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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鸣青谷+番外-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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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谷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继续乌乌鲁鲁地说着:“早些年,我们一起在深圳打工,后来翡翠开始裁人,我因为跟主管吵过架被裁了,滔滔原本已经拿到聘书了,也长了工资,为了我也离开了,我们俩个都没有工作,一起回到北方,我们开过游戏吧, 

一起贩过水果,那么冷的天,坐在火车上,没有买到卧铺票,累得不行就睡在座位底下。我们可以说是相依为命啊,同甘共苦啊,就这么分了?” 

小鱼儿越听心就越凉,是啊,即便是自己很喜欢这个苞谷,他拿什么来跟人家这么多年的情深意切,相依相伴来比? 

宋青谷那边突然没有了声音,小鱼儿说:“喂,喂,喂。宋青谷?”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过一会儿,隐约有呼噜声传来,看样子宋青谷是睡着了。 

小鱼儿想挂上电话,但却半是担心半是不舍。这么一挂,从此以后是再也不能见他了吧。也不知道他现在是睡在床上还是睡在地上,或许是睡在大街上? 

这一念而起,小鱼儿简直想跳起来出去找人了。但再细听听,宋青谷那头呼吸平稳,四周好象很安静,应该是在家里吧。 

小鱼儿不想挂电话,也不敢睡着,拿着小灵通的手渐渐变得冰凉而麻木起来。 

小鱼儿细听着那边的呼吸声,眼见得窗口就浮出了鱼肚白。 

那边宋青谷终于醒了,小鱼儿说:“宋青谷,你醒了么?” 

宋青谷说:“谁?小鱼儿?” 

小鱼儿说是我。 

宋青谷说:“小鱼儿,我跟何滔分手了。” 

小鱼儿说:“嗯。” 

宋青谷接着说:“咱们俩,也分了吧。” 

小鱼儿愣住了,停了一歇说:“行。” 

他挂断了电话。 

小鱼儿想,这一回,是真断了吧。 

实际上,没有。 

因为宋苞谷第二天晚上就把他堵在了家门口。 

苞谷喊他:“小鱼儿。” 

小鱼儿说:“哦,你酒醒了吗?以后别喝那么多。” 

苞谷说:“小鱼儿,我跟何滔分了。” 

小鱼儿说:“我知道啊,你跟我也分了。” 

看着苞谷百味杂陈的脸,小鱼儿说:“真的,不骗你,你昨天亲口对我说的。” 

苞谷说:“不,你别跟我分小鱼儿。” 

小鱼儿说:“是你说要跟我分的。” 

苞谷说:“那我说咱们不分。你别听我的醉话啊。” 

小鱼儿说:“酒后吐真言。” 

苞谷说:“小鱼儿,那是我心里头难受,我。。。。。。” 

小鱼儿说:“我知道你难过,你昨天跟我说了,你跟何滔,这么多年不容易,你再去找他吧。跟他说声对不起,跟他说我以后肯定不跟你纠缠了。” 

苞谷说:“小鱼儿,我跟何滔是不可能了。” 

小鱼儿说:“你们那么好怎么就不可能了呢?” 

苞谷说:“其实我们分手也是必然的,我们,性格不合。” 

小鱼儿觉得这说法真荒唐啊,冷笑了声。 

苞谷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又说:“其中还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原因,”苞谷顿了顿,“是我们的性生活无法和谐。他不是纯0,但我是纯1。你明白吧?” 

小鱼儿看着他,有点儿发懵。 

小鱼儿是学中文的,本质上是一个文人,但凡文人,不论大小,都会认为,人在一个沉甸甸的肉体之外,还有一个空灵的灵魂飘浮在世间,踟躇憔悴,悲天悯人。 

所以,他并不能了解,也不能赞同宋青谷对这种事的重视。 

他很不明智地“哧”地又冷笑了一声。 

宋青谷心里的火开始腾腾地冒了,他最不喜欢的便是小鱼儿这样的笑,好象把他们俩隔开了千山万水一般,他够不着他,他着急,一急,宋青谷就会发昏。 

苞谷跨上前去,抱住小鱼儿,把他勒得死死的,“小鱼儿,别这么笑。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这么冷冷的笑。” 

小鱼儿说:“好,我不那么笑。可是宋青谷,你别惹我了好吗?别惹了。外头好的小鱼多着呢。” 

苞谷说:“我就想要你!小鱼儿,跟我回去吧,啊?” 

