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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璧谜踪-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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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景兰大大松了口气,双手合什:“姐姐真是活菩萨。”

上官璇伸手摸了下她娇俏的小鼻子,颇有些无语。

外边突然一阵骚乱,脚步声、说话声由远及近。

上官璇听出连可的声音来,皱了皱眉,望着做贼心虚的连景兰,悄声道:“我的丫头,怕是来找我的。”

连景兰不知所措,张了张嘴,问道:“那怎么办?”

上官璇听着外边说话,似是连景兰的丫环将连可送出来,义父那边怕是有急事,这边也不能放任不管,只得向连景兰道:“你等下。”猫着腰出了花棚。

上官璇避开外人,终在院子外的岔路口追上了正茫然无措的连可。

“小姐,你吓死我了!”连可突听上官璇召唤,回过头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小姐你去哪里了,有没有事?到处找不到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官璇疾步走到她跟前,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连可也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二爷差了连真老叔,唤小姐立刻去见家主。”

上官璇心中一懔,连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快有半个时辰了。我先去了吕夫人那里,又去了景荻小姐的院子,最后才来的这里。”

上官璇点头:“我马上过去。”又吩咐道:“你现在去悄悄找一下景兰,她那里有个病人,你接手把人送到访幽水阁好好安置。一个人要是忙不来,去叫三娘搭把手。”

连可知道那叫三娘的妇人来历不明,却是姑娘的心腹,见姑娘说得郑重,胡里胡涂点头领下了差事。

义父绝不会主动喊自己去给连孤鸿添堵,这个时候突然急唤自己过去,怕是事情有变。上官璇急忙随着连真去了连孤鸿修练之处。

连真一通报,屋里连昭便出声叫上官璇进去。

一进门便见有个年轻人直挺挺地跪在外间屋,头发散乱挡着脸。他听到上官璇进来头也不抬。上官璇不需要看第二眼,便知道那定是连景成。

此时才听到卧房里传出一声连孤鸿的怒喝:“叫她来做什么,我还死不了。”

“爹,您叫她看看吧,大哥和景宜还等着我们为他父子报仇,您可千万不能有事。”连昭的声音透着慌乱和无奈。

不用义父再招呼,上官璇已听出连孤鸿说话声竭气短,十分不对劲儿,心登时提了起来,快步进屋。

这老家伙再不近人情,有他坐阵,连家表面上才会如此平静。

连孤鸿正盘膝坐在床上,额上青筋暴起,面色赤红,灰色袍子的前襟染了一小片血渍。

上官璇只一个照面的工夫,心中便暗道:“糟糕!”

上次见面,上官璇便已发觉连孤鸿精力盛极入微,身体有些不妥,但没想到他的情况会突然变得如此棘手。看这样子显然是怒急攻心引得内功隐疾发作。连孤鸿这种江湖老怪物若是练功上出了岔子,她医术再高,奈何武功境界上差之千里,却是没什么办法可施。

眼下已容不得上官璇多想,只得上前劝道:“家主,您老千万澄心静气,不然要有**烦。”

给上官璇一打岔,连孤鸿恼怒地瞪了她一眼,果然从暴怒中醒过神来,指了指连昭,道:“你去,把他们三个都给我关到踏春园里去,让他们当面对质,说不清楚那晚怎么回事,永远不许他们出来。”

上官璇闻言心中一颤,却听连孤鸿又吩咐道:“凡是有牵连的,不管是谁,在做什么,都叫他们立刻滚回来。和他们说清楚了,我要一个一个的查!”

连昭还在犹豫,连孤鸿戳指骂道:“想那么多顶个屁用!好好叫他们知道知道你大哥是怎么死的,景宜是被谁害的!”

外屋的连景成一骨碌爬起来,梗着脖子抗声道:“去就去!祖父,大伯的事我不清楚,大哥的死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怕对质!”

连孤鸿脸色红中透紫,抓起枕边如意砸到墙上,向连昭骂道:“这个畜生!还不带了他滚!”

