭敬地请两位黑袍怪人上坐,自己与神笔侯杰在下首相陪。 

一名长工打扮的大汉献上香茗,毕恭毕敬地退去。 

“晚辈这座秘室警卫森严,可说十分安全。”石三爷脸上挂着谄笑:“两位爷在此办事,晚辈深感荣幸,有何吩附,两位爷尽管见示。” 

“建阳兄,事情是这样的。”神笔侯杰说:“城里有些琐事不便处理,两位前辈恐怕误事,所以暂借府上接待客人,方便吗?” 

两个怪人除了喝茶之外,似乎懒得与主人打交道,两双画得一圈黑一圈红,看来极为恐怖的怪眼,不时扫过主人的脸面,一言不发像是哑巴。 

石三爷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可是上触到怪人的目光,便会不由自主的打冷战,只觉心中发寒,手脚发冷?感到浑身不自在。 

“好说好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晚辈欢迎还来不及呢,两位爷随时可以使用敝庄的一仞,连晚辈也包括在内。”石三爷急急地说,似乎惟恐对方不接受他的诚意。 

“那就谢了。”佩剑的怪人说:“今天可能有两批人来。第一批,不久便到。第二批何时到达目前还未能确定。外面老夫已派人守候,贵庄的人千万不可大惊小怪乱闯,最好全耽在屋里,知道吗?” 

“是,晚辈这就派人吩附下去。” 

“好,食物方便吗?” 

“饮食一应具全。” 

“替我们准备些酒食。” 

“是,晚辈遵命。”石三爷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恭顺有加。 

他说完,击掌三下。 

进来了两名长工,欠身请示。 

“皮五,你把厨夫叫醒,立即准备一席酒菜。”石三爷威严的下令:“黄标,你去通知田庄总管,今天所有的人皆严禁外出,全给我耽在屋子里,如敢故违,一律严加处分,决不容情。” 

两长工应喏一声,分别办事。 

酒席上桌,曙光已现。 

客人刚喝完第三杯酒,厅口便传来一声唿哨,然后飞步抢入三个人。 

领先进入的人,赫然是掳劫陶大娘母女失败。被怪老人赶走的两怪之一。 

后面,跟着右手吊着伤巾的幽冥使者朱一呜,和背着周游的郭霞。 

郭霞香汗淋漓,喘息声隐隐可闻。 

她背了一个比自己重一半的大男人,逃避敌人追踪,奔波了不少里程,她还能支持得住,已经是不错了。 

幽冥使者超越了领路的人,大踏步登堂先抱拳施礼,沉着地说:“两位怎么在此地?派人把在下领来不叫进城,是不是长上已经来了?” 

“朱兄,长上何时可到,尚无法知悉,城里有事绊住他了,兄弟是奉命在此地候命,人弄到手了?”佩护手钩的怪人友好地问。 

“真费了不少功夫。”幽冥使者苦笑,指指自己吊着的右手:“几乎被这小狗废了这条膀子。” 

“上来坐,喝杯酒驱除疲劳。” 

郭霞将人解下搁在一旁,一面用袖擦抹香汗,一面走上堂来,迳自在佩剑的怪人下首坐下,低声说:“不是我不尽力,而是的确没有机会,小畜生十分机警,不得不小小心心的从事。” 

“你和他春风一度,才找到机会下手的?”怪人阴森森地问,语音低得旁人无法听清楚 

“不是的,不信可问朱老。”郭霞急急分辩:“我正感到奇怪,神香的药力比以往缓慢得多,很可能是受了潮,不然早就把他弄到手了。” 

“废话,腊封怎会受潮?你进食吧,辛苦你了。” 

由四个人变成七个人,开始吃喝。 

幽冥使者将经过说了,郭霞也从旁补充。 

周游静静地躺在堂下,像个死人。 

说到擒周游后,被乔江东闯入追逐的事,佩护手钩的怪人眼神一变,放下食箸说:“明珠园的神秘女人,武功造诣之深厚,世所罕见,迄今咱们仍然摸不清她们的底细,更不知是何路数。 

这位乔江东假书生既然是明珠园的人,可一剑震散朱兄的透骨掌力,将是咱们一大劲敌,千万不能大意,她很可能找到这儿来。” 

“天快亮了,她最好是不来。”幽冥使者冷笑:“我不信她剑上的剑气能保持十招以上,我要把她缠至力尽,再好好治她。” 

