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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鸣青谷+番外-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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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谷说:“正宗的饺子都趴着,象个荷包懂不懂?” 

苗绿鸣说:“哦,懂了。” 

再比如,在作息时间上。 

宋青谷是艺术家,有着艺术家的一大特点:爱熬夜,越晚越精神。 

苗绿鸣是教书匠,优秀的教书匠也爱熬夜,但是越晚越辛苦,不能超过十二点。 

宋青谷第二天如果没有采访任务可以补眠,但是苗绿鸣不行。 

跟着宋青谷熬了几次,苗绿鸣觉得真是熬不起,再熬就灯枯油尽了。 

有时,宋青谷加班十一点多才回来,苗绿鸣已经睡意朦胧。宋青谷还要拉着他看恐怖片,说是恐怖片要两人看才有感觉,其实他是害怕。 

苗绿鸣看着看着,竟然睡过去了。 

宋青谷看着苗绿鸣歪在枕上,鼻息沉沉,面容清净如水,暗叹看不出来小鱼儿不是凡人,看贞子居然能睡着,赶紧关了DVD也睡去了。 

再有,就是宋青谷对苗绿鸣的身体不好颇有不满。 

话说宋青谷是喜欢细巧身材的孩子,但是,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身材细瘦了往往身体也弱一些,说起来,苗绿鸣也没什么大病,偶尔头痛脑热,不时胃抽个筋岔个气之类,无伤大雅,且招人疼。可是宋青谷觉得多了就不妙了,要是影响了性致就更不妙了。 

而且苗绿鸣比较容易疲劳,有时做了一半就惨呼救命,宋青谷认为他急需锻炼,不由分说在网上定了一个跑步机放在阳台上,每天要求苗绿鸣跑半小时,为了便于监督,宋青谷要求他晚上跑。 

苗绿鸣苦着脸说:“吃完晚饭跑步肠子要断的。” 

宋青谷说:“人民教师怎么能说这样无知的话?谁叫你吃过饭就跑,临睡前跑。” 

宋青谷于是每天躺在床上监督苗绿鸣跑步锻炼。 

这项运动终于在一次苗绿鸣跑完大吐一场之后宣告结束。 

其实说起来,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小小不和谐,可是,苗绿鸣发现宋青谷有一个毛病实在是可怕啊可怕。 

宋青谷,他……有……洁……癖! 

刚认识的时候,苗绿鸣很喜欢宋青谷整洁的衣着,还有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的味道,觉得这个人真是有气质有品味。 

可是,后来的发现再一次说明,任何事物,都有其两面性。 

宋青谷整洁,但是他整洁得有些过头了。 

宋青谷在家时总穿着一件非常豪华的睡袍,手插在口袋里,气宇轩昂,看上去象个古堡贵族。 

可是他的口袋里却始终装着一样很不谐调的东西。 

一柄细毛刷子。 

随时用于刷去桌上,电视上,电脑上,窗台上,床栏上的细小灰尘。 

每天不论回来多晚,必得吸尘一小时,那响声夜晚听起来特别地刺耳,嗡嗡嗡,轰轰轰。 

这倒也罢了,有时他回来早,必得叫过苗绿鸣来,把他全身上下也吸上那么一吸,这就比较可怕了。更可怕的是,他会如影随形地跟在苗绿鸣的身后,苗绿鸣走一步,他就吸一步。 

有次,苗绿鸣回家来,看见难得早回来的宋青谷低头在地上巡视,便问:“你找什么呢?我帮你找。” 

宋青谷说:“找头发?” 

苗绿鸣没有听明白。 

宋青谷说:“不是说帮我找的吗?愣着干什么?快找!今天常征来过,她最近掉头发严重,跟狗掉毛似的。” 

于是苗绿鸣跟他一起低头在每一个房间里找了四十多分钟。 

宋青谷唠叨:“乱掉毛还不自觉,来了就到处走。” 

苗绿鸣起先觉得他这样讲朋友真不对,找到头昏眼花后也觉得这常征姐姐的确不自觉。 

宋青谷很爱惜地板,每星期必打蜡一次,地板光光亮亮,可以照见人影,跟站在水边似的,有点儿桥下春波绿,曾照鸿影来的意思,比较浪漫。但是,真的真的很滑啊! 

