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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古代做弃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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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这样做?“
  “……”
  “为什么还是这么恨我?是我对你还不够好?我做的还不够补偿?”
  “……”
  “我知道你要我放,可我放不下你,我放不了手!”
  “我……对不起……对不起……”
  “你不愿嫁我,我不再勉强,今日就当什么事都没有……不要再气……好不好……”
  
  拥抱是表达爱意的一种,男人女人拥抱的画面本来就很美,更何况这两人,身披红霞,男的水黛风华,情深义重,女的艳光流溢,欲拒还迎,配在一起真是养眼。这简直就木筠梦寐以求的场景!如果那个人是真正的子清,而他怀中的女人是她的话……
  
  木筠心中突然冒出一阵尖锐的痛。
  男人不是子清,女人也不是她。那这反常的心痛是哪冒出来的?
  
  木筠出神的看着面前的男女,三王爷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而刺客新娘已经紧紧抱着王爷的背,满脸是泪。
  
  这样的表情何曾相似?在子清转身的那一刹那,她是不是也如此悲痛欲绝的落泪?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那种伤心的感觉,真正的伤心,心被划了一道口,那是她第一次了解到失去的痛苦,刻骨铭心。
  
  她明白,她的心痛这与眼前这对人儿无关,这场景中她只是一个看客,看着他们伤心,看着他们快乐。
  
  木筠望着自己同样的一身红衣,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若说可笑,有谁比她更可笑?丈夫在和别人互诉衷肠,她除了傻傻的看着,享受内心一阵阵的绞痛,什么也不能做。
  
  丈夫?绞痛?
  木筠,他不是子清,不要搞错。
  她吓了一跳,赶紧提醒自己:你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一个偶然,不要乱想,不要想太多。什么都不要管,也许再睡一觉,明早起床一切都能恢复正常。
  
  请你置身是事外,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
  
  好吗?
  
  好的。她轻声答应自己。
  
  
  盛朝,年号成元,当今皇上成元帝,四十三年前以七岁稚龄登基,在各大臣辅佐下,内除反贼,外平战乱,开创一代盛世。
  
  木筠低头打量自己,一早起床,七七八八来了几个婆子丫头,由一个自称是王妃乳母的王姓老妇带领,服侍她梳洗,为她更衣。   
  衣服类似明清时期的款式,内着黄貂皮缘缎袍,外套锦缎褂,袖子宽大,头戴冠帽,上缀朱纬,饰有珍珠翠玉,前有坠着宝石的浅黄丝带垂过肩,后有翎羽相饰。
  
  接着早饭也来不及吃,身边的婆子便拖她进一间暖阁子,在木筠的要求下,书本地图一并摊开,乳母王氏开始娓娓介绍,恶补她“失去”的记忆。
  
  木筠看着王氏认真讲解,用心听,却觉声音甚是耳熟,不就是婚礼那日在耳边暗叹之人?
  
  这是一个异常陌生的朝代。
  这又是一个异常熟悉的世界。
  
  她把中国历史翻来覆去的回忆了很久,从夏商回忆到唐宋五代十国元明清,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大盛王朝的字眼,然而面前摆着的地图分明是中国地图的板块,只是大了一圈,各地地名与明清时期基本一致,XX,XX以及XX地都在中国管辖范围内。
  
  看来这事跟女鬼没关系,毕竟人家念的那首《离思》,正经是唐人元稹留下的。
  两者毫无关系。 
  
  七岁稚龄登基?内除反贼,外平战乱?开创一代盛世?
  这不是康熙吗?
  经历很像。
  不过人家康熙有三十五子二十女,如此旺盛的繁殖能力,眼前的成元帝可不能比拟,皇后后妃一共只有五位,生有八子,五女,人丁算是稀少的。
  
