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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传记-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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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遗憾什么呀?苦就苦了侯爷……死老天!”
“就是哟……咱侯爷辛苦操劳起早摸黑多少年了,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一天……”
“好了……都别再说!”欧阳军转身望去,只见大殿沉浸雨中,这般静谧孤独,“还没有完?”
“是……这差不多也快到……戌时!”
“莫非……还是有甚问题?”
“这……不、不知道……”
“哎……七弟,是你……在此?”
“是的,反正也没事……二哥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三弟——他现在如何,有未进食?”欧阳巨接道:“再者顺便和大哥一起回去。”
“哦……三哥不在家!”
“不在家……去哪了?”
“这个……怕是又去市里了吧,据说一声不吭走得很急。”
“是吗……唉……这回可真的……有人跟着没?”
“有的;放心,不会出什么事,就怕他自己……”
“三弟乃明白人……应该想安静呆会。”目光穿雨,似欲达天地,“怎么二叔他们还没好?!”
“没呢……不过也应该快了。”
绕过重阳殿,便能发现一建筑亦坐落于汉白玉雕栏基座,然规模比较小,单檐庑顶,起翘平缓,给人以实在安稳之感,此刻则多了些轻灵飘渺,上前瞧见墙壁皆为石砌,严丝合缝,光滑整洁,仅中间留出扇大门,泛着金色,布满铜钉,并且镶嵌兽头、衔接铁圈,如此奇怪隐秘,确非寻常,另有几名侍卫把守两侧,格外恭肃,而其牌匾乃工书赤字曰:“勤俭殿”。
“咱们家的老底呀……愈发空了,只怕再要不多久便会山穷水尽所剩无几。”
“可这……有什么办法呢?开支甚多,入不敷出,此次出兵未遂嘛……倒还省下一大笔。”
“是省下一笔……也不知浪费了多少?!”
“罢了,谁也不想……况且大部分是有用的,怎么能说浪费?”
“是……好了,不说;二叔,我看要不再放点进去吧,这金库都已见底!”
“我也想呵……但这所剩二十万就是下半年的总开支,较为紧迫了,再放肯定不够!”
“这……对——现在家境困难,自不能和从前比,咱们大可缩减开支嘛!”
“哎……大少爷说的不错,咱们从平日嘴里身上挤一挤,尽量节省点,应该能够支持。”
“至于吗这……”欧阳权斜眼一笑,“仅靠嘴上能挤出多少?常言道‘省不如赚’,外面钱财有的是,其它别说就谈租税,只要稍微提高那么点,便够咱们家吃喝了!”
“二叔所言固然对,可这事不是咱们说了就能算,须要我爹点头。”
“是……是……所以我说办法乃现成的,只要有地有人还怕没钱?好了,关上吧。”
欧阳贪与卫柱一看,便来到旁边大型多层青铜架,其上陈列些许珍玩古物以及书本器皿,很像“十锦槅子”,推拉合作,居然将之移动,终而掩盖面前这堵附加双三簧金锁石门——精巧!
发现此在殿堂东北角,而于西南角同样石门、西北角铜架,东南角则是油漆赤黄镶边案台,其上置笔墨纸砚等物事,整体显得简明冷峻,当然犹要数正位设张特高型清净供桌,竟安放个横长方、五间小阁、紫红楠木大神龛,颇为精美,这塑像就更加光彩逼人,细瞧左一锦衣装身、面白环髭、雍容厚重、持如意、举满盆,并刻着“招财进宝”四字,左二宽袍阔体、慈眉慧眼、怀抱婴儿,且手拿倒“福”晶亮牌子,中间官服玉带、冠冕朝靴、文质彬彬、意气洋洋,再旁者托鲜桃、拄拐杖、鹤发童颜、前额突出、祥和风趣,右末姿态细挑素雅、端秀粉脸、甜笑可掬、摆弄乌黑浓须,真乃各有千秋又融通配合,技法之巧妙,足实赞叹留恋,不觉馨香透肺耳!
“嗨……求神拜佛……看来好像根本就不管用呵!”
“管什么用,有多少显灵了?不过心存个希望而已,一切皆要靠自己。”
“二爷说的是,然像咱们这样富贵人家世上能见多少?我想总有神灵保佑,拜拜也应该嘛!”
“也对、也对……哎呀……今儿这一天可真是长,终于下来了。”
“是下来了!只怕往后的日子还要长哟……也不知会怎么样?”