小鱼儿突然觉得非常地委屈,比当初刚知道有何滔这么个人时还要委屈,他说:“你叫我回去我就回去?你把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当我应召啊?放手你!” 

宋青谷死死地抓着他,手劲儿大得吓人。 

苗绿鸣挣扎道:“放手!苗绿鸣就算是根狗尾巴草也会有牛粪可以插!放手放手你!” 

宋青谷说:“插什么牛粪?你不嫌臭?种在我这无机肥上多好。” 

苗绿鸣想,这个宋苞谷,真是混账啊。真当他是小鱼了,把他钓上来,刮他的鱼鳞,剖他的肚肠,油盐酱醋地淹渍着他,大火煮着他,小火炖着他,当真连骨头都不肯给他剩下吗?混账混账混账!一生气,苗绿鸣也有了劲儿了,一边挣扎一边一下一下全结结实实踢在宋青谷的小腿肚子上。 

宋青谷也顾不得疼了,下死劲儿把苗绿鸣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说:“小鱼儿,我喜欢你!我是真喜欢你!你别离开我!” 

小鱼儿受不了这个,宁可人家狠狠地骂他,狠狠地揉搓他,不管不顾地摔打他,可是,就是别这样说话,别这样热着捂着他,滚烫地煨着他。 

小鱼儿就是这样一个孩子。 

苞谷把他抱在怀里说:“小鱼儿,跟我回去。我喜欢你。” 

苗绿鸣在他的怀里喘着粗气说:“我警告你宋青谷,从今往后,不准再叫我小鱼!” 

苞谷说:“行,绿绿。” 

苞谷与绿绿,到底还是得以姘居了。 

苗绿鸣有点儿庆幸当初自己没有把事情的全部告诉给师兄听,要不,师兄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再回到宋苞谷身边的。 

当然师兄是为了他好,可是,苗绿鸣想,这种事情,不是亲身经历,便不会知道那欲罢不能的滋味。 

当苗绿鸣拎着包跨进新房子的门时,他也一阵一阵地犯糊涂,还真住进来了啊?事情怎么会解决得这样容易呢?这道槛就这么轻易地跨过来了?自己的运气就这么好?还是。。。。。。算了,苗绿鸣想,自己总不至于真的那么背吧。 

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他的运气的确是不背,但是,跟宋苞谷,还有很长很长的路呢。 

那是一段曲里拐弯的路,那是一本稀里糊涂的账啊。 

他此时也并不知道,他,苞谷,滔滔之间,那好比是冯小钢导演的一部贺岁片: 

没完没了

13 

宋青谷终于把苗绿鸣拐回了家。 

这个家,目前还处于建设阶段。 

原房主人是细致的人,所以装修什么的保存得非常好,并且还留给苞谷和绿绿两个依墙打好的壁橱,一个非常雅致的书柜还有一套颜色非常别致的真皮沙发。 

苞谷尤其喜欢那颜色,因为是青绿色的,他说:“绿绿,这套房子合该是咱们住着的,你看你看,这颜色!哇哈哈哈!” 

他做京剧中花脸的笑法儿。 

苗绿鸣翻他一个白眼儿,宋苞谷真不是凡人,他那么情绪化,倒不象是装出来的,比自己的学生还要孩儿脸。 

话说建设一个家是非常劳心劳力的一件事,宋苞谷认为,家的装修是其次,关键是装饰。 

所以他在家俱、配饰,墙面的悬挂物,各类摆设上,相当地挑剔。一有时间,就拉着苗绿鸣大街小巷地去逛去搜。两个人的周末基本上去搭在这件事上了。 

其实苗绿鸣稍稍有点儿奇怪,这个苞谷,拿那么大的劲头去建这个家,倒好象有一辈子的过头似的,是不是真的哦? 

