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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湉江湖之剑谍-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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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风说:“我也知道你看不惯很多事,但是不要把道德标准订得太高。你既然要闯江湖,未来要打天下,鸡鸣狗盗之徒都要接触,可以同流但可以不合污!”

  龙湉点点头。

  “大丈夫立于当世,应有所不敢为,有所不屑为,有所不忍为。”柳风一字一句地说,“但关键是,你要有作为!”

  “老大找我来,有什么事吗?”龙湉说。

  “当然有事。”柳风说,“我希望你继续来帮我。”

  龙湉想了想,婉转说:“我想先回家去看一看,待家人同意之后,再作打算。”

  “当然可以,这也是人之常情。”柳风大度地说,“不过,你可能暂时回不去了,现在你有几个命案在身,外面到处在通缉你。”他说:“至于你的家人,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的。”

  龙湉无语,叹了一口气,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向老大拱拱手告辞,头也不回地下楼而去。

  看着他慢慢下楼的背影,柳风收起了刚才那如春风拂面的微笑,变得很冷,眼里忽然像有一把杀人的针,显得说不出的怪异! 如果视线可以杀人,龙湉恐怕已经死过无数次了。

  少顷,他轻轻地拍拍手,圆柱旁立刻出现了一团阴影,似人非人,似鬼非鬼,你根本分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一个飘忽的声音响起:“老大,你真的不怀疑龙湉?”

  “磨刀不误砍柴工,怀疑是一回事,利用又是另一回事。”柳风说,“我虽然有所怀疑,可这个人是一个很有用的人。”

  “所谓树大招风,我在明,敌在暗,我就是要通过龙湉,将计就计,找出背后的主使和隐藏的势力,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其一网打尽。”

  他对着阴影下令:“从现在起,你要一直跟着龙湉,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睡觉,睡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女人,如有,这个女人又是谁,一日三餐吃了什么东西,胃口好不好,有什么喜好,到了什么地方,会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总之,我要知道他的一切行踪。”

  阴影立刻消失了,就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柳风显然很满意,又背负着双手,伫立窗前,外面,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一片风起云涌。

  几乎同一时刻,官道之上,几骑绝尘。

  为首之人就是云先生,他不停地鞭马,心急如焚,一马当先,恨不得能立刻赶到。他们此行要去的地方,是一处叫“人间”的山谷,犹如世外之桃源。鬼鹰做卧底之后,家人就被云先生秘密地安置在这里。

  鬼鹰的身份暴露,不能不作最坏的打算,他和冷雨已先一步赶去了。柳园对付敌人的手段,是非常明确而可怕的。

  云先生希望一切还来得及,他也希望,对手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处地方存在。可是,这种侥幸并没有存在多久。转过山岰,就看到了浓烟、火光、尸体。

  整个村落已是一片火海!已非人间!

  鬼鹰双目发赤,怒目圆睁,怔怔地站在那里,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几乎虚脱,终于长跪不起,路旁散着一条腿——疯狗的狗腿,下面压着一块血布,有一行字:“我失去的,你得到的,都还给你!”

  他们还是来迟了!

  龙湉这几天过得既简单又郁闷。

  简单的是,可以无所事事地躺在柳树下晒太阳,可以和小姿聊天、斗嘴、逗乐,可以天天喝酒,而且是极好的百年老窑。

  难道这是他想要的生活?

  郁闷的是,无论他做什么,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都好像有一个阴影在一旁窥视着,这种感觉如芒刺在背,令他背脊发冷,但他连对方一点影子都没有见到。

  ——他是“感觉”到的。一个曾有三个老大的人,感觉总要灵敏得多。

  接受任务之前,云先生曾经告诫他,进入柳园要注意一位叫“阴影”的人,此人擅长刺探、跟踪,可以像影子一样跟着你,你根本无法摆脱。当时,龙湉还有些半信半疑。

  现在相信了。

  “卧底,是一条非常漫长的道路,但正因为漫长才需要有人去做,才更需要有一个尽快的开始。”这是云先生对龙湉所寄予的希望,“一段时间以来,让人欣喜地看到,这一开端似乎已经渐露端倪,你已经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龙湉退婚、不辞而别,拿走书房小册,就是为了引起柳园的关注。

  ——关注的方法很多,制造事端也是其中很有效的一种。

  云先生还叮咛说:“你行事要‘虎视牛行’,像老虎一样用锐利的目光审时度势,像黄牛一样缓缓行走等候机会。表面上看起来若无其事,其实脑海里进行着周密的计算,小心而谨慎,在决定性时刻才付诸实施。要善于‘藏拙’,让别人把你看得很简单,时常忽视‘虎视’,只看到‘牛行’。要让别人以为你少说,却也没见行动。”

  ——“如果你能做到在别人眼皮底下,却被忽视,那么,对你的监视就失去了意义,你就成功了一半。”

  ——“阴影并不可怕,把你的脸迎向阳光,那就不会有阴影,发光并非太阳的专利,你也可以发光!有光明的地方就一定没有阴影!”