连昭向上官璇使个眼色,上官璇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连孤鸿的身体很难办。

连昭神色滞了滞,仍道:“是,爹。我这就去安排。叫阿璇留下陪您多呆一会儿。也不用急着见大伙儿,您先养好身体,家里估计得乱上一阵,您是主心骨,大家心里都依仗着您,莫叫小人看着有机可乘。”

让人奇怪的是,连孤鸿横竖看上官璇不顺眼,这回竟然没有拒绝,只是哼了一声。

连昭走了,屋里只剩下上官璇一人对着阴沉着老脸的连孤鸿,她看着连孤鸿只是闭目运功,一时有些无措。

这时连孤鸿却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如老鹰般锐利,盯住上官璇,道:“听说你和小五交过手了?”

咦,怪不得这老家伙要留下自己,原来是连景秀那傲气少爷跑来告过刁状了。

上官璇一边腹诽,一边解释:“没有交手,只是简单切磋了两招。”

连孤鸿不置可否,道:“你全力打我一掌试试。”

上官璇一呆,连孤鸿的这个要求太叫人意外了,自己全力一掌,虽然肯定伤不了他,但他的身体状况……连孤鸿见她还在犹豫,不耐烦喝道:“快打,畏首畏尾的做什么!”

被他如此呼喝,上官璇也恼了,运足内力直向连孤鸿拍去,她本不擅长掌法,这直来直去的一掌没什么花哨。

果然连孤鸿连眉毛都未动,抬右手稳稳将这一掌接住,上官璇只觉掌上遇到了一股极大的阻力,自己这一掌之力如泥牛入海被无声无息地化解掉了。

这是当世身手最厉害的几人之一,是江湖中人必须仰望的武学巅峰,上官璇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与连家家主交手,这种蚂蚁撼树的感觉未令她觉着有什么挫败,连孤鸿的脸色却变了。

说不清是震惊还是愤怒,连孤鸿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突然连声咳嗽,脸上神情有些狰狞,语气森然:“昭儿他怎么敢?!不,不对,已经练到第五层了,是谁教你练了‘凤纹功’?”

就算连孤鸿再说出什么话来,也不会比这一句更令上官璇惊骇。

“凤纹功”,相传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连家最神秘的内功心法,连家的祖上曾有严令,非嫡不传,非男子不传,现在连家也只有核心的十几个人得到传授,她又怎么可能学得到?她所修内功心法明明是不见经传的“丽人心经”。

连孤鸿看着上官璇一脸困惑,却不放过她,老家伙自己找到了解释:“‘凤纹功’想要习有所成,必是童子功。你师父师娘死了,华山派还有谁在练这心法?他们怎么得到的?又是那吃里扒外的畜生?他到底干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

他还想怒骂,想将那藏在眼皮底下正在倾覆家族的不肖子孙揪出来碎尸万断,甚至于想将眼前这可恶的女子一掌拍死,一时诸般念头飞旋,两眼死死盯着上官璇,坐在那里呼呼疾喘。

上官璇没有留意到对面的连孤鸿已经动了杀念,她的心中正一片混乱。

第一百六十九章 天衣妙计(二)困惑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章 天衣妙计(三)条件

第一百七十章 天衣妙计(三)条件

师娘不经意间传给自己的竟会是凤纹功?师娘武功不高,嫁给师父之后也开始修炼华山派的朝阳心经,她究竟哪来的凤纹功心法,她自己又知不知情?

说起来这套丽人心经她好像只传给了自己一个,师娘香消玉殒好几年了,她的人早已化成了白骨,这些谜团谁又能帮上官璇解开?

