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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身本尊-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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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员外见李乾收回目光,当下问道:“贤侄意下如何?”
李乾欣然一点头:“正要如此!”
当下宾主尽欢,相谈了片刻,方员外又拿出许多珍藏的书籍与李乾分享,请教,虽然他一口一个“贤侄”,但是李乾这个少年得志的秀才,他可不敢怠慢,说不准,乡试过后,方圆百里数百年来第一个举人老爷就诞生了,举人老爷,那可是可以和东阳县令平起平坐的人物,他一个小地方的员外,薄有几分资产,平日里哪里高攀得上。
“正要相交于人未发迹时,行那奇货可居之事,可惜我子嗣里没有女流之辈,不然怎便宜得老刘,也罢,真能成事,知客楼能占上一股,也算不枉我一番心思了。”方员外心里琢磨,笑得越发殷切。
蒲柳镇到东阳县城不过百多里地,以“黑稚”的脚程,刘,方两位员外根本不慌忙,倒是李乾,没有真正见识过“黑稚”,心里还有几分忐忑,此次乡试,他满腔抱负,只想着腾蛇化龙,一鸣惊人,旁骛哪里能入眼。
和方员外他们又磨蹭了一个时辰,方,刘都是精明到骨子里的人物,见李乾心不在焉,也就不怠慢,叫下人将李乾的包裹都放到马车上,准备启程。
别过方员外,李乾和刘员外一同上车,两匹“黑稚”在车夫的响鞭下,撒开四蹄,一路北上。
车子微微颠簸,李乾透过车窗往外看,一路见树木野草流水般后退。
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出了鸡笼山地界,远远望去,腆肚小脚的鸡笼山隐没在了雾气中,李乾心中没来由的一紧,仿佛什么东西正在渐渐远去……
东阳县城李乾只去过两次,上一次去还是两年前去参加童子试,考取秀才功名,一晃两年过去,县城却还是仿佛。
“黑稚”果然神骏非常,李乾上次参加童子试从蒲柳镇到这里花了一天,和父亲两个人大包小包的走来,赶到东阳县城的时候,浑身狼狈,天色已黑,连城门都已关闭,好说歹说不行,父亲还被守城的兵士踢了一脚,伤了腰椎两个人只有在城外的野地里睡了一夜。
那一夜,李乾望着佝偻在野地里的父亲,头一次落泪。
如今在“黑稚”的脚力下,不过短短两个时辰,就到了东阳城门口,还是故意放缓了脚力,追求马车舒适的缘故。
城门口也没有卫兵留难,马车扬长而进。
车窗外晃过一张熟悉的麻木脸庞,李乾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两年并不算长,卫兵的面孔还不足以改变到他不认识。
我若得中举人,必来报这一脚之仇。
李乾心中发狠,他承认自己是个记仇的人,明是非,分恩怨,圣人教化,不敢不听。
马车进了城,这又比蒲柳镇繁华了许多,道路不再是泥土,而是用青石铺就,宽度能容纳四架马车并驾齐驱。
两边房屋皆是木石结构,两层的房子随处可见,正街边上几乎都是店铺,布,米,酒,药,应有尽有。
街上行人众多,更有马车来往,熙熙攘攘,李乾虽不是第一次见,但也觉得这繁华五色,实在消磨人心。
“书上多有描绘繁华景色,像那南华府城里有“十里烟陇”,描述起来这东阳县城连百分之一都比不上,更有庆都“四朝金粉”,人间天堂,不亲眼所见,难以想像。”
虽然古语有云,秀才不出门,可知天下事。
不过不能亲眼所见,终究是井蛙观天,不能尽兴,李乾思绪万千,马车却是一顿,把李乾震醒过来。
眼前出现了一座三层的酒楼,飞檐漏窗,雕梁画栋,真个精雅,一条明黄色的旗幡斜插出来,在风里招展。
“知客楼”三个大字笔走龙蛇,气势不凡,李乾也不由赞一声好。
“贤侄,下车吧。”
刘员外见李乾下车就望着眼前酒楼发愣,不由心中得意。