  怎样才能被忽视呢?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耐心。

  所以,龙湉只有等,耐心地等。

  幸好很快有了差事,结束了这种简单而郁闷、从寄望到失望,再到现在的近乎绝望的、渐入“枷”境的生活。

  差事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去接一个人,一个不简单的女人——这个女人是柳风的夫人,回娘家省亲去了,龙湉的差事就是去把她接回来。

  就这么简单。 。。

十五、破牢
画地为牢,乃上古时刑律,于地上画圈并令罪人立圈中以示惩罚,犹如后代的牢狱。龙湉一走出柳园,就发现自己真的是“画地为牢”。外面到处张贴着他的通缉告示,根本没办法出“牢”,反而陷入处处为“牢”的地步。

  更令人惊奇的是,通缉告示上不仅有他真实的画像,还有各种他可能化装之后的相貌临摹。有贴了长胡子,换成西域装束的;有装成老年人、佝偻着背的……最有想象力的,居然还有装成婀娜大肚的孕妇的。

  ——幸好没有装成死人的。

  人可以被杀,但不能自杀;人可以无相,但不能破相。龙湉没有想到自己的“破相”,官府悬赏相当于普通人家三年收入的一千两银子捉拿,显然已将自己列入重犯,花了那么大的功夫,必欲擒之而后快。

  这时候,他才明白此行不是一个“简单”的任务,而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连门都不敢出,一出则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还谈何接人?

  柳园下达的任务,是“没有条件和创造条件”也必须要完成的,没有任何商量、回旋、更改的余地。

  他有什么办法可以破“牢”而出?

  龙湉反应得快,用长袖蒙着脸,如兔子般一溜烟跑了回来。

  一回到柳园,就看到小姿在那里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弯下了腰。手里还拿着一张通缉告示在张牙舞爪地挥舞,就似在示威。

  恨得龙湉牙痒。

  直等笑够了,小姿方直起腰,故意问:“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要去接我嫂子吗?”

  “接你个头。”龙湉生气了,“看你高兴的,罢了,罢了,根本不敢出去。”

  小姿睁大眼睛:“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能有什么办法?”龙湉双手一摊,“别人连化装都想到了。”

  “我到有个主意。”小姿掩着嘴笑,“或许可以帮你这头蠢猪。”

  龙湉病急乱投医,忙道:“请说。” 

  “就是我们装成夫妻,我替你作掩护。”

  龙湉气急反笑:“你又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想扮妻子?”

  “不是我扮妻子,而是装丈夫。”小姿说,“嗯,换句话说,也就是把你装成女人。”

  “哼,不行。”龙湉不以为然,“你这招,别人早想到了,还拿我开心?”

  “我说的是真的。”小姿慢悠悠地说,“一般女人当然不行,可是装成一个盖着红布巾的新娘子,有谁会知道是你?”

  龙湉眼睛一亮。

  于是,在这个春暖花开、阳光明媚、草长莺飞的日子,从柳园中高高兴兴地走出了一队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

  新郎戴着红花穿着吉服骑在一匹高大健硕的枣红马上,意气风发。是不是新郎官都是这个趾高气扬的样子?龙湉在轿子上偷眼看着这位无论怎么看都还是像女人的新郎,又是觉得好玩又是觉得好笑。

  这个新郎的蹩脚扮演者自然就是小姿。

  除了她,有哪个新郎那么灵气,皮肤那么白,身上那么香,胸脯那么挺,动作却又那么粗鲁,一路上看谁不顺眼就要挥鞭打人,骂人的时候声音又那么好听?