苗绿鸣在天气不凉不热时不习惯穿拖鞋,喜欢穿着袜子在地上走,却悲惨地摔倒,四仰八叉,一次,又次。 

苗绿鸣觉得自己的这把小骨头真是经不起,所以,一到家就乖乖地换上拖鞋。 

宋青谷总是说苗绿鸣不够整洁,苗绿鸣说:“我算是很好的啦,你没看见过我们原先宿舍里的那些弟兄们呢。袜子穿得可以脱离了脚自己站着。” 

宋青谷说:“你别跟那些不讲卫生的学,要多跟我学。回到家东西衣服一定要挂好,东西别乱放。”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苗绿鸣还是有些乱糟糟。 

宋青谷渐渐地开始不让他进书房,并把他的电脑搬到了卧室。苗绿鸣说他拿书不方便,宋青谷说,他管给他拿。服务到家服务到家。 

苗绿鸣生气了,什么嘛,居然被管得象囚犯。所以沉默着不理宋苞谷。 

苞谷看出来了,凑过来说:“哦,绿绿生气啦?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看啊,我成天工作那么忙,回来还要收拾,多么辛苦,你能保持家里的整洁我不是可以少累一点。来来来,来给我咬一口!” 

苗绿鸣说:“不要。你每次都真下口咬。疼死人。” 

苞谷腆着脸说:“咬一口,咬一口。快点儿快点儿!” 

苗绿鸣惨呼:“啊呀!救命!” 

事情到此也就算了,苗绿鸣也就不气了。 

那一天,宋苞谷花了两千块钱买回来一条非常美丽的羊毛地毯,铺在客厅里。 

棕色底上起大朵大朵橙色与浅碧的花,雍容又雅致,苗绿鸣一进门就惊呼好看啊好看! 

可是没过两天,便发现了它带来的巨大的不方便。 

宋青谷说,不要在地毯上走啊,这玩艺儿,落上了灰和污垢可就容易生螨虫。 

苗绿鸣说:“那那那。。。。。。这地毯这么宽大,把地板都遮住了,我走哪儿?” 

宋青谷说:“你挨着边儿走。千万别踩上去。” 

苗绿鸣想:挂在墙上的叫挂毯,盖在身上的叫毛毯。地毯铺在地上不就是让人踩的吗?这下倒好,人给地毯让道儿了。 

每次常征要来的时候,家里就象对付鬼子扫荡的一般,卷起地毯,撤下沙发上的靠枕与装饰布(以免粘上常征姐姐的长头发),给每个椅子穿上布做的“小鞋子”,(以免她把椅子拖来拖去划伤地板)。 

苗绿鸣虽觉荒唐,但是每次都耐心地跟着一起做繁复的迎接准备工作。 

宋青谷常常告诫常征:“没事儿在家呆着别乱跑,掉头发的人要自觉。商量节目在单位就可以了,老往男同志家里跑影响不好。” 

常征嘲笑他,“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谁敢乱说看我给他一个大耳括子。再说我是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宝贝的,我怎么样也算是你们的媒人。” 

宋青谷说她是狗屁媒人。 

常征不以为然地说:“宝贝儿啊,也就你好脾气由得他这样折腾。换了我,我一天也跟他过不下去。” 

宋青谷说:“你想得美,我就是喜欢女人也跟你过不下去。一个女同志,这么不爱卫生,你惭愧不惭愧。” 

常征说:“比你洁癖好,丰子恺先生认为洁癖是病态的。” 

苗绿鸣在一旁打哈哈。 

宋青谷有时打扫得累了,会感概一番:“我这个人,上辈子一定是皇帝的命,有人侍候着,所以才会这么讲究,这辈子做不成皇帝,只好一切自己动手,我一个皇帝命都沦落至此了,你说我可不可怜?你是不是应该加倍地对我好些?” 