我刘家产业在南华府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小县城,知客楼也算首屈一指,你一个鸡笼山下出来的山里人哪里能见得,且让你开开眼。
他淡淡微笑,也不流露丝毫情绪。
李乾看了一会,收回目光,见刘员外负手等在身边,连忙道:“小生怠慢了,不知这“旗幡”上的字谁人所写,气势非凡,一时多看了两眼。”
刘员外面皮一抽,微露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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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繁华渐欲迷人眼
“这是南华知府李晋大人的墨宝。”
“恩。”李乾一听,有些惊讶,南华知府,好大的官,这刘员外不过是小县城的一个酒楼老板,怎能搞到知府大人的墨宝。
他又抬头看了看旗幡上的三个字。
笔钩凌厉,字体中甚至有种狰狞之感,一看就得了“裂金体”的精髓,存在感无比强烈,就像这一排临街店面,一路飘展数十个长幡,任何人只要望上一眼,就先被这知客楼的幡棋所吸引,旁边那些招牌文字与之相比,就如同家犬和野狼,无法相提并论。
“入木三分,裂金断石。”李乾嘴里咀嚼了两遍,只觉得平生所见文字之中,这“知客楼”三个字排在前三。
原来李乾平生所好,书法是其一。
庆元国士林前贤都推崇“字乃人之精”,无论各地私塾,县学,府学,甚至国子监,书法都是一门单独的学科。
书法不合格,轻则被夫子打戒尺,重则退学。
即便是科考里,书法不是单独的课目,可文字不入考官法眼,哪怕你文章再做得花团锦簇,也是落个画饼。
李乾十二岁那年就曾经参加过一次童子试,那也是他第一次到东阳城,那一次他就是因为字写得太差被刷下,总算主考老师见他年幼,又见他文章做得实在不错,才破例让人托了一张纸条给他,上面就六个字“字不如文,惜呼!”
从那以后,李乾就暗暗发誓练就一手好字。
只是他家境贫寒,别说用纸练字,就是竹简和笔墨消耗也不是他能承受的,后来总算从前贤书法大家那里学得一个方法,将一缸水用木炭染黑,用竹枝蘸水在地上写,足足写了两缸水,觉得有所领悟,才用自制的粗糙毛笔继续练,三年时间,写掉五缸水,才在第二次童子试中一鸣惊人。
三年时间他临摹的帖子无数,自然对各种书法流派都有了解。
裂金体乃是前朝名将曹疾所创,曹疾能文能武,以进士出身投军,挣下偌大军功,官拜隆武上将军,加尚书衔,因为常年征战杀伐,他的文字刚劲凌厉,自成一体,曹疾死后他的文字笔法竟然渐渐形成一个流派,深受一些文武双修的士子喜爱。
“听说历届乡试,各地知府都会成为主副考官之一,想必这李晋也不例外,这却正好,知府大人的墨宝可不是随处可见,我要在文字笔法上投其所好,印象分必然大加,恩……裂金体,我却临摹的不多,不过一法通,万法通,抓紧时间练习一下,也能学个八成像了……”李乾不动声色的琢磨着,手也在袖子下虚空模拟着“裂金体”的笔法精要。
刘员外见李乾只是出神,心里只道这些读书人总是作怪。
他看看周围,已经不少人瞄眼看这里,赶紧一拉李乾道:“贤侄,一路辛苦,我们先进去吃点东西。”
李乾点点头,跟随刘员外走进知客楼。
知客楼外面看着只觉得精雅秀美,并不觉得多大,但一进去,李乾发觉这酒楼比想像的要大许多,只一楼的大厅里就摆了三十张桌子,虽然过了饭点,酒楼里依然有十几桌客人饮酒划拳,穿着也是各异,甚至有两桌客人腰配大环刀,虎背熊腰,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人士。
刘员外是知客楼的大老板,酒楼里自有掌柜操持,平时在酒楼是出面的时候不多,所以下面饮酒作乐的倒多半不认识,只当是普通客人。
不过店里小厮哪会不认识他,赶紧请了掌柜出来。
“东家,今天怎么得闲。”一名穿着铜钱锦袍的老者走出来,赶紧朝刘员外行礼。
“我刚从蒲柳镇回来,现在过了饭点,先到这里撮合一顿,下面嘈乱,你去把三楼的甲字雅间打开吧。”
刘员外淡淡的说着,也颇有一番气势。
果然钱财壮人胆,人一旦有钱,就能颐指气使起来,李乾看了看,暗暗想着。