  没有,绝对没有。

  至少龙湉没有见到过,还没等他多偷偷欣赏一会儿,小姿已经开始娇骂:“看什么看,老老实实地在轿子里待着。”

  有这种态度对待新娘子的新郎吗?真进了洞房还了得。

  龙湉淡淡一笑,从接到差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如一潭平静的湖水被扔进了一块巨石,激起阵阵波澜,再也没有平静过。

  一想到那个女人,心里就如针般刺痛。

  如一个谚语所说:“一切在流动,一切又都碰撞在一起。”一切都是机缘所至,很多事情勉强是勉强不来的,就如同冥冥中谁的生命早就铺好了路,你无法预计却已注定。

  第一次见到夫人冰荷的时候,龙湉就被她的美貌端庄贤淑征服了。

  那是个多雪的季节,雪落的声音如同一粒微尘瞬间消失,随同他的记忆,一起沉沦。来到柳园不久,一个略带伤感的女人,伤感之中依旧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与气质,那样地宁静和优雅,静静地从雪中走进了他的视线。

  偏巧,就在目光对视的一刹那,仿佛目光带了磁石,天地也为之改变。

  那个风雪里有点寒冷阳光却异常明媚的午后,突然有种让人心动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既刺激又折磨,欲罢不能。

  冰荷的相貌清秀,气质优雅,身材匀称,特有的女性成熟风韵令他的感官着迷。

  龙湉是惆怅的。他的惆怅如诗章里寂寞的冬日,撒给寂寞的柳园一地的洁白。满腹相思,如同一道绚丽的色泽,同飘扬的雪花相融,沉淀为透明发光的晶体,触动着神经的每一根脉络,刺激着曾以为黯淡的敏感。

  他从此记住了一个女人,一个根本不该爱的女人——他可以去爱任何人,却绝不能去想自己老大的妻子!

  一个人可以去杀人、去放火、去当强盗、小偷……却绝不能去“盗嫂”,这是江湖上最令人不耻的一种行为!

  人不能无耻到那种地步!

  可是,为什么老大却偏偏选中他去接人?难道看出了什么?还是仅仅是一种试探?

  龙湉感觉这一路既漫长又遥远,既想早点到又怕见面后的伤感。

  小姿的心里充满了快乐。

  第一次注意到龙湉这个家伙,是在一次有人来拜访的时候——这里的拜访,更多的含有比试、切磋、示威、踢馆的意思。

  那是个多事之秋而又充满活力、人才辈出的时代,别人正正当当地上门拜访,有头有脸的柳园是不能拒绝的。

  这是事关面子和名誉的问题。

  小姿是一个喜欢“出事”的人,遇到这种事情怎么会错过?当然是跑颠颠地过来,混在人群中看热闹,如果不是几个叔叔及时喝住,恐怕要亲自上场了。

  来的人个个凶神恶煞、不可一世,其中一位是很有恶名的,以耻为荣,自称“无耻之圣”,一向言而无信,出尔反尔,心狠手辣,脾气暴躁,蛮不讲理,人人对其畏而远之,以“耻名”扬名江湖。

  古人说:“人不可以无耻;无耻之耻;无耻矣。”这世上有无知的人,有无耻的人,但绝少有敢把无知和无耻拿出来炫耀的人,敢把自己的无知无耻拿出来也真的是无知无耻了,自己都说自己是咒不死的人看来真的是咒不死了。

  ——“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墨家后人墨白就是这样的人。

  ——“墨者之后为侠”,如果以宣扬“兼爱”的墨家祖先地下有知,看到这样的自我作践,不知会作何感想——恐怕会被气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六、考察
园里有几个人上去同墨白“切磋”了一下。

  学富五车的老夫子要“文比”,上去讲经论道,几下就被墨白一番黑白颠倒、是非混淆的抢白,呛得哑口无言,气呼呼地退了下来;另一人来武的,又被墨白用暗器偷袭,败下阵来;心高气傲的二婶气不过,上去比划,还没有出手就骂了一句,掩面跑了下来。

  ——因为墨白一见她就开始脱裤子!

  二婶不服气:“不是我们无能;而是这个人太无耻。”

  墨白的行为看得众人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就在此时,龙湉出现了。他居然主动提出,要与墨白“比谁更无耻”!

  众人哗然,因为无耻这种看不着、摸不到的东西,怎么能比?又如何评判?又怎么能与墨白这样的人讲理?

  总不能比脱裤子吧?

  龙湉先客客气气地请墨白把自己无耻的事迹宣扬一番,墨白说得是口沬横飞,得意洋洋。从六岁偷钱讲到六十岁抢人,从作奸犯科讲到借刀杀人,从金玉其外讲到败絮其中,直等他把最“以耻为荣”的事情标榜了一番,龙湉方问:“完了?”