两个大男人一起去看家俱,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怪异,所以他们就采取了类似过去革命工作者接头的方式来采买。 

常常是宋青谷先去看,看中了什么东西之后,发短信叫苗绿鸣过去,宋青谷在他看中的物什上拍一下,苗绿鸣站在不远处看见了,再走过去细看,然后给个手势或是发个短信表示附和或是反对。 

基本上,宋青谷买任何东西都会问一问苗绿鸣的意见,但多半不太听从他的意见。 

他自命为艺术家,对一切所谓“老百姓的眼光”不屑一顾。 

苗绿鸣渐渐地也明白了,也就装作揣摩一下,然后顺着他的意思说点儿什么。好在,苗绿鸣认为,宋青谷的眼光果然够好。 

同时,宋青谷也发现,苗绿鸣挺有灵气,艺术感觉不错,比如,他说,客厅那一整面墙都贴了文化石,感觉比较冷硬,那边上的墙上是不是该挂一些软一点儿的装饰平衡一下呢?宋青谷觉得不错,于是就选了一种手工织的挂毯,挂上之后果然好。还有,宋青谷想在卫生间摆个书报架之类的,一直没有选中好的,别致的,苗绿鸣说,不如弄个小小的玻璃茶几,反正空间也够大。等宋青谷千挑万选地选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双层小电话几放进去一看,效果还真不错。在以后的日子里,生活上,常常是苗绿鸣出主意,宋青谷把这主意付诸现实,有一天宋青谷省悟过来怒道:“文官动动嘴,武官跑断了腿。” 

苗绿鸣凑过来趴在他肩上讨好地说:“哪里哪里,我只是个空想家,您是实干家!” 

宋青谷翻身把他压在沙发上,动手动脚,“我是实干家啊实干家!” 

宋青谷此后留了个心眼儿,渐渐地也开始培养苗绿鸣,把他培养成了他的厨子,会计和私人秘书。 

此是后话。 

苗绿鸣发现,宋青谷这个家伙,比女人还能逛街,乐此不疲,永远兴致勃勃,这一点,叫苗绿鸣非常地诧异。 

有一次,苗绿鸣随口说,原来房主留下的书柜真是漂亮,要是能找到一模一样的,放在对面的那扇墙那儿就好了,因为两个人的藏书都很多。如果放两个不一样的书柜,多少都会有点儿别扭。 

宋青谷认为极是。 

两人开始满城找一样的书柜。 

谁知道想的容易做起来难,连着几天跑下来,全无收获。苗绿鸣后悔得要死,自己干嘛要多那么句嘴,跑了这么多冤枉路。 

在月星看到一个样子与颜色都差不多的书柜,苗绿鸣说就买下吧。 

宋苞谷说:“原来那个是三开门,这个只有两开门,不对称,颜色也有一点差异。 ” 

苗绿鸣说:“差不多就好了吗。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宋青谷说:“一般人看不出来,我是一般人吗?我是艺术家,艺术家的眼睛是很毒的。” 

苗绿鸣只好又跟着他继续寻寻觅觅。 

从周六的上午一直跑到傍晚,苗绿鸣累了个半死,宋青谷却越战越勇。 

苗绿鸣看他宋青谷饱满的脸,精光四射的眼睛,想,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两人到了汉中门金鹰家居广场的时候,苗绿鸣实在是一步也挪不动了,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死活不肯动地方了。 

宋青谷拉了他两次没拉起来,问:“你干什么?快起来!” 

苗绿鸣边哼着边说:“哎哟,你杀了我吧。嗯。。。。。。消灭我的肉体,让我的灵魂伴你一路同行。哎哟。” 

宋青谷低下身子凑到他耳边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起来跟我上楼,再逛两处,回家你就歇着。二,你且在这里养精蓄锐,今晚咱们换两个姿式多做它几遍。你选。” 

苗绿鸣腾地蹦起来,蹬蹬蹬冲上楼去。 

宋青谷阴笑:“就这么条小鱼儿,我还整治不了你?”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金鹰国际家居,两人在一家店面的一份旧的宣传页上看见了一模一样的书柜,一打听,人家说这是三年前的样子,现在也不知深圳总公司的仓库里还有没有,或者,也可以订做,不过费用要高些。 

宋青谷毫不犹豫地说要订做,钱不是问题,但是要尽量快。 

转过身来他对苗绿鸣说,在仓库里摆了三年的东西谁要? 

苗绿鸣回他一个不以为然的眼风。你怎么知道你订做后送来的不是三年前压在仓库里的? 