不过你要在官老爷面前,也是蚂蚁一只,李乾平日里看书很杂,又是出身贫苦,历经冷暖,反倒对人世百态,厚黑之学理解很深。
那面向略有些奸猾的老掌柜听了刘员外吩咐,有些吃惊的看了李乾一眼,他何等精明样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李乾身上穿的,手里拿的无一不是普通货色,还有那粗糙略黄的皮肤,没办法完全掩盖的土气。
“哪里来的乡下穷小子,还要东家拿甲字间招待。”
老掌柜吃惊归吃惊,动作却利索,赶紧领着两人往楼上走。
二楼已经格局成一间间雅房,两排八间,每个雅房都用云锦玉石屏风间隔,廊道里还摆放着盆景和花瓶,空气飘着淡淡的檀麝气息,肯定在某个角落点着麝香。
这般气派,李乾也只是从一些文字里见过。
再往三楼走,更叫李乾大开眼界,偌大的三楼只隔了两间雅房,东面甲字间,西面乙字间。
老掌柜打开甲字间,李乾一走进去,愣了一愣。
这哪是一间吃饭的雅间,只面积就比李乾家里的两间茅屋要大上许多,一踏进去,脚下就是一陷,软软的如踩在云上。
地毯,李乾脑子里冒出两个字,他也只是从文字里读到过,倒是比我家唯一的那床棉被还要软上百倍。
李乾心里感叹着,要是这一大块地毯拿回村子里,剪出几十床被子,姆妈肯定高兴坏了。
房间的布置自是华丽无双,只是对李乾来说,也与对牛弹琴一般,他平日里也没见过这么多高级玩意,只能拿他贫瘠的李家村的价值概念来衡量。
难道刘员外还能知道李乾心中的想法,显摆说我这地下铺的是华康府精制的云毯,不说价值千金,换个几百条棉被还是绰绰有余,还有那墙上挂着不显眼的一幅画,也是荆州著名画师的作品,没有上百两银子是换不回一幅的,就是你小子现在屁股下的一张红木椅子,也是小几十两银子。
当下无言。
李乾只是坐着,四周繁华虽是平生仅见,但李乾久读圣贤书,也有一番傲骨,何况他胸怀大志,时刻以前贤封侯拜相的故事激励自己,哪里肯为一点身外之物迷眼。
刘员外见李乾目不斜视,眉宇平淡,心里也暗暗赞叹。
过得片刻,流水般上来一桌宴席。
又走进来两个穿着绿色和粉色衣裳的女子,都是头上挽个发髻,插着凤钗,眉目清秀,一个手抱琵琶,一个拿着古筝,朝刘员外和李乾道了个万福。
李乾平日里只知读书作文,但终究也到了十七岁的年纪,读过曹梦阳《青楼梦》那样的绯色杂书,对男女间的事情隐隐约约,在李家村还不觉得怎样,都是些粗野村妇,也入不得眼,眼前这绿衣和粉衣女人却不同,皮肤***,描眉化目,眼神中有顾盼惹怜之意,虽只七八分颜色,却也和那些村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筝琴之音叮叮咚咚的传来。
“懂得音律,又有礼数,却是些好女子,只是和《青楼梦》里“金陵十二钗”那般天人似的描写,还少韵味……”李乾看了几眼,做个比较,也当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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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李乾刘府恶妇人
刘员外时刻都在注意李乾神色,发现他对女色并没有过多留恋,心中越发满意。当下殷勤招呼起李乾。
满桌菜色,水陆八珍,四色果品,李乾都是闻所未闻,味道自然也比他在李家村吃的粗茶淡饭不知好上多少,但越是如此,李乾越是谨慎。
“繁华五色太伐戮命性,消磨人心,如今我只是个小小秀才,怎能耽于享受。”李乾想起先贤所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想那昌信国的方仲永三岁能诗,七岁考上秀才,如此神童,最后都泯然众人,我的天资虽好,却远远比不上他,更不能松懈。
李乾心中自省,只是拿筷子夹眼前的一碗芦笋,就着吃了一碗饭,有了七分饱他就停下筷子,目不斜视,守神端心。
他心中已经决定了,只在东阳城逗留一夜,明日就借一匹快马直上南华府。
“贤侄,饭菜不可口吗,怎么只吃这一点。”刘员外问道。
