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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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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将话题切到他这两天所忧虑的事情之上,他关上门便低声道:“昨天崔庆功派心腹来见我,欲与我共谋李师道,不知思疑如何看待此事?”

马思疑早胸有成竹,他略一沉吟便道:“我在洛阳时听闻流言,说马大维与李师道欲自立,且是马前李后,可现在崔庆功却不防你,反到要与你共谋李师道,将军以为这是何意?”

“莫非这是崔庆功远交进攻之策?”

“然也!”

马思疑轻轻点了点头笑道:“我以为不仅是那么简单,此乃崔庆功的一箭三雕之计,其一先断了你与李师道共谋洛阳的可能;其二是将你稳住,使你不至于因唇亡齿寒而远走。其三便是借你之手杀李师道,最好引发你与李师道地内讧,他来坐渔人之利。”

马大维眉头紧锁,他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我不理解崔庆功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大敌当前,他应团结我与李思道才对。可在敌军虎视之下却发生内讧,这无疑是自寻死路。难道他崔庆功不明白吗?就算他不明白,那他手下的谋士呢,他们为何不劝阻崔庆功?”

“谋士?”马思疑连声冷笑道:“我以前就是他的首席谋士,他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能顺他的意出谋划策便受重用,可一旦忠心逆耳,他便要杀人父母妻儿,试问这样的人有谁会忠心于他。即使有人为他出谋划策也是另有企图,现在他明明中了张焕的计策却不知觉,依我看他是死到临头了。”

马大维吃了一惊,他连忙问道:“他中了张焕什么计策?”

马思疑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精兵尽在你与李师道地手中,他焉能不忌?只是形势逼人,大家都唇亡齿寒,也顾不得互相算计罢了。但张焕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撤军,从表面上看他或许是回长安争权、或许是北抗契丹,他撤军也就罢了,但为何连围攻新郑的襄阳军也跟着一起撤呢?将军有没有想到这点怪异之处?”

“你是说他是有意放水?”马大维忽然明白了他地意思。

“不错,这显然是张焕刻意制造出宽松的气氛,缓解你们的压力。使你们三人开始自相残杀,甚至张焕根本就不用渡河,便就解决了中原内乱。”

“你的口气怎么和朝廷一样?”马大维瞥了内弟一眼,有些不悦道:“难道你也认为我们这是中原内乱吗?”

“那你以为是什么?替天行道吗?”马思疑带着一丝嘲讽的口气反问道。

马大维半天没有说话,最后他长叹一声坐了下来,两手紧紧地抱着头,显得心中十分痛苦,虽然他现在已有悔意,但他跟崔庆功这么多年来双手也曾粘满了鲜血,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他还回得去吗?

马思疑极善察言观色。他看出了马大维眼中的彷徨,便微微一笑道:“将军为何不继续问我怎么去了洛阳这么久?”

马大维慢慢抬起头疑惑地望着他。他听出了马思疑的口气有异。

“很简单,我离开洛阳后去了一趟黄河北岸,见到了张焕。”

“什么!”马大维大吃一惊,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揪过马思疑,脸色变得异常凶狠,一字一句道:“你把我出卖了吗?”

马思疑慢慢推开他地手,冷冷道:“我若去见崔庆功才叫出卖你,你要先弄清这一点,究竟是谁要杀你?”

马大维的脸上的凶相慢慢消失,他走到桌案旁随手翻翻桌上的一些文书,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他让你带了什么话给我?”

