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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传记-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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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栖栖,戎车既饬,四牡騤騤,载是常服;玁狁孔炽,我是用急,王于出征,以匡王国;比物四骊,闲之维则,维此六月,既成我服;我服既成,于三十里,王于出征,以佐天子……

    一轮金日升腾,热气随之扩散,万里无云,风流不动,天空这般湛蓝高远,大地连绵起伏,依旧似浪涛,草木直个劲的往上冒,格外苍翠浓绿,满目严森森、厚实实、赤红红,潮湿难堪,岭南。

    广州城,正北,信阳府,人头攒动,声色挥发,有多壮阔威赫、有多繁荣昌盛,望之不尽。

    重阳殿,天地唯独,光彩交辉,一切犹如新,旌旗排布,丹炉喷吐,异常火爆而热闹!

    “是的,三哥……十万甲兵已集结完毕,另外梧州阿灿侄儿也快到了,即日可以出发。”

    “好、好……五弟辛苦了,我正准备今日开拔启程,想来也已耽搁不少天。”

    “太好了、太好了……咱们终于要出兵啦……三哥,那就北上中原直捣京畿吧?!”

    “对呵、对呵……直捣京畿……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种事,好像做梦一般,你们快打我几下!”

    “你个臭小子……六弟,还没睡醒呢,来……好好给他几拳……哈哈……”

    “哎呀……这可真为难得的大好机会,祖宗保佑、天助我欧阳家——还是三弟精算良谋啊!”

    “是、是……三哥嘛……我早就想了,拿下李唐老窝,咱兄弟个个都封王拜相,风风光光的多好!”

    “四弟……别想得太简单。”眉头一挤,皱纹加深,似鸿沟般难以跨越,正乃欧阳禄,“就算拿下长安,四方诸侯也未必臣服!”

    “嗯……这倒不错,中原局势应该要复杂利害得多。”声音仍那般平板、冷淡,容颜却愈发深重,毕竟已年将半百,欧阳权紧接道:“阿禄,你到底作何打算,帮助他老李家呢还是准备一并消灭取而代之,不妨先说来予我们听听,心中有个数,也好参谋参谋。”

    “也好;这连日来我经过多方商讨考虑又三番,为稳妥起见,决定是先……先坐下再说吧……哎……循州那里有消息吗,怎么还未到……曹御史……”

    “是,侯爷……属下早派人传令,按理该已抵达?!”可看说话者面貌明朗而带着细密、双目冷直、胡须垂挂、身穿绿色官服、气息亦比较沉甸缓慢,“放心,蒋府将一定会率部来的。”

    “三哥怎么叫上他了?”两眼朝外一瞥,发现欧阳曲已变得黑黄,也更加瘦些,“一小将……你就不怕……”

    “怕什么?无妨—……好歹也是咱们妹夫嘛!”欧阳禄轻微一笑,“这几年下来,感觉还可以,再者况且我现在身为岭南行军大总管,提调各州府兵马,理应召他一同而行。”

    “不错;再怎么说已做咱们家女婿——生米煮成熟饭!”欧阳武一点头,样子倒没多大变化,只是八字胡愈显修长,增添几分威严,“我看他也挺老实的,应该靠得住。”

    “老实是老实,至于靠得住与否……”一声轻叹,其脸面依然白皙无色,体态虽阔却未变厚,岂非欧阳巨,“据说咱们八妹可就不大舒坦。”

    “八妹呀……”见欧阳贪一顿,两颗稍含血丝的大圆眼连眨几下,额头亦已生长些许皱纹,好像较为紧张,“这倒是的,每次八妹回家我也问她,嘴上虽然不说,但看得出来心里只怕肯定……”

    “好了,大哥……这小两口刚开始不都这样,等以后日子过长……”

    “侯爷……侯爷……”声色浑厚而严重,但见一名戎装武士快步走上来,身骨坚挺、双臂修长、方脸正鼻、目光炯亮,眉宇间显得英气郁勃,“侯爷,你急召末将到底所为何事?”