  而她的“丈夫”,是他的三皇子,自然是皇姓容岳,名术清。成元帝二十二岁之时,由他的爱妃容贵妃所生,今年整二十八岁,深得皇上喜爱,二十岁便被封为和亲王。
  
  十四年前,三皇子与青梅竹马十三岁的王妃,正一品集修院大学士右赫理之三女,右赫理海珠大婚,至今十四年,恩爱非常。
  
  青梅竹马?恩爱非常?木筠鼻子里嗤了一声。
  
  女人的嘴总是很碎,不用打听,休息时,从其他婆子嘴里得知,这位王妃昏迷期间,三王爷前来探望的次数少得可怜,只是照规矩三处物色大夫医婆为王妃瞧病,偶尔礼貌的来看一眼便走——他还要忙他的婚事。
  
  昨夜她正准备休息,他突然进来,要尽做丈夫的义务,吓得她半死,结果他反而也像松了口气似的,和蔼的叫她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去。
  
  正一品集修院大学士右赫理之三女右赫理海珠?
  好长的一串尊贵的修饰定语,最后那个右赫理被埋没得几乎看不见。
  
  三皇子,和亲王,正一品集修院大学士右赫理之三女,这桩婚事埋没在如此尊贵的头衔下,恐怕是政治婚姻的成分来得多吧?
  
  看来,王爷“新婚之夜”放下“新娘”,跑到正室屋里,绝对不是出于怜爱,只是为了安抚大老婆,更重要的是做给别人看:我可是很疼爱这位尊贵的大老婆的,她醒不过来我才娶侧妃,她一醒,我就来宠幸她,我们感情好得不得了!我对你女儿这样好,正一品集修院大学士一定要在父皇面前替我美言啊!
  
  几乎是赤裸裸的宣誓,好做作。木筠想。
  唯一遗憾的是,这具身体已经二十七岁了,比自己大上五岁。
  正是女人开始衰老的年纪,别看现在保养得不错,看上去不过二十三五,要老起来是很快的。
  可怜自己还没享受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二十二到二十五岁岁,就提前步入二十七岁衰老期。
  
  盛朝制度,额定亲王封王妃一人,封侧妃三人,庶妃三人,奉特旨赏给者不拘额数,妾也不算在内。每年一次由礼部都入册。 
  
  不把昨晚那个的算在内。三王爷的正侧庶八个名额满了四个,除了木筠这个“王妃”,另有侧妃二人,分别是,年二十三的侧妃苏尔氏,嫁于八年前,年二十二的侧妃李氏,嫁于六年前,年十九的庶妃关氏,嫁于去年。
  
  其中苏尔氏一直未育子嗣,却因温柔贤淑深得王爷喜爱,不可小觊;
  
  关氏是去年王爷某次酒后宠幸,因此怀孕,生一子,却因出身不佳,虽然是地位最低的庶妃,但对她原本家境贫寒,对这个身份已是非常满意,典型的母凭子贵;
  
  而李氏从十五岁嫁进王府内,已经生了两个女儿,去年三月憋足了劲生了个儿子,再接再厉,此刻又有了三个月身孕,势头相当猛。
  
  木筠听着乳母告诫似的话语,陷入沉思。
  想到那张跟子清一样的脸,脸下却没有子清那种温柔又害羞的性格。
  不知子清到了古代会不会也娶它个十个八个老婆呢?
  
  
  
  “王妃……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该说不该说……”王氏嘴上说着话,焦急的眼神瞟向木筠的腹部。木筠看得出她眼底关怀不是假的,那是只有母亲看女儿时才会露出的微微埋怨,和关心。
  
  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的肚子。
  刚才不是说了一大段么?
  
