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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传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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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唉呀……过什么目,我还能不相信,你看中了就行,快带下去赏饭安置吧。”

    “好、好的……来人……”

    “等下……费总管,是些什么样儿的,且让咱们看看。”卫仕微笑道:“反正闲着也没事嘛!”

    “对!快带上来,我今天倒要瞧瞧是驴是马、是猴是人……怎么老感觉这弟子越发难教了?!”

    “鲁教头,这话什么意思?”脸登时一胀,费鑫冷笑道:“哦……难道你教不好就怪人?”

    “什么怪人?我是实话实说……”

    “你说的是实话,那别人说的……”

    “别吵!我说费鑫,既然卫统领和鲁教头想看,你带上来不就是,能有什么?”

    “这……是……带新入门弟子上堂!”

    一串杂乱而拖拉的脚步声传来,四只形影包括这流水相继显示,各自低头抬眼,气息急促又压迫。

    “哎哟喂……什么呀这是……两家伙瘦得都成精了,能教吗?胖子嘛……气吁吁,脚站也不大稳!”

    “是呵……费鑫,怎把病猫子、讨饭的带来?”目光突然一定,欧阳曲伸颈指道:“旁边那位……好像还可以。”

    “对、对……这位兄弟学过功夫,特地投奔咱们的!”费鑫双手重重一拍,“至于其他几位原也不差,在今天当中可算比较好了,只是由于路上奔波加之又没吃什么东西故而才显得……”

    “哦……是吗?”鲁初接口道:“公子,既这样不如先赏他们每人一块肉、一碗酒再说?”

    “这……也好;来人……赏肉、赐酒!”

    几人早就觉得饥饿,一看居然还有酒肉当即抓起来便吃喝,如狼似虎,差点都要噎着,唯这流水斯文讲礼无声咀嚼,像在品味,可也不停左瞧右看,闲里偷忙。

    “公子,行不行,一试便知。”鲁初近前,大眼瞪视,“好……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都跟我来!”

    一时已至庭院之中,日光垂照,热气上涌,看着这满场坚挺利害的兵器林则不禁令人有些眩晕。

    鲁初随便抄起了把铜长刀,将近人高,宽头粗尾,少说也达四五十斤,“你……先给我接住!”

    见靠前那名白面胖小伙精神一振迎上去,但双手才刚触及却陡然下沉,不由被压倒在地,怎奈竟是虚浮臃肿,总无法竖起,渐趋软弱;这阿猫、阿狗则相继过来抓举,可惜纵使出全力几番硬撑又如何管用,根本就难以把持,更别提挥舞运作了,真正让人摇头叹气、啼笑皆非。

    “全是些没用的东西……就只剩下你了,试一试?!”

    这流水不吭声上去就将那刀轻飘飘地提起来,接着便又横砍、竖劈、左刮、右扫……一连运使几下,倒也四平八稳、法度分明、气色如常,显而易见有些功底。

    “好、好……一看就是个行家里手!”费鑫直鼓掌上前,“而你们几个屁用没有,竟敢说大话蒙骗本总管?今天看在头一遭姑且作罢,下次要再让我看到——小心狗命……还不快滚?”

    “这小子嘛……倒真没看错,但却不知高低长短?”鲁初亦从旁取出兵器,乃是把阔斧,非常粗大,金箭头、铜虎尾、寒光如雪、分为锋利,“本教头今天高兴,我们来过几招,就当认识一下。”

    “你……鲁教头,这不大好吧?”

    “没事,玩玩而已,我自有数;小子,可要仔细点——接招!”一声喝断当场,斧头随之横空砍去,冰封三尺,冷气侵袭,直刮得人心动荡。

    这流水一怔连忙挥刀相抗,耳畔顿时嗡响,几乎没给震破,见自己竟已退到几步开外,手臂直发麻,犹未缓过劲来,那斧头又当空劈落,光芒炫耀得难以睁眼,危急之下只能全力抵挡。

    又是声暴鸣响起,拉出一串火花,瞧到对方左右飘摇、开始喘气,显然有些力不从心,鲁初笑道:“小子,还行……再吃我一斧!”说罢大步迈进斜砍而出,似要将人整个头颅卸掉。

    气势如此霸道而沉猛,着实令人惊叹,这流水未再接受脚掌一搓便闪避了开去,还算轻松。

    鲁初稍愣,随即上拨斧头抓住虎尾底端伸展臂膀并快步打旋起来,霎时风声大作,寒光飞舞,犹若挥帚扫雪,尽在掌握中;骤听铮地一声,那长刀翻个空心跟头坠落老远,而这流水也差点踉跄跌倒,合谷处已然生出血迹,面色红白交替,惟有双眼仍镇定如斯,缓缓转动。

    “好了、好了……鲁教头,哪有你这么个玩法?”费鑫连忙将人扶住,“怎样,你没事吧?”