  墨白想,虱子多了不怕咬,反正稳操胜券,无人可以超越,当即点点头:“是的。”

  “你刚才说得只能叫故事,不能叫无耻。”

  “那什么叫无耻?”

  龙湉没有回答,却叫人立上“礼、义、廉”三大牌匾,恰好没有“耻”的牌匾——“礼、义、廉”三者俱在,独差一个“耻”,当然就是无耻!

  众人掌声雷动,均觉得很有创意。小姿也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

  “这不算,要实物。”墨白狡辩,“我看不到。要我能看到才算。”

  无耻怎么能看到?

  “你想看?”龙湉不慌不忙地请来了一位走路都颤巍巍、行将就木,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婆婆,指着她干瘪的嘴,一本正经地说:“这就是可以看到的无齿!”

  “无齿?”墨白不服,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这怎么算?”

  “当然算,这是活生生的例子。”龙湉笑着说,“要不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才肯承认无齿?”

  众人轰然大笑。

  从此,小姿心中就有了这样一个“另类”的男人。

  奇怪的是,柳园的很多人好似也很喜欢这个人。几个叔叔经常找他拼酒,有一阵,一天没有见到,二叔就要到处问:“这小子,死到哪里去了?”

  连灰头土脸的墨白走的时候,还拉着龙湉的手夸奖说:“你无耻的样子,颇有我年轻时候的神韵。”

  提亲之前,二叔曾作为全权代表,对龙湉进行了一番细致的考察。

  考察的地点定在一处灵堂。

  有点匪夷所思吧?为什么选择这样一处地方呢?但这是小姿自己的主意,她认为从一个人对死者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人对人生的态度。

  只有在丧事的场所才能真正看出一个人有没有哲学思想,有没有危机处理能力,因为死亡会让人沉思,让人超越死亡感受到生的价值。同样,一个人良好的危机公关能力也可以在这里表现出来,如果能处理好丧事,那么这个人照样可以处理好生存的事情。

  死者是一位“人生七十古来稀”却又一生干尽坏事的“老而不死是为贼”。

  家人为争财产,争得你死我活,全然不管后事,一直停尸没有下葬。又因民愤极大,怕被人们鞭墓戮尸,以舒其愤,因此无人愿意办理。

  龙湉受命办理“这件特别难办的丧事”,要求大家像过节一样快乐地来参加葬礼,并要求死者家属与其窝里相争,不如同意将一部分财产分赠受害者。

  此令一出,一片哗然。

  家属不服,龙湉只说了一点理由:

  自作孽,不可活。百姓早就盼望这个作恶太多的人死,大家高兴得像过节一样,按这样的标准办理,正好舒缓了人们的情绪。

  赠送财产也是这个道理。如果不这么做,死者既不能入土,后人也将受到人们转移的怨恨,永远抬不起头来。请为子孙后代考虑,为他们留下一个空间和名声。百姓情绪舒缓了,对死者后人的憎恨就少了,这正是对后人最好的保护,何乐而不为?

  反正家人财产争执不下,谁也没把握能赢,何不捐出一部分财产,化干戈为玉帛?

  一席话,说得众多家属默然。

  龙湉安排得井井有条,既体现了对百姓的同情和公正,又照顾好了众多的亲属和来宾,办得热闹,在那些庸庸碌碌的人群中,更显鹤立鸡群,卓尔不凡。

  事后,皆大欢喜,一件棘手的事就这样化解了。

  柳园的人对龙湉无不刮目相看!

  男人看住房,女人看乳房,接下来就该实地考察龙湉的房产了。

  龙湉的家族属于保持耕读传统的农家,有一处依山傍水的宅子,既不很富裕也不算贫穷,和四大家族之一的柳园也谈不上门当户对。

  但是,作为特使的二叔伟大之处在于,他特别注重细节。他在龙湉家的门前发现了很多贵人留下的车轮印迹,因此断定他交游广泛,志向非凡。

  而且龙湉酷爱读书,喜欢思考,在马桶上也认真学习,实属难能可贵。

  回家之后,他就成了龙湉的坚实拥趸。

  可惜,好事多磨。

  有人说,爱一个人的滋味是甜的又是苦的,甜的是回忆,苦的是没敢说出口。龙湉的感觉是苦涩,涩得令人心痛,小姿的感觉却是回甜,虽然开始有点苦,苦后却甜得令人回味。

  似有似无的懵懂情怀是那样美丽,那样纯洁,充满了纯真、青涩与美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小姿快乐得几乎想叫出来,可是,还没有等她叫出声来,飞花在空中却突然发出了尖锐的刺耳鸣叫声。

  她侧耳细听之下,脸色大变,纵马来到轿前,大声说:“不好,有情况。”

  龙湉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姿这样神情紧张,忙问:“出了什么事?”