    “刚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是这样的,本侯奉旨调你一起随我进京……”

    “进京?!”

    “正是……人马带来了吗?”

    “哦……回侯爷:照你吩咐,已在北门外驻扎待命。”

    “好……一路辛苦了。”欧阳禄优加一抚,“本侯从来不会看错人,就欣赏你这种大将之风!”

    “侯爷过奖了……末将是个匹夫,没多大本事,全赖您栽培和照顾,恩情如山,恐难报效!”

    “唉……此话言重了,自己人还说这干甚?来……快见过家父和各位兄弟。”

    “是;小婿见过二岳丈大人和各位舅兄,大家好……只因一直在外也比较忙没能抽空常来问候你们,礼数不周,还请多加包涵!”原来此者乃为广州大都督府司马——姓蒋、名保。

    “侯爷,广州内各级官员俱已到北门口恭候大驾,另外还有都督府那二位也……”

    “行……我知道了!”

    “爱婿快别客气了,自家人就无需多礼,咱们心里都明白。”

    “妹夫呵……你对我们怎样都为其次,最关键的是要对舍妹好,让她开开心心生活!”

    “是……明白。”蒋保微笑而道:“各位舅兄,你们放心,我会尽量对姗妹好的,不让她受委屈!”

    “好了……时辰已不早,大事要紧,小的暂且放到旁边。”欧阳禄双臂一招,“大家都就位,我来安排下,马上便启程;爹,走……咱们过去坐。”

    “阿禄,你机智过人可要想好呵……还有那东宫……”

    “爹……你就别操心,再怎样我还能明辨是非,这东宫确为此事,绝对错不了的。”

    众人稳坐,昂扬振奋,气息融洽,左右对称正为八数,见蒋保居左末,而那位官服者则在右尾。

    “对了……大伯为何还没回来,到底有未通知到?”

    “三弟,别担心,已通知到了;家父应该会回来的,只怕此刻就在路上。”

    “嗯……那我们就先边说边等;大哥,钱银都备好了吧,务必送发给每位将士家小!”

    “知道,不会遗漏的;虽有些吃紧,但为了咱们家即使花再多钱也值得!”

    “当然了,钱算什么?阿禄,你只管率军出征,有所需要的则派人告知,我们会尽快送过来……”

    “好……有爹你们做坚强后盾,我还不放心什么?”衣冠一正,欧阳禄神情增发,“诸位都知道了,因本侯受到唐皇帝圣旨要求即刻带兵入关,一起抗击突厥保家卫国……”

    “抗击突厥?!”蒋保愣了下,带笑道:“侯爷,我没听错吧,这事还需要调动岭南部队,中原兵马多的很,且更有虎将猛士,任凭突厥怎样强大凶悍又何至于不堪一击束手无策?”

    “妹夫,你倒说的没错,看来还对中原蛮了解的呀!”欧阳曲接口道:“只是却不知这‘虎将猛士’到底为个什么模样,能否给我们讲一些也长长见识,如何?”

    “这……四舅兄在考我了,妹夫也不大清楚,然前桂州总管、岭南抚慰使李靖倒是武艺高强精通兵法……”

    “武艺高强……有多厉害……要跟我打,三两拳便叫他趴下!”

    “好了……都什么时候,还在闲扯?!”欧阳禄一定,沉声道:“其实这只为一方面,自家人也就不瞒你了,而主要目的是帮助东宫太子消灭秦王党羽,答应事成之后‘按功升赏、封王拜相、理政治世’,本侯几经思量现在决定先予以配合,扩大咱们威望,暗地培植势力,等待时机充分再谋夺社稷改朝换代,此乃着眼于长远,亦更加安全可行。”

    话音一落,下面议论引发,摇头转目,低语短气,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而纷杂。

    “侯爷……这是真的……皇上怎可能加害秦王?”