    “不错、不错……”鲁初仰首弄须,“一般人在我斧下都吃不了两招,你却能连过四招,已经相当可以;公子,这位小兄弟是根好苗,只要多加栽培,日后定有大用!”

    “这还用你说?我看上的又岂会错?”

    “不错,真是人才!”欧阳曲亦连连点头,“今后就放心在此住下,多加刻苦练习,只要本事过硬、效忠于我,本公子绝对不会亏待……且还可以带你回府面前家父,或许也能赏个头领做做!”

    “哎呀……这可为莫大恩宠啊!太难得了,你还不快谢谢公子?”

    然这人却并无反应,鲁初亦不禁走过去一拍,“小兄弟,在发什么愣呢,没伤着吧……说话呀……对了,你怎样称呼?可还有何亲人?”

    “呃、呃……我……我叫‘流水’。”

    “‘流水’……这名字挺稀奇的,倒真没听过……”

    “名字没什么,只要人好就行!”眼睛一斜,费鑫接道:“公子,咱们别站这了,快请他——流水兄弟进屋去吧。”

    “对、对……流水,走……我们先进去喝上个几杯,压压惊、洗洗尘……”

    “等等!”这流水猝然拱手道:“欧阳公子,我还有几位兄弟,想去跟他们说一声。”

    “兄弟……你不是说没有亲人?”

    “哦……是我结交的朋友,关系还很不错!”

    “是吗……那好办。”费鑫一笑,“他们现在哪,大可以叫过来和你同住下,没关系的!”

    “他们……就在城里。”

    “这样,那更好办了。”欧阳曲正色而道:“费鑫,速派人随流水壮士一同去迎接他兄弟!”



………【第六章 是非恩怨】………

    家统门外,欧阳子弟已经开始拆卸粥棚,众乞食者亦陆陆续续离开,虽是没吃饱却喝足了。

    “唉呀……这下糟糕,水兄该不会出事吧,刚那几个人就被轰出来!”

    “是呵……堂主,说不定真出事了,咱们赶紧进去……”

    “不、不行!流水一向冷静,自保也可以,果真出什么事这外面人肯定会有所反应……再等等看!”

    “堂主说的对,依我看水兄怕是很可能成功摸进去了,咱们……”

    “哎……你们不是刚那伙年轻人吗,吃过了没,怎么都呆在这?”

    “哦……是老大爷,您好!我们一个兄弟进入那里面去,在等有无什么消息。”

    “进去了……这好呵……肯定已成为欧阳家弟子,那你们以后可就跟着享福咯!”

    “享福?那……那他还能出来吗?”

    “你是指……能……时常都出来,四处游荡打压……罢、罢……就当我没说,走了……散了!”

    “等等……老大爷……对了,向你打听下:城里可有旅店,在哪里?”

    “哦……有是有,不过大多已关门,这世道……你可以去城中东市看看?!”

    “东市……知道了,多谢老大爷,您走好!”

    “别客气;人老了,不中用……想当年我也是走过江湖的。”腿脚微跛,一件汗衫破旧萧疏。

    这时,那流水在几名高大鲜衣欧阳子弟陪同下走了出来,略微一定,双目随即开始搜寻。

    “豹哥,快看……就是那臭小子!”

    “娘的……臭狗屎……敢坏本大爷好事?!”

    “豹哥,他铁定已成欧阳弟家子,咱们可惹不起……”

    “流水怎的这么快就……难道是有重大发现?!”

    “也没这么快吧?哎……看样子好像被拖住……堂主,要不上去助他一下?”

    “不用……估计是……快——你们先上马!”

    “流水兄弟,你的人到底在哪呀?咱们还是赶紧去吧。”

    “哦……好……走……”这流水便沿着街道缓慢前行起来,显得随意而悠闲,忽然身子一闪,穿过食者到达对面,紧接着又几个加

    速,好似疾风入树林,竟如此轻飘,转眼间哪里还有影子?