马思疑知道他其实早已有了投降之心,只是摸不清张焕的态度,便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交给他道:“这是张尚书给你的亲笔信,看一看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害你了。”

马大维迅速接过信,手微微颤抖着将信打开,看罢,他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张焕竟然答应他为淮北节度使,可以继续领兵,但一转念他便明白了张焕优待自己的真实用意,这是其实是在做给李师道看呢!自己都封为淮北节度使,他李师道自然不会太差。

这时,旁边的马思疑也给他解释道:“这是张尚书不愿在洛阳消耗过多兵力,他地是要北上抗击回纥与契丹联军,所以才宽待将军,请将军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以免将来后悔。”

马大维这次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背着手在房内慢慢踱步,他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了,在官场上混了几十年,早看清了人情冷暖,张焕此时优待他只不过是要他投降,甚至是做戏给李师道看,而绝不是真的打算让他继续领兵,如果他不知好歹,真的带兵去淮北赴任,那他必然是死路一条。

可是如果他不投降,继续顽抗。也同样是死路一条,而且要名臭千古,张焕就是看透了这一点,才会大大方方给他给一个节度使。

想到这,马大维暗暗叹了口气,便转身问马思疑道:“我想立一些功劳再去投降张焕,不知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马思疑嘿嘿一笑道:“有一个天大功劳。难道将军就想不到吗?”

“你是说崔庆功?”马大维连连摇头,“不可能!他不可能冒险到我这里来。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过来。”

马思疑却阴阴地笑了:“一般而言他是不会来,但我带回来了一样东西,相信崔庆功一定会为它而来。”

……

洛阳城,崔庆功惊喜交集地盯着刚从汜水城返回地心腹,他激动得声音都几乎变了调,“你是说马思疑已经研制出了火药?”

“千真万确,属下亲眼看了他们地试验。将一座三丈高的木架炸得粉碎,属下的耳朵都几乎要被震聋了,实在是太厉害。”他的心腹心有余悸道。

“天啊!苍天有眼,竟然在这个紧要关头搞出来了。”崔庆功再也坐不住,来回在寝宫里疾走,他一边搓手,一边闭目感谢上天,极度兴奋之情在他脸上流露无遗。火药!是的,只要自己手中也有火药,他就不再惧怕张焕,他甚至可以立即进军长安,用火药炸毁潼关大门,凭借火药。他甚至可以一步登上含元殿。

西域一战,使得霹雳雷的威名传遍了天下,所有地军队都渴望能拥着这种武器,但它又是那么神秘,让人看不见它的真相,自己为此已耗费了近二十万贯钱,却始终得不到它一丝皮毛,仅仅知道它可能是火药而已。

而现在,就在他已经绝望之时,命运之神却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们地火药研制成功了。这次机会不亚于韦德庆被杀,看来。命运之神是一次又一次地垂青自己,为什么?这不就是要把自己推向九五之位吗?

略略冷静下来,崔庆功又详细地询问了试验的过程,心腹自然不会欺骗自己,从他对试验地描述中,崔庆功立即就可断定,马思疑所研制出地火药就是张焕的霹雳雷。

很快,崔庆功又面临了一个极其现实地问题,马思疑已经被自己赶走,他现在研制出的火药是属于马大维而非自己,马大维肯这样轻易地将火药交给他吗?

崔庆功开始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把马思疑赶走,但事以至此后悔也没有用,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宫中焦躁不安,怎么样才能让马大维将火药交出来。

……

中午时分,朱滔接到王爷地旨意,命他火速进宫,朱滔不敢怠慢,便丢下手中的事情匆匆赶到了皇宫,由于崔庆功招不到愿为他效力的官员,故他不得不倚重曾做过内阁大臣的朱滔,将洛阳的大小政务都丢给了他去处理,不仅如此,朱滔还是他的世子傅,担负着辅佐他次子主政的重担。

朱滔也没有令他失望,不仅将大小事务处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能为他出谋划策,成为他的首席谋士,崔庆功为此不止一次地对手下大将说过,朱滔就是他地诸葛孔明。

象今天谋取火药的头等大事,他当然要和朱滔商议对策。

“洛阳尹朱滔到!”一名宦官高亢的声音久久在大殿中回荡,另一名宦官引领着朱滔疾步走进宫内,走过一道道宫门,接受了一次次检查,朱滔终于被带进了崔庆功的寝宫。

一进门,崔庆功便劈头对他急道:“你可知马思疑已经研制出了威力不亚于霹雳雷的火药?”