    “对!皇上怎么可能呢?这乃东宫之意,又因中原兵马多受其节制有所不便,故而……我等只须遵照行事!”

    “这、这……这东宫居然会如此……那侯爷你真的决定了?”

    “是呵……三哥,你真决定帮他老李家?!”一声叹息颇为无力而拖拉,见其人则更加宽厚强壮,胡须也开始显露,多少意气风发,自然乃欧阳军,“要不要再想下?”

    “对呀……干脆就将老李家一窝端了吧,咱们又并非没有实力?”欧阳曲昂头作笑道:“况且现在又加上妹夫这几万人马,天下谁能抵挡,只要来个突袭,攻占长安还不为小菜一碟?”

    “哎……四哥这话说得很对!三哥,咱欧阳家出马还不是一路高唱什么歌来着……”

    “你等呵……总是想得太好了,天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欧阳禄冷哼一声,“现今李唐根基可已经稳固,四方平定,民心所向,如果要出个差错,我们家便会有去无回全军覆没!”

    “这……这怎么可能呢?三哥,你怕这怕那的如何能成大事?”

    “你是不怕呀……四弟,别坐井观天盲目自大了!”

    “什么呀?三哥……”

    “好了……都安静!”长案一震,欧阳权扫视道:“到底你们为大还是阿禄……好好服从安排!”

    “罢了……咱可别像人家那样争吵,若事情真有兄弟们设想的这般顺利倒也不妨一试。”

    “其实三弟主意嘛……正合情理,欲成事者不可急火攻心亦不可首鼠两端,如今李唐自家失和生起祸端,古来皇位相争必有死伤,轻则众叛亲离、重则动摇国本,影响深远,乃王朝兴衰更替之一大原因。”欧阳巨接道:“这机会千载难逢,务须好生把握尽早行动,以免夜长梦多。”

    “二哥此言正是;今次出征,还请你竭诚相助,共度险阻,以成大事!”

    “三弟有请,岂能不从?只是这事个中关系也较复杂呀……对了,近来我见西北上空紫气缭绕,更兼‘白天蚀日成太虚、夜晚二星冲牛斗’,此乃非常奇异之象,怕是将要发生什么。”

    “不错、不错……就前段日子吧!”欧阳武紧接道:“可这到底又有什么事——是好是坏、是吉是凶?”

    “二哥也是凡人,不可能事事清楚。”欧阳巨轻摇头脑,“我估算这现象或许可能影射都督府中那两位……哎……三弟,他们至今怎么犹未听命于你、尽忠效力?”

    “这……人算不如天算,出了点意外,但他俩早已是笼中鸟,既难以为我所用则只能老死于此!”欧阳禄幽微一笑,“罢了,别提它,各位兄弟,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没有了,三哥既说是就是,一切皆已经准备好,只等着跟你上路!”

    “对呀……我们就盼和三哥去闯荡一番,也好混个名堂,只要不嫌兄弟愚钝便行。”笑容现出,声色沉练,恰是欧阳贞,倒与以前没甚两样。

    “五弟就是比较谦虚,好……有你们鼎力支持,何愁大事不成?”

    “哦……对……我从家统中还亲自挑选了五百精锐弟子!”欧阳曲忽又懒声道:“怎样,也随大军出征吧。”

    “是吗?行……看来这侍卫长就非你莫属。”欧阳禄眉头一舒,“曹御史,粮草辎重具体情况怎样?”

    右尾之人顿时遥遥一礼,“回侯爷:经过连日来紧张调度,各色辎重尽皆交付,包括特制的强弓硬弩,其中粮草将近各十万石、盐差不多整九百石、油壹千零八桶……”

    “这粮草……似乎比较少吧?还有油盐……”

    “是少了点,可还算得上较为充足,咱们岭南本就耕地稀薄加之近年来荒废越多,已然粮食紧缺饥荒漫延,而今岁又恰逢荆楚、江淮等处大旱减产……故即便财力丰厚怕也难收购。”

    “也是……也是……要细算下差不多应该还能维持……对了,近来泊口收益如何?”

