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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家弃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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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营帐她却是吓得愣住了,营帐外此时已是乱战,不少穿着怪异手持胡刀的人与桓七郎身边的侍卫厮杀着,眼看桓家的侍卫已是死伤越来越多,桓七郎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已经不敢再多看了,向着自己的马车奔去,高声呼喊着车夫赶着马车走。

    孟洛也察觉到那群不知是何来路的人分明满脸杀气,竟然连已经受伤无法反抗的侍卫也不放过,都是一刀捅死,不留一个活口。一时间营帐前已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她连忙大步向谢府马车奔去,刘媪与刘大郎他们都留在马车上了,只要上了马车,就能快些离开这里,躲开这群人的追杀,和桓七郎的折磨。

    只是还不等她奔到马车边,来人已是发现了桓七郎爬上马车,拼命地呼喊着要车夫速速赶着马车逃走。

    那群满脸凶狠的高壮汉子提着刀快步追上去,一刀砍下了车夫的头,勒停了马车,将肥胖臃肿的桓七郎拽下了马车来,也逼停了孟洛,狠狠望着桓七郎:“钱帛粮草在哪里?!”却是一副怪异的腔调,不似是南晋中人。

    一旁正与他们厮杀的几个侍卫却是脸色大变,叫出声来:“他们是羯胡人!”

    羯胡人!一时间活着的人都变了脸色,眼前这群杀人不眨眼的凶汉竟然是羯胡人!可是他们不是应该还在建康吗,怎么就赶到新安城外不远了,难道建康已经破了?

    孟洛只觉得心头一震,建康城里的谢凡,还有卫临他们难道都已经……

    桓七郎却是已经吓得面白如纸,笨拙臃肿的肥肉都在发颤,他愣愣望着眼前正指着他的胡刀,竟然说不出话来。

    那羯胡人望了一眼那边马车上的徽号,狞笑着问桓七郎道:“你是桓家人?钱帛粮草在哪里,交出来!”

    望着桓七郎惧怕的模样,又道:“你若是肯磕头求饶,就饶了你的命!之前洛阳谢家人就是不知好歹,不肯求饶,都死了!”

    他说罢,在场的羯胡人都大笑起来,肆意轻蔑地看着桓七郎,对于南晋的世家清高重名,他们也都早有耳闻,更是以折辱他们为乐趣,先前洛阳谢府中人便是不肯折腰向他们求饶,宁愿赴死,才会一府尽亡。

    桓七郎显然不曾料到羯胡人肯绕自己一命,他有些不敢置信望着狂笑着的羯胡人,他终究是世家中人,若是向羯胡人跪拜,即便活下命来,传扬出去,只怕也是毫无脸面,便是桓家也不会容得下他了!

    他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求生的**高过一切,慢慢屈膝下去,拜倒道:“请诸位饶我一命……”此时他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这是何等的屈辱,这一拜葬送了世家中人所有的名节高贵!

    孟洛别看脸去,不愿再看,这不仅仅是桓七郎的屈辱,亦是他们南晋人的,连南晋最为高贵清雅的世家中人都向蛮羯跪拜求饶,晋还有何脸面!

    羯胡人笑的更加肆意,得意地道:“世家也不过如此!终于跪下求饶了!”

    只是桓七郎却是沉沉望向孟洛,露出一丝癫狂阴狠的笑容:“我还有一事告知诸位,这位并非什么小郎,她是……”
第五十五章 生死
    桓七郎阴冷地望着孟洛,带着森森的恶毒,开口说着:“……她不是什么小郎,她是……”

    他并没有急着说下去,却是望了一眼孟洛,冷笑着,看着她眼中的惊讶便为恐惧,孟洛看明白了他的意图,知道了他要做什么了!

    眼前这些是羯胡人,他们嗜杀凶残,对女人都是**之后再乱刀砍死,无所不用其极,若是让他们知道孟洛是女子,有着绝色姿容,她绝对是逃不过被**至死的命运!

    她咬紧牙关,猛然扑上去,不能让他说出来,不能让他告诉这群没有人性的羯胡人她的身份!

    桓七郎全然不曾料到看似柔弱的孟洛竟然奋不顾身扑上来,手中还死死握着一只锋利的竹簪,猝不及防地被孟洛一簪刺在他的脖颈上,顿时鲜血飞溅开去,他疼得惊叫起来。

    孟洛颤抖着却是毫不犹豫将竹簪深深扎进桓七郎粗壮的脖颈,她忘记了身边的羯胡人,忘记了自己已是危在旦夕,只有一个念头,她想要活下去,想要活下去,即便不能活,也不要被桓七郎交给羯胡人糟蹋,不要就这样被毁了身子死在这里!