“能怎么样……还不是一天天的过。”欧阳权双目淡然一转,“卫管家,账面无误吧,全部核算好了?”
“是,核算好了;二爷的为壹万又柒千捌佰余两、大少爷为壹万又玖千陆佰余两、侯爷叁万贰千肆佰、老爷肆万伍千……”
“我的……怎这么少?”
“据计:您罗州人口下降较多,且又靠海,水患严重!”卫柱低叹一声,“二爷准备何时提取?”
“这个……有空就取。”
“二叔,这也不少了,又没什么大事,应该够用。”
“谁说没什么大事?”欧阳权感慨而道:“这阿军婚事就一直没定下来,原以为此次出征好博个功名,现在……现在眼看都要弱冠了,能不着急吗我当爹的?”
“这倒是……七弟早应给他娶个媳妇,先成家后立业!”
“对了,还有……阿禄跟我说今年可能也要大婚!”
“三弟?!”
“哟……这可为大喜事啊!侯爷都快三十了吧……哎……怎么是谁家的小姐闺秀?”
“哦……好像……好像就是从前服侍过他的那个丫头。”
“她……听说……这个……是,倒也不错!”
“都已是这么大的人,也管不了,随他便吧。”欧阳权叹道:“只为这种事一办,我就难免……”
“确是大事……然二叔,我看先等定下来吧。”欧阳贪笑道:“你年年都说办婚嫁,可不也没办?!”
“什么没办,是没办成!两个小子要求也太高,只怕为天仙美人儿……这世间哪真有?”
“子女嘛……大概都这个样,其实要我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如果能够多了解,相识便可以相知。”卫柱忽而一笑,“至于什么美貌……哎……你看咱二小姐不就是?”
“你说光儿呀……这丫头……提起她……咳……多大人了,都快嫁不出去!瞧瞧……皆是群忤逆子女,没一个省心!”欧阳权又接道:“这今年算来正好也到期,我总该备嫁妆吧,哪不要用钱?”
“对哟……也是、也是……这总免不了,而按照旧例,子女婚嫁,大家需要出一份钱的。”
“行……也罢,既这样,那便按照旧例:子婚一万、嫁女五千……卫管家,你就登记下。”
“慢着!我看要不顺便代领阿禄的封邑,如何?”
“这……二叔,也太多了吧?”
“能多多少……不就几千!”
“几千?也不是小数目呵……现在家里钱银本就紧张,已然最大支持。”
“是……但这大部分为你们东边花掉的,数数多少人?!”面色骤然冷却,如铁铸就,“再说也没必要老叫阿禄贴补家用吧,近年来他可曾动一分钱,现在既想成婚,多了点办热闹些不好吗?”
“对!没错……但却也是他自愿的。”欧阳贪直面过去,“二叔,你有未想想三弟进贡那李唐太子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这乃为咱们祖祖辈辈辛苦攒下来的积蓄呵……如今全都白费!”
“这……这能怪他吗?阿禄也是为大家好,谁会想到……”
“我没怪他……只为二叔你:平时用钱也就算了,眼下这时候还……”
“还什么?你平日就不用钱?再怎样说我也是二叔,没大没小,乃父教的吗?”
“好了、好了……二爷、大少爷,自家人别为这点小事伤和气,钱嘛……可以商量的。”
登时殿堂沉静无声,灯光悸动,只觉有些闷热,忽见墙上还雕绘画作,乃一阴暗脸孔人物坐跨黑色硕大老虎,头戴铁角冠、手拿粗直鞭、胡须飘荡、威风不可挡也,这般生活,似乎即将跳跃出来,同样在西壁则是位骑赤红马、握持青龙纹长刀者,面如重枣、唇若抹朱、丹凤眼、卧蚕眉、美虬髯,好像正乃关公,望之心中压抑而又激扬,然何其真光临耶?
“罢了,就依你……二叔,反正三弟也难得,我真希望他早点成家,可别再拖!”
“谁不希望……要听我的,早已给他娶上个三四房,孙子都能成家了!”
“是的,这人一晃就大了,正像阿炽小少爷不也十五六岁,可以谈婚论嫁。”
“对……小家伙是提起过。”欧阳贪一笑,转而正色道:“这样此次我也想替家父领了封邑,你们看呢?”
“甚的?!”欧阳权一怔,“阿贪,我没听错吧,你也领封邑——能有何大事?”