    “回侯爷:当月累计至今共壹万又伍千柒佰肆拾贰两又叁百陆拾捌钱。”

    “什么?我说曹御史你也太抠门小气了吧,连几钱几两都……”

    “别打岔!”欧阳禄目光一凝,透明若冰,“曹御史,这好像少得不轻呵?!”

    “是……现今来往客商已大不如从前,何况民众生活窘迫、人多贫乏……”

    “虽这样……你总能提高抽取额度,确保收入稳定。”

    “侯爷,外面已经怨声载道,实不能再提,否则恐怕……”

    “恐怕什么?”欧阳禄拍案而道:“这些客商只要有利可图定然会来,否则就算你亲自去请也拒绝光临;如今大军行动在即,粮草乃重中之重必不能少,可知贻误良机该当何罪?”

    “是、是……侯爷说的对,卑职遵命!”身子立起,打恭一拜,原来此人姓曹、名运,乃信阳侯之属官。

    “其实阿禄也无须太为粮草等事发愁。”欧阳权略微一笑,慷慨而道:“想那关中天下富庶,物资充沛,还会缺什么粮饷?既然李唐东宫请我们出兵相助,岂能不诚心款待供应给养?”

    “尽管如此,却也不能总依赖于他,还是要保持警惕一点好呵!”

    “就是呵……三弟,此事成还好,如果不成……”

    “就算事成也随时会有危险!”欧阳贪望了望,一声叹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三弟可得牢记。”

    “知道……他若不仁,休怪我不义,总之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无论怎样也要一试!”欧阳禄挺身而起,“好了,兄弟们:宏图大业就在此举,务必齐心戮力、同甘共苦、誓死达成!”

    众人即刻响应起来,挥臂拔腿,喷气热血,聚合成圈多澎湃,清凉大殿变蒸腾,忽见一身影疾步而入,却颇为沉稳,像是卫柱,脸面斑驳,也老了几分,双手还捧着个金黄楠木盒,犹可瞧其上雕画两只仙鹤模样的鸟雀飞舞于松树冠顶,并且映染红日,如此张扬灵活、如此精致光亮,岂能不受之鼓动,心头更加欢跃!

    “二爷、各位少爷……大老爷刚命人送来了至尊令牌!”

    “‘太阳令’?!”欧阳权一怔,忙赶下台去,“我……兄长人呢?卫管家,怎么难道他不回来?”

    “正是;据包总管讲老爷也很想回来与大伙一同出征,进发中原、开创伟业,但皆因已经处于破阵关键时期,倘若就此舍下则十多年艰苦努力难免付诸流水,不甚可惜……”卫柱须眉一抖,满腹豪情,“不过他吩咐将太阳令转交给三少爷,见此如见本人,凡举族上下与所有弟子、兵丁都要听其调任遵命而行,违者一律按家法论处——少主,请接手!”

    欧阳禄稍待,正襟上前,双手捧过头顶,“多谢大伯信任,我必定尽力作为,不辜负重托!”

    “我等谨遵命令,敬请少主吩咐,无所不从!”

    “大家快别多礼,我愧不敢当……”

    “三哥……不,少主,现在我们所有人一切都听你的,绝无二话……快下令吧!”

    “好——现在正事当前,时机紧要,众人听令……”目光倏忽一扫,欧阳禄振臂作呼:“除了父亲、大哥、曹御史、卫管家等留守广州以外其余人皆随我去北门誓师出征,一起克成霸业!”

    “阿禄……”欧阳权一把握住他,艰涩而道:“古人云‘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爹此次虽不能同行但心始终与你们一块,望儿等齐头并进共图大业,千万保重,早日报捷!”