    桓七郎疼得握住鲜血肆意横流飞溅的伤口,满是痛恨恼怒地望着孟洛,强忍着痛艰难地道:“你……这贱人,你竟然……敢伤我!我要你生不如……死!”说着竟然不顾自己脖颈上的伤口,向着孟洛扑过来。

    正待他说话的瞬间,却是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正插入他的胸前,箭身深深没入他身体里,只留下羽翎箭尾在微微发颤,他一时僵住了,惊讶地望了一眼自己胸前,慢慢软倒下去,却是始终没有闭上眼,连呼喊之声都不曾发出。

    羯胡人原本嘲讽地笑看着孟洛与桓七郎二人之间的争斗,却不料突然出了意外,顿时大为吃惊,四下看时,却见不远的通往新安的道上,不知何时有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冷冷望着这边。

    而为首的那人手中正握着一把长弓,显然方才射死桓七郎的那一箭就是他射出来的!

    羯胡人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在夜里出现在这荒野之地,看来人都是骑着马,身形魁梧,俱是带着兵器,看来也不是寻常人,很是防备地围在一处,用血淋淋的胡刀指着那一群人:“你们是什么人?”

    只是那群人丝毫不理睬他们,为首的男子冷冷道:“一个不留!”一马当先骑着马冲了上来。

    羯胡人也顾不得了,个个持着胡刀上前迎战,一时间又是乱战。

    孟洛知道刀剑无眼,她小心地退到营帐旁的角落边,蹲下身子,打算寻找机会逃出去,先前谢府的车夫已经吓得驾着马车向着新安奔去了,孟洛没能追上他们,现在只有另想他法。

    只是眼前已经乱成一团,桓家的侍卫尽数死了,羯胡人又与这一群人打成一团,惨叫连连,血影刀光,她又要如何躲得过去!

    忽然有人策马到了她面前停下了,却是向她伸出手来,漆黑的眼眸清冽冷静:“上来。”

    孟洛吃了一惊,抬头望着那人,仔细看着,是先前射死桓七郎的人,只是他的模样却是十分熟悉,英武刚正的轮廓,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眼眸望着她,等着她的回应,他是先前北魏三皇子身边的那个侍卫!他竟然在这里!

    原本惊惧恐慌的心在那样镇定的目光下霎时间安稳下来,顾不得羞臊,她伸出了手,任由那侍卫拉了她上马同骑,向着营地外而去。

    此时羯胡人已经被这群人杀的一个也不曾剩下,都已经倒在血泊里。

    经过桓七郎的尸首时,孟洛却是不禁一颤,她看见了桓七郎脖颈上还插着的竹簪,若是之后桓家人找了过来,少不得会发现这个,很容易便会查到是他所为。

    她低低声道:“那竹簪是婢所有,请容婢下马取回毁之。”她没敢回头,这样与一个男子亲近,实在是她从未有过的,虽说是情势所迫,却仍是羞怯的。

    那侍卫却是笑了起来,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分外响亮:“不必了,我会命他们一把火烧了这里,不会留下半点踪迹的。”

    他唤过身后跟随之人,吩咐了几句,策马带着孟洛向前缓缓而去。

    不多时,身后便已是火光熊熊,大火将营帐、谢府的马车连同死在里面的一干人包围住了,哔哔啵啵地一并燃烧着。

    孟洛远远望着那一场火,慢慢松开了紧握的手,自方才她不顾一切扑上去用竹簪刺伤桓七郎的时候,她就不曾想过自己能够活下去,只是想能够清清白白地死,如今却是死里逃生,竟然活了下来。

    侍卫见她望着那火堆,手却是瑟瑟发抖,却是笑道:“方才那般大胆,竟然敢用竹簪伤人,怎么现在却是怕起来了!”