苗绿鸣天生面慈心软,三下两下就给他绕进去了,真觉得宋青谷真是不容易,真可怜,所以要加倍对他好,好好保持屋子的卫生,不要让他太累了。 

苗绿鸣原先有个小习惯,喜欢在床上吃零食,比如看电视时吃点儿薯片什么的。 

可是,宋青谷不允许。 

他说要吃的话,也要由他拿着喂着吃。 

苗绿鸣说:“你剥夺了我吃东西的乐趣。” 

宋青谷说:“你的乐趣不能建立在我的痛苦上。” 

苗绿鸣只好就着他的手来吃零食,看上去浪漫温馨,实在是很有点儿别扭,慢慢地,苗绿鸣也就改掉了这个小习惯。 

也有一些习惯,是苗绿鸣怎么也养不成的,比如,宋青谷要求他每天至少洗两次澡,早晚各一次。 

苗绿鸣气鼓鼓地说:“我不要,皮都要洗脱咯。” 

宋青谷批评他不懂生活,人家外国人都是每天洗两次。 

宋青谷说他现在就要一切以外国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以免今后到了外国不适应。 

宋青谷是个出国迷,最大的愿望就是去国家地理频道或是动物星球工作。 

苗绿鸣想,我又不想去国外生活,天天洗啊洗啊,皮真的要洗脱哉! 

又有一次,苗绿鸣在家改卷子的时候,笔不出水了,他便随意地甩了甩,溅了两三点红墨水在墙上,赶紧拿布给擦了,谁知宋苞谷眼尖还是看到了,便买来了乳胶漆把那一小块墙重刷了一下。 

刷完之后一看,好象这一块的颜色跟其它地方不一样,干脆把这一面墙都刷了吧。 

这面墙一刷,哎,好象跟其它几面墙的颜色也不一样了,干脆把其他的墙也刷了吧。 

再一想,哎,既然这间屋刷了,那干脆把那间也刷了吧,干脆把客厅的墙也刷了吧,还有书房的墙也刷了吧。 

苞谷又去买了几桶环保漆,天天晚上回来忙活,先在地上铺报纸,然后开刷。 

苗绿鸣也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忙,只好过来帮忙。 

好容易墙全刷完了,还得重新拖地扫灰,重新铺排桌椅沙发床。 

终于一切都结束了的那一天,苗绿鸣累得半死,气息奄奄地躺在床上,宋青谷叉着腰做茶壶状站在旁边问:“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墨水甩墙上!” 

苗绿鸣喘着气摇着手:“不敢啦,雄借我一个心,豹子借我一个胆,也。。。。。。不敢啦。” 

那天没课,苗绿鸣听到办公室的姐姐阿姨们之间有如下一段对话: 

“唉,你听说没?葛荟离了。” 

“啊?不是说她那位是外贸的,很有钱,对她又好,幸福得不得了吗?” 

“啊哈哈,幸福是幸福,听说那人有隐疾呢。” 

“什么什么,什么样的隐疾?” 

“听说是洁癖哦,好吓人,连进门时鞋子都要摆成某个角度。每天洗无数次手刷无数次牙,还要葛芸也这么做。” 

“哎哟,是挺吓人,就为这个离了?” 

“是啊,这种事情,非亲身经历不知其可怕啊。听说两个还是有感情的,洒泪而别呢。” 

苗绿鸣被姐姐阿姨们的八卦弄得心慌意乱的。 

不知道自己的耐性比起葛荟姐姐来如何。 

转念又一想,这个,没有可比性啊。 

人家是男人与女人,正正经经国家人民都承认的夫妻,虽然是曾经的。 

我们不过是凑在一起过日子,是一个松散的结构。随他去吧,倒也是个乐子,苗绿鸣想。 

苗绿鸣不知道,其实宋青谷也发现了他的一个不小的毛病。 

15

都说记者与教师是天敌。

那报纸、电台电视台的记者主持人批评起老师来真是咬牙切齿的。

以前宋青谷从不关心这种事,现在再听到同事们说教师的坏话总不勉跳出来争辩几句。

开玩笑,他们家绿绿已经如此不容易了,谁还敢那么说他!他们看到他有多辛苦了吗?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他宋青谷可是亲眼所见,有着第一手资料的,虽说这资料尚不便公开。

当老师是一个所得与所付出完全不等值的工作。

自认识以来,宋青谷就觉得他在不停地改本子改卷子,也不知哪来那么多要改的东西。有时宋青谷想要亲热一下的时候,苗绿鸣会说,“放手啊放手啊,我还有一点儿东西,等我改完。”

宋青谷会问:“我说绿绿啊,你没事为什么老考小孩儿,烦不烦哪你!”