朱滔也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之事?”

崔庆功摇了摇头,有些恼火地道:“什么时候研制出的本王也不知道,马大维将此事瞒得极严,若不是正好被我地心腹看见他们试验,本王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朱滔微微一怔,既然是机密,又怎么可能被崔庆功的心腹知道,他见崔庆功已经被火药的喜讯烧昏了头。便也不露声色地笑道:“不管马大维是何居心,但他手中有了火药,这就是上天对王爷地眷顾,王爷从此就不用再担心张焕的杀手锏了。”

“说得好!这确实是上天对本王的眷顾。”崔庆功得意地摆了摆手,可忽然他又想起火药还不在自己手上,得意之情在瞬间便消失了,他向朱滔招招手。命他上前一步低声道:“今回如果贤弟能替我想出办法拿到火药,将来我登位后必实封贤弟为蜀王。将巴蜀之地尽给你朱家世代继承。”

朱滔连忙跪下,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无比忠诚地说道:“朱滔不愿裂王爷之疆,只求为王爷处理朝中杂务。”

崔庆功拍了拍他的肩膀,呵呵大笑道:“等到了那一天,这右相之位当然是非你莫属,只是你要先替本王解决当前火药之事。”

朱滔低头沉思片刻便道:“既然马大维亮出了火药。他必然是有所求,或者他是威胁王爷……”

“威胁?”崔庆功恼怒地打断了朱滔的话,“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威胁于我,当年他只是军中一个文书郎,若不是我破格提拔他,他马大维会有今天吗?”

“王爷息怒。”朱滔连忙笑着安慰他道:“所以属下的另一个想法是马大维用火药来显示他的重要性,使王爷更加倚重于他。”

“这还差不多。”崔庆功满意地点点头,“你继续说下去。”

朱滔见他听谄,心中不由暗暗冷笑一声便继续道:“属下左右思量。可为王爷出三策以供参考,先说下策,王爷可驱马大维为鹰犬,直接命他进攻张焕,他手中既有火药,必会用之。这样一来他地火药也就是王爷地火药,虽然不在自己手中,但效果是一样。”

话还没说完,崔庆功便摇头否定了他地下策,火药怎么可能不拿到自己手中,“此策本王不采纳,且说中策。”

朱滔谄笑一下又道:“所谓中策就是派使前去汜水,直接和马大维谈条件,或以钱粮、或以地盘官职换回他地火药,此策的长处是风险小、见效快。但不利的一面也有。就是拿不到火药的配方,始终被他捏在手中。而且他现在有多少数量也还是未知数。”

本来这个方案倒是崔庆功所偏向,但朱滔的后半句话也提醒了他,确实,马大维绝不会轻易将配方给他,而是用它来一直控制自己,不妥!不妥!

“那你说说上策。”崔庆没有立即否定中策,他想听听上策再说。

“上策就要简单得多,王爷可亲去马大维营中看火药试验,伺机将马思疑直接带回来,我想马大维尽管不愿意,但他也绝不会为此事和王爷翻脸,风险是王爷要亲去马大维营中,而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王爷极可能将直接得到火药配方,不会再受制于人。”

“这……”崔庆功在朱滔的怂恿下确实动心了,如果是别地物品或许他会采用中策,但火药是他渴望了一年多的宝贝,想到自己已有兵力之优,若再有火器之利,这纵横天下的一天便清晰地出现在前方了,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便对朱滔,“我决定采用上策,亲自去看一看马大维的火药试验,再顺便和他商量对付李师道一事,我多带兵前去,谅他马大维也不敢有什么异心,只是我走之后,你要好好辅佐小王爷,让他谨慎带兵,不可懈怠了。”

朱滔克制住心中的轰然狂喜,跪下来又向崔庆功重重磕了一头,“臣绝不辜负王爷的重托!”