    孟洛慢慢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去:“方才顾不得怕了,只想能保全清白,才会那般举动。”

    侍卫懒懒一笑,轻轻抖动缰绳,驱动胯下之马向着前而去:“你可是要去新安,我正要去那里,载你一程吧。”

    孟洛这才想来,他是北魏三皇子身边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何又会带着一群人,看那群人却是对他言听计从,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实在不像是个普通的侍卫。

    “郎君两次救了阿洛的性命,敢问郎君是何人,让阿洛聊表谢意。”孟洛回过头望着那侍卫问道。

    那侍卫勾起唇角一笑:“我是北魏人,你唤我阿烈便是了。”
第五十六章 进城
    与他同骑了一段路,就看见谢府的马车回头向着这边飞奔而来,车夫却不见了,是刘大郎一脸神色凝重地驾着马,刘媪撩开帘子焦急地望着外边。

    见到侍卫马背上的孟洛,刘媪二人皆是满脸欢喜,停下马来,刘媪快步上前来,眼中噙着泪:“姑子……姑子没事就好,方才真是……”

    孟洛看着他们二人,知道他们必然是为了自己才又返回来,心中感动不已,自马背上下来,扶住刘媪:“你们无事就好。”

    刘大郎憨厚地挠着头,涨红了脸过来道:“方才那车夫不肯停,我便把他赶了下去,才驭马赶回来,姑子无事就好。”

    孟洛不由地抿嘴一笑,回身向着马背上望着他们的侍卫抱拳作揖:“多谢郎君几次出手相救,阿洛实在感激不尽,待新安城再去拜谢。”她依旧是以男子之礼谢过他。

    侍卫爽朗地一笑,深深望了她一眼:“你这女郎的确与众不同,既然如此,那便新安城再会吧。”说罢,掉转马头,策马而去。

    待上了马车,孟洛软软靠在马车壁上,方才的一幕幕实在是让她惊惧已极,尤其是她竟然真得扑上去,用竹簪刺伤了桓七郎,虽然力有不逮,未能杀了他,可是那一瞬间,她是真得想要取他性命。

    她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这样一双贵家姑子娇养着的纤细双手,竟然真得有杀人的勇气!

    看她脸色青白不定,刘媪知道她必然是受了极大的惊吓,方才那情形她也看得明白,心中很是懊悔,怎么未能早些回来救下姑子,这样一个女子独自留在那样的地方,凭谁都受不住的!

    她满脸疼惜地道:“姑子,都是我们的不是,方才就该让那车夫停住马,不该留了你在那里,那般危险,若是有个闪失,可要怎么好……”她说着眼眶又红了。

    孟洛抬头,强笑着:“媪说哪里话,方才的情形那般危急,能走掉一个是一个,你与大郎逃出去也是好的,他们也不会拿我如何的。”

    刘媪哪里听得进去,埋怨自己好一会,才抹了泪道:“只是现在却要怎么是好,可是要去新安城?”先前死的那位郎君不就是桓家的,若是叫桓家人知道他们曾与那郎君在一处,只怕难免会被牵连。

    孟洛慢慢定下心来,镇定地看了看车外,已是晨光熹微,一会就该天亮了,她淡然道:“新安城自然是要去的,道上流民遍布,又有羯胡人袭扰,只有城里才安全。只是桓家……暂且不去。”

    她身上还有不少银钱,先前桓宣走时分了些银钱与她们,谢凡也曾吩咐人送了银钱与她,倒是不必担忧生计。只是桓家,她却是不肯再回去,至少在新安城,无人知道她已经来了。

    新安城的城门才刚刚打开,马车便急急忙忙进了城去,马车上的徽号已经被孟洛吩咐刘大郎摘掉了,谢家的名声实在太大,她不想引来那群南迁的世家和皇室的注意。

    进了城才发现,这新安城也已经是乱纷纷,涌进来的世家贵府连同皇室已经大肆在城中购买府邸,一时之间,城中已是寸土寸金,还有无数的流民却是流落在街头,混乱不堪。

    刘大郎去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新安城南城好些的府邸已经尽数被世家贵府买下了,桓家也在其中,因为涌入的人太多,连邸舍也都住满了,如今只有北城尚有几处空闲院落,却是都在偏僻之处,附近却是流民众多。

    刘媪迟疑地道:“姑子,这可如何是好,南城已是没了院落可以居住,连邸舍也住不了了,可是北城流民那许多,着实是……不安稳呀。”

    孟洛思量了一会,笑道:“就去北城住下吧,一会让大郎去打听好了,买下一处院落住下。”

    刘大郎虽然性子憨厚,做事却是有板有眼,很是卖力,不过小半日的功夫,就定下了一处宅院,虽然不大,但孟洛三人至少有了住处。

    他们去了北城不久,城门外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骑马之人神色焦急,向着南城直奔而去。