苗绿鸣说:“我以为是我想考吗?是学校要考,区里要考,省里也要考。你当改作文那么好玩哪?那些小孩子,作文写得那个差,看了会反胃的。”

而且,苗绿鸣也不知哪来那么多古里古怪的东西要写,随笔啦,案例啦,反思啦,季度总结啦,新教师思想汇报啦,不一而足,成天就看他趴在电脑前吭嗤吭嗤地写啊写啊。

宋青谷觉得苗绿鸣这孩子有点儿死心眼儿,天下文章一大抄,这个道理一个学中文的居然不懂得,难怪那么累。

苗绿鸣愁眉苦脸地说:“我们校长说了,他看过许多文章,凡是在网上下载的或是抄袭的,他全能看出来。”

宋青谷嗤笑道:“这种骗小孩儿的话你也信。”

苗绿鸣说:“万一要是真的呢,万一呢。我们校长说了,不想干的趁早走,有的是人哭着喊着要进类思来。”

宋青谷怒道:“你们那校长就是穷横穷横的,一月那么点钱还那么横,我们单位,扫地的大爷跟接电话的小姐一个月都是两三千。”

苗绿鸣装哭:“宋苞谷,不要刺激我啊不要刺激我。”

过一会儿又高兴起来,用我想去桂林的调子唱:“我要去扫地啊我要去扫地。”

宋青谷觉得苗绿鸣真是一个好孩子。怪让人心痛的,一心痛,宋青谷就想把他拉过来咬一下。

宋青谷表达爱的方式,有一点贪乏。

好孩子苗绿鸣没有什么大野心,乐天知命,稍稍有一些天真,宋青谷想,都是被那什么师兄护出来的,但是绿绿不笨。

生活得稍久一点,他也发现,好孩子也有缺点,比较严重的一个是:吝啬。

起初是因为有一次苗绿鸣生病,咳了快半个月也不见好,宋青谷难得有空,硬逼着他去看病。

苗绿鸣说要去X医院,宋青谷嗤之以鼻,“那里全是二百五医生,去鼓楼医院。”

苗绿鸣说:“不要,我们的协作单位是X医院,去鼓楼看病学校不给报销。”

宋青谷说:“钱要紧还是命要紧,去鼓楼。”

苗绿鸣说:“命要紧,钱也要紧。没命就没钱,没钱也要没命。”

宋青谷不理他,把他压送至鼓楼医院,临进门前,苗绿鸣说:“我要去提款机上拿点儿钱。”

宋表谷说:“拿什么钱,我身上有钱。”

苗绿鸣说:“不要,我要用自己的钱。”

宋青谷说:“你身上现有多少钱?”

苗绿鸣说:“十块。”

宋青谷拿看外星人的眼光看向苗绿鸣,苗绿鸣脸微红道:“干嘛?我身上一直都只放这么多钱的,五十一百的票子一破开了哗哗地水一样地就没了。”

宋青谷说:“我发现你很犹太。”

宋青谷越来越深刻地体会到苗绿鸣的犹太。

他记得第一次把苗绿鸣拐上床的时候,发现他的内衣很特别,是穿旧了的T恤,领口都磨毛了,内裤也是旧的,居然在屁股上还有一个小小的洞。

旧衣旧裳下面是年青新鲜的肉体,当时宋青谷觉得,那真是一种别样的性感,足以令人热血沸腾。

可是,也不能常年累月地这么穿吧。

宋青谷叫他换些新内衣。

苗绿鸣睁大眼睛惊讶地问:“内衣为什么要那么新?穿在里面人家又看不到。”

宋青谷说:“我看得到。”

苗绿鸣低头笑。

宋青谷后来送他两套新款内衣,苗绿鸣也挺高兴,一听那价钱,差一点吓一个跟头,直呼商家黑心肠,”要抢钱哦!”