等到书柜终于在两个星期以后送来,两个人各自收拾着自己的那些书的时候,却闹出了点儿小风波。 

苗绿鸣拿书的时候,有个长长的黑本子叭地掉了下来,宋青谷扑过来心痛的说:“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有没有磕了地板?” 

苗绿鸣慌慌张张地拾起书,欲盖弥彰地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 

宋青谷视力太好,一下子便看出那收着掖着的象是一个日记本,嘻笑道说:“哟,日记哦,来来来,我看看。” 

说着,已是一把抢了过去。 

苗绿鸣大惊失色,跳过来就抢。 

宋青谷把本子举得高高的,苗绿鸣完全够不着。 

苗绿鸣在他腰间呵痒,呀,居然没有反映。 

苗绿鸣急得脸色都青了,只会说:“还给我,呀呀,还给我。” 

宋青谷笑道:“不就是以前的那点儿事吗?给我看看又怎么啦?” 

苗绿鸣一急,久不犯的结巴的毛病又出来了:“呀。。。。。。隐。。。。。。隐私。。。。。。你。。。。。。你懂不。。。。。。懂。混。。。。。。混蛋!你。。。。。。你还给我!” 

宋青谷一边用肩背抵挡着苗绿鸣的进攻一边打开本子,开始念起来:“一九九八年十月二十日,晴。今天我遇到一个人。。。。。。” 

苗绿鸣大叫起来,如一头小野猫似地发起了突然进攻,终于把日记抢到手,嗤地一声,宋青谷的手里只剩了一角碎纸。 

苗绿鸣转身还没来得及把本子收好,宋青谷已从身后把他抱住了,轻易地就把他拎起来一通乱转,苗绿鸣七荤八素,但还是严严实实地抓着那本子。 

宋青谷的劲儿也上来了,硬是要从苗绿鸣死死扣住的手中抢。 

苗绿鸣挣扎如同陷井里的小羊羔。 

他把本子塞进怀里,用胳膊紧紧地压住,宋青谷就是扯他的手腕子。 

苗绿鸣大叫:“啊,我的手断了。” 

宋青谷听他的声都叉了音,有点儿担心,停下来说:“少虚张声势啊,我也没怎么使劲。” 

苗绿鸣说:“你还没使劲,再使劲我的手就废了。不行,动不了。” 

宋青谷说:“夸张什么你?”却也再不敢用力,替他揉着手腕子。 

苗绿鸣趁机把本子塞严实,踢宋青谷一脚,“我的手痛,晚饭不做了!” 

晚上,宋青谷从饭店要了菜,颇有点儿心虚地一口一口喂给苗绿鸣吃,苗绿鸣看他送过来的饭,在他的手腕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笑起来。 

宋青谷不禁在心里感叹,这孩子,真不错。 

苗绿鸣想,这个苞谷晚上不会来偷看吧,他想一想,觉得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趁其不备,把日记又放回到还没来得及整理的那堆书下边,第二天一早把它放在包里,锁进了办公室的抽屉里。 

他哪里知道,其实,宋青谷从医院回来就把日记本的事儿忘得差不多了。 

其实宋苞谷是一个不怎么记事儿的人,后来苗绿鸣才慢慢地明白了,但凡遇到事儿,给他打个岔,他也就忘了。 

接下来两天,苗绿鸣说手还是有些酸痛,宋青谷看他还是每天把作业本卷子什么的带回家,又愧又心痛,自告奋勇地说要帮他改。 

苗绿鸣不敢真让他改什么,只把孩子默词的卷子让他给帮着批一下,批了没两张,苗绿鸣叫起来:“这个字是错的啊,呀呀,这个也是。你念书时语文及不及格的?” 

