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贵家弃女-第1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只是新安城贵府之间都已听闻,有一河东越郡来的小郎,以破旧的古籍登门换粮,竟然令这“罗郎”的名头大振,纷纷猜测有这许多家传古籍谈吐样貌俱是不凡的郎君,只怕也不是什么寻常人家出身,却为何毫不顾忌,公然将古籍拿出来换粮。
孟洛却在此时,吩咐刘大郎不必再收古籍了,也不再登门用古籍换粮。
“姑子,这些人都心甘情愿送了粮食出来,为何不再换了?”刘大郎疑惑不解,分明赚了好几车粮食,怎么就不换了。
孟洛一笑,撩开车帘望着市坊里喧闹的情形:“不可太过贪心,如今不少人都知晓了这换粮之事,再做下去,只怕会惹来麻烦,更何况有这几车粮已经足够了。”
刘大郎想了想,倒也是如此,毕竟那些可都是了不得的贵府,若真是不顾名声追究起来,他们只怕难以善了,何况已经有了好几车粮食,足够他们吃用上好一段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他越发有气力,将马车驭得飞快,向着北城而去。
院门一开,几个仆从忙迎上前来,待孟洛下了马车,无需吩咐,便跟着刘大郎将车上的粮食搬进库房里去。
这几日,孟洛与刘媪从流民之中挑选了几个老实勤快的人到院子里来,男的跟着刘大郎护院,女的便跟着刘媪收拾伺候,院子里也热闹了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像是个有家世的郎君所住之地。
看着库房里已经堆积如同小山一般的粮食,孟洛想了想,忽而与刘大郎道:“明日去市坊上打听一番,这新安墨砚如今是何等价钱,料来此时应是无人问津了,若是价值低廉,就用两车粮草换上些来。”
“墨砚?”刘大郎更是糊涂了,这个时候,粮食贵似金,姑子却要用粮食换些无人要的砚台回来,要那许多砚台又有何用,不能吃也无甚用处,真是叫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孟洛见他瞪大眼望着自己,却是一笑,转身向外走去:“你只管照着做便是了,记得挑选一番,越是纹理平整细致的越好。”
新安出好砚,太平之时的新安砚台一方都要花上不少钱才能得之,那时候建康贵府人人都是用的新安砚,不为别的,只为那名气与风雅。如今战乱之时,贵府中早已没有这许多讲究,又是粮食贵重,自然砚台也无什么人问津。
方才自市坊中过时,孟洛分明看到书肆已经闭了门,只有米粮铺门前挤挤挨挨拥了许多人,等着买上一些粮食度日。
想来用两车粮怕是能换来许多上好的新安砚来,只是这砚自然不能留在新安城卖,她要让人将这砚台送去江东越郡,那里远离建康,必然不曾受到战乱波及,又是鱼米之乡,用这些上好的新安砚送去那边富贵之家,换来的粮食,远远超过这两车粮了。
她没有庞大富庶的家世可依靠,在新安城亦是无人相助,只有用这等取巧之法,设法替自己赚下些钱财,来养活自己与刘媪、刘大郎等人,至少在日后面对世家中人的逼迫之时,能够有条退路。
“哐哐哐……”有人敲响孟洛宅院的门。
仆从打开一道门缝,探出头来看向外边,不住地打量着问道:“何人敲门?”这宅院外流民甚多,好几次都是流民登门讨要吃食,仆从们也都学的小心起来。
只是门前却是立着一位衣着干净得体的小僮,笑眯眯地捧着一张洒金宣花帖,向看门的仆从欠身道:“请问此处是河东越郡罗郎的宅院么?”