上官璇脑袋里“嗡嗡”作响,下意识感觉到面前的老人正怒气冲冲地质问自己,退后了两步,迷惘呓语:“‘神在中庭,气游紫宫,御六气之变于血海’,这真的便是凤纹功?师娘只传给了我自己,她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第五层?我练了好久都没有长进,师兄们都劝我改练朝阳心经。这两年不知怎么了,才突然厉害起来的。”

连孤鸿听上官璇念那口诀,险些又气得吐血,待听她说到后来,才脸色渐缓,两眼盯住她半天眼珠才转了转,似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终于冷笑道:“不知怎么了?哼哼,你是撞上了大运。”

这几年的颠沛流离,辛苦有,痛苦更是不缺,说这是撞上大运,上官璇实在不能苟同。

但连孤鸿显然不想解释给她听,他此时虽已收敛了杀心,脸色仍是极难看,沉吟道:“这么说,你那师娘只知总纲,并不会修炼之法。你到说说,她是什么来历,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一下到真把上官璇给问住了,师娘与师父十几年夫妻,她姓什么叫什么名字竟然全华山上下无人知晓,她没有家人,也从未听她提到什么亲朋好友,师父也一直没有子嗣,她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一朝身死便被抹去了所有活过的痕迹。

连孤鸿见她一问三不知,脸上更是不喜,骂道:“就你们这样拎不清的糊涂虫,还敢跟我说怀疑这个怀疑那个,我没有老糊涂,老四他也得有这个狗胆!连昭还能不能行,这么多年毫无长进!没出息!”

上官璇听他由自己突然骂到义父身上,不由茫然无措,这还不算完,连孤鸿缓了口气,劈头又骂:“自觉学了两年医,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看在你母亲也是连家的人,刚就一掌废了你,连家的武功心法不准你再瞎打听!生为女子就安安份份等着相夫教子,走吧!”

上官璇终于回过神来,气得手脚发颤,尤其听到那句“你母亲也是连家的人”,忍不住便想开口问问连孤鸿连家又是如何对待娘这个弱女子的,她紧咬住下唇,舌尖感觉到丝丝腥咸,暗自提醒自己现在不是算这笔账的时候,扭头冲出房去。

她这可算落荒而逃,极大的气恼哀伤充斥于心胸,一时到令她忘记了那诡异的凤纹功。

上官璇失魂落魄回到访幽水阁,迎面遇见凤三娘,凤三娘笑嘻嘻地冲她眨了眨眼睛,上官璇还未回过神来,凤三娘又咳了一声,向她连使眼色。

上官璇站住,有些哭笑不得,心道:“您都早在义父眼里穿了帮了,还这么故作神秘做什么呀?”便问她道:“义父回来了?”

凤三娘见她这么不上道,面露诧异,仍是恭恭敬敬答道:“回来了,和三少爷正在里面。”

话音方落,连昭房中传出一声怒吼:“二叔,你为什么非得怀疑自家人?对质便对质,我有什么好怕的!我们三兄弟亲眼看见是那凌紫藤干的,你先怀疑我们三个说谎,现在又听信外人挑拨,非说是我杀了大哥。我为什么要杀大哥?我有什么理由,又怎么杀得了他!”正是连景成,声音里透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

上官璇想了想还是不去与连景成碰面了,这个声音不知为何令她突地想起师父师娘刚去世时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她悄声问凤三娘:“人接来了没有?”

凤三娘松了口气,嗔了她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上官璇跟自己走。

待走得远了,她方出言埋怨:“真是的,人家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还以为你忘记了。人还没醒,安置在我房里了,我搬去和连可那小丫头一起住,那人是做什么的?”

上官璇觉得没法和凤三娘解释赵海寻和慕楚帮的恩怨,只得含糊道:“一个朋友,三娘你别叫他知道身份。”

凤三娘点头,很爽利地道:“放心,我明白的。”

赵海寻还没有醒,身上到不像早先那么烫手了,上官璇又给他把了把脉,松了口气,有些庆幸地想:幸好连景兰今天找了自己,若是迟上个一两天,后果真不堪设想。

凤三娘极有眼色,见状道:“我去看着那边的动静!”