    “爹,我们知道,会多加小心的,你就在家里等好消息吧……出发!”大手一挥,率步前行。



………【第二章 睛天霹雳】………

    府门外,充塞而通顺,车辚辚、马啸啸,甚是深重高亢,众多银白汗衫侍卫夹道排立,工整如斯,直至远处,一切皆蓄势待发,激情燃烧,火热高涨,欲与日月争辉,令人无限神往。

    “哎呀……马上要开路了,还真有点不舍。”

    “是呵……离开也不知要多久,且让我们去打那什么突厥——这李唐好像太没用了吧?!”

    “就是……不过倒听说了,突厥人吃肉喝血、披草睡地,十足一个野蛮呵……打起仗来很猛!”

    “哦……还有这种人……多猛……能比得过咱们?我就不信……费哥,你说是吧?”

    “这有多猛吗,我也不大清楚,但如果跟咱们比,那就肯定靠后。”可见此人着装橙色锦衣,胸口还刺绣方才楠木盒上——白鹤青松图,格外鲜亮,膘肥体壮,脸面圆润而松弛,生长一双斗鸡三角眼,寒光散发,“岭南嘛……凡是勇敢健壮的尽为主公兵丁,而其中强者则自然又在家统里!”

    “对——百里挑一,训练充足,精英中的精英,跟咱们打,每人杀他十来个还有什么话说?依我看呵……只需出动家统或许可能就行了,哪要这么多兵马……哎哟……外面全都是!”

    “话说得不错;然突厥人好歹也有数十万大军,就是给咱们杀嘛……总要费上些工夫。”

    “这不还有李唐吗?难道真是一点用都没……”

    “好了、好了……懂什么呀……搞得个个好像都是将军、总管似的,要不这仗给你们打?”

    “怎敢、怎敢……再怎么说还有费哥、费总管在……我们可不都听你的?”

    “你小子……其实咱们家统虽比不上大军联合作战,但作为前锋却无可替代,突击冲杀,擒拿敌首,人称‘敢死队’、又叫‘亲兵骁果’,如此攻城拔寨,似顺水推舟,一气而下!”

    “不错、不错……咱们就吃的这碗饭,死怕什么?性命早已交给主公了!”

    “是呵、是呵……哎……费哥,公子怎么没选鲁教头,他可号称岭南第一猛士哟!”

    “他……得了吧!这个当然就要问公子……”

    “费总管……费总管……”声色听来有如铁板,见一人伫立于门檐下,赤红锦衣,好似朝阳。

    “哦……卫统领……属下在!”

    “在说什么呢……人手都到齐了吗?”

    “是!一个不差,都在这儿,请卫统领过目。”

    两颗均细眼睛随即望去,但看此人脸面长方、口鼻挺大、下颌点缀小撮山羊胡须,修整锐利,身骨轮廓分明,显得威严而持重,原是卫柱之子,名仕,“都打起精神,准备启程了!”

    “好的……卫统领,侯爷和公子他们……”

    蓦然,一声传呼,震动大起,欧阳禄当先雄风虎步出来,眼光浏览,喜上眉梢,气息拉长而又细碎。

    “四公子,一切就绪,现在便走吗?”

    “费鑫,直接跟我三哥说吧……他现在掌管一切。”

    “这……哦……启禀侯爷:车马皆已齐备,是否即刻启程?”

    “是……费管事,传令下去:各部人等开始上马登车,去往北门!”

    “三弟,离别在即,愚兄也没什么好说的。”欧阳贪与其紧紧一握,“就等着你和兄弟们早日荣归!”

    “好……诚如大哥吉言;这里则交给你们了,可要多留意,看牢点。”

    “知道,放心吧;各位兄弟在外可要多保重呵……还等着你们回来喝酒呢!”

    “行!大哥,一言为定……你也多保重,这就所有拜托了。”

    “好了,时候不早,兄弟们……上车!”