仆从愣了愣:“我家郎君的确姓罗,请问有何事?”孟洛早就吩咐过这些院中下人,对外称自己姓罗,来自河东越郡。
那小僮躬身奉上手中的宣花帖,道:“小的奉我家郎君之命,送上帖子,请罗郎明日至清江楼赴宴,郎君有言,席上自有美酒佳肴,无需再用古籍来换。”说罢,笑着又是一个欠身,转身而去。
仆从愣愣看着手里的帖子,却是不明白所说何意,只得闭上门,快快报送进去。
孟洛低头看了看那手里的帖子,却是王家二郎王亦风送来的,帖子上洋洋洒洒写着:清江楼上临风把酒,自在畅饮,闻听河东罗郎,慕名献宝,甚有古风,特邀一见,还望不失此约。
又是世家中人,孟洛沉沉合上帖子,叹了口气,他们已经打听到了这里,想来是因为这几日用古籍换粮惹得他们起了兴趣,才会如同逗趣一般,派了帖子与自己,邀请去清江楼宴会。
若是她所料不差,只怕桓宣、何玮等人都是会去的,如此一来,她却如何能够露面!
可若是不去,只怕他们未必罢休,这宅院他们已是知道了,若是让那些换粮的贵府知道自己在这里,那么新安怕也是待不下去了!她的苦心打算也便再无用处,依旧只能落荒而逃?
她思量许久,忽然冷笑一声,去便去,她亦是堂堂正正之人,岂能由着人逼到跟前来,便叫他们见一见这位河东越郡的“罗家郎君”吧!
-----------------------
本来打算双更,只是今天临时加班,只能暂时一更,明天一定双更,要上架了,豆沙包有些忐忑,还请大家继续支持,明天,阿洛将正面面对桓宣一众世家子弟了,会是何等情形,还请继续支持!
第六十章 嘲讽
刘大郎驾着马车缓缓停在了清江楼门前,这里是新安城最为繁华豪奢的酒楼,酒旗高挑,更有当胪酒姬笑脸迎人,引着进来的宾客上楼而去,宾来客往好不热闹。
孟洛利落地下了车,望了一眼那三层楼阁,微微一笑,举步而行。
她身后刘大郎有些不放心地道:“姑……郎君,小的就在这里等着郎君。”
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只怕没有人会再认为是个女子了,孟洛特意请了妓坊的梳头娘子替她用黛粉匀开,擦在脸上手上,原本白皙莹润的皮肤此时却是成了略显黝黑的颜色,对面容细细描画之后,更是成了个剑眉星目的俊朗郎君,原本的妩媚娇柔之色全都不见了,透出一股英武之气,只要不故作女儿姿态,绝不会有人认为这是个女子了,便是与桓宣等人对面,也无需担心,他们绝想不到这个少年郎会是姿容绝世的孟洛。
她大步走到清江楼前,早有娇媚的酒姬上前来欠身作礼:“郎君来得不巧了,今日清江楼暂不迎客,这里都被王家郎君包了下来,还是请郎君改日再赏光吧。”她看孟洛虽然气度不凡,却无侍从跟随,只当是寻常客人,故而上前来拦阻。
孟洛微微一笑,朗声道:“江东罗郎前来赴宴。”
这一声声音响亮,让清江楼中前来赴宴的宾客俱是望向孟洛,他们大都听说了这位罗郎的名头,知道他就是这几日来上各家贵府用古籍换粮的小郎,只是不想他竟然毫不遮掩,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羞惭,堂而皇之地通名前来赴宴。
一时间人们脸上都露出讥讽之色来,似这等以自家古籍拿来换粮的俗物竟然也敢来此地赴宴,难道真得不知道王亦风请他来只是为了取笑一番么。
楼上很快下来一位侍从,有些爱搭不理地走到孟洛跟前,道:“郎君请随我上楼吧,诸家郎君已在楼上入席。”