  “她”一年半前遇刺,碰巧刺中子宫,半个月前终于康复,却得知受伤过重,外伤虽愈却难以再生育。
  一时打击太大,突然头脑充血而昏厥倒地,头碰桌角,已经断断续续昏迷了半个月有余。
  
  昏迷时她不省人事,偶尔醒来也是混混沌沌,胡言乱语,一会儿便又昏睡过去,半个月几乎都未进食,活死人一般,经大夫诊断,她这一跌,伤至闹内,脑中积淤血无法排出,断言她醒不过来了,即使醒过来,也是傻子一个。
  
  木筠自嘲的想,看来我来得真是时候,这种情况下蹩脚的谎言也能算得上圆满。
  
  木筠看着老妇人母亲般的眼神,话也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乳娘,你待我如己出,我早已将你看做亲娘,有话直说不妨。”
  
  王氏一愣,随即吩咐婆子们都退下。婆子们请了个安,徐徐退出,待最后一个婆子走出,关上门,只留她与木筠二人在暖阁内王氏摸着木筠的头发,泣不成声:“孩子……你可总算醒了,让你受苦了……”
  
  “没事……”木筠笑着看着她。
  
  “都是奶娘不好,若奶娘不去省什么亲,在你身边伴着。怎么也要挡下你身上那一刀啊!”
  
  “奶娘,别哭了……”木筠拍着王氏的肩膀,轻声安慰。
  
  “王妃,我斗胆说一句,你喝我奶水长大,我早将你视为亲生……如今眼见我亲生女儿如此不幸,我……”王氏哽咽着说不下去。
  
  “奶娘,你看你说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好好的?自你成亲,三王爷待你如何,不用奶娘说了,半月前你出了这样大的事,他拦着不让我照顾也罢,连看都不准我看你一眼。昨日你刚刚清醒,他便要你看着他纳侧妃,这也叫好好的?”
  
  “这……”木筠不知如何回答。只听奶娘又泣声道:“本来有老爷在皇上身边,王妃你平日又将府内上下料理得井井有条,叫王爷即使再冷淡,对你也无话可说,可是……此刻老爷已病危在床,眼看就不行了,你已不能育子,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怎么叫好好的?”
  
  
  “我爹病危在床?”木筠一愣,察觉嘴里的不是“爸”而是“爹”,才想起这个世界病得快死的“爹”,不是她那个生龙活虎,今年四十五岁,嘴上喊这对死去老妈爱得不行却经常泡美女的老爸。
  “是……刚刚家仆送来的消息。也难怪,自打你受伤,老爷心急如焚,整日坐卧不宁,本来他就阴虚阳亢,有眩晕头胀毛病,这一来更重了;结果刚调理好了一些,又得你昏过去的消息,他更是上火,突然气血攻心,中风倒下了,这次怎么也压不下,眼看着人就要不行……”王氏因哭得悲伤,说话断断续续。
  
  木筠勉强听了个大概,但是心里已经确定这位一品集修院大学士右赫理,绝对是血压过高引发中风。
  她的爷爷就是因为高血压中风差点挂掉,幸亏机缘巧合,爷爷一位脾气古怪的‘妙手神医’朋友,突发善心,开了几张奇方才救回来。
  而她那个不孝的老爸嫌天气太热,把抓药的差事都交给她,自己家里和爷爷吹冷气聊天,所以一来二去,木筠恰好对方子相当熟悉。
  
  中风是以突然晕倒不省人事,伴口角歪斜语言不利或半身不遂,因发病急骤,症见多端,病情变化十分迅速,与风之善行数变特点相似,故名中风。本病发病率和死亡率相当高,常留有后遗症。
  而她那几张方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按顺序服用,配合简单的复健练习,可以百分百没有后遗症。
  好歹是她的“爹”,应该去见一见,第一次见面,给你份见面大礼吧!木筠想。
  “乳娘,带我去见我爹。”
  
  不知这位右赫理大学士右赫理爹有没有运气撑到她还救他?
  