    众人精神抖擞相继走上街道,正待登临车马,然恰于此刻陡闻一串劲脆的铁蹄声,这般激烈似欲踏破地面,脚下都不禁有些发颤,只见过来名军士,手臂大加挥舞,好像还抓持着东西。

    “报——报——报……”

    “焦校尉……怎么是你?”

    “将军……”满面黝黑的壮实汉子一下翻落马背,“这……长安急报……侯爷……”

    “长安急报……为何会在你?”

    “回侯爷:是这样,那信使已经人马都累倒在城门外……”

    “这……当真?!”声音已有些压抑,欧阳禄连忙拆开一览,面色直发青,竟往后倒去。

    “三哥……三哥……”

    众人瞬间一片慌乱,唯欧阳曲眼疾手快抓到信便阅读:“风起云涌,京城剧变,秦王李世民日前于玄武门突然发难已经杀害太子、齐王两党,并强行入宫囚逼其父皇,现大权……在握,确定继位正统……”

    “什么?!”欧阳巨一把夺过,字字细看起来,“没错,是王大成亲笔……天不遂人愿、天不遂人愿……”

    “天啦……怎会这样、怎会这样……才隔多久啊……不是跟咱们开个莫大的玩笑吗?”两滴液体竟从欧阳军眼角激发而出,“现在咋办、现在咋办……一切可都准备好了呀……三哥……”

    一时大家唉声叹气、目光痴呆、憋闷无语,僵在了当场,火热的阳光洒落,烘烤人心。

    “三哥,这有什么、李世民又怎样……咱兄弟个个功夫高强勇不可挡,再加上十几万人马,大小将领无数,兵器精良,难道还怕了他?”欧阳武往北轻快指去,“我们干脆就出征吧,先破荆楚、再下东都、挺进关内、杀入京城……抓到那皇帝老儿,好好揍他一顿!”

    “瞧六弟说的多动听……不错!”欧阳曲一拍其肩膀,扬声道:“三哥,如今已至此咱们也别无选择索性就竖起大旗,趁对方现在内乱未平直捣中原,真正干番举世瞩目的功业,让他老李家好好见识……你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以一切还没定,岂能这样白白放弃?”

    “哎……四哥这话倒说的是。”欧阳贞接口道:“要不我们就反了吧,看他能怎样?”

    “是有几分道理……三弟,你看呢?”

    “你们……说来容易呀……如今已不是……”头颅一摇,满面倦容,似乎苍老了许多。

    “三弟,别灰心……时不我待,但事情总有转机!”欧阳巨肃然道:“要不现在就商量下是否应当举旗征讨?”

    “好、好……商量下……”

    “侯爷、各位舅兄……大家请听我一言:现在咱们既错失良机便师出无名,此处距京万里之遥,如若贸然征战必定遭遇各种艰难险阻,则事倍功半进展缓慢,只怕犹未到达中原就已经折损过多而陷入困境,搞不好还会……”蒋保又俯身作拱,“侯爷乃英明人杰,自是知晓!”

    “妹夫,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欧阳家起兵还不是一路进发直抵京城?”

    “正是!你到底在帮谁呀……心向着哪一边?”

    “我自是为你们着想呵……要知道中原地大物博人口密集数倍于岭南,或许刚开始会比较顺利,可时间一长对方援兵陆续赶到,则必陷入苦战,急剧消耗,供应紧张,定然不行,何况……”

    “好了……你别再说!”欧阳曲眉目一拧,“总是长他人志气、灭咱们威风——真不知怎么想的?”

    “唉……真是扫兴,你这张嘴……妹夫,我都不知怎么说你才好?”

    “你俩都少说几句!”欧阳贪上前拍抚一番,微笑而道:“妹夫,他们就这样,可别计较,有什么话尽管直言,自家人没事,我倒觉得还不错。”

    “是不错……敌强我弱,敌君我臣,大局已定,失之交臂,遗恨无穷啊!”