只是孟洛动也不动,却是冷笑一声,大声道:“原来这边是王家郎君待客之道!原本他送了帖子到我府上,诚意相邀来此清江楼赴宴,却是如此屈辱与我,竟然令侍从命我上楼,毫无世家大家之礼仪,亦无宴客之意,竟然如此,我又何必要登楼赴这无礼之筵席,就此告辞。”
她微微一揖,大袖飘摇洒脱地转身就走。
“且慢!”清江楼中之人此时都听得明白,王亦风更是脸色有些不好看,连忙下楼来抱拳作揖道:“是风的疏忽,怠慢了罗郎,还请罗郎不罪,快快随我一道登楼入席吧,诸家郎君都已经在等着罗郎了。”他脸上露出亲热之色来,大笑上前请了孟洛登楼而去。
孟洛原本打算一走了之,只是王亦风已是亲自下来,她若是就这么走了,保不齐日后王家会不会更加记恨,她只好欠了欠身道一句不敢,跟着王亦风上了楼去。
果然桓宣就在席上,只是他神色冷漠,独自坐在临着阑干的席上,斜斜支颐,望着楼外的青天白云,却不知在思量着什么,更显得他遗世独立,与这喧嚣的宴席格格不入一般,让人不敢直视容光。
孟洛上来时,众人都望向她,眼中带着嘲弄和打量,哄笑起来,显然以古籍换粮食在这些不知饥寒的世家子弟眼中,实在是大大的庸俗无知,他们很是不屑。
王亦风此时也不再掩饰自己的嘲讽,大笑着坐入主席上,信手指了指一旁的空席:“罗郎请入席吧。”
孟洛冷冷望着一众打量着他嘲笑着的郎君们,并没有再次掉头就走,此时再走只怕更是沦为笑柄,她忽而一笑,身姿笔挺走到那一处席位上坐了下来,全然不理会一旁的议论嘲笑声。
王亦风微微露出一丝笑,指着孟洛道:“这位想必诸位都认识,便是河东罗家郎君,这几日可是在新安城大出风头。”
席上早有郎君大笑着道:“敢问罗郎,那几车粮可足够回江东了,若是不够我倒是愿意助罗郎一臂之力。”
众人大笑出声,更是轻蔑地望着孟洛。
孟洛眉眼也不抬:“多谢郎君相问,那几车粮已经足够府里收留的流民吃用,不消郎君相助了。何况是以古籍换来,小子不曾准备古籍与郎君,自然也不肯要郎君的粮食。”
这话成功地让一众大笑之人收敛许多,想不到眼前这个用古籍换粮的俗物,竟然还收留了流民,倒是有些特别。
此时何家二郎何玮开言道:“不知罗郎为何要以古籍换取粮食,须知这古籍乃是家传之物,最是珍贵无比,怎能用来换粮,这实在是……”书卷对于这个时代的人们而言最为珍贵,庶民之中读书识字之人甚少,能够阅读书卷在他们看来是极为高雅之事,世家中人更是自命清高,视为十分贵重之物。故而哪怕世家中人是逃难也要带上书卷,才能显得身份高贵不凡,并非庶民之中看重钱财的俗物!
孟洛分明感觉到他话里之意,大笑起来:“清玄之道在于修身养性,何以修身,立命方可修身,如今乱世之中命尚且不保,又谈什么修身!”她扫过眼前这些自命不凡的郎君们,“何况古籍亦是书卷,若是熟读之牢记之谨守之,又岂会在乎书卷何在,胸中自有天地文章!”
她这一番话说的震惊四座,众人万万想不到一个用家传古籍换粮食的俗物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大气不凡的话语来,细细思量来,更觉得她说的深刻入微,发人深省!
一时间宴席上众人都是悄然无声,望向孟洛的眼神也都大为改变,竟然隐隐有一份敬意,眼前这小郎分明精通清玄之道,更是文采非常!
而此时,桓宣却是收回目光,有几分疑惑地望向眼前看似寻常的罗郎,虽然这小郎容貌陌生,谈吐也着实不凡,怕的确是出身江东哪一户隐士名门才是,但却不知为何让他隐隐有熟悉之感,或许是那刻意低沉却又几分娇柔的嗓音,他究竟是何人?