及至打开那内衣来看过后,苗绿鸣死活不肯穿,坚持认为那不是正经人穿的,所以至今那套新内衣还压在橱底,苗绿鸣仍然穿着旧内衣心满意足地裹在被子里睡。

却有一天,宋青谷发现他穿了一套新睡衣,图案十分可爱,颜色也好,浅浅的蓝,碧空如洗的感觉,可是,实在是,太大了,苗绿鸣穿着象掉进了陷井,手与脚都淹没在衣服里。

宋青谷问:“绿绿,这套睡衣哪来的?”

苗绿鸣高兴地说:“新买的,老便宜的,只要三十块钱,那家店不做了。哭着喊着大甩卖。”

宋青谷又问:“没有你的号了?这个太大了。”

苗绿鸣说:“有小号的,可是这个好啊,多二尺布都不止呢,赚到了。”

他说得很认真,宋青谷目瞪口呆。

两个人的消费理念实在相差巨大,有一次,宋青谷刚好下班,苗绿鸣叫他顺路在超市买一点菜回来。

等啊等啊等了好长好长的时间,宋青谷才回来,手里拎了足足六个大口袋,沉颠颠的,很多吃的,新鲜的速冻的,还有一包一包的饼干,大袋的面包与水饺,各色果酱与水果,薯片巧克力,应有尽有。

苗绿鸣惊问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的东西,宋青谷说:“我就喜欢冰箱里满满当当的感觉,心里特别地踏实。”

苗绿鸣想起《野性的呼唤》那篇著名的小说里的主人公,走出绝境后总在床边堆满了干面包,宋青谷不会有相同的遭遇吧?

宋青谷说:“那是,我可是吃过苦的人。有一段时间,我养父病重,他生活讲究,大冬天的也要吃西瓜,一年四季人参养着,再加上那医疗费,他去世以后我跟我大姨吃了好长时间的豆腐青菜呢,直到他的一部旧做被改编成电视剧拿了版权费我们才缓过劲儿。”

苗绿鸣说:“噢哟你真可怜。哎呀,以后不要在超市买水果,又贵又不好,哎呀,这个果酱不健康的,以后也不要买,这个薯片为什么要买筒装的,纸袋的就好了吗,一样的东西啊,哎呀哎呀,我只叫你带一点菜回来,你用不用这么夸张啊?”

宋青谷说:“夸张的是你。我可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照理说你家里条件也不差,怎么这么犹太?”

苗绿鸣说:“我留着养老的。”

宋青谷回脸看了看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一派认真。

从此以后,宋青谷管苗绿鸣叫小犹太。

从此以后,苗绿鸣剥夺了宋青谷购买日常用品的权利。

自两人发现各自的特点之后,彼此都吃了天大的一惊,都觉得对方匪夷所思。

但是还算好,并不妨碍两人在一块儿过日子,至少目前还未看出太大的负面影响。

苗绿鸣想,这个时候嘛,两个人总归是要相互谦就一下子的,日子长了可就难说了。

总之呢,两个人在一块儿,就好比两只螃蟹,都有八只脚,在一个窄小有限的空间里,要找到一个妥贴的姿式才能得以相安无事。

但,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样的姿式,who knows? 苗绿鸣对自己做一个鬼脸。Who cares? 苗绿鸣苦笑一下。

宋青谷洁癖,苗绿鸣就尽可能地收敛一些小毛病,每天小心翼翼地沿着地毯的边儿走路。

苗绿鸣犹太,宋青谷便爽快地把自己的工资卡交与他,请他负责掌管家里的经济大权,要苗绿鸣随意支配他的钱。

苗绿鸣说:“我又不是你管家。”

宋青谷说:“谁说拿你当管家啦?两人在一起,当然有一个人要管管经济,经济基础牢固了,才能谈到上层建筑。”

苗绿鸣说:“我觉得吧,咱们现在这样,钱方面还是分清点比较好。人家男人与女人结婚还搞个婚前财产公证呢!”

宋青谷说:“那种报道我也做过几个。可是,你说这样有什么意思?两个人离心离德的,那干嘛还在一起?钱这个东西,身不带来死不带去,那么死扒着不放干嘛?我说小犹太啊,我告诉你,钱是挣出来的,不是省出来的。别那么省,以前省还好说,现在,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你的钱还是你的钱。”

苗绿鸣笑眯眯地回答:“你的钱就是你的钱,你的钱怎么变成我的钱了,我的钱才是我的钱。”

这一通顺口溜下来,宋青谷不禁又好好看了看说话的人。

苗绿鸣问:“你怎么有两张工资卡?”