    “侯爷,事实如此,已经无法改变。”蒋保亦一叹,“再说那秦王,素闻其文武双全胸有韬略深谙用兵之道,身旁猛将、谋士又众多,当今李唐江山大半就是他打下来的,面临这等强劲对手,切不能心存侥幸……以我个人愚见应该以静制动、守势待发,三思而后行!”

    “不知敌情难为将,不知民情难为相。”欧阳禄转望四方,这样飘渺空虚,“是呀……莫非我此生也要毁于其手?”

    “卧薪尝胆,十年未晚……侯爷,只要不放弃,就有希望,咱们岭南再弱后也抱千里之疆!”

    “曹御史……”

    “侯爷,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秦王把持朝政恐于我等不利……”

    “对……我也正担心这个。”欧阳巨紧接道:“竟敢杀兄逼父,如此心狠手辣衣冠禽兽,一旦获悉必定会有所行动。”

    “呀……这么说他难不成还会调派人马过来?”欧阳军一哼,“那就来吧,倒省了咱们去打!”

    “哎……这倒是……尽管来吧,娘的……正想宰了他小子!”

    “好了……大家安静!”欧阳禄两眼一聚,忧色浓郁,“别说倒有这可能,再者桂州亦不在我们手中。”

    “是……三哥,李唐若来大概可以兵分两路采取合围进攻!”欧阳贞接道:“看来还要早做准备呵!”

    “侯爷、各位公子……先别紧张。”曹运气定道:“首先广州倚山临海地势险要,咱们就可以仿照昔年越王赵佗实行固守之策,其次岭南处于边陲,想他李唐也不可能劳师动众大举远征,再者时下劲敌乃为突厥,双方形如水火,相信短期内难有所改变——故希望在未来!”

    “曹御史说得对……对!果然是个当官的料!”

    “不敢、不敢……刺史大人过奖。”

    “人才就是要夸奖的嘛!”欧阳贪轻启一笑,“三弟,觉得怎么样,确实大有希望。”

    “嗯……不错……不错,还是曹御史切中要害,我看也就只能这么办。”欧阳禄一振身量,“罢了、罢了……英雄无用……五弟、妹夫,传令下去:各部回营,勤加操练,随时听候调遣!”

    “三哥,难道就这样算了?你不是一向最主张用兵的吗?现在时机也可以呀!”欧阳曲近前叫道:“即便……即便不进攻中原,拿下桂州总行吧,好歹别让大家伙空跑一趟!”

    “这个……行倒是行,可眼下……也不急于一时,以后再说吧。”

    “今天就正好,干吗以后呵……现在既掌管一切,你这侯爷可要负责任……”

    “好了,四弟……现在军心已乱,如何出征,你还是管好自己吧。”欧阳巨注视一眼,不觉眉头发抖,“对了,从今日起,怕是还要令家统加强警戒,以防有什么秋毫变动而及时反应。”

    “对……二哥说的是;四弟,这下你该要多费点心了,今时不同往日!”

    四牡修广,其大有顒,薄伐玁狁,以奏肤公;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共武之服,以定王国;玁狁匪茹,整居焦获,侵镐及方,至于泾阳;织文鸟章,白旆中央,元戎十乘,以先启行……



………【第三章 风雨交加】………

    傍晚时分,狂风大作,雷电袭来,倾盆雨水忽下,哗啦啦交响一片,须臾间变为泽国。

    信阳府,昏暗笼罩,冷寞滋生,难以分晓,唯见斗拱重檐仍是标立突显,激起多少烟雾泡沫,沾湿龙头火珠,一字水帘垂挂,直比玉碎银花,嘀嘀嗒嗒,不甚空落而低沉,何如哉?!

    正阳门,依然开通,台阶积流,如溪脉脉,内中灯光透亮,映现一排拉长而模糊的身影。

    “这雨下得可真大呵……说来就来,倒凉快了不少。”

    “下吧、下吧……天公不作美,几番风和雨,勤当多自勉,可望少遗憾。”

    “公子,你遗憾什么呀?苦就苦了侯爷……死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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