次日一早,崔庆功在一万精骑的护卫下,向汜水城而去,此时已经二月中旬,黄河开始解冻,浩浩荡荡地黄河之水裹挟着巨大的冰块向下游缓缓移动,春天的气息开始横扫中原大地。

就在此时,河北战场上也发生了异变,对峙了近半个月的河北军内部突然发生了分裂,裴明耀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焦急,他趁裴佑命他接应粮草的机会率领三万后军悄然离开了河北军,向长安进发,裴相国已去世地消息随即传遍了全军,引发了河北军军心的强烈动荡。

河北军的异变立刻被拓跋千里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立刻抓住机会,命十万回纥与契丹联军兵分兵两路,就在裴明耀离开的第三天夜里向河北军大营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二月十六日凌晨,河北军终于抵挡不住回纥、契丹联军的夹攻,一溃千里。

河北局势突变,震惊了天下,二月十八日,接到飞鸽传信的张焕立即命王思雨率八万安西军经上党向邯郸进军,又命贺娄无忌大军出井陉进军河北,截断拓跋千里的归路。

而他自己却在五千铁卫军的护卫下仍然留在黄河北岸,等待着洛阳地事变。

第三百五十八章 庆攻之死(下)

汜水城外,马大维亲率数千亲卫前来迎接崔庆功的到来,斥候探报,崔庆功率一万骑兵前来,现已抵达三里之外,崔庆功终于来了,马大维的心略略开始紧张起来,他看了看旁边神态自若的马思疑,低声问道:“可布置好了吗?”

马思疑冷冷一笑道:“请王爷放心,我们布置精密,此番崔庆功绝对逃不脱。”

他搭手帘又向远方凝望了片刻,只见一条黑线隐约可见,便对马大维道:“将军,既然崔庆功已到,那我就先去准备。”

马大维深深吸了一气,立刻催马向崔庆功的大军迎去,成败在此一举。

经过三天的行军,崔庆功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远方汜水城墙隐隐在望,想着即将见到期盼已久的火药,他的情绪也开始饱胀起来,几日行军生出了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远远地,数百骑兵正向他迎面驰来,崔庆功一眼便看见了最前面的马大维,一双锐利的鹰眼中闪过一抹杀机,他此时要杀马大维犹如探囊取物,马大维竟然不惧?

但他的杀机在瞬间便暂时被压下,现在尚不是杀他的时候,一万骑兵铺天盖地,猎猎的大旗在寒冷的朔风中飘展。

马大维翻身下马,孤身一人快步上前,在一万大军的虎视下,向崔庆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末将马大维参见大帅!”

“你还当我是你的大帅吗?”崔庆功冷冷地声音在风中时断时续。

“属下不敢,属下一直对大帅忠心耿耿。”

“你还敢欺我!”崔庆功用马鞭指着他厉声喝道:“你研制成火药却不奉献于我。你的忠心何在?”

“属下绝无隐瞒之意,火药刚刚成功,尚须多次试验,等稳定后属下定会献与大帅。”

崔庆功斜睨着他,一言不发,此刻旷野里一片肃静,只听见风穿过人墙发生尖啸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马大维额头上的汗慢慢滚下。才听见崔庆功冷哼一声道:“谅你也没有那个胆子,且带我去看看你的火药!”