上官璇有心同她说这病人没必要瞒着义父连昭,再说也瞒不过去,见她干劲儿十足的模样苦笑了一下,索性不同她解释,由她去吧。

又过了一会儿,赵海寻身体动了动,上官璇知他要醒过来,站到床边守着他。

果然,赵海寻慢慢睁开了眼睛,怔怔望着床顶发呆,似是还没有回过神来,接着便痛苦地哼了一声,抬手按住了额头,侧脸望见上官璇,大吃了一惊。

上官璇笑笑,先开口道:“赵先生,咱们又见面了。”

赵海寻将手放下来,挣扎着要坐起,吃力地道:“又蒙你相救,这是……哪里?”

看来,他虽在连家藏身,消息却不怎么灵通,竟不知道自己也到了连家。

上官璇叹道:“你躺着吧,这是连家的访幽水阁,是二爷连昭的住处。”看他神情有些惊愕,又解释了自己会在这里的原由。

赵海寻叹了口气,面露茫然,喃喃自语:“我都这样了,竟然又没死成。贼老天!”

上官璇不忍,劝他道:“赵先生,你不需如此,上次临别我同你说过,若有机缘我会想法子治好你的。”

赵海寻只当她在宽慰自己,摇了摇头,颓然道:“沈无疾已死,齐二失踪多年,怕也凶多吉少,这世上除了大华阳丹还有能治得好我的?你说让我放弃武功不再与人动手,我做不到。为了报仇,我舍弃了毕生所爱,舍弃了寿数健康,甚至为了活命苦苦求人,现在叫我前功尽弃,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上官璇要想了一想才反应过来,赵海寻所谓的“毕生所爱”不是哪个姑娘,而是写字作画。

她心中猛然一动,目光落到赵海寻暴露在外边的残指上,心中涌起一股极大的希冀来,试探道:“赵先生,你上回说你从去年冬天在连家做过一阵的杂役,便是在主宅这边的园子里?”

赵海寻会错了意,脸上闪过一丝难堪,有些艰难地解释道:“我在连家只能赖着干些体力活,进不了连小姐的院子,她心软良善,不管熟不熟悉见着了总会关照……”

上官璇哪是要问他与连景兰的事,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见过那位连大公子?”

赵海寻被她问的有些莫名,不过这话到勾起了他的记忆,赵海寻有些惆怅地道:“自然见过。他还同我说过话。”

上官璇心中大喜,面上不由带出来,急问:“他说什么?”

赵海寻苦笑了一下,那一晚他终于找到了机会,连景宜不知为何离开了踏春园,一个人在后山观景台徘徊,赵海寻匆匆抱着家传九霄雷赶到后山,他本不会弹琴,还是装模作样抚弄了几下,果然将那人引了过来。赵海寻故作不知,连景宜在他身后站了片刻,叹了口气,道:“制琴的人见过真品,仿得不错。”然后便飘然而去。当时听到这句话,赵海寻才明白为什么曹公元将琴退回时欲言又止,语焉不详,一时心中震惊,也忘了再去留意那人。

上官璇不待他回答,弯下腰目光对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楚地道:“你将饮鸩功的内容告诉我,我负责治好你。是真正的治好,我向你保证。但我有一个条件!”

这句话像是在赵海寻晦暗的心海点亮了一道光,他身子巨震,却立时露出戒备之色,盯着上官璇。

上官璇冲他肯定的点点头,又重复道:“我能治好你,你可以毫无顾忌地用内力,不需再担心饮鸩功反噬。只要你重提画笔,为我画几幅连景宜的图像。要画得像,与他真人一般无二。”

赵海寻呆呆望着她,似是受了她的蛊惑,半晌回过神来,望了望自己右手残指,脸上神情怪异,迟疑道:“你叫我画像……?”