    南城桓家所住的宅院,桓宣还在厢房中脸色沉郁翻着手中书卷,却有些心不在焉,离开建康已有些时日了,听得到的消息,羯胡人并没有到建康城,却是转向建康城西南,攻下寿阳,却是不知究竟是何用意。

    如此一来,众人只有留在新安城里,却是不知何时能够回建康,回琅琊更是遥遥无期,那么宗嗣之事,只怕亦会有所影响。

    想到这里,他烦躁地放下书卷,起身在房中踱步。

    于老大步进来,一脸焦急之色拜下:“郎君,不好了,有人发现城外百里之处有烧毁的马车和营帐的残垣,上面还有我桓家徽号,只怕是……是七郎一行所带去的。”

    桓宣脸色一凛,他知道这些时日桓七郎都会趁夜出城,就是为了在流民之中寻找美貌的小郎用来玩乐,只是他现在没有心思多加理会,不曾料到竟然会出了这等事!

    虽然桓七郎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庶子,但若是他真的这样无缘无故死了,只怕族中会对桓宣的掌事之能有所怀疑,那么宗嗣之位……

    “查!与我好好查!究竟是何人所为,桓七是生是死都要知道!”他厉声道,手紧紧攥在一起!
第五十七章 古籍
    院落虽然不大,但也是厅堂俱全,刘媪与刘大郎欢欢喜喜地收拾妥当,与孟洛一道搬了进去,三人也有了个落脚之处,一时也无需担心流民与战乱流离失所。

    只是从建康带来的粮食却是所剩无几,先前卫临临别时送上的粮食,一路上人吃马嚼,只剩下小半,怕是过不了几日就要断炊了。

    刘媪瞧着箱底薄薄地一层黍米,叹气道:“这可如何是好,如今粮米金贵,只怕是要花上好些钱才能买些粮食回来。”

    孟洛却是蹙了蹙眉,忽而转头问道:“大郎可还记得先前在院子门前的那几个流民,他不是叫卖着家传古籍么?”

    刘大郎不明所以,憨憨地点头:“记着呢,只是几本破书却要两个钱,着实太贵了,所以也没人肯要!”

    孟洛一笑:“你去与我买下他手里那两本书,再去瞧瞧可还有人有这样的古籍,低价收了来。”

    刘媪与刘大郎愣住了,现在连吃食都快没有了,要花不少钱买粮糊口,怎么姑子却还要买些破书回来?

    刘媪低声道:“姑子,这……这怕是……”

    孟洛轻轻笑道:“无妨的,我正是要赚取些粮食回来,你们只管照做就是了。”

    刘大郎点头应下了,从刘媪那里取了些钱出门去,照着孟洛的吩咐去收买古籍去了。

    望着刘媪满腹不解的样子,孟洛没有多说,她自有打算。如今的新安城,早已粮价高得吓人,若是用钱去买,只怕花光了所有的钱也只能买来少些粮食,她只有另外设法换些粮食来。

    只是战乱时候,便是有奇珍异宝,拿去换粮食也未必有人肯换,所以她想到了,用古籍去与世家和贵府的人换取粮食。

    在寻常人家看来,这是疯魔了,这个光景了,用几本破旧的书就想换取活命的粮食,简直痴心妄想!但是她却是知道,他们一定肯换的。

    刘大郎出门小半日,才抱着一包袱的书卷回来了,顾不得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书卷放在案几上,道:“那些流民听说用钱换这些旧书卷,倒是有不少人都挤上来,只是小的看有些是新书,页儿也崭新,墨迹都清楚,就不肯要,只收下了一些瞧着很是古旧的,也不知道对不对。”

    孟洛上前翻了翻,笑了起来,赞许地向刘大郎点头道:“大郎做的对,这些都是古籍,能换不少粮食回来。”

    刘大郎一听欢喜地笑开了,却又疑惑道:“只是这些破旧的书卷怎么能换来粮食?这时候只怕用钱买也买不来呢。”

    孟洛笑着:“这就要看找的是谁了。”

    事不宜迟,她让刘大郎抱着那些书卷,收拾一番便随自己出门去,留了刘媪在院子里打点。

    她依旧是一身男子装扮,只是请刘媪帮着妆扮了一下,将纤柔秀美的柳眉描画成剑眉,飞眉入鬓,鬓角微微修剪一下,此时镜中的人分明已是一个清秀出尘风流入骨的俊美郎君,虽然只要细瞧仍是能够认得出是孟洛来,但是寻常不曾见过的人看来,她却是个年轻美貌的郎君。