宋青谷说:“一张是工资卡,一张是福利卡。密码上次跟你说过。”

小犹太看着那明晃晃的卡微笑,一会儿说:“你不怕我卷款私逃了?”

苞谷看着他,伸手摸摸他的头发,捏捏他的耳朵,“小犹太,你没读过三国吗?”

小犹太看看他,笑起来:“行,我算是替你保管了。”

苗绿鸣是犹太,但愿犹太得非常有原则。

他绝不占人便宜。

虽然拿了宋苞谷的工资卡,可小犹太一次也没动用过里面的钱,并且,牢记着当初自己所说的一个月给五百元做房租的话,每个月领了工资,第一时间打五百块进苞谷的账户。

小犹太存着一分自保的心思,现在算是风平浪静安安生生地过着小日子,可是万一呢,万一跟宋苞谷闹翻了,他可不想两人在金钱上有什么算不清的烂账。

在小犹太的影响下,宋苞谷也渐渐地略略收敛了一些过于奢侈的习惯。每当买东西没有节制时,他的眼前会突然出现苗绿鸣惊讶地睁大了眼说:“抢钱哦。”的样子。宋青谷会微笑起来,收回拿东西的手。以至于在两人姘居一年之后,宋青谷突然发现,他的银行卡上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数字,他实在是觉得小犹太真是不错,犹太有理,吝啬无罪。

在姘居之后苗绿鸣第一次回家看爸妈的时候,宋青谷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一定要他带上,说是表示对岳父母的一片衷心。

苗绿鸣笑道:“宋苞谷,你当记者可真是屈才。”

苞谷说:“我也这么认为。”

苗绿鸣说:“你的脸皮真有研究价值,可以用来作火箭的外壳儿。”

苗绿鸣走的时候,宋青谷唱“风吹杨柳”相送。

小犹太觉得这个人真不是一般地赖,光鲜的外表下水灵灵的一个无赖。

不过宋苞谷的东西还是深得苗妈妈苗爸爸的心,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没白养,东西是小,难得孩子的心。苗绿鸣想,若是他们知道东西是谁送的,怕是要活吃了宋苞谷,自己睡在床上又是笑又是苦恼。

他惊讶的发现,原先高中的同学,没考上大学的,居然有结了婚的,送了喜糖来。

苗妈妈说:“小小年纪就结婚,有没有考虐清楚呢?鸣鸣,你目前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上。”

苗绿鸣把头埋进饭碗里说“哦。”

结婚?苗绿鸣想,要是你们知道了我的事以后还能留我一条命在的话,那再说吧。

苗绿鸣从苏州回来,是星期天的傍晚了。宋苞谷拉他去饭店吃了饭,还说给他烧好了洗澡水。

苗绿鸣觉得他有些奇怪地殷勤,非奸即盗。他也不问,反正这家伙一会儿就会一五一十地说的。宋苞谷就象自家姆妈说的:狗肚子里装不得二两油的人。

果然,一到家,宋苞谷就说:“小犹太,跟你商量个事儿。”

小犹太说:“什么?”

宋苞谷笑:“那个,咩咩呢,手术算是成功了,但是还需要调养。可是,又不能长期住在医院里,那点儿捐款用得不剩什么了,我跟他爸妈联系了一下,想先把他接到咱们家来修养一段时间再回去,毕竟他们那儿条件不好。这样,也便于医生做复查,你看行不行?”