上官璇不知他现在作画还残余当年的几成功力,安慰他道:“我一会儿拿纸和笔来,你先练着。现在你和我详细讲讲饮鸩功。”

饮鸩功这一邪功向来被江湖人视为吃人的自残功法,真正了解它,才知道它的全文只有短短五百一十六字。

上官璇默念了几遍,将它背熟,骇然发现随着越来越熟悉,散诸经脉的内息竟然蠢蠢欲动,向着丹田聚集。

她猛然打住,有些惊骇地想:“难怪赵海寻一个从来未接触武学的人竟能练成。这功法千万不可告诉铁大哥,若他一时好奇练起来,那可大大不妙。”

再看赵海寻拇指中指做了个掐笔的姿势,正盯着残缺的食指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天衣妙计(三)条件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衣妙计(四)画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衣妙计(四)画像

上官璇去找了笔墨纸砚。

赵海寻颤抖着手拿起笔来,端详了一阵,交到左手,怎样都觉着不得劲儿,又复交回到右手,以拇指、中指、无名指握笔,蘸上墨,在白纸上斜斜勾了一笔。

上官璇侧着身站在赵海寻背后,见他站住不动,只望着这粗斜的一道墨迹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正担心间,见他三下两下在纸上勾出一只鹰来。

赵海寻看也未看,左手将纸抓起揉成一团,远远掷了出去,默不作声低头又画,如此接连毁掉了三幅,终将第四幅留下,“砰”的一声将笔扔在桌上,苍白着脸闷声道:“你看到了,我这样哪里还画得出画来?”

其实在上官璇看来,以赵海寻僵硬的三根手指画出这样栩栩如生的苍鹰,已经极为不易,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一意要画这只鹰。

上官璇将还原连景宜的希望都寄托在赵海寻身上,看着这只眼前墨迹淋漓的苍鹰,脑间灵光一闪,朗声道:“先生当年不是自喻‘无形浪端金翅羽’么?而今苍鹰还未折翼,只是掉落几根羽毛,先生便畏惧眼前的风浪了?”

赵海寻神情震动,将手伸到眼前,质问道:“只是……掉落羽毛?”

上官璇咽了口吐沫,假装对他的残指视而不见,直视赵海寻道:“我听说有武林中人右臂受伤,改练左手刀法的,也听说有人双臂残疾,用脚趾吃饭写字的,和他们相比,赵先生你到底是因为少了一截手指呢,还是对自己不再有信心了?”

赵海寻瞠目结舌,瞪视着上官璇。

他的身体刚自崩溃的边缘拉回来,这一折腾立时又觉得头晕眼花,两耳轰鸣。

上官璇一见他脸色便知不妥,忙道:“快坐下来。我们先医治,等你何时觉着好些了再画不迟。”伸手欲扶赵海寻。

赵海寻猛然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坐下来,一手抚额两眼死盯着那只鹰,沉声道:“便按你说的条件,你走吧。”

上官璇没想到自己两句激将的话惹他犯了执拗的脾气,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让他一个人呆着也不见得是坏事,多交待了一句:“我会按时送药来,你记得喝。”出了房关上门,将赵海寻一个人留在屋内。

连昭和连景成都已不在屋里,上官璇在义父房中踟蹰了一会儿,想着:若不是义父忙着连家三个少爷这回事,怕早发现赵海寻这个大活人了。

果然,不用等第二天,傍晚时候连昭一脸倦色独自回来,见着上官璇便问:“那人是怎么回事?听说是在家里发现的。”

上官璇简单说了一下赵海寻的情况,没提连景兰,只说无意间发现一个旧友在连家为仆,病得奄奄一息,只得救上一救。

连昭听完并未如何在意,赵海寻这个人他隐约知道,出身官宦之家,人也很有天分,可惜武学上太过急功近利,练功走了邪路。

其实若不是风家那婆子搞出这么多事,像赵海寻这种怀着目的在连家做奴仆的哪年都会时不时的蹦出几个,连家人早便见怪不怪,懒得细究,哪像现在这样草木皆兵?