“这事嘛……刚不就是;再者我那媳妇一直抱病,什么药都吃了也没见好,仍要请个高明先生;还有十月家母寿辰……对!恰逢整的,须隆重庆祝,冲冲喜;另外父亲又得探望问候……”
“好了……这些事……你也要那么多,不是分明……剩下的该怎样过呵?”
“是呀……少爷,这样一来大伙儿日子真不好过了,家里家外可都要用钱呢!”
“钱多则多用、少则少用、没有自然就不用。”气息一顿,欧阳贪闷声道:“算了……那我的留下取家父总行吧?!”
“‘西金生变革,北水克南火’,我欧阳家的前景足实堪忧呵!”
“对呀……真被二哥你言中,那……那什么‘北水’又如何解说,不会就因为下这场雨……哟……天都黑了,怎的仍未出来?”
“该不会真出什么事吧?公子,怎样,咱们去看看?!”
“慌什么……府库重地是你等可以随便靠近的吗?”
“二哥,但这都进去个把时辰了,按理早该完毕!”
“世事无定理。”欧阳巨压低声道:“我估计恐怕就为钱银出了什么问题!”
“钱银……有什么问题?”
“你是吃粮不当兵呵……咱家这几年下来虽表面风光无比,实则内容消耗虚空,外强中干也。”
“这……不会吧,二哥也许言过其实了。”欧阳军奋然道:“反正只要占据岭南,一切总有希望!”
“是……只要占据岭南,一切总有希望……希望如此吧。”
“好了,二哥……你别老是板着个脸,跟三哥一样!”
“哎……看……公子……来了、来了……”
望见两只灯笼引领一行人沿着周边廊庑走了过来,折射出朦胧微弱的光晕,好不迷糊。
“爹……终于好了……怎这么晚?”
“这账岂是儿戏?当然需反复核算,费时间啦!”
“二叔、大哥、卫伯……一切都弄好了吧?”
“阿巨,你也在呀……弄好了……这外面已经不早,大家皆各自回去用餐歇息,直忙一天!”
“是呵……忙了一天……二叔,我那边备下点小酒,要不过去喝几盅?”
“罢了……哪有什么心情,下次再说。”
“也好……那大哥咱们走,这就告辞了。”
“行……雨较大,慢点!”欧阳权眉角一扬,暗笑道:“卫管家,你也下去吧,通知皆关好门窗,不用守夜了。”
“那……那侯爷……”
“这还要说……他不会回来了!”
“甚底?这样多……倒真会损大家肥小家呀!”
“多就多吧,只要把事情办成也算好了。”
“嗯……也是……大哥,你怎么要的比较多呵?”
“我……我是没办法,况且也确实需要钱……这一大家子呀……赚的人少、用的人多!”
雨,一直下。
………【第四章 家统一顾(上)】………
是日,天晴云稀,太阳挂空照耀大地,再度炎热,然还好吹来东南风,消解不少。
这是条南北纵向的灰白官道,旅客稀稀拉拉、车辆断断续续,显得单调而平静,两旁山丘丛林亦互相冷漠延伸;蓦然,看见五匹高头大马并行缓慢过来,好生清闲又舒服,中间者身穿件深褐袍子、体格比较壮硕、脸形宽阔开朗、双横眉、刀削眼、稍带络腮胡须、手掌粗糙、筋骨分明,应该三十岁左右,其余则皆着纯蓝色、略微矮小年轻些、边幅不修、满面豪气、线条刚硬、目光乌亮、俱为一般强健有力,望之胆怯,发现倒无甚行李,却还提只鸟笼,非同寻常。
“瞧瞧这一路上到处荒芜萧条、百姓瘦弱吃穿困难,真不知广州都督府怎么当差办事的?”
“当官的都这样——自己吃饱穿暖了管你呢?!”
“这个都督府确实比较有问题……听说似乎还怠慢朝廷使者,架子真够可以的!”
“这叫什么来着……天高皇帝远嘛!哎……堂主,你说它是会不会想谋反?”
“谋反?火兄,你在说‘信阳公’、‘信阳侯’吧,没见只要一提起,纷纷闻之色变!”