  
                  第三章
  第三章
  
  王爷的书房门口,平日他都呆在这里,木筠已经在这里傻等了三十多分钟。三十多分钟前她来,门口一个小太监男子屈右膝半跪,给她请了个安,听明来意便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退出来道:
  “王爷有要事在身,请王妃稍等,奴才赶着替王爷办事,先行告退。”话一说完便垂手屈膝,微微欠了个身,自顾离开,而王爷更是便杳无音讯。
  
  “怎会这样…?”木筠舒芹站在紧闭的门前,喃喃道:“好歹也是十多年的夫妻,只不过是求他给一句话,占得了他什么时间?怎么让我干等这么久?!人命关天的事,我若是不去救那个倒霉的“爹”,恐怕神仙都帮不了他。”
  
  她握紧了双拳,“人渣!”刚刚建立起救人的急切心情迅速崩溃,“亏你长得跟子清一样,你这种男人简直是人渣中的人渣,难道连回趟娘家都要经过你的允许?!人命关天,这种破规矩就不能缓一缓?!”
  
  “王妃?”王氏刚走过来,就被木筠铁青的表情吓了一跳,“王爷不同意您回去?”
  
  有外人在的场合,王氏都恭敬的称呼木筠——海珠为“王妃”,自称老奴,以区主仆身份。
  “乳娘……”木筠闻声回头,颓然看着王乳母。
  
  “唉……”王乳母长叹一声,轻抚她肩膀:“没想到这么快他便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乳娘,不用再等了,我写方子,你给我爹送去。”木筠果断地说。
  
  王乳母苦笑着拍拍她肩头:“傻孩子,你都出不去,我这个贴身下人又怎么能随便出去?”
  “什么?!”木筠惊愕的看着乳娘,“你的意思是,没有他的允许,我们谁也跨不出这王府一步?就连去救我父亲也不行?!”
  
  “是……没错。”王乳母爱怜的替她拢拢头发,看着她气得发青的脸蛋,柔声道,“但也有别的法子,你先别急……”
  
  木筠离开乳娘一些,不动声色让她的手离开自己的脸,即使乳娘是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她仍是改不掉不喜欢别人触碰的习惯。
  
  “我怎么可能不急?那是我爹。”木筠答道,心中想的却是,若是这个爹死了,恐怕她在这府里就没好日子过了。
  
  “乳娘,来,我们先回去想法子。”大冷天的,木筠虽然穿得多,也决定不再傻等下去。
  
  唉,有什么法子可想,偷偷溜出去?自己倒是可以,可是看乳娘那个样子,就知道她畏惧王爷在王府的权威,叫她溜出去她是绝对不敢的,可乳娘要是不出去,木筠她一不认路二不认人,溜也是白溜。
  
  王乳母将她担忧的样子看在眼底。
  
  “王妃……”
  
  她本是没落大家族的姨太,二十五岁生完三子后,被选进大学士府,当了三小姐的乳母。
  
  说是乳母,其实不止是喂奶这么简单。而是真的代替“母职”,富贵人家的孩子,本身从小到大都需要别人的照顾,而尊贵的身份,金贵的躯体又不允许嫡母整日跟在孩子身边,贵族和大户人家里便有了乳母这个行当。
  
  从一日三餐,到教孩子读书识字,辨认明理,什么都要管,乳母实际上充当了保姆+家庭教师的角色。
  
  从小身子娇贵却爱调皮捣蛋的三小姐,身边一刻都不能没人,偏偏她人小脾气却古怪,满月要离亲娘时才发现她不肯近生人,又哭又闹。一口奶都不肯吃,宁可饿得哇哇哭。
  
  老爷夫人给她换了好几个乳娘都没办法,最后一个试到她,没想到倔强的三小姐,依偎在她怀中,乖巧得像只小猫,不哭也不闹,睁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微笑,咿咿呀呀要奶吃。
  