连昭未提将连景成送去了哪里,却和上官璇说了一个与她相关的消息:扬州会盟计划于十月二十六日在华山举行掌门大典,由越常弃接任掌门。

上官璇算算十月二十六日距今也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皱着眉回想了半天,虽记不得详细日子,但好像裴峦风与蔡师伯之女成亲的日子也定在了十月,不知师叔司马烈是否还计划着重夺华山派大权?六哥到时也会在蔡府,他性子憨直,到时可不要被司马烈计算进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官璇可算见识到赵海寻的拗气,连凤三娘都悄悄地嘀咕:“上官,你说那人为什么不停地画画?我瞧着好像画的都是鹰,不是这儿有毛病吧。”说话间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上官璇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你别去理他就好。”

凤三娘可以不理,她不能不理。但上官璇惊讶地发现只用两日不到赵海寻右手握笔已经很协调,他在作画时你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他握笔的手竟有残缺。第三日,赵海寻的画笔已是既快又流畅,笔下的苍鹰已经极具逼真神态,第四日,他整个人都陷入一种亢奋的状态,坚决不肯休息。

上官璇只得一直守着他。

赵海寻突然换了一张长幅画纸,闭目思索良久,开始细细勾勒人物画像。

赵海寻画得很快,纸上只是一个男子的背影,甚至连这背影都像是随意勾勒出来的,上官璇却看得神情震动,她盯着那人影,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虽然人人都说铁逍遥与连景宜身形长得极像,纸上这男人却分明是肥羊连景宜,不是铁逍遥。

上官璇如获至宝盯着那张画像,方知道若是铁逍遥此时来,不说别的,就算只露一个背影也根本唬不了人。看来定需得到义父连昭的配合……那要先让义父知道这个胆大且荒唐的计策。

她佩服地看了眼赵海寻,见他已将这张背影图放到一旁晾干,正双目发直望着画中人出神。

赵海寻似是感受到她的目光,怅然道:“我还是看他背影的次数比较多。天之骄子,人中龙凤,也不过落得如此。”

上官璇清晰望见赵海寻虚弱的脸色,按她的理解,赵海寻作这样一幅画,所耗的心神怕不亚于练了一套剑法,劝道:“歇歇再画吧,你这样身体吃不消。”

赵海寻固执地摇了摇头:“你不懂,我现在的状态最好,过了这会儿,我怕我画不出来。”

他回到桌前,这次提笔再画正是连景宜的正面像。赵海寻下笔很慢,每画一笔都要想上半天,额上渐渐渗出一层汗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连景宜的五官轮廓慢慢出现在纸上。

上官璇已经不是在看画像了,她只知道不要说是赵海寻,便换了身体健康的自己这么长时间弯着腰也是极痛苦难熬的,赵海寻却浑然忘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

此时上官璇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知道赵海寻念念不忘找慕楚帮复仇,每次看到他,自己却总会忍不住出手相救。

只是不知道赵海寻若是知道如此辛苦的画像,是为了帮凌紫藤洗刷罪名,又会做何想法?

上官璇暗自叹了口气,根除饮鸩功之害,彻底治愈赵海寻的办法她已经想到,便是连家的凤纹功,但这件事便是义父也绝不会同意,所以上官璇只能另寻它法。

当赵海寻完成了连景宜的这幅画像,整个人已经累得虚脱。上官璇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安置妥。

上官璇呆望着仿佛真人一样的连景宜,突然想起当日与他初识的一幕幕情景,心中伤感,暗向画中人祈祷:“我虽没有缘分当面叫你一声大哥,却受了你好多好多恩惠。景宜大哥,若你在天有灵,请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找到真凶,为你和大嫂报仇。”

画中的连景宜神情温和,默默回望着她。

上官璇将两张画收起来带走,突然有了说服义父的把握。

第二天,身体好转的赵海寻又为上官璇画了一张连景宜的面部画像,这张像果然如赵海寻所言大大不如昨天那两张。但有了这三张画像,对上官璇而言已经足够。

果然如上官璇所料,连昭看到那张连景宜的正面像,不顾还当着上官璇的面潸然泪下。

连昭想将这幅画留下,上官璇趁机和他商量,说是辗转托到“半面鬼眼”方雁容帮忙,想找人假扮连景宜钓出真凶,连昭忙不迭答应配合,甚至连扮连景宜的人是谁都忘了问。

连昭也头痛的很,老父暴跳如雷,只会骂人,他将三个侄子关在踏春园,三人都不肯相信他们之中会有谁刺杀了大哥,自然还是他这叔叔帮着外人在家里搅风搅雨。连景知、连景成还好些,连景秀暴怒之下什么混账话都骂了。