第六十一章 怀疑
清江楼宴上,原本对孟洛满是嘲讽和不屑的众位郎君,再也不敢小觑眼前这个看似寻常的小郎了,她大胆地用古籍去贵府换粮食,毫不顾忌世俗眼光,却又能说出修身之理,行事洒脱大气,言谈举止俱是高贵脱俗,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面对众人的明嘲暗讽却也能落落大方,对答从容,渐渐地,一众郎君也就没有了再作弄取笑她的兴致了,反倒是感叹起眼前的局势来。
“……蛮羯着实可恨!竟然不打也不退,只是占据寿阳,牵制住建康与新安,进不得退不得!”一位王家郎君愤愤道。
孟洛心中猛然跳了一下,先前她已经打听到建康并未被羯胡人攻打,却仍是有些不安心,如今听到世家郎君亦是这般说,这才放下心来。
王亦风微微颔首,叹道:“的确如此,寿阳离建康不足五百里,若是贸贸然回了建康,只怕羯胡人若是攻打过来,难逃被围。”
众人皆是一副担忧的神色,桓宣此时冷冷出言道:“寿阳离新安亦是不足五百里,诸君还是谨慎为妙。”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色变,他说的不错,寿阳、新安与建康乃是形成犄角之势,离新安城亦是不足五百里,若是羯胡人放弃攻打世家皇族已经尽数撤出的空城建康,转而攻打新安,那只怕……
孟洛端着酒盏的手不由地一颤,她想起了先前在城外,遇上的那一小股羯胡人,他们虽然人数不多,却都是精悍之辈,不似是流兵散勇,难道是羯胡人派来探路之人?羯胡人真的要攻打新安?
她一时回不过神来,连吃惊的脸色都忘记了掩饰。
对面的桓宣看得分明,更是露出疑惑的神色来,眼前这小郎为何这般眼熟?
只是他看着众人哗然一片,大惊失色的模样,淡淡笑道:“诸君也不必如此担忧,虽则蛮羯或有攻打之心,却亦是不能长久的,新安在我南晋腹地,蛮羯人虽是一路势如破竹占领了寿阳,然而毕竟远离羯地,无法长久停留,羯人远少于晋人,想来用不了多久就会退去。”
此时众人才略略松了口气,却又不放心地低声问道:“五郎可确定羯胡人真会退走?若是攻到新安,那岂不是只有再往南过了江东去?”
孟洛此时有些不屑,羯胡人驻军离此不过五百里,这些个世家郎君想到的不是抵抗而是南迁,如今又把希望寄托在别人口中,丝毫不曾自己分析局势。
桓宣云淡风轻地转开目光,望向清江楼外缓缓流淌东去的清江水:“此事端看北魏如何决断了。”
北魏三皇子早已在建康城南迁之时赶回北魏去了,羯胡人虽然蛮横骁勇,却也不敢轻易招惹国力强盛的北魏,若是北魏能够遵照先前约定,出兵助南晋,那么羯胡人退兵便是近在咫尺了,可若是北魏不肯出兵,那么便不好说了。
众人一时郁郁,将自己的命运交予他人决断,等待结局,这滋味着实不好受。
一场原本喧腾热闹的宴席,就在众人满腹惴惴之中,颓然而散。
孟洛大步出了酒楼,向着马车走去,身后却是传来桓宣的声音:“罗郎,请留步。”
这有些突然,让孟洛不由地身子微微一颤,停住了步子,他为何要叫住自己,难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她缓缓转过身,望向身后信步走来的桓宣,微微欠身:“郎君何事唤住在下?”
桓宣目光定定望着她,良久,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宣对罗郎方才所言甚是仰慕,如此心胸气度,着实不凡,故而相与罗郎结交一番,不知可好?”