老魔在窄小的内房动手,被乔江东一剑迫退,的确感到脸上无光,不是滋味,因此言词间明白的表示,如果乔江东真的找来了,他要独自再与乔江东分个高下。 

谈说间,厅外突然传来一声嘶叫。 

“可能来了,糟!守卫完了。”佩剑的怪人站起说。 

幽冥使者第一个向堂下抢,然后是佩护手钩的怪人。 

厅门口人影乍现,曾经一而在与周游斗气的大孩子,双手插腰神气活现地说:“好啊!石三,你这个鬼庄子不规矩,小爷我早就知道,可是没想到却是黑福神的秘窟,可让我找到你的把柄了?你是咱们汉中吃里扒外的汉奸。”   

第 十 章 

所有的人皆吃了一惊,来的怎么会是一个大孩子?外围的警戒为什么不出面阻截?天快亮了,如何渗入的? 

石三爷又惊又怒,哼一声往堂下走。 

“没有你的事。”佩剑的怪人叫:“这里发生任何事,都不要你插手过问。” 

“是,晚辈记住了。”石三爷乖乖地退回原位。 

“朱兄,恐怕是跟着你们来的。”佩剑的怪人向幽冥使者朱一鸣说:“右手不要紧吧?还可以吗?” 

激将法用在那些自命不凡的人身上,万试万灵。 

幽冥使者不但自负,而且受了伤正感到没面子,立即冒火地说:“兄弟的左手还是完好的,不知道长要活的呢?抑或死活不论?” 

“要活的,我要口供。” 

“兄弟就给你一个活的。”幽冥使者冷冷地说,迈出两步,便到了大孩子面前。 

大孩子却爱理不理的撤撇嘴,目光落在两个怪人脸上膘来膘去,问:“黑福神只有一个,听说现身时必定戴了鬼面具,你们两个画了大花脸,不是面具,定是他手下五大杀星,一个个……” 

幽冥使者已是怒火如焚,忍无可忍,冷哼一声,迈出一步伸手戟指便点,闪电似的攻击右期门,挟忿出手,迅疾自然比平常快得多。 

大孩子身形疾转,像一条泥鳅,不但在间不容发中避过对方食、中两指的凶猛袭击,而且几乎贴着对方的手臂切入。 

身材小的人搏斗,不近身就发挥不了威力和技巧,贴身就有机会。 

大孩子贴身切人的身法灵活万分,胆气也超人一等,就在切入的刹那间,不但在幽冥使者左肋狠狠地给了一拳,再加上一脚,技巧的踢中对方的左膝。 

“哎呀……”幽冥使者惊叫,阴沟里翻船,被踢得左膝发麻,退了两步,马步也跟着虚浮。 

“噗噗!”打击着肉声连续响起。 

大孩子一击得手,飞跃而起狂野地进攻,双脚踹在幽冥使者的左肩与左胸上,打击之快,令人目眩。 

幽冥使者终于支持不住了,仰面便倒。 

佩护手钩的怪人及时抢出,大喝一声,一掌劈出抢救幽冥使者。 

掌风似狂飙,力道万钧,用的是劈空掌力,一种可伤人于体外的霸道内家气功,一种阳罡真力,雄浑的声势慑人心魄。 

大孩子竟毫不畏缩,初生之犊不怕虎,身形略转,上盘手硬拨,一股奇异的、令人莫测高深的阴柔劲道,把雷霆万钧似的阳罡猛劲震得风消云散,双掌接触,各自发力较劲,同时另一掌已长躯直入,接向怪人的胸口。 

说快真快,双方接触不过眨眼间的事,贴身相搏化招已不可能,惟有放手抢攻,看谁承受得起,看谁的功力深厚,看谁能保护住要害不被击中。 

响起几声着肉的沉闷怪响,接着人影闪电似的分开、旋走、移位、攻击……招式已无法分辨,只能看出分合的快速人影。 

“咦!”佩剑的怪人讶然轻呼。 

郭霞脸色大变,难以相信一个大孩子,能禁受得起佩护手钩怪人的重手打击。 

神笔侯杰目瞪口呆,感到万分讶异。 

石三爷心中暗暗庆幸,庆幸自己不曾抢先出手。 

幽冥使者脸色发青,左手揉动着左胸,大概伤得不轻,两脚猛踹似乎已震伤内腑,自负的神情一扫而空。 

“砰!噗噗!”拳掌着肉声再次传出,力道奇重,响声也极为刺耳,震撼人心。 

空间里,激烈地流动着两种怪异气流,令在一旁观战的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出来。 

一是刚猛的风涛,一是阴柔的微澜,极不调和。两种气流不住向四周汹涌,令功力已消失五六成的幽冥使音立脚不牢,惶然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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