“不是,小生饭量本来不大,已然饱了。”李乾赶紧答道。
刘员外只道他生份,苦劝他多吃一点,李乾就是推脱,又拿出诸般道理,刘员外虽然家财万贯,可天生不是读书料,哪里又有李乾的口灿莲花,反而被说得无言,也就不再相劝,草草吃了一些,就将宴席退掉。
两个人喝了几杯茶,听了几首音律。
茶道和音律不是现在的李乾能够接触的,自然一窍不通。而刘员外虽然不通文章,这些旁门杂类却接触得多,不算精深,皮毛都是了解的,李乾倒不耻下问,讨教些茶和音律,也觉得很有收获。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弓马射义”,尽管不及道德文章,但也是读书人的必修课,李乾现在还徘徊在士林圈外,一旦他真正进入中上层士林圈子,这些东西就变得尤为重要。
庆元国虽然不是昌信国那样的大儒之国,更一像被昌信国视为南蛮之地,但近百年来吸收北方儒道文化,也渐渐文风盛行。
士林圈子里诗会,茶会,书会,田猎会不断,李乾只从书中了解,也有些向往,但他除了书法还行,诗词略有研究外,琴棋画,弓马射义等等无一不要名师指点,大把银子投入,李乾是可望不可即,全是空想。
“我现在虽然用不上这些东西,可一旦考上举人,身份马上天翻地覆,就是见到县令老爷也能平起平坐,到时候肯定有人邀我参加诗会茶会,要是一窍不通,丢了面皮,着实不好。”
李乾心中想着,又问了刘员外一个琴艺方面的问题。
刘员外却摸了摸颌下一缕长须,没有回答,而是笑道:“贤侄看来对茶艺音律颇有兴趣,其实老夫对这些东西也只是略懂皮毛,不过小女对这些东西却精通得很,特别是琴艺,就是放到南华府也是五甲之内,连知府大人听了都赞叹不绝。”
李乾愣了愣,却不好接话。
庆元国男女之防虽不及昌信国,但除了外面青楼卖艺的,一般闺阁里的女子抛头露面的机会也不多,陌生男子更不能随意接触,李乾总不好说:“将来还要向令爱讨教琴艺。”
他一时也把握不到刘员外意图,只得敷衍几句。
“贤侄,天色不早了,这里不是去处,随我回府歇息。”
李乾也不推辞,虽然这刘员外热情的过分,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方老的面子,何况现在承情,他高中举人后,自然会来还情。
当下两人出了酒楼。
又上了马车,拐过街角,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刘府坐落在东阳城的北端,那里临街幽静,几乎都是高宅大院,最小的也占地十几亩,刘府更是广大,接近百亩的庄园。
一看到阔能让数辆马车并行的大门横梁上悬挂的“刘府”大匾额,李乾心中起了低估,“刘府”两字明显又出自南华知府李晋的手笔。
“这小小刘员外哪来的这么多李晋墨宝。”
他心中只叫奇怪,不过也懒得探究,马车停下后,自有下人们打理包裹行礼,李乾跟着刘员外进了刘府。
刘府占地广阔,处处可见奢华,房屋分成三进式,前进是会客厅堂,下人们的居所,中进是书房客房,后进则是内院居所,为刘员外一家所住。
每一进房屋都间隔花圃竹石雕琢的林园,后进更是池塘小亭,曲苑回廊,十分的雅致精美。
李乾在前厅见到了刘员外的家人。
一个看上去三十岁的美妇人,是刘员外的正房。
“听刘员外说他有一个大女已经出嫁,想来这美妇人年纪绝对不会比自己姆妈小。
钱虽身外之物,但其好处实在不言自明,我姆妈明明和这妇人差不多年纪,可是看上去却足足老了二十岁。”李乾微微摇头。
另有两房刘员外的妾氏,年纪就更小了,都是二十来岁的模样,花容月貌,比在知客楼看到的那两卖艺女子又美了几分,更有些狐媚之意。
还有一个十岁左右的童子,是刘员外的儿子刘真。
李乾都一一见过,
至于刘员外说的那位琴艺高超的小女,李乾却没见着,不过这也正常,他虽然有功名在身,但毕竟是小辈,又是年轻男子,待字闺中的女子总是不方便见的。
当下又是入座。
李乾发现,几个女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总有些不自在。
“李秀才是哪里人氏?”那美妇人眼光落在李乾身上,带着点审视的味道。
“小生李家沟人氏。”
“哪一年考取的功名?”