“事关机密,请大帅随我入城。”

汜水城一直便是黄河南岸的军事重镇,它的城池深阔,显得异常的高大坚固,从南流淌而来地汜水环城一圈,又继续流向黄河。

汜水城中的百姓不多。仅数百余户,在料峭地寒风中,近二千骑兵护卫着崔庆功缓缓进入城池,其余大军则驻扎在城外,随时待命。

此刻就在城墙之上,数十名士兵正紧张地注视着崔庆功大军入城,在他们身边放着一架小型抛石器,一只巨大的黑色陶罐正静静等待着机会的来临。

另外在城墙上密密麻麻地趴着近万弓弩手。他们伏在城头上,紧张得连呼吸都几乎停止了。

此刻数百骑先头部队已经进入了瓮城,眼看着崔庆功的大旗也消失在城下,他已经过了吊桥,进入了城洞,城头上的抛石器开始慢慢地拉满了。一名士兵握着点燃的火把,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马大维陪同着崔庆功过了吊桥,开始进入城洞,他地话也开始少了,正紧张地等待着脱身的机会,幽暗的城洞里没有说话声,只听见马蹄的杂沓声,崔庆功也似乎感受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他瞥了一眼身旁的马大维,见他神态自若。依然保持着一种恭敬的姿态。崔庆功的心略略放下。

眼前又一亮,他们已经穿过了城洞。进入了瓮城,瓮城是主城门中地一个天井,前后有两道城门,四周则被高大的城墙环绕。

这时,崔庆功忽然看见在瓮城墙边有一座小小的石塔,石塔被涂成红色,异常刺眼,两名军士一左一右守卫,而在石塔上面呈放着一只黑色的瓷球,整个石塔就仿佛一个祭坛一般,形状颇为古怪,他心中充满强烈的好奇,便问道:“这是何物?”

马大维立刻躬身答道:“那黑色瓷球便是我们仿造的陇右军霹雳弹,大帅可有兴趣一观?”

崔庆功大感兴趣,便点点头欣然道:“拿来我看!”

马大维答应一声,策马向石塔驰去,此时他地心紧张得快要跳出来,石塔离崔庆功约五十步远,纵马即到,在离石塔约十几步时,马大维挥手大声令道:“取下霹雳弹!”

这就是动手的命令了,他话音刚落,只见从城头上向吊桥之外斜抛下一只同样的黑色瓷球,上面剧烈地冒着白烟,只听城外猛地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如惊雷,数十里可闻,一股黑烟腾空而起,城内外的骑兵顿时大乱,战马恐惧地嘶叫奔逃,崔庆功的骑兵乱作一团。

瓮城内的骑兵也被这爆炸声惊呆了,所有的人都一齐向城洞外望去,在爆炸声刚刚平息,异变发生了,只见吊桥缓缓拉起,城门轰隆隆关上,‘不好!’崔庆功立刻立刻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猛地想到了什么,扭头向马大维望去,顿时惊得他几乎要掉下马来。

只见刚才那座石塔不知何时已经移开了,在它背后竟是一个黑漆漆的墙洞,一面巨石闸门正缓缓下落,马大维的战马还在,但他地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给我杀出城去!”崔庆功嘶声大吼,但已经晚了,一声梆子响,四周地城墙上箭如暴雨,铺天盖地地射下,瓮城的上空陡然间变成一片黑暗。

永安二年二月二十日,一代枭雄崔庆功死在汜水城中。

……

就在崔庆功入城地同一时刻,在汜水城对面地黄河北岸。张焕正静静地等待着对岸的消息,他的大队人马已经在前天向上党进发,去迎战回纥、契丹联军,大营里只剩下五千亲卫。

自他从陇右发兵以来,他的军队始终没有渡过黄河,他的战略重心也并不在崔庆功的身上,在他看来。崔庆功无论天时、地利还是人和,三者皆无。仅仅只占了那么一点运道便猖狂一时,根本就不配与自己交手,他的战略重心还是在河北,无论裴佑与拓跋千里地交手是胜还是负,他都有借口进军河北,更重要是裴俊的去世,就像当年自己地家主去世一样。河北已经再无人能阻挡他张焕大军的北上。

此刻张焕正坐在营帐中看书,按照对岸斥候发来的情报,崔庆功应该是今天抵达汜水,也就是说,随时会有消息传来,忽然,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张焕立刻放下书起身向帐外走去。一挑帐帘,便见一名亲兵满脸兴奋地跑来。