“对……可你看人家这不没出兵吗?我觉得还挺识相的。”
“嗯……其实人家秦王……不,当今太子,念着他们守土有功并无打算予以追究。”
“虽如此,心里肯定还是介意的,须知道这欧阳氏向来乃岭南一霸,肆无忌惮,且与江东薛家并称为‘武林双雄’,功夫自不会差到哪儿去,真要谋反……我等既奉门主之命务必好好查个明白。”
“土兄说的是,不过这武林双雄嘛……任凭本事再高,一碰到咱绝鼎门也教他低头!”
“没错、没错……跟咱们玩手脚,差远着呢!”
“好了……你们几个……此行只是摸查一些情况而已,别跟我惹事瞎逞能。”
“是、是……呀……这天……到午时了吧,差不多也该……快看……堂主,前面好像有楼?!”
地势渐趋走低,丘陵随之退出,眼前豁然开放起来,变得如此空旷悠远,继而又凝结为一片,浩博!
“那应该就是广州城……嗬……样子还蛮气派的嘛!”
“是,终于到了……岭南蛮荒之地难得竟会有这样一座大城?!走——我们先进去。”
这五人扬鞭昂首,马蹄轻快奔驰,路上行者亦增多起来,或热热闹闹、或沉沉默默,发觉其中倒不少青年麻布衣汉子,三两同伙结伴,更有的携老扶幼拖家带口,一起匆匆赶往城里,汗流浃背,那样紧张又兴奋;忽地,他们却都各自绕道向东西而去,原是北门竟未开,隐约能见些许官兵在驻守观望,气势庄严。
“开饭了、开饭了……欧阳家又开饭了……凡是穷困潦倒忍饥挨饿……或者有一技之长报效无门……全都来者不拒、热烈欢迎……开饭了、开饭了……欧阳家又开饭了……”
几名长腿健壮汉子敲着锣快步穿梭于城内各大街小巷之中,立时引起一阵轰动,无数男女老幼竞相朝北奔涌而去,你追我赶、接踵磨肩,场面甚是浩荡,片刻间不知抽空多少?!
“哎、哎……这位老大爷……慢点……请问你是干什么去,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你这人,外来的吧?欧阳家正在舍粥舍饭……饿不饿?快——一起去!”
“等、等一下……欧阳家……哪个欧阳家?”
“什么哪个欧阳家?就是‘公侯府’呵……听说没?”
“公侯府……这……就是信阳公、信阳侯?!”
“是呵!哪还有谁?你们这些外地人……”
“不对呀……老大爷,他们府上也在城里?可都有各自的封地!”
“这个……本来就在城北,不过倒是又新建没几年。”
“居然有这事……堂主,问题不小呵!他们怎能随便离开封地?”
“嗨……不跟你们说了,肚子饿得直叫!”
“哎……老大爷,再等一下……那世间真有这样的好事情,岂不是天上掉馅饼?”
“哦……其实也不完全是……顺便招收一些弟子。”
“弟子……招人?”
“对、对呀……只要能进去,吃好穿好,还有钱拿!不过却很难的,又是这个那个……”
“是吗……怎么样,要不咱们也去瞧瞧?”
“好……那走,就先拜访下这个公侯府!”
“安静、安静……都排好、排好……男归男、女归女、老归老、少归少……”
“再挤……再挤……我看看……娘的……讨一顿好打!”
但见一条比较宽阔规整的街道,已然人满为患吵杂喧闹,在中段处亦有扇高大重檐院门,碧青若天空之牌匾上明显隶书五个深红字眼:“欧阳世家统”,底下同样蹲伏对石狮子,于左右各搭建两座凉棚,里面皆安置坛缸,热气弥漫,隐现白花花的,正乃米粥,微泛起点滴油光,看样子还算可口。
“费总管,差不多了,开始吗?”
“嗯……开始。”一人立于大门下,腿脚开衩,手臂后摆,眼睛来回飘移,恰是费鑫,“看这群饿死鬼……”
众乞食者顿时按部就班等吃起来,紧张而有序,不住踮脚瞅眼,口水直往下咽,可笑又可怜!
“快、快……饿死了!哎……怎这么稀呀……都看不到几个米,又咋能吃饱肚子?”
“轻声点……小伙子,将就着吃吧,总比没有的好,这年头能活下来已经不错了。”
“娘、娘……快点啊……我肚子疼……”
“乖、乖……马上就好、就好……有的吃了……来、来……小心烫……”
“哎哟……呸、呸……娘,这怎么跟水一样?”
“嘘……瞎说,水哪有这好喝……快吃!”