    她换了一身当日在谢府得了的青纱大袖衫服,腰间松松束着博带,步履翩翩,这一身打扮直让人觉得她出身不凡,举止更是贵气逼人,想来就算是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太过放肆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她满意地笑了,看来她这假凤虚凰的“洛郎”还挺像这么回事。

    临上车前,孟洛交代道:“一会到了别的府里,记得我是郎君,姓罗。”罗者,洛也,她还是洛郎。

    马车缓缓出了市坊,向着南城而去,比起北城的流民处处,杂乱不堪,南城却是井然有序,安静许多,还有侍卫时时出来巡视一番。

    为了避开与她相熟之人,孟洛第一家拜访的是大司马齐醮的府邸。这位大司马虽为南晋重臣,却是庸碌无为,生性贪婪,在建康时拥有大宅十数座之多,娇姬美妾如云,蠢钝不通文采,偏偏又是是个好名之徒,曾经花了重金请擅辞赋的人帮他写下一篇《东楼赋》,假托是他亲自所写,欲博个才名,最后却是被人拆穿沦为一时笑谈,仍然不肯作罢。

    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待宰肥羊!孟洛轻轻一笑,今日要用三本书换来他一车粮!

    大司马新买的宅院大门紧闭,只是走到门前已经隐隐能够听到里面的歌吹声,怕是正闭门作乐。

    “哐哐哐……”刘大郎重重敲着门环。

    有个小童探出头来,四下看看,疑惑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大司马府?”他瞧着刘大郎一身庶民打扮,很是有些看不起。

    刘大郎却是粗声粗气地道:“我家郎君有帖子送上,乃是专程来求见大司马,要献宝的!”

    “献宝?”小童糊涂了,好端端的怎么还会有人送了帖子登门要献宝?这兵荒马乱的,就是有宝物也该藏着,怎么还献了出来。

    他望了一眼门外停着的马车,一位年轻俊美气度不凡的郎君坐在车里,正撩开帘子望向这边,脸色淡淡的,却是让人望之觉得自惭形秽,果然不似是一般人物。

    他低声道:“你且等等,我这就进去通传。”

    果然这献宝二字,让那位齐大司马很是起了兴致,命人打开府门,他带着一种美艳的姬妾走了出来,大声道:“却是谁要献宝?宝物何在?”

    孟洛此时郑重其事地高高捧着三本书卷,下了马车大步向大司马府走去,口中高声道:“小子久仰大司马风雅之名,深憾不得一见,近来听闻大司马在新安,特从越郡赶来洛阳拜会,献上家传古籍以表心意,还请大司马不吝笑纳。”

    齐大司马原本以为是何等奇珍异宝,已是满心欢喜,想不到平白无故还有人登门来献宝,难不成是因为兵荒马乱怕保不住这宝物,所以才想着献给他。

    可是没想到献宝之人却是这般俊美不凡的一个小郎,更没想到他献的宝竟然是……三本破书?

    还未等他惊讶完,只听孟洛又说了一句,这句话让他彻底变了脸:“只是来新安路上遇上流民,盘缠俱是被劫,大司马宽厚仁义,还请赐小子粮草一车,得以回江东。”

    什么献宝!三本破书居然想要换一车粮食!这小子是活腻歪了吗?齐大司马脸上的横肉抽动着,准备要吩咐人将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小郎打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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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换粮
    大司马齐醮怒瞪着眼前的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然胆大包天讹到他头上来了,想用三本破书就要换一车粮食!

    “与我叉将出去,将这不知死活的贱民乱棍打死!”齐醮肥大的肚皮气的一鼓一鼓的,亏得他还以为平白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物,顾不得看歌舞,便带着姬妾出来了。

    “慢着,”孟洛不慌不忙上前一步,高举起手中的书卷,一页页翻开大声道:“莫非大司马瞧不上这古籍,觉着这三本古籍比不得一车粮食,故而要将小子赶出去吗?”

    “这三本俱是小子家传古籍,都是清玄之道,都是圣贤修身之道,自来闻听大司马求才若渴,高洁风雅,却如何会瞧不上这三本书卷?莫非爱惜那一车粮草,觉得那粮草竟然远胜这些书卷?”孟洛淡淡笑道,声音却是不曾低下来,“小子久闻风雅之名,慕名而来,并非要以此古籍换取钱财,只是因为路途遇劫,不得不请大司马出手相助,也并不讨要金银这等阿堵之物,想不到……”

    她摇摇头,煞有其事一般太息:“徒有其名矣!”转身竟然一脸惋惜便要走。

    此时大司马府门前已经有不少人驻足围观着这一幕,还有些贵府人家的马车也停了下来,打着帘子看着这一处。

    “且慢!”齐醮急了,他自然知道,若是就这么放了这小郎走了,只怕他这悭吝庸俗的名声也就传出去了。

    孟洛回过身来,向着大司马欠身道:“敢问大司马还有何事?”