  那一瞬间,看着这个孩子,她几乎要热泪盈眶。
  
  她本已是被夫家所逼,被赶出门的女人,早已走投无路。
  
  来前她已经决定,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三小姐没选中她,她便投河自尽。
  
  本她已决意要死,想到她一死,留下三个幼子,着实可怜,但女人出嫁从夫的命运又无法违抗,带着这种矛盾的心情,她前来应选。
  
  乳母的条件是哺乳期,身家清白,出身良好,读书识字,精通各种女子才艺。
  她读书识字,却不会吟诗,琴棋书画,只有画有天赋。
  
  若是选不中她,她便投河自尽;若是能选中,她就是大学士府的人,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她心知肚明,不抱中选的希望,只是给自己一个多活一些时候的理由。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三小姐喜欢她,而且是非常喜欢,并且夫人见到饿了几天的小姐终于肯吃奶,心头一块石头落了低,同时放宽了诸如琴棋书画之类的要求,允许她留下。
  
  她不用死了,她可以留下!那时她的心里已经认定三小姐是上天派下的使者,是来帮助她的神仙。
  
  她生下过三个儿子,却没有女儿,刚刚满月的三小姐,软软的身躯靠在她胸前,小动物一样的温暖可爱。这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流着泪,下定决心,今天起她要把三小姐当作自己的骨血一样疼爱。在所不辞。
  
  
  
  “王妃,老奴愿替王妃跑这一趟。”木筠回到寝宫,刚一落坐,便听到王氏开口。
  
  王爷昨夜又来了,“顺带”赐给她一座曾属于他的寝宫,永乐斋,并和善的要求她今早就搬过来,方便养身。而原来的住所,处在府里最宁静的一隅:立花园中,刺客新娘受惊,需要府里安静的地方修养身心,大度的“王妃”理所当然的要让给后来的“姐妹”。
  
  简单的说,和善的要求,其实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住所越换越好是没错,可是要把住所让给别的女人,这口气一般人是咽不下吧?若在这里的换成是右赫理海珠,恐怕会苍白着脸晕厥过去,然后唯唯诺诺的答应,然后边收拾东西边回忆往事哭哭啼啼吧?
  
  木筠也会答应,但是答应得很非常爽快,并且比三王爷想象得更快更积极——当晚她哼着歌就搬了进寝宫,反正东西都是下人收拾,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跟自己没关系,没什么留念不留念。而且说实话,她不喜欢原先住的地方,住在噩梦开始的地方,她永远都睡不好的。
  
  搬进永乐斋,木筠才惊讶的发现,本以为他是王爷,住的地方也该是无比奢侈豪华,处处金灿灿,但这里却没有任何夸耀财富的摆设,反而相当清雅精致,处处透著主人的巧思。
  
  说是寝宫,其实就是放大放大再放大的三进三合院,院宇宏大,廊点周接,室内均是墨蓝地砖,光可鉴人,木器均为浅棕,精雕细琢,墙壁是极淡的绿色带花壁纸,帘帐多是月白绣银花色,垂挂珠坠儿,搭配起来雅趣非常。
  
  此刻木筠端坐在贵妃椅上,捧着杯热花茶,道:“不,还是我去。”
  可是嘴上说,心里却没底。
  
  其一,她不知这个时代的草药是否与她方子中的一致。
  其二,她顾忌乳娘口中王爷古怪的性子,她不知道私自出府该有怎样的责罚等待,但是相信王乳母绝对比她更明白,她哪好意思叫疼爱自己的王乳母冒险?
  
  若是她这个王妃当得再成功一些,少不得有人巴结着替她卖命,可是现在居然只有个陪嫁的乳娘,真是可悲。
  
  王乳母不这样想。
  
  碍着老爷的关系,王爷一向不喜王妃与娘家多联系,就是怕王妃向娘家哭诉王爷冷淡。而王妃生性温驯,不敢不从。嫁入王府十三年,只回过三次娘家,皆由王爷陪伴,呆不了几天就走,根本和家人的贴心话都说不上。
  
  这回事关重大,软弱的小姐都愿冒着被王爷责怪的危险,请求回去看望老爷,王爷如此不近人情,难道这把老骨头还不能为小姐分担吗!
  