“我说管事的……”一条黑汉突然越众而出,长得可算五大三粗,“这也太稀了吧?让人吃什么?简直白跑一趟!”
“就是、就是……还不如回家喝凉水……稀里糊涂的。”
“稀饭当然稀,想要吃不稀,得看你这人稀不稀……”
“什么乱七八糟的?哎……你这管事,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冲欧阳家收人,还要不要?”
“要当然是要……”费鑫略微一打量,微笑道:“看你们几个倒生的一幅好身板,像是块材料,不过咱欧阳家人手已足够多了,想进来嘛……会什么本事能耐没呀?”
“本事、能耐?没有,但我哥几个就胆大,力气也大,什么也不怕,只要谁给口饭吃则给他卖命!”
“哎哟……这话我听得太多了,不稀奇,还有什么别的没?”
“别的……没了。”
“那……那就可以走人了。”
“你……走就走……兄弟们……娘、老婆、孩子……别吃了,回家打鱼去——比这好!”
“阿猫、阿狗,快……你俩上!”
“豹哥……真要咱们去吗?兄弟我舍不下你呀!”
“好了……按我说的去!”见发话者头较大而圆、脸相对瘦小且带条伤疤、尖嘴巴、飞扬眉、两眼深陷透红、皮肤粗糙泛黑,然一身劲装打扮还称得上体面,依稀透出豪放气息,“豹哥也舍不下你们,可没办法……记住:如遇到‘铁公鸡’、‘死猴子’定要仔细问问,去吧。”
两个肮脏邋遢且又比较精瘦利落的汉子连连点头走出队伍,朝大门口赶过去,还间或回望一眼。
“真是挂羊头卖狗肉,难怪名声那么响?堂主,我看这欧阳家不看也罢。”
“烈火……瞧你急性子,才看一眼怎知究竟个好歹,这其中恐怕藏有什么图谋呵?!”
“对!肯定有什么……而那信阳侯勾结前太子就不用说了,难道还真想谋反?”
“这……也许大概就是……若能进去看看……”
“哎……看——好像又有人要进了……堂主,那这样我去试试?”
“你……最容易冲动误事,况且他家高门大户非常危险,万一进去了怎么出来也成问题?!”
“是、是的……不过堂主,也别想那么远,事情总得一步步来——‘看路驾马’,眼下能否进去就为个大问题。”
“确实,流水说的没错、没错……哎……你可以过去试下?!”
“大管事……费大管事,您老是越发富贵神气,真让人羡慕啊!”
“哟……这不像是街头无赖小混混吗,怎么……你们也来凑热闹?”
“唉……实在没法混了,所谓水向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有谁不想攀欧阳家这棵大树?”
“哼……说得倒不错!你当咱欧阳家什么地方,茶馆酒楼——想来便来?”
“是、是……不、不……费大管事,我兄弟二人真心实意来投,你就算可怜可怜,赏口饭吃吧?!”
“这饭是你们吃的吗?一个个寒酸相,皮包骨头,三两力气也拿不出……旁边呆着去!”
“俗话说‘别看我瘦,骨头里长肌肉’……这是点小心意还请笑纳,以后有机会定再来孝敬!”
“呀……还有点儿意思。”费鑫稍顿,忽收敛而道:“也罢,行……这门我算先开了,至于成否那可就难说。”
“这……费总管就别谦虚了,有谁会不知道你老正是欧阳家四公子跟前的大红人?!”
“算你两小子还挺识趣……不过话可说在前头,进去后要一切得听我的!”
“那是、那是……一定……一定……”
“管事的……好呵……听说你们这招收弟子,在下也曾有幸学得几手功夫,不知能否见容?”
“哦……今天真的是抛砖引玉八方来才!”看对方面貌呆板冷淡又轻松平常,难以瞧出个深浅,费鑫便往他肩头用力一抓,“不错……好手倒像好手,但你这年岁似乎大了点?”
“这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岁长方能成事。”
“嗯……有些道理,看来学识也不浅嘛……对了,你是哪里人,家住何方?”
“呃……说来惭愧,在下就是这北边荒山野岭之人,孤苦伶仃……”
“那你这口音……”
“哦……从小便跟随一位外地师父学艺,后来又四处流浪他乡,如今方才有幸听闻欧阳家威名远播,整个岭南无人不晓,心中甚是仰慕,故特来投奔,还望大管事……”
“原来如此……好!可以。”费鑫又含笑道:“然而你过来不一定就会受到善待重用,或许还很苦闷!”