    “流水兄弟……流水……快……闪开……统统闪开!”

    “流水,你……怎么又出来,发生……”

    “堂主,快走……先离开此地!”身子一跃,骑马与众人扬长而去,留下一串轻脆的蹄声。

    “唉呀……那臭小子跑得真够快的!”

    “哎……奇怪、奇怪……他跑什么?”

    “不对……这伙人……阿猫、阿狗,你们速去各城门打听清楚,一有情况立刻来报!”

    “公子,我和你想得一样,他几个兄弟多少不等应该也有些身手,如此一来……”

    “嗯……好、好……今天这人招得实在不错,往后就要多些如此样儿的;来……我们干!”

    “公子眼力果然很准,这小子功夫在咱们弟子中确实可算上数,就是反应比较慢,半天放不出个响屁来……再说如果当真北方人我

    想也没什么,只要在岭南一切得服从欧阳家的!”

    “话虽没错,但我总觉得比较怪异;姑且不论来历,你就看他的脸,便有些难以捉摸。”

    “是……是有那么点,但凡事也不可全看表面嘛!”欧阳曲笑道:“人家既好心来投,岂能拒之门外,以后再慢慢看吧,反正又不

    急在一时,相信这天下还没有多少个能瞒得过我!”

    突听一声长叹,见费鑫满脸忧闷,“现在弟子呀……越来越难招了,真是苦差事,吃力劳神,正反还总有人说。”

    “外头哪还有什么像样的家伙?都来得差不多,你看就连当兵也少见。”鲁初接道:“因此我感觉应该不需要再招,已经达到千把

    人,等将他们调教好后必定所向无敌!”

    “这你就无须费心了,真要把弟子给我教好才行!”欧阳曲拿眼一盯,“人当然为越多越好,今天不是……”

    “公子……总管……”呼喊间,一人便跌闯进来,“不好、不好了……”

    “鬼叫什么?!慌慌张张的……说:何事?”

    “流水……流水兄弟……跑了!”

    “什么……跑了?!”欧阳曲立时拍案而起,“这……到底怎回事?”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只见他往人群里一钻则无踪影,找半天愣是没发现——应该逃走了!”

    “废物、一群饭桶……连个人都……要你们何用?”

    “是、是……属下该死……”

    “公子,这也并非他们的错。”卫仕接口道:“那流水本来就很可疑,跑掉倒未必是坏事……”

    “对!卫统领说的是,这小子真不简单呵……哼……也罢,公子,我看并没什么大不了。”

    “你当然不在乎!”费鑫两眼一挤,火光直冒,“这可是我辛苦挖出来的人才,就被你几下打跑了!”

    “这……这怎么能怪我?”

    “不怪你怪谁?下那么重的手,当是在打敌人吗?那流水肯定因为这样才……”

    “费鑫……什么话儿你说的,我可是为了考验……”

    “考验?我看你呀……分明是摆威风,仗着有点本事便骄傲自大不得了了,公子还在这呢!”

    “放屁!你给我说清楚:谁骄傲自大、谁不把人放眼里,平时……”身子随之涌上,手臂抓拿。

    “鲁教头……”

    “大胆!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为了个臭小子,你俩至于吗?”

    “公子,你评评理,费鑫他凭什么说……”

    “好了!有理不在声高,鲁初,我觉得费鑫说的是……”

    “公子……我……他……”

    “怎么……本公子的话你也敢违抗?”欧阳曲把手一指,“去……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鲁初一僵,闷哼了声,起脚甩头就走,臂膀大摇,口中犹自不断冒出甚末话语来。

    “公子,你瞧他那样,简直狂妄无礼……”

    “费总管……你也少说几句!”卫仕双目一凑,多么冷落,又坦然道:“公子,鲁教头生性耿直有话就说,您必是知道的!”

    “知道、知道……就他这脾气,比本公子还牛!要不是看在他长年教导有功的份上……”

    “就是……公子心胸宽广,对他处处包容忍让,已经足够好了!”费鑫一顿,忽又低声道:“公子,我觉得那流水应该也为因受他

    恶气加上临时或许再有什么事方才不辞而别,可能还会回来的。”

    “这……倒很可能……我也不信凭他有这个胆子,敢在此地……那吩咐下去:随时欢迎。”

    “公子……不可!”卫仕当前一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小子绝非善类,肯定没那么简单,也许就是中原派过来的奸细!您忘记侯爷他们交待要加强警惕严格巡防吗?”