“承业七年……”
……
那美妇人连着问了七八个问题,几乎要套到李乾的生辰八字,李乾渐渐不耐起来。
“这些女子,却是比那些三姑六婆还要长嘴,怎的连我的生辰八字都要探问。”李乾脸色渐冷。
还有另外那两个妾氏也来掺嘴,眉目里又一副轻视的模样。
李乾心中只做冷笑:“轻薄女子,不过是个富户妾氏,也来看我不起?我乃功名在身的人士,衙门内都不用下跪,须臾看不得你们脸色。”
刘员外也是精明之人,看李乾脸色不对,连忙咳嗽一声,那三个妇人才停住嘴。
“你们都回内院去,长嘴多舌。”刘员外挥挥手。
“老爷……”那美妇人还要做声。
刘员外眼睛一瞪,三名女子也只能站起来往内院去了。
“刘真,你过来。”刘员外又一招手,那十岁的童子蹦蹦跳跳的到了刘员外身边,还抓着一块糖,上面沾满口水。
李乾见这童子身体粗壮,面目有些憨傻之像,仿佛先天智弱之人。
刘员外一手抚着童子的脑袋,眼里有慈爱怜惜之色:“让贤侄见笑了,我这孩子小时候得了一场病,就成了这个样子,也读不得书,平日里就是舞刀弄枪,跟护卫们学个庄稼把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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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暗宅魅影心慌慌
“大娘,你瞧那小子一脸穷酸,你再瞧瞧他那身衣裳,比我们家下人的质料都不如,如何进得我刘家大门。”
“盈妹妹说得对,我们不过问个几句,那小子还给我们摆脸色,端的给脸不要。”
内院回廊里,刘员外的两名妾氏拉着刘氏的手,不住碎嘴。
刘氏神色冷淡,听着两个妾氏说话。
“再说了,媛儿和那李拓自小青梅竹马,怎会应这亲事,李拓什么样的人才,这小子只怕连那李拓一根小拇指都不如……”
“住嘴!”刘氏猛的一声喝。
两名妾氏打个哆嗦,僵在那里,只见刘氏凤眉倒竖,狠狠的瞪了那个妾氏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两名妾氏脸色煞白僵在那里,等那刘氏转过回廊进了内院,其中一名妾氏才低声埋怨道:“盈妹妹,你胡说些什么了,还提那李拓,我可是听说刘媛和那李拓的亲事被推了,你在大娘面前说这些不是找不痛快吗?”