宋青谷说:“多年不看文字的东西啦,除了看稿子。我一看字儿就犯晕,脑仁儿疼。” 

苗绿鸣笑喷:“这么没文化的话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谁没文化?我艺术家我没文化?我用镜头来说话,用画面来抒情。” 

苗绿鸣想,哎哟哎哟,又来了,真水仙啊。 

在家庭建设期间,还发生过一件事。 

那一天,苗绿鸣与宋青谷又准备上街去买东西,上演革命工作者接头的一幕,走了一半路,苗绿鸣的皮鞋的底儿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宋青谷惊得嘴张成圆圆的O型久久合不上,这种事,他有好多年好多年没有碰见过了,这个绿绿总给他无限的惊奇。 

宋青谷问:“绿啊,你的这鞋穿了几年了。” 

苗绿鸣说:“是我上高二那年我爸送我的,也没几年。” 

宋青谷觉得自己头上突现几条黑线。 

苗绿鸣说:“现在怎么办?这附近又没有店,不然可以重买一双。我看见有好多店打折的只要三十几块钱就可以买一双的。” 

宋青谷说:“绿啊,一分价钱一分货,三十几块的只能穿一星期。我说你干嘛穿皮鞋,明知道出来买东西要走很多路。” 

苗绿鸣苦着脸说:“不是你说的,波鞋不可以配西裤。” 

宋青谷转转眼睛,说,“要不这样吧,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附近,我们去借一双如何?” 

苗绿鸣说:“哦。” 

苗绿鸣觉得宋青谷真是狡猾狡猾的,等他的所谓亲戚来开门,苗绿鸣就明白过来,什么亲戚呀,呸,宋青谷跟那老人家不是活脱脱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吗?他差一点儿就要叫苞谷了。 

宋青谷说:“爸。我跟朋友出来办事儿,他的鞋坏了,我的旧鞋还在吧?” 

那高大的老人说:“在。进来吧。” 

苗绿鸣进门的时候注意到挂在衣帽架子上的军装,上面的军衔让他吃了一惊,吐了吐舌头。 

如果说宋青谷的爸爸给苗绿鸣以惊讶的话,宋青谷妈妈给他的映象就是震惊。 

啊啊啊!苗绿鸣在心里叹,大美人啊!天啊天啊!真有仙女下凡这种事啊。 

宋青谷的妈妈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跟宋青谷站在一起,象姐弟。而且,怎么看怎么眼熟。突然想起,哦,是了,象一个旧时的明星叫上官云珠的。 

书上说云鬓朱颜肤若凝脂就是这样的啊,苗绿鸣想。 

宋妈妈闲闲地与苗绿鸣招呼一声,便站在宋爸爸的画案前看他画泼墨。 

如果说宋妈妈让苗绿鸣震惊的话,那当他看到宋青谷的弟弟时,简直就目瞪口呆。 

又是一个宋苞谷。 

苗绿鸣看着一屋子老老少少三个苞谷,觉得自己今天真是受刺激了,喝老鳖汤也未必能压惊。 

宋青谷找出鞋子叫苗绿鸣换上就要带着他离开,宋妈妈说:“今天有新鲜的鱼,你爸的学生送来的。叫张妈妈马上开饭吧。” 

宋青谷想想答应了,全然象是没有看到苗绿鸣对他使的眼色。 

鱼果然新鲜,而且是那种在市场上贵得吓死人的鱼。苗绿鸣只低了头拨碗里的饭粒,眼皮子都不敢抬一下。 

宋家爸爸跟妈妈还算亲切,不过他们与宋青谷稍稍有点儿疏离感,苗绿鸣很敏锐地看出来了。 

最后是宋弟弟送他们出来的,苗绿鸣总算是顺过一口气来,却见那宋弟弟颇有深意地盯着他,突然玩味地笑了,苗绿鸣吓得背后刷地又起一层毛汗。 

走出来后苗绿鸣气呼呼地落在后面,脚上超大的鞋子踢踢踏踏。 

宋青谷说:“你要走到天黑?快点儿!” 

苗绿鸣说:“没劲走。” 

宋青谷说:“你又犯什么毛病。” 

苗绿鸣说:“没有吃饱。” 

宋青谷说:“刚才你怎么不多吃点。” 

苗绿鸣苦巴巴很老实地说;“我害怕。” 

宋青谷说:“真没用。怕什么?也躲不了一辈子。想吃什么?” 

吃面的时候,苗绿鸣说:“你妈妈真是大美女。” 

宋青谷说:“我妈是漂亮,我大姨,可惜你没见过,那才是美女。你看我就知道了,我们家,一门俊男美女。” 

苗绿鸣下决心从今以后不提这种话题了。 

日常生活,衣食住行。最难的是住。 

现下绿绿与苞谷算是有了安身之地了,而且还很漂亮很艺术。 

晚上苞谷削了水果,切成一片一片地与苗绿鸣同吃,一边看电视。 

苞谷看着苗绿鸣的吃像,非常象一只小荷兰鼠,心里喜欢得不行,搂过他来调笑说:“绿绿啊,你现在感觉是不是象从糠箩里跳到了米箩里?” 