    欧阳曲一怔,眉头连抽,“也对,他娘的……今天平白受这窝囊气,看来还是小卫、卫统领虑事细致;那速去传本公子令:一经发

    现此人,即刻给我拿下,胆敢反抗,直接杀掉!”

    “是!公子英明,属下遵命。”

    费鑫望着远去的背影又发出一叹,“这小子……真可怜……算他命不好,遇上了克星。”

    “费鑫,也别愁眉苦脸的,我又没怪你……说不定真是奸细!”

    “是,公子明鉴;其实……其实我也不全为此事发愁。”

    “哦……那还有何事?”

    “算了,也并非什么大事。”费鑫略微而笑道:“再说……人家又会指责我故意挑拨事端,居心不良!”

    “哟……你何时变得这么胆小怕事犹豫不决的?说来听听。”

    “是……我呀……在为弟子、您们家未来感到担忧!”费鑫往外一瞥,谨肃道:“公子,有没发觉现在几乎个个皆逐渐变得懒惰、

    懈怠、骄纵、享乐……甚至愈演愈烈,开始形成一种风气,恐怕长此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呵!其实这谁心里都清楚明白,然却无人说而

    已。”

    脸面不禁变红发热,似酒上头,欧阳曲低哑道:“你说的其实嘛……我也早有所察觉,皆因咱们家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未举事,众

    弟子一直学无所用久居于此自然难免……唉……别提了!”

    “这只为某个方面,更主要原因在于咱们一些首领没能以身作则加大训导,如若立功必赏、犯错必罚,做到公正无私,自然会有很

    好的约束效果,最怕就是既纵容姑息还推卸责任,尤其现今众弟子练功气力涣散提不起什么兴趣,本该采取相应措施,可他呢……竟说

    难教?!”

    “这个鲁初是太不像话!”欧阳曲重重一哼,“但情况还不至于你说的如此厉害吧?”

    “公子,您是不常来呀……改天如果突击检查就知道多么糟糕!我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又能怎样,真的没办法,他一个人说了

    算,况且再者还有卫统领,哪轮得到属下?”

    “好一颗赤胆忠心!费鑫,本公子已完全明白,看来是有必要采取严厉措施……然而此事也比较棘手呵……何况如今乃非常之际,

    随时可能战争,少不了用人……咳……憋在这屋里真够闷的,走——出去遛遛。”

    “是怪闷的!”费鑫眼角一勾,紧步跟随,“哎……公子,听说府上已开始增兵‘韶州’?”

    “嗯……我家的‘北大门’嘛……当然要守好!”

    “对!还有……真打算在‘无双岗’修建关口加固工事?”

    “哦……是有这事,不过具体情况还没定下来。”

    “这样;果真如此的话,肯定还需要大批人手,而现在那里好像只有一个池头领……”



………【第七章 客栈风云(上)】………

    城中,靠近东门,有块相对单独地方,树木稀少,约占一两坊,苍青围墙包裹,比较高挺而朴实,显得安然守常;进去便见路道纵横,四面立邸,虽如此大部分店铺已经关闭,亦无几多小贩摊位,来往客人则是松弛散漫,按理正乃午间买卖交易繁忙时刻,却这般平静冷淡。

    “唉呀……瞧这一个个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都干什么去了?”

    “可不是……什么地方吗,哪有人呵旅店的?”

    “这广州城可谓到处奇奇怪怪,想必那欧阳家也真能作威作福的!”

    “怎么又忘了,草木……都给我注意言行,今后需要住店,万一暴露身份……”

    “对、对……堂主……不,头说的是……哎……看——前面像有家店?!”

    这乃一座长方型楼房设立于十字路口旁,打扫很是干净,样式普通而厚实、色泽深蓝而耐看,门面宽大开放,不时有人进出,牌匾上书:“江海客栈”四个黑字,笔力刚劲圆润,倒为颇具气势,投目望去,堂内坐着些许食客,仍算清闲,散发平淡的生活味道。

    “店家……店家……在吗?”

    “哟……有客人……小睦子、小茸子……快……”

    一位身穿蓝绸袍稍有些肥胖的中年汉子当先迎出,脸面净白紧实、修饰齐整、双眼尤为乌亮而灵活,旁边则跟着两个小伙,长得虎头虎脑、体格健壮、大方又温和,平易近人乎?!