    齐醮狠狠盯着她手里那三本破烂不堪的书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你要一车粮?”

    孟洛朗朗一笑:“非也,并非用古籍换粮草,而是献与大司马,并求大司马施以援手,助小子回江东越郡。”

    齐醮哪里听不出弦外之音,若是他今日不收下这三本古籍,与这小郎一车粮,只怕这俗名是坐定了。

    奈何这许多人看着,他还真不能将眼前这小郎如何,他气恼地道:“去装一车粮草与他!”又狠狠上前夺过孟洛手中的书卷,看也不看攥地紧紧地,这可是一车粮食换来的。

    虽然一车粮食对于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但是这样用三本毫无用处的破书强换回来,却是让他懊恼不已!

    孟洛却是退了一步,举手及额大大地作了一揖,笑道:“大司马高洁仁义,小子今日得见,着实不虚也。”更是一脸诚恳地说了好几句夸赞之话。

    齐醮胖脸上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仍是不情不愿地摆摆手,带着姬妾进了府去,实在不愿再看见这个讹了他粮食的滑头小郎。

    孟洛吩咐愣愣怔怔看着的刘大郎将仆从搬出来的粮食放上马车,待到她上了马车,刘大郎才傻乎乎地喜道:“竟然真得换了这许多粮食来。”

    孟洛望了一眼站在大司马府前探头探脑的仆从,脸色微冷,低声道:“大郎,你驭马绕着南城速速跑上一圈,再回院子去。”

    刘大郎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何,但是他现在对这个看似柔弱的姑子的话却是深信不疑了,点头应下,驭着马飞快地奔驰而去,绕着新安城南城兜了一大圈这才赶回北城去。

    刘媪看着他们将车赶进院子来,刘大郎汗流浃背地从马车上抬下一袋袋鼓鼓囊囊的粮食,吃惊地嘴都合不上,连连道:“怎么会……怎么会得了这许多粮食?”

    孟洛望着那些粮食笑了笑,却是道:“分出一小份来吃用,别的都妥善收在库房里,之后还有别的用途。”

    刘媪此时也再无半点怀疑,姑子可是真的用三本破书换来了一车粮食,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她帮着刘大郎一起把粮食收进库房里,望着那满满一车粮食笑得合不拢嘴。

    “媪,如今我们暂时不缺粮食,但终究只有一车粮,过些时日还是会发愁的,我明日会让大郎再去几家换粮,只是这院子里只我们三人着实人太少,流民处处也不安全。”晚间,孟洛坐在灯下思量着与刘媪商议着。

    刘媪点点头,想着自己库房里有整整一车粮食,若是让院子外饥饿的流民知道,必然会讨要,甚至会冲进来抢夺了去,的确是该多几个人伺候才是。

    孟洛微微一笑:“既然如此,明日媪便与我去挑几个干净能干的人进来,也能帮着收拾打点。”

    刘媪却是忧心起别的事来:“只是姑子是要大郎去换粮么?只是怕他会办砸了,反倒……”

    孟洛轻轻一笑:“媪宽心,我会随他一道去,先前我的话他都记住了,不过是照样说与那些人听罢了,必然不会有事的。”

    她并非不想自己去,只是她与这些贵府多少曾有过往来,难免会被人认出来,刘大郎虽然憨厚,但是难得做事踏实,只要照着她的吩咐去做,要换回粮食也不难。

    刘媪这才放下心来,就怕刘大郎憨傻坏了姑子的事,如此一来倒是真的有了粮食,只是看姑子似乎另有打算,却不知道要将那些多余的粮食作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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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大家支持,豆沙包明日开始双更,12月1日上架,请支持首订,感谢感谢。
第五十九章 打算
    不过两日的光景,刘大郎便跟着孟洛去了几处贵府,用古籍换来粮食数车,那些贵府中人虽然是极为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给粮打发了,着实担不起庸俗之名。

    只是新安城贵府之间都已听闻,有一河东越郡来的小郎,以破旧的古籍登门换粮,竟然令这“罗郎”的名头大振,纷纷猜测有这许多家传古籍谈吐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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