  “小姐。”见木筠犹豫,王氏改了称呼,柔声道,“小姐身子弱,经不得波动,而且恐怕你也记不起大学士府的位置,还是我去,也方便些。”
  
  木筠见她坚持,自己确实也没办法,便松了口。
  管它的,拼了。
  
  “好,乳娘,我这就写方子。”
  
  但是……
  
  “乳娘……算了……还是我报你来写吧……”
  
  这个毛笔要怎么用啊!!!!
  
  
  
  “乳娘,千万记得,活血通络汤,黄芪参归汤,海风藤秦艽方是冲服,按这个顺序,每隔两个时辰喝一次,绝不可颠倒,天冬龟板方水煎服,在服完黄芪参归汤后一个时辰喝。”
  
  “这纸上不是写着吗?放心吧。”
  
  “呵,还是多重复几遍的好。”木筠不好意思的笑笑,做完事再确认一遍确实是她为数不多的好习惯之一。
  
  “乳娘,你这样走,当真没事?”她是怕被王爷抓个现行,王乳母吃亏。
  
  “府内人由我打点一下,不用担心,我赶在寅时前回来,以免误了清晨点人头。”
  
  “不知还赶不赶得及……”
  
  “是啊,也不知这方送到,老爷还……”王乳母不敢跟她说实话,其实家仆来传的消息是:老爷已经快不行了,请小姐准备奔丧……
  
  知道这些话会徒增小姐的烦恼,王乳母忍住没言语,而是自言道:“不会的,一定来得及,小姐,我去送方子,你自己一个人可要照顾好自己。”
  
  “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奶娘眼里,你还是当年那个小娃娃呀。”王乳母笑着拍拍她的脸,又收起笑容正色道:“你的膳食茶饮都是珍丫头送来的,这孩子值得你信……可怜她虽然聪明,出身不好,做了几年也只是个粗使丫头,没法子自主替你打点,只有你差她去做事。你记着,别人送来的东西,万万不可乱吃,尤其是侧妃李氏,千万要记住了。”
  
  “侧妃李氏?”李氏这个名字太抢耳,我赶紧追问,以致忘了问珍丫头是哪一位。
  
  “我昨儿跟你提过,你忘了?”
  
  “哦,我记得,就是已生下儿子,对我威胁最大的那位……对了,那天大婚的……”说到王爷的女人,木筠少不得要想起那个“自己”。
  
  “那个小妖精还成不了什么气候,你暂且不用放在心上。听乳娘的,你要主意这李氏,她已为王爷诞子,觊觎你这王妃的位子很久了,这回你这伤……少不得是她做的。”
  
  原来这个王妃的位置真的有人觊觎呢……木筠想,不过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奶娘,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些话等你回来再告诉我。先办正事要紧。”
  “咳,对,那我先走了,你可一定要小心!”
  “嗯!”
  
  王乳母叫她小心不是没道理的。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这里名正言顺的就有三个。有的玩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话,她愿意收回。此刻眼前算上紧紧闭着嘴的自己,一共只有两个女人,怎么也能演得这么厉害?
  
  刚送走了王乳母,王妃的永乐斋便迎来了她作为“王妃”的第一位客人。
  
  她本想小歇一会儿,刚才室内生着暖炉,热得有些受不了,高温让她开始犯困,便脱掉外面的皮罩褂,厚长袍,只着单薄中衣,刚准备钻进被窝,繁复雕饰着的桃木门被砰的打开,冷风灌进房里,凉得她一哆嗦,喉咙不由自主的痒起来,一阵咳嗽。
  
  看来右赫理海珠的身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弱哩!只不过少穿一点,风一吹便要咳嗽,木筠边咳嗽边想。
  
  伴随着冷风进来的是一位陌生的女性不速之客,明眸皓齿,衣着华丽,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精致的宫鬓丫头。
  
  一进门,她便笑道:“听说姐姐大病初愈,王爷特赐永乐斋让姐姐养病,妹妹特地前来拜见探望,不知姐姐住得是否习惯?”
  