苗绿鸣说;“我跟你说过的,我爸是高工,我妈也是老师。我们家也算不上是糠箩吧。” 

宋青谷说:“肯定不如我这个箩好。” 

苗绿鸣说:“是哦是哦,你是个好箩,五块多钱一个呢。哎呀哎呀,你。。。。。。你把手拿开。哎呀。。。。。。救命!” 

衣食住行,最重要的,就是吃了。 

两个人过了这么一个多月下来,几乎天天在外边吃。宋青谷说这样不行,苗绿鸣也觉得不行。 

宋青谷觉得不卫生,苗绿鸣觉得不划算。 

但是在家吃的话,谁做? 

你,或是我,这是个问题。 

苗绿鸣说。 

宋青谷说:“狗屁问题。当然是你做。我一个艺术家我能做饭吗?” 

苗绿鸣说:“烹饪也是一门艺术,你做正合适。” 

宋青谷说:“我做也行。要有代价。每个星期要换七种姿势,等把龙旧一百零八式都试过后再重复。” 

苗绿鸣就乖乖地做饭去了。 

以前在家,苗绿鸣是连油瓶子倒了也不扶的。上大学以后吃食堂,要不,自有师兄给做好吃的。 

第一次做饭,油烧热了把菜倒下去的时候,那火忽地窜上来一尺高,把苗绿鸣吓了天大的一跳,躲闪不及 

,额发被火撩得焦黄,一捏就往下掉渣子。 

宋青谷回来后总觉得今天绿绿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又就不上来是哪里不对,直到苗绿鸣告诉他,他笑个半死。 

苗绿鸣懊丧地说:“我的睫毛也烧了呢。这下子象金鱼了。” 

宋青谷说:“奇怪,没烧了你的眉毛倒烧了你的睫毛。” 

苗绿鸣:“我的睫毛特别长。” 

跟宋苞谷一起久了,是人都要学得水仙起来。 

第二次做的是冻鸡,比石头还硬,苗绿鸣一刀劈上去,除了断了鸡的脖子,连带着削下左手指上的一大块皮。血滴嘀哒哒地滴在鸡的残肢上,用创口贴根本裹不住,只好胡乱用纱布包了。手跳着痛,苗绿鸣差一点儿就打电话给师兄了,想想还是做了罢。 

宋苞谷回来知道了,都三更半夜了,非把他从被窝里拽出来到医院,在宋苞谷的再三肯求下,苗绿鸣的手被包成了一个大包子,结果又是一个多月两个人吃饭店的菜。 

其实,做饭这事虽然麻烦,久了也不是不能忍受的。 

只是,苗绿鸣慢慢地发现了宋青谷的一个可——怕——的——毛——病。

14 

苗绿鸣坚信,宋青谷是他见过的最水仙的人。 

一开始,苗绿鸣以为他只是幽默夸张一点,慢慢地才明白,他是真的真的觉得自己无比完美。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其完美程度,我都不好意思说。” 

苗绿鸣嘴上附和他,那是那是。心里想,我也不好意思听。 

但总的说来,苗绿鸣觉得宋青谷是个可取的人。 

首先,他的手十分灵巧。 

家里有什么东西坏了,象是线路啊,自来水龙头啊,或是下水道堵塞啦,经他的手一修,准好。 

新买的一个挂衣架断了,他不知怎么给接上了,虽短了一大截,却成了一个别致的毛巾架。 

不仅如此,他居然会修录音机,取暖器,还有一次竟修好了苗绿鸣的电脑。这就颇了不起了。 

苗绿鸣认为,如果一个人精通一切雕虫小技,无论如何都是值得称赞与敬佩的。 

第二,宋青谷同学非常地敬业,坚持每天看片学习,最崇拜杜可风,杜大师的每一部片子他都看过若干遍,并且声称要将大师的每一个镜头都背下来。他虽然自命市台业务第一,但是只要是同行拍出了好片子,他也会由衷地赞扬并观看学习。有时晚上加班,会打电话回来,让苗绿鸣替他录下电视里放的某一部好的专题片。说起这个录像机,是苗绿鸣学校淘汰下来的,其实无任何毛病,因为现下学校里全部更换成了DVD机,所以把原本那些旧的录像机三文不值两文地处理给老师们了。苗绿鸣当时认为一百元买一台实在是便宜,却不料后来成了宋青谷所说的,苗绿鸣最好的一件“嫁状”。 