  “飞花告诉我,方山的人跟上来了。”说到“方山”两个字,小姿一脸严肃凝重。这也难怪,因为听到这两个字,连龙湉的脸色也变了。

  方山,一座平凡的山,却有一群极不平凡的人。

  柳园与方山,已经争斗了很长时间了,长得足以让人忘记起源,纷纷扰扰,此消彼长,其间甚至还有过两次联姻,却只维持了一段短暂的平静。就似一个房间,本来已经很小了,柳园是里面的一头六丈巨虎,可是,房间里同时还有一只八丈的大猩猩——方山。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这里得到最好的应验。别说一山难容二虎,就是一山也容不下如此两个庞然大物。

  柳园进则方山退,方山来则柳园走;柳园溢则方山损,方山浓则柳园淡。仿佛命中注定,柳园要有这样一个对手。

  可是如果这个对手存在了几百年,那就不仅仅是可怕,更是难缠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了江湖就有利益,有了利益就会有争斗——而利益这种东西好像永远都会存在,永远都不会有人满足。

  于是,就有了杀戮!

  血也不知流了多少,可能还会继续流下去,却不知哪一天才会停下来,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停。

  据写《江湖》一书的著名历史学家司马笨考证,在江湖的历史上,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战争状态;三分之一的时间充满了阴谋、陷阱和背后的算计,缺乏信任、互相防备、彼此倾轧,处于一种准战争状态,或者叫冷和平时期;只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处于真正的和平,也就是所谓天下大治的时期。

  ——根据司马笨的提议,后世的史家约定成俗,把柳园与方山之间的这一场争斗改写了江湖历史的争斗,称为“百年战争”,也叫“柳方之争”。

  关于这场事关武林未来的战争,有人认为是“代表宗教文明的方山与代表世俗文明的柳园之间的文明冲突”,司马笨特别撰文进行了反驳,认为这是一场“关于争夺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和资源的战争”。

  江湖争霸,莫不如此。

  柳园的人一向训练有素,随着小姿一声令下,吹吹打打的一行人立刻变换成护卫攻击队形,加快脚步,如飞而去。

  很快来到了江边码头,岸边早有一艘很大的乌逢帆船在等候,众人上得船来,立刻解缆,扬起风帆,奋力划桨,顺江而下。

  风大江阔,船借风力,疾行如箭,众人松了一口气。

  一路船行,一路风光,看着蓝天、白云、水波、纤夫、炊烟、竹篱、苔墙、破网、茅屋、风铃……龙湉和小姿的心境都为之一振,仿佛危险已远去。

  方山的人真的没有追上来吗?

  小姿肯定地说:“这是一艘特制的最快的乌逢帆船,有双帆十六桨,他们不会追上来了。”

  龙湉很高兴,调笑道:“好啊,那么我们就可以洞房了。”

  小姿低骂一声,却已没有那么反感,本想一记粉拳打过去,挥到半空,却又生生地停住了。是不是舍不得了?

  龙湉见她脸带娇羞,神态可爱,不禁心中一荡,小声问道:“你……你当真喜欢我吗?”她埋下头去:“你猜!”

  “喜欢吗?”

  她面色更红,头更低:“你再猜!”

  龙湉一头雾水,实在搞不懂,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为什么还要猜?再继续问,小姿声音似蚊子:“你好坏。”头一扭,躲进船舱去了。

  望着她美丽婀娜健康的身姿,龙湉几乎痴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十七、遇险
罗汉场。

  一片枝繁叶茂、苍翠古朴的桂圆林掩映下的一个码头小镇,夫人的娘家就在这里。

  龙湉一行来到的时候,已是深夜。夜幕下的桂圆林沧桑如岁月沉淀,浓荫蔽月,凉风嗖嗖,有些阴暗森冷。

  船收帆、停桨、放缆、靠岸。

  码头上空无一人,冷冷清清,也许是时日太晚,居然没有人来迎接。唯有几点渔火如鬼魅夜灵,点点闪烁,时隐时现。

  夜阑人静,自然用不着再假扮新婚迎娶。

  沿着青苔点缀缝隙、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小路拾阶而上,借着灯笼照着脚下,一行人静静地走着,静得只有细碎的脚步声和偶尔的狗吠。小姿情不自禁地靠在龙湉身边,一只小手拉住了龙湉的手。