孟洛的心跳的越发快了,她望向桓宣的眼睛,那里面赫然有怀疑之色,他在怀疑自己,虽然不曾猜到自己是谁,却起了疑心,果然易容之术亦不是长久之计,太过相熟之人极易看透。
她不敢露出懊恼之色来,只是微微一笑:“郎君言重了,诸位郎君风华出众,身份高贵,在下不过一介常人,岂敢谈结交二字。”她欠了欠身,“容在下告辞。”大步向着马车走去,尽量控制住自己不会加快步子逃向马车。
她不能让桓宣看出自己是谁,不想再被他强迫成为姬妾,只想像现在这般堂堂正正地为自己而活着!
桓宣看着大步离去的孟洛,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他几乎可以确定此人一定见过,甚至是熟悉之人,却想不出他究竟是谁!
用粮食换来的墨砚已经堆在库房里,孟洛上前看过,大都是上好的新安砚,若是真能顺利运送去江东,想来能赚回数十车米粮。
她倒是不担心送墨砚去江东这一路上会有流民哄抢,这是墨砚不能吃亦是不能用,在战乱之地毫无用处,更是廉价,流民不会瞧得上。
这差事自然是刘大郎亲自走一遭,他带着这几日挑选后留在宅院里的几个仆从,将墨砚装好放在马车上,听孟洛吩咐妥当之后,便带着马车出门去了。
刘媪虽然不大放心,只是想到这是替姑子办事,又是姑子亲自嘱咐了,必然不会有什么岔子,也就安心留在宅院里打点了。
原本以为清江楼宴之后,能够清静一些,没想到还是有不速之客登门来了。
一位衣着寻常的郎君敲开了宅院的门,开门的是个侍婢,见一位郎君独自站在门前,生的英俊挺拔,却是俊颜冰冷,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又羞又怕,低下头轻声问道:“敢问郎君何事敲门?”
那郎君望了一眼宅院里,薄薄的唇角勾起一抹轻忽的笑:“烦请通禀你家郎君,阿烈求见。”
第六十二章 旧识
孟洛不曾想到他竟然会找上门来,先前得他两次出手相救,着实感激,忙大步出门迎接住他,恭敬作礼:“郎君来了,洛有失远迎。”
侍卫今日却是一身寻常衣袍,身姿挺拔,向着她微微一笑:“罗郎不必如此,今日只是有事前来相告。”
孟洛忙请了他进院子去,到房中坐下说话:“不知郎君为何事而来,原该洛亲自登门拜谢郎君相救之恩,只是这些时日不曾打听到郎君的去处,故而……”
侍卫望着她轻轻一笑:“我昨日才到新安城,你自然是打听不到的,倒是江东罗郎之名连我都听闻了,料到便是女郎。”他脸色慢慢肃穆下来,“我今日是有事前来告知,请女郎留心的。”此处没了别人,他也不再称呼孟洛为罗郎。
孟洛心中一沉,看得出他眼中暗藏的焦急之色,点头道:“郎君请说。”
侍卫低沉道:“我昨日与羯**晋王一道进的新安城,羯胡要与南晋商谈退兵之事,想来只要南晋皇族答应了羯胡人的要求,羯胡就会退兵了。”
孟洛一喜,却是望向他:“怕是北魏在其中周旋才会有商谈之事吧?”他既然陪同羯胡人一道进城,想必北魏在其中有所举动。
侍卫倒也不否认,轻笑一声:“女郎果然机敏过人,此事是我北魏说动羯胡前来商谈和解之事,而羯胡人原本也就已经打算退兵,无心恋战中原。”
孟洛不想他一口承认了,更是说明白了,羯胡人原本就打算退兵,看来北魏也打算在其中得一些利益,才会怂恿羯胡前来和谈。