  嘴上说着拜见,身子却丝毫没有拜见的意思。
  一口一个姐姐,话语一出口气是又酸又涩,几乎到倒牙。
  明明是前来探望我,怎么反而问我住得“是否习惯”?
  
  这种刻意反客为主的谈话方式,不用猜也知道是“妒妇中的一个”——侧妃李氏。
  
  按王乳母的话来说,李氏很有可能对她又是下毒又是重伤。
  
  右赫理大学士重病将死的消息已经传遍王府,这个时候过来瞧病,恐怕也是想看看这个王妃如何垂死挣扎吧?
  
  她寻思着该怎么开口,除了乳娘和三王爷,她尚未跟“这个时代”的人交流过,更何况对方还是丈夫的小老婆——即使在原来的时代,她也没有获得过和第三者交流的机会。
  
  考量了半晌,木筠在心里挑选了一个适合的语气,正准备说话,李氏身后的一个小丫头抢先开了口:“王妃没听见么?主子在跟您说话。”
  
  好嚣张的口气,你也知道我是王妃?木筠抬眼看这丫头。跟她的主子一样,这丫头的神态很是骄傲,也对,这个王妃的位置早晚是她主子的,现在还怕她这个没用的王妃吗?
  
  看来右赫理海珠,真是没啥地位。
  
  “宝晨,休得无礼。”李妃淡淡斥责了丫头一句,换回虚假的笑脸,“姐姐,身子可好?”
  
  “……谢谢关心,现在还不错,咳咳咳……”这时咳嗽什么!简直就是拆台!木筠懊恼的想。
  “只是你刚才门开得突然,冷风一吹,有点咳嗽罢了。现在可以请你把门关上吗?”
  
  不知道这个李妃没有关门的习惯还是爱好吹冷风,从她进来到现在,一群人堵在她房门口示威,门便大敞着。虽是寝室在寝宫深处,寒冬腊月的,风劲仍然不小,一直对着她吹,着实受不了。
  
  木筠实话实说,一时间没想到这句话深层的含义——李妃脸色一变,手一挥,最后头便有个机灵的丫头去关上了门。李妃皮笑肉不笑道:“姐姐教训的极是,害姐姐感染了风寒,是妹妹的错,求姐姐原谅。”说罢刻意深深拜下。
  
  在任何朝代,曲膝而拜都是女人的专利,不同女人间的拜,有不同意义。
  嫔妃见皇后拜,侧室见正室拜,地位低见地位高的拜。
  然而在三王爷府,表面上地位高的是右赫理海珠,实际上得宠的是李妃,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此时此刻李妃这一拜,拜得异常讽刺。
  
  木筠起身披了件外袍,又坐了下来,看着李妃。
  
  她哪里知道李妃的拜只是作个样子,她打定主意右赫理海珠会惶恐的起身拦她,这样她不下脸子,右赫理海珠也不尴尬。要知道李氏自从得宠之后,再也没拜过右赫理,两人见面只是互道颔首礼,如今怀有身孕,连王爷都体恤她,可不必行拜礼,更别说这个王妃。
  
  木筠起身披了件外袍,眼角瞥见李妃下拜,以为是礼仪所需,压根就没想到要去拦。李妃收势不及,硬生生向她拜了个大福。身后一阵吸冷气的声音。
  
  “客气什么,坐下说话吧。”木筠披上外袍,又坐上床,还好心的请李妃坐下说话。
  
  殊不知李妃的尴尬的脸色下心里不爽到极点,殊不知,木筠已经惹上了个大麻烦。
  
  “不必客气,我只是来看看姐姐的身子罢了,这就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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