“都督,是火药的爆炸声,从对岸汜水城方向传来。”

终于来了,张焕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他翻身上马对众亲兵笑道:“走!到黄河边上看看去。”

大营离黄河不过三四里路程。近千名骑兵簇拥着张焕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黄河岸边,此刻的河水已经完全解冻,河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冰块,低沉地、缓慢地向东方奔流而去。

这一带地河面极为宽阔,对岸足足有十几里远,在河中央还有一个小岛,大群从南方归来的鸥鹭便栖息在岛上,广阔的河面上没有任何船只,只有一群群白色的鹭鸟在河面上盘旋觅食。

张焕立马在岸边凝望着汜水城方向,虽然他看不到城中的情形。但他相信崔庆功此番将逃脱不了覆亡的命运。

岸边的河风格外地寒冷且凛冽。并夹杂着一股河水特有的腥气,风力迅烈。将河边地白杨树吹拂得哗哗作响,张焕已经在河边等待了近一个时辰,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但他依旧巍然不动,面色冷漠,就仿佛是一座石雕一般。

“都督,会不会……”他身旁的一名亲兵都尉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了。

张焕却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话头,此刻,他的眼睛里已经出现了几个小红点,一直冷峻如岩石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消息来了!”

河岸上骤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只见在茫茫的河面上出现了十几个红点,这是张焕在安西发明地一种报信方法,将苍鹰染成红色,只要它们腾空而起,便意味着胜利的到来。

“崔庆功,可惜我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张焕喃喃自语地笑道。

他忽然调转马头,对亲兵们下令道:“传令全军起拔,向河北进军。”

……

崔庆功既死,他所带来的骑兵大队开始疯狂地向汜水城发起进攻,但在高大雄伟的城墙前,他们束手无策,就在此时,马大维的数万军从四面八方杀来,里外夹击,崔庆功部大败,投降者不计其数,只有极少数的残军逃回了洛阳,马大维遂正式派人去陈留向张焕军请降。

二月二十二日,张焕手下大将蔺九寒率领四万陇右军从陈留开来,抵达了荥阳,接受马大维的投降,与此同时,楚行水亲率六万淮南军也抵达了荥阳以南的密县,而襄阳李双鱼部五万大军则沿汝水北上,在二十四日占领临汝郡的梁县,几乎是在同一天,驻扎在陕郡的李抱真也接到了张焕地命令,起兵向东进发。

二十余万大军从东、南、西三面截断了洛阳叛军地退路。

洛阳城中的局势依然平静,崔庆功已死地消息被严密封锁,从汜水逃回的残军已被朱滔事先所派的军队截住,以防止他们带来的消息使军心涣散。

洛阳王宫内,朱滔正紧张地和崔庆功次子崔鸣商量着对策,崔庆功一共有五个儿子,长子崔雄已成废人,而次子崔鸣今年二十三岁,他是崔庆功的小妾所生,而其他几个儿子也都是庶出,并且都还是少年,不足托付大事,故崔鸣便成了崔庆功唯一的继承人。

或许是长子崔雄已从武的缘故,崔庆功便格外重视次子在文学方面的培养,从小请名儒教授他学问,长大后又让他随军处理公文,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这次崔庆功前去汜水,便是将军权交给了儿子,崔鸣得到父亲的死讯,在悲痛之余,他也有些惊慌失措了,虽然他曾经替父亲掌过军,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再加上年纪尚轻,在严重的局势之下,他竟不知该如何处置这个局面了,便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师傅朱滔的身上。

“小王爷不必担心,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我们还有机会。”朱滔仿佛父兄一般,安慰着自己的小主公。

崔鸣摇了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张焕之军必定会趁机发动进攻,而父亲之事一旦传开,我们怎么还能抵挡得住?不如我们索性向太后请降,至少还能保留一部分实力。”