  龙湉只感觉入手一片柔软温暖,感觉到一个女孩对自己的信任和依赖。

  ——那种心动的感觉他很多年以后都无法忘记。

  黑暗的街心,忽然出现一只碧绿的灯笼,冉冉悬在半空,绿而惨白,空气中荡漾着神秘而诡异的气氛。

  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店铺紧闭,一片空旷死寂。

  一阵风吹过,响起一串清脆的风铃声,如怨妇的深宫幽泣。

  灯笼的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怪异,就似一个人慢慢睁开妖艳的眼睛,摄人心魄。龙湉猛然醒悟,瞳孔几乎收缩,惊道:“这是肉眼!”

  肉眼非凡眼,是方山的一种摄魂之术,中者会短时迷乱心智。

  小姿反应得快,一边闭上眼睛,一边连忙大叫:“大家把眼睛闭上!”

  可惜已迟了,一行人人中功力差的人已经失去神智,有的胡言乱语,有的竟挥刀对同伴乱砍。就在此时,龙湉大吼一声,声如狮子怒吼,众人闻声一震,幡然醒悟。

  龙湉拾起一块小石头,一指弹出,直中灯笼中那只妖异的眼睛,只听一阵如响竹碎裂的声音,灯笼顷刻间化作碎片,四射、消散、烟灭。

  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小姿睁眼,抚着胸口,犹自感到心旌摇曳,惊道:“好厉害的肉眼!”

  “嗯。”龙湉表情严肃,“方山的人追上来了。”

  小姿不解:“他们怎么追得上?”

  “我不知道。这正是对手的可怕之处。”龙湉叹了一口气,“听说方山有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五眼,一级比一级厉害。今日所见最低级的肉眼已是如此摄人,我们连对方一点人影子都没有见到,就差点乱了阵脚,其余的可想而知。”

  众人悚然。

  转过街角,一片老宅森森,就是夫人冰荷的娘家。

  小姿上前叩门,喊了半天,黑漆漆的大门终于开了一条缝,管家何叔睡眼惺忪地问:“谁呀,这么晚了?”

  “是我。”小姿松了一口气,“总算到了。”

  何叔叫起了几个小工,安排大家先住下。等大家都安顿好了,他才对龙湉说:“请跟我来,你的房间在东厢。”

  藤萝虬枝,老树葱茏,回廊曲曲折折,穿过天井、大堂、耳房和佣人们住的倒座房就来到了厢房。

  房里早亮起了烛,屋里居然有人。一个优雅美丽、倾国倾城的女人,一个让龙湉刻骨铭心的女人,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也正是此次来接的女人。

  难道带错了房间?

  龙湉抽身欲退,何叔早已不见了踪影。

  床帘低垂,被卧高耸,“弓鞋凤头窄,云鬓坠金钗”的夫人静静地坐在床前,忽然开了口:“既然已经来了,为什么要走?”她说,“是我叫何叔带你来的。”

  龙湉喃喃道:“我还是走吧,夜太深了,怕人说闲话。”

  “我是老虎?怕我吃了你?”夫人嫣然一笑,“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龙湉想走,脚却似被粘住了一样。

  烛火昏黄,人影绰约,暧昧的气氛弥漫屋内。夫人缓缓地站起来,慢慢地走过来,袍子无声地从身上滑落,逐渐露出了坚挺的胸、光滑的手臂、平坦的腰、修长的腿……

  龙湉是一个有色心又不敢努力,没有胆量的“闷骚”。

  曾被陌生而又高不可攀的她搞得神思恍惚,昼夜牵引。在迷惑中感到惶恐,虽然明知不可为,却很想得到她,很想和她做爱。有那么一两次,想象着她的脸庞,她起伏的身体、她如雪的肌肤、她高潮时的呻吟…… 

  这一切却突然真的出现在了眼前,离得如此之近,唾手可得。

  欲望像春草一样由萌生而葳蕤。

  活着,还是死去,这仍然是个问题。龙湉愿意就这样死去,在今夜死在这个极品女人的怀里,慢地走向欲望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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