“这又怪得我什么了,我不是实话实说么,那李拓家世样貌人品哪一样不出众,我要是刘媛,握着这个金龟婿不肯放手哟。”另一个妾氏细眉凤眼,嘴唇消薄,面向上看着就泼辣了些。
“哎哟,姑奶奶,你小声着点,这可不比咱们还在忆盈楼的时候,这浪荡话儿别让老爷听见,一纸休了你……”另一妾氏连忙去掩对方的嘴。
“咯咯,咯咯,我不过开个玩笑,瞧把姐姐急的……哎,姐姐,说真的,那刘媛和李家公子的婚事怎么会被推了,他两以前不挺好吗?老爷还巴巴的不知道从哪找了这么个穷小子回来。”
“这我可不晓得,你瞧那刘媛神神秘秘的,半年前就不见人的,谁知道哪里惹了李家公子,连婚事都推了,这可好,我们刘家都没脸在南华府呆下去,窝在这小县城里。”
“哎,会不会……那刘媛有了……”
声音愈发的轻下去,两个妾氏嘀咕了几句,都进内院去了。
李乾的房间被安排在中进的东厢房里,饭后,他和刘员外聊了一会,借口温书就进了房间,这客人住的厢房,布置得也十分精雅舒适,角落里点着不知名的香料,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沁入心脾,让人精神舒缓,绝对是高档的货色,想比之下,在知客楼闻到的檀麝香又不入流了。
桌上的烛火通明,而且没有一点烟味,不像在李家村时,李乾如果点夜灯读书,不出一个时辰就会把双眼熏得兔子似的通红。
四月的天是极好的,虽然入夜还会有点微凉,但李乾早习惯了,本来只是借口回房温书,没想到环境这么静雅,窗外竹影婆娑,在风中摇曳,沙沙的回荡着。
他从包裹里拿出几本竹简,《八股精义》《撼龙经讲注》《邹子法学》,当下边看边想,又拿出空白竹简和笔墨将心得笔记下来。
等他回过神来,外面的天色已经深黑,两卷空白竹简上都写满了字。
他站起来扭动了一下腰,有看看天色,叹道:“怕是过了一个多时辰了,要是往常眼睛早就受不了,今天却没什么事,都说寒门出士子,真是笑话,朝不保夕的日子下哪里能有心思读书,也不见每年童子试,乡试里,甚至会试里都是富户人家占了十之**,这样优雅的环境下读书,念头比平时还要舒畅几倍,才做得好文章。”
他将自己新写的两卷竹简都摊开看了看,也觉得有些满意,感觉此次乡试十拿九稳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呀呀的声音,一会就有人用力推开门。
李乾一看,是刘员外那个憨子,五大三粗的,虽然比李乾矮了一个头,四肢却有李乾的两倍粗。
“刘敢,你有事?”李乾知道他的名字,眉毛一挑,问道。
那憨子刘敢几步上前来,抓住李乾的手臂,用模糊的口音道:“来,你来。”
李乾被他抓着,感觉就跟被铁箍住了一般,顿时大惊,想挣开,那能动弹得分毫,被刘敢硬拖着向外走。
“这傻儿怎么这么大力气。”李乾满脑子雾水,又挣脱不得,被拉出了房门。
天色已黑,李乾被刘敢拉着往通往内院的回廊上走,李乾出身贫苦,营养有缺,又经常熬夜读书,眼睛早就坏了几分,有些夜盲的症状,被刘敢拉着在昏暗的回廊上走,眼前模模糊糊的,哪里能见物。
“刘敢,你干什么?”李乾连喊了几次,声音也变得很严厉。
若换个平常人,李乾是客,也就停下解释清楚了,可刘敢是个傻子,只知道拉着人走,无论李乾说什么都是不听。
果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李乾力气没他大,怎奈何得了他,跌跌撞撞的在回廊里走,曲七八拐的也不知道被带到哪了,身子还撞到栏杆上好几下,痛得他呲牙咧嘴。
也不知走了多久,李乾听到了一缕琴声。
刘敢停下脚步,呀呀叫了两声,却仍旧没放开李乾的手。
李乾站稳身体,眯着眼睛,只觉得不远处有水的反光,四周建筑隐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
琴声凄凉如风,虽然精巧,可在这黑暗里未免渗人。
一个白影从黑暗里缓缓走来,李乾使劲的像看清对方,可是除了一身素白,哪里有别的一分颜色,连面目也裹在一团白里。