大体上来讲,宋青谷也算得上体贴会疼人。虽然其体贴的方式有待改进。 

那一次苗绿鸣感冒,宋青谷买来一种新型的药叫做氨酚伪麻片的,说是很灵,只是这药有副作用,对肾有一定的伤害,服用时需要多喝水,苗绿鸣看着宋青谷倒来的超大杯水,喝了两口,说实在是喝不下了,被宋青谷捏着鼻子按住脑袋把水都灌了下去,呛咳不止,险些背过气去。宋青谷振振有词地说,年经青青,要是肾坏了,直接影响到性生活质量,“是非常要不得的事情。” 

还有一次,苗绿鸣外出听课一天,回南京时正好降温,宋青谷去接他,带去了他自己的一件棉大衣,死活非要苗绿鸣穿上,长大如面口袋,象偷来的似的,正好那天车又特别难打,苗绿鸣便穿着这怪模怪样的衣服在街上招摇了半天,心里直庆幸没有跟同事一同回来。 

同样的,宋青谷对苗绿鸣的评价也是不错的,这孩子首先是脾气好,象软软的甜甜的柿子一般地可爱。有时生气了,顶多是沉默不语,转眼就没事了。 

还有重要的一点,在性生活上,苗绿鸣虽然不十分热衷,倒从来不装腔作势,积极配合,可以随性搓揉,感觉十分灵敏,且不时会小小害羞以增情趣,非常可人心。 

并且,苗绿鸣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喜交友,没有纷繁复杂的关系网,每天回家来,不过看看书,改改本子,上网逛逛,或是看看碟片,比较让人放心。 

所以,在姘居的初期,两个相互满意,过得很是自在。 

慢慢地,也发现了一点点小的不和谐。 

比如,在饮食上。 

那次,苗绿鸣做了西红柿炒蛋和糖醋排骨,自觉是自做饭以来最成功的一次,谁知道宋青谷尝了一口排骨后就呸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什么味道?你放糖了?” 

苗绿鸣说:“糖醋排骨不放糖怎么行?” 

宋青谷说:“我告诉你绿绿,咱们家不吃糖醋的东西,以后。” 

苗绿鸣小小声说:“我喜欢吃呀。” 

宋青谷说:“那就一样做一个口味。” 

苗绿鸣暗翻一个白眼,想,敢情,你是不用做。 

宋青谷又吃一口西红柿,又是呸地一声吐了出来,叫道:“绿绿,西红柿里你也放糖了?” 

苗绿鸣委屈地说:“我看我妈做就是放糖的。” 

其实师兄也放糖,苗绿鸣没敢说。 

宋青谷接着批评说:“你们苏州人,什么都往里放糖,上次我去苏州采访,吃小笼包,肉馅居然是也甜的,把我给恶心得。下次蔬菜里不要放糖。” 

苗绿鸣说:“哦。” 

从此以后他们家的菜不放糖了,有时宋青谷也会记得从饭店里给苗绿鸣叫一些酸甜的菜来让苗绿鸣独吃,他自己,“闻都不要闻。” 

又一次,宋青谷心血来潮要在家包饺子,小小的饺子,南北的差异居然也很巨大。 

宋青谷说;“绿绿,你的饺子为什么样子这么怪?” 

苗绿鸣说:“哪里怪?我妈妈就是这么包的。” 

宋青谷说:“南方人,哪有会包饺子的?要说包饺子,还得说是咱们北方人的强项啊。” 

苗绿鸣小声咕哝:“我的饺子是有骨气的饺子,个个都站着,你的饺子都是趴着的。” 

宋青谷说:“正宗的饺子都趴着,象个荷包懂不懂?” 

苗绿鸣说:“哦,懂了。” 

再比如,在作息时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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