小犹太松一口气,“有什么不行?咩咩那么可爱,正好我还可以给他辅导一下作文。他的文字,还真不错,有模有样的。壁橱里不是有张小折叠床吗?拿出来正好给他用。”

宋苞谷说好。然后,又说:“还有件事儿。”

小犹太问是什么。

宋苞谷突然扭泥起来。

这可真是少见的事。

小犹太卷起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这副样子好吓人,求求你干脆点儿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宋青谷虽选择了与苗绿鸣在一起,可是,与何滔,一直没有断了联系,总觉得情人做不成还可以做朋友做家人,隔三差五的,两个人也通通电话。现在何滔正与几个朋友一起搞了个小公司,做什么短信平台的业务,刚刚起步。这个周末,何滔打电话说那边的旧房子到期了,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住,问可不可以借地方住一段时间,一找到地方就搬。

宋青谷想了想答应了。

他觉得开不了口拒绝。

何滔在电话里笑,说最好跟小苗老师商量一下,不行的话,也无所谓。

宋青谷说:“你就收拾好了准备搬吧,罗嗦什么。”

这事呢,宋青谷想,是有点儿尴尬,可是,难道看着何滔睡大街上?还是在公司那巴掌大的地方打地铺,怎么也做不出来这种事吧。

于是宋苞谷便对小犹太说了,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小犹太的脸色。

小犹太听完了,歪头想一下笑说:“行。”

说完就往卫生间里走。

苞谷上前拉着他说:“小犹太,生气了?”

小犹太说:“生什么气?我去洗澡。”

苞谷不松手:“你听我说小犹太,我呢,是真心喜欢你。既然决定了要跟你在一起,就不会三心二意的。可是,我对何滔吧。。。。。。总觉得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容易,他就跟我一个家人似的,也就是家人那么多了,你明白吧。这事儿呢,是有点儿。。。。。。那个什么,可是,你懂吧。。。。。。。”

小犹太想,我懂什么我。

苞谷又说:“小犹太,那个。。。。。。你别生气,啊?”

小犹太看着苞谷似青似红的脸色,难得为难里带着肯求的眼神,不禁心软。

“我说行就是不介意啦,我是真要洗澡啊,哎你放手,我包里有带来的苏州点心,你去吃,啊?”

小犹太躲进浴室里慢腾腾地洗啊洗啊,冲啊冲啊,身子被热水冲得滚热,那心里的燥热也是一阵一阵地,倒比没洗前更热。

终于洗完了穿好衣服,拿着大毛巾擦头发,看着镜子里的人,然后一屁股坐在抽水马桶的盖子上,撑着下巴,牙痛似地哼哼叽叽。

My God; 这家里,会有大大小小四个男人。

一位病孩子,三个健康人。一对老相好,一双新冤家,谁来告诉我,这日子怎么往下过?

16 

三才者,天地人。 

三光者,日月星。 

三纲者,君臣义。 

三生有幸,三头六臂,三顾茅庐,三思而行。 

三山半落青天外,三十功名尘与土。 

中国传统文化里,三似乎是个好词。 

当然,第三者除外。 

宋青谷,苗绿鸣,何滔,倒底谁是谁的第三者? 

苗绿鸣是宋青谷与何滔的第三者?好象有点儿冤枉。 

何滔是宋青谷与苗绿鸣的第三者?好象也不确切。 

宋青谷是苗绿鸣与何滔的第三者?那可真是活活地见了鬼了。 

小犹太心里一团乱麻。 

偏偏班上的小孩子还要来添乱。 

还是上次害他伤了肩膀的那个吴昀,今天又出状况了。 

今天上课时,苗绿鸣正在给大家讲“林冲棒打洪教头”,底下忽然一阵骚乱,然后,又一阵。 

苗绿鸣放下书问:“你们干什么?” 

有学生说:“老师老师,吴昀老是放屁,臭死我们了。” 

苗绿鸣其实刚才也闻到了,他说:“这种事也没法控制吧。算了,大家好好听课。” 

偏吴昀不争气,接着又来一个带响的,班上开了锅似的,甚至有坐在他附近的孩子站起来,跳到一边去扇鼻子。 

苗绿鸣叹气:“吴昀,你好歹也克制一点。” 

“就是就是,”有孩子兴奋起来,“他是屁王屁精。” 

还有的说:“他爸下岗了,他妈也下岗了,家里没钱,只好天天吃萝卜,害我们闻臭气!” 

吴昀开始大哭起来,一堂课被搅得人死牛瘟,还得另找时间补课,苗绿鸣心情差到底谷底,把吴昀留了堂。 

这会儿,吴昀开始哼哼叽叽,“老师,我阿可以走啦?” 

苗绿鸣说:“说普通话!” 

吴昀说:“老师,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苗绿鸣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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