侍卫此时却是接着道:“只是那位羯**晋王性好美色,此次征伐南晋掳掠了不少南晋女子,但昨日进城之后,却听南晋太子说起,桓家五郎有姬妾容颜绝美,有倾城倾国之姿,引得他动了心思,竟然公然开口向南晋讨要你,虽然一时还不曾有定论,但女郎还是小心为上。”
他话音未落,孟洛已是脸色雪白,身子微微一晃,扶着面前的案几才稳住,想不到即便她不在世家之中,也还是躲不开,太子怕是恼恨先前几次三番未曾得手,才会故意向羯**晋王提起自己来,引得他开口讨要。
如此一来便是桓宣也阻拦不了,此时国难之时,只有羯胡人肯退兵,南晋才能平安无事,漫说是她一个世家中卑贱的姬妾,就是大好河山,南晋皇族也是舍得割让的,他们求得只是这一隅之安。
见她如此形容,侍卫低低一叹:“不过这只是昨日平晋王酒后一时之性,或许不会当真,更何况你现在隐姓埋名藏身于此,只要不被他们发现,便不会找到的。”
孟洛的心慢慢平复了一点,是了,她现在是江东罗郎,并非洛娘,不会有人找到她的。
侍卫小坐了一会便告辞而去,临去时他回过头望了一眼孟洛,见她虽然强打起笑脸,仍然难掩那一丝惊惧之色,不由地停了停步子,低声道:“莫担忧,必然不会有事。”
孟洛心中一动,抬起头来迷惑地望向他,却只见那英俊轩昂的男子已经大步向着门外而去,不曾回头。
照此算来,羯胡与南晋商谈还需要几日,即便羯胡退兵,这新安城里依旧缺粮,从江东换回的粮食依旧可以赚上不少钱。孟洛竭力让自己不去想先前侍卫所言之事,宽慰自己,必然不会被人寻到。
她已经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在新安城里,与建康已没有了来往,他们找不到她的,可是不知道为何,她心中仍然满是不安,让她无法放下心来,惴惴地担忧着。
“姑……郎君,郎君,院外有人要见郎君……”刘媪一脸焦急不安地进了房来,道,“那位郎君说……是郎君你的旧识,要见郎君。”
旧识?!孟洛大惊失色,她这个江东罗郎不过是捏造的身份,何来旧日相识,那外边究竟是何人?
她定了定心神,慢慢起身,与刘媪道:“我出去瞧一瞧。”向着外边缓步而去,只是心里早已是滔天大浪。
院门外,立着位一身素白大袖衫服的郎君,他负着一只手背对着院门,望着外边熙熙攘攘的街市,身影俊秀出尘,叫人无法将他与眼前鱼龙混杂的市坊联想在一处,格格不入。
孟洛走到门前,看见那背影心头猛然一沉,果然是他,那一句旧识让她心慌意乱,看到他更是一片绝望,但是她仍然不肯就此认输:“郎君登门所为何事?”
那白衣的郎君缓缓转过身来,望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孟洛,微微露出一丝清淡的笑容:“阿洛打算掩人耳目到何时?”他是桓宣。
------------------------
明天上架了,豆沙包子忐忑中,还请大家能够支持豆沙包,给个首订,如果有粉红票请投一票,三张粉红票有加更的哦,请继续支持豆沙包吧,豆沙包会努力地!
第六十三章 赠送
望着已经换回一身女子衣裙装束的孟洛,看得出她脸上的绝望与惊惧之色,桓宣冷冷笑了:“阿洛还是不肯作我的姬妾么?”