“这倒不要紧,反正在下也是混江湖,什么苦都吃过,且盼有个容身之处吧。”
“那可就算是来对了!咱们欧阳家正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才……”
“对、对……人才、人才……费哥,应该没有了,尽是些饭桶,而这位壮实胖小伙就我说的那个远房表亲……”
“行……那就你们几个——跟本总管走!”
………【第五章 家统一顾(下)】………
进门便看见块格外宽阔直长的空地,两侧相应各设一门,而在中部高台上有间大屋,瓦片桔红、四方齐整、壮美肃纯,名曰“同心厅”,过去后乃为个敞开型庭院,陈列着各式各样兵器,琳琅满目,锋芒交辉,旁边走廊通达延伸,至于对面则是座正房,并附加三山五岳形垂脊,平稳厚重,显达分明,其金框玉石横楣精细雕刻道:“同德堂”,光亮闪耀,然似乎竟升起莺歌燕舞,别具番热闹韵味。
“日居月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宁不我报。”清淡婉转的声色夹杂着些许忧郁及惆怅,见到数名绿衣红袖女子随之轻柔唱和并摆动身姿,舒缓回旋,接连起伏,好似春风杨柳、夏雨初荷,说不出有多优雅妩媚,望而浮想联翩,其中一位又吟哦道:“日居月诸,出自东方,乃如之人兮,德音无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好……好啊……妙……妙哉!”主位上一光鲜衣履者大加拍案又鼓掌,映得两眼直发红,似醉亦狂,不觉酒水已流溢出来,若非欧阳曲还能有何人,“瞧他们这俏模样……”
“唱得好、跳得更好……哈哈……”位于右边之人猛灌下一杯,扯开了橙色衣襟,两只大圆眼也不眨,方脸阔口、络腮胡须、猿臂蛮腰、肌肉暴跳,居然生的这般粗壮,“实在看得我都想上去耍一把!”
“鲁教头……看你那甚底样子?”双目一眯,只剩鄙夷,原乃卫仕,“公子,费总管还真是有心呵……”
“日居月诸,东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报我不述……”
“哦……有心、有心……这个费鑫……”欧阳曲点点头,吞酒进肚,“哎呀……我怎的没发现‘长乐坊’却还有这么些会唱会跳的小可人儿?来、来……先歇一会,陪本公子喝几杯!”
“公子……咱们姐妹可不是长乐坊的。”
“哦……那你们是……”
“回公子:‘翠云楼’。”
“什么……翠云楼?!”欧阳曲嗖地一声站起,面色发白,“你、你们……我说怎的……”
“公子……怎么了,不就是翠云楼的吗?”
“你懂什么?那是我三……”
“公子、公子……”正见一人略带欢喜从外适步而入,“哎……你们这……怎么站着呀?”
“费鑫!”欧阳曲手臂一招,声音压低:“你小子怎把翠云楼的弄来,要被我老三知道……”
“哦……公子请放心,属下并未透露姓名地址,她们自不知道这是何处,保证也没外人知道!”
“是吗……那也不能让她们来,当这是什么地方?简直瞎胡闹!”
“是、是……属下只想让您开心点,没有……”
“开心什么……那不快送走?”目光渐而远去,接着又一声叹气,欧阳曲方愣愣坐下。
“咳……这翠云楼姑娘呵倒是个个跟水蜜桃似的……对了,公子,听说那‘双绝’才真叫做美人?!”
“何止是美呀……简直……罢了,鲁初,不许再说这个……小卫,来……我们喝酒。”
“公子,还是少喝点,别醉了;何况如今起兵未成,大家心情都很沉重,茶饭无味……影响不好!”
“好了……一提起这我就满肚子的火……没事,尽管喝!”
“公子……已照您吩咐安排妥当。”费鑫再次进来,躬身一拜,“属下这回有欠考虑,还请责罚!”
“算了……只要记住下次别再自作主张;坐吧。”
“是、是……属下谨遵教诲!”
“哎……费总管,你这今天招人情况怎样,可有什么收获?”
“哦……我正要说……公子,今天还可以,招到几个,在门外候着,请过目!”
“是吗?唉呀……过什么目,我还能不相信,你看中了就行,快带下去赏饭安置吧。”
“好、好的……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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