上官璇当即拿了画像起程去接铁逍遥,依旧是由连艺连可跟随。

走时上官璇思量再三,将凤三娘留在连家,让她探听消息留意形势,再者赵海寻也需要人照顾。只要凤三娘不主动暴露身份,两个人定能相安无事。

再见到铁、凌二人,彼此间都有些意外。

距离上次分开不过半个月,上官璇带来了仿若真人的连景宜画像和连昭决意配合的消息,而凌紫藤这边进行的也不慢,连景宜当日所有的遗物都已取到,方雁容也已请到了平阳,铁逍遥衣着打扮无不与当日连景宜一模一样,每日里在几个知晓这计划的人面前晃来晃去,装神弄鬼。

听说上官璇来接他去连家,铁逍遥如蒙大赦。

这十几天他自觉已十分尽力,奈何二十年来与连景宜这世家公子成长环境完全不同,凌紫藤时不时提醒他既要收敛本性,又要收放自如,既要考虑连景宜原来的性情,又要顾虑此次遇刺后的态度变化,简直快将他逼疯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衣妙计(四)画像

第三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衣妙计(五)出发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衣妙计(五)出发

上官璇此次出山,依旧打着帮黄河船帮看病的旗号,自然又需去与吕渊、孙氏兄弟敷衍一二,那位孙舵主大见起色,已能起得来床,对着上官璇千恩万谢。

她又给那个一直赖在严府不走的孩子看了一回,不知是张牧终于住够了,还是外边风声消停下来,他们一行人终于起程离去,让大伙都松了口气。

本来上官璇还想着与几个知道这事的人好好筹划一下,谁知她不过刚一闲下来,连昭催她火速返家的急信便跟随而至。

信很短,由飞鸽传来,上面没有多余的消息,上官璇接信却心中一沉,她有预感:家里出事了!

虽然人人都知道如此仓促之下,铁逍遥必然破绽百出,却已是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了。好在此行有连昭帮着作弊,大伙对这个计划还是充满了期待。

待到方雁容亲自出手,对照图像将铁逍遥改妆完毕,便是对他们此行最不看好的风静寒也不由倒吸口冷气,陡然多了三分希望。

凌紫藤诸人已经商定,待上官璇、铁逍遥起程后,余下的人便要离开平阳,在太岳山外静候消息,以为接应。

回程铁逍遥要顶着连景宜的模样,藏身马车之中,他与上官璇将是否能瞒过连可连艺当作此行的第一个考验。

连景宜衣着向来考究,此时铁逍遥便穿了件深蓝色云锦长袍,袍襟袖口绣着同色的花纹,同向来穿戴随意的他本人判若两人。

按说连景宜若是活着,这么久不露面,应该秘密返回连家,故而铁逍遥特意找了顶风帽,挡住眉眼,只露出下巴来。

这个装扮,立时让上官璇将面前之人恍惚认作当年南花坳初见时的肥羊,同样一顶风帽,背着琴,骑马而来,这个装扮是铁逍遥亲眼所见,虽然时过境迁,却是他最有把握的扮像。

果然连可乍一见着,手掩住了唇险些惊呼出声,又惊又疑地不停打量这不肯真面目示人的神秘客,全没认出来那人竟是铁逍遥。

上官璇再留意了一下连艺的神情,连艺正呆怔望着铁逍遥钻进马车的背影,马鞭子掉落于地都不知道。

上官璇暗赞了一声:“成了!”她不敢大意,安排连可去坐兄长身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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