    “五位客官光临敝店,在下甚感荣幸、欢迎之至,请问要吃饭还是住宿?”

    “店家,我们是住宿,不知可还方便?”

    “方便……怎么不方便,那快请进!小睦子,将马牵到后院去,多加些草料安顿好。”

    “哎……我说店家,城里好像已没什么客栈了,你们这生意为何还如此清淡?”

    “客官从外地来的吧,不瞒你们讲:这年景差呀……一般平民百姓吃穿都紧张,何谈做什么买卖,再加上还私设盘点,收税甚严,商贩日益减少,敝店亦在辛苦维持,难赚到几个钱,大抵能保住本就已经很好!”中年汉子头摇着又叹气,“好了,不啰嗦,请问要几间房,上等或是……”

    “上等的……一间房就好。”

    “一间房?!你们五个人……”

    “不错!要大点的,另外再加张床……价钱没问题,照付就是,我们会住上一段时日。”

    “这……行!没问题,请教客官您贵姓?”

    “哦……在下免贵姓‘钟’。”

    “钟……钟离……好姓,刚强正直恰与客官的面相配合。”脑袋一点,笑意露出,“小茸子,你这就带钟大爷等上三楼一号房间,按需供应,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明白;钟大爷,你们这边请!”

    “对了……店家,有什么好吃的尽管送些上来。”

    “好嘞……一会就到!”

    “我说掌柜的……你这家店一切都还不错,就是价钱有些高。”

    “哎哟……哪里呀……敝店也是没办法,这年头什么都涨,钱不值钱呵……总要有条活路吧!”

    “对!说的倒是,这年头……罢了,你们也不大容易,那就先行告辞。”

    “好、好……几位请慢走,欢迎下次再来;小睦子,送客!”

    “龚大叔,看到没?刚那五位还有只好像鸽子,真不简单,我断定他们应是江湖中人!”

    “这我知道……咱们是开店的,迎来送往,和气生财,与人方便,与己方便——记住:若无妨碍,少管闲事……快去忙吧。”眼光一放,空荡似无,中年汉子脸上再次浮现淡然的笑容。

    入夜,灯火相继升起,弱小而明显、参差而有致,如同星辰,交相辉映,这般绚烂也。

    “豹哥,没有……店家说都要关门了,哪来什么客人,更别提好几个一伙的!”

    “是呵……我这边也没有;豹哥,你会不会……”

    “不会!他们外地人一来没出城、二来没亲戚,除了投店能去哪,难道还露宿?”

    “或许他们真有什么亲戚呢……也说不定?”

    “狗屁亲戚——他们跑江湖的,估计今天刚到……市内就几家店了,一个个排查!”

    “也是、也是……对了,豹哥,那里还有家店的,很客气,生意比较不错。”

    “不错……走!”

    江海客栈,灯光清淡,宁静而祥和,可见这掌柜端坐于台后马扎上,气息平缓,似在闭目养神。

    “小茸子,客人都回来了吗?”

    “回龚大叔:都回来了。”

    “小睦子,牲口都安顿好了吗?”

    “是的,龚大叔,都安顿好了。”

    “好……”眼睛往外一瞟,像是漫不经心,“我看时辰也将近到了,那就关上大门,让伙计们开始歇息。”

    小睦子应声便前去,岂料正要合上却又被强行推开,进来数名不速之客,“你、你们……”

    “你什么?没看咱们豹哥大驾光临!”

    “哟……这不是豹爷吗,光临敝店,蓬荜生辉,来、来……里面请……小茸子,快上茶!”

    “免了;龚掌柜,本大爷今儿可不是喝茶的,只为一事而来。”

    “哦……那就请豹爷直言,只要敝店力所能及必当义不容辞。”

    “你这人倒真是好说话。”笑容一现,此者接道:“其实也不为什么大事,我就想打听下今天可有客人前来住店,是好几个一起的,身子骨强壮……对了,还带坐骑!”

    “好几个客人……坐骑?”龚掌柜略加思索一番,“敢问豹爷你这是要……”

    “我说掌柜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哪来这么多废话?”

    “阿狗……龚掌柜,放心,我只是找他们有点事,决不会给你添麻烦,请问到底可在?”

    “这……好像倒有,但不知是否就为豹爷所要找的?”