孟洛望着他冰冷不屑地眼神,慢慢低下头,露出一丝苦笑:“多谢郎君,只是阿洛身份低微,不配为郎君姬妾。”即使再问她千遍万遍,她还是这样回答,这是经历过这许多波折挣扎以后,她唯一仅有不肯放弃的了。
桓宣眼中闪过一抹冷厉,冷笑道:“好,既然你这般坚持不肯为我姬妾,那么便随我去行宫,羯**晋王要见你!”他说罢,拂袖向外而去,丝毫不看身后脸色已是死灰的孟洛。
刘媪等人已是吓得面如土色,立在门外不敢进去,看着桓宣出去,这才急忙进来,哽咽道:“姑子,这……这可如何是好?”她们已经听到了方才桓宣的话。
孟洛强挤出一丝笑,对刘媪道:“媪不需担心,只管安生留在这里,想来过不了几日大郎就会回来,你让他把带回的粮食卖了换些钱,你们只管好生度日,待我安顿好了就会让人带消息与你们。”
刘媪大惊失色,拉住孟洛的手:“姑子这是要……是要去见羯胡人?这位郎君要把姑子送给羯胡人么?这怎么使得,那些羯胡人哪里通人性,怎么能……”
她说着两行泪潸潸而下,想着自家姑子如何这般苦命,先是遇到贼人,流落成了庶民,好容易回了世家之中,却是成了下人侍婢,被留在建康,逃到了新安城刚过了几日安生的日子,却又要被人送与羯胡人。这样好的人怎么会被这样折磨!
孟洛见她满是担忧不舍,禁不住也红了眼眶,却是强自镇定,露出一丝平静的笑容:“媪放心吧,我此去必然不会有事的。”她低声宽慰了几句刘媪,这才向着院门外而去。
待她走到院门外马车边,回头望了一眼宅院,只见刘媪一干人呜咽着掩面拜倒在地,心头也是酸楚难当,闭了闭眼。登车而去。
马车上,桓宣坐在其中,信手翻看着手中书卷。并不看孟洛,孟洛倚在一角,没有上前替他焚香持卷,只是默默想着自己的心事。
“阿洛怕了?”桓宣缓缓抬眼望着蜷缩在马车角落里的孟洛,“既然怕。为何还不肯做我的姬妾,莫非就那般委屈你?”
孟洛抬起苍白的脸,幽深的眼眸望着眼前淡然平静的桓宣,低声道:
“洛虽愚钝,却也知羯胡人生性凶残暴虐,若被送与羯**晋王。生死难料,必然饱受欺凌蹂躏。”她眼眸里有着说不明白的忧伤和害怕,“只是洛此一生。只盼能够嫁与一位相敬相亲之人,白发偕老,举案齐眉,即便是为寻常庶民,辛勤劳作方可度日。亦是于愿足矣。不想为人姬妾,明媚鲜艳一时。却是凄凉苦楚半生,至死也不能得人半分尊敬。”
她忽然起身,端端正正拜倒在桓宣面前:“求郎君放过阿洛吧,让阿洛就此离去,隐姓埋名离开新安,从此再不出现在郎君面前,哪怕是孤独终老,一生不嫁,只求郎君容阿洛离开,不要将阿洛送与羯胡人,也不要让阿洛成为不得尊敬的姬妾。”她深深俯首下去,“求郎君成全。”
桓宣望着眼前的女子,他心头何尝不是纷乱如麻,滋味百般,眼前的女子这般美好,却又这般固执,明明只是卑贱庶民,却又这般骄傲,竟然到现在依旧不肯答应作他姬妾,宁可求他放她走,嫁给一个寻常庶民,也不肯跟在他身边!
他怎么可能放她走,也绝不会允许别的男人得到她,即便是强逼着,他也会让她答应的!他不相信,面对毫无人性的羯胡人,她还有这般坚持!
新安行宫已经近在眼前了,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桓宣冷漠地望着依旧拜倒在地的孟洛,开口道:“前面就是行宫,若是你此时反悔还来得及,我自有办法保住你,不被送与羯胡人。”
孟洛心中死灰一片,她慢慢直起身子来,柔美的脸上再没有了希冀和期盼,只是慢慢抚平衣裙,撩开帘子,背对着桓宣道:“请郎君带洛去见羯**晋王吧。”
桓宣脸色大变,他不曾料到她竟然固执到了这般地步,真的宁可被送与羯胡人也不肯作他姬妾,更是觉得屈辱,难道在她心里,自己真的如此不堪,宁可作羯胡人的玩物,也不肯为他姬妾。
他不由地恼恨交加,猛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