一阵阴风袭来,李乾打了个哆嗦。
这怕是……见鬼了怎的。
李乾深吸了一口气,挺了挺脊梁,连刘敢什么时候放手了都不清楚,他心里跳得厉害,只觉得冷汗源源不绝。
白影悠悠的到了身前,连点声息都没。
李乾勉强也看清了,身形婀娜,倒是个好女子,可惜这深更半夜,一身素白,哪里有点人气。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别白费心思。”白影突然出声了,冷冷的,仿佛冰渣崩裂出来。
“咦!”李乾被这莫名其妙的话语一刺,整个人陡然回神,好像刚才是做了一场梦一样。
只是背后的冷汗又是那么真实,他头脑一清,再看眼前的女子,发现她不过是用面纱遮了面而已,所以才看不清面目。
再看远处穿来的灯火把白衣女子的身影投射到地上,有一条长长的影子。
这却是活生生的人。
“我只是个赶考的秀才,不知道小姐什么意思?”他人回过神来,说话也顿时清明。
“还做诡诈,不是我父亲要招赘,会请你这穷酸秀才入门……也罢,让你绝了这份心思。”那女人忽然一把扯掉了面纱,又上面几步,离李乾不过短短两尺距离。
李乾看清那女人的脸,顿时抽了口冷气。
这女人五官确实无可挑剔,可是面色晦暗,皮肤下仿佛有一颗颗黑点弥漫开,乍然一看,那些黑点如同一群蠕动的蚂蚁。
李乾脸色铁青,后退一步。
他不是笨人,这刘员外这么热情对他,他也有几分怀疑,起先他还以为是方老的面子,可是一细想,方老虽然在蒲柳镇算个富户,可和刘员外的排场富贵相比,也就是个穷酸老头,而这刘员外家里随便块匾额都是知府李晋的手笔,方老哪里来的这么大面子。
简直是不为人子,好个刘匹夫,好个方匹夫,如此欺我,这女人不知道染了什么怪病,还想招我入赘,不是要作死我吗。
李乾心头一蓬毒火彭的一下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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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风尘仆仆赴南华
李乾倒退两步,看了那刘二小姐一眼,转身就走。
眼前还是模糊,不过不像刚才失魂了一样,走上回廊,一阵夜风吹来,也不像刚才那么渗入骨头的阴寒。
他就着夜风深吸几口,让那凉风灌进肺里,像被冰水淋过脸,慢慢冷静下来。
“倒不好撕破脸,刘匹夫只是诈我,还没和我说过入赘之事,我去兴师问罪,徒增笑料。”李乾心头毒火压下,思考起得失利弊。
他年纪虽不大,但也渐渐养成城府心机,稚嫩归稚嫩,比不得那些老狐狸,却凡事都有计较。
何况刘府势大,和知府大人都相交,别说他还只是一小小秀才,就是中了举人都不好轻易得罪。
“此事还得再衡量一二。”他伸出两指,用力捏了捏左手的虎口,不动声色的回到居住的厢房。
他将厢房的烛火吹熄,整个人盘腿坐在床上。
周边都是黑暗挤压着,可是经过刘二小姐这么一折腾,他哪里还有睡意,脑子里十分纷杂。
刚才好像是失了魂了,那刘二小姐怎么一身邪气,李乾并不是个胆小的人,小时候有一次还在山里拾柴迷了路,就在乱葬岗里睡过一夜,那时候他才九岁,就是所谓的“鬼火”他都见过,也没把他吓死。
可是刚才一路被刘敢拉到刘二小姐面前,整个人就浑浑噩噩,跟丢魂了一样。
“中邪了!”
他脑子里想了会,又起身下床,摸到自己的包裹,打开后拿出一团东西。
乡下人丢魂了都要叫魂,用糯米茶叶包着压在手腕处,李乾这次赶考来回要一个月,行程近两千里,他姆妈自然会什么东西都准备一点。
远行之人失魂撞鬼的事经常发生。
李乾将糯米茶叶用布扎在手腕处,默默念叨几句,心神方宁,他又爬上床,过了许久,竟然沉沉的睡去了。
一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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