    “哦……当真?那应该是!”手掌一把抓住人家肩,此者扬脸道:“龚掌柜,你快去叫他们过来,说本大爷有请!”

    “豹爷……”龚掌柜笑着将他拨开,“你这样似乎太莽撞了吧,要是人家不愿意呢?”

    “不愿意?那好办……你就说:‘只要咱们豹哥一句话便教他在广州永无立足之地’!”



………【第八章 客栈风云(下)】………

    三楼,一条走廊通达,左为网格护栏窗,右则乃房间,布置得体、装饰清新、环境安静;最顶头,灯光幽暗,然照出内中日常用品摆设皆应具备,感觉确实宽敞舒适,风从凉台灌进,甚是惬意,就于旁边并排放着两张床榻,帐幔掀挂,其上躺倒几人,看样子已经入睡,另在靠近门口桌案处对坐二位,可见还残留些杯盘饮食,总的又有点纷杂而随便。

    “不管怎么说,今天较有收获;至少弄清楚他家一些具体情况,这乃你功劳呵……如何,手好些没?”

    “不碍事;头,还谈什么功劳,这是我……听——他们睡得真够香的,都嚼舌头打鼾了!”

    “这些个家伙,跟猪一样——都已经累坏了,几晚没睡到好觉,加上下午又出去白跑半天……唉……不行……随处能见他家弟子,应该就是在找流水你,居然还真当回事?!”

    “嗯……看来我这一走还是带来了麻烦,恐怕往后行动都会不怎么方便!”

    “这反正总难免……哎……流水,你要留下来做卧底应该会不错?!”

    “我也想过……但那毕竟不是正经欧阳家,花花公子亦非信阳侯,呆着反没多大意思。”

    “对!这倒也是;如今欧阳家目无王法包藏祸心,都督府守卫严密不可亲近,真的为两难了,加上又人地生疏,唯一好在就省得我们来回跑……你说他二者之间会否有什么关联?”

    “头的意思是‘勾结’……这真难说了;不过咱们也别太着急,慢慢来,安全为第一……什么人?!”

    “哦……是我——店小二……钟大爷……”

    房门一下打开,钟堂主审视两眼,“小二哥,你这么晚来有何事?”

    “是……钟大爷,楼下有人找。”

    “有人找……谁呀?”

    “是、是那位‘豹爷’。”

    “‘豹爷’……什么豹爷,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

    “这……不过他好像认识你们!”

    “哦……不应该呀……我们初来乍到,没结交过什么人!”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

    “唉呀……外面谁在吵呵……我正睡得香,梦见自己杀了很多人……哟……是店小二?!”

    “烈火,别瞎说,吓着人!小二哥,你去告诉他,应该找错了,咱们素未谋面。”

    “可是钟大爷……他说了,要不下去相见,只要一句话便教你们在广州永无立足之地!”

    “什么?他***……我倒要看看是谁,话口这样大——走!”

    “等等……”钟堂主一拦,微笑而道:“既然这样,小二哥你让他稍待,我们一会就来。”

    “好的,钟大爷,那快点……对了,我要奉劝你们:他身份并不一般,还是少惹为妙!”

    “头,这究竟咋回事?简直莫名其妙!”

    “哎……莫非他正为欧阳家的……还是咱们今天没注意招惹了什么人?”

    “都有可能,总之来者不善;这样,为安全起见:流水,你留守,其余跟我下去一会!”

    “头……那你们当心点,如果真为欧阳家找来的话,还是让我去比较好,切勿强硬行事因小失大。”

    “这个我自有分晓,你且在这好好呆着,别随便下来!”

    “是吗,这五个人吃穿不俗却挤在同一间房,果然……龚掌柜,可还有其它什么异常?”

    “呃……豹爷,其他却也没发现什么。”

    “行!我已经肯定是他们了,看吧,终于……”

    “豹爷……人通知到了。”

    “怎么样?人呢?”

    “豹爷请稍待,钟大爷等马上就来!”

    “好……这还差不多。”人身一舒展,则往当中桌案下坐,“阿猫、阿狗,待会你俩给我认仔细了!”

    “是!豹哥,你就放心吧,绝对错不了。”

    “豹爷,有什么事要好好说,千万别伤了和气;来——请用茶!”

    “好、好……龚掌柜,店里生意近来怎样呀……需本大爷给你捧捧场吗?”

    “哎哟……那真是太好了,荣幸之至,敝店先行谢过……谢过!”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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