崔鸣现在所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便是投降自己的姑姑,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朱滔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他沉思了片刻便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一步,但绝不是当务之急,当务之急倒不是张焕的进攻,我担心李师道会趁机发难,我们必须在他发难之前抢先动手,否则他杀进了洛阳,我们都无活路。”

崔鸣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李师道心狠手毒,若落在他的手上,自己的后果……

他浑身打了一个寒战,连忙向朱滔躬身施礼道:“此事就由师傅全权作主,我绝无意见。”

“现在咱们只有同心协力,共度难关了。”朱滔沉吟一下,便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我们二人可分工协作,我留在洛阳守住基业,李师道那边就由小王爷去对付,事不宜迟,小王爷可连夜领兵出战。”

“可是我从未领兵打过仗。”崔鸣有些胆怯瞥了朱滔一眼道:“不如我留在洛阳,师傅去对付李师道。”

“好吧!看在主公的知遇之恩上,我就把这条命就交给小王爷了。”朱滔长叹了一声,终于接受了崔鸣的任命。

第三百五十九章 家族利益

夜幕笼罩着洛阳城,徽安门外一支大军正准备列队起拔,城门口崔鸣在数十名将领的簇拥下正向朱滔告别,他含泪向朱滔长施一礼道:“盼师尊凯旋归来,本王会在洛阳城头日夜为师傅祈祷。”

主将朱滔顶盔贯甲,骑在崔庆功最心爱的大宛马上,他的眼中隐隐蕴含着泪光,一脸肃然地向崔鸣拱手道:“小王爷但请放心,朱滔此去当剿灭李师道,早日为小王爷解忧,我不在洛阳,望小王爷约束军纪,以获取洛阳民众支持。”

“师傅之言,本王当铭刻于心,师傅一路保重。”

“保重!”

朱滔向众人挥了挥手,毅然下令道:“大军出发!”

五万大军以及数千辆辎重大车缓缓启动,向西北方进发,李师道的六万大军就部署在洛阳西北一百余里外的黄河岸边,这支前去剿灭李师道的军队中有两万人是崔庆功保有的精锐部队,是他十几年来从来不会让军权旁落的队伍,而今天,这支精锐部队的指挥权第一次交给了外人,而且是交给了朱滔。

朱滔投靠崔庆功的时间并不长,但凭借他的精明能干而屡立奇功,深受崔庆功的重用,但无论他再怎么能干,崔庆功对他始终保持着用文不用武的原则,始终没有忘记他是朱泚之弟,一直以来就绝不给他带兵的机会,事实证明崔庆功的戒备之心是完全正确地。就在朱滔大军离开洛阳仅五十里后,朱滔便下达了他的第一道命令,“大军调头向南进军。”

这一天是朱滔已经梦寐以求了整整一年,在大哥朱泚死后,重振朱家的心愿便一直深深地埋藏在他的内心,但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会再有大哥当年那样的机会了,他就仿佛是一头寻找猎物的野狼。在经过数月的审视后,他地目标便锁住了崔庆功的军队。这是一支内部充满了重重矛盾地队伍,只有矛盾的激化下他的野心才有可能变为现实。

朱滔下达了第一道命令后,大军开始缓缓调头,他纵马冲上一座小山丘,凝视着夜雾下的远山,他的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此刻。自己的手中终于有了复兴地资本。

“朱将军!”身后忽然传来了远远的呼唤声,朱滔回头望去,只见山丘下数十骑军士簇拥着一名大将飞驰而来,为首之将正是崔庆功的心腹爱将李中云,朱滔心中的激动顿时被一荡而空,他最担心的事情果然来了。

李中云被崔庆功任命为飞龙将军,他手下有一万骑兵,是两万精锐营之一。他本来就不满朱滔被任命为主将,但军令如山,他不敢不服,可现在明明李师道在北,朱滔却下令调头向南,使他百